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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清见到妹妹,问:“定淮王怎么进金都了,还来了侯府?”

  苏蕴与嫡兄道:“一会与兄长细说。”

  二人在院中的亭中落座,下人送上了茶水后,苏蕴便让旁人退了下去。

  给嫡兄斟了茶后,才正色地道:“那定淮王才来不久,兄长就到了,想必不是因为定淮王的事情。”

  苏长清颔首:“今早我听说陈明阆又被打了一顿,又被抬回了陈府,是不是……”话到这里,看了眼周遭,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妹夫做的?”

  苏蕴也小声了下来,回道:“不是夫君做的,但与夫君也有些关系。”

  苏长清眼眸微微一睁,惊道:“还真的与他有关系呀!”

  讶异完了之后,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苏蕴斟酌了一下,才道:“这件事,还是等夫君见完客再与嫡兄说吧。”

  苏长清闻言,微微眯眸揣测:“这事与他有关系……肯定是他在算计些什么。”

  苏蕴浅笑不语,在等顾时行的时候,问起了嫂子的事情:“嫂嫂现在如何了?”

  说起妻子,苏长清从思索间回过了神来,脸上覆上了一层柔光:“你嫂嫂如今除却身子有些重外,其他还好,就是常常念叨着你们三姊妹一下子嫁出去了,家里安静了许多。”

  苏蕴略一思索:“那过段时日我便喊上四姐姐和五姐姐,一同回去看看嫂嫂。”

  “如此自然是好。”

  兄妹二人闲聊了一会,顾时行也就回来了。

  几个人也就着凉亭而坐,苏长清开口便问:“那定淮王何时来的金都,来侯府又所为何事?”

  顾时行饮了一口茶,才缓缓地道:“昨日进的城,来侯府是替子致歉。”

  苏长清诧异道:“听说这定淮王也是个自大的人,竟会亲自上门致歉,想必也是着急了。”

  想了想,他问:“那你与侯爷是怎么答复的?”

  顾时行淡淡一嗤:“让其把礼带回去,不再追究也不见谅。”

  苏长清皱眉:“不再追究?”

  顾时行神色清冷:“那梁邕终会自取灭亡,何须脏了自己的手?再者陛下也自有决断。”

  即便再怎么追究,也做不到把刀刃插入梁邕的心口处。而且纵使定淮王没有任何谋逆的心思,但这梁邕也是皇帝拿捏着定淮王的筹码,他尚不能轻易去动梁邕、

  苏长清点头认同,随即又道:“定淮王的事先别说,倒是来说说那陈明阆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时行也就把与苏蕴所说过的又述说了一遍,话到最后,神色浅淡的道:“定淮王此次离去后,必然会调查我与大皇子的过节。”

  苏蕴诧异:“能查得清楚吗?”

  顾时行往向她,浅晒:“能,很快便能查到李嵇因一个女子而在私下对我多有针对。”

  苏蕴闻言,随而与嫡兄面面相觑。

  二人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也像是顾时行安排的。

  说了一会话后,顾时行与嫡兄说到了一些政事上边,苏蕴也不大懂,便起了身,温笑道:“夫君与哥哥便先说着,我去厨房做些糕点送来。”

  苏蕴离去,去厨房做了糕点,顺道多做一些让嫡兄带回去给嫂子。

  正在做着糕点的时候,苏蕴不禁想起了婆母。

  ——要是让婆母知晓她的嫡兄今日来寻顾时行了,也不知道婆母该如何作想。

  想到这,心底一虚,连忙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晃出了脑海中。

  那厢的顾夫人听到苏长清来了,眉头比方才知道定淮王寻上门来还皱得厉害。

  在房中踱步许久,最后没法子了,也就进了宫。

  半是扭捏的与自己姐姐说了私密话,说自己想要从傅太医那处拿个让男子气血旺盛的方子。

  道是侯爷似乎年纪上来了,似乎略有不从心了。顾夫人拿了丈夫出来挡箭,却是闭口不提自己的儿子。

  *

  定淮王从侯府出来之际,在进宫面圣之前,吩咐随从:“暗中调查一下这顾世子与大皇子李嵇有没有什么过节。”

  属下问:“昨晚那陈家小子的事,王爷不打算告到陛下跟前了?”

