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忙碌着,那颜一脚踏了进来,朝赫连焘行了一礼道:“老奴给皇上请安。”
赫连焘见到那颜,脸上没有半分表情道:“过来给朕梳头。”
那颜看赫连焘那模样便知他心情不好,走了过去,拿起篦子轻轻给赫连焘篦了一遍头发,然后再拿梳子慢慢梳理。那颜的动作轻柔,手法也很到位,赫连焘慢慢的才感到舒服了些,从镜子里边看着那颜在自己身后忙忙碌碌,不由得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偷吃了朕的三鞭汤?”
那颜心里一惊,放下梳子跪倒在地:“老奴喝那东西有什么用处,请皇上明察!”
“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你喝多了那三鞭汤,说不定你那东西又能长出来呢 !”赫连焘望着那颜哈哈大笑:“你这老家伙,是不是很想那东西长出来?你说实在话!”
那颜心里知道,这是昨晚灵淑公主哭诉的话让赫连睿听进耳朵里边去了,不由得心里暗骂灵淑椒房不识趣,自己只不过是看着她和慕昭仪长得神态有几分相像,便多打量了她几眼,没想到她竟然去皇上那边进谗言,过些日子我便要你知道我的厉害,那颜心里愤愤的想着,口里却恭敬的回答:“皇上,那只是玩笑话而已,要是真能吃什么长什么,那老奴这活计便早就长了出来啦。皇上若是不相信,只管请人来验便是。”
赫连焘见那颜伏在自己脚下,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心里倒也放松了几分:“你这个老家伙,就是给你长了出来恐怕也不会用罢。”说着踢了那颜一脚道:“你且起来帮朕梳了头再说。”
那颜爬了起来,接过旁边内侍地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拿起梳子继续帮赫连焘梳头发,一边梳着一边奉承他:“皇上,您这头发里边一根白发都没有,身子甚是健旺。再看您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精力过人,真是世所罕见啊。”
赫连焘听了心里欢喜,只是想到最近自己的体力不如以前,又有些忧愁,眉头皱了皱:“这精力却是不如以前了。”
见着赫连焘那模样,那颜联想到前些日子里郁然椒房的抱怨,赫连焘夜宿习惯的改变,这让他心里暗自叫好,无比痛快,但嘴里却还是先恭维了赫连焘一番,这才说到:“皇上,老奴听闻终南山里有一个老道,年纪八十有余,却依然精神矍铄,甚至日御一女,他说已得道家真谛,采阴补阳,故能长寿且身子精壮。”
“果有此事?”赫连焘大喜道:“那你有没有问他是用的什么法子?”
“老奴已经派人去终南山寻访他,让他来给皇上传授长寿之术,皇上定也能像他一般,延年益寿,年过八十而精力旺盛。”那颜细心的将赫连焘的头发分成四股,每一股都用红色绸缎掺杂着编成一根鞭子,最后用金线扎稳,发尾上系住四颗明珠:“皇上,那道士定然有不少好丹药,叫他带些过来,皇上服了身子便会更健旺些,说不定后宫里边的娘娘可没有一个是皇上的对手了,别让那些抬人的内侍们晚上把腿都跑断了。”
听着那颜如此说,赫连焘真是全身都舒服了,拍着桌子道:“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思!”
第一百零四章
过了不久,赫连睿搬出了皇宫,住进了赫连焘赐的一幢宅子里头,宅子上边还没有挂牌子,赫连焘说等太子百日之后再想想该如何封赐赫连睿。
还在赫连睿上折子自请出宫的时候,朝野上下便对这事议论了好一阵子,大家都感叹着皇孙殿下对皇位竟然没有半分觊觎之意,又在揣测着皇上会有什么态度。现在看着皇孙殿下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搬出宫去,群臣们心里不由得也犯起了嘀咕:“皇上这是不准备立皇孙殿下为皇太孙了,就这般允了,连王府牌子都没赐一个,再怎么样也得封个王罢?”
那颜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看起来这位皇孙殿下是没有希望了,至于东平王和南安王,他的心里早就有了计较。“春猎就要来了。”他负手望着天空,天已经放晴了,明净如洗,一碧的蓝色看得人心里很是舒坦。
“夫君,你在说什么呢?”身后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那颜回头一看,春杏穿着松花绿的春衫从里边走了出来,她这几年身子逐渐丰满了些,就如一颗圆润的珍珠般,看得那颜只想伸出手去摸上一摸。
“杏儿。”那颜眯了眯眼睛,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我现儿心里高兴得紧。”
春杏依言走了过去,温柔的靠近了那颜些,望着他那张已经起了不少褶皱的脸孔,心里一阵不舒服,已经过去多年了,虽然他对自己越来越好了些,可心底里的耻辱和为老爷夫人报仇的愿望却从来没有消褪过。“夫君,什么事情这样高兴?”
