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谷中带出来的一名“医生”被电子手铐铐在一边的椅子上,这名“医生”显然是西方人,根本不是阿拉伯人。桂森正在用英语盘问他。
“你说你们给他注射了大剂量的致幻剂?”桂森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医生”有些愧色,低声说:“是的。”
“‘挖掘机’开到了七级?”
“…是的。”
桂森怒斥:“你是医生吗?啊?”
“医生”没吭声。
“说!”
“我是医学博士,脑科。”“医生”喃喃地说。“毕业后做过十一年脑外科医生。”
桂森更是勃然大怒:“那你更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医生”的头更低了:“是的。”
桂森终于忍无可忍,骂道:“你们这帮混蛋,为了钱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出卖?你根本不配做医生!”
“医生”勉强分辨着:“我们反对过,可是没有用…萨巴赫先生坚持要这样做…他也是脑科专家…我们没办法…到最后…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我们都不想送命。”
桂森不再理他,急促地向这边的医生们传达了一系列指示。
黎盛看着他们不断地给英翔静脉推注各种各样的药剂,同时还在给他输血、输液、输氧,并且加上了呼吸机和体外心脏起搏器,以帮助他维持住微弱得几乎趋于停止的呼吸和心跳。
此时的非洲温暖如春,甚至已感到有一些炎热,但医生却给英翔盖上了厚厚的保暖被。在被子下面,英翔的身体似乎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令人感到阵阵颤栗。
“一定要保暖,一定要保持住他的体温。”桂森反复叮咛着。
当抢救工作告一段落后,桂森终于看见了他,于是恳切地说:“黎将军,我要求立即将英翔送回来,一刻都不能耽误。”
“好。”黎盛立刻说。“我马上通知飞机起飞。”
在北京,刚刚扩建过的首都机场仍然十分繁忙,候机大厅里正在播放“刚刚收到的特别新闻”。
“据新华社驻尼日利亚首都阿布贾的记者报道,在当地时间午夜,来自中国的突击队员们对恐怖组织‘永远的斗士’的总部发起了攻击,成功解救了被该组织绑架的包括中国、德国、意大利、英国、奥地利、瑞士、荷兰、瑞典和美国的人质共计62人,行动干净利落,人质无一伤亡。各国政府高度评价了这次行动,称这是对日益高涨的恐怖主义的一次有力回击…”
“据中央电视台驻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的记者发回的报道,当地时间凌晨,来自中国的突击队员们与叙利亚军队联合,共同对恐怖组织‘永远的斗士’设在叙利亚帕尔米拉附近地区的一个地下训练营发起了进攻,战斗十分激烈,恐怖分子被全部歼灭…”
报道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候机厅里的中国人都感到很兴奋。一直被国际上的强权国家变相压制的隐忍的中国终于出击了。很多携带有电脑的旅客纷纷通过网络收看其他频道和各大网站对此事的报道。
一些着名的电视台已经在第一时间邀请了国际问题专家在电视上进行现场直播的谈话节目,对今天的反恐行动的意义和恐怖组织的根源进行探讨:“今天早些时候被中国突击队发动的‘猎狐行动’一举歼灭的恐怖组织‘永远的斗士’,其创始人哈桑?萨巴赫是起源于叙利亚的易司马仪派教徒。
“易司马仪派的来历得从伊斯兰教的穆罕默德先知去世后说起。当时,围绕着哈里发的继承问题,伊斯兰教逐渐分裂成逊尼派和什叶派两大派别。逊尼派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对什叶派大加镇压,于是,什叶派内部也发生了分化,形成了两个主要分支:塞德派与伊玛目派。其中塞德派比较温和,也比较接近逊尼派,而伊玛目派则比较激进也较为神秘化,从中又逐渐演化繁衍出十二伊玛目派、易司马仪派等,这几派一派比一派神秘,一派比一派激进。
“在叙利亚的易司马仪派教徒别称Haschischin,在叙利亚豪兰地区将其读做Assissin(阿萨辛),因为豪兰地区经常与十字军王国打交道,故在十字军编年史家的笔下,易司马仪派就变成了阿萨辛教派,Assissin这个词也成为了刺客的词源。