  定淮王冷哼了一声:“怎么能不告?本王的儿子再浑,也不能稀里糊涂的被人当刀子使,但此前得查清楚这忠毅侯府的世子与李嵇有没有什么过节才成。”

  说到这,他顿了顿,才冷着脸道:“不过那臭小子也该被治一治了,正当这金都是定淮了,没半点分寸!”

  到底只有一个亲儿子,传宗接代也得靠他了,就是这回儿子的世子之位不保,他也要保他回定淮,直到生下孙子为止。

  *

  大皇子府。

  一早就听到弟弟又被打得下不来床的消息后,陈侧妃哭哭啼啼的与李嵇道:“这些人没完了是不是,先前就打了小弟一顿,现在又来!殿下你可要为妾身的小弟做主呀。”

  李嵇轻拍了拍怀中的人,安慰道:“大夫看过了,只是皮外伤,未伤及要害,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

  陈侧妃闻言,推开了他,恼道:“什么叫未伤及要害,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现在小弟都还昏迷不醒呢!殿下你得为妾身做主呀!”

  那小舅子又不是第一次惹事了,前几次他都出手帮忙解决了,可李嵇却是逐渐的厌烦了。

  他是喜爱侧妃,但她那一家子实在是扶不起的,逐渐地连带着对她家人的不悦,也变成了待她的几分不耐烦。

  “昨日打了人的人跑了,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很难找寻。”李嵇压下不耐,耐着性子解释道。

  “怎么可能!”陈侧妃想了想,随而把小弟第一回被打的事情和现在被打的事情联想到了一块,恍然道:“是了!定是忠毅侯府的人做的,先前就因小弟和那什么定淮王世子走得近,他们就打了小弟,现在肯定也是他们派人打的!”

  陈侧妃所言,李嵇不是没有怀疑过,可这一回看又觉得不像是顾时行所为。

  陈侧妃又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忙拽着李嵇的袖子:“是了,昨日姐姐去过忠毅侯府后,当晚小弟就被人打了,会不会是姐姐与那苏氏说了什么,然后苏氏就对顾世子吹了枕头风?”

  听到这话,李嵇皱眉:“皇妃性子温和,不会做这种小人行径的事。”

  听到这话,陈侧妃冷哼了一声:“感情姐姐性子温和,光明磊落,妾身就刁蛮无理,小肚鸡肠了?”

  李嵇又是耐着性子哄道:“你性子鲜活可爱,怎能说是刁蛮无理?”

  听到这话陈侧妃才轻哼了一声,随而道:“可平时妾身也没做错什么事,姐姐却总是不拿正眼瞧我,分明就是因为嫉妒殿下宠爱妾身,才会不喜妾身,昨日真没准是姐姐与那苏氏说了什么……”

  李嵇脸上的温色少了些许,语气带着几分轻斥:“皇妃近日身子不舒服,你也莫要过去与她说这事。”

  听到李嵇的话,陈侧妃没有在意他语气中的轻斥,反而是眉眼一抬,问:“姐姐身子不舒服?”

  李嵇“嗯”了一声,这时外边有人来通报,说是有要是禀报,他也就起身出了屋子。

  到了外院,探子道:“殿下,定淮王昨日到了金都,今日一早就抬着两大箱子去了忠毅侯府。”

  大皇子脸色一变:“定淮王来金都了!”

  眼眸略一转动,转身看回了陈侧妃的院子,顿时想到打陈明阆的人很有可能是那定淮王的人。

  这个废物可别说漏嘴了,泄露出了什么消息!

