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瘪着唇,哭得鼻子都皱了起来。
“池敛,池敛我好想你啊。”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我好想你。”
“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我再也不让你走了,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你不要走了好不好,异地恋真的好辛苦,我好想抱抱你啊。
空气里全是压抑的情绪。
下一刻,哭着身子一抽一抽的姜诱听到了自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声线里满是隐忍。
“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みなみ”小可爱的雷雷。
62、六十二 ...
池敛的声音透过听筒而来, 近在咫尺。
门铃犹在耳边响着, 姜诱倏忽转过头看向门廊, 由于太过震惊, 她第一刻便愣住了,然而呜咽声却不受思绪控制,喉咙里仍是一声声细微的呜咽声。
等不到她开门,池敛在那边又说了一声:“开门,是我。”
他声线低沉的声音再次挠进自己的耳廓,姜诱登时回过神来,立马从沙发上起身, 匆忙地跑向门廊。
她的池敛真的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来到门边的时候,姜诱手用力按下门把, 猛地拉开。
暖黄色的瓷砖地面光滑可鉴, 反射着顶上明亮的白炽灯的灯光,池敛一身男士黑色长款风衣, 里头是干净简单的白色卫衣。
他干净利落的短发修剪得比以前短了些,愈发衬得他原本就好看的眉眼更加精致了一分, 相比上次离开, 他似乎更瘦了, 下颌线条流畅, 多了一丝锋利, 周身阴冷的气质不变,但隐隐像掺了几分成熟。
姜诱此刻什么理性逻辑都没有了,像个小孩一般, 一见到自己亲密的人愈发想嚎啕大哭。
她往前冲一步,身子惯性外前扑,一把撞进了池敛怀里。
池敛伸手接住了她,被她撞得身子微微往后晃了一下,紧紧将她压进怀里。
熟悉却又久违了的拥抱,温暖到仿佛他们两个从来没分开过。
姜诱什么话都没说,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身,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但眼泪就是不受自己控制,噼里啪啦往下砸。
哎,一谈恋爱就矫情了,哭哭哭,哭个不停,姜诱在心里把自己吐槽了一番。
可是是真的忍不住。
池敛双手束紧她的腰身,俯身靠近她的耳边,话里带着一声懒散的轻笑。
“小哭包。”
姜诱瘪唇,声音里满满是哭腔:“我不管,小哭包就小哭包。”
她颇有些无赖地道:“我要把我这三个多月来憋着没哭的全部哭出来,泪全糊你身上。”
池敛抬起一边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
“哭吧。”
他拥抱她时喜欢抚她的后脑勺,蹭她的脸颊,这些小动作都跟以前如出一辙,姜诱心头登时像被扔进了一簇火苗,暖暖的。
池敛抱着她腰的手稍微一用力,姜诱就双脚离地,被他抱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攀上了他的肩膀。
池敛嫌这样的姿势有点不舒服,把姜诱往上轻抛了一下,双手及时束在她的臀部下方。
姜诱惊呼一声。
池敛微仰头看着她:“进屋去。”
姜诱吸吸鼻子,低头睨着池敛,脸上被泪水染湿了一片,还不忘调侃他。
“霸总,一看你就不是想做什么正经事儿。”
池敛淡色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抱着她走进屋里。
姜诱整个人的支撑力都使在池敛身上,池敛还能空出一只手,反手关上门。
池敛将她轻放了下来,下一刻便将她压在了门板上。
姜诱后背一瞬间便隔着池敛放在她后背处的手掌撞上了硬邦邦的门板。
池敛另一边手伸进姜诱敞开怀的羽绒服里,扶在了她的腰侧,她的腰线向内凹成了一道十分好看和性感的弧度。
他背微弓,微微低头,鼻尖蹭了蹭姜诱的鼻尖。
“嗯。”
池敛继而侧了下头,唇慢慢贴上姜诱的唇,两方柔软触了触。
两人若即若离亲吻的同时,池敛的拇指微动,摩挲着姜诱的腰侧,饶是隔着衣料,姜诱还是一阵悸动,心尖儿一阵发颤。
