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脆弱…”

祁继搂她在怀,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是三哥这件事,老实交待了,哎呀,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之后,会不会生气!

她却没有再往下追问,嘴里轻一叹,说:“祁继,以前,我真的挺讨厌你…”

“我知道!”

他点头:“现在呢?”

“现在想了解你!”

“嗯,这挺好!”

她抬起头来盯视他:

“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祁继,既然你说,不希望我藏着掖着,那就麻烦你对那些疑问,作一个全面的解答吧…在你可以回答的范围之内…能让我更彻底的来懂你…”

祁继笑了一个,挺满意她的变化,夫妻之间,就该有你问我答,我问你答,有商有量,那才是一种家庭和睦的表现。

“你先说出来看吧!现在我代表的是A区副指挥官在参予这件事,只要能回答就一定回答…”

时檀听着,有点晕乎乎了:

“你怎么成了副挥指官?”

“这事是莫司令任命的。”

好吧,莫家在A区的权力,是京城那边的人没办法管束的。

她想了想,才问:

“第一件事,英国那件事,和你有直接关联吗?”

这样问,够直接。

祁继抱胸想了想才接上话:

“你指的是,哪件事?”

“英国大爆炸事件,以及俞郡的死…”

祁继一笑,目光流转了一下,直言托出真相:

“大爆炸事件是俞郡策划的,他的目标是击毙我,计划过程中,被我反击杀。”

这个回答是不是也太爽快了一些,会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件事的背后可能别有内幕。

“你还真的买通了英方那些官员?”

时檀的心,颤了一下。

作为一个执法人员,她深知贿赂官员情节之严重性,这个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去后,她又马上否定了它的可能性:

“不,不对。你没道理那么做。如果爆炸事件是俞郡策划的,目标又是你的话,你的击杀是正当的自

tang卫行为。你为什么去贿赂?根本不需要!但这两件事,都没有正式曝光出来,这说明这底下应该还有一些不能曝光的在内幕。这些内幕,促使是莫家伸手干预起了这件事是不是?你和莫家人应该是和英国警方达成了某个了共识。所以,才有了那些伪造的事实?等等,等等,也不对,要是,你们早已达成共识,那MI6怎么会派出阮嘉洛来调查你?”

面对质疑,祁继微微一笑,这丫头的反应,绝对是锐利的。

“每个国家都有不同政治派系。这很容易理解。”

时檀一下恍然,然后沉思了一会儿,又问:

“可我的同事为什么会查到这些资料?”

她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就是那张他现身在犯罪现场的照片。

祁继拿过去瞅了一眼,马上就明白是谁放得消息了:“要是我没猜错,是杰米放出来的…这照片本来就是他拍的…”

“杰米?那不是雅苑里养的人吗?”

她再度诧异。

“嗯!”

时檀目光再度一闪:“你愿意将他们介绍给我认得吗?”

“等你空下来之后,可以…”

他没有拒绝。

她跟着追问:“这个人怎么会想着给我的同事发这样的照片?”

“嗯,关于这事,你得去问他。这不是我授权给他办的事。是他个人行为。我没办法回答。”

以祁继看来,杰米可能是想让时檀查到“三哥等于祁继”这样一个事实。杰米这是想在他们之间点一把火,用以催化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他们真的是火焰盟的雇佣兵?”

时檀又发了一问。

一抹笑在祁继脸上浮现出来,他知道她对这件事一直怀着好奇之心:

“关于这个,嗯,我能不能…”

“不能!”

她不容他回避:“这是我们互相走近对方的开始。”

好吧好吧,他的那一些事,也的确该一点一点放给她知道了,一,因为她是他太太,二,基于她办的这个案子的复杂性,交一下底,也是必须的。

祁继沉吟了一下,坦诚以待:

“嗯,不错,那天在雅苑把你救下来的人,全都是火焰盟的人。

火焰盟是一个亦正亦邪的雇佣兵组织,这事,时檀一直知道,这个组织,专门拿赏银帮各国政府缉拿各种高端罪犯。崛起二十年前,鼎盛在近十年间。其老大,神秘莫测,从未让人见过真容。

“你怎么会和这些人…关系这么亲近?你和他们…那算是什么关系?”

“一切全是机缘巧合下的缘份…”

祁继说:

“十二年前,我还在部队,参加了一次国际军事行动。那一次,火焰盟的人也参加了,当然,他们只是纯萃的想要拿赏金。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一次,他们内部生了叛徒,火焰盟几乎全军覆没。紧要关头,是我救了他们的老大山姆。山姆令他仅剩的六个年轻手下以我为马首是瞻。我本来是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的,后来,没办法,怕他们闹事,只好接管。”

时檀不由得瞪大了眼,天,原来他就是火焰盟的老大。

她这目瞪口呆的模样,惹笑了祁继,他凑过去捏她的鼻子:

“干嘛这表情?像看怪物一样。”

时檀没及时躲开,被捏到,有点疼:

“A区的人应该知道是吧?”

“当然知道!还是莫司令让我接手的,要不然我根本就不会淌这趟混水。火焰盟的人,由于国籍问题,虽不编入A区管制,但都有在A区注册,归由我调度。A区高层喜欢称他们为火焰行动组。我之所以一直带着军衔,就是因为我是这一支队伍的头。他们的训练基地也是特批的,就是你跑去偷偷看过的地方。我之所以能取得了明山一号的开发权,主要是因为这附近相对来说比较隐蔽。除了山脚下的茶园是对外开放的,往上三十米之后的整座明山,都被铁栅栏给围了起来,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遍布铁栏之上,一般情况下,这附近不会放人上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禁止任何人拍摄雅苑。

祁继说的有点渴了,执杯喝了一口茶。

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说起雅苑的秘密,和人分享,那绝对是一件快乐的事。

房内一时很安静,她在慢慢消化那些信息,而他在静静的欣赏她的表情。

没一会儿,时檀的手机唱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周庸的!”