  思及到此,眼神顿时阴鸷了下来。

  若是真的说漏嘴,别说顾时行打他,定淮王打他,就是他也会把他打得个半身不遂!

  *

  入了夜,苏蕴在思索今年侯府冬日所需,与其预算,而顾时行尚未回房。

  就在这时,她隐约嗅到了淡淡的汤药苦涩的气味,抬起头正往房外望去,就见母亲身旁婆子端了一盅汤站在半敞开的门口,正欲敲门。

  见世子娘子已经见着了自己,婆子也没有敲门

  苏蕴诧异地问:“谁的药?”

  婆子跨过门口,走了进来,把汤药放到了桌面上,略一行礼后解释道:“近日夫人见世子太过劳累,有些心疼,特意让厨房准备了炖汤给世子滋补身子。”

  话语顿了顿,嘱咐:“夫人特意从宫中太医那处要来的方子,娘子定要记得提醒世子喝了这炖汤。”

  说罢,婆子便放下炖汤就退了出去。

  待婆子离去后,苏蕴望着一旁的汤盅,陷入了沉默。

  须臾,顾时行回房,苏蕴抬头看了眼他,又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炖汤,似乎思索到了什么,待再看回顾时行时,便“噗嗤”地轻笑了出来。

  顾时行见她忽然发笑,略有好奇:“笑什么?”目光落在了桌面的汤盅上,微微挑眉:“这是……?”

  “娘送来的。”苏蕴回了他的疑惑后,便抿唇忍笑。

  顾时行闻言,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盯着汤盅沉默片刻后才道:“我并不需要。”

  看着那汤盅,顾时行心想待苏蕴月事结束后,便把戏做足了,不然以母亲这已经开始送顿汤的行径来看,往后也不知要送上多久。

  就上辈子而言,顾时行断断续续喝了不下小半年的补汤。

  苏蕴不禁好奇地问道:“我记得夫君喝过几个月药,都没有什么副作用吗?”

  顾时行走到桌前,打开汤盅仔细看了几眼,拿起汤勺搅拌了几下,看了一眼里边的汤渣,而后无奈的道:“大概是一样的方子。”

  放下了汤勺后,顾时行抬起头望向苏蕴,如实道:“燥热得很难入眠,有时夜半起来去冲凉水,或是在天亮之际才浅眠半会。”

  苏蕴闻言,眉尾轻抽。

  “那夫君也是可以不喝的呀。”

  顾时行轻叹了一声,随而坐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把那些不曾告诉过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们成婚近四年都不曾有孕,母亲原以为是你的问题,但看过太医了,太医道你没问题,便以为问题是出在我的身上,所以我自是要配合的,总该比你被为难的好。”

  苏蕴听到答案,一愣。

  她原本以为那四年,他们之间只有冷漠,可时下他们夫妻二人逐渐敞开心扉之后,她才渐渐的知道那几年他也并非是什么都没有做过的。

  “那夫君就不曾想过子嗣的问题。”她问。

  顾时行轻暼了她一眼:“想过,若是没想过,又怎会一而再地与你同房?”

  苏蕴脸色一臊,又听他说:“不过这辈子倒不会有这方面的苦恼了。”话语微顿,又道:“还是等你到十八年岁后,我们再议子嗣的事情。”

  如今成亲都不到一个月就说子嗣的问题,还是太早了,毕竟怀胎需得十月,太过漫长了。

第75章 剧情,大皇子府。

  时过数日,苏蕴到大皇子府登门拜访大皇妃。

  若是旁人,谢意冉不会见,但知道是苏蕴,便也就让人请进了府中。

  因要在榻上休养,所以大皇妃让下人把顾娘子请到了屋中。

  见到苏蕴时,谢意冉歉然笑道:“抱歉,招待不周了。”

  苏蕴忙道:“我明白的,大皇妃不用感到抱歉。”

  下人挪来了杌子,苏蕴坐在床外,略为谨慎,担忧地问:“皇妃的身子调理得怎么样了?”

