“你什么时候来日本的?”他问。

“刚来两个星期。”

“来日本做什么?”

“读书。”

我刚说完,他停了车,指指超市的牌子:“就是这里了。”

我认真对了对地图,难怪我找不到,印度阿三的地图画错了方向。

“嗯……请问,一会儿你去哪?”我有点委婉地问,真希望他回公寓,这样我就可以再搭顺风车回去。

他对我的问题甚是不解,但没表现出反感,客气地回答:“回我的公寓。”

我笑了,试探着问:“你赶时间吗?等我三分钟行不行?”

他半眯着眼睛,嘴边的笑意坏坏的,阳光般的俊美里流露出一丝放荡不羁。“如果你想去我的公寓,我不介意。”

我忽然觉得我这个新邻居有点意思,想逗逗他。

“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都是甜蜜的暧昧期,不会虐。

我的修文控又犯了,大家理解万岁吧。

另外,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把爱》的出版协议刚刚签完邮给JJ了,十月底过稿。

杨老师,我终于可以把你放在床头了!

4、前尘欢

我干脆的回答反倒令叶正宸微微一愣,他用几分迷惑的眼神目送着我走进超市。

我以最快的速度买完拉面和鸡蛋,出来时刚好三分钟,他果真还在等我。只是眼神与最初的平淡不同,多了几分专注和思索。

“走吧!”

他启动车子,不出十分钟,我们的公寓就到了,可见豪华轿跑汽车的风靡也是有一定合理性的,并非纯粹为了摆阔。

他走下车,我才发现他很高,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完美地展现出他修长挺拔的体态。

黄昏的最后一缕暮色洒在他身上,光线虽暗,照在他脸上却如此明媚!

我有些恍惚,跟在他后面上楼的过程中一直忘了说话,直到走到他的公寓门口,叶正宸回头看我一眼,有几分不确定,好像准备想说点什么。

我对他甜甜地笑一下,伸出手指轻轻朝他门的方向指了指,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见了门上的便签条,上面工工整整写着汉字:你好,我叫薄冰,住在你的隔壁。我要过段时间才可以申请到网络,在这之前能不能和你共用一个网络?

谢谢!

ps.我的联系方式:

落款,一个可爱的笑脸。

……

叶正宸看完纸条,又看看我,笑了。

我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蛊惑,嘴角挑上去,半眯着狭长,噙着一丝坏男人的味道……

“新搬来的?”他随口问。

“嗯!刚搬来一个星期。”

他点点头,拿出钥匙旋开门锁。“你是哪个学部的?”

“医学部。”

“医学?!”他的脸上多了几分亲切。“我也是医学部的!”

“这么巧?!”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是学医的。“你在哪个研究室?”

“田中研。”

“田中研……”我仔细回忆一下。“我在藤井研,好像我们研究室就在你楼下!”

我说出藤井研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极深,又极淡。“没错。”

还真是很巧!我给他鞠个躬,说:“师兄!以后请多多关照!”

“没问题!”他很有绅士风度地帮我拉开门。“请进吧!”

一进他的房间,我眼前骤然一亮。

淡绿色的窗帘直垂到地面,挡住整个落地窗,阳光透过来,满室清爽的嫩绿。

床上的被褥也是浅绿色,被子没有叠起,平整铺在床上,不见一丝的褶皱和污痕。

他的书桌上,除了一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和几本医学书什么都没有。我随便扫了一眼洗手间,他的洗漱用具整齐地摆放着洗手池旁边我知道学医的人大都有洁癖,可生活习惯如此简洁有条理的人不多见除非

我的心头一烫,难不成他是军医大学毕业的。

军医?!既有军人的内敛与霸气,又有医生的儒雅和细腻,简直就是经典男人中的经典,我又荡漾了他脱下外面的西装挂在柜子里,又松开两颗衬衫钮扣,把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随即,一种随性的洒脱从他身上流露出来那是军人身上不该有的随性,却是女人最神往的魅惑。

我正钻研他身上琢磨不透的气质,他已从抽屉里拿出张便签纸和签字笔,快速写下一连串的账号和密码。“这个是无线网的账号和密码,你以后不用申请网络,用这个账号就可以……”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会初始设置吗?”