池敛又亲了她一下,下一刻,他低颤的嗓音自喉咙深处荡出。
“我对你做的所有事都是正经事。”
姜诱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你骗人,你现在就在做不正经事儿。”
池敛又蹭了蹭她的鼻尖:“三个多月了,我每天都在想的就是正经事。”
“那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池敛十分淡定道:“抱你、摸你、亲你。”
姜诱突然意识过来这是自己以前说过的话,以前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池敛还是个矜持小霸总,根本不会像现在一样,这般明目张胆地说出这句话。
姜诱弯了弯唇角:“霸总你完了,你看你,矜持一去不复返。”
池敛没理她,抬手揩了揩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继续自己想说的话。
“抱你、摸你、亲你,在我这里都是正经事。”
“我每天都想做。”
他话里带出的热气氤氲上姜诱的唇瓣,姜诱愣了愣,池敛很少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时候。
池敛低头,再也忍不住了,凑上去,狠狠地吻上姜诱的唇。
姜诱瞪大了眼睛,他用力得仿佛要将她全部揉进他的身体里,但过了一会儿,姜诱就沉溺了进去。
两个人太久没见面了,一狠力碰上,就仿若干柴烈火,燃势凶猛……
***
池敛过年回来陪了姜诱两个星期,期间姜诱还带着一大堆试卷去过池家,池敛给她讲一讲那些难一些的题目,还帮她梳理了一下知识点。
闲暇时间两个人便是抱一抱,亲一亲。
有一次池敛躺在室内的躺椅上,姜诱就直接挤在他身侧,半边身子趴在池敛身上,池敛仰躺着搂住她,室内温暖,两个人身上披了条毯子,就那样睡了两个小时。
池敛陪了姜诱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差不多也就是姜诱寒假的放假时长了,高三年级的假期本来就不多。
池敛回去那天姜诱依旧没去送机,离开的前一晚,姜诱抱着池敛一顿乱啃,没跟他回来那次一样对他说一大堆任性的话,而是变得乖乖的,不吵不闹。
但池敛毕竟熟悉她,知道她很不开心,很难受,却在努力不去妨碍他。
生活又重回原来的轨道,姜诱又重新掉进茫茫题海里,游啊游,游到有些时候都觉得要被压垮了。
池敛回来的那两个星期对她来说其实有很大的治愈作用,因为每当玩心很大的她做题做到想哭的时候,想想池敛会好很多,下一次见面也不远了,她相信。
对姜诱来说,池敛就像一颗璨烂到孤独的星星,她想拼命去靠近。
***
高三年级第二学期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公布,姜诱与上次相比,又进了不少名次。
越到成绩拔尖的那一层,有时候五分就能和后面的同学拉开很大的距离,自从姜诱成绩游到上层后,就察觉到了成绩竞争的恐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姜诱学霸的人比比皆是,虽然她也不差。
池敛就是其中一个。
这一天各科老师都是在讲解试卷上那些错的人比较多的题目。
下午放学后,姜诱把试卷订正好后才离开了教室。
池敛离开之后,姜诱却不知不觉习惯了他的习惯,喜欢走小路,走那些两个人一起走过的路。
只是身边少了个他而已,没他帮她看路,没他一看到危险就拎着她的后领子给拽到自己身边。
姜诱骑着车,想到这里弯了弯唇角。
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前方站着的一道身影。
西装革履,有点面熟。
她越来越靠近那道人影。
令她诧异的是,就在凝神看向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朝她鞠了一下躬。
姜诱吓得差点从自行车上跌下来,也就是在这一刻,她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她见过两面的池敛家的秦管家。
姜诱双脚往地上一撑,车停了下来。
秦管家朝姜诱走近一步,微微颔首:“你好,姜小姐。”
姜诱摆手:“那个,你叫我姜诱就好了。”
秦管家:“姜……”半晌谦卑了一辈子的他还是放弃了挣扎,“姜小姐,请您跟我走一趟行吗?”
