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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出演《徐媛》后,余驰就让黄柏岩帮他在盛厘小区租了套房。
余驰低头回复微信上的消息,想了想说:“卧室里的东西不要动,其他的可以先帮我搬过去。”
回复完消息,却看见盛厘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八点了,准备开工啦。
附带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化妆师正在给她弄头发,头发别在耳朵后面,露出右耳上那只星星耳钉。
桉城比较偏远,下飞机还有几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司机直接把车开到剧组正在取景拍摄的地点,按城墓地,今天剧组一整个白天的戏份都在这里拍摄。
余驰下车时,陈渊正在跟盛厘讲戏,他一路走过去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盛厘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见他了,她愣了愣,才笑道:“程警官,我以为你晚上七点这样才到。”好巧不巧,她下一场戏是跟景颐鸣的吻戏,本来还以为能跟他的时间错开……
余驰看着她:“提早了一点。”
陈渊看看手表,笑道:“现在才四点,你可以回酒店休息休息,拍完这场转回棚里,估计八点以后才轮到你的戏。”
余驰:“没事,在车上睡够了,我在这儿看着。”
现在要拍的戏份是电影开头的第一幕,徐永良案件平反后,徐媛回到桉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一份报纸,来到墓地烧给徐永良,告诉他,他清白了,他没有罪。
盛厘走了两遍戏,就正式开拍了,余驰跟陈渊站在监视器后面,发现盛厘的长发被风一吹,露出了右耳上的星星耳钉,他愣了一下,说:“导演,她的耳钉,不用摘下来吗?”
陈渊拿剧本拍了拍掌心,高声喊:“对,徐媛,这场戏要把耳钉摘下来吧。”
徐媛喜欢戴首饰,平时各式各样的耳环耳钉耳坠都戴过,今天早上盛厘戴了那枚耳钉来片场,陈渊说不用取,戴两只不同的耳钉挺像徐媛的个性,她就这么戴着拍了一天戏,但这场戏她一身黑衣,首饰是不应该戴的。
盛厘忙把耳钉取下来,回头却没看见圆圆,只好把耳钉先塞进大衣口袋里了,又重拍了一次。
这场戏结束,剧组搬东西回棚里。
路上,盛厘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先跟余驰打声招呼,说她跟景颐鸣的吻戏调整到今晚拍摄了呢?转念一想,两人现在又还不是男女朋友,她跟他报备什么?
以前的余驰确实是个醋王,她拍吻戏他让她少NG,她求他别在现场看,也跟割地赔款似的,盛厘至今还记得当年拍完吻戏的那晚,余驰的索求无度简直让她无法招架。不过,几年过去了,他自己也是演员,应该能理解吧?而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部戏的尺度,不至于因为一场吻戏就给她记上一笔。
胡思乱想了一路,盛厘下车,被冷风一吹,忍不住鄙视自己的未雨绸缪。
所以,等她换好衣服,补完妆,漱完口,已经十分镇定了。
余驰去了趟洗手间,他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时,景颐鸣拿着漱口水和杯子进来了,看见他,随口道:“这舟车劳顿大半天,挺累的吧,你不回去休息一会儿?”
“不了。”
洗手间很小,余驰关掉水龙头让位,目光随意一瞥,却突然定住。他盯着景颐鸣手上的东西看了两秒,及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才抬头,“等下……拍吻戏?”
景颐鸣嗯了声,拧开漱口水瓶盖,想到上次余驰跟盛厘NG了十几次,笑了声:“我看盛厘状态很好,这场戏应该不会太难拍。”
余驰垂眼,低低嗯了声:“我先出去了。”
一转身,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去,环顾一周,目光定在某一处。盛厘正拿着剧本在默念台词,让自己入戏,圆圆递过来一杯水,她低头咬住吸管,轻轻吸了两口,就推开了。
余驰冷眼盯着她看了一阵,小陈在旁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这眼神像是要把盛厘盯出一个洞来,不对,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他赶紧咳了声,低声提醒:“哥,咱能收敛收敛不?你盯着厘厘姐的眼神,太露骨了……”
旁人一看就有猫腻啊!
