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被打破,死去的母亲没能回来,两兄弟也不得不付出代价——哥哥爱德华失去了右腿,弟弟阿尔冯斯失去了整个身体,仅存的灵魂暂存入冰冷的盔甲之中…
这个看似可爱单纯的纸片人世界,讲述的却是这样残酷的法则——等价交换,无力却仍旧不肯放弃希望的渺小人欲。
镜头再转到无法在炼金术上有所突破的中年炼金术师那里时,整个剧情都扭曲了——为了保住他国家炼金术师的头衔,不惜拿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来合成动物…
而到了故事的最后,终于救回弟弟的哥哥,虽然牺牲了自己的能力,却终于得到了平常人的幸福。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台上,他涨红了脸,虚张声势地向心爱的女孩嘶吼着表白:“等价交换吧!我把我的人生分你一半,你的人生也给我一半!”
而迎接他的,是青梅竹马的女孩无奈而宽容的答复:不要说一半,全部给你也可以。
轻而易举地,就打破了这个残酷世界所谓的“等价交换”法则…
霍斌不再健硕的胸脯微微起伏,苍老的眼神里满是怜悯和不忍;感情丰富的江卡罗则直接潸然泪下,哽咽出声。
只有无知无畏的年轻人,才敢喜欢这样的故事吧?
——人物形象天真可爱,故事的背景残酷而冰冷。历尽艰辛的主人公,却在面对黑暗如斯,也仍旧敢于做童话般的美梦,固执地相信希望还在前方。
最终,他们也等到了花开,实现了梦想。
看着霍斌端端正正地在笔记本上写下“自由滑:钢之炼金术师”几个字,简冰觉得心跳都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年少者有梦,年长者有情。
何其有幸,遇到这样毫无芥蒂,肯努力跨越年龄障碍来理解他们,甚至一起努力的导师。
***
既然自由滑曲目定了下来,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无休止的训练。
全国大奖赛在国际上无足轻重,却是国内运动员积攒积分的一大渠道。
陈辞和简冰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冰上,其他人也不遑多让——都说起步晚的人,应该要比别人更勤奋。而实际上,“更勤奋”这个带对比的坐标,也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愈是攀高,便愈知高处的艰难,也更想要奋发向上。
“老”运动员们的拚劲,一点儿不比新人差。
毕竟,大海之外有陆地,陆地之上有山峦,而山峦之上,还有浩荡苍穹。
而运动的黄金期,一共也就这么几年。
就连单言都少往这边跑了,只时不时给简冰发个肉麻兮兮的土味情话过来。
被简冰挤兑过几回之后,又开始照片和视频邀请,对着镜头狂霸酷拽地凹造型。
终有一天被陈辞看到,趁着简冰来他家借训练手册的时候,直接按了接听,冲着镜头问:“单言,有什么事儿?”
单言大受刺激,飙了一堆脏话,质问:“你大晚上不睡觉,在人女孩屋里干吗?!”
陈辞轻笑了一下,示意他留意身后的环境:“这是我家,我的房间。”
说话间,简冰在外面书架旁问:“是我的电话在响吗?”
她这一声喊得不轻,陈辞表情微变,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陈辞淡定地江手机放回原处,没多久,简冰就抱着一堆书进来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陈辞接过书,顺便帮她把包拎上。
临走到车库门口,回想起单言刚才的表情,他脸上不由自主漾起一点笑意。
简冰斜眼看他:“我要回去了,你那么开心,我这么讨人厌?”
陈辞一愣,伸手就要去揉她脑袋,被她闪身避开:“你别老摸我脑袋,我又不是小狗!”
陈辞失笑:“好了,不闹了,上车我送你回家。”
***
日子一天天过去,初夏鲜鲜嫩嫩的绿意逐渐为仲夏的浓荫所代替,就连枝头的蝉鸣,也愈加嘹亮。
立秋一过,训练的日子就更紧张了。
无论是三周抛跳,还是三周的捻转,成功率都低得让人心疼。
在陈辞的坚持下,简冰不得不同意戴过几次护具和头盔,甚至连辅助跳跃的工具都用上了。
但是,抛捻一旦上三周,仍旧还是摔。
休息的间隙里,简冰靠着椅背,无不烦恼地向陈辞抱怨:“你就假装抛一下,让我自己跳,都比刚那样完成得好。”
陈辞无奈:“一共才那么点时间,这个进步已经很大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先上两周,编排步法那问题其实也不小,我们可以先磨一磨那部分…”
“你见谁在全国大赛上用抛二捻二了?”简冰直白道,“至少前五是绝对不会这样干的!”