“大虞就要变天了,你夫君我很快就要从幕后走到前边了。”那颜捏住春杏的手,不住的搓揉着:“你且等着,让那些文武百官对你巴结讨好,见了你的面称你为夫人的日子不久就要到了。”
春杏听着这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那颜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温柔的笑着说:“那杏儿便等着夫君的好日子了。”
那颜伸出手来在春杏的胸上摸了一把,隔着衣裳揉了揉:“杏儿最近又丰满了些,来好好伺候夫君一回。”
春杏忍着不快扶了那颜往屋子里边走,脑袋里迅速的想着出府的借口。京城西大街的胭脂水粉铺子好似来了一批新货,老板娘也热情大方,每次去买东西还格外有些小礼品奉上,明日可得去看看新货才行。
那颜听着春杏撒娇似的说起那胭脂水粉铺子,心里头没有怀疑,一口便答应了:“你带着丫鬟去罢,要钱就到管事那里支取。”
春杏笑得花枝乱颤,一张脸贴了过去:“夫君真好。”心里稍微安了些神思,总算是能出去了,也得和昭仪娘娘的人联系下才行。
那家胭脂水粉铺子是春杏不时要去光顾的,老板娘原先有个名字叫保容。
宫里慕昭仪得了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了,保仪姑姑低声向她说了由春杏传过来的话,慕昭仪默默低头算了算日子,脸色变了变,站了起来望了望徵宫的外边,手捏紧了拳头:“或许已经变天了。”
保仪姑姑也是一惊:“娘娘,这话怎么说?”
慕昭仪摆摆手道:“总怕是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了,我们且看着便是了。你今日去了皇孙殿下府里没有?有没有见着媛儿?”
保仪姑姑略微有些失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门房不让我进去,说是良娣娘娘的意思,现在刚刚搬出宫来,府里边零乱不堪,等收拾齐整了再开门迎客。”
慕昭仪有些惊讶,垂眸不语,好半天才闷闷的开口道:“没想到这魏良娣也不是一个绵软的,以前看着她那模样是个温顺的,现在怎么年纪愈大,反而愈刻薄起来。”
太子不在,太子妃的威仪也跟着没有了,起先在东宫,内务都是由太子妃经手,而现在却全部由魏良娣打理了。太子妃只生了一个女儿,比赫连睿大两岁,前年已经嫁去西域,所以现在太子妃差不多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身边留了几个用得惯的内侍宫女。而魏良娣此时却神气了起来,因为这府邸是赐给赫连睿的,作为他的生母,自然说话要比太子妃有用处,现在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人了。
皇孙府邸确实还没有收拾得怎么整洁,小路上到处都是翻修时剩下的沙子泥土,整座府邸并不很大,但贵在精致,好在赫连睿带着出宫的人也并不太多,所以住在这宅子里边绰绰有余。
魏良娣捧了一个茶盅,眼珠子转了又转,花厅里边已经被收拾出来,全套的酸枝木家什异常精致,她喜爱的那架屏风被带出了宫安置在这花厅里边,上边绣着的各色牡丹栩栩如生,从外边走进来便觉得这屋子里有春天的气息。
“去将纳西绵福和珲绵福给我传了过来。”魏良娣靠在椅子里边,拉了拉身上的大毛衣裳,虽然已经是开春了,她仍然觉得有些冷,所以一直没有减衣裳,自从太子故去,她便没有觉得有暖和的时候,总是嫌冷,这大毛衣裳竟然是脱不下来了。
现在出了宫,也该是自己来当家作主了。俗话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出宫以后,这府里边自然该是她最大了,也该给两位绵福立立规矩,让她们晨昏定省都不能拉下,这样方才能显示自己的威仪。
正在想着,就听外边有脚步声,抬起头一看,却是纳西绵福跟着蓝慧走了进来:“给良娣娘娘请安。”
魏良娣看着态度恭敬的纳西绵福,满意的点点头道:“纳西绵福来得倒是快,我想了想,咱们这府上也该立立规矩了,无以规矩,不成方圆。”见着纳西绵福垂头坐在那里,突然想到了珲阿若还没有来,心里想着等她来了一次将规矩给立了,也就不用说两次了,于是便闭了嘴,等着珲阿若过来。
不料等了一会都不见人来,魏良娣有些焦躁,摸了摸鬓边的金步摇,见着点点金光在地上闪闪的发亮,心里不由得愈发焦躁了些,抬了眼皮子问蓝慧道:“珲绵福怎的还没过来?”
