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顾逸,忘了反驳,只是,她忍不住会想,人世间的感情,真的存在不参杂其他念想,纯纯粹粹就是喜欢的吗?
她喜欢的男子有很多,却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喜欢,如顾逸,如北宫冥,如楚风,真正的男女之情,她不曾经历过,不懂。
容静愣着,小默默眸中的狐疑却全都被崇拜所取代,虽然他不是很懂,但是,他觉得恩人叔叔对待婚事好严肃,好较真,好大男人呀!
不想神仙叔叔,随便开个玩笑就说喜欢娘亲了,那不过是开玩笑的喜欢。
“静夫人,多谢你为我着想,但是,我认为,真正想嫁我的人,必定能看清楚这些流言蜚语的。”顾逸又补充道。
容静听得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连连点头,小默默也跟着一直点头,直到下了马车,小默默才缓过神来,不对劲呀!
恩人爹爹不在意,可是,娘亲还得婚娶呢,他还想要亲爹爹呢,他们娘俩,不能一辈子都背着顾逸妻儿的身份吧?
万一哪天亲爹爹回来了,不高兴了怎么办?
小默默偷偷瞄了娘亲一眼,心下暗暗想,他一定要帮亲爹爹解除他们和顾逸这份关系。
下马车后,有乾坤宫专门的轿子来接人,一人一顶轿子,顾逸却使了点银子,买通了太监,同容静母子挤在一顶轿子里。
“怎么?”容静狐疑地低声。
“我也猜不透太后找我们做什么,小心为上。”顾逸低声道,很自觉往边上侧身靠,怕离容静太近,占了她便宜。
这家伙,还挺有心眼的嘛。
看着他的侧脸,容静不自觉想起了北宫冥,他们是同类人,只是,顾逸看似弱弱,其实却是个有想法,有担当的男人。
见他挤成那样,容静大大方方一把揽住他的肩,让他靠过来些,“躲什么躲,你算是我的男闺蜜,哈哈!”
顾逸僵着,容静去笑道,“一会儿你俩可都留个神,别交错了。”
她说着,认真交待顾逸,“夫人,记得吗?”又交待小默默,“爹爹,不是恩人爹爹,记住了吗?”
顾逸动作僵硬地点头,小默默嘟了嘟嘴,很不情愿,不过,看在恩人爹爹那么照顾他的份上,他还是答应了。
“呐,不管太后想干什么,咱们一家三口,都要齐心,不许自乱阵脚。”容静低声道。
小默默很配合地认真点头,顾逸眸中掠过一抹复杂,也很配合地应了一声“好。”
很快,轿子便在乾坤宫门口停下,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居然是上官浮萍。
“顾大人,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太后可能得不耐烦了,赶紧进去吧。”上官浮萍冷冷道,并不避讳地上下打量容静,一脸鄙夷。
容静真心不明白,一个她的手下败将,依靠关系上位的人,在她面前有什么好傲娇的。
容静也不理睬她,笑着问顾逸,“夫君,这不上官女史嘛?不是说要去教乐安公主武功,怎么跑这里来看门了捏?”
明显骂人看门狗呀!
“你!”上官浮萍气结,握紧拳头想动手
正文 133故人相见
见上官浮萍气得脸都绿了,容静便学着她刚才得瑟的样子,鄙夷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却依旧不正面同她说话,而是挽上顾逸的手臂,笑道,“夫君,咱们进去喝茶吧。”
上官浮萍当年靠关系上位,占了容静的位置,如今,容静却妻凭夫贵,当了官夫人。
虽然上官浮萍和顾逸的官品相当,但实际上,上官浮萍在后宫里,终究还是奴婢,而顾逸才是真真正正的官。
否则,今日就不是她顶着大太阳站在宫门口等他们来了。
见容静学她刚才的样子回击,上官浮萍气得牙根都咬疼了,却不得不忍,不敢滋事。
容静当初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何东靖国有女官制度,可紫衣女史怎么就那么难得,只存在于历史上呢?
后来她才想明白了,东靖皇帝继位之后,严令禁止后宫干政,女史混在后宫,终究是到不了前朝的。
这个国度终究是个男权世界,男人发达了,抵得过女人辛辛苦苦拼搏一辈子。
容静很庆幸当年落选的,当年毕竟对宫中的一切还不了解,女史虽为官,混在后宫的,终究还是个婢呀。
她一手牵着小默默,一手挽住顾逸的手臂,大大方方往里头走,上官浮萍气归气,却还是不得不来给他们带路。
顾逸早就在容静挽住他的那一刻,又僵硬了,只是,不像在马车里那样,此时的他还是比较冷静的,他小心翼翼地侧头,斜眼,朝被挽住的手臂看来,见容静白皙纤细的玉臂缠在他手臂上,唇畔便禁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浅浅的,却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非常开心。
然而,到抵达乾坤宫会客大厅的时候,容静便不着痕迹地放开了他的手,只牵着小默默。
“太后娘娘,顾大人来了,就在门口。”上官浮萍大声禀告。
半晌,幽深的大厅里才传出吕太后慵懒的声音,“带进来吧。”
“是!”