  谢意冉淡淡一笑,道:“顾娘子不用太小心翼翼,这屋外我都安排了自己人。”

  说到这,又轻抚了抚肚子,温柔地道:“最近气有些不顺,但又不好寻大夫,只能让自己心态好些,多休息不多动,按时用安胎药。”

  这话落在苏蕴耳中,听着有些心酸。

  想了想,问:“大皇子殿下可知道这事?”

  谢意冉笑容淡了许多,微微摇头:“告诉他有什么用。”

  听着大皇妃的话,苏蕴感觉到了几分心死的态度。

  “可如今就是在屋子里头躺着,那陈侧妃总该会察觉什么不对劲,会想出别的法子,且……”苏蕴微顿。

  谢意冉抬眸,带着疑惑地望向她。

  苏蕴斟酌片刻,才继续道:“且在那日皇妃离去后,我想了许久,那陈侧妃娘家权势不大,可为何能收买得了太医帮她?”说到这,苏蕴面色凝重的与大皇妃相视半刻,才缓缓地道:“会不会有什么人在帮着她,又或是想借她的手来害皇妃呢?”

  谢意冉面色的神色逐渐凉了几分,但没有太多的惊讶,显然苏蕴说的,她也想到了。

  “等皇妃这胎安好了,太医再过一段时日来诊脉,恐怕一下子就能辨别得出来皇妃服用了安胎药,届时后边又会起新的幺蛾子。”

  谢意冉沉思了下来。她若是想塌心的安胎一个月,几乎不可能。

  若真的是宫里头的那位婆母想要害她,那么以宫里的手段,数不胜数。

  苏蕴温声劝道:“这事不能瞒下,一旦瞒了下来,有一便有二。”

  说到这,又道:“那陈侧妃我虽尚未见过,可我也听到她为了包庇自己的弟弟,目无王法的威胁殴打受害人的行径。再有她害我的嫌疑,我不仅不喜,甚至可以说是无比的厌恶她,我也等着看她的报应。”

  苏蕴脸上的厌恶和嫌弃,没有一丝的掩饰。

  谢意冉微微垂眸,轻声道:“她高兴不了太久。”

  苏蕴琢磨了一下这话的含义,知晓大皇妃准备反击,她一开始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小步。

  “可依皇妃现在的身子,恐怕难以应对,不如便让别人来应对。”苏蕴提议道。

  谢意冉微微眯眸,不解地看向苏蕴:“你是建议我给殿下纳小?”

  苏蕴解释:“我并非是想要皇妃给大皇子殿下纳小,而是让陈侧妃误以为是如此,如此她定然会找那人麻烦,再而在大皇子殿下的面前闹。”

  话语一停,苏蕴淡淡一哂,继而道:“曾经心爱,怎么看都是美好的。可若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次数多了,恐怕会让人心烦意燥,难以忍受,最后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哪哪不对。”

  苏蕴语声缓了下来:“若是现在不把麻烦去了,继续放任下去一段时日,等那陈侧妃往后生出了孩子,恐怕也是子凭母贵。小县主和皇妃腹中的孩子,往后又该如何自处?”

  谢意冉明白苏蕴的意思,只怕等那陈侧妃的孩子生下来,庶出不像庶出,嫡出不像嫡出。

  没有什么意外,往后丈夫是要封藩为王的,有了爵位世袭,若是陈侧妃也生出一个儿子来。若她这怀中的也是儿子,还未出生就被她如此加害,要是出生了,为了爵位,她指不定更会变本加厉。

  话到最后,苏蕴也不否认:“我说的这些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私心的,我便是再厌烦那陈侧妃,但也没有由头也没有资格去应对她,只能干看着,可皇妃有这个由头,也有这个资格,为何要忍她?”