蓝慧欠欠身子道:“奴婢去的时候,珲绵福正在歇息,打发蓝倩出来说了句她知道了。现在奴婢再去催催。”
说罢赶紧转身往外边走了去,魏良娣于是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纳西阿奴说了几句闲话,伸长了脖子望着花厅外边,高大的树木已经有了些新绿,心中微微一动,万物复苏,一切是那样生机勃勃,睿儿也该再给她添个孙子了罢?
这次搬出宫来,意味着睿儿和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基本上是无缘了,这对于魏良娣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也意味着她不用再担心性命问题,可以安安稳稳的看着睿儿娶妻生子,可以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们一个接一个的出生,长大。虽然她遗憾儿子不能坐在那高高的皇位上睥睨天下,可自从丈夫故去,她对于皇权突然没有了以前的渴求,能和儿孙在一起,这更让她心中舒服些。
正在闲话着,蓝慧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低声对魏良娣道:“娘娘,珲绵福说她身子不舒服,还想睡一会,叫娘娘不用等她了。”
听了这句话,魏良娣不由得心中大怒,手中拿着的茶盅都不住的抖了起来,望着坐在那里的纳西阿奴,虽然坐得端端正正,可头却始终低着,不肯抬起来,心中怀疑着是不是她正在嘲笑自己连个绵福都收服不了。魏良娣沉下脸道:“纳西绵福,你先回去罢,等珲绵福身子爽利些我再来和你们说说这规矩。”
“是。”纳西阿奴应了一声,茫然的站了起来,扶着黛墨的手便转出了花厅,魏良娣看着她那背影,揉着胸口只是叹气:“皇孙殿下起来了没有?”
“回娘娘的话,皇孙殿下早起来了,今日不是春猎开始吗,他随驾去西苑狩猎了。”站在身后的李嫣伸出手,慢慢的给魏良娣揉着肩膀:“良娣娘娘,你也别生气了,珲绵福最近确实是病得厉害,我昨日去给她送糕点,觉得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色越发的黄了。”
“李嫣,你还给她去送什么糕点,喂不熟的东西,眼睛里都看不到人了!”魏良娣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来:“这样下去不成,我得想个法子才行。”
她闭上了眼睛,肩膀被李嫣揉得很是舒服,头也慢慢的有些发沉。现在自己就鋆儿一个孙子,他又不怎么和自己亲近,总是贴着那慕媛,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开心。看起来自己不如退让一步,叫睿儿收了慕媛做绵福,遂了他的心愿以后,想必他也不会再和自己对着干,然后将李嫣也给了他,这样自己或者就能多几个孙子了。
睿儿这些年为了慕媛没少和自己顶撞,想来想去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索性便让他称心如意便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稀罕,男人不都是这个想法吗?等他将慕媛弄上了手,试过滋味以后,自然也不会觉得珍贵了。不是有句俗话便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么,若是将偷不着变成了妾,那自然又会有想偷的人了。
一想到园子里边将来会有一群孩子在到处乱跑,魏良娣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天窗上的日光照在她脸上,泛起了一点点亮光,李嫣在后边看着,心里有些惊奇,不知道良娣娘娘心里在想什么,笑得这般开心。

 

☆、第88章驾崩

  西苑春猎是大虞每年必有的大事,每年开春,大虞的皇上便会带领皇族子弟们去西苑春猎,一来试试大家的身手,二来就是请求上苍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牛羊成群。今年也不例外,赫连焘带领着一干皇族子弟,侍卫内侍去了西苑。
今年天气似乎比往年要暖和,风和日丽,正是适合打猎的天气,赫连焘带着人马冲入了西苑的深林中,搭弓射箭,矢如流星赶月,嗖嗖的射向林中奔跑的猎物,不多时便猎获了一只黄羊和几只野兔。那颜背着箭袋骑着马跟在赫连焘马后,不住的奉承着赫连焘:“皇上真是神技也,这臂力,这准头,可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
赫连焘听了心中得意,更是兴致高昂,带着侍卫们便往林中深处奔了过去,林子越深,便越有大型野物,赫连焘不由得全身兴奋了起来,望着一片莽莽丛林,将箭搭在弓上,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此时就听一声虎啸,一只老虎从林中窜了出来,赫连焘周围的侍卫们都齐刷刷的将箭搭在弓上,可谁也不敢放箭。因为这只虎定然是被人从林中赶出来给赫连焘当猎物的,他们可都没有资格射第一箭,这第一箭必定是要赫连焘射出来的。
赫连焘的坐骑被突然蹿出的老虎吓了一跳,前蹄高高扬起,差点将马背上的赫连焘抛了下来,可赫连焘却镇定异常,勒住缰绳,张弓搭箭,不慌不忙的将那箭射了出去。见皇上射出了第一箭,后边的侍卫们也纷纷射箭,不多时那只老虎便变成了刺猬一般,身上扎满了箭矢,老虎打了几个滚,躺在地上不动了。
周围的人都爆发出大喊之声:“皇上好箭法,皇上英勇!”赫连焘看着那只一动也不动的老虎,也觉得豪迈,笑着对那颜道:“那颜,你看朕这箭法如何?”
