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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祁继进了书房,还让文姨给泡了一杯茶。
时檀从楼上打了一个电话下来,把茶水截住,送去书房,他正坐在办公桌上,对着电脑,说着话。可能在开视频会议。
她见状,把茶杯放下,正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却被他叫住:“别走,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么…接下去的时间,我都留给你…”
他已结束会议,站了起来,过来,牵着她往边上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去把自己的茶杯给端过来,
tang另外给她接了一杯清水。
“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要说的很多,可一时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祁继看着她问:“是不是在爸那边吃了闭门羹?想说服我去带着你去那边再和爸爸好好谈谈?”
这个人的目光真是太犀利。
“你有读心术吗?”
她闷闷了一声,这的确是她想要说的其中一件事。
“谢谢恭维。”
祁继一笑:“可惜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一直以来,她就知道他的观察力非常的敏锐。
“我和我爸从来不对盘,又怎么可能对你和颜悦色?而王设计师和蔡风水师的死,昨天下午我有收到汇报。你们想要阻止蔡风水师火葬,就得拿出证据证明那她和阮盈玉跳楼事件有直接关系。可惜现在你们手上没有这样的证据。所以,你会急着找爸了解情况,以求查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时檀听完,再度张了张嘴,不由得用一种疑狐的目光研究起他,惊讶啊:“祁继,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A区的人到底查到什么了?还有,怎么会在昨晚上将蔡家给控制了起来?”
祁继牵起了她的手,观赏着这一双纤秀的小手,说:
“A区的人查的案子和你们查得案子,不是同一件案件。关于阮盈玉的事,之前,他们并没有分出特别小姐来进行侦查。但从小白被劫事件发生之后,现已正式组队调查。你们今天下午获取的资料,A区那边已经全部共享。也就是说现在有两组人马在查这件事,一明一正,形成呼应。其行动总长官是莫尧之。今后,你们调查的结果,会直接向莫尧之汇报,你可能还不知道,案件的等级已经升级。”
她还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等级的?”
“红二级。”
国内的各类案件,按照影响程度,可发为六个等级:红一级,红二级,红***,蓝一级,蓝二级,蓝***。
阮盈玉案件本属于蓝一级,有相对的影响力,但走的是民间刑事案件的套路。红一级,一般来说,会和国家安~危有关联,而红二级,涉及的会是一些机密事件。
“为什么突然之间升级了?”
她皱着眉心问。
祁琢磨着要不要将昨天的事合盘托出,想了一下,才道:“昨天在A区发生了一点事。C国有一个秦家,你知道吗?”
“知道!秦家是C国的空军家族,怎么了?”
她知道祁继提到他们不可能没有原因。
“大前天秦家的二公子秦竣才六岁的女儿被人梆架,昨天出现在A区演习基地上,要不是发现的早,那孩子可能就一命呜乎了。”
“竟有这样的事?”
她惊了一下。
“嗯,还好救下来了!”
“什么人干的?”
“晁家联合C国金家一起人干的!”
时檀恨恨了一声:“又是他们。原因呢?“
“因为C国的金家一个私生子现混迹在C区,那一次集装箱枪械事件发生后,这个叫金畴的人被你们警刑队给带了回来,晁家为了保金畴,就和金家制定了这样一个订划,一为救金畴,二为离间秦家和莫家。昨天晚上我之所以晚回来,就是因为秦竣来接她女儿了。莫司令知道这件事后,就把它的影响等级给上调了。”
原来如此。
“昨天你说的小白在和一个小姑娘说话,那小姑娘就是秦家的那孩子?”
“嗯!”
他点头:“现在,我们已经基本可以阮盈玉之死和晁家有关,是阮盈玉手上的东西,害死了她…初步可以认定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害死了她。现在,我们暂时没法确定是哪几个人作的案。接下去,我们需要做的是,把这几个人有拿住,用以指控晁家的罪行。”
“你怎么知道是阮盈玉手上的东西害死了她?”
时檀用一种尖锐的目光盯着这个男人。
“金畴说的。不过,关于这
件事,他知道的并不清楚,嗯…现在可以跟我说说,爸见到你们都说了什么?”
