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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淮王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所以养成了他这种病态的癖好。也不知是不是做的孽太多了,那世子都二十五六的人了,王府也有正妻和一群侍妾,可却愣是没有半个子嗣。

  “不管他在金都待多久,可若是他敢在金都放肆,我不会坐视不管。”顾时行淡漠道。

  苏长清笑了笑:“那还真要好好盯紧了,到时候抓住他的把柄,怎么都要把他扒掉一层皮才成。”

  二人说着话,顾夫人身边的婢女前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说是可以用席了。

  厅中分小桌而食,人前一方小桌,摆了一人份的九样精美的菜肴,还有温和的果酒。

  果酒甜美,不免有姑娘贪杯。

  有两个姑娘因多喝了几杯果酒,有些许的醉熏,也就被扶下休息了。

  在席间,苏蕴便是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顾时行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多有停留。她怕别人看出端倪,也多喝了几杯果酒,想要以醉酒的借口离开这厅子。

  姑娘家本就不胜酒力,她也跟着晕乎乎的了,扶着脑袋有些发愣。

  柳大娘子也没有多说她什么,只与顾夫人要了间厢房,让她去休息。

  旁人对这个记名嫡女还是有几分好奇的,但也是今日刚见的时候有几分打量,并没有打量得太明显。

  而那些世家公子虽然惊艳苏家六姑娘,但也是知分寸的,并未贸然搭话。

  苏蕴被婢女扶下去后,顾时行面色更加的寡淡了。

  端起果酒浅抿一口,微微蹙眉。

  果酒太甜腻了,且几乎没有酒味。着实想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爱喝。

  抬眸看了眼空了的位置,眸色微敛,心思转了又转,终还是放下了酒杯,起了身。

  告了一声已经用好膳了,便退出了屋中。

  顾夫人看到儿子对茶席,对各个貌美姑娘都提不起半点兴趣的样子,心里忧愁得更加得厉害了。

  *

  因苏蕴有些醉酒,所以走得并不快。

  顾时行出了院子还能见到婢女扶着她进了前方的院子。

  鬼使神差,脚下的步子方向一转,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了。路过庭院月门,看见婢女把人扶进了院中最靠里边的厢房。

  只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对于侯府布局,顾时行了如指掌,更知道如何避开所有的人。

  婢女把苏蕴送到了屋中便出去了,而苏蕴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避着双眸像是睡着了。

  这时门扉被打开了,有寒意灌入,床上的苏蕴缩了缩脖子,轻喃了一声“冷”。

  这时门关上了,隔绝了外边的寒冷。

  苏蕴睡得并不沉,只是意识有些飘,她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床边,还有着清冷的气息拂来,很是熟悉。

  想要琢磨这气息为何会熟悉,可却因喝了酒,没法保持清醒。

  晕乎乎之际,感觉有人把她身上的被衾拉上来了些,掖住漏风的地方,再用温水给她擦脸,微温的指尖碰到了她的脸颊,有些痒。

  是谁呢?

  是谁照顾她?

  顾时行挽着宽袖,给苏蕴擦了红润的脸。

  面色红润,发髻微乱,美人酣睡,美丽如斯。

  坐在床边的顾时行低头轻叹了一声,然后才起身,把帕子放到了洗漱的架子上。

  转身走回床榻之际,只见床上本应闭着眼睡觉的人,却是半张眼眸,迷茫地看着他。

  顾时行要坐下来的身形微顿,以为她会生气骂他擅闯,可谁知下一瞬,她竟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开了口,呢喃不清地唤了声:“夫君,我有些不适,先睡了。”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那声久违的“夫君”落入男人的耳中,让男人心头一颤,眸色随而也深邃了起来。

  在床沿坐了下来,目光落在苏蕴那张因饮了酒而红艳动人的脸上,凝视了许久。

  “阿蕴。”顾时行轻唤了一声。

  还未睡沉的苏蕴又微微张开了一条眼缝,带着困乏的鼻音应了声“嗯?”

  顾时行暗暗吸了一口气,眸色幽深地看着她:“你怎就来了呢……”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时行素来自持理智,可今日见了苏蕴,却又开始动摇了。

  苏蕴茫然,不明白他说什么。

  以往他都没几句话,现在怎就有心思与她说话了?

