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礼清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他低沉的在她耳边呢喃一句:“我那么小心不弄痛你,你自己倒不爱惜。”
“我帮你。”他又是罔顾她意愿,直接将她抱在了身上悉心替她清理残留的痕迹,仔细的分开她紧合的长腿。
钟礼清脸上火辣辣的,干脆就找借口:“我不去好不好?妆花了。”
白忱看了她一眼,顺势在她唇上安抚的亲吻:“洗干净才更漂亮,去洗澡。”
钟礼清郁闷的被白忱攮进了洗手间,这男人该不是故意耍她的吧,之前让她打扮,现在又要她洗干净?
钟礼清发现白忱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对自己也格外温柔。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
去了目的地她才知道白忱带她去的是朋友的私人聚会。之所以知道是他的朋友,那是因为应了那句古话“人以群分”。钟礼清从出现就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无论是那些人身上散发的气场还是说话的表情,总有种说不出的倨傲淡漠在里面。
他们也带了女伴,和自己是截然不同的类型,身材火辣面容精致,每一个细节都做的非常完美。
钟礼清看着她们就更疑惑白忱带自己来的目的了,她的出现只会让他丢脸吧?
男人们聚在一起聊自己的事,钟礼清发现白忱和他们在一起表情难得的放松,就连说话时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和平时面对自己时的冷淡疏离一点儿也不一样。
她感叹一个人的多面性,又忍不住想,白忱真的是自虐狂,竟然喜欢把一个自己也很讨厌的人留在身边互相折磨。
一整个晚上倒是相安无事,钟礼清发现那些女人虽然看起来妖娆冷艳,相处起来却是难得的平和。
和她们交谈之下才知道,她们都是那些男人的原配妻子,竟然不是她猜想的小三。
看来这个聚会似乎很慎重。
其中有个身材很好的女人叫简桑榆,相处起来随和温润,她对钟礼清微笑着说:“你能拿下白忱,真是不容易。”
钟礼清尴尬的笑,其实是白忱拿下她吧?她在白忱眼里不是和一只蚂蚁差不多吗?
简桑榆还告诉她:“白忱其实不容易,从小经历了很多事,所以有时候看起来有些冷血变态,但是他不坏的。”
钟礼清微微蹙起眉心。
简桑榆自觉失言,人家夫妻俩的事儿她实在不该多嘴,于是转移话题道:“他平时把你保护得那么好,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钟礼清觉得简桑榆说的话有点奇怪,什么叫“平时把她保护的很好”?
可是简桑榆之后就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带着她去拿喝的。
钟礼清心中疑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白忱,蓦然发现他也正抬头看向自己。
两人目光相遇,他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笑意,可是却一直关注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停在一个固定的位置,可以让他随时梭巡到。
一整个晚上他的视线都若有似无的胶着在她身上,钟礼清在他眼底竟然看到一种类似于兽类对自己所有物的凶残保护欲。
她忍不住又开始琢磨简桑榆那句话里的含义,可是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说她实在太不了解白忱了。
钟礼清从来都不知道白忱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在经营一家公司,好像是做房地产的,其他的就什么都不清楚。
***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一贯的不多话,白忱也不是个话多的男人,一直闭目冥思。钟礼清知道他没睡着,因为只要她有细微的动静,他的睫毛都会轻轻裔动一下。
“你在紧张什么?”
白忱忽然开口,钟礼清被他吓了一跳,心口剧烈的跳动几下:“没事。”
白忱睁眼看着她,晦暗的光线将他深沉的眉眼衬得更加阴郁冷然。
他沉沉盯着她,似乎在探寻她眼底的真假,片刻后忽然开口问她:“如果有人要杀我,你会怎么选择?”
钟礼清耳边只剩下自己放大的心跳声,被他那么安静的注视着,好像那幽沉的视线都看进了心底去,窥伺出她最真实的想法。
她一时乱了方寸,顾左右而言他:“我不懂你说什么。”
本来平稳滑行的车子忽然猛地刹住,钟礼清因为惯性险些撞上前面的椅背,还好身旁的男人忽然伸出胳膊挡住了她前倾的身子。
钟礼清迷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他素来冷硬的下巴更加寒意料峭。
她顺着他薄凉的视线看过去,前方不知何时竟汇聚了不少人,那些面目狰狞的男人手中都拿着亮晃晃的刀具,长长的刀刃在月光下看起来寒意迫人。
钟礼清浑身一颤,身旁的男人握了握她的手指:“我在。”
他的潜台词该是让她别害怕,可是钟礼清的颤栗并不是因为惧怕和恐慌,而是……为首的男人是她认识的,前两天才刚刚偶遇的李靖。
李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车前嚣张的用脚踹了下车子:“白先生,咱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
白忱的表情更冷了几分,前座的司机冷静的回头看白忱:“他们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能查到您的行踪。我要报警吗?”