祁继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这一亲,让时檀好别扭,想抽回来,但他捏得更紧了,而且还冲他眨眼巴:“你得习惯…”
时檀一呆,无奈一笑:
“这是想让我习惯你时不时来揩油吗?”
“这是揩油吗?错了,我们夫妻,这叫恩爱!”
好吧,算她说不过他。
这时,祁继得寸近尺的伸过手来将她搂了过去,还紧紧抱了一下,语气显得无限感慨:“时檀,今天,还能这么抱着你,我真的得感谢老天的眷顾。”
一个吻,同时落在了她额头上。
时檀一怔,感觉他这一抱,有点异样:“为什么这么说?”
祁继笑笑,却不语。
她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靠着,心里有一种安稳感——她很贪恋这种安稳感。
昨天发生太多悲惨的事,一件件都是那么的压抑。
作为刑警,处理案子过程中,总会触及到社会当中某些丑陋的事,这些事,时时提醒着她,生活从来不完——世上有人有万万千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身在这份职业当中,难免会比一般人更容易看到人生的残酷。
此时此刻,她莫名就想到了骆樱手刃房宝山的画面,又想到了吴月表在前夫面前痛哭流泣的画面,同样是女人,她们何其不幸。
时檀自认没有悲天悯人的情节,但是,这一刻,她里却充满了对她们不幸的同情感,由此而生出无限感触,忽尔觉得她的人生,虽然也历经了无数不幸,事到如今,再回过头去看曾经饱受磨难的岁月,都已成为磨砺意志的磨石,多年之后的今天,她并没有被不幸所吞没,反而在这不幸当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于是才有了现在这样一种相拥于一隅的幸福。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一个合适的人,建立一个家庭,以让生命得到延续。
生命本来就是一趟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旅行,人的一生会遇很多人,那些人多半都是过客——为了能让这趟死亡之旅可以更有意义,人们会在旅途中寻找伴侣。
可人有无数,难免会找错。一旦找错,就会引发很多不幸,比如骆樱。
有时找对了,也未见得会就此风平浪静,旅途之上,充满着诱惑,一个不慎,好好的两个人就会走散,再也找不回彼此,比如吴月珍。
也有默默的守候,在离彼此不近不远的地方,等着缘份的到来,祁继就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她是幸运的!
至少这一刻,她又得回了一份心之向往的安稳。
一声叹息,自嘴里溢了出来。
她和他说起了昨天发现的事,一件一件,徐徐道来,而他认真听着,最后,他摸摸她的头,安慰起来:“听着,关于骆樱,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不必内疚知道吗?”
“我只是觉得,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地部,我却什么也帮不了她,心里难免会有一种无力感…要是这一次,我没有回国,你说,会不会…”
她靠着他,幽幽的问,整个儿呈现着一种迷茫之态。
“不会,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已经恶化,就算没有你,迟早也会爆发。人的忍耐性都是有限的,一旦达到底线,难免会回弹…好了,别内疚了…还是跟我说说昨天你去梅林之后,和爸都聊了一些什么吧…”
祁继有意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根本就什么也没说,就把我赶了出来…”
她皱了一下眉,终于拉回神思,把注意力落到了这件事上:“你们父子俩的关系,怎么就闹得这么僵?”
“冰冻三尺非一日寒!”
他脸上浮现淡淡的怅然,说:“不过,我不认为他会害我。最多就是被了人利用。”
“为什么这么说?”
时檀敏感的问。
听这语气,祁继很了解祁谏。
她心下思量了一下,问:
“祁继,你
父亲在之前半年时间内,到底遭遇过什么?”