余驰嘴角冷淡地勾了勾,没说话,径直走向盛厘。
圆圆拉了拉盛厘的衣角,盛厘一抬头,就看见余驰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心猛地一跳,却因情绪沉浸在徐媛这个角色里无法立即抽离,还没来得及思考,余驰就已经在她身侧站定。
她反应迟钝地抬头,对他眨了眨眼。
余驰微微倾身,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姐姐,NG超过三次,今晚我就去找你算账,暗号跟当年一样,不准不开门。”
第55章 “姐姐,没睡吧?给我开……
用最温柔的语气, 说最放肆的威胁。
大抵就是如此了。
盛厘耳蜗发热,心跳骤然加快,愣了那么两秒, 等回过神, 转头看他,他已经退开走了。
盛厘:“……?”
她瞪着他的背影, 陷入了迷茫和纠结, 所以, 她到底是要争取别NG,还是要努力NG4次,好给他一个台阶下, 让他今晚来找她对暗号呢?
这题太难了,比高数还难!
这时候, 陈渊高声喊:“徐媛,周烙,过来试戏。”
盛厘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 走过去听戏。她跟景颐鸣有过合作,加上容桦的关系, 两人一直挺熟悉的,但没演过情侣,也没拍过吻戏。哪怕从业多年,盛厘每次拍吻戏都会有点紧张, 当然是希望越少NG越好了, 毕竟NG不好看,也显得不够专业。上次跟余驰那场吻戏NG了十几次,已经是她职业生涯里的滑铁卢了。
这场戏是徐媛决定报复周烙后, 放任周烙接近她,甚至蓄意勾引的一场戏——
光线昏暗的楼道里,周烙站在门外敲了几下门,没多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徐媛站在门后冷冰冰地看他,就在周烙以为她又要赶他走时,她转身走进去,“进来吧。”
房子很小,灯光暗淡,徐媛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抽烟,她总是浓妆艳抹,身上永远喷着香水,看起来就不安于室。周烙站在门口,看着她,想到大家在背后议论徐媛的那些难听话,就觉得难以呼吸。
徐媛抽了一口烟,抬头看他:“你上次说,想补偿我。好,我给你个机会,你想怎么补偿?”
周烙看着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徐媛笑了声:“好,那你去坐牢。”
周烙沉默。
“不想去?”徐媛站起来,走向他,“也是,你其实只是把我骗到城外,什么也没多做,就是眼睁睁看着我被人贩子拖走罢了,你有什么罪呢?”
周烙抓住她的肩,声音颤抖沙哑:“徐媛,别说了,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天南地北地找,我从来没放弃过。”他情绪激动地看着她,“我们结婚,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徐媛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点头:“好啊。”
周烙愣住,不敢相信她竟然答应了。
徐媛看着他:“当年我特别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周烙声音沙哑,低头紧紧抱住她。
两人安静抱了一会儿,徐媛仰头看他,她的眼睛很漂亮,周烙深深地看着她,缓缓低头。两人的唇距离还有几厘米,徐媛冷不丁说:“周烙,我有艾滋病。”
周烙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骗你的,瞧你吓的。”徐媛朝他脸上喷了一口烟,笑得花枝乱颤,她把烟摁在门板上,留下一个黑点,两手勾住周烙僵硬的脖子,仰脸看他,“周烙,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改变不了。”
“你看,你说你要跟我结婚,我一句话就能把你吓到了。”
“其实……”
徐媛话没说完,周烙便疯了似的吻她。
……
一直到这场戏结束,陈渊都没喊卡,但几个人已经在剧组拍了二十多天戏了,很清楚陈渊的拍摄手法,他不喊卡,不代表这条就过了,尤其是遇上这种细腻的情感戏时,陈渊不愿意打断演员的情绪。
陈渊把盛厘和景颐鸣叫过来,看回放。
余驰面无表情地站在陈渊身后,盛厘看了他一眼,硬着头皮走过去。她站在余驰前面,看着回放,感觉如芒在背。陈渊一边放一边说,揪了几个问题,接着道:“再来一条。”
盛厘:“……好的。”
刚转身,就听到导演助理说:“余老师,你怎么表情……像是想杀人似的……”
盛厘僵硬地回头,确实看见了余驰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她:“……”
余驰不经意地看她一眼,嗤笑道:“没什么,入戏太深了而已。”
盛厘:“……”
她咳了一声,微笑地强行解释:“也是,徐媛刚撩完程警官,紧接着又说要跟周烙结婚,程警官如果知道的话……确实很想杀人。”
其他人笑了起来。
余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确实。”
陈渊也笑了下,摆摆手:“行了,继续吧。”
这场戏一共NG了4次,等陈渊终于喊“过”的时候,盛厘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抬头看向陈渊的方向,却没看见余驰。
余驰倚在门外抽烟,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烟,垂在身侧。
盛厘她走出房间,经过大门,余光瞥见了那只手,脚步倏地顿住。
余驰听到那声“过”,最后抽了一口,低头把烟掐了,转身走进去,一跨进门槛,就看见盛厘了。四目相对,他朝她走过去,盛厘心砰砰跳,看着他走到面前,咽了下喉咙。
“姐姐。”余驰在她面前站定。
盛厘强装镇定:“嗯?”
