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下去与他相认一番否?”
听到守元帝这样问,赵九毫不犹豫地摇头。
守元帝知她心中所想,又低声交代站在车窗边上的李菊福:“无事,就走罢。”
圣旨一下,李菊福高喝一声——
“起~驾~!”
赵九只觉得身下一动,马车再度又走了起来。
赵九扭头,不再去看窗外景象。
守元帝只紧紧抓着她的手,仔细地看着她脸上表情。
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赵九抬头对他苍白一笑:“我没事。”
守元帝伸手将人搂住:“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赵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
面前一片尘土飞扬,沈仲傻傻看着眼前黄土地,心中空荡荡的。
像是魂也随着皇帝御驾去了。
看着皇帝仪仗走远了不见影儿了,沈季这才拉着沈仲站起来,然后在他头上用力地敲了一下:“半条命都被你吓没了!下次给我识相点!”
沈仲还是懵着,目光涣散,半天找不到焦点。
沈季叹气:“你这人…我们还是快赶路罢。到了燕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兄弟俩再度上马,往着皇上离去的相反方向,扬鞭奔去。
沈家队伍中,突然有一人调转马头,往南去了。
倒是,谁都没发觉。
————
又行了大半天路程,到了锦州。
守元帝携赵九,下榻行宫。
才用过饭,掌旗就匆匆进来,在守元帝耳边低语一番。
听完掌旗的话,守元帝眉头一皱,扭头看赵九:“掌旗说,外头有一个老人家求见…皇后。说,他是李伯。”
赵九接过秋月递来的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你要见吗?”
守元帝问。
赵九喝了一口茶,扭头问他:“你希望我见吗?”
“我想你见他一面。”守元帝淡淡说着,接着道出了原因,“我希望,你能解开这个心结。”
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赵九亦看向他:“这个心结,解不解开,都已经无所谓了…”
说完,赵九回头,吩咐掌旗:“你去回了李伯,说,皇后不见他。”
掌旗得了令,下去了。
守元帝观察了一会儿赵九,觉得她是真的不在意,这才徐徐笑了:“说实话,你不见李伯,我会比较高兴。”
赵九翻了个白眼,再瞧他一眼:“以后,就别和我装。”
“不是装…只不过一个感情上的,一个是理智上的。”
赵九正欲开口,掌旗这边便匆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缎面的盒子。
看到掌旗手中物,赵九微微一愣。
掌旗像把那锦盒当烫手山芋一般往桌上一放,又在守元帝耳边耳语一番。
守元帝眼中不明神色渐浓,待掌旗说完了话,就叫众人退下。
守元帝又静默片刻,才将那锦盒推到赵九面前:“这是,李伯留下的。掌旗说,里面全是沈仲多年以来写给你的书信。李伯并叫掌旗带了一句话来。”
赵九的睫毛微微一颤,问:“什么话?”
“沈仲为当年之事悔矣,望谅。”
赵九盯着那只锦盒,不说话。
携了赵九的手站起来,守元帝叹气:“奔波了一天,你也累了,我们还是早早歇息罢。”
————
梳洗过后,赵九到底还是没上床。
她在外屋坐着,与那只被放置于桌上的锦盒对峙着。
半天没见赵九进里屋的守元帝心中叹息,叫秋月将笼火拨旺了,又拿了一张毯子出来,盖在赵九身上。
“我先睡了。就不等你了。”
赵九淡淡应了一声。
守元帝便未再陪她,自行进屋先睡。
可守元帝先在床上躺下了大半个时辰,都还没睡着。
无奈,只能起来,批折子。
一本看到本,外屋传来了纸张摩擦的声音。
握紧手中折子,守元帝看了一句话半天,也没看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接着,外屋又传来噼噼剥剥的声音。
突然,守元帝的心就定了下来。
又是一炷香时间,赵九才推门进屋。
像是没料到守元帝还坐着一般,赵九有些吃惊:“你不是睡了吗?”
守元帝以手支颐下颌,悠悠看向她:“睡不着。”
赵九轻笑一笑,走过来,将他手中折子抢走:“该早点睡,明日还要赶路。”
守元帝也跟着她一笑:“好。”
————
次日,守元帝先赵九起来。
出了里屋,守元帝看到那一地被烧得黑乎乎的纸。
秋月正拿了扫帚在收拾。
向守元帝请了安,秋月问:“姑娘起来了吗?”
守元帝还未答,赵九就推门出来:“元宵,我都收拾好了,是不是该启程了?”