上官浮萍连忙将他们往里头带,一踏入门槛,容静便有种阴森的冰凉感觉,不自觉握紧了小默默的手。
这个会客堂非常大,左右两边有很多小的侧厅,看不到门,全都是垂帘掩盖着。
“娘亲,很危险。”小默默低声,对于危机,他的直觉从来没出错过的。
容静一把将他抱起来,偏头要问顾逸,却发现他鬓边竟全是汗,脸色都白了。
容静不安着,低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小黑屋。”顾逸亦是低声。
容静大惊,又朝左右两边的侧厅看去,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吕太后宫中的小黑屋,一宫十间,里头虐人的办法,是无法想象的。
居然邀他们一家三口到这个地方来喝茶,吕太后想做什么?
“没事,有我在。”顾逸很认真,主动牵起了容静的手,十指扣紧。
被这么牵着,在阴森的过道中,一步一步往前走,容静突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只觉得牵着她的这个男人,可以承担起他们母子的一切。
只是,这种感觉不过是一瞬间罢了,虽然把顾逸当作男闺蜜,但是,如此十指相扣,容静不习惯,也不喜欢。
下意识想挣开,无奈,顾逸那瘦削的五指,扣得非常紧。
终于,到了最里头的小厅堂,很明亮。
吕太后坐在上位,一身便衣,柳眉慈眉,一脸和祥,没有他们想象中老女巫的样子,倒像个邻家老奶奶。
吕太后一见他们到,竟非常欢喜,也不等他们问安,连忙起身朝容静走来,打量着小默默,
“哎呦喂,这孩子怎么生怎么养的呀,就跟我屋里那瓷娃娃一个模样,太招惹喜爱了,来来来,哀家抱一抱。”
吕太后说着,便伸手过来要抱小默默,小默默的直觉非常不喜欢这个老奶奶,下意识地就搂紧容静的脖子。
“太后娘娘,还没给你老人家问安呢,不成不成!”顾逸说着,不着痕迹地拉吕太后的手,竟将她搀扶回座位上去,一本正经道,“太后娘娘,内人和犬子头一回进宫,不懂规矩,还请您多多见谅。”
顾逸说着,又急急退回来,让容静放下小默默,一家三口齐齐给吕太后跪安。
小默默可不情愿了,可是见娘亲一个眼神,他便乖乖的跟着两个大人行礼。
吕太后那股欢喜劲这才消停下去,倒也不要抱小默默了,笑道,“免礼免礼,来人赐坐!”
容静一边纳闷着,一边牵着小默默随顾逸身后坐下,这吕太后唱得是哪出戏呀!居然这么客气。
难不成这老太太健忘,忘了当年女史殿试是怎么洗刷、羞辱她的吗?
诗酒黄花宴乐安公主丢了那么大的脸,她老人家也该知道的吧?
坐下来了,太后这才打量起容静,“顾逸,你这位夫人,可是当年参加女史殿试的容静?”
“正是。”顾逸如实回答道。
“哎呦,真是容静呀!赶紧过来哀家瞧瞧,那么多年不见,哀家都不认得了。”吕太后很欣喜。
容静起身走过去,不卑不亢,欠身侯在吕太后面前,任由她瞧。
“啧啧,这认真一看,还真是眼熟,容静呀,你当年没有考上女史,反倒是把你夫君给推举了出来,《女诫》一书作为我东靖坛经典之作,可是红遍了整个龙空大陆,林哀家脸上都沾光呀!”吕太后始终笑着。
然而,同样爱笑的容静知道,这个老太婆没那么简单,她连忙回答,“不敢不敢,那是夫君托了太后娘娘的福气,太后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呀!”
“瞧瞧,还是和六年前一样,这么会说话。”吕太后笑着,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容静坐下。
容静惶恐,“不敢不敢。”
顾逸也连忙道,“太后娘娘,这不合规矩,她何德何能呀,万万不可。”
太后睨了顾逸一眼,不悦道,“就你规矩多。”
说着,硬是拉着容静坐下,随即便问,“听顾逸说,当年女史殿试你落榜,伤心过渡,带着孩子出游去了?”