余驰垂眸睨她,很低地说了两个字。
“等我。”
—
晚上十点收工,盛厘上了自己的保姆车,车刚开出去两分钟,周思暖便发来消息。
周皇后:【你跟余驰弟弟,怎么样了?和好了没?】
盛厘想了想,回了句:【应该还没有。】
周皇后:【什么叫应该?你们还是不是成年人了?都进组快一个月了还没搞在一起?他不是花了血本吗?不抓紧时间岂不是亏了?】
盛厘撩了下头发,正要回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急忙往前扒住座椅背,大喊:“等等!刘叔,回头回头!”
圆圆和老刘都吓了一跳,老刘差点把方向盘都打歪了,他心有余悸地问:“小姐啊,你吓死个人咧!回剧组吗?落下什么东西了?”
“对,我耳钉放在那件大衣口袋里,忘记拿了。”
盛厘神色焦急,都怪余驰,要不是因为他扰乱她的心绪,她也不会忘记。
圆圆忙问:“是姐夫送的那个吗?”
盛厘嗯了声,又催促:“刘叔,开快点儿!”
“那么小一个耳钉,你怎么塞大衣口袋啊,给我保管啊。”圆圆也跟着急,她嘀嘀咕咕,“这是姐夫送你的第一件礼物吧,也是唯一一件……”
两人都还没复合,要是丢了,多不吉利啊!
棚里机器多,有几个工作人员晚上睡在那里守夜,盛厘跟圆圆一到那边,就去放衣服的房间翻出她下午穿的那件大衣,她在口袋里掏了掏,却什么也没摸到。
盛厘心里一沉,急道:“怎么不见了?”她换下这件衣服,服化组的工作人员就挂起来,应该不会有人动过,但两个口袋都掏了一遍,只摸到一个小小的透明的耳堵。
圆圆打开手机手电筒,蹲在地上仔细看,“是不是掉地上了,我找找……”
几个工作人员知道她们找东西,也帮忙找了找,结果,棚里棚外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找到,车上也没有。
要不是掉在路上,那就是掉在下午的拍摄地了。
这么小一个东西,掉了就很难找回来了,盛厘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很难受。
十一点半,盛厘身心俱疲地回到酒店,脱掉鞋子和羽绒服,往床上一趴。
圆圆把她羽绒服挂起来,小声说:“要不,跟姐夫直说吧?等你们和好,让他再送一个……”
“再送的也不是那一个了。”
盛厘有气无力地摸过手机,感觉今晚她要完蛋了,NG4次就算了,还把余驰送的定情耳钉丢了。她打开手机,收到一条气象信息,提醒市民今晚凌晨可能要下雪。
“我先去洗个澡。”盛厘郁闷地爬起来,坐在床边烦躁地抓抓头发,“等会儿他来找我再告诉他吧。”
圆圆不敢置信地啊了声,激动得语无伦次:“姐夫要来找你?你你你、你们什么时候和好了?要对暗号了吗?”