  可脑子实在太乱,犹如浆糊,实在是无法思考。

  顾时行见她脸色茫然,便知道她醉得不清。

  明明知道自己不胜酒力,却还是连喝了五杯果酒,大概是想要避开他。

  低下头,顾时行嗓音低低沉沉的道:“阿蕴,再唤一声夫君吧。”

  “夫君……?”苏蕴懵懵的,眼皮子有些撑不住了,欲阖欲张。

  顾时行嘴角微扬,轻“嗯”了一声,而后温声道:“睡吧。”

  苏蕴醉酒后,乖巧得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顾时行就坐在床沿外,不知看着她看了多久,缓缓启口,轻声说:“本想着你我一别两宽,再无纠缠一事对我来说并不会太困难,但我似乎高估了自己。”

  说到这,嗓音微哑:“阿蕴,我约莫要食言了,你莫要太怨我。”

第41章 梦到前夫 梦到了上辈子

  许是再回到生活了四年的侯府,旧地重游的苏蕴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那是她与顾时行成婚的第二年,也是婚后第一次同房的那日。

  婆母不知怎么就知道了她虽和丈夫同睡一张床上,但却未圆房的事情,就把她喊了过去。

  顾夫人面色严肃地与儿媳道:“以往的事我便不拿出来说了,可你既已嫁入侯府,便要为侯府开枝散叶,时下你与行儿竟还未圆房,这是要闹哪般?”

  苏蕴低下头不语。因与顾时行只有过一次夫妻之实,所以这时听到这些话,心下羞赧,羞臊不安得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帕子。

  顾夫人又面无表情的道:“给你三日时间,若不成,我便从宫中请教习嬷嬷来教你如何行夫妻之事。”

  苏蕴心头一跳,若请了教习嬷嬷,便又会给旁人多加对她的笑资。

  顾夫人从袖中取出了两本册子递给她,面色略有尴尬:“你且先看看这些。”

  苏蕴恭敬地接过两本封上无字的册子。

  回去后,她看了几眼,然后就皱着眉头扔进了柜中。

  在顾时行回来前,苏蕴想了许久。

  伸脖子是一刀,不伸也是一刀,那还不如死得利落一些。

  下午,顾时行下值回来,夫妻二人无言的用完了晚膳。随后各自沐浴,回了屋后也就各忙各的了。

  苏蕴做着绣活,却是做得心不在焉的,暗暗呼了一口气后,她抬眼往正在看书的丈夫看去。

  便是快要就寝了,他身上的衣衫还是一丝不苟的,脸上的神色依旧寡淡,没有什么表情。

  犹豫了一下,她起了身,把没做好的绣帕放好,随而往床上躺去。

  约莫过了一刻,才听到帐外有脱衣的声音。

  不消一会,顾时行在外边的床上躺了下来。

  苏蕴踌躇了好一会,才低声喊了声:“夫君。”

  顾时行微愣了一下,但还是轻“嗯”了一声,侧头看向背着他而躺的妻子。

  约莫两息后,她才缓声道:“母亲今日说了子嗣的事情了。”

  顾时行沉吟了一下,平静的问:“你的意思呢?”

  苏蕴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暗暗的呼了一口气,道:“总归嫁入了侯府,是该为侯府开枝散叶,夫君的意思呢?”

  两人便是躺在床上,也客气疏离得很。

  顾时行想了想,终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肩头。

  苏蕴心底忐忑不安,但还是转过了身来,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顾时行翻身伏在了她上方,似散发着热烫气息的手落在了她的腰带处,正要扯之时却是顿了一下。

  “若是你不愿,我便停下。”

  苏蕴自己知晓总该挨这一遭的,便没有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的点了头,微颤的应:“愿的”。