守元帝上前一步,握住她手——
“不,是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天好冷。
第94章 许多JQ败露
帖乌送来的那契丹大夫医术卓绝,这还没回到长安,赵九脸上的疤痕就淡去了许多,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太出来。
只是,来月信时,还会痛。
还好没原来那般痛得要死要活了。
那契丹大夫说,按着这样的发展,无需多久,即可有孕。
只是…那云雨之事,要收敛些。
——到底是来自民风奔放的契丹,大夫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就和说着今儿天气正好一般气定神闲。
赵九又是闹了个大红脸。
众人越往南,天气越暖和。
守元帝也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转眼间已经过了立夏。
草长莺飞,天光正好。
赵九绣完了喜被,开始给守元帝做衣袜。
守元帝与她隔着矮桌,看着折子。
批完又一本,守元帝放下手中公事,对赵九说:“回到京城,你还是直接住进宫里罢。虽说你越家护国将军府仍在,可你三位兄长都不在家,你一个人住着,我不放心。”
赵九看了他一眼,答:“这样,于礼不合。”
守元帝倒是笑了:“不合礼数的事情,还做得少吗?”
赵九思及两人在燕城将军府还有大营中做过的那些没羞没臊的事情,红了脸,白了他一眼:“那是在塞北。回了京,我多少还要给我越家留点脸面。”
守元帝静下来思忖一番,到底还是没敢让赵九冒这个险:“不妥。你还是随我进宫。”
赵九这回也做不下手中事情,干脆就把衣物搁到绣篮里,对守元帝说:“你若不放心…那我自可以先住在八师兄家中。他母亲是我姑母,这样也合情合礼。”
“住毓之家里?”守元帝眯了眼,直接否决了,“还是不妥。”
“…为什么?”
“那些年你被他带得跑偏的事情还少吗?没准他唆使一下,你连夫君都不肯要了。”
赵九笑了,挪过去搂住他的腰,抬头看他:“要对自己有信心!”
守元帝苦笑:“信心本来是有的。只是你不见了之后,总是觉得很多事情都无法把握在手里…这种感觉,很不好。”
赵九心头微酸,埋首在他胸膛,说:“以后,不会这样了。”
守元帝抬手,按住她的脑袋:“嗯,不会了。”
有你在,就不会了。
————
天气好,心情也不错,两人不想继续赵九回京后住哪儿这个有分歧的话题,开始说起别的事情。
“我刚刚看了燕城传来的书信。”
守元帝静静地说着。
“嗯?”
“上面说契丹剩下的城守均已经投降。向雨前辞去了军中事务,山高水远,不知何去。而蓝可已经动身前往京城了。”守元帝慢慢地说着信中内容,“谢小喜已经临盆…”
说到这儿,赵九急忙打断他:“什么?!小喜生了?!她不是还有两月吗?!”
“她失足摔倒…”守元帝拍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但幸好一切顺利,母女平安。”
听到守元帝这样说,赵九才放了心,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守元帝:“母女?小喜生了个女儿?”
“是。”守元帝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你可猜得出孩子父亲是谁?”
赵九想了一想,摇摇头:“猜不出。”
“是…沈季。”
“蛤?!”赵九把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是说…沈仲的哥哥?!”
“是。”守元帝点头,“我们之所以在路上碰到他,正是他要前往塞北寻找谢小喜。”
听到这儿,赵九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接受。
——小喜,小喜是什么时候和沈季搅到一起的??
难道是当年偷酒偷出来的J情?!
思及此,赵九无奈叹息——
不是我落伍,而是世界变化太快啊!
————
说完了信中内容,车内又安静了好一会儿。
赵九靠在守元帝怀中,半天才开口:“元宵,你是喜欢女孩儿多一些,还是男孩儿多一些?”
守元帝笑了:“只要是你生的,都喜欢。”
“这回答太俗,换一个。”
“这还真换不了…因为,我想的,就是这样的。”
赵九正要再笑他两句,却感到腰上一松,却是守元帝将她的衣带解开了:“想着有何用。还是赶紧儿生一个才是正经。”
按住守元帝往她里衣探入的手,赵九娇嗔一句:“在车上呢。”
外面都是人,被听了去,怎可好。
守元帝手掌坚定地伸入了赵九衣里,划过她的小腹,探到她身后,扶住了她的腰肢,往自己身上一勾:“让你在上面。”
一把倒在守元帝伸上的赵九顿时来了兴致:“当真?”