盛厘站起来,看她这个样子,总算笑了一个,“你姐夫是个醋王,下午拍吻戏前,他威胁我,NG超过4次就要来找我算账。”要是没有弄丢耳钉,她现在的心情大概是期待又紧张,但耳钉丢了,那种期待紧张的情绪都被冲散了。
圆圆欢天喜地道:“那我回去了,不当电灯泡。”
圆圆刚打算走,手机便响了,一分钟后,她收到摄影大哥发来的一段视频,是下午拍摄过程的一个花絮片段。视频里,盛厘摘下耳钉放进大衣口袋,正好一阵风把衣摆吹开,耳钉并没有落进口袋里,而是擦着边缘,掉在了地上。
盛厘看完视频,精神大振。
圆圆激动道:“知道掉哪里就好了,明天去找吧。”
“气象预报说今晚要下雪,等明天就找不到了。”盛厘皱眉。
圆圆缩了缩脖子,弱弱道:“那……也不能现在去吧?大半夜去墓地?太可怕了吧……”
就在这时,盛厘丢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她过去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闪着“余小驰”三个字。盛厘愣了一会儿,要知道他们分手后,余驰把她号码拉黑了,他们已经三年多没打过电话了。
余驰没换号码,她也没删过他的号码,备注都没改过,Y这个字母排在倒数第二,她平时翻通讯录也很少翻到最后。
她屏息点了接通。
咔哒——
一声,传入耳朵里。
是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余驰低沉的声音:“姐姐,没睡吧?给我开个门。”
夜里太安静,盛厘听到他关门的声音,以及细微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她心尖上,她走向门后,小声说:“好啊,等你对暗号,我就开门。”
从1036到1027,余驰走了十八步。
酒店隔音并不太好,偶尔还能听到禁闭的房门传出一点声响。
三年多以来,他无数次做梦都梦到这样的场景,有她站在出租屋外跺脚赶蚊子的,有自己面无表情站在酒店门口的。
曾经他觉得丧心病狂的暗号,却一直念念不忘。
他站在1027门前,低声开口:“吱。”
第56章 “不然你大半夜去墓地是……
盛厘把门打开, 门外的余驰撩着眼皮看她一眼,很快走进来,手往后一压, 门咔哒一声关上。屋子里瞬间陷入安静, 盛厘抬头看余驰,挑眉一笑:“真的是来找我算账的?”
余驰低头睨她, 嗤笑:“不然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说起来还得感谢那场NG了十几次的吻戏, 两人之间那种疏离感几乎完全消除了, 毕竟曾经那么亲密过,又还喜欢对方,就连身体的记忆都是喜欢的反馈。
“那……”盛厘往前一步, 勾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仰头, “你想算的,是今天的吻戏的账,还是当年分手的账?”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余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起算。”
“那个……”
圆圆默默从旁边走出来,提醒两人, 她还在这里呢!圆圆满脸笑意地指指门口,“姐姐姐夫, 你们要算账,能不能等我出去了再算?”
余驰愣了一下,才知道这屋里还有一个人。
盛厘扑哧笑了声,对他眨眨眼:“你来得正好, 算账之前, 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余驰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不满。
盛厘抿了抿唇,不想马上告诉他自己把耳钉丢了的事, 只笑着问:“那你去还是不去?”
余驰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冷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
盛厘回头看圆圆,圆圆立马就懂了,她胆小地问:“真去啊?”
盛厘点头:“打电话给刘叔。”
“不用这么麻烦,去哪里,我开车。”余驰打断她。
盛厘去把羽绒服套上,出门前对余驰说:“把小陈也叫上吧,人多……好一点。”
余驰看了她一眼,拉开门,给小陈打了个电话。
小陈还蹲在安全通道口那边望风,刚准备下楼回房睡觉,就接到了电话。
五分钟后,四人从电梯出来,盛厘和余驰都戴着帽子和口罩,遮挡得严严实实。小陈快步走在前面,拉开后排的车门,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小陈开车,圆圆坐副驾驶。
车开出去后,小陈才问:“额、我们去哪儿?”
这里对他们来说是个陌生的城市,圆圆点开导航,输入目的地。小陈看了一眼,大惊失色:“去墓地?你……没输错吧?”
圆圆看了眼时间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她也觉得三更半夜去墓地阴森森的,但又不得不去,只好硬着头皮说:“没有。”
小陈:“去墓地干嘛?”
