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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雯脸色变了又变。因满屋子看自己笑话的人,最后还是没脸继续留下来,转身走出了屋子。

  苏芩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朝着苏语嫣夸道:“四姐姐真厉害。”

  苏语嫣暼了一眼她,再看了眼苏蕴,“哼”了一声就移开了目光。

  苏蕴与苏芩相似一眼,对苏语嫣这傲娇的孩子气性都无奈一笑。

  不过,苏蕴想到方才苏语嫣那句“人人都当我笨好欺负是不是?”,好像也不是暗指她。那还有谁敢欺负她,欺负了还能让她知道?

  目光落在她那满面愁容上,苏蕴想,总该不是她的新婚夫婿吧?

  上辈子苏语嫣虽低嫁齐家,但胜在夫婿有野心有能力,又有岳家帮衬,在四年间便从从六品的闲职,升到了正五品有实权的要职。

  许是有岳家帮衬,还是因为其他原因,那齐家郎君四年未传出过沾花惹草的传闻,而她上辈子最后一次见苏语嫣,她的眉眼好似都娴静了不少。

  苏蕴还在思索间,苏家的三姑娘回来了。

  苏家三姑娘对亲妹妹亲昵,对其他几个姊妹也还算好。

  苏三姑娘是个温柔的人,是与苏语嫣完全不同的性子。

  苏语嫣看到了亲姐姐,有好多话想说,所以在梳好了妆容后,就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了,也包括苏芩苏蕴。

  从苏语嫣的院子出来到前院,瞧到了满院的热闹。

  嬉闹的孩童,聊着天的客人,忙碌的下人,一片热闹的喜气。

  苏蕴不禁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婚礼。

  那时来客不多,孩童被人紧紧地拽在怀中,不能乱跑嬉闹,除却鞭炮声,没有任何热闹的氛围,安静得不似大婚。

  可看到这氛围,苏蕴也被感染,忘却了所有的不快,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

  两个月如白驹过隙一般过去了,时入八月。

  在月初的时候苏芩出嫁了,随后苏家又开始筹备苏蕴出嫁的时宜,因夫家是侯府,也是皇亲国戚,所以要更加的严谨,不能有半点的差错。

  在婚前这一晚,上辈子出嫁没有过来的主母,这辈子却是过来寻她了。

  苏蕴大概知道要说些什么。

  可不,柳大娘子拿了个小匣子进来,然后屏退了下人,把东西给了苏蕴,小声道:“这些是给你压箱底的,一会睡前看一看,明日洞房就没有那么怕了。”

  苏蕴清楚里边是什么,但还是露出了茫然,故作不知地问:“这是什么?”

  柳大娘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事本应是你小娘来说的,但我觉着你小娘不靠谱,再者你小娘也就明日来看你一眼,说不得太多,也就我来说了。”

  说着,柳大娘子把匣子打开,里边不仅有小册,还有一白一青的两个小瓶。

  柳大娘子指着白瓶,有些窘迫道:“这是润油,洞房前涂于私处的,洞房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

  看过几页本子的苏蕴竟然听出了几分明白,耳廓不禁染上了绯红,脸颊也有些许的发烫。

  竟然还有这东西……

  那她上辈子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在苏蕴恍惚间,柳大娘子随而又指向青瓶:“这是膏药,若是撕裂了,便可涂抹于伤处,一两日便可好。”

  苏蕴闻言,不禁多看了几眼青瓶。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药?

  若是早知道有这药,她也就不至于每回与顾时行行房后,要难受那么多日了。

第61章 成亲。

  天色还暗着,苏府的下人就开始忙碌了。

  虽然今日要成婚,可别与其他新嫁娘在成婚前一日紧张得辗转难眠,苏蕴昨夜睡得极好。

  所以便是早起也一点都不见疲惫,气色极好,就是上妆的妆娘忍不住赞叹。

  待装整,主母支开了闲杂人等,只余一些信得过的人,然后让人把小刘氏带了进来。

  小刘氏如今不是苏府的妾室了,因要避嫌,也就不能出现在客人的眼前。

  可柳大娘子也有自己的思量。接小刘氏回来不过看看六丫头,就是举手之劳,如此也能让六丫头记挂着她的好,何乐而不为?

  苏蕴在房中和小娘在房中独处。

  小刘氏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女儿华贵且精致的妆容,心里的大石也落了地。

  说了一会话后,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而后呼了一口气,似有惊无险的道:“也不知怎么回事 ,这几日一直在做梦,梦到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我也担心了好几日,可今日从侧门进府的时候感觉到了热闹,我心也就宽了些。”

  苏蕴问:“娘做了什么梦?”