姜诱说:“我要是说不行呢?”
秦管家:“……”
姜诱笑道:“开玩笑的啦,有什么事儿吗?”
毕竟是池敛家的管家,她戒备心不重。
秦管家伸手,做出了邀请的姿势:“姜小姐请跟我来。”
姜诱点点头,从车上下来,推着自行车跟在秦管家身后。
姜诱知道不会是池敛来找她,池敛来找她的时候跟她是一样的心情,恨不得快点见到对方,肯定不会绕这么多弯子。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除了池敛,池家还有谁会来找她。
大boss自己来找她了!
姜诱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手心不知不觉出了一把汗。
第一次面对大boss,有点紧张。
姜诱还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秦管家就已经将姜诱带到了一辆肃穆的黑色轿车边。
秦管家打开后座车门,邀请姜诱入内。
“姜小姐,我家老爷想跟你会个面。”
大boss啊!!
姜诱内心有点震惊,但还是顶住了没退缩,目光盯紧着车门,几秒后咽了咽喉咙,朝轿车走去。
刚走到车门边,她便看见一个硬朗的男人坐在后座那头。
池老爷正闭眼小憩,身子倚在后背上,面目严肃。
说实话,看到池老爷的第一刻,姜诱是真的紧张,她绞了绞手指,终是坐了进去。
她坐下的那一刻,秦管家在外头关上了车门,和另外两个同行的保镖立在外头。
池老爷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看姜诱。
姜诱对上他那严肃又带着审视的目光,有点发怵,但还是礼貌地道了声。
“你好。”
池老爷点点头:“你好。”
车厢再次陷入尴尬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姜诱坐直了身子,强压下自己内心的紧张,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弱。
某一刻,池老爷再次开口。
“小姑娘,我就不绕来绕去了,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我就直接开门见山。”
姜诱当然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池老爷拿不下池敛,没他办法,就只能从她这边下手了。
趁着他们两个异地恋,想吓唬吓唬她这个年纪小的小姑娘。
哎,池老爷为了自家事业和外孙,真的是煞费苦心,还得特意来中国跟她这个小姑娘聊聊天……
就在姜诱脑中还在疯狂进行弹幕吐槽的时候,池老爷忽然朝她递了一张质地硬实的卡片。
卡片呈白色,上头细致地镌刻着几簇小桃花,还有喜鹊栖于枝头上,韵味古风。
姜诱愣了愣,问道:“这是什么?”
池老爷说道:“小姑娘打开不就知道了。”他说着往姜诱这边递了递。
姜诱接了过来,瞥了眼池老爷严肃的侧脸,这才翻开。
然后下一秒她再次愣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卡片上的字。
——订婚邀请函。
池敛,钟祺儿。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西湖醋鱼”小可爱的雷雷!啵!
63、六十三 ...