“额……”圆圆不知怎么回答。
“你丢东西了?”余驰羽绒服敞开着,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把口罩取下来,转头看盛厘。
盛厘心虚地眨眼:“你怎么知道我丢东西了?”
余驰冷笑了声:“不然你大半夜去墓地是想盗墓?”
盛厘:“……”
圆圆:“……”
这个笑话真冷啊。
小陈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咳了几声掩饰,正正经经地开车。
半晌,余驰低声问:“耳钉掉了?”
行吧,什么都瞒不过他。
盛厘无奈地叹了口气:“嗯。”
余驰手肘支着车窗,懒散地敞着腿,没再说话了,偏头看向车窗外。一路疾驰的霓虹从他脸上滑过,盛厘觉得他跟18岁相比变化还是很大的,五官轮廓没怎么变,可能就是长开了,也可能是娱乐圈红气养人,同样是散漫地靠在座椅上,气场却比当年强了许多,气质也更勾人。她痴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贴过去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余驰回头看她:“在想耳钉要是找不回来,该怎么算这笔账。”
盛厘:“……”
你一个巨蟹座,比我天蝎座还记仇,像话吗?
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震了几下,盛厘低头点开微信,是主创群里的消息。
景颐鸣:【@盛厘,你耳钉掉墓地那边了?是很贵重或者很重要的东西?】
陈渊:【用不用叫人帮忙过去找?】
好几个男士都表示可以帮忙,虽然大半夜去墓地挺阴森,但人多也没什么好怕的。
盛厘回复:【@景颐鸣,嗯,是很重要。】
景颐鸣;【气象局说今晚要下大雪,我看这天估计真要下雪了,要找的话得赶紧去,不然雪一覆盖,到时候就找不着了。】
盛厘抬头看了眼余驰,余驰正低头看群消息,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打字。
余驰:【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景颐鸣:【嗯?余驰,你陪盛厘去了?】
盛厘飞快打字:【刚刚在走廊上偶遇余驰弟弟,就跟他说了一下,他很好心地跟小陈一起陪我们来了,马上就快到了。】
偶遇?很好心?
余驰哼笑出声,回复:【对。】
陈渊;【那你们注意安全啊,需要帮忙就打个电话,明早还要给我当男女主的。】
盛厘:【……导演,你这话说得阴森森的[发抖]。】
车子疾行一路,停在墓园门口。
守墓人大概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来,拿着手电筒走出来,用方言说:“谁啊?来干啥?”
小陈把车停稳,按下车窗喊了声:“大叔,我们有点事儿。”
那大叔压根没听清楚小陈说什么,大声喊:“说啥?”
外面山风呼啸,寒气逼人,余驰推开车门下车,逆着风大步走过去,车灯照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格外潇洒利落。盛厘把帽子戴上,拉开车门下车,一下车就打了个寒颤,太冷了。
圆圆胆小怕鬼,哆哆嗦嗦地下了车,赶紧跑到盛厘和小陈旁边。
等他们走过去,余驰已经跟守墓人沟通好了,守墓人还记得他们是今天下午在这里拍摄的演员,还借了个大手电筒给他们。
老实说,盛厘胆子不算小,但天寒地冻的深夜,寒风穿堂,一眼望去全是高高低低的坟墓,还是觉得挺渗人的,感觉像是进了恐怖片的场景。要不是余驰看起来太淡定,她压根不敢进。
可怜的圆圆害怕得要死,又怕影响他们,只能拽着小陈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说:“借、我拽一下,我有点怕鬼……”
小陈:“……”
这个时候提什么鬼啊!
墓园修缮管护得一般,余驰一手抄在兜里,一手拿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盛厘落后他一步,不慎被石头绊了一下脚,忙抓住他的袖子。余驰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姐姐,你也怕?”
盛厘一本正经道:“是啊,我好怕怕。”
余驰无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盛厘的手从拉着他的袖子,慢慢变成挽住他的手臂,最后得寸进尺地顺着他的手腕,滑进他的兜里,冰凉的手指贴上他温热干燥的手。
她的手在他兜里动来动去,余驰攥住她的手,低声:“干嘛?”