  小刘氏从苏府脱离了,恢复了自由身,苏蕴也就逐渐不用再喊小娘了。

  小刘氏犹豫了一下,才道:“就是做梦,梦到你成亲的时候很冷清,梦到你在侯府……”话语忽然一顿,忙捂住了嘴,随而呸呸呸了几声,道:“这大喜的日子我说这些做什么,怪触霉头。”

  苏蕴听到母亲所言,心里头恍惚了一下,有丝丝怪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还在失神间,小刘氏把她喊回了神,抚摸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道:“蕴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苏蕴对着母亲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娘放心,我会好好的。”

  小刘氏没有待多久,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就离开了。

  时至下午,侯府来迎亲。迎亲的顾时行除了被苏府的兄弟二人拦亲外,还有一众族中年轻的男子。

  还有年轻的小厮和婢女。

  或讨要红封,或要出题阻拦。

  顾时行被拦在外边,看了眼墨台,墨台忙举起厚厚一叠的红封,大喊道:“要红封的来这里。”

  这么一喊,围在门口的人顿时少了大半,都往他那涌去。

  可因苏长清有心刁难顾时行,所以愣是没有在吉时之前放行。

  苏蕴就是在屋里,也听到了外边的热闹的闹声。

  初意一直从窗户望出去,见有一群人进了院中,看到了被簇拥在人群之中,忙发下了窗户,朝着自家主子激动道:“姑娘,姑爷来接亲了。”

  看到初意这般激动,苏蕴也是无奈一笑,淡定从容地把扇子举了起来掩面。

  大概是再走一次过场,性子又较之现在这个年纪的要来得稳重,所以丝毫不紧张。虽不紧张,可情绪到底还是被外边的热闹所感染了,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顾时行在房外等着苏蕴,不一会后,门开了。

  苏蕴举着扇子,由初意搀扶着走了出来,他上前,替代了初意的位置。

  目光透过扇子的侧面,落在她的侧脸上,眸中光芒悄绽,唇角似乎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苏蕴微微侧脸看了他一眼,抿唇一哂,轻轻的道了声:“谢谢。”

  顾时行扶着苏蕴走下阶梯,走出院子,走过院门。

  这一段路,他们曾经也走过一回,只是心境都不一样了。

  苏蕴与顾时行一同到大厅拜别了父母后才离开的苏府。

  苏蕴再次跨入了侯府的门槛,从今日之后也再次成为了顾家妇,可不一样的是——这一回她是风光大嫁。

  拜堂的时候已经入了夜,再到新房已经是戌时。

  坐在熟悉的房中,苏蕴心里百感交集。

  她最终还是回来了。

  坐了好一会,原本不紧张的苏蕴,可想到即将要面临的事情,紧张感也逐渐开始笼罩着自己。

  她倒不是羞的,还是对于那样的事情多少都有些心理阴影。

  疼是真的疼,难受也是真的难受。

  顾时行说他在改,谁知道他是真的改好了,还是老样子。

  苏蕴在喝着茶水的时候,琢磨了一下,觉着还是得靠她自个。

  想了想后趁着喜房中只有她和初意两人,压低声音问:“我昨晚让你小心放好的木匣子放哪了?”

  初意闻言,应道:“奴婢现在就去找。”

  说着就去寻。有一些嫁妆抬到房中,初意在放着新衣裳的喜箱中寻找,不一会便把木匣子找了出来。

  苏蕴拿过木匣子,初意好奇地问:“姑娘,木匣子里边放的是什么?”

  苏蕴的脸颊在红烛下衬得更加红艳,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也不是什么东西,就是一些普通的物什。”

  苏蕴把木匣子打开了,把其中的白瓶子取了出来,递给初意,嘱咐:“一会我梳洗的时候,把这瓶子与衣裳都带到耳房。”

  初意接过了瓶子,还以为是那些抹身子的精油,也就没有多好奇。

  见初意拿了瓶子,苏蕴又吩咐她:“你快到门外看着,等世子到门前再提醒我。“”

  初意应了声,然后退出了新房外头。

  等初意出去后,苏蕴才呼了一口气,从而再把木匣子中册子拿了出来。

  虽然昨晚也都翻了一遍下来,但担心待会洞房怕得给忘了,所以还是再看一些保险一些。

  她应下与顾时行再次成亲,倒也没有不与他同房的想法,更没有把这事情拖延不做的念头。

  只是唯一让她心生怯意的就是上辈子他那事做得实在是太差劲了。

  就在苏蕴思绪之间,隐约听到了院子外边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像是闹洞房来的。

  苏蕴忙把册子放进了匣子中,盖上后直接塞入了床底之下,再端坐回床上,举起喜扇。

  闹哄哄的声音就在屋外,都闹着说要看一看新娘子。

  顾时行下颌微抬,扫了他们一眼,开口道:“我的娘子怎是你们能看的?”