“不用。”白忱慢慢开口,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钟礼清紧紧掐着自己的胳膊,有些迟钝的抬头和他对视。
白忱垂眸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顺势扯下自己的领带将她眼睛蒙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听到什么声音都别下来。”
钟礼清的视线陷入黑暗,听觉就更加灵敏,她感觉到车身晃动,然后是车门“嘭”一声被甩上,再然后就是车门被锁的声音。
白忱的车子隔音效果很好,可是外面的动静实在太大了,钟礼清想忽视都很难。
那一声声惨烈的嚎叫,钟礼清心头大震,扶着前座的椅背不住发抖。外面的打斗情形不知道有多凄烈,但是每一声闷哼都凌迟着她的神经。
时间被无限的拉长,好像经历了一个古的年代那般久远。
直到身体被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包裹住,钟礼清颤抖着手确认身旁的男人,手指微微触碰一下就抚到了他脸颊上温热黏湿的液体。
刺鼻的腥味。
钟礼清急忙缩回手,嗓子干的厉害:“你……受伤了?”
是白忱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响起:“没事。”
车子发动,钟礼清想伸手解开挡住视线的束缚,白忱却拦住她:“你晕血,别解开。”
她心脏莫名的一阵紧缩,木然的听着白忱向司机吩咐:“喆叔,打电话叫人清理现场。”
钟礼清回家之后才知道白忱受的不是轻伤,她被隔离在外看不到房间里境况,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紧紧抱着膝盖。
那一声声凄厉又惨绝人寰的低吼还在她脑海中回荡,她更加用力的环住自己,牙根都在打颤。不知道那些人的下场如何,但是光凭白忱当时的狠戾颜色来看,他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
钟礼清只觉后背不住泛着寒意,燥热的天脊背都溢着汗珠,她真的从来都不了解白忱,连他真实世界的一丝一毫都没触碰过。
一道人影覆住眼前的亮光,钟礼清慢慢抬起头,喆叔刻板又冷漠的脸庞出现在她视线里。
他冷冷看了一眼,语气森寒:“钟小姐,我希望你适可而止,如果再有下次我会对你不客气。那个李靖我会处理掉,你自己好好反省。”
喆叔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了,钟礼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呆滞。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双更,但是字数还可以,还是很肥的一章哇,这章全是写白钟的,你们喜欢虐恋啥的……那这对就是了,不过大概不会一直虐,有甜有虐O(∩_∩)O~觉得目前看不出这两对有什么关系的童鞋表捉急,很快会看出的,我已经在努力更新让它肥起来了,话说今天留言好少哇 T Tps:感谢芝雪儿的两个地雷,感谢dyn1973的地雷,感谢滑轮的地雷O(∩_∩)O~
第七章
林良欢和肖禾回肖家吃晚饭,肖父因为公事没有在家,只剩肖母一个人。肖母平时话少而且异常严肃,林良欢和她算不得亲昵,说话也注意分寸甚至带了些小心翼翼。
肖家家规森严,“食不言寝不语”是最基本的要求,所以一桌三人都沉默的吃着饭,除了偶尔调羹碰到碗碟的声音几乎静得没一点儿声响。
林良欢向来最怕安静,从小更是被林父调侃得了多动症,能老实在椅子上坐会已经算是奇迹。
她每次来肖家都感觉自己像是被施了咒,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很,但是面对眼神凌厉的肖母又不敢造次。
她当初嫁进肖家不容易,一直努力想要改变肖禾家人对自己的印象。
可是无奈有些事不是自己想就能办到,肖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样子,不像普通长辈那么容易讨好,不管林良欢做什么都会被她打击到积极性。
比如知道她喜欢茶艺,林良欢特意托人从云南定制了上好的茶具和普洱给她送过来,但是肖母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扔进储物间,林良欢从没见她用过。
她以为是自己不懂,买了次品,之后就不再碰自己不懂的区域。逛街时遇到适合肖母气质的旗袍,就买了送上门。
林良欢从小没有母亲,连生母是谁都不清楚,所以对肖母潜意识里还是存了些敬爱的意思,将她当自己母亲看待。
可是肖母拿着她送来的旗袍,垂眼看了看,倒是语气温和的回了句:“挺好的。”
之后就命人送上楼,林良欢依旧是一次也没见她穿过。
林良欢一直以为是自己从小没和女性长辈相处过,所以不懂讨好婆婆的心思,还刻意找了不少关于婆媳的小说和电视恶补,最后发现她和肖母的境况与每一个家庭都不相似。
渐渐地林良欢就发现了,肖母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般冷漠疏离的,她也偶尔会有亲和的时候,比如对肖禾的那些个表姐表弟堂弟堂妹。
林良欢不知道自己哪里不招老人家喜欢,直到有一次偶然间听帮佣们议论,原来还是自己家境惹的祸。
她这样的家庭,正是肖家所不能容忍的。
后来林良欢就不再自讨没趣了,做多了反而招人厌烦,索性识相一点保持安全距离也很好。
不过每周陪肖禾回家吃饭,还是一件苦差。
林良欢正在神游,忽然听到肖禾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转头看身旁的男人,肖禾已经接起电话往外走了。
肖禾离得并不远,好像能听到是出了什么恶性群殴事件,看样子又要临时出任务了。
林良欢心口一跳,肖禾走了不就只剩她和肖母相对两无言了吗?