盛厘满意了,笑眯眯地说:“没干嘛,你手好暖。”
几分钟后,到达拍摄地点,盛厘又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找到视频里耳钉掉落的位置,把手机手电筒打开,蹲下就开始找,可她就算把那片土给刨了也没找到,“明明就掉这里的啊,怎么就不见了,明明是掉在这里的啊。”
圆圆蹲在她旁边,感觉害怕极了,“呜呜,不会这么邪门吧?”
小陈:“……”
余驰看了眼满脸焦躁的盛厘,低声说:“别乱猜,一个小小的耳钉也没什么重量,山上风大,大概被风吹走了也不一定,往旁边找找吧。”他拿着手电筒转身,顺着方向的地方开始找。
山上气温极低,冷风刮得脸生疼,盛厘感觉手和腿都已经冻僵了,她回头看了眼余驰的背影,十分后悔下午的草率,她应该更谨慎小心地把耳钉妥善放好的。
盛厘朝冻僵的手呵了口气,起身往旁边找。
大家都安静地找耳钉,一时间都没人说话,耳边只有寒风刮过的呼呼声,这种感觉太糟糕了,盛厘找了十多分钟,心态开始崩了,这么大的风,耳钉真的不会被风卷走吗?她上哪儿去找啊!
她咬着唇,又回头看了一眼余驰,脸上突然一凉,她不禁哆嗦,伸手一摸,却摸到一片白色的雪花。
下雪了。
来之前,盛厘满心以为会顺利找到耳钉,却没想找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没找着,现在又下雪了,这么大的雪花片,不用半小时地面就白了,到时候还怎么找?她不由得心生绝望,要不算了吧,让余驰再送她一个?再这么冻下去,几个人说不定都要感冒。
她抑郁地撑着膝盖起身,僵硬地迈开腿,走向余驰。
余驰蹲在隔壁那座墓碑前,一手拿着手电筒搁在腿上,一手拨开地面上杂乱的枯草,目光沉静仔细地搜寻,他羽绒服拉链敞着,仿佛感觉不到冷似的,这里找不到,又继续往前扩大范围。
突然,他目光定在某一处,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堆枯草,那枚小小的星星耳钉被灯光一照,泛起柔润的微光。
余驰重重松了一口气,捡起耳钉吹吹上面的灰,吹不干净,直接扯开衣角包裹起来,仔细地擦拭干净。他看着掌心里的耳钉,无声勾勾嘴角,可真不好找。
“啊!”
一声惊叫,划破墓地的阴森沉静,听起来格外渗人。
盛厘吓得差点跳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冲向余驰。
余驰刚站起来转身,就被人扑了个满怀,下意识抱住她。
接着,就听见圆圆哀嚎:“下雪了,怎么办啊?”
盛厘紧紧抱着余驰,又惊又吓还冷得不行,被他这么一抱,鼻尖忽地一酸,情绪频临崩溃:“呜呜,余小驰,怎么办啊?你送我的耳钉丢了。”她胡搅蛮缠地晃着他,红着眼仰头,“我不管,你不能怪我,也不准生气,还得再送我一个,不然……你别想把我追回去。”
余驰低头看着她:“分手都没见你哭,丢个耳钉你哭什么?”⑨拾光
盛厘眼泪汪汪:“那你是送还是不送?”
“姐姐不是说不吃回头草吗?”余驰垂眼睨她,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那你现在是威胁我复合?”
她都哭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盛厘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恶狠狠地说:“是,你最好赶紧答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余驰还是第一次看她这样气急败坏,红着眼要哭不哭的模样,但他却被取悦了,仿佛看她急看她哭,他才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喜欢。
他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然后摊开掌心,低声说:“我找到了。”
盛厘眼睛瞪圆了一圈,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真是我那颗?不是你拿自己的来哄我的吧?”
“我的在酒店。”余驰笑笑。
山风依旧在咆哮,寒风冷冽,鹅毛大的雪花簌簌落下,被风吹得肆意飘散,轻飘飘地落在两人的身上,给这死气沉沉的墓地添了几分人间浪漫。
盛厘脸在他衣服上蹭了蹭,从兜里摸出那个耳堵,递过余驰,“你帮我戴上吧。”
余驰抬手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微凉的手指摸摸她的耳垂,深深地看着她,低声问:“姐姐,你真的不后悔跟我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