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厘知道隔音不好,怕容桦听到浴室的水声,走进卧室把门半掩上,坐在床边,淡声道:“发微博可以,不过我肯定不会踩点发的,又不是我男朋友,我还踩点祝福?他哪来那么大脸!”她冷哼了声,“是不是路星宇那家伙惹了什么麻烦?”
容桦笑笑:“那道没有,他最近挺安分,在家看剧本呢。”
安分?不会真的在守身吧?
浴室里隐隐约约传来水声,盛厘忙捂住话筒,生怕容桦听出什么来,匆匆说自己要准备睡觉了,便把电话挂了。
盛厘坐在床上晃了晃腿,宽大的拖鞋从脚上脱落,掉在地板上。
她低头看了一眼,淅沥沥的水声钻进耳膜,她把脚套进拖鞋,往浴室门口走,房子是真挺小的,没几步就到了门口。
水声已经停了,磨砂玻璃门上连丁点雾气都没有。
她抱着胳膊,突然出声:“余驰,你洗冷水澡?”
余驰:“……”
他擦头发的手猛地一顿,转头面向门口。
盛厘没听到他回答,笑盈盈地说了句:“别紧张,姐姐是给你送拖鞋来的。”说着把脚上的拖鞋脱了,踢过去,鞋尖撞上玻璃门,“砰砰”两声,对狭窄的浴室里,浑身赤=裸站着的余驰来说,很刺激。
他把毛巾挂好,嗓音微哑:“不用,你穿着。”
盛厘脚上穿着双白色短袜,她听出他的紧张,瞬间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手抓住门把,试探地问:“余小驰,你有没有反锁?”
“……”
“没有,对吧?”
“……”
“我给你十秒钟穿衣服,数到十我就开门了。”
“……”
“10、9、8、7……”
余驰脸色一言难尽,匆匆套上运动裤,手上抓着还没来得及穿的T恤,在她数到“1”的时候,迅速抬手把门反锁了。
咔——
门外,盛厘把门把下压,却纹丝不动,她挑眉:“余驰弟弟,你怂了?”
余驰喉结微微滚动,手撑在门背上,深吸了一口气,手挪到门把上把反锁拧了回去,“你再开一次试试。”
盛厘:“……”
她酝酿了一下,把门把按下。
咔,门开了。
饶是盛厘做好了心理准备,脸也忍不住红了,余驰赤着上身,宽肩细腰,身上不是健身房那种刻意练出来的肌肉,肌肉线条流畅利落,腹肌紧绷显形,黑色运动裤松垮地卡在胯骨上,右手拎着件白色T恤,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整个人看起来又冷又欲。他看着她,低声问:“看够了吗?”
当然没看够!这么年轻活力的身体,只看怎么够?
盛厘往前一步,把人抱住,大概是刚洗了冷水澡,他皮肤还有点凉,盛厘手莫名哆嗦了一下,心跳得很快,她感觉自己在挑衅玩火,生怕一不小心,就玩脱了。
越是这样,越觉得紧张刺激。
她仰起头,眼睛像是会勾人:“余驰,吻我。”
余驰低头盯着她看,眼底情绪有些挣扎,可此刻再多的挣扎,也抵不过她一个勾引。他把T恤丢到洗手台上,手按在她腰上,一把将带进浴室。地板上全是水,盛厘袜子一下全湿了,她在他后腰上报复地抓了一把,不满道:“我袜子湿了,等会儿穿什么?你……”
话音被截断,余驰捧住她的脸,低头堵住了她的抱怨。
这个吻凶狠疯狂,带着深重的占有欲,和浅浅的报复,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想留给盛厘。
半晌,余驰埋头在她颈窝里喘息,嗓音低哑沉闷:“姐姐,你别玩我。”


第27章 “你不就是那个骗子吗?……
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可怜?
盛厘整个人都快软在他怀里了, 唇舌发麻,呼吸不畅地想,明明她才是更惨的那个好吧?不过, 余驰这种示弱极大满足了她在恋爱里的主导心理, 又狼又奶的弟弟,谁不想疼呢?
她抬头捧住他的脸, 笑得很温柔:“就这么不相信姐姐吗?”看他眼神实在委屈, 直接倒打一把, “你这样防备我,我会以为你以前被哪个姐姐骗过身骗过心的。老实交代,有没有?”