  有人笑他:“顾世子看着是个面冷的,可没想到却是个醋坛子,连让我们看一眼新嫂子都不给。”

  顾时行点头:“嗯,不肯。”

  一群人顿是哄然大笑,热闹得很。

  闹归闹,总归还是有分寸的,不一会人也都散去了。

  顾时行见人散去了,才推开喜房的门。

  入了喜房,朝着翩然坐在喜床上的倩影徐步走去。

  微微弯腰,把她手上的喜扇取走了,四目相对,苏蕴还是佯装羞涩地抬眸望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了眼敛。

  娇不胜羞,美不胜收。

  人都在门旁,顾时行只用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也不是第一回,我不信你还会羞。”

  被一下子拆穿了的苏蕴,原本想给些面子他的,可他就是不要,抬起杏眸微微瞪他一眼。

  如此才是最真实的她,也是顾时行最想看到的。

  眸子含笑,执起了她的手,把她拉起,然后一同走到了桌前。

  二人有上辈子的经验,倒也不用人指点。顾时行端起了合卺酒,递给了苏蕴一杯。

  喜娘在一旁笑着念着祝词:“喝了这杯合卺酒,将恩爱两不疑,白头共偕老,礼成。”

  礼成后,顾时行看了眼她头上的冠,道:“你先去梳洗,我稍后再去。”

  苏蕴“嗯”了一声,两人相处多了,而第二回 成亲后倒也很是自然,倒是把喜娘和初意,还有两个丫头弄得有些奇怪。

  才成婚第一日的夫妻,相处都这么自然的吗?

  苏蕴先行去了耳房梳洗,洗好后从浴桶出来。擦干身子后后,正欲拿起衣裳来穿的时候,看到了衣裳旁的白玉瓶子,思索了一下,还是把衣裳先行放下了,转而拿起了一旁的瓶子。

  过了好一会后,才小心翼翼地穿上了衣裳。

  从耳房出来的时候,苏蕴走得有些不自然,走得很慢。

  顾时行坐在外间的榻上轻点着茶桌,似乎听见了动静,才抬头望去。

  苏蕴想到方才自己所做的事情,只觉得自己脸颊滚烫,不大敢直视顾时行的目光,可还是神色自若地说:“我洗好了,世子也可以去梳洗了。”

  顾时行起了身,经过苏蕴身旁的时候说了声“等我”。

  苏蕴眼尾微抽,“等我”二字个中意思太明显了。

  顾时行进了耳房,苏蕴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还是坐下了,让屋中的下人都退出去了。

  顾时行洗漱不过就用了一刻时,比他平时要快了一刻。

  从耳房走出来,见屋中无人,床幔放下,隐约可见床上躺了个人。

  他徐步走去,走到了床边顿步,长指撩开红纱。

  苏蕴盖着薄被,看了眼他,把他方才说的话还给了他,说:“又不是第一回了,也别那么讲究了。”

  顾时行失笑。半会后坐在床沿,脱了鞋后上了床,躺在了她的身侧。

  两人再次躺在同一张床上,已经是隔了一辈子了。

  他看着帐顶,静默了一会后,才开了口:“虽已不是第一回了,但定下婚期后,每每想起都甚是期待,每日都在算着与你再次成亲的日子。”

  一旁的苏蕴心头微微颤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俊脸温和,有浅浅的柔情。

  看到他这样的沉稳,苏蕴紧张的心绪也平和许多。

  身旁的顾时行侧过了身子,手枕着头看向她,目光缱绻。

  苏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道:“这不已经成亲了?”

  顾时行应:“所以今日格外的开心。”

  顿了一下,他道:“你把手给我。”

  苏蕴抬头,不解地望向他,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顾时行握住了她软绵的手,随而把他常年戴在手上的菩提佛串脱下,戴入了她的手腕中。

  原本在他手上只需要缠两圈的佛串,到了她纤细的手腕上,却是缠了三圈。

  “为何把这菩提佛串给我?”苏蕴不解。

  “只算这辈子的话,这佛串我戴了十七年,所有金银财宝于我来说,都不及这一条佛串来得贵重。佛串是上任普安寺主持圆寂之前赠我的,说是可避病痛,带来福运,我现在便把这福运给了你。”