“在历史上,阿萨辛派的一支就在安条克到的黎波里之间的安萨里耶山脉上定居,他们有自己的宗教信仰,仇视逊尼派人士,经常搞暗杀活动,十字军东征时,阿萨辛派不时与法兰克人或塞尔柱人结盟,暗杀敌对首领。如果要把阿萨辛派暗杀的名人名单开列出来,那将是很长的一串。在十字军东征期间,阿萨辛这个词就成为‘暗杀’的同义词,也成为众多王公贵人们的噩梦…这个令中东各国束手无策的恐怖教派最后是被蒙古人消灭的。
“1251年,蒙哥即位为蒙古大汗,遣旭烈兀西征,消灭易司马仪派。此次西征是因为以前蒙哥随拔都西征时,曾遇见加兹温城的大法官舍思丁。这位大法官前来谒见时身着锁子甲,蒙哥觉得很奇怪,于是向他询问。舍思丁告诉他说:‘常穿此甲以防易司马仪人的匕首。’并详细叙述了此派暴徒的恶行。蒙哥闻之大怒,念念不忘,于1251年在即位大会上将此事提出。旭烈兀接到命令后依计而行,终于在1257年消灭了易司马仪派教徒。那完全是斩尽杀绝,不留一人。后来,呼罗珊蒙古大将以征发民兵为名,将库希斯坦的易司马仪教徒全数杀死,其他地方的易司马仪人也遭到屠杀。
“美国着名的历史学家勒内?格鲁塞对蒙古西征消灭易司马仪派的评价很有意思,我看可以拿来做阿萨辛派的墓志铭。原话是这样的:‘这支恐怖教派曾令12世纪的塞尔柱苏丹们束手无策;曾使苏丹国和哈里发王朝怕得发抖;曾作为一种促进因素助长了整个亚洲伊斯兰社会的腐化和分裂;现在终于被铲除了。蒙古人消灭了阿萨辛派,对文明和秩序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我看这话也可以用来评价我们中国的这次行动…”
繁忙的空港里,飞机进进出出,人们从世界各地到达这里,或者从这里出发,去往四面八方,没有人知道有一架特别的航班正在夜色中飞来。
载着英翔的飞机经过六个多小时的飞行,终于出现在首都机场的上空。由于尼日利亚与中国的时差相差七个小时,飞机抵达首都国际机场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黑暗中,大批武警、医生和救护车都等在停机坪旁。
当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的时候,救护车便启动了。武警和医护人员向飞机跑过去。
飞机停下时,救护车飞快地驶到了前舱门处。舱门随即打开,一个医生站在舱门处,后面跟着手推车。
英翔躺在推车上,仍然处于深度昏迷中。
几个国安特警迅速上前,齐心协力地将手推车以及呼吸机、心脏起搏器一起抬了下来,直接送进了救护车。
警笛声立刻大作,车队呼啸着冲出了机场。
此时,北京的黎明正在来临。
第36章 大转折 1
在北京着名的九五一医院深处,有一个严密戒备的特别医疗部。
从外面远远地看去,里面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处处是小桥流水、池塘假山、亭台楼阁,非常像一个高级疗养院。事实上,几乎所有的病人和没有进入这里的资格的医护人员都认为这里只是中央首长看病和疗养的地区。事实上不仅如此,在里面进行的主要是重要的医学研究和必须秘密进行的医疗救护工作。
此时,里面一片紧张忙碌的气氛。在一个布满了最先进的科学设备的手术室里,有两班医学专家正在等候,一个是由院长桂森率领的专家医疗组,另一个小组看上去却很神秘。两两个组互相并不交谈,只是神情严肃地等待着,偶尔组里的人会低声商量几句。
英奇也在这里。他一直站在窗口,呆呆地看着天空,心乱如麻。
英翔到底怎么样了?不论是黎盛还是桂森,都不忍心告诉他实情,他也不敢问。可是,他其实心里很清楚,英翔的情况一定非常不妙。
当初,连英翔的直接上司吕鑫都不肯向他下命令,因为这次行动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最后,是英奇亲自向儿子布置的任务。
当时,英翔的表情很平静。他淡淡地说:“总要有人去,不是我,就会是别人。”
英奇也是这么想。他一向秉公办事,既然电脑的综合评估指出英翔是执行此次任务的最佳人选,他就不会犹豫。
总要有人牺牲的。
可是,如果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遭遇呢?
所谓“生还”,会是真正意义上的生还吗?
在制订这个计划时,国安部的专家就向他指出,对于放出去做饵的人,这是一个非常残忍的计划。当然,这个计划也是他们制订的几个计划中最容易成功的,因为敌人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愿意冒此奇险。
英翔会活过来吗?
儿子会原谅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吗?