余驰:“……”
他就不该示弱, 眼底的委屈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冷淡地勾着嘴角:“你不就是那个骗子吗?”
“你别冤枉人啊, 我睡你了吗?我就摸了摸腹肌,接了几次吻而已。”盛厘袜子湿透,脚底冰凉粘腻很不舒服,她勾着他的脖子, 脚踩到他脚背上,在他唇边威胁, “你下次再怀疑姐姐的真心,我就直接把你睡了啊。”
余驰:“……”
盛厘还嫌刺激不够,又轻挑问:“套买了吗?”
余驰:“……”
她很轻,正常体重是45㎏, 整个人踩在他脚上并没有多少压力。他搂着她细软的腰, 低头深深地看着她,他眼皮有点薄,平日里没表情时看起来冷酷又薄情, 但他又是一个很有表演天赋的演员,一个演员最重要的是眼里要有戏,因为情绪最直观的表达都在眼睛里。他认真地看着她,低沉沙哑地问:“你要是真的想,我现在就去买。”
盛厘发现,余驰想要认真看着一个人,不刻意去伪装的时候,他的眼睛格外深情且纯情。她心跳蓦地加快,却突然不想在此刻去破坏那点纯情,她搂紧他的脖子,柔声道:“三更半夜的我舍不得你跑一趟,这几天有时间再去买,下次姐姐来找你。”
一时间,余驰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盛厘善解人意地帮他想好了,挑眉看他:“现在,抱姐姐出去,穿着湿袜子很难受。”
“嗯。”余驰低低回答,抓起洗手台上的T恤,扶着她的腰,俯身把人打横抱起。
他穿上门口的拖鞋,抱着她走到客厅,把人放在沙发上,低头看了眼她脚上湿透的白袜,伸手帮她脱掉。盛厘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脱掉一只了,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把右脚一缩。
“别动。”他抓住她的脚踝,把那只袜子也脱了。
那双脚白皙细腻,涂着红色的指甲油,连脚后跟都泛着细嫩的粉,余驰握着她的细瘦的脚踝,用手上的T恤把她的脚包住。盛厘脚趾在里面蜷缩,脸红心跳地看着他冷酷的侧脸,又忍不住调戏:“第一次有人用自己的衣服给我擦脚,余小驰,你是不是特别爱我呀?说实话,你是不是很早就爱上我了,还在我面前装。”
余驰顿了一下,把T恤扯开,捡起地上的袜子卷在一起,一并塞进旁边的垃圾桶。
盛厘:“……”
余驰直起身,冷淡地看着她:“这样就算爱你了吗?那姐姐之前的男朋友,也不怎么样。”
“是没你好。”盛厘笑着对他眨眨眼,又往垃圾桶里瞥了眼,“不过你这样……有点废衣服啊。”
余驰静静地看她几秒,转身回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黑色T恤。卧室里灯没开,门敞开着,光线昏暗朦胧,盛厘靠在沙发上往里面看,少年套个衣服的动作都很养眼,她光着脚踩下地板,走向卧室。
卧室很小,除了床和衣柜,就一张靠在窗边的桌子,桌上放着一摞书和那台旧笔记本电脑,墙角立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就没别的了。
一看就知道,余驰没给这个屋子添过什么东西。
盛厘突然想起江东闵和余曼岐,他们开着餐馆,在本地肯定是有房子的。余驰是余曼岐的儿子,却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像个没家的孩子。
余驰看了她一眼,把拖鞋踢给她:“穿上。”
盛厘低头把拖鞋穿上,他已经转身打开电脑,她想了想,回客厅把新电脑抱进来,放到桌上,命令道:“用新电脑,你要是不用,我等会儿就把你旧电脑没收了。”
余驰回头看她,嗤笑问:“你要我破电脑干嘛?”
盛厘看着他,突然笑道:“余小驰,你电脑里面有A、片吗?”
余驰:“……”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低声问:“有,好几个G,什么类型的都有,姐姐要看吗?”