“当真。”
赵九顿时兴致勃勃地直起了身子,将守元帝按倒在车上,再伸手,拔了自己头上簪子,随手扔在地上。
一头乌云也似的秀发披泻而下,将两人全覆住了。
看着守元帝只笑,安安静静被自己压着,赵九全然忘记了先前她还在害羞的车外有人一事,热情高涨,摩拳擦掌,大有大干特干一场的架势。
——这些天她又看了好多春宫图,发现上面的许多招式她与元宵都试过了,只是这在上面一招,从未得偿所愿。
真真,十分遗憾。
难得守元帝今天退让一次,怎么可以让他小瞧了去。
定要让他满意了,以后才会有反压的机会!
赵九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表现好。
这样想着,赵九也不急,学着守元帝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替他解了衣裳,再俯身,一寸寸吻过他的肌肤。
马车行得稳,不觉颠簸。
只是耳边车轮声不绝,不然,还真不能让人想到这是在车里。
赵九动作轻如羽毛,而守元帝也不急切,气定神闲地看她折腾。
只是眼中浓得散不开的情|欲,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毛手毛脚地将两人的衣裳都解去了,赵九顿时有些迷茫了——
唔,接下来该怎么样了呢?
平时都是守元帝占着主导的地位,赵九今日这次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脑子愣是转不过弯来。
幸好天气尚暖,而车内又有暖笼,倒是不觉得冷。
粗粝的手掌在赵九的腰上轻抚着,守元帝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赵九抱歉一笑:“啊,对不住,我有些不太记得春宫图上怎么画的了。”
守元帝支起身子,一把将跨坐在他身上的赵九抱到怀里。
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到了一块儿。
肌肤相亲,赵九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
守元帝喉头一紧,却仍有耐心地低了头,吻住赵九。
手也不停,沿着她的腰线滑下,滑入她腿间。
赵九脑中“轰”的一声儿,禁不住夹紧了腿,可无奈守元帝的腰拦着,倒是让他得了手。
将军。
将赵九吻得气喘吁吁了,守元帝才将她放开。
而后再慢条斯理地,倒转了个位置,将人压在身下——
“你这般不争气,这事儿也只能…交给我了。”
————
为着在在上面一事,赵九又和守元帝生起了气。
守元帝只一脸无辜神情:“我那可不算反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等你一切弄明白,黄花菜都凉了。”
赵九怒视他一眼,往事不想再提。
初初她还忍着小声些小声些,后面真就不记得怎么样了。
怕是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吧?!
赵九心想,痛苦捂脸——
妈蛋!太丢人了!
知她心中所想,守元帝倒是笑了。
一把将人拉到怀中,守元帝低声细语安慰她:“这车盖得严严实实,外面…都是听不见的。”
赵九白了他一眼。
“若是有人听到了,回头我就割了他耳朵。”
“昏君!”
守元帝笑了,低头覆住她丹唇——
“为你做一回昏君,也是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个温泉play的,想想还是算了吧。
我还是结局吧
预告——
下一章大结局
第95章 完结大吉
胳膊拧不过大腿,守元帝最后还是对赵九妥协了。
来到了京城,赵九住进了淮南王府。
淮南王妃看到赵九,一边凄风苦雨地叫着“我苦命的孩子啊”一边凄风苦雨地哭着,哭了一个白天,晚上又拖着赵九睡到了自己的屋里。
这一睡就是七八|九十很多天。
这七八|九十很多天里,淮南王的脸色很不好,守元帝的脸色也很不好。
朝堂之上,亦是一番凄风苦雨,大有赶超前几日哭得昏天暗地的淮南王妃之势。
而言官们秉承了爱作死作大死皇帝哪儿不爽点哪里的优良传统,集体上书,指责守元帝擅自立后、匆忙立后之事。
…他们的下场,自不必多说。
且不说朝堂之上阴风阵阵冤魂无数,守元帝回了京,婚事也开始筹备了。
虽说护国将军八代忠良,但是越家却一向人丁单薄,算不上大族。
越家三位少爷均在边疆镇守,算起来这淮南王妃倒是赵九最为亲近之人,于是诸番闲杂礼节来往,淮南王妃便全盘接下。
纳采,问名,纳吉…
一项项事宜繁琐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淮南王妃忙得团团转,大晚上的敲了三更都还未来得及睡下。
怕影响到赵九的休息,淮南王妃终于让赵九搬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住。
赵九这前脚才踏进里屋,守元帝后脚就跟了进来。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甚是识相地自动退下。
门还未合上,守元帝就先将人抱了个满怀——
“苦煞我也。”
赵九“噗嗤”一声笑,问:“男女婚前不能见面…你这是翻墙进来的?”