他想过上千次这样的问题,却每次都不敢面对可能的答案。
他甚至不敢去机场,只能以“公事”为由,说服自己留在这里。
无论如何,总要面对的。
为了这次行动,他们牺牲了七名秘密特工,包括在叙利亚工作的酒吧女招待、宾馆服务生、开小旅馆的夫妻、留学的学生,还有在乍得的一位中资公司雇员。
这些人都是他最出色的部下。他们有很多人都是长年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生活,默默地工作着,毫无怨言。这次因为参与行动而暴露身份,无声无息地被敌人消灭,而且永远得不到公开表彰。
包括英翔,他们的名字、身份和曾经做出的贡献永远都不会被人提起。
虽然心潮起伏,英奇的神情仍然是恒常的那种冷静镇定,知道内情的人无不对他钦佩不已。
终于,救护车鸣着笛向这里驶来。
人们立刻行动起来。
救护车冲到门口,护士们一拥而上,将推车从车里推出,迅速奔跑着送进手术室。
桂森早已得到了命令,于是让来自国安部的专家组先行进入手术室,而让医院的医生们暂时在外面等候。
面色灰败的英翔被推进手术室,放上了手术台。
英奇和桂森最后进去,两名国安部的特警拉上手术室的门,守在外面。
有人拿开了裹着英翔的保暖被。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具才从古墓里出土的干尸,仿佛所有的血肉都已被妖魔鬼魅吸尽,看上去十分可怖。
几个专家显然训练有素,立刻将手术单盖到英翔身上,只露出右腹部的肋骨部分。
其中一位专家轻轻按了按第一、第二和第三根肋骨之间,然后开始操作一只机械手。只见那只机械手灵巧地拿起一只带有微型摄像头的探针,在英翔的第二和第三肋骨之间,缓缓地刺了下去。随着探针的进入,旁边的大屏幕上出现了英翔身体内部的情景。渐渐的,有一个紧紧附着在英翔第二根肋骨上的东西清晰地出现了。
屋里很静,只听见那几个专家轻微的交谈声。
“慢点,慢点…好,就是这里…稳住了。”
“看来情况很好。”
“嗯,状态很稳定。”
桂森也没说话,只是凝神看着屏幕上的那个东西。他认得这东西,他们称这东西为“蜂巢”,是用特殊的天然生物高分子材料制成的。他也参与了这个秘密项目的研制,虽然并不知道委托他们研制的单位打算怎么使用。根据这东西的性质,他还一直认为他们打算用它来制造特殊的医学材料。
“蜂巢”制造得非常精致,构成它的材料主要是甲壳质,也称甲壳素,来自虾和蟹等节足动物的甲壳中。甲壳质是一种天然多糖物质,由于具有较好的晶状结构和较多的氢键,其溶解性能很差,因此在血液或者体液中不易起变化。由于甲壳质具有良好的生物相容性和适应性,并具有消炎、止血、镇痛和促进肌体组织生长等功能,因此被公认为保护伤口的理想材料。他们现在用它来制成一种保护微型电子设备的外壳,可将它植入人体内。这是目前最新的发明,外界基本上都不知道。使用这种材料制成的仪器,不会被体内排斥,也不会被体液溶解。那些放置在里面的电子设备,表面都涂有屏蔽辐射和波束探测的特别材料,因此,通常使用的设备根本无法探测出来。
根据需要,这种“容器”可以自由组合,分别容纳多个微型设备,譬如微型追踪器、微型信息接收器、信息储存芯片、特种化学信号弹、微型遥感器、毒药等等,因此才被称为“蜂巢”。
虽然桂森参与了研究,却在此时才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大开眼界。
那些专家们开始小心翼翼地继续下一步的操作:“好吧,现在开始,咱们把它拿出来。”
另一只机械手在一位专家的操作下轻巧地拿起一个大针筒,缓缓地从探针旁刺了进去。到达“蜂巢”旁边时,机械手稍停了一停,轻推,然后轻轻拔出针管。
屏幕上,只见一个微型机器人被释放出来。这个机器人的形状像一只小蜘蛛,八只脚伏在英翔体内的肋骨下,似乎在仔细观察着。
有一个专家将手放在另一个电脑的键盘上,显然在监控着机器人的操作程序。
那个机器蜘蛛沿着肋骨向“蜂巢”缓缓爬去。它极小心地绕过了毛细血管,很快到达“蜂巢”旁。接着,它向前伸出两只前爪,准确地将“蜂巢”从肋骨上摘了下来。这个动作还是损伤了肋骨周围的毛细血管,鲜血一滴一滴地洇染开来。
机器蜘蛛捧着“蜂巢”往上爬着,那情形很像是一只蚂蚁抱着一块大石头。
这些机械手和机器蜘蛛此时都由同一个电脑中枢操作着。它们由编制好的程序控制,其精确度极高。当机器蜘蛛沿着肋骨将要爬到外侧时,一只机械手拿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准确地在相应的位置上切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色泽变得很淡的鲜血与机器蜘蛛一起涌了出来。
几只机械手同时动作,一只将机器蜘蛛捧着的“蜂巢”拈起,放进一只特制的广口瓶中,其他几只机械手快速地止血、缝合,一气呵成。
几个专家这才吁了口气,沉默地将自己的设备收拾好,转身离去。
最后离开的一个人问英奇:“部长,您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留在这里?”