那颜从马背上滚下来拜服在地:“皇上神武,老奴吓得要死,差点尿了裤子,幸得皇上箭法过人,将那老虎射死,这才让老奴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头。”
赫连焘哈哈大笑:“你这个不中用的老东西!”说罢得意的策马向前疾驰,那颜翻身上马,抹去脑门上的汗珠子,望了望前边那个穿着戎装的身影,冷冷一笑。
春猎的第一日,赫连焘打了一只老虎,一只梅花鹿,还有各种野物若干,心情甚是高兴,看着猎物如小山般堆放在自己面前,他深深的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老,还强壮得很。那颜弯腰站在旁边,低声奏道:“皇上,今日可做九鞭汤了。这虎鞭、鹿鞭还有熊鞭能放到一处,可是极难得的。老奴已经打发人去宫里头接灵淑椒房来西苑了,皇上意下如何?”
赫连焘望了一眼那颜,点头笑道:“还是你知道朕的心思,朕正准备吩咐你派人去宫里头呢,这野地上办事可别有一番风味,想那灵淑椒房该还没经过我们胡人这阵仗,也让她好好见识见识。”
那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赶紧吩咐西苑的掌厨将野物弄了过去给皇上做九鞭汤,鹿肉直接烤了吃,鹿血也是助兴之物,红烧了一盆送了过来。
过了不久,西苑的御膳房里便飘出了浓烈的香味,内侍们流水般从御膳房里端出了热气腾腾的饭食。林地里搭了很多帐篷,赫连焘的那个帐篷最大,他坐在帐篷里边,一手搂着灵淑椒房,一只手在她腿上不住的摩挲。
方才他已经吃了一大碗红烧的鹿血,只觉得有些口渴,一心巴望着快些上汤来,这时帐篷的帘子被人撩起,内侍们捧着热气腾腾的九鞭汤着烧烤的鹿肉呈了上来。
“爱妃,来吃些这个,这可是美味,朕亲手猎到的虎鞭鹿鞭。”赫连焘见那颜盛了一小碗汤,一口喝得干干净净,好一会没有不良反应,这才放下心来,叫内侍分盛了两碗,端了一碗给灵淑椒房。
灵淑椒房听着那汤乃是那些东西熬成的,不由得红了脸,不肯开口去喝,而赫连焘却早已大口喝了一碗,口里直叫味道鲜美,只是略微咸了些。那颜在旁边低首道:“皇上,若是觉得咸,不如饮些酒漱漱口。”
赫连焘点头道:“拿酒来。”
那颜招了招手,叫人将酒奉上,依着惯例自己喝了一盏,这才将酒呈给赫连焘。赫连焘见灵淑椒房不肯喝汤,赫连焘心中已是不喜,见来了酒,便重重的将酒杯放到她面前:“速速满饮此杯!”