  听到他的话,苏蕴心跳徒然快了许多。

  苏蕴微微抬眸看他,只见他眸色幽深。

  她的心跳与呼吸都有些些的紊乱他指腹触碰到的地方,隐隐发烫,而那佛串还依旧残留着他的温度。

  顾时行松开了她的手,往里侧挪动,在苏蕴回过神来,他已经抵在了她的发上,轻嗅着她的发香,长指也不知何时缠绕上了她细软的长发,轻轻地卷着。

  他动了动,唇离她的耳廓只有微弱的距离,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他呼出来的热息。

  不仅是唇,就是他的身子也近在咫尺。

  夏日炎热,再有沐浴之后都只着了一身薄薄的里衣,所以就是隔着一层薄衾,她依旧感觉得到他紧实的胸膛。

  苏蕴逐渐紧张了起来,手心不禁的攥住了薄衾。

  “我在浴间看到那白瓶了,好奇地看了眼。”她的耳垂被卷入了他的口中,他声音沙哑的呢喃道。

  苏蕴的脸颊“轰”的一下,红透了。

  “其实不需要了。”他又是沙哑的呢喃。

  听到他的话,苏蕴的脸顿时似要着火了,尾音轻颤的说:“你别说出来!”

  顾时行低笑了一声:“我不说,用做的。”

  随而完完全全把她拢入了怀中。

  朦胧的烛光透过纱幔,映出苏蕴的杏眸水润,波光潋滟。

  他坐了起来,拉开了薄袍。精壮结实的胸膛便露了出来,肌理分明,如苏蕴上辈子所见相差无几。

  谁能想到那么淡漠冷淡,饱读诗书的人,在衣袍之下的体魄却丝毫不文弱,反倒是肌理紧实。

  苏蕴羞赧的咬着唇瓣,别开了脸。

  明明,上辈子不会这样的。

  上辈子在经过几回房事之后,她都暗暗地想着他若是不举该多好,那么往后就是不孕,错也不会在她,而且也不用同房。

  可这辈子怎么感觉就不一样了?

  顾时行眸光暗沉,目光触及衣襟松散的苏蕴,喉结滚动。

  随而轻捏了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而后沉下了身子,含住了她的唇瓣,辗转纠缠。

  他低喃道:“莫要害怕,我已然改好了。”

  苏蕴羞赧暗恼的瞪了他一眼,想要他不要再提起那件事了,可因身体软软的,就是眼神都跟着软绵无力。

  瞪人反倒像是勾人。

  之后二人紧紧地熨贴着,密不透风。

  ……

  天色渐亮,苏蕴醒来。

  她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所以醒来的时候,眼神有短暂的一会是迷茫的,可等逐渐回过神的时候,又是无比的迷茫。

  她昨日才成婚,红帐何时又变成了白帐?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身侧躺的还是顾时行。

  可不知道为何,好像透露着丝丝的诡异,她的身子很是清爽,丝毫没有洞房过后的任何不适。

  她看了眼顾时行,再看了眼与昨夜完全不一样的床铺被褥,征愣了一瞬。

  想了想,她起了身,动作轻缓的跨过顾时行,撩开了帐幔下了床。

  站在床边,映入眼帘的场景却是让她心下一沉。

  下一瞬,身后传来了清冷的嗓音:“今日我休沐,陪你回一趟苏府。”

第62章 敬茶

  “今日我休沐,陪你回一趟苏府。”

  清冷的嗓音落入了耳中,苏蕴忽然觉得地转天旋。

  她在桃花林与顾时行说过,若是一切从头再来,她会崩溃的。

  意识到一切或许归无,苏蕴蓦地从梦中惊坐了起来,薄薄的一层汗覆在了额头上方。

  等发现入目的依旧是一片红意,她才恍然清醒了过来,轻拍着胸口呼了几口气。

  顾时行也醒了,坐了起来,贴在她的身后,见她惊魂未定,问:“怎了?”

  苏蕴看向他,试探地问:“这是我们第二次成婚的第二日吧?”