“蜂巢”里携带的信息实在是太重要了,英奇只犹豫了片刻,便说:“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那人点了点头,开门走了。
英奇看向桂森:“英翔就交给你了,拜托了。”
桂森敬佩地看着他:“你放心吧。”
等他们一出手术室,九五一医院专家组的医生们涌了进来,立即开始抢救工作。
英奇与那几个专家悄然地从医院离开,赶回了国安部的特别技术部。他们将立即分析“蜂巢”中的那些仪器里的信息,从而确定对哈桑、赛义夫和其他恐怖分子的审讯策略,以便制定下一步计划。
与此同时,他们的电脑专家正在破译从恐怖分子总部带回来的电脑硬盘中的信息,以了解更多的情报。
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据英翔留在帕尔米拉死亡谷地下城中的电子蚊子发回来的资料,找到了在特殊容器中密封得完好无损的制造细胞炸弹的纳细菌。由此便可以研制出监控、防御和反制这种可怕武器的设备与药剂。如果进一步延伸研究和开发,一定还会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令人惊喜的成果。
从现在开始,他们的每个行动都必须争分夺秒。由于在提贝斯提高原上的行动十分成功,恐怖分子无一漏网,所以现在“永远的斗士”这个组织在全世界的分支机构都还不知道哈桑?萨巴赫和赛义夫?努尔?汗已被生擒。他们还将在其后的新闻报道中暗示这两人已成功逃生,从而使这个恐怖组织的所有分支机构都要等待接应逃亡的首脑,而不会立刻藏匿。
上午,阳光灿烂,在首都国际机场举行了万众瞩目的凯旋仪式。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周汉基和国务院总理韩笠,以及党、政、军的其他高级领导人都亲自来到机场,迎接胜利归来的将士和工作人员们。
黎盛身着华丽威武的将军礼服率先下机,后面是副外长,然后是政府的一些工作人员。
除了黎盛之外,后面的基本上都是装门面的班子。他们都没有参与过前期的策划和实际的行动。他们只负责代表政府出面,向各国政府和媒体彬彬有礼地说出冠冕堂皇的印刷体,然后回来开庆功会,接受人们的赞扬。
至于做事的班子则早已秘密回来。伤者送到医院,死者火化并通知其家属。所有这一切都做得无声无息,不露痕迹。
在镜头前,少先队员们热情地拥上前去,献上鲜花,党和国家领导人和蔼可亲地与他们一一握手。电视机前的人们看着那些微笑着走下飞机的人们,大都赞叹不已。不管怎么说,这次跨国营救人质行动如此成功,确实大大地长了国人的志气。
周主席和韩总理稍后发表了充满激情的讲话,向全世界表达了与恐怖主义战斗到底的决心。
随后进行了一系列的官方表彰活动,庆功会、欢迎会、表彰会、歌舞晚会等等接二连三。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着各国政府对此次行动做出的积极反应。
被营救出人质的各国元首都亲自打电话给北京,表示诚挚的谢意。
联合国秘书长也就此事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盛赞此次中国解救人质行动未伤及一个平民的高度准确性。
在这次行动中,飓风突击队员的伤亡较大,连同后来伤重不治的,共牺牲了十八人。国家为他们举行了国葬。不过,在葬礼上,没有照片,也没有职务,只有简单的姓名。由三军仪仗队护卫着覆盖着国旗的骨灰盒,灵车经过长安街,最后到达烈士公墓。
肃穆的气氛被渲染到极致。
无论如何,不管在哪个时代,军人的牺牲总是让人充满敬意。
此役后,中国名声大振,国际威望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成为全球反恐战线的先锋。
这时,世界军事合作组织的首席长官总秘书长的选举已经进入最后程序。
整个选举过程一直波澜起伏,竞争激烈,欧洲、北美和日韩等国支持美国前国防部长,亚洲与非洲、南美的大部分国家则支持中国国防部副部长兼特别行动部部长赵铭少将,阿拉伯国家的态度分两派,一派亲美,一派亲中。
经过此次犁庭扫穴般的闪电行动后,不但阿拉伯国家旗帜鲜明地支持亚洲,连欧洲的部分国家也都转而倾向于支持中国。
最后,投票结果无可争议,中国反恐军事专家赵铭少将以绝对多数的赞成票当选,出任第一任世界军事合作组织总秘书长。
全球数十亿人观看了气宇轩昂的首任秘书长在世界军事合作组织全体成员大会上发表的就职演说。
十天后,由刚刚成立不久的世界军事合作组织策划并协调,同时得到了国际刑警组织的协助,各国军队和警方一起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恐怖组织“永远的斗士”分布在全世界的分支机构一网打尽,从而彻底摧毁了这个在全世界制造过无数血腥的头号恐怖组织。余波所及,他们还顺藤摸瓜,收拾了不少其他恐怖势力。