  第一回浑浑噩噩的,没什么感觉,现在也可以算是第一回,怎能不紧张。

  系带被解开,身上的里衣也被解开,露出了浅色小衣,她紧绷了起来。就在她以为他要褪去她的小衣之际,他并没有继续。

  只是之下的亵裤却是被褪下了。

  感觉到有薄茧的指尖在探索,闭着双目的苏蕴脸□□滴血,身体也紧绷着发颤。

  但没过多久,没有一点的征兆,那带着清冷气息的山压了下来。

  砸得苏蕴痛苦不已,连气都呼不顺,一张脸白得没了血色,紧紧的咬着唇忍着难受。

  不过是浅浅的几番,顾时行看她百般忍耐,极其不愿的模样,也就没有继续了。翻过了身,随即把腰上的被衾盖到了她的身上,再下床整理衣服,而他额上也沁出了一层浅浅的薄汗。

  看了眼床上紧绷着身子的苏蕴,声音微哑:“下回再继续罢。”

  说着,男人出了房。

  苏蕴躺在床上,紧咬着唇。她感觉人走了,可依旧紧紧闭着眼,眼角落了泪,呢喃了一声“疼”。

  很是可怜。

  到这里,梦境也朦胧不清了,那声“疼”,像是在梦境之内喊的,又像是在梦呓。

  正欲离去的顾时行,看到苏蕴面色忍耐,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随后眼角落了泪,一声委屈的“疼”从她的口中而出。

  顾时行听到她的一声“疼”,略一愣怔,又坐回了床沿。伸出手,摸去了她眼角的落在的眼泪。

  想了想,顾时行俯下了身子,在她的耳边开了口,低地的道:“没人欺负你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苏蕴听到他的声音,泪珠便落得更狠了。

  顾时行一时哑然。他开了口,她这泪便止不住了,约莫知道她梦到的是谁了。

  可他从未打过他,她又怎会因梦见他而喊疼?

  顾时行不过是片刻就想明白她梦到了什么,面色一僵,随而眸色复杂地望着她,

  过了好一会,才无奈的起身,去把方才挂起的帕子拿了回来,把她脸上的泪痕擦了,而后也没有再出过声。

  直到她睡得安稳些了,顾时行才准备离开。

  毕竟时下二人的关系不清不白,不能被发现,也就不可久待。

  离去前,顾时行目光幽幽的看了眼床上的人,随后才离去的。

  而苏蕴这一觉睡了有小半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头,呢喃道:“怎就梦到了他呢?”

  自言自语之际,放下了手,环视了眼屋子,眉头不自觉的轻蹙。

  她总觉得自己在半睡半醒间见到顾时行了。可想了想自己方才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没准在这屋子见到他的画面,也是在做梦。

  想到这,也就没有多想,而是下了榻。

  纵使她在这侯府待了四年,可现在到底是别人家,醒醒酒就成,不能久赖在床。

  苏蕴穿上了鞋子,整理了衣襟发髻,然后才出屋子。

  她寻思着茶席差不多了,应该也到打道回府的时辰了。

  可到了前边的院子,入了正厅后,却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大家都没了用席之前的笑脸,便是苏家的主母都一脸沉色。

  而苏语嫣则怯怯懦懦的在她母亲的身后,眼睛通红。再看嫡兄,也是一脸的严肃之色。

  苏蕴暗道:难不成是苏语嫣被欺负了?

  可不该呀?以苏语嫣的性子,她不去欺负旁人便算是好的了,又怎么可能会让旁人欺负了呢?

  苏蕴虽然心底疑惑,但面上也丝毫不显,行了礼就安安分分的站到了柳大娘子的身后,没半分好奇,也没有打量其他人的脸色。

  苏蕴的这态度,与方才回来时暗自打量旁人的小姑娘多了几分沉稳。

  顾夫人带了几分赞赏看了眼她,随后看向了柳大娘子:“此事大家会烂在肚子里,不会说出去的。”

  柳大娘子感激地朝着顾夫人微微一福身:“多谢夫人。”

  顾夫人淡淡的点头:“家去吧。”

  柳大娘子朝着另外一个妇人一福身:“他日定登门致歉。”

  那妇人虽面色不怎么好,但到底是个知道这是个什么场合,且对方也道歉了,便没有动怒。只是看了眼柳大娘子身后的苏语嫣,冷哼了一声,然后朝着顾夫人微一行礼:“妾身便先回去了。”