顾逸是容静名义丈夫,当年不管是吕太后,还是皇后娘娘找人,顾逸都是同样的说辞,自己也联系不上容静。
至于知道真相的容德书,他怕被追究责任,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容静看了顾逸一眼,这个呆子到底有心了,把她的退路都铺好。
她点了点头,故作别捏,“臣妇不才,没脸在帝都呆,所以…”
谁知,吕太后却很较真,“谁说你不才了,诗酒黄花宴的事情,哀家可都听说了。”
正文 134诰命夫人
诗酒黄花宴的事情?乐安公主果然告状了!
她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斗不过别人就到处告状的人,太恶心了。
不过,容静也不怕,诗酒黄花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乐安公主可是愿赌服输的,她又没有拿刀架在乐安公主脖子上要求她换位置。
“那是乐安公主有意承让了。”容静谦虚地回答。
“呵呵,乐安那丫头几斤几两,哀家还不知道?诗酒黄花宴上你作的词,哀家可喜欢得紧呀,尤其是那一句‘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哎呦喂,写得真真的好!”
吕太后连这说话的语气都很平易近人,说到这里,突然又朝小默默看去,大腿一拍,“哀家想起来了,还有这娃娃作的诗歌,那一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啧啧啧…”
吕太后不说话了,放开容静的手,连连“啧啧啧”的感慨,朝小默默走去。
这时候,顾逸连忙出声,打趣道,“太后娘娘,赏我茶喝,原来你是想见他们俩呀!”
然而,吕太后这一回可不理会他,只碎了一口,“茶还在煮着呢,急什么?”
她说着,一把就抱起小默默,举得老高老高,然而,恰恰就是这个动作,让容静震惊了!
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个老巫婆会武功!
小默默年纪虽小,但是自小就是沁姨专人负责饮食,营养极好,而且还习武,他的体重会比同龄孩子重不少。
要知道,就是沁姨那年纪的人,要举起小默默都不是容易的事,而吕太后这老太婆居然那么轻松?
一举起小默默,吕太后立马就放下了,抱着怀里坐回来,捏了捏小默默的脸颊,和蔼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顾默。”小默默真心激灵呀,瞬间就改姓了。
“小名呢?”吕太后一脸耐心地问。
“小默默。”小默默如实回答。
“小默默,真有意思,是谁教你作诗的呢?”吕太后又问。
小默默真心讨厌被捏脸,更加讨厌这老太后身上的脂粉香水味,他忍不住都要打喷嚏了,只是,一切都藏在心中,他眨巴了下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向容静,“娘亲教的。”
这时候,吕太后那戴着长长指甲套的手,才肯放过他的小脸,她看向顾逸,洗涮道,“都说虎父无犬子,你家这孩子,倒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呀。”
顾逸一脸惭愧,“内人的才学,我也自叹不如呀。”
顾逸说的是实话,女史殿试容静的才学他没瞧见,但是诗酒黄花宴上见到的,他是打心底欣赏。
这时候,上官浮萍端着煮好的茶上来了,吕太后才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招呼大家品茶。
容静心下琢磨着,这吕太后不会就是请他们进宫喝茶,顺带夸张她和小默默几句的吧?
如果是这样,这老太后未免太无聊了?
“尝尝,新进贡上来的。”吕太后说道。
容静是个茶鬼,不用尝,单单看茶色,闻茶香便知来头,“太后娘娘,这怕是唯一的一批秋茶吧?”
这话一出,吕太后眼底掠过一抹诧异,“你还没喝呢,怎么知道?”
“这色泽,香味,都像是新茶,这个时候,就只有秋茶了。”容静答道。
古代不比现代,没有真空包装等保鲜的办法,春茶放到初秋时节,基本失去了原味原色。
要喝新鲜的茶,就得当令时节的秋茶,然而,春茶贵如油,秋茶贱如渣。
因为气候原因,秋茶虫害极多,水分不足,长得不好,真正能采摘出来的,也就一批,必是贡品。
吕太后也是茶鬼,听了容静这么一说,便更欣赏容静了。
她亲自为容静倒了一杯茶,突然认真起来,低声道:“容静,哀家真是后悔呀,当初怎么就没有选你?”
这话一出,侯着在一旁的上官浮萍脸色更是难看。
然而,却不比容静难看,容静眼底掠过一抹不安,难不成,这个老巫婆是想招安她?
六年前陌王府她都不去,何况是现在?
顾逸眼底杀过一抹复杂,正想开口谈茶,谁知,吕太后却又拉起容静的手来,语重心长道,“容静呀,六年前…你受委屈了呀!”
不得不承认,吕太后完全出乎容静的意料,想了想乐安公主,再看看眼前这吕太后,那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太后娘娘,是臣妇技不如人,臣妾不怨天不尤人。”容静只能如实回答。
顾逸连忙插嘴,“太后娘娘,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现在回来了,亲自带孩子,整日都忙,也无暇…”
话话没说完,吕太后便笑了,“哀家还能把你夫人留在宫里不成?你紧张什么?”