  原本,谢意冉怀疑陈侧妃与婆母有什么勾结,她想把她的事情拿出来,或许婆母为了撇清关系,自然会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陈侧妃的身上。

  谋害皇家子嗣,罪名不小,可架不住丈夫对她还有感情,万一又被她侥幸躲过呢?

  还有婆母,这一次害她不成,会不会还有下回?

  这些天下来,谢意冉也把以往与婆母有关的细节逐一仔细想了一遍。

  但凡每次按照日子与丈夫进宫请安,婆母娘家的嫡女都会在,每回都会让丈夫和表妹出去,与她这个儿媳有提及话要说。

  有时她都隐约感觉得到婆母语气中对她的不屑,还有眼神中隐约透出的瞧不起。

  她也想起出嫁时,父亲与她说过的话——德贵妃估摸不会太满意她这个儿媳,让她嫁给大皇子后,谨慎些。

  如今过去五年了,依旧还是不满意……

  收回思绪,谢意冉看回苏蕴,淡淡道:“顾娘子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考虑的。”

  就在这时,屋子外边传来了一声脆生生的“娘亲”。

  听到声音,谢意冉轻笑了一声:“是若儿。”

  她朝着外边喊了声:“让若儿进来吧。”

  不一会,一个约莫三岁左右,梳着两个小头包的小姑娘走近了屋中,迈着踉跄地小步子跑向母亲的床榻。

  小姑娘停在了床边。谢意冉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温柔地道:“若儿,喊顾娘子。”

  若儿很听话的转过身来,甚是有礼貌地唤了一声:“顾娘子。”

  小姑娘白白软软的,就是声音也软软糯糯的,很是讨人喜欢。

  苏蕴也早已经想到可能会在大皇子府遇上小县主,便把准备好礼物的小盒拿了出来。

  谢意冉见此,忙道:“顾娘子怎如此客气。”

  苏蕴笑道:“第一次见小县主,还是得送的。”

  说罢,把礼物递给小姑娘,小姑娘看了自己母亲一眼。见母亲点头她才接过,打开一看,见是一双毛绒绒的蝴蝶头饰,一张小脸上满是惊喜。

  “娘亲,好漂亮的蝴蝶。”

  谢意冉看了眼女儿捧在手中的头饰,温柔一笑,随而看向苏蕴:“顾娘子有心了。”

  因也言尽了,再者小姑娘在这,也不好说什么,苏蕴便起身告辞了。

  谢意冉让人把苏蕴送出去后,垂眸看向自己的女儿,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心思却是复杂了起来。

  她明白顾娘子此行的用意,且顾娘子也完全没有遮掩,顾娘子就是明着想与她合手让那陈侧妃遭报应。

  也罢,她们二人的目的已然是一致的,而且顾娘子所言有理。

  她如今的身子确实不宜费心思太在意那陈侧妃,必须把陈侧妃的一半注意力引走才行,且若是能让丈夫厌烦也是好事。

  她不需要什么他的宠爱,他爱谁都无所谓,可她的孩子却不能委屈了,所以他不能爱上任何人。

  *

  苏蕴从皇妃的院子出来。

  院子外边,她离去的必经之道上站了个面容艳丽,打扮更是张扬的女子。

  若是没有猜错,这人就是陈侧妃。

  会在大皇子府中见到陈侧妃,也在苏蕴的预料之中。

  陈侧妃对自己的弟弟千依百顺,疼爱弟弟的名声早就在这金都城传开了。

  上一回陈明阆被打,很多小道消息都说是顾时行打的,估摸着陈家也是认定了凶手是顾时行。

  而这一回又莫名其妙地被打,陈明阆怕李嵇怪罪,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自己当时都说了什么,什么都闭口不说,反而更让陈家人怀疑忠毅侯府。

  再到陈侧妃这处,陈明阆被打的那日,她恰好与大皇妃见过面,十有八九会被陈侧妃怀疑与她有关。

  以打听到这陈侧妃的性子来看,知晓苏蕴来寻大皇妃,必然会来堵她。

  这也是苏蕴的目的之一,特意挑了一个大皇子不在府中的时间来皇府看望大皇妃,再而让陈侧妃寻滋挑事。

  苏蕴走近,浅笑地唤了一声“侧妃。”

  陈侧妃虽为大皇子侧妃,总该是妾,苏蕴为侯府正妻,相互皆不必行礼。

  陈侧妃面上没有什么笑意。自己曾经求而不得的,却让眼前的女子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让她如何能笑得出来?