舒雪也不会这样选择,既然成功过,当然要勇敢去尝试!
作者有话要说:БРАТЬЯ:俄罗斯语,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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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要改上一章的内容…我和编辑都觉得,陈辞的直球有些突兀T0T…
给大家带来阅读上的障碍真的不好意思,上一章已有和24小时内新增的留言、这一章24内新增的留言全部送红包补偿,鞠躬~
第77章 同居室友(一)
新学期伴着九月的骄阳一起到来, 一瞬间满世界都是开学的消息。
连道边的蝉鸣,都带上了青春蓬勃的气息。
简冰在住处整理完行李, 对着舒问涛叹气:“爸爸, 真的不能帮我请个假吗?距离比赛,只有一个星期了。”
“你忘了那时候给我的承诺?”舒问涛无奈地看着小女儿,“不影响学习,不影响生活。你今天要为了比赛请假去训练,以后呢,再为了比赛休学?”
“那姐姐呢?”简冰忍不住反驳。
“她读的是体校,她…”舒问涛没继续往下说, 简冰也沉默了。
按当年的成绩, 舒雪不但能继续训练,像陈辞一样直升体院的冰雪分校, 也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仅管, 光是她进体校这个决定,就让父母两人大吵了近半个月。
最终, 简欣还是屈服在了父女两人坚定的决心, 和舒雪在冰上展现出来的傲人天赋上。
而如今…
她简冰就是滑得比舒雪好十倍, 简欣也不可能同意她转学。
“你妈妈最近没和你联系?”舒问涛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
“联系了,”简冰轻声道,“她问我为什么整个暑假都不回去…我答应她,十一放假回去看看她和姐姐。”
舒问涛“嗯”了一声,看着窗外的树荫发呆。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们当了二十多年夫妻, 勉强维持着纸面上的关系,如履薄冰,愈走愈远。
他这样的沉默,简冰不知有多熟悉,甚至在自己母亲简欣身上也见到过。
无奈两个人都固执,要和解也无从下手。
她轻叹了口气,拖着箱子打算下楼。
舒问涛跟了上去:“行李给我,我送你回去。”
简冰扭头看他一眼,犹豫着摇头:“不用了,我和朋友约好了,他送我回去。”
朋友?
舒问涛并不当一回儿事,简冰的那些小朋友们,年纪最大的也没到20岁,自己怎么也放心不下的。
进了电梯,简冰的神情更加诡异了。
“爸爸,你回去吧,我们真的约好了,他就在楼下。”
“约好了就一起过去,”舒问涛道,“你这孩子,也不让人上来坐坐。”
“我…”简冰轻叹了口气,没再接腔。
下了楼,舒问涛一眼就看到公共车位上停着的黑色SUV。
“司机”陈辞靠在车门边,单手插着兜。
看到他们,陈辞明显愣了下,随即快步迎了上来:“叔叔,冰冰。”
舒问涛的表情僵住了,扭头去看简冰:“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简冰应了一声,忐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陈辞表情还算自然,舒问涛却是阴云密布。
小女儿和他一起组对训练已经够亲密了,原来私下也一直在联系?
舒问涛因为冰场的事,对女儿的关注确实大不如前,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大孩子竟然这么快就从“仇人”进化为“好友”了。
失落、惶恐、无奈…舒问涛被打击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看陈辞的眼神也愈发沉痛。
简冰瞅着自家爸爸神色不对,赶紧把行李从他手里抢过来,就势塞给陈辞。
陈辞开了后备箱,把东西都放进去,回头见父女俩都站着没动,主动开了副驾驶座和后座的车门:“叔叔要是不忙,咱们就一起送冰冰去学校吧?”
