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来,藏你们家的宝贝,放在哪不还一清二楚么,给你们一天时间都是多给了。
于是未少昀仰天长叹,“谁知道这玩意在哪赶快拿走吧,别折腾我们了!”
别怪他总是这玩意、那玩意的,因为他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众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得去问问未水莲,她肯定知道。
但当未家人向知府大人提出要探监地时候,安大人却明白地告诉他们,交出宝贝,别说探监,放人都行,要交快交啊,别磨磨叽叽的。
然后未少昀代表未家告诉安大人,不是我们不想交,而是我们不知道那东西在哪,甚至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安大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不是耍人么!给未家的一天期限马上到了,皇上给的十天期限也只剩了九,再去掉路上三四天,时间紧迫啊!
于是未少昀也一去不回了,也被抓了。
理由是对知府大人不敬,还吐口水。
这可真是势态严重了!
赫连容连夜去找了老夫人,“奶奶,事到如今,你便将知道的告诉我吧。不然连少都回不来了。”
赫连容相信老夫人是知道那件事的,因为她以前曾说过,有朝一日,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赫连容。
老夫人却犹豫了,“如果今时今日我未家处于平和之中,我自然与你说得,可现在的形式不容乐观,只怕说出实情,未家在劫难逃,与其如此,不如少些人知道,也少些泄秘的风险。”
赫连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西,会祸及一家?”
老夫人摇摇头,“别问啦,你只去找未必知的大掌柜,让他在外寻件宝物,不管花费多少银子,交上去充数也便罢了。”
对于老夫人地固执,赫连容急个半死,“如果安大人也知件东西是什么呢?我们另拿了东西充数,岂不是罪过更重?”
“不会的。”老夫人对此倒极为笃定,“水莲他们再没分寸,也不把这事透露出去,如果安大人己经知情,恐怕就不是封了未必知,而是派兵来抓我们全家了。”
老夫人虽说不透露,但却一直引着赫连容往一个方向走,赫连容想了想,压低了声线,“那件东西是…是反物?”
不会吧…赫连容有这个打算,只要老太太点头,她立马撞墙去!想未家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好吧,就算祖上承过爵位,也是个鸡肋爵位,就这还敢造反?
所幸老夫人摇了摇头,赫连容立时松了口气,却听老夫人又道:“不是反物,但…绝不应出自我们未家。”
“那是…到底是什么啊!”赫连容再没兴趣陪着老夫人打哑谜了,“不然我去问问忠叔吧,他跟了爷爷那么久,肯定知道些事情。”
之前放弃忠叔这条线,是因为上次祠堂大火后,忠叔极为自责,责来责去的就责出了毛病,身体越来越差,便告老还乡了,离着云宁不远,但也得三五天的路程。
老夫人叹了一声,“我再想想吧,总之这件东西若不在了便罢,若还在,交也是死罪、不交也是死罪。”
正文 第193章 祖传之宝(二)
的另一个修改章节,是三千字章节改成两千字订们,牢记表犯错啊,不然心里真的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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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考虑着,安大人也考虑着。
这都是限期第二天了,连关了未家数人,宝贝还是没有着落。他思考了一柱香的时间,做了个重大决定,放人,放了未少昀回府取宝,放他的时候对他言明,明天晚上这个时候,你不把宝回来,就自己再回牢里待着吧。
未少无端地受了一夜的无妄之灾,却也不是没有收获,回来悄悄告诉赫连容,“在牢里的时候我就在二姐他们隔壁,不过二姐怎么也不肯说那东西是什么。”
赫连容翻了个白眼,“没问出来也让你这么开心?”
“虽然没问出来,总有踪迹可寻,现在都到了这么要紧的关头,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保守秘密呢?那就是这件东西由他们发现了是宝,由别人发现了,对他们而言就是祸,所以他们不敢透露。”
“嗯,可能还是个反物呢。”赫容有点没精神,再这么乱猜下去,未少怕不得弃保潜逃才能保证自己是自由之身了。
未少昀倒吓了一跳,“你竟然知道是个反物?”
“不是知道,是奶奶知道,不过她不肯说。”
未昀想了想。“她不想说硬逼她也没用。可能真是个了不得地东西。不过反物未必。二姐怎么也不会想让献出一件反物以谋前程。”
倒是这个理。不过这更让赫连容不理老夫人地态度。
“不如我们去未必知找找。
”
赫连容一愣。“都不知道是么。怎么找?”