姜诱忽觉眼前所有事物的影像全部消退了, 连余光都注意不到身旁那位威严到令她紧张的池老爷, 凝神盯着这订婚邀请函上的字看。
压得人心口直发闷的沉默在车厢里蔓延, 池老爷倒是平静淡定得很, 事不关己坐在一旁,重新闭上了眼睛小憩,仿佛就等着接下来小姑娘自己临阵乱脚。
池老爷知道身旁的小姑娘早就知道池敛有未婚妻的事实,但她没有退缩,还是跟池敛谈着恋爱。
那如果她的男朋友和另一个女生已经订婚了呢,这小姑娘是否还能做到全然相信池敛。
对于池老爷来说,池敛和姜诱, 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姜诱这种对企业丝毫不起作用且家境比不上池家的小姑娘, 池老爷永远不会让她进池家。
池老爷胜券在握, 就在这时,旁边的姜诱对着订婚邀请函, 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闻言,池老爷诧异地睁开眼睛, 看向了姜诱。
察觉到池老爷的目光, 姜诱自觉失礼, 忙抿紧了唇, 不再让自己情不自禁笑出来。
池老爷目光审视着姜诱, 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姜诱方才笑出声,是因为她在看到那张订婚邀请函的同时, 脑子里就开始了弹幕吐槽。
???大boss一出场杀伤指数这么小的吗??这订婚邀请函骗任何一朵白莲花都杀伤力爆表,可是她不是白莲花……大boss面对她这个恶毒女主好像用错了武器……
这种挑拨离间的事儿一般对池敛和她都不会有影响……
只要不是池敛亲口告诉她的事儿,别人说出口的挑拨离间的事儿姜诱一个字都不会信。
还有,池敛怎么可能跟别人订婚?这根本不可能。
方才不知不觉中笑了出来,现在那种轻松的气氛一过,姜诱在池老爷那种严峻的目光下又紧张了起来。
她无声无息轻咽了一下喉咙,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订婚邀请函的边角。
池老爷目光往下落了一寸,若无其事地瞥过姜诱那稍微有些发白的手指。
池老爷不再跟姜诱绕圈子,直截了当:“小姑娘,你跟池敛并不适合。”
不适合?
那还有谁适合?
姜诱也着实不喜欢别人不了解他们两个就这般断然下结论。
脑子里闪过池敛那冷峻好看的脸庞,姜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噌地转过头对上池老爷的目光。
“池老爷。”姜诱郑重地说了一声,双手将手中的订婚邀请函递了过去,“我和池敛适不适合,并不是由你说了算。”
听见姜诱说出这番话,池老爷万分诧异,这小姑娘的言语间着实像极了自己的外孙。
池老爷脸色难看了一分:“这是你对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吗?”
“抱歉。”姜诱毅然坚持己见,“但我不认为我跟池敛不适合。”
姜诱说着抖了抖手中那张所谓的订婚邀请函:“而这种挑拨离间的小把戏,也挑拨不了我和池敛,我们之间没有那么脆弱。”
池老爷的脸色已经沉得可怕,但姜诱还是稳住了心神:“很抱歉让你白跑了一趟。”
这种情况下再待下去就是尴尬了,姜诱坐在后座上,微朝池老爷鞠了一下躬,然后将订婚邀请函放在后座上。
一系列动作姜诱做得一气呵成,完全看不出一分紧张,她侧过身子,推开了车门,下车。
池老爷一语不发地坐在里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明面说出自己这略微龌龊的把戏,面子上着实有些过不去。
他这一辈子多么狡猾,对手抑或是合作伙伴,交谈期间都未能窥见他的心理情绪,让人捉摸不透,但没想到一在混账外孙这群小孩子中间,他就能被气得够呛。
池老爷眉眼间全是令人感觉到寒彻骨的严肃。
姜诱要将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停止了关车门的动作,对着里头的池老爷道。
“池老爷,这订婚邀请函除了带给我看之外,对池敛那边是不是起着先斩后奏的作用?”
池老爷毕竟是老狐狸,气归气,但收敛情绪对他来说毫无难处。
他转过头去看姜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姜诱坚定地盯着池老爷,半晌道:“我知道了,池老爷您放心,您擅自帮池敛决定订婚日期这件事儿——”
“我会告诉他的。”
方才听到开车门声便一直站在姜诱身边的秦管家:“……”
姜诱嘭地一声关上车门,还不忘转过头朝秦管家微微颔了下首,转身走了。
姜诱方才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外头那两位保镖便是经常跟随在池敛身边的那两位,此刻他们都站在了秦管家身后,其中那个比较不严肃的是姜诱这个不靠谱主播的小粉丝,前几个月还跟姜诱互关的那个。
他看着姜诱离去的潇洒背影,道:“卧槽,霸气侧漏啊。”
一旁那个比较严肃的寸头男人一脸漠然,声音冷冷地说:“人一小女孩都比你霸气。”
“……”
***
姜诱一路走回了家,自刚才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她的手便开始不自觉地抖了。
被压住的紧张情绪一拥而上,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面对池敛的外公,紧张!很紧张!超级紧张!!