这是一次对国际恐怖主义的有力打击,无数人拍手称快,并对新成立的世界军事合作组织与刚上任的总秘书长称赞不已。
全球有不少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中国正在承担更多国际责任…”
许多专家断言,刚刚度过百岁生日的新中国正在进入一个崭新的历史时期。
第37章 大转折 2
这时候,在九五一医院的特别医疗部里,气氛仍然是安静的,春天的阳光下,院中的喷泉发出欢乐的声音,潺潺地从假山顶上流淌下来。有蝴蝶在花丛间翩翩飞舞。
英翔的病房里,光线十分柔和,略显黯淡,厚厚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室内十分安静,除了医疗仪器轻微的嗡嗡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英翔只是缓慢地恢复了自主呼吸和心跳,却依然昏迷不醒。他的脑电图始终呈现出十分异常的态势,仿如癫痫症患者的脑波。
英奇坐在病床边,看着不成人形的英翔,轻声说:“儿子,你创造了历史…”
他低头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共和国英勇勋章,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上午,韩笠总理郑重地将这枚勋章交给他的时候说:“很遗憾,我们不能举行一个公开的正式的授勋仪式。但是,对于为这次行动做出了重大牺牲的战士,祖国感谢他们,人民感谢他们。”
这次被授予最高荣誉“共和国英勇勋章”的人共有九人,牺牲的那七名特工、黎远望和英翔。其他参加了行动的人员则分别被授予了一等军功章、一级红星勋章等荣誉。
坐了很久,英奇不得不起身离开。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这时,黎远望从基地里的心理室出来,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终于通过了心理评估,可以正式归队,参加下一次行动了。
他们每一次执行了任务后,都必须去接受心理咨询,如果有问题,还要接受心理辅导,必须通过了专业部门做的心理评估,他们才能够归队,继续执行下一次任务。所有人都必须这样做,无一例外。
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江离了。他想了想,对着手表说:“阿媚,替我接江离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阿媚娇滴滴地回话了:“黎大哥,江小姐不接你的电话,她说让你去死。”
黎远望一听就乐了:“你对她说,我得先见过她了再死。”
又过了一会儿,阿媚回了话:“黎大哥,江小姐说她没空,等你死了再说。”
黎远望上了车,边往外开边吩咐:“你告诉她,就说我去找她了。”
这次很灵,阿媚很快就说:“黎大哥,电话接通了。”
江离出现在他手表的屏幕上。他按了一下车上的屏幕,将信号转到那里。江离显得很不耐烦:“我说你有完没完?”
黎远望立即答道:“当然没完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别跟我玩无故失踪这一套。”江离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对你只有两个字,滚蛋。”
黎远望看着江离满脸怒容,却越发俏丽。他乐呵呵地说:“何必?何必呢?我这不是看你来了吗?给个机会,让我负荆请罪。”
“少来这套,就算你背着荆条来,我也没功夫抽你。”
“还是这么忙啊?”黎远望一边开着车一边顾左右而言他。“也得注意身体,别累坏了,我可要心疼的。”
“别花言巧语了。”江离仿佛稍稍消了点气。“我一会儿要和枭枭他们去听音乐会,没时间理你。”
“谁的音乐会?哪个歌星呀?”黎远望没话找话,其实那些所谓的当红歌星他一个都不知道。
“俗得要死,一听音乐会就想到歌星。”江离冷嘲热讽。“是费城交响乐团的音乐会,他们只在北京演一场,票挺抢手的。”
“在哪儿演?北京音乐厅?”
“不,国家歌剧院。”
“哦。”黎远望知道是在长安街上的那个离人民大会堂不远的大型歌剧院。“那儿的音响效果可挺棒的。”
“对啊。”江离的气似乎完全消了,反而跟他讨论起歌剧院的音响效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