电脑里确实有,但没几个G,高三的时候,学校不允许学生带电脑进宿舍,余驰得接活赚生活费,电脑不能不带,好在他成绩好,每次宿管和老师来检查都直接忽视他。于是宿舍里就他一台笔记本,胡一扬跟宿舍其他两个男生,用他电脑下载过,D盘里确实存了几部。
盛厘脸突然红了一下,她本来以为余驰会说没有的,失策了。她扶着桌角,镇定自若地瞥了眼屏幕:“不看,这种东西拍得不好看,那些男的比你身材差多了,要看我还不如看你。”
听起来经验很丰富啊?余驰冷哼了声,拉开椅子坐下,懒得搭理她。
盛厘站在他身后,看他把移动硬盘插到旧电脑上,把电脑里的资料拷贝进去,猜测他是要拷到新电脑上。她手搭在他肩上,突然问:“你后爹跟你妈有孩子吗?”
余驰顿了一下,淡声道:“有,男孩,上初中。”
盛厘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刚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
她去客厅拿手机,是圆圆打来的,她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了。
圆圆小声说:“厘厘,大家都吃快吃完了,但有些男的估计还要喝一会儿,你要不要先回去?不然等他们都走光了估计得很晚,明天是不用六点半起来,但也只能睡到八点……”她顿了一下,拿出杀手锏,“睡太晚,皮肤状态不好,你上次去对暗号那晚的第二天状态就不好。”
盛厘啧了声,服气道:“好好好,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了,我等下就回去。”
两分钟后,盛厘戴上帽子口罩,身上还穿了件余驰的棒球服,长度遮到大腿中部,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腿。余驰懒洋洋地站在门边,手里拿着手机钥匙,准备送她回去。盛厘光脚穿上小白鞋,笑盈盈地抬头看他:“余小驰,顺便买双拖鞋给我。”
余驰:“……”
他听明白了,她说,买套的时候,顺便买双拖鞋给她。
他转身拧开门,背对她低声道:“嗯。”

第二天晚上,余驰把昨晚那场NG了十几次的戏,一次过了。
程思绮站在盛厘旁边,啧啧称赞:“这也太秀了吧,真的是新人吗?”
盛厘心里很骄傲,却一本正经地说:“是很秀,小时候做过群演,演过一些戏,但好几年没进过组了,大家都不认识,当然也算新人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程思绮好奇地转头看她。
盛厘把余驰给她当过一段时间助理的事说了一下,这事在剧组不是秘密,就算她现在不说,程思绮过些天也会听到八卦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然大方,这样反而不会容易引起注意。程思绮最近一年走的路线跟她有点像,资源也越来越好,人气也在涨,大概是团队有意而为,如果真是这样,两人总会变成竞争对手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恋爱要谈,事业也要抓。
程思绮听完笑了笑:“怪不得,那余驰进组是你推荐的吗?”
“城哥也推荐了。”盛厘没有否认,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花杀》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演城哥小时候的那个小演员,就是余驰。”
程思绮愣了愣,惊讶道:“是吗?几年前看过,不太记得了,回头有时间我再重温一下。”
余驰这场拍完,就轮到盛厘跟程思绮的对手戏了,刘导把两人叫过去说戏,说完让两人酝酿准备一下,他抽根烟再开拍。
圆圆拿着手机过来,小声说:“厘厘,容姐刚打电话过来催你发微博,你要是没空发,她就帮你发了。”
盛厘翻了个白眼,接过手机,冷哼道:“我这就发。”
要是容桦帮发,也不知道会发什么,配什么图。
半分钟后。
盛厘把微博发了出去。
盛厘V:小路生日快乐[蛋糕]。
自认很官方了,连张图都没给配,盛厘刚要把手机给圆圆,路星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人是守着她的微博吗?
盛厘接通,路星宇懒洋洋地问:“姐姐,我的生日礼物呢?”
去年路星宇也缠着她要礼物,盛厘在当当打包了两箱书寄到他家,嘲讽着让他多读书,把他气了半个月。
盛厘笑眯眯道:“礼物啊,没有准备。”
路星宇委屈道:“姐姐怎么可以这样,你每年生日我都精心准备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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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算算账,我转钱给你。”
“……”
“姐姐别这样,我生日都没出去玩,在家看剧本呢。”路星宇可怜巴巴地说,“我真的守身如玉了,姐姐给点甜头和盼头给我行不行?”