“他还一堆事呢,”简冰主动解释道,顺便轻推了一把舒问涛,“爸爸你放心,到了学校我给您电话。”
舒问涛身体晃了下,这才猛然清醒:“我整个早上,就安排了送你去学校这么一件事!”
说罢,他直接坐进了副驾驶座。
简冰无奈,只得坐进后座。
这一路三人都异常尴尬,简冰一个人坐后面,完全看不到他们俩表情。
陈辞开着车,不用扭头也能感受到舒问涛扎在自己身上的审视眼神。
一直到车子快到学校了,陈辞才终于鼓足勇气,找了个话题:“叔叔来北方习惯吗?”
“习惯。”
“B市…”
“好好看路。”舒问涛打断道,“前面红绿灯了。”
…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舒问涛第一个下了车。
陈辞主动帮忙搬行李,刚把箱子拖杆抽出来,就被舒问涛抢了过去:“你回去吧,我们自己来。”
说罢,他一手拖上箱子,一手拉着闺女,飞快就往校门里冲。
陈辞的手停滞在半空,“叔叔”两个字,也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简冰回过头,就见陈辞一个人站在原地,落寞而孤单。
见她回头,扯着嘴角露出苦笑,轻挥了下手。
再见——
***
简冰一回学校,就被宿舍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室友和杨帆缠得脱不开身。
女孩们要聚餐,要逛街,要看电影,要趁着还没开始正式上课最后的放纵一下。
杨帆难得“攀”上个正经的注册运动员当朋友,拉着她有说不完的话。
简冰趁着上厕所的时间,随身小包也不要了,带着手机和钥匙,溜回宿舍拿了冰鞋和几件衣服,拦了出租就往陈辞家跑。
陈辞刚冲完澡,正在擦头发,门铃“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他有些奇怪地拉开门,就见简冰满头大汗,拎着个巨大的运动背包,靠着门框喘气。
“你…”
“训、训练去!”简冰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道,“好不容易出来,这帮王八蛋,不学无术,满脑子都是花花世界!”
陈辞失笑:“明天就开学了,今晚还练?”
他看了眼黑漆漆的天色——这个点,练完学校就该关门了。
她肯定回不去了。
简冰早有计划,拍拍大包,“不要紧,我换洗衣服都带了,咱们去泰加林练——云老师在那有个休息室,我就睡那。”
“泰加林到这开车都至少一个小时。”陈辞叹气,“你明天再赶早班车回来?”
“对呀。”简冰皱眉,“婆婆妈妈的,还练不练了?”
陈辞盯着她,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简冰是真有点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舒问涛坚决要她回学校住,她也不会想出这么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住我这儿吧,”陈辞开口道,“上完课了就来凛风,还是用咱们之前的那个训练室,晚上也不怕门禁。”
只是…
如今两人都已经成年了,住一起,毕竟是不方便的。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既怕她答应,又怕她不答应。
简冰愣了好一会儿,才结巴道:“住…住你这儿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八个大字,走马灯一般从她眼前掠过。
她再回想了下舒问涛早上的神色——如果真的住进去,爸爸怕是要疯!
他的那些女友粉们,估计也得疯!
但是,这确实是最优解决方案。
不用惊动舒问涛,距离冰场更近,他们的训练也不再受学校作息的影响。
许是嫌弃她思考的时间太长,黑暗中突然爆起一声闷雷,没过多久,噼噼啪啪的大雨就倾盆而下。
陈辞自然而来地拉她进了屋,拉了凳子,倒了水,方便她继续考虑去留。
简冰坐在小厅的落地窗边,瞅着被路灯照亮的银色雨丝,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
答应?
不答应?
卧室是在楼上,楼下的空间也不小,沙发放倒能躺两个大活人。
但这个卧室半开放啊,坐这儿一仰头就能看到半个床栏!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辞湿漉漉的头发也自然风干了,坐在沙发上看书。
好半天过去,也不见他翻动一页。
外面的雨非但不停,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龙思思发来消息:“阿冰,你去哪儿了?回家了?”
大家都知道她爸爸来了B市,自然而然,便把她当做了可以通勤的“本地学生”。
简冰握着手机,半天也回不出一个“是”字。
她站起身,让有些僵硬的双腿活动一下。
陈辞果然立刻看过来,“要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