“这件东西被他们弄得这么神秘。肯定是少见地、独一无二地。而且也绝没在明面上摆着。我们去看看未必知里有没有什么密室暗格。”
“但是…未必知封着呢…”
未少昀甩甩手,“撕下来、再贴上,不就得了?”
是啊,多简单的道理…于是赫连容点了头,夜黑风高寻宝夜,嗯,这主意不错。
两个人在夜半时分溜出了未府,套了辆车,尽量小声地赶至未必知。
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撕封条的时候,赫连容总是左右巡视着,相较之下未少昀就镇定得多,还内行地带了毛刷子,刷些水上去比较好撕,又得小心不能将上面的字弄花了,是项技术活。
那天晚上,未必知里不断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有人在敲墙壁,声音一直持续到清晨。
结果…所获。
“今天晚上再去找库房里吧?”
赫连容打了个哈欠,“那得你没被关进大牢才行。”
未少昀沉吟了半天,“我去同安大人说说。”
其实安大人也是想尽快交差罢了,听了未少昀地请求,觉得这小子还算合作,重要的是就算关着他也没用啊!后来安大人也寻思过味了,不能光等着未家配合啊,他自己也得行动啊!等他自己找出了宝贝,就给未家集体治罪,还能显示自己特别能干!
安大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搜查未必知库房,然后没有任何预警地,把未必知的东西挑大件的搬走大半。
未少昀差点没气歪了鼻,这不是以权谋私么!眼看卫无暇惨剧就要重演,赫连容终于觉得不能再忍了。
本来他们是抱着合作的态度,也感叹这宝贝给自己家带来这么多麻烦,如果能交出去,一次解决麻烦倒也不错,可不带这么玩的。
“我们应该派个人上京,想办法直接跟皇上沟通,宁可咱们用宝贝贿赂皇上,也别让这贪官从中占便宜。”
未少深以为然。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京里的路子还是有的,最起码韩森家就进了京,帮不上忙也能帮着找找关系,再有更直接的,白兰还在宫里呢,虽然不能再走卫无暇和淑妃地路子,但赫连容相信,只要他们用心,还是会成功的。
于是未少又给未少阳去了封信,内容由最初的告诉他先别回来当炮灰,变成了任务指示。
在那之后,赫连容与未少昀更为积极地寻找那件东西,他们得赶在安大人之前,不能被人占了便宜,又要给人当踏脚石。
其实安大人也冤枉着呢,人家把古董搬家去,也是想在关键时刻方便找个代替品。
眼下皇上给的期限己经过了一半,别说让人一眼就能认出的宝贝,就连宝贝是什么都没弄清楚,这让安大人重新审视了这件事。
于职业的敏锐感,他开始
是不是慕容尽忠给他下的圈套,因为他们师出同门,考上科举的,平时就攀比成性,在今年之前,他们的官运一直差不多,直到自己升了官,四品知府,而慕容尽忠,还是个五品知州。
所以他极有可能出于嫉妒大老远跑来这里下套圈,让自己先报了功劳上去,再拿不出东西——虽然这样对慕容尽忠也没什么好处。
但安大人坚信,在官场之中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他必需得防着,别到时候有人参他欺君上,他岂不傻眼?
“少昀…”大下午的,赫连容躺在床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这几天一直都没精神,晚上尽去做贼了,把未必知从里到外敲了个遍,一无所获,“少阳有消息了么?”
未少昀摇摇头,“他才走了三天,应该才到京城,等有了消息再传回信,至少也得十年之后吧?”
“啊?”赫连容一下从床上坐起,“十天?今天是期限第七天了,我看安大人的眼睛都急绿了,明天早上之前再不给他个结果,我怕他真狗急跳墙,先处置了我们,再随便交件古董上去充数。”
这句话的重点在…“先处置们”。
“我也知道,不过奶奶铁了心的不想说那事…也是,就算她说了也没用,她根本不知道在哪。”
“但是说了起码我们能知道个大概的方向,是大是小,藏水缸和藏针鼻的地方能一样么!”赫连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头,发现未少在发呆,“怎么了?”
“我想…”
正说到这里,有下人来报,“忠叔回来了,前厅呢。”
赫连容一愣,他们只派了去忠叔老家,打算细问此事,没想到忠叔竟然也跟回来了,这么远的路程急着赶回来,真怕他身体吃不消。
然尔,忠叔并没带来什么未少昀和赫连容想知道地消息,他同老夫人一样,对那件东西的名称来历只字不提。
“忠叔,那你回干嘛来了?”