盛厘毫不留情地戳穿:“你那是不敢出去玩了吧?最近狗仔都盯着你呢,毕竟你的照片和视频这么容易拍,价格还高。”
路星宇:“……”
盛厘:“我要拍戏了,挂了。”
挂断电话,她想了想,在微信上给路星宇发了个200块钱的红包。
几分钟后,盛厘正在拍戏,路星宇转发了盛厘的微博。
路星宇V:谢谢姐姐,我很满足很喜欢很高兴,准备去买糖吃[图]//@盛厘V:小路生日快乐[蛋糕]。
配图是盛厘给他的红包截图。

余驰今晚拍完那场戏就结束了,他换好衣服出来,不过才九点多。昨晚接了两个活,对方要得急,他没在剧组多逗留,扣上棒球帽,把剧本塞进包里甩到肩上,去路边扫了辆自行车,骑车走了。
在路口经过一家罗森,他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想去买包烟和瓶水。
进了店门,突然想起昨晚盛厘说的话。
余驰脚步一顿,从旁边拎了个篮子,“做厘厘助理需要明白的二三事”那个文档是个好东西,过目不忘也是个好本事,盛厘喜欢吃的零食,连牌子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36码的女士拖鞋,粉色的。
盛厘喜欢的各种零食若干。
安全套三盒,不同口味不同类型。
一包烟,两瓶冰水。
……
余驰拎着一个大购物袋从罗森出来,把袋子挂到车把上,双脚撑着地,动作娴熟地撕开烟盒上的薄膜。他压低帽檐,点了根烟,快速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倾身骑车离开。
回到家,余驰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捞起桌上的手机查看微信消息,他嫌消息多,太吵,消息列表上清一色的“消息免打扰”。
列表最上面依旧是六人小群和班群。
六人小群是胡一扬上次拉的那个,消息一直在刷新,闪过几个关键词“厘厘女神”“热搜”“路星宇”。
余驰点开对话框。
胡一扬:【我疯了!路星宇配不上我女神!最讨厌那些CP粉了,他们俩哪里般配了?哪里合适了?】
胡一扬:【厘厘女神到底跟路星宇的三个之约到底是什么啊?】
胡一扬:【@余驰,驰哥,你给女神做助理,你真的不知道吗?】
徐漾:【额……】
胡一扬:【漾漾,你额什么?难道你觉得路星宇配得上女神?】
余驰:【不配。】
群里静了两秒,胡一扬飞快回复:【驰哥竟然来了!你也觉得不配对吧?你都觉得不配了,那肯定就不配了!是不是厘厘在背后吐槽过路星宇?】
余驰看着群消息,面无表情地退出来,打开微博。
#盛厘给路星宇发200块钱买糖#明晃晃排热搜第三。
余驰点进去看了看,他大概是自找虐,还去“星盛CP超话”看了一下,超话里就跟过年一样,都在高呼蒸煮发糖了,超话热门微博——200块钱,够小路哥买不少糖了吧,200块是钱吗?不,是糖啊!姐妹们给我磕!
余驰随手点了举报,面无表情地退出微博。
他把手机丢在桌上,拧开瓶盖,喝了半瓶冰水,胃里冰凉的感觉让人舒服了不少。他看了眼购物袋,伸手把那三盒套从那堆零食里翻出来。
余驰把东西塞进床头柜的抽屉里,走到桌前把手机放桌上,盯着桌上那台新电脑,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深夜十一点。
余驰冷着脸剪视频,桌上的手机一连震了好几下。
盛厘:【余小驰,回家不跟姐姐说一声?】
盛厘:【你看微博了吗?那个是经纪人要求的营业微博,你别吃醋哦。吃谁的醋也不要吃路星宇的醋,他不值得。】
盛厘:【红包】【红包】【红包】【红包】……
余驰靠在椅子上,目光冷淡地睨着屏幕上消息。
几秒后,手机又震了一下。
盛厘:【姐姐谁都不爱,只爱你。】


第28章 双更合并~
酒店房间里, 盛厘盯着手机屏幕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余驰的回复,连红包都没领。她的表白和红包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还是说过犹不及了?