顾逸陪着傻笑,也不好再说什么。
谁知,吕太后立马就道,“来人,宣哀家懿旨!”
懿旨?
下懿旨?
这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呀!
容静真心不明白,顾逸连忙问,“太后娘娘,您这是…”
然而,吕太后就是乐意看他们干着急,也不说话,端起茶来慢悠悠的喝,一脸神秘地笑着。
连小默默都狐疑了,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很快,林公公便捧来懿旨,高喊,“容静接旨!”
容静眼底掠过一抹不悦,起身上前下跪,顾逸也拉着小默默跟着跪下。
“臣妇接旨。”
“臣接旨。”
林公公唇畔掠过一抹冷笑,缓缓展开懿旨大声道,“奉太后懿旨,孤夫人容氏,勤勉顺柔,才高八斗,为东靖女子之典范,着即封为四品诰命夫人,赏…”
这懿旨还未念完,容静便怔住了!
诰命夫人!
居然是诰命夫人!
较真的来说,诰命夫人是一个官名,和女史不同,是和朝廷上那些官员一样的官名。
只是,有名无实,没有实权也不用做事,是一个荣誉,和丈夫一样享有朝廷俸禄!
在东靖国,敕封诰命夫人的权利在吕太后手上,并非所有官夫人都能得到敕封的,只有吕太后瞧得上眼的才能被敕封。
所以,东靖朝中的诰命夫人可是屈指可数,得到吕太后敕封,某种程度上也就代表着有吕太后在背后撑腰了。
这绝对是一个有钱拿,又能出名的大好事。
可是,这对于容静来说,无疑…是灾难!
因为,一旦她接受了敕封,那就意味着她和顾逸的婚姻是皇家承认的,一辈子都逃不掉。
顾逸不能休她,她也不能休了顾逸。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顾逸死了,她这诰命夫人就得立贞节牌坊,一辈子守寡。
好个阴险的吕太后呀!不待这么收买人的!
正文 135拿什么理由拒绝
林公公还在念着赏赐的东西,一大堆,虽然容静没有认真听,但也知道非常丰厚。
吕太后这是恩威并施,要利用顾逸来拉拢她呢!
容静不清楚吕太后知不知道他们假婚姻的事情,但是,不管吕太后知道还是不知道,不管吕太后拉拢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容静都不想投靠吕太后,成为唯命是从的奴才。
何况,容静不想顾逸因为她,就真一辈子不娶了,他对婚恋,是那么较真,不能被她糟蹋了呀!
再说,容静也不想一辈子都顶着顾夫人的头衔,要知道,一旦她接下这个头衔,那日后就一辈子离不开顾逸,离不开东靖帝都了呀!
甚至,注定了小默默的一生。
容静低垂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知道,顾逸正在一旁看着她,唇畔噙着一抹笑意,似欢喜,似苦笑,又似无奈,很复杂很复杂。
而小默默,则一直偷偷揪着娘亲的衣角,他不要这样,他不要一辈子就只能叫恩人爹爹“爹爹”。
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在心里默默地等着亲爹爹的出现了。
眼看林公公就要把懿旨宣读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容静猛地抬头,转身看向吕太后,“太后娘娘,这懿旨臣妇不敢接,也不能接!”
吕太后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鸷,故作一脸震惊,“为什么?”
“太后娘娘,臣妇惶恐,诰命夫人是极大的荣耀,臣妾无德无能,受之有愧!”容静认真禀道。
“你见多识广,才华横溢,如何是无能了?当年你在女史殿试上,畅谈姑娘,媳妇,婆婆三道,如何是无德了?”吕太后也较真了,声音转而凌厉,“容静,难不成,你这是在怀疑哀家的眼光?”
“臣妇不敢,臣妾只是觉得朝廷上,有好几位夫人才德都在容静之上,容静是晚辈,这等机会理应让给她们。”容静再次推脱。
谁知,吕太后陡然重重拍案,“容静,你的意思是,哀家偏袒,不公正喽?”
容静在心底咒骂,这个老太婆果然是妖婆级别的,难缠!
顾逸在一旁低着头,只能见他俊眉紧锁,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
如果容静被敕封为诰命夫人,那便真是从此和他为一体,同尊同辱,一辈子分不开了。
“臣妇不敢!”容静急急又解释,“太后娘娘,臣妇真的受之有愧!”
林公公出声了,训斥道,“顾逸,你夫人这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这是要抗旨吗?”
顾逸这才转身面对吕太后,虽然很难过容静的拒绝,却还是毫不迟疑站在容静这一边,恳求道,“太后娘娘,内人确实资历尚浅,如此机会,还是让给前辈们吧。”
“呵呵,哀家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机会你们不要…”吕太后说着,语气陡然转冷,“却偏偏要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