未忠颤颤巍巍地,“老仆想再有生之年,再看看未必知。”
未少昀与赫连容对视一眼,想地都是同一件事——那宝贝到底是什么?实在太好奇了。
目前为止仅有的四个知情人,老夫人、未水莲、慕容尽忠,还有忠叔,都不肯透露这件东西是什么,可见真的关系重大。
“行了,你们都不说,少爷我自己找吧。”未少活动了下胳膊,“今天晚上再去未必知,希望安大人还没将未必知搬空。”
后来的事实证明安大人还是很厚道的,未必知没空,就是显得地方大了很多,而且这两天显然是急了,搜查活动也十分地如火如荼,除了古董,几乎能敲碎地都敲碎了,就差砸墙了。
看着满目疮痍的未必知,未少昀悠悠长长地叹了口气,赫连容握了握他地手,他回握住,轻轻笑了笑。两人没说话,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现在只能期待未少阳在京城活动成功了,不然将面临又一次地听天由命。
他们无声地给对方鼓了半天的劲,才发现忠叔突然没了动静。
喊了两声,忠叔地声音在大门那边响起,绕过几个己经空了的多宝格,发现忠叔正蹲在地上,费力地搬着什么。
“未必知的招牌啊…”忠叔刚说一老泪纵横,还是不放弃扶起倒在地上的立式招牌,“这是老爷一生的心血所在,居然被人这么糟蹋。”
未少阳与赫连容连忙过去帮忙,扶起那块大大的立式招牌,死沉死沉地,上面未必知三个大字己被磨掉了金漆,显得有些破落。
未广心疼地摸了摸落漆的地方,“未必知的招牌不在了,老爷不知要多伤心。”
赫连容奇道:“要说招牌,门外挂着的不是么?怎就说不在了?”
“那怎么能同这金字招牌相比。三十年了,它一直风雨无阻地立在未必知门前,没想到它会有被收回来的一天。”
赫连容这才恍然大悟。
以前一直听说什么金字招牌金字招牌,她还以为是对未必知信誉的一个赞美,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有一块刻着金字的招牌。看着未忠难过的样子,赫连容不禁也有些感叹,半蹲到招牌前回头对未少昀道:“亏得公公对你和少阳再三交待看好未必知,结果是波折重重,现在也只能看着它了。”
未少突然怔了一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绕着那招牌走了两圈,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爹的话会不会本来就没指整个未必知,而是指的它呢?”
正文 第194章 祖传之宝(三)
个?”赫连容也绕着那招牌走了两圈,“看着这有纪念意义么?”
未少昀伸手敲了敲那招牌,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忠叔,我记得我小时候这招牌也不是一直立在外面吧?直到…直到我爹去世的头七八年吧,也就是爷爷去世之前,才不再每天搬回来了。”
其实忠叔说三十年风雨不误只是个感叹词,并非真的指它在外面摆了三十年,“小少爷忘了么?老爷在世的时候这招牌的底胎是木质的,自然要精心打理,后来至少爷接管了未必知,才换成了铜胎,虽然经风雨了,又怕晚上怕被偷了,所以少爷后来就将底胎又换回木质,虽是木,却是百年不烂的铁木,竟然比那铜胎的还要沉,每天搬回太过麻烦,所以慢慢就不再搬了。”
未少点点头,手掌摩挲着招牌,不知在想什么。赫连容倒好了奇,“这居然是木头的?”
那材质坚硬无比,入手冰凉,她还以为是铁的或者什么别的金属。不过…这种奇特的东西不是应该比那铜胎的更有价值么?怎么又不怕丢了?
看出她的疑惑,少昀不禁失笑,拍着招牌道:“这木质的确特别,是上好的制棺材料,但是它打薄了也做不成棺材,别人偷去还嫌晦气呢,也只有古董店这样发古人财的才不避讳,拿它做招牌。”
赫连容这才点了点头,看他的笑脸跟着笑道:“怎么了?想通什么了么?”
未少昀咬角微点了下头,却没有出声,转向未忠道:“我们偷偷进来的,不能久留,忠叔你在云宁多留段时间,有空陪奶奶去说说话。”
未忠答应着,又恋恋不舍地摸了摸招牌,“漆掉了,得补上才行。
”
少自然应声。待回府安顿好忠叔。赫连容才追问道:“到底想通了什么?”