一切还得怪路星宇, 她忍不住点开路星宇的对话框, 发了条语音:【路星宇,你戏怎么这么多?要是实在无聊, 就约炮去, 别老cue我。】
路星宇:【姐姐, 我转发的时候真的是想买糖的,我哪里知道粉丝这么会脑补……】
路星宇:【不约炮,我还记得姐姐说的三个月之约呢。】
路星宇:【你别赖账。】
盛厘翻了个白眼, 懒得再搭理他。
她想了想,直接给余驰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下,总算是接通了。那头很安静,键盘和鼠标的声音很清晰,盛厘心头莫名就软了, 她笑嘻嘻:“驰哥,理理我呗。”
余驰手机开着免提, 丢在一边,电脑屏幕映着他冷酷的脸,他垂眸瞥了眼屏幕,心想她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渣而不自知。修长的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击, 语气冷淡:“说什么?说今晚星盛CP发糖了?”
盛厘从善如流:“那我现在去给你买糖?”
余驰心底涌起一股挫败感,跟她的没心没肺相比,自己这种吃闷醋的行为显得十分幼稚可笑。他摸到烟盒, 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像是切换了人格进入某个角色,漫不经心地笑笑:“来呗,拖鞋给姐姐买好了。”
盛厘:“……”
真的假的?这么听话的吗?她咳了声:“每天晚上出去偷情,怪累人的,改天?”
余驰低笑:“好,我等着。”
挂断电话后,盛厘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没把余驰哄好,她脑子灵光一闪,挑眉点开外卖软件。
半小时后。
出租房门外,外卖员敲了几下门:“你好,美团外卖。”
半分钟后,余驰皱眉从外卖员手里接过纸袋,打开一看,满脸黑线地给盛厘发了条微信。
余小驰:【盛厘,你有病吧?】
盛厘:【收到糖了吗?多吃几颗,嘴巴能甜一点。】
余小驰:【……】
盛厘:【余小驰,我明天早上想吃鸡蛋饼,你之前买的那家比酒店厨师做的好吃。】
余小驰:【没有,倒闭了。】
盛厘:【……】

第二天早上,休息室里,盛厘一边吃着酒店厨师做的鸡蛋饼一边跟她妈妈打电话,最近三两天就跟路星宇上热搜,陆女士实在不放心,一大早就打电话来求证:“厘厘,你跟小路是怎么回事啊?不是真跟他……”
“妈妈,停停停!”盛厘打断她的话,“网上那些关于我恋爱的娱乐新闻,你跟我爸爸看看就算了,我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
陆女士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个圈子乱,你可别学别人乱来……”
这种话盛厘从进圈以来就听了无数次了,她耳朵都要起茧了,忙求饶:“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乱来。我现在还是单身呢,要是谈恋爱了肯定先带他回家给你们看,行了吧?”
“别嫌我烦,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陆女士冷哼,“我跟你爸爸周末去看看你吧。”
盛厘父母都是企业里的小高管,都还没退休,她十几岁就开始进组拍戏了,那会儿年龄小,父母不放心,一有时间就进组看她。
这两三年来得少了,偶尔心血来潮才会来一趟。
“现在拍摄挺紧张的,你们来了我也没时间陪你们,而且现在天气很热,来这里就是遭罪,还是在家好好吹空调吧。”盛厘忙阻止,咬了一口鸡蛋饼才说,“等这部戏杀青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再回家看你们,好吗?”
陆女士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盛厘一转头,就见圆圆抱着个袋子进来,她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圆圆神色有点复杂,小声说:“刚刚余驰给我的。”
她把袋子拉开,里面是一大袋糖,可不就是盛厘昨晚在美团下单的那些吗?