她下意识也想和肖禾一起开溜,可是肖禾好像没看到她求救的眼神,走过来对肖母微微颔首:“我先走了,良欢陪你。”
林良欢眼睛都快眨到抽筋了,可是那男人压根没看她,而是和肖母又说了几句。
肖母始终神色淡然,间或还凉凉瞥她一眼,林良欢心里又是把肖禾骂了个遍。肖禾抬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额发:“待会司机送你,我先走了。”
林良欢在肖母的注视下只得装出支持老公工作的贤妻模样,硬生生把想要撒娇耍赖的真实本性憋了回去。
肖禾一走,林良欢觉得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好像凳子上真长了钉子一样扎人。
***
肖母一直没怎么说话,吃完饭林良欢就想跑,谁知道肖母忽然开口:“跟我上楼,有话对你说。”
林良欢僵硬的扯着嘴角笑:“好,我先去趟卫生间——”
肖母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转身上楼了。
林良欢进了卫生间马上把门反锁住,这才暴躁的拨了拨一头黑顺直发。肖母会和她说什么她猜不到,但是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又想起肖禾临走时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把那臭警察又骂了个遍,她一急躁就忍不住犯烟瘾。虽然知道在肖家实在不该冒险做这种事儿,可是还是忍不住,嗓子眼都痒得厉害。
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拿了一支叼进嘴里,林良欢在身上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捂住额头呻-吟一声:“我靠——”
这时候卫生间门忽然被敲醒了,林良欢吓了一跳,嘴里的烟怆然落在地砖上。
“林小姐。”
林良欢听出这声音是肖家的女管家刘妈,据说跟了肖母几十年了,她现在连说话的冷漠语气都和肖母如出一辙。
林良欢缓了缓劲儿,这才开口:“什么事?”
“太太说你想抽烟就去走廊,这里空气不好。”
“……”
林良欢上楼时只见肖母正坐在贵妃椅上,静静垂眸翻看着什么。她余光瞥见林良欢上楼,这才把膝盖上的厚重相册合了起来:“坐吧。”
林良欢依言在她对面坐下,有些局促的扣了扣手指,肖母似乎在打量她,看了很久才开口:“把烟戒了,你和肖禾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林良欢一愣,她以为肖母还在抗拒她的,这时候怎么会突然……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起肖母,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很专注,又似乎在透过她打量什么。
林良欢轻轻咳了一声:“妈——”
肖母回过神来,低头避开她探寻的目光,只是手指指尖更加用力的扣紧了怀里的相册:“肖禾也不小了,该有个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
林良欢不解的蹙起眉心,只听肖母难得平和的语气:“你对肖禾,我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那就好好过日子吧,如果是你……他应该可以。”
林良欢更加糊涂了,肖母却好像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叮嘱她:“戒烟的是要抓紧了,你现在正是最好的受孕年龄,肖禾那边我来做思想工作,有了孩子,对你对他都好。”
林良欢惶惑的点头答应,孩子的事儿她以前也想过,可是肖禾每次都坚持避孕,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没有想要孩子的打算。
不过从肖母的态度里,林良欢总觉得肖禾心里似乎有别的事儿?而且这事好像对他影响挺大——
***
喆叔是白忱最亲信的人,所以看到白忱受了这么重的伤会对自己责难是理所当然的事。钟礼清看着他决然的背影缓缓离开大厅,想要解释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她无时无刻不想摆脱白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她的解释又有几个人会信?她自己都不相信。
这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家里很少有客人来访,更何况是这么晚了。
钟礼清抬眼看向玄关处,吴嫂已经跑过去开门,正好喆叔也走了过去似乎准备出门。两人都挡在了门口,钟礼清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
直到一声似曾相识的清冷嗓音徐徐响起:“你好,刑侦队肖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