祁继示意她接电话,自己则站起来,去接热水。

“喂,周队,怎么了…什么?竟有这样的事…好的,我知道了…我和我先生马上过去…”

语气一下变得惊异。

“发生什么事了?”

祁继接完水,转头问。

“刚刚有个学生来敬局报案,说:朴斐,你爸和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昨天下午被人强行推进了一辆面包车里。那个学生今天有打朴斐的电话,结果发现朴斐的电话一直打不过。他担心这是梆架,就和家长说了,然后那家长带着学生一起到警署报了案。周队联系不上你父亲,让我就这件事向你汇报一下,然后一起过去看看…”

时檀转述了周庸说的话。

祁继马上把外套取来披到了身上:“走…”

“对了…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坐进后车座之后,她再度发问。

祁继吩咐程航开车,一边接道:“说!”

“朴斐是你爸的儿子吗?”

祁继点头:“是亲生的!”

“那爷爷怎么不承认他…”

“主要原因在奶奶身上。奶奶觉得亏歉我母亲,所以,祁谏其他女人所出之子,她一个都没不认。萧睦当初也没被认可…虽然爷爷给了他祁家二少的地位。但,凡是祁家的家族宴会,萧睦都没有资格参加。这主要是因为奶奶不准。”

啧,真没想到,奶奶居然这么厉害…

“你和祁斐见过面没有?关系怎么样?”

“没正式见过面!一直以来,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几岁了?”

“十三吧!在读初中!”

时檀忽然不再说话,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进入青春叛逆期,他本该姓祁,却因为家里爷爷奶奶的不认可,而不得不跟妈妈姓,长期生活在种环境下的孩子,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阮盈玉这案子,会不会和这孩子有关?”

她的心里突然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祁继看着车子驶出雅苑,不作声,只是在深深的思量。

*

四十分钟之后,祁继和时檀来到了梅林别墅。

祁继已下车,而后绕过去给她开车门,举止无比的绅士。

她钻了出来,看到祁继瞅着那别墅,眼神沉沉了一下,嘴里说道:“这么多年,我从没来过这里。今天这是头一回…”

时檀不由得握了握他的手,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已然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渴望得到父爱。然而,在他的生命当中,父爱的缺失,却是一个这辈子永远都没办法弥补的遗憾。

这种遗憾,和她自幼失亲,滋味是不一样的:与他而言,那更是一种遗弃。

“我没事!”

他拍拍她的手,往门卫室走过去,却发现里头没半个人影。

人呢?

祁继蹙了蹙眉,和时檀交换了一下眼神,这里的保安按理说,不该这么不负责任的。

祁继按了一下门铃,一个保安马上从别墅内急步走出来开门。隔着铁门,那保安细细辨认了一下:

“您是祁继先生?”

原谅人家只是在各种网络媒体传统媒体上见过祁继的照片,活了这么些年的岁数,就今儿个头一回见到人家真身,一时有点懵,那是再所难免的。

“嗯,我是祁继,我父亲在吗?”

祁继看到这

个人神情有点惊慌,头额还在冒汗,这不是好现象,他不由得往里头探看了一眼。

“谢天谢地,您来的正好,我们正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他嘘了一口气,连忙把门给打开了,一脸如释重负的光景。

“出什么事了?”

祁继问。

保安马上回答道:“是这样的,祁谏先生一大早大约六点的时候,请了一个家庭医生来,说人不舒服要看一看,后来却跟着医生走了,而且还是藏在人家后备箱里离开的。离开时有交待管家说,要是四个小时,不见他回来,就报警,说他去了西边那片无人山区。他身上装有追踪器,只要用家里那台电脑就能找到他。刚刚,管家把我们叫进去,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都快四小时了,祁大先生一直没有回来,问我到底要不要报警?因为,她发现那个追踪信号,在白岩山附近那片地域突然没了信号。”

“他为什么要藏在后备箱里?”

时檀惊诧的问。

这事,怎么这诡异?

“不清楚!”

祁继则速迅在脑子里回顾了那片区域的地形风貌,对于那地方,他很熟悉。

“我父亲去白岩山干什么?”

“祁先生没说!”

也是,他们只是保安,怎么可能过问雇主的去向,除非他自己交待。

“那女人呢?不在吗?”

他的目光往别墅区望了过去。

保安一怔,小心的问:

“您指的是祁大太太?”

“祁大太太?”

祁继马上冷笑了一声。

保安马上识趣的纠正叫法:

“朴女士昨儿就没有回来过。好像是参加同学会了。昨早上和斐少一起走的。”

时檀眸光一闪:“在哪里开同学会?”

“我听斐少说,好像是在韩国!”

“能联系到她吗?”

“不久之前联系过,但联系不到,也许是在回来的飞机上…”

时檀马上眯了一下眼,不对啊,不是有人亲眼看到朴斐被人强行带上车了吗?

而且,时间是在昨儿下午,他怎么说他们昨儿个一早就走的,这表明什么?

要么,是那个朴斐没跟他母亲去韩国,要么就是眼前这个保安,在撒谎…

时檀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祁继,祁继神情沉沉然,看不出任何变化,领头进入别墅。

待跨进主屋大门之后,那个叫郑妈的管家迎了过来,上下一打量:“您是?”

跟过来的保安忙道:“这是祁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