  顾夫人点头。

  苏蕴抬头目送之际,却看到了那妇人扶着自己的女儿走出厅子,那姑娘走得一拐一瘸的,便是连身上的衣裳也不是今日来的那一身了。

  沉吟了一下,苏蕴大概是想明白了些什么,但依旧是不动声色。

  人走了,柳大娘子也没有久留。

  苏蕴跟着柳大娘子一同出侯府,苏语嫣几番想要挽上母亲的手,却是被挥开了。

  苏蕴在身后,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可心下明白了六七分。大概是她方才不在之际,苏语嫣对别家姑娘动手了。

  想到这,苏蕴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今日这茶席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约莫是顾夫人对其中一个姑娘较为满意,所以多在意了些,引来了苏语嫣的不满,害怕侯府这门亲事落不到自己的头上,也就多了怨念。

  若说今日那个姑娘没有出言激苏语嫣,苏蕴是不信的。

  苏语嫣是没脑子,可也不是全然没有分寸的,若不是被逼急了,怎可能动手?

  看了眼上马车的苏语嫣,苏蕴暗暗叹气,上辈子低嫁,对于苏语嫣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一辈子并没有闹出上辈子把她推进水里的事,也不知苏语嫣最后所嫁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家。

  *

  顾夫人看着人都走了,暗暗了一口气。

  身边的婆子贴心的端上了茶水。

  顾夫人喝过茶水,与婆子道:“今日本还想着便是行儿没有看上,也可和气坐在一块喝茶用席。”

  那婆子道:“苏家姑娘心气确实是高了。”

  顾夫人又叹了一口气:“看那嫡子,还有那嫁给永盛伯府嫡女都不差,怎就生了个那样的……不说也罢。”

  好好的茶席被搅了,心里头怎就不烦躁?

  “那今日那个何府的姑娘,夫人怎么看?”婆子问。

  想起那个有几分美艳的姑娘,顾夫人眉头更皱了:“起初我觉得她的性子温柔好相处,可今日之事与她无关,我是不信的。她有心计,想要让苏四姑娘在我这出丑,由此让我对苏四姑娘生出不喜。可她却忘记了比起她,我对那苏四姑娘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若非她激的,又怎么可能把她推倒在地。”

  就在一刻前,顾夫人因觉得何家姑娘与儿子的要求有些符合,便多聊了一会。

  而苏语嫣便眼热了,怕何家姑娘抢了自己的婚事,等何家姑娘出来的时候,言语挤兑她学了一身讨好人的本事,又说她阿谀奉承。

  二人说话的时候,身边只有对方的婢女,所以何家姑娘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柔声说道:“我方才听苏四姑娘说顾夫人是看着你长大的,又与顾世子的关系如何的好。可方才我看着顾夫人和顾世子对苏四姑娘并不热络,莫不是苏四姑娘自以为是而已?”

  苏语嫣脸上露出了几分恼意:“你胡说什么?”

  何家姑娘又是嫣然一笑,柔柔的调子,说着刺人的话:“若是顾夫人真有心让苏四姑娘做世子娘子,今日便不会有这茶席了。估摸着也是看在侯府与苏府两家的交情上,才会把苏四姑娘邀来的,苏四姑娘可莫要会错意了,更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毕竟丢了脸的可不仅是你,也是苏府呢。”

  “你、你胡说八道。”苏语嫣恼羞成怒,不自觉地就伸出了手推了何家姑娘的肩膀。

  何家姑娘站在廊中,一旁便是阶梯,被苏语嫣这么一推,身后的婢女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何家姑娘惊叫了一声,脚一崴了,人也摔出了廊下。

  这一声叫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苏语嫣顿时慌了,失措的解释道:“我、我就是轻轻推了一下。”

  顾夫人想起苏语嫣那惊慌失措得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的模样,暗暗地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嫡女太过娇惯并不是什么好事,就说那个记名的嫡女吧,虽看着模样是个艳丽的,可至少人是沉稳的。”

  婆子有些不解:“一个庶女出身的,又没有养在主母底下,只是小娘教养,又能沉稳到哪里去?”