未少昀却急着寻了把子。拉着赫连容就往回跑。
从他那架式中赫连容有了预感。“你、你想…”
“如果忠叔在这。他宁可让我劈他。也不会让我劈了这招牌。”未少把赫连容安排在门口站好。“这回可真得看着人了。恐怕动静不小。”
赫连容便依言站在门内。小心地观望着。一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爹还是更喜欢那块铜底招牌。没理由只是因为怕它丢了。才换成这个。”未少憋了口气抡起斧子。毫不犹豫地向那招牌砍了下去。发出一声极为难听刺耳地金鸣声。未少昀抡着手臂连砍几次。震得人耳膜生疼。再看那招牌。竟丝毫未损。
赫连容伸手堵着耳朵急道:“小点声啊,一会满大街的人都醒了。”
未少住了手,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总得把它打开才行,宝贝一定在这里面。”
“你就那么肯定?”
“因为我爹…”他又抡起斧子朝招牌的底座砍去,“因为我爹经常说,喜欢的不一定是合用的,不起眼的才是最有价值的。我一直以为他说是古董,但第一句又合不上,用到这牌子上就合得上了。”连续发出两声刺耳金鸣,未少昀有点了,推了推那招牌,“到底是怎么做成的啊?”
赫连容揉了揉耳朵,也走招牌边看了看,“就算这牌子再结实,也一定有个入口能放进那宝贝。”
“有道理。”未少当即扔了斧子,同赫连容合力将那招牌小心地放倒,用指节在招牌表面敲了个遍,没发现异常之处,便又检查底座,就在赫连容忍不住想打击他的时候,他突地发出一声惊呼,“听,这里是空的。”
赫连容立时蹲下,仔细听了听,并没听出多少差别,少昀却极为肯定,“是空的,只木壁很厚,听不真。”
对于未少昀的判断,赫连容自是相信的,可要怎么打开它呢?
“到底是怎么装进去的!”眼看天色一点点地亮了,未少昀急得直咬手指头,“得防水,肯定不能在上面,下面又有漏出去的危险,旁边…”
“啊!”赫连容猛一拍手,吓了未少昀一
我终于想起来了。”
提起打不开的盒子,她以前也有过一个,叫秘密魔盒,一些女生经常写一些小纸条装在里面,如果不得要领,就算拿着它,也打不开它。
说穿了它就是一个小小地木盒,上面用一些纹理做着掩饰,让你产生它是横着开、竖着开、侧着开的错觉,但其实,并没有哪一面是可以打开的,而是一个套盒,掌握了巧劲及方向,很容易可以把它拉开,换言之,它不是要向外用力,而是要向内用力。
赫连容将招牌横过来垫高一些,用力地砸着底座的侧面,半天未果,便翻到另一侧,用力敲击。
“咔”的一声…如天籁一般,安慰着赫连容与未少焦急的心灵,听见这声音,他们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有了嵌口,完全开这大号魔盒就容易得多了,可铁木本就沉重,又尘封多年未启,未少昀与赫连容紧咬着牙关,脸上憋得通红,才终于看到了底座内那个正方形的空间。
说是空间,其实它己经快一个盒子填满了,赫连容真是佩服未少,一个被填得几乎没有空隙地空间,他仅凭耳朵,便分辩得出空实不同。
看到那盒,未少昀迅速地将它拎出来。
那盒子横竖高大约都在三十公分下,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入手极沉,盒面上雕琢着浅浅的一层纹案,极为精美。
少昀的眼睛突地瞪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是…凌云纹…紫金的,里面一定是…”他喃喃自语着,神情中见了些亢奋之色,却手下不停地将招牌恢复原状。
赫连容连忙帮忙,好在上它要比打开它简单得多。他们没将招牌扶起,保持着昨晚发现它的样子,这时天己见了亮,未少昀脱下外裳包着那个盒子,让赫连容带着它先回去,自己则要将封条再次贴上。
赫连容抱着那盒子,像抱着一个铁疙瘩似的,却也不敢久留,快速转入离着未必知最近的一条巷子,回头看了未少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等他,却见街口处出现了一队衙差,个个精神不济地朝着这边来了。
赫连容头皮瞬间炸了一下,她认得那正是安大人的搜宝小分队,今天不知为何来得这么早,想喊未少昀离开己来不及,低头看看怀中之物,咬咬牙,转身自巷子另一端跑了开去。
赫连容并没有回家,她怕那些衙差抓了未少后还要去府中折腾,现在怀中抱着地又不知道是什么关乎脑袋的宝贝,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她找了一间不太起眼的客栈,看掌柜那热心的程度就知道这里没什么住客,于是安了心,到后院找了间靠近后门的房间住下。
吩咐那掌柜不要来打扰,赫连容仔细锁了房门,又确定窗子都关得好好的,这才放下床帐,抱着那盒子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