灵淑椒房哪里敢抗旨,只能战战兢兢的捧着酒杯喝了一盏,赫连焘也自己饮了几杯,不由觉得自己身下有一种躁动不安,那东西已经蠢蠢欲动,昂首挺胸了。他搂紧了灵淑椒房对着那颜笑道:“没想到这九鞭汤还真有些用处。”
灵淑椒房喝了那酒也觉得自己身子一阵燥热,望向赫连焘的眼睛也妩媚得能滴出水来一般,她对于自己突然有的那种冲动羞耻不已,拼命的克制着,可被赫连焘搂着,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在不住的上蹿下跳。
“哈哈,爱妃,朕带你去见识下我们胡族的天为铺盖地为床。”赫连焘感觉到自己怀里的灵淑椒房有些异常,一双小手已经攀向他的腰际,这可与她素日来的反应不同,这让他全身激动了起来,抱着灵淑椒房便大步走了出去。
那颜望着赫连焘的背影阴阴一笑,向旁边的小周公公使了个眼色,小周公公会意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干爹,一切都布置好了,你便放心罢。”
今日可是那颜费劲心机才布置好的,老虎梅花鹿的出现是早就安排好了,目的是为了诱使赫连焘兴奋,想猎更多的猎物以至于体力亏空。今晚的菜式特地多放了些盐,所以赫连焘会觉得口渴,想要喝酒,而那酒中又放了终南山老道的独门药物,最能诱发性致,故赫连焘和灵淑椒房此时都已经无法自持了。
赫连焘抱着灵淑椒房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赫连焘将灵淑椒房放了下来,一手便撕开了她胸前的衣裳。皮肤接触到外边的寒冷气息,灵淑椒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见旁边还站着几个侍卫,赫连焘这模样却是要演活春/宫,不由得惊骇的尖叫了一声:“皇上,万万不可!”
赫连焘性致正浓,一双手直在灵淑椒房的双峰上揉捏,眼里一片血红:“有什么不可的?我们胡人起先都是这般在外边j□j,也只有入住中原以后被你们汉人的那一套约束得只能在屋子里边行事了。”
灵淑椒房羞耻得几乎要哭出来,一边忍受着赫连焘的搓揉,一边低声道:“皇上,让他们走开,臣妾便随皇上行事。”
赫连焘见着灵淑椒房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也是兴奋不已,听着她在宛转哀求,望了望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侍卫,知道灵淑椒房肯定不适应,毕竟她是汉族女子,要她在外边野合已经是突破了她的底限,更何况还有旁人在围观。思及此处,他大声叱喝那几个侍卫道:“你们还不速速退下,过一个时辰再来。”
那几个侍卫互相望了望,知道皇上是要在这野地上临幸灵淑椒房,也识趣的转过身去,这时从旁边来了几个小内侍,放好了铺盖,又弯着身子退到了旁边,很快就没了影子。
“爱妃,如你所愿,人都走了。”赫连焘笑着将嘴贴近了灵淑椒房,棕褐色的髭须在她洁白的浑圆处擦来擦去,刮得灵淑椒房心中一阵麻痒,快活得似乎要叫出声来。她没想到自己怎么会如此不知廉耻,在这种地方野合竟然还会无比兴奋。心里似乎烧着一把火,要弥漫开来一般,她伸出手抓住赫连焘的胳膊,直往自己身上拉,恨不能他能直接没入自己的身体,让他将自己底下的空虚寂寞填得满满的。
赫连焘没有想到灵淑椒房会突然变得如此热情奔放,心中不甚欢喜,大吼一声猛的覆住了那洁白的身子,不住的驰骋起来,灵淑椒房望着乌蓝的夜幕,星星在头顶似乎不住的在旋转,只觉得快活,口里也不住的发出娇喘吁吁。这更加刺激了赫连焘的**,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口里发出了嗬嗬的狂叫声:“爱妃,朕可勇猛?”
“皇上,臣妾受不了啦,皇上,放过臣妾罢……”细细的声音似乎在哭泣,又似乎更欢喜,就见两条白花花的身子在草地上翻来滚去,一会儿换个姿势,只看得躲在草地里边的几个内侍心里一阵难受。
“娘的,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一个内侍愤愤的吐了一口唾沫:“可恨咱们都是不管用的了。”
“不管用还好,就是不知道哪一天脑袋随时会搬家,皇上脾气越来越古怪,太清殿里今年已经换了一半人了。”一个内侍手里拿着一个竹篓,里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他拍了拍竹篓小声道:“现在还不到你出来的时候呢,别着急,等他们累了你再过去。”
“今日没喂东西给它吃?”旁边那人低声问:“它该能认准人罢。”
“皇上的头发上边抹了些药物,它闻着味道便能分辨出来,你且放心。”另外一人小声回答:“再说了,即便是咬了灵淑椒房又能如何?野物而已,又能去找谁的麻烦?”