  顾夫人轻笑了一声,道:“看人呢,也不能只看出身和样貌。就今日而言,另外两个醒酒回来的姑娘,一个被厅中的气氛所吓,眼神乱瞧,回到她母亲的身后,便小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人则四下打量着旁人的脸色,以为旁人注意不到她。而那苏六姑娘么,进来后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也没有多做打量,只垂眸的站到了主母的身后。”

  “听夫人这么一说,好似也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苏六姑娘模样娇艳,可性子却温顺沉稳,只可惜只是记名嫡女,而非嫡亲的。”

  听到婆子那句模样娇艳,性子温顺沉稳的话,顾夫人眼中露出了几分诧异。

  这么一说,这些姑娘里边,反倒是这个苏六姑娘最合儿子的要求。

  但想了想她的身份,又不免蹙眉。

  便是她没有那么在意,可自家侯爷,还有宫里边的姐姐都不见得同意。

  行儿的婚事,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就能拿得了注意的。

  也罢了,总归还有更符合行儿要求的,只是一想到他今日只与那苏家嫡子多说几句话,与旁人却是冷冷淡淡的模样,心里头便堵了一口气。

  这苏家兄妹怎就不能让她安生安生呢?

  又是一叹,转而问:“世子离席后,去了何处?”

  婆子:“没听到人说,而清澜苑的人说没看见世子,倒是不久前,有人看到世子出府了。”

  顾夫人捶胸顺气,心中有满腔的心事不知与何人说。丈夫便已经够沉默寡言的了,不曾想儿子竟然也是个闷葫芦,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时下这儿子可能不正常,她担心被人传了出去,故而连个能说的人都没有,也只能憋在心底。而心头憋了心事,怎么能不苦闷?

第42章 他的心思 剧情

  苏蕴随行回到府中,什么都没有问,柳大娘子也没有心思嘱咐她什么,也就让她先回去了

  今日出去,苏蕴并未带婢女,所以是她一人走回去的。

  在回去的路上,又不自觉想起做梦的事情。

  她怎就无缘无故地梦到了顾时行?

  难不成是因在侯府小睡了一会,熟悉的环境让她不自觉地在梦中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这倒是好解释,可梦中顾时行为何会出现在她小憩的屋中?

  昏睡之际,总觉得有人坐在她的身旁,有人给她掖被子、擦脸,而且她好像听到顾时行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话,因睡得沉,没听清楚。

  难道这些也都是醉酒后出现的错觉?

  苏蕴还是有所怀疑。就是错觉,那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为什么不是小娘?再不济是初意也成呀,可怎就是顾时行呢?

  总该不会是因她对他有几分留念吧?

  苏蕴被自己的想法所惊吓到,连忙摇头驱散这种想法,让自己想旁的。

  想旁的,便想到了苏语嫣。

  回头看了眼主母的院子,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

  偏厅中,只有四人。

  苏长清,柳大娘子与祝妈妈,以及苏语嫣。

  苏长清看了眼那局促不安的妹妹,淡淡地道:“别想侯府了,你今日的这一出,只怕往后各府有茶席都不会再喊你过去了。”

  苏语嫣忙辩解:“若不是她激的我,我怎么可能推她,都是她的错,顾夫人不会怪我的!”

  语气中满满的委屈,更是不觉得这事情有多可严重。。

  苏长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他眼里,所有的弟弟妹妹都是没有差别的,不管是哪一个犯了错,他都不会偏帮,也不会偏宠,时下却是对四妹妹满是失望。

  苏长清看向了母亲:“娘,妹妹如今的模样你也瞧见了,我多说也无异。”

  说罢,便转身出了厅子。

  苏语嫣看着自己的哥哥也不帮自己了,心里慌了慌,朝着苏长清的背影喊了声“哥哥”。

  苏长清没有回头,径自出了厅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大娘子等厅子的门关上后,才冷冷的吐出“跪下”两个字。

  苏语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我虽有小错,可都怪那个何秀沅!”

  柳大娘子冷笑了一声:“小错?”笑意一敛,黑沉着脸道:“那在你的眼里,什么是大错,难道非得是杀人放火才是大错?”

  苏语嫣还要辩解:“今日真不是我……”

  “跪下!”一声厉声落下。

  苏语嫣肩膀一缩,抬眼看到母亲那阴沉可怖的脸,没敢再说话,只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柳大娘子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知晓她约莫是聪明不了了,可也要让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你今日打的是中书侍郎家的姑娘,何大人与你父亲平起平坐,你今日打了他的女儿,在朝中抬头不见低头见,因这事闹了不愉快,心里有了疙瘩。往后你父亲有难,他不相帮,你觉得是小事还是大事?”