我以为连根网线就好了,这么高级呀。“设置什么?”

一听这问题就知道我是电脑盲。

“还是我帮你弄吧。”

“那麻烦你了!”我刚转身想往门外走,就从窗户看到秦雪的身影。

“我不急的,你如果有事……”我扭头看向叶正宸若有所思的脸,自认很善解人意地说:“等你有空再帮我弄吧。”

“嗯,那我晚点过去。”

他送我出门,秦雪正要按门铃,见我出来,讶然看看叶正宸。

我依稀感觉到她嘴角的冷笑,一定是错觉。

为了不耽误人家小别重聚,互诉离情,我简单和秦雪寒暄几句便回避了。

我回到房间,正在准备晚饭。

忽听隔壁传来秦雪的质问声。“叶正宸,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不大,但因为尖锐穿透力格外强。偏巧这栋日本早年的建筑为了避免地震时人员伤亡,楼体和墙壁的建筑选择了轻薄的建筑材料,隔音效果相当差。

“你分明在躲着我!”秦雪的声音又高了两个分贝。

“……”我听不见叶正宸的回答,估计他的态度非常好。

“你不见我,连我的电话也不接……”

“……”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就回来了,跟田中裕子一起回来的。昨晚你跟她在一起,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我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男人出去鬼混被女朋友人赃并获,唉!杯具啊!

好奇心作祟,我为了听得更清楚,溜进拢音效果最好的洗手间。

“是!”我终于听见了叶正宸的回答,低沉而决绝。“我昨晚跟她一起过夜,我在东京这几天天天跟她睡一张床。你满意了吗?”

“你!你……”

“你想跟我在一起,今晚就可以搬来住,我无所谓!”

“无耻!”秦雪的声音夹杂着抽泣。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秦雪哭着跑出来,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的泪像是千年结成的琥珀,滴滴凝聚着忧伤。

当忧伤化作琥珀,还能祈求什么?!

……

这就是我第一天认识叶正宸。

典型的花花公子一枚!

昨天他对你万般柔情,今天就可能在别的女人床上翻云覆雨。

你不用怨,不用恨,因为他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卑劣,也清楚地告诉你,他能给你的只有今天,没有未来和承诺选择他,就该知道会是怎样的结局!

可为什么秦雪还要爱他,难道刻骨铭心的仅是那优昙短暂的一现。

……

替秦雪春恨秋悲一会儿,饥肠辘辘,我发现帅哥不能当饭吃,民还是应以食为天。

我把冰箱里的剩的辣子鸡拿出来热一热,又煮了一碗麻辣的担担面。我刚坐下来吃了两口,门铃声响了,门铃只响一声,来人便静静等候,足见其修养与耐心。

我打开门,只见叶正宸拿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立于门外,温文有礼。“你好,没打扰你吧?”

“没有。”我急忙擦擦嘴角,其实开门之前我已经擦过了,可还是不由自主擦了一下。

他把巧克力交到我手上,说是在东京开会时买的,送给我。

我欣然收下。我知道这是当地的一种礼节,从外地回来总要带点那里知名的食物给大家品尝,表示一种惦念。只不过,我不确定他这份礼物原本打算送给哪个女人。

一进门,他便深深望了一眼我桌上刚做好的辣子鸡和担担面。“好香。你是四川人?”

“嗯,四川南州。你还没吃晚饭吧?坐下一起吃点。”

见我拿了一套碗筷给他,他也不推辞,坐下来。

他说他最爱吃川味,可惜日本人怕辣,在日本根本吃不到这么地道的川菜。所以他每次回国,都要连续吃上几天的川味才舍得回来。

我说:“我朋友也这么告诉我。所以我来之前特意带了整整一行李箱的调味料。我还带了正宗的火锅底料,等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麻辣火锅。”

他立刻抬头。“我这周末就有空!”