“嗯”了一声,守元帝也未与她废话,直接将人拐上了床。
被中见真章,先来十回合。
守元帝吃饱了,这才将被折腾得只剩一口气的赵九拖去洗澡。
——识相的秋月,早早在他出现的时候,就叫下面烧起了热水。
浴桶中一不小心又是几回,赵九原本尚存一口的气,这会子,半口也没有了。
再次被守元帝抱回床上,赵九有气无力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你这存粮,未免也太多了些。”
守元帝将赵九手脚塞到被子中,自己才在她身边躺下,伸手一勾,把人搂到怀里,才说:“这怎么怨得了我,我俩都月余未见面了…你姑妈委实太过热情。”
说完,守元帝又是一笑:“今晚上…怕淮南王这把不老宝刀,也是要乐不思蜀了。”
赵九做唾他一口状,说:“你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来了。”
“我给了秋月这么多好处,她怎么会不向着我?有消息自然是第一要通知我的。”
赵九累极,只应了他一声。
守元帝腹中有千般话要与她说,看着她这样困,就没再纠缠:“你困了就先睡着,我明早再走。”
赵九眼睛半张不张,点了点头,问:“你明日要早朝?”
“明日休沐,我待天亮了再走。你先睡,有话我们可以白天再说。”
“好。”
赵九说完,便沉沉睡去。
守元帝精力还旺盛着,睡不着,便低头看赵九。
那帖乌送来的契丹大夫果真好医术,赵九脸上那道疤,已经淡得看不出来了,想必再过些时日,就能完全消除。
拿着手指描绘赵九的眉眼,守元帝一阵心猿意马,手又忍不住往下,探入了她衣中。
守元帝手指带了几分凉意,划过赵九颈上,惹得赵九一声低|吟。
喉头一紧,守元帝的手勾住赵九纤腰,往自己身上一带,低头便吻上她的锁骨。
赵九睡得很沉,呼吸绵长而平稳。
倒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这厢守元帝还未在赵九颈间印上两粒印章,那边就传来了敲窗户的声音。
守元帝眉头微微一皱,不予理会,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那敲窗户的声音不依不饶,“空空空”一下下,响得很是有规律。
三番两次,守元帝终于不厌其烦,喝了一声:“谁在外面。”
敲窗户声音应声而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臣席毓之,求见圣上。”
守元帝听到来人是席毓之,眉头拧成了“川”字,怒喝一声:“不见!”
八师兄阴测测的笑声响起:“皇上,那契丹大夫说了,小师妹这病要静养,切莫纵欲过度伤了根本呀!”
守元帝又气又无奈,披衣而起,来到窗边。
十分粗暴地拉开窗户,守元帝怒视站在窗边的八师兄:“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八师兄笑得很是坦然:“皇上平时忙于国事,臣多次求见不得,只能出此下策。”
“……”
“虽说现在已经入了五月,但是夜晚还是很凉。臣能进屋说话吗?”
“…滚进来!”
————
守元帝先替赵九将衣服穿好被子盖好了,这才出门去。
八师兄已经在桌边坐着,将茶喝上了。
看着守元帝一脸阴郁,八师兄“啧啧”叹着,说到:“皇上你这气色…欲求不满嘛~”
守元帝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说:“有话快说!”
看着守元帝不高兴了,八师兄这才收起玩笑神态:“太后前些日子…了…是不是你派人下的手?”
“是。”守元帝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早就该死了,这两年的日子,就当是送她的。”
“你未免也太过谨慎。太后虽然心如毒蝎,但是现在已经没了爪牙,我看她是再也起不来风浪…倒是你这样,万一此事败露,你和小师妹的婚事,怕是要拖上一拖了。”
守元帝斜看了八师兄一眼:“你觉得,这事我压不下来?”
八师兄自觉闭嘴。
守元帝说:“留着她,我心里犯憷。还是早早除去的好。”
八师兄叹了一口气,又说:“那帖乌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可以将他抓住,以绝后患,又为何…你可别和我说你是因为应承了他,君无戏言。”
守元帝玩着手中茶杯,半响才回答:“攻下契丹成都的…是越青城带的越家亲兵。”
八师兄微微一怔:“还有这事?”
“那十万兵马,越家从未对朝廷报备。”
八师兄听守元帝这样说,再一想,就明白了:“你是觉得越家有反心?”
见守元帝不答,八师兄继续猜测:“所以你留着帖乌,是想要牵制越青城?而你扶持赵孝廉,也是为了防着越家坐大?”