  苏语嫣小声道:“不、不至于吧?”

  柳大娘子看她执迷不悟,继而道:“是呀,你父兄的仕途都不及你受气来得重要,或许皇家女儿让你受气了,你也可以直接上手。谁让她们给气你受了,是不是?”

  皇家公主,苏语嫣还是分得清楚的,连忙摇头:“不、不会的,女儿没有那个意思……”

  柳大娘子轻笑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在侯府都敢动手了,还有什么不敢?往前我们与侯府交好,可今日你打了不仅是何家的脸,也是侯府的脸。怎么,还觉得顾夫人不会怪你?”

  “莫说是她,便是我都对你厌烦至极了。你今日把我的脸都丢光了,把侯府的脸也丢了,若非侯夫人顾念我们两家的交情,估计也不会瞒下这事,若今日一事出来了,你别说肖想侯府了,就是低嫁别人也看不上你蛮横无理的性子。”

  被她娘说了一通,听到不能嫁到侯府,苏语嫣哭了:“娘我错了,你去顾夫人那处再帮我说……”

  话还未说完,“呯、呯”的两一声,杯盏杯盖砸到了她的脚边,落地便碎了,还溅出了不少的水渍。

  吓得苏语嫣脸色一白,她从未见过母亲这么生气过。

  “你是嫌我的脸丢得还不够吗?非得没了脸面你才肯罢休?!”

  “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能做侯府的世子娘子?你是有德?还是有才?还是有举世无双的样貌?你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父兄给你的尊荣身份,若你今日连累了你父兄,你往后连屁都不是!”

  “你今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愚蠢至极,每个人看你的眼神,鄙夷,嗤笑,不屑,我不信你看不明白。顾夫人人好,可你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可有半点喜欢?”

  “若你觉得你自己比金枝玉叶还要高贵,顾夫人也是真的喜欢你的话,你现在就去侯府和顾夫人说明白你的心意,我也不拦着你。便是你被拒绝了,顶多就是苏府的脸被你丢尽了,你父兄在朝中抬不起头来而已,这又有什么呢?反正你也不在乎。在你眼里,天大的事都不如你受了委屈重要。没人敢娶你,我就把你送去姑子庙罢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这,柳大娘子也不说话了,面无表情。

  苏语嫣不敢,不敢去。

  她知道今日所有看她的目光都带着鄙夷,不屑,就是顾夫人看她的眼神都泛着冷意,可她就是喜欢时行哥哥呀。

  柳大娘子知道自己把女儿养废了,如今若是不狠一点,只怕定性后比那苏雯还要可怕。

  苏雯虽可怕,可有脑子且也知道隐忍。但女儿没有脑子,更不知隐忍为何物。

  “你自私妄为,自私到只顾自己,连父兄亲娘都不顾了。如此又有何颜面享受你父兄给你带来的优渥日子?”

  说着,狠下心来对着祝妈妈吩咐:“吩咐下去,没收四姑娘的华衣美服,金银首饰,往后素衣打扮,就是吃食都是粗茶淡饭,谁敢帮着她,给我赶出苏府去。”

  苏语嫣闻言,震惊的大喊了一声“娘!”

  柳大娘子也不看女儿,显然是经侯府一事,是真的狠了下心来。

  *

  冬节之后,苏蕴的小铺开了起来。

  铺子虽然不大,但总得一步一步来。

  而庄子收成是半年一结,小娘所在的庄子也过到了苏蕴名下。那处有些田地租给百姓耕种,收取佃租,再把那些果蔬收了,然后送到金都城中过给酒楼,这半年下来银钱不是很多,但也有百两进账。

  对比旁的庄子,这个收成不是极好的,却也不差。

  虽说是将来的嫁妆,可如今还未出嫁,收成自然是交付中公,但也能留下来一部分。

  从弄胭脂小摊开始,苏蕴手头也存了些银子,也念着小娘,便时常买东西暗中托人捎给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