见到他小孩子一般神往的表情,我憋不住笑出来。“我周末没空,要去实验室养细胞……”

我故意顿了顿,看着他眼中即将熄灭的神采,笑着说:“明天晚上我有空,你几点能回来?”

“七点,我去买菜!”

我很想说,你那么多女朋友,就没一个能给你做饭的?!

算了!气氛这么和谐,还是不要戳他的伤疤了。

吃完晚饭,我收拾碗筷,他帮我连接网络,测试网络的稳定性。

“谢谢你的晚饭。” 临走时,叶正宸说。

“不客气,家常便饭而已。”

“我能不能跟你提个意见。” 他很认真对我说。

“你说。”我虚心聆听他的意见。

“下次煮面时多煮一点!”

“哦……”我的嘴无法控制地弯起来。“这是我听过的所有称赞里,最诚恳的一个!”

“这也是我说过的赞美里,最诚恳的一个。”

“谢谢!”

叶正宸走后,我坐在电脑前,一边和老妈视频聊天,一边吃着比利时LEONIDAS的现制巧克力。

可可脂丝滑香浓,甜而不腻。

入口即溶,唇齿留香,甜蜜漫过味蕾淌进身体。

老妈说:“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我笑了吗?也许吧。“朋友送的巧克力很好吃!”

“朋友?男的女的?”老妈又开始八卦。

“你别胡思乱想,他是我的邻居!”

“我听你李阿姨说,国外思想观念开放,好多留学生都受了影响,以为在国外做什么都没人知道,说同居就同居,说分开就分开,一点没有道德观念和责任心……还有些人,在国内有家,也在外面乱搞,你可不能让人家骗了!”

“你放心吧,我不骗人家就不错啦!”

“你个死丫头,钟添……”

又来了,我自动屏蔽后面的歌功颂德,品尝美味的巧克力。

吃完最后一块,我看着空空的盒子,艰难地咽咽口水原来,有些东西,尝过了……是会上瘾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从本章开始记录字数。

某某人说两万字就够了,我要睁大眼睛看看,他是怎么泡到我闺女的!

南州市是虚构的,因为涉及到贪污案,所以没有用真实的地名。

5、人心深

刚入研究室,副教授没有给我安排正式的课题,让我先观察一些癌细胞和细菌的形态,熟悉一下课题背景。

在五楼实验室观察了一个上午肺癌细胞的繁殖过程,做好实验记录,我累得腰酸背痛。站起来揉了揉腰,走到走廊透透气。

不经意,视线被走廊另一侧吸引住。

走廊的另一边是一间无菌试验室,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口罩的男人在为一只白老鼠的伤口缝针,他半倾着身,银针在他纤长的指间轻灵地飞舞我从未见过这样一个背影,白色的宁谧,岿然不动的沉静,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一种眼神,充满对生命的尊重与怜惜,对事物的认真与谨慎小老鼠每一下反射条件下的抽搐,他都微微蹙眉,仿佛手指下不是一只小白鼠,而是他最深爱的人。

失神站了一会儿,我才想起秦雪,退远一点,给秦雪打电话,约她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她很久才接电话,声音哑哑的,“我今天不舒服,没去学校。”

“你没事吧?感冒吗?有没有发热?”我紧张地问。

“没事,昨晚没睡好,有点头痛……”她说话时,我脑中闪过她紧锁的眉头,盈盈欲泣的双眸。忍不住在心里一阵感慨。何苦呢?!

“那你先吃点东西,吃了止痛药再睡一觉,那样会舒服点。”

“嗯!我知道了,拜拜!”

“小雪!等一下……”我明知不该多嘴,还是说了:“有些阵痛来得猛烈,去的也快……咬咬牙,能熬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