盛厘:“……”
圆圆说:“余驰说他不喜欢吃甜的,怕蛀牙。”
盛厘脑子忽然一炸,忙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说‘我现在还是单身呢’的时候……”
“……”
盛厘觉得自己最近运气有点背,明明她什么都没干,清清白白盛白雪,却总是莫名被人拖进修罗场,她谈个恋爱真不容易。她想了想,对圆圆眨眨眼:“我的圆圆,你说……”
圆圆忙双手合十,苦着脸说:“厘厘,我求求你休息几天好吗?昨晚刚上热搜,万一有人盯着你怎么办?而且程思绮刚进组,容姐昨晚还打电话交代我,让我看着你点儿。”
盛厘:“……”
她叹了口气,也知道最近不能太放肆,上手捏了捏圆圆的脸,“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盛厘从袋子里摸了两颗糖,就去化妆了。
今天她的戏很满,从早拍到晚。
也迎来了她跟余驰的对手戏,也是两人第一次正面的对手戏。
五王爷霍庭衍跟云兰生感情渐深,不仅情场得意,连老皇帝也越来越偏向他,四王爷心里很急,趁着霍庭衍出京办事,便命令杨凌风去把云兰生掳来,以威胁霍庭衍。
杨凌风万分不愿意,如果云兰生真的被掳来当人质,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连命都要丢掉,但他又不得不听令,只能咬牙应下。杨凌风设局把云兰生掳来,又在云兰生受刑之后,再设计一场救人行动,把云兰生救了出去。
之后,云兰生被杨凌风藏了起来。
……
今晚要拍的,就是这场盛厘受刑,杨凌风救人和藏人的戏份。
是一场长镜头的戏份。
如果拍摄不顺利,明晚要接着拍。
傍晚六点,盛厘就开始化受刑的伤妆,因为拍摄受刑过程的伤不一样,妆也是拍一点,再补一次妆。从化妆的时候,刘导演就开始给盛厘和余驰,以及饰演四王爷的演员讲戏。
刘导说:“余驰这段没什么台词,你负责打盛厘,但你爱慕她,舍不得下狠手,但又不得不下狠手。因为四王爷是个疯子,如果你不下狠手,那他很可能就会起疑心,让别人来下手,别人手下没轻重,所以这个机会你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打得要狠,还要有技巧,情绪还要随着盛厘受伤的程度,循序渐进地去呈现。”
余驰垂眼听着,低声:“嗯。”
刘导看了看盛厘,说:“这场你全程受虐,等会儿肢体动作起来,可能你要真的挨点打,没问题吗?”
“没问题,尽管来吧。”盛厘认真点头,受虐戏她拍了好几次,这种戏不下狠手拍出来会很假。她也不想剧播出时,因为道具太假,只顾美貌不顾演技而被嘲讽上热搜。
刘导满意点头,又看向余驰:“等会儿先来试试,看怎么打比较合适。”
余驰很轻地皱了下眉:“好。”
刘导转头交代:“道具组把道具都准备好,马上开始了。”
十分钟后,试戏开始。
“不行,余驰你手劲儿太轻了,再狠一点。”
“好。”
“不行,手收得太快了,显得有点假。”
“好,我再来一次。”
“还是不行,再来一次。”
“好……”
……
这场戏光是试戏就花了不少时间,盛厘能感觉到余驰对她下不了手,她忍不住拽着他的衣角,笑盈盈道:“余驰,打吧,姐姐保证不会记仇,不会画圈圈诅咒你的。”
余驰表情有点无奈,皱了一下眉,这场戏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众人哈哈大笑,刘导倒是没骂人,还十分理解:“正常男人都打不下去,这种让美女演员受虐的戏最难拍。而且你年龄小,又算刚入行,盛厘是前辈,又正当红,一般新人还真不敢上手,你没有畏手畏脚,已经很不错了。”
盛厘趁着没人注意,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悄悄在余驰掌心勾了勾。
余驰垂眼看她。
盛厘对他眨眨眼:“来吧,要是真打疼了,最多就是你……给我送药呗。”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只有余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盛厘对他笑得更甜了,这个梗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他们懂。这种大庭广众下心照不宣的暧昧,让人抓心挠肺,欲罢不能。
一般长镜头的戏份最好是一镜到底,因为第二天再继续拍摄不一定有当天的感觉,妆容和服装也不一定能完全一致,怕有穿帮镜头。
所以,这场戏从晚上八点开始拍,一直拍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多,才结束。
最后一个镜头,是杨凌风把受伤的云兰生抱进事先准备好的宅子里,轻轻把人放在床榻上,手在她苍白无色的脸上轻轻抚摸,痴狂地盯着她的脸,嘴角轻轻勾了勾,病态似的呢喃:“姐姐,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你知不知道?好不容易把你找到,却连话都不能跟你说,不敢认你。我把你藏在这里好不好?藏一辈子,谁都不能把你抢走,只给我一个人看。你说,好不好?”
云兰生了无生气地躺在塌上,一句也听不见。
但盛厘是听得到的,余驰那几句的台词功底太好了,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杨凌风对云兰生那种痴狂的爱意,和病态的占有欲,让她的睫毛不受控地颤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