  顾时行只一息便猜到她是怎了,也就把人拥入的怀中,轻蹭着她的发顶,低声应:“自然是。”

  闻言,苏蕴才松了一口气,也就放空了心神依偎在他的怀中。

  苏蕴不禁想起昨日出嫁时候小娘说的话,她说做了一些梦,意思大概是梦到了她成婚时冷冷清清的,所以让她不禁多想了。

  许是如此,才做了这么一个梦。

  顾时行掌心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脊,原只是想安抚,但想起昨夜的酣畅淋漓,目光落在了美景上,很难不心猿意马。

  苏蕴的心绪也渐渐地缓了过来,随而才发现自己不着片缕,而顾时行也是。

  蓦地想起昨夜顾时行娴熟的挑逗,让她之后抬起手,目光触及他指尖沾染上润濡的画面,面色顿时绯红一片。

  悄悄地扯了扯落在了腰间的薄衾,下一瞬如滑腻的鱼儿一样从他的怀中出来,躺回到了床上,被衾蒙头。

  不一样的感觉,也更容易让人感觉到羞耻。

  谁能相信,算是二婚了,她却还是像第一次成婚的小姑娘那样,在洞房后羞赧难当。

  她昨日用的滑油也白用了,而木匣子中的青色瓶子也更是用不着了。

  不一会,屋子外边传来婆子催促去敬茶的声音。

  苏蕴从被衾中露出了脸,看了眼顾时行,催道:“你先下去,把我衣服拿来。”

  顾时行低笑了一声,随而从榻上下来。穿上衣裤后才把苏蕴的衣裳拿了过来,放到了帐幔之中。

  “衣服放这了。”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轻快愉悦。

  随而转身去穿戴衣袍。

  苏蕴看了眼床上的衣物,抬眼看了眼垂落地帐幔,隐约地看见他背对着床榻穿戴衣物。

  倒算是体贴。

  毕竟不是真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苏蕴也没有太过扭捏,穿上里边的衣衫后,才撩开帐幔,从床上下来。

  穿着外衫的时候,苏蕴想起了一件事,看向一旁的顾时行,低声问:“没有落红怎么办?”

  上辈子二人被抓\\奸在床,成婚那日倒是没有必要再造假。

  顾时行抬眸看她,微微摇头:“不用落红。”

  苏蕴皱眉:“可婆母那边如何交代?”

  他们虽然都知道第一次都是彼此,可毕竟旁人不知。

  顾时行转身撩起了帐幔,让她瞧一下。

  “可是看得出有半点欢爱的痕迹?”

  看到他这没有神色自若地说出“欢爱”二字,苏蕴暗暗地说服自己——他在榻下是正经人,绝对没有调戏自己的意思。

  说服了自己后,苏蕴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那张床头床尾都有过他们欢爱痕迹的大床,只是床褥干爽,而且也没有什么凌乱。

  苏蕴略微诧异地看向顾时行,问:“昨夜夫君收拾过了?”

  顾时行把帐幔挂到了金钩上,略一点头,与她说:“你不是问过我,母亲为何会这么快应下我们的婚事吗?”

  苏蕴点头。

  顾时行沉默了一下,才缓缓的道:“母亲以为我好男色。”

  苏蕴迟滞了一息才微瞪双眸,露出了惊愕之色,随而想起定亲那日在后院他说过的话,他说若是提前说了,婚事恐会生出变故。

  那时他是看着嫡兄说的。

  好男色,嫡兄……

  苏蕴顿时明白了过来,既觉得惊讶,又觉得荒唐。

  先前的疑惑一下子全解释通了,难怪嫡兄说过顾夫人好像忽然对他似有了什么偏见,难怪顾夫人会那么快的应下这婚事。

  可不,怀疑儿子有龙阳之好,时下肯成亲了,只要身份与品行说得过去,不管是庶女还是嫡女都成。

  想通后,苏蕴不得不惊叹顾时行好算计,竟然把一大群人都算计了进去!

  好半晌后,回过神来的苏蕴皱起眉头:“可你这么做若是让婆母,让我哥哥知道了,可有想过后果?”

  顾时行黑眸紧锁她,神色带着执着:“唯有这个法子,能让母亲接受你,不让你受委屈。”

  苏蕴闻言,愣了一下神。

  顾时行若是想娶她,用不着双亲同意也能成,可他还是弄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让她受婆家尊重,

  沉默了一会后,叹了一声气,问:“可婆母要是一直误会你怎么办?”

  顾时行露出了浅淡的笑意:“等过一段时日,你我感情渐浓,她便会消除了这顾虑。”

  苏蕴还是有些愁,喃喃自语:“你还不如不与我说的好,如今到了婆母那处,我定觉得亏心。”

  顾时行把她的衣襟整理好,温声道:“你想知道的,我不会瞒你。”

  苏蕴看了眼他,微微眯眸,狐疑道:“我怎觉得夫君你油嘴滑舌了不少?”

  苏蕴重新喊回夫君,是昨晚被折腾得怕了,才在情急之下喊的夫君,而一声夫君便让他缴械投降,她也缓了一口气。

  顾时行浅笑,随而道:“过后母亲若问你圆房了没有,你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