  陈侧妃皮笑肉不笑地道:“前不久姐姐去了侯府,今日顾娘子又来看望姐姐,不知顾娘子与姐姐的交情怎忽然这般好了?”

  苏蕴笑道:“大皇妃贤良淑德,待人和善,不管是我还是旁人,都极想与大皇妃结交的,难道侧妃不是这么觉得的吗?”

  陈侧妃那虚假的笑意轻抽,随而意有所指的道:“我自然也是这么觉得,这不是担心姐姐性子太好了,看不穿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所以也就多关心了一些。”

  苏蕴笑问:“侧妃可是觉得我别有目的?”

  陈侧妃微挑眉:“我可没有这么说。”

  苏蕴想了想,浅笑不语,片刻后,问:“听说陈小郎君在春风楼被人打了,现今可好些了?”

  听到她提起自己的弟弟,陈侧妃那假笑维持不住了。

  这话不像是好心的询问,听着倒像是挑衅。

  “不劳顾娘子担忧,我弟弟很好,关于打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到最后一句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苏蕴微微皱眉,故作担忧:“可我听说是陈家郎君得罪了权贵,所以才被打了,侧妃还是不要太冲动的为好,能善了就善了了。”

  陈侧妃脸色沉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苏蕴,一字一字地道:“管他是什么权贵,打人也是犯了法,所以此事绝对不能善了。”

  苏蕴不劝说,淡淡一哂:“既然如此,我便不说了,先行回去了,告辞。”

  说罢,正欲从陈侧妃的身旁走过时,捏着帕子掩唇轻咳了两声,在与其并肩的时候,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

  ——是我。

  陈侧妃一时没怎么听清她说了什么,略微怔忪,可待她走远了些,才逐渐反应了过来。

  瞳孔一缩,蓦地转身,想都没想便朝着苏蕴喊道:“你说什么?!”

  苏蕴脚步一顿,转回了身,疑惑看向她,道:“我并没有说什么呀?”

  陈侧妃快步上前,面容阴沉:“不对,你说了,你说是你!”

  送苏蕴离府的皇妃女婢在一旁道:“侧妃,这是皇妃的客人,请尊重一些。”

  陈侧妃瞪了她一眼,骂道:“主子说话,可有你这奴才说话的份了?”

  苏蕴神色微愠,似乎不想与她继续纠缠,道:“不知侧妃在说什么,我便不久留了。”

  说着正要转身,陈侧妃蓦地拉住了苏蕴的手臂,急声道:“你方才说了是你,是不是你让顾世子暗中派人去打了我小弟?!”

  苏蕴低眸看了眼被抓着的手臂,再抬眸看向陈侧妃,面色冷了下来:“我是忠毅侯府的世子娘子,皇后娘娘是我夫君姨母,太子殿下是我夫君表亲,不知陈侧妃是何等身份,能如此有失礼仪的待我?还如此的污蔑我?”

  苏蕴提起皇后的时候,陈侧妃顿时想起了年前被打了那二十板子,心下一慌,连抓着苏蕴手臂的动作也微微颤了颤。

  一旁的女婢急了起来,再而道:“侧妃,若执意如此,奴婢现在就回去禀告皇妃!”