姜诱来到小区门口底下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双脚跟泡了水一样,都是软的。
内心的紧张已经消退了不少,此刻取而代之的是讶异,那种有点空茫、踏不着地的讶异。
她真的!怼了大boss了!
有点不可置信。
姜诱深深地吐了口浊气,就在这时,后头突然响起连续又刺耳的自行车车铃声。
近得就像要撞上她了,姜诱一骇,差点崴了脚。
下一瞬叶沛便骑着车刹在了她身边,侧头看她:“这么晚才回来?”
即使被叶沛这么一吓,姜诱内心那种踏不着地的不敢相信的感觉还是未能消退,看到叶沛这个她和池敛共同的朋友,姜诱倍感亲切。
她开口便问道:“你认识池老爷,对吧?”
叶沛一愣,下一秒疑惑地问道:“池老爷?你是说池敛的外公池老爷?”
姜诱忙不迭点点头。
“废话,我不还给你讲过池敛的事儿。”叶沛从小就被父亲带去过池家,自然认识,“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池老爷?”
姜诱道:“那个,我见到池老爷了。”
叶沛:“开玩笑吧,你去法国了?”
“不是不是。”姜诱也没详细说,“就是刚才回来的路上见到了。”
听到这里,叶沛倒是明白姜诱说的话了,池敛现在不在中国,池老爷来畔城,除了姜诱还会来见谁,而且池老爷来的目的叶沛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也不追问 ,就是问姜诱:“感觉怎么样?”
姜诱咽了咽喉咙,实话实说:“紧张!”
叶沛笑了:“正常正常,不过看你这状态,看来是应付过去了。”叶沛说着连啧了三声,“池少爷的女人果然霸气,佩服佩服。”
姜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瞥到叶沛的自行车,登时一愣。
下一瞬便啊了一声。
叶沛:“你干嘛?池少爷的女人果然厉害,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神情就变了……”
姜诱一脸哀怨地看向叶沛:“我紧张过度,下、下车的时候忘了把停在旁边的自行车骑回来了……”
叶沛:“……”
***
池老爷私自给池敛定下订婚日期这事儿果真没能影响到池敛和姜诱。
池老爷向来拿池敛没办法,订婚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
这件事就像一个小插曲,姜诱过不了几天就忘了,生活照旧枯燥无味,日子过得极快,转眼间便到了六月,即将面对高考。
两个月前池敛回来看过姜诱,姜诱的生日是4月11日,她要比池敛小一岁,池敛4月11号那天有回来陪姜诱过生日,陪她迈向了成年。
两个人都极其期待这个双方都成年了的日子,然而当这个日子到来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怂了,对“成年刺激之礼”这个在平时算高频率的词绝口不提。
姜诱生日那天的凌晨,两个人除了亲亲,也没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对此姜诱觉得格外遗憾,发誓自己下次一定好好揩池敛一次油。
成年刺激之礼,想想就觉得刺激,还有……紧张……
不过在高考面前,姜诱还是暂时收敛了一下自己那快要放飞自我的思绪。
高考前几天学校放假给学生自习,姜诱不住宿,将教室里所有自己的东西都带回了家里。
收东西的时候姜诱莫名一阵怅然,自己的高中时代,再过几天,就真的要结束了。
而池敛,也离开畔城半年多了。
真快啊。
姜诱书包里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书本和资料,臂弯里还抱着一沓沉甸甸的书,还好走读生没住宿生那么多行李。
姜诱平时放学回来的时候,慧姨一般都会在客厅里看电视。
然而今天她来到家里的时候,打开门的一瞬间,婆媳家庭剧里的家长里短没有如期灌进她的耳朵里。
她疑惑地咦了一声,然后朝屋里喊了一句。
“慧姨!”