那人一边说,一边贪馋的看着那在野地上滚动的人影,喉结一动,羡慕得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裤裆,心里边又是浓浓的忧伤。那草地上的两人战了不知多少个回合,终于都累得筋疲力尽,赫连焘从灵淑椒房身上滚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时身边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一条黑色的影子如细绳般游向那沉睡的人,爬到躺在草地上的两人那里,那黑影慢慢的昂起了头,一口咬了下去。
第一百零六章
夜色逐渐的深了,那颜坐在帐篷里边望着外面出神,他今日精心布置了每一招,若是不能成功,那也是天不佑他了。
灵淑椒房是他选了很久才选中的人,她是汉族公主,对胡族野合的习惯定是反感,至少会让赫连焘屏退侍卫,这样便能让那些藏在林中的手下将计划实施。况且灵淑椒房和赫连焘喝了那酒,里边那助兴的药不仅能让人有性致,还能让人完事以后昏昏欲睡,失去警戒心。赫连焘和灵淑椒房在外边野合了以后,精力自然不济,定会到外边小憩一段时间,这当口再将致命的毒蛇放出去,他今日给赫连焘梳头发时给他在头顶上抹了发油,里边便掺杂了一种药物,是那种蛇最喜欢的味道,那蛇自然会识别到赫连焘,一口咬中。
引诱皇上在草地野合然后遭毒蛇袭击而致命,灵淑椒房怎么着也脱不了个死字,谁叫她那时候在赫连焘面前说自己坏话呢!那颜愤愤的想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这次看你灵淑椒房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大人,不好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侍卫脸色大变的闯了进来。
“何事惊慌?”那颜见着他们脸上的神色,便知自己的计划已经奏效,不由得心中喜悦,但脸上却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你们不是在外边守护皇上的吗?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几个侍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全身都在发抖:“那大人,皇上……不好了。”
“还不速速传太医!”那颜赶紧吩咐小周公公去找太医,一边怒骂道:“不是叫你们跟着皇上的吗?为何皇上有了异样都会不知道?”
前边的领头侍卫哭丧着脸道:“属下是一直跟着皇上的,没想灵淑椒房不愿意属下们跟在旁边,皇上便将属下斥退。那边动静挺大,差不多挨了大半个时辰,属下们听着没得声响,以为皇上累了,也不便惊扰,可再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皇上差遣,于是斗胆过去看了下,就见皇上……”
那颜心中真是快活之至,可依旧绷着脸道:“没用的东西,没有照看好皇上,那可是灭五族的死罪!你们担当得起吗?”
几位侍卫听着那颜这话,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跪在那里好半天没有言语。那颜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要想活命,闭紧了嘴巴别出声,我自然会想法子救你们,赶紧先将皇上抬进帐篷里边来,那灵淑椒房务必抓住,不能让她跑了,她可是要帮你们顶罪的。”
侍卫们没想到那颜竟然开口答应救他们,不禁感激涕零,一个个磕头如蒜答应着绝不泄露出去,从地上爬了起来到外边去将赫连焘抬了进来。那颜凑过去看了下,就见赫连焘赤身luo体,脸上有一层青黑,心里很是满意,这蛇倒是认得准人,一咬便到位了。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灵淑椒房也被推搡着进来了,她用了一件撕裂的衣裳包着自己的身子,胳臂却被一个侍卫牢牢的抓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将灵淑椒房看押起来,不能让她跑了。”那颜用尖细的声音说道,望了望灵淑椒房破碎衣服处露出的白色肌肤,心里好一阵快活,恨不能过去摸上一把。
“是。”侍卫们拉着灵淑椒房便往外边走,灵淑椒房尖叫了起来,可却也没有办法,被两人架着走了出去,一双白皙的腿从破破烂烂的衣裳下伸了出来,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小周公公带着何太医走了进来,见着赫连焘那模样,心中也是一惊,虽然知道今晚皇上要毙命,但看着他那乌青的脸,也还是吓了一跳。何太医走过摸了一把脉,眼泪便流了出来:“皇上驾崩了!”
那颜听到何太医的话,假装悲伤的跪了下来直磕头:“皇上,您怎么就这样去了呢!”小周公公将那颜一把拉住道:“干爹,你可不能哭,若是被外边的皇子皇孙们知道了,还不知会有怎样的血雨腥风呢。”
那颜装成恍然大悟状从地上爬了起来,望了望何太医道:“太医,皇上是何故死去的?可否能查出原因?现在西苑有众多皇子皇孙,若是皇上驾崩的消息传了出去,恐怕会有骚动,还请太医先在这帐篷里边查出皇上死因,我现在星夜回宫,奏请皇后娘娘的皇后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