  陈侧妃不怕皇妃,但怵皇后娘娘,在苏蕴冷静的目光之下,她还是咬牙松开了手。

  苏蕴没了好脸色,沉声道:“素来听说陈侧妃骄纵蛮横,连皇妃都不放在眼中,如今一见,我是信了,他日入宫面见姨母,我定然如实禀告。”

  陈侧妃听到这话,心下一沉,满是恼意,可不敢发作,生怕真的被告到皇后那处。咬碎了牙往里吞,微一欠身:“我方才也是听恰了,一时为了亲弟的事情着急了。方才多有得罪,还望顾娘子海涵。”

  苏蕴面无表情的瞧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待离开了大皇子府,上了马车后,冷沉的脸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一抹笑意。

  陈侧妃父亲虽然是小官,可未嫁时,在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这两年更是被大皇子宠得脾性大了。

  她想过陈侧妃恐不会上当,可如今看来,倒也真的是个急脾气的。

  大皇子府外,目送马车离开后的婢女转身快步回了院子,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大皇妃。

  谢意冉听到婢女的话,思索了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淡淡一笑:“也罢,顾娘子送的机会也不能白费了。”

  ——今晚,西苑恐怕不会安生了。

  思及到此,望向外间,把女儿喊了进来,然后摸着她的小脸蛋,温柔地问:“若儿,想不想爹爹?”

  若儿皱着眉头轻点了点头,然后委屈道:“爹爹只陪侧妃,不陪若儿。”

  听到这话,谢意冉心里酸涩,但还是带着笑意的嘱咐:“若儿若是想爹爹了,那今晚若是爹爹过来了,记得在见到爹爹的时候,要把自己想爹爹的事,还有委屈告诉爹爹,知道吗?”

  若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当晚,李嵇到了西苑,准备与陈侧妃用膳,但到了西苑,却是冷桌冷凳。

  听下人说是侧妃受了委屈,所以没让小厨房做晚膳。

  李嵇怕了她这几日一直缠着他,要他为她小弟做主,他不胜其烦。

  与下人说了声好好安慰侧妃后,便打算离开。

  可一只脚才踏了出去,身后就传来了哭声:“殿下,我被欺负了。”

  李嵇听到的声音,心头一跳。

  待细细听她说了今日的事情,他眉头紧蹙:“你抓了那苏氏的手,还当着所有的面质问了她?”

  陈侧妃抱着他的手臂,恼道:“是她故意挑衅我的,她也承认了小弟被打的事情与她有关,我一时冲动才如此的,她竟然还说要把此事告诉皇后娘娘!”

  李嵇脸色沉了下来,冷着脸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站起身。

  “殿下?”陈侧妃哭意一顿,仰头看向他。

  只见他脸色冷冷冰冰的,陈侧妃心头“咯噔”了一下,有些害怕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我、我错了。”

  陈侧妃虽然骄纵,但也会看丈夫的脸色,识时务者的认错。

  “不,你没错,是我错了。”

  错在以为只要自己喜爱的,再胡闹些都无所谓,可这两年她的胡闹越界得太厉害了。

  今日之事,一看便是那苏氏特意挑起的,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可她依旧上当了。

  他喜欢的是她那鲜活灵秀,而非是现在的愚蠢冲动。

  他没有再说话,径直走出了屋子,徒留哭得我见犹怜的侧妃。

  那哭声曾让他心疼,可时下却是让他觉得无比的烦躁,烦躁得头疼。

  李嵇离开了西苑,往东苑而去。

  李嵇大概知道那苏氏为何突然要与皇妃交好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她渐渐的与皇妃交好,也有正当的由头上门拜访,再来府上让他堵心!

  苏氏应是知道当初把她送到顾时行床上的人是他,可她也因此能嫁入了侯府。她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让搅乱他的后宅?!

  他倒是要看看,算是他送到顾时行手上的这个苏氏能有几分本事。

第76章 让一个人遭报应,不是非得要……

  李嵇原想去寻妻子训斥几句,让她莫要再与苏氏往来,但入了院子,临近主屋便听到了稚嫩的童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