无人应答。
可能出去了吧。
姜诱关上门,将书本放在旁边的鞋橱上,换好鞋后再次抱起书本进了屋里,想把这些书搬到房间里,方便复习。
姜诱的卧室在二楼,姜母的房间就在她旁边。
姜诱顺着楼梯往上走,脑子里开始默背生物知识,就在经过姜母的房间时,慧姨压低音量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猝不及防闯进姜诱的耳朵里。
即使声音细微,但姜诱还是捕捉到了。
姜诱登时顿住了脚步,慧姨在家??还是在姜母的房间里??妈妈也在??
她当即也没多想些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走到了门边。
姜诱停在门边,屋内被落地玻璃门外的日光盈得窗明几净,明亮的日光透过门缝,形成细细的长条状打在姜诱身上。
下一刻,从姜母房内的传来的话让姜诱顷刻间瞪大了眼睛。
“慧姨,我得胃癌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姜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みなみ”可爱的雷雷。
我以前看小说也觉得癌症梗老,直到我身边出现过两个癌症晚期的亲人,所以我才会写。
健康真的很重要。
桃花眼夫妇很快要进入社会。
64、六十四 ...
姜诱登时怔在了门外, 放在门把上的手从手指头到手心, 全都僵住了。
姜诱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空茫茫的, 姜母和慧姨还在说话,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她们分明在说着话,可姜诱却完全听不到了。
胃癌??
她得了胃癌??
妈妈?姜毅??
姜诱的手慢慢从门把上脱离,她站在门外这个地方看不到姜母和慧姨,姜母和慧姨自然也看不到站在门外的她。
她的臂弯里还抱着书,姜诱微低头怔愣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半晌后, 她终是双手紧紧环抱住怀里那一沓书,转过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直到把书堆在书桌上, 在椅子上坐下的那一刻, 姜诱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混混沌沌的什么都抓不住。
窗外的天空灰茫茫, 钢筋混凝土建筑屹立在这座城市里,马路上依旧喧嚣忙碌, 隔着老远, 此起彼伏的鸣笛声裹挟着空气, 闷闷地荡进姜诱的耳朵里。
那么一个强势的人, 怎么就得了癌症??
虽然这种发问毫无逻辑性, 细胞不会因为这个人的性格强势就不会产生癌变,但姜诱就是感到不可置信,平时在职场中叱咤风云、冷静强势的姜母, 完全和癌症这个听起来就让人感觉到无力的名词联系不到一起。
她怎么可能得了癌症??
怎么可能??
时间分分秒秒过,姜诱脑子里的空茫逐渐消退,转而是一些被她扔在了记忆边缘,往后有可能都记不起来的生活小细节一股脑地涌进她的脑子里。
不知道多久以前,姜母的秘书跟姜诱说过姜母的饮食规律一向不正常,有时候一忙起来可以一天不吃饭,公司事务繁忙,她经常忙到三更半夜,胃都熬出病来了……
有好几次姜母找她聊成绩的事儿,坐在沙发上显露疲态,无意识地抬手揉眉心。
她很多次在餐桌上吃没几口就放下筷子,说自己没胃口,吃不下。
几个月前姜诱听到姜母在饭桌上这样说的时候,倒是注意到了她的脸色有点难看,还带着严肃。
当时姜诱压根没往姜母身体不舒服上想,毕竟从小到大,跟姜母相处不多的她真的从来没见过姜母生过病,连最为频繁的发烧感冒都未见过。
那会儿姜诱下意识地就觉得姜母是在公司里遇到了棘手的事儿,并没多想。
但此刻得知姜母胃癌,这些小细节在姜诱面前都变了个味。不对,姜母一向冷静,几年前面对一场公司危机她都未曾表现出疲态,最近几个月来,却频频皱眉,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