祁继数着手指头说:
“九月,出过一次车祸,是一次刻意性质的三车相撞事件。还好人没事,只是那辆车报废了…
“十月,走路曾被广告牌砸到,不知道你有没有留心到,他的额头上方有一个疤痕,就是上一留下的…
“十一月,去视察工程进程被工人误伤…差点被推下楼…幸好身边的保镖眼疾手快…才捡回了一命…
“这三件事比较严重,另外的小事故,更是层出不穷。用霉运当照来形容,那是最合适不过的…所以他那个女人找了几个大师来看办公室的风水,不管里家里还是公司,都弄过,最后听信了蔡虹的话,重新装修办公室。”
时檀抓到了一个重点:“你的意思是说,是你爸在外头的那个女人找的风水大师,然后才开始搞得装修…”
“嗯啊…”
祁继点头。
“你确定?”
“当然能确定。虽然我们父子俩话不投机半句话,不过,他这几件事,他虽然没有报警,且低调处理了,但该我知道的,我还是清楚的。为什么这么惊讶?”
祁继拉开距离看她。
她坐正:“问题是你父亲说风水大师是他自己找的,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和他的女人有关。而且,他的反应很奇怪…”
“怎么奇怪法?”
他问。
她想了想正要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却被祁继挂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桌面上显示的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照片:一个女孩展开双臂浅笑拥抱阳光的照片,整个人非常非常的明亮。
她不觉呆了一下,不由得抬头看他,照片中的自己,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她一眼就认出是自己,而且还是在读高中时的自己,那裙子是学生装呢…脸上的笑脸,是这些年她很难再拥有的。
她把手机拿了过来:“这照片,你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呵,你不知道的事多的过去了…”
祁继的目光从手机移到她脸上:
“我喜欢这张照片,眼神很简单明净。现在的你,顾忌防备之心,太重了。还是小时候好啊,小时候,我让你怎么着,你就怎么着?根本就不会和我对着干…”
好像是的!
“啪!”
她把手机拍到他手上,把眼睛眯了起来:“祁继,我觉得,你根本不是想要老婆,我看你,压根儿就是应该买个机器人,只要一开程序,她就能完全按照你的指示办事…”
祁继笑了笑,解释道:“时檀,我的意思说,我是你丈夫,想说什么,以后就直说…别藏着掖着…沟通才能拉近距离。我们需要的是一步一步放开自己让对方了解…”
淡淡的话,流露着能溺死人的温柔,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人心都是肉长的,时檀本来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最抵抗不了就是温柔攻势,再加上这个男人又当年的故人,她心上的城墙,已一寸一寸被他攻陷。
她在心里轻轻叹息,很不情愿承认自己在被他的良好表现改变着对她的印象,心里的喜欢之情好像在一点点加深起来。
这种情况到底是好是坏,她不能确定,唯一知道的是,当感觉渐渐改变,有朝一日,这个男人若是变心,那么,她会彻彻底底被伤到。
“祁继,你喜欢我是吗?”
她忽然抬起头,轻问。
到目前为之,他还没说过“我爱你”,虽然,这种话,有时是不用表述出来的。可她就是想确定一下。
待续!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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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继往她头上轻轻打了一下。
“呀!”
她呼痛:“你干嘛?屋”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居然还这么问我,难道不该打吗?添”
他学她样,瞪人。
“你又没跟我说过诸如‘我喜欢你’这样的话。”
她也瞪。
结婚八年,都没和她说穿道明,这人得有多闷***。
“这需要说的吗?行动胜过语言表述…”
祁继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好吧,这个男人,以前就爱耍酷。现在也一样,明明在意她在意的很,却一直装出一副对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总以为他娶她,只是为了利益。
想到以前,对他怀有那么多的误解,她就想叹息。
“你是因为小时候的那段经历,才喜欢我的吗?”
她又轻轻问了一句。
祁继没有再敲她头,而是直言坦露了那样一种感情:
“那只是一个基础,后来遇上了你,慢慢就喜欢上了…”
小时候,只是一种相互依偎式的喜欢,长大后才的喜欢,才是真正的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从她奋不顾身想要保卫骆家开始,到后来,她拼尽一切的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刑警,不断的流血流汗…
他在她不知道三哥是谁的岁月里,一点一点的喜欢上了这个坚忍不拔、自强不息、倔强如牛的小丫头…
“我们都没有多少交集…”
她说:“这种喜欢,是不是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