守元帝神情莫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毓之,你且帮我想想,该怎么赏越青城才好。”
————
君臣两人商议到半夜,守元帝才送走了席毓之。
再次在赵九身边躺好,守元帝也没了原来的性致。
只将人搂到怀里,轻啄几下,说:“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分开。”
以后的所有事情,都交与我来处理。
我只愿你,余生无病无伤,安康幸福。
————
时间在匆匆忙忙之中,奉迎吉日,到了。
赵九一大早天未亮就被秋月拖了起来,才梳洗过,淮南王妃就带着一大群侍女以及各种衣物头面赶来了。
顿时整个屋子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喜庆红色之中。
看到来人,赵九方要俯身道上一声万福,淮南王妃赶紧上前将她扶住:“使不得使不得,今后,你可是皇后娘娘了。”
赵九待淮南王妃撤手,又结结实实地拜了下去:“这一礼,是越青山全的。谢姑母今日,替我父母兄长送嫁。”
听赵九如此说,淮南王妃想起她英年早逝的父母,眼中忍不住氤氲起来。
急急抹了一把眼泪,淮南王妃笑言:“这大喜的日子,我哭什么。”
在身边替赵九整理衣装的秋月闻言一笑,说到:“王妃您这是喜极而泣呢。”
听秋月这样说着,淮南王妃连声应和:“是是是。哎,看我这多愁善感的性子,差点儿就把正事忘了。”
拖着赵九的手在梳妆台前坐下,淮南王妃在侍女扶着的银盆中净了手,拿起托盘红艳艳锦缎上放着的象牙梳子,走到赵九身上,挽起她一头乌云秀发,口中念叨着,一下下梳起来——
“一梳恩爱情长,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赵九心中平静,看着镜中眉目慈祥为她梳头的淮南王妃。
替赵九梳好了头,挽起头发,侍女连忙将凤冠送来。
站在一旁的春花看到那缀满了拇指大小珍珠的凤冠,不由得咋舌:“秋月你快来看,这凤冠真是…富丽堂皇!正中这粒祖母绿,啧啧,比我们平时吃的那鸡蛋都还要大。”
听到春花这话,秋月“噗嗤”一声笑了:“皇上这辈子就娶亲这么一次,怎能马虎将就?”
原本还紧张得不得了的淮南王妃听到秋月春花两人如此打趣,也放松了些,对那侍女摆摆手:“这冠少说也有九斤十斤,先放着,快出门了才给姑娘,给皇后娘娘带上。”
“是。”
————
淮南王妃一阵兵荒马乱,折腾到了天亮,赵九才妆成。
使臣早就在淮南王府外恭候多时。
淮南王妃与宫中前来的尚宫引赵九出阁升堂。
傧者出门请使臣,使臣又与府中几番来往,授了制册,赵九这才由尚宫引导,出门登舆。
十里长街,一望无际的红。
纵然站满了前来奉迎百官使节,却安静得只听得到风声以及,旌旗猎猎的声音。
在众人扶持之下,赵九在舆车之中坐稳。
出了淮南王府,赵九又换乘车马。
一切妥当,使者大喝三声,皇后仪仗前行。
淮南王府到皇宫不过几许里路,赵九却觉得十分漫长。
托着头上戴着的凤冠,赵九一个劲儿地腹诽守元帝——
弄这么重个东西给我带,摆明了不想让我好过!
魂淡!
就在望眼欲穿的赵九的脖子快断掉之时,仪仗终于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皇宫。
听着耳边不断的跑步声,赵九也懒得琢磨外面又在折腾些什么了。
仪仗走走停停,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到达了御殿之外。
————
以下省略各种皇家礼仪三千字。
————
在殿外折腾了约莫一个时辰,皇后娘娘终于被尚宫引入了御殿之中。
被引导着入席,赵九还没坐稳,尚食又带着一大群宫女循次而入。
看着她们端着的食物,赵九终于不烦躁了——
吃的!
只是,都是谷物啊。
叹气。
尚食跪于地,将稷、稻、梁等食物一一按量分好,呈于帝后。
饥肠辘辘的赵九按捺住性子,端庄地接了,又端庄地吃干净。
待宫女收回她及守元帝所用器具时,赵九注意到守元帝那份食物,尚剩下许多。
呃,忘记不能吃完了。
赵九寻思着,往盥手洗爵的尚食脸上一看,只见她一脸平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早知道就让元宵先和尚食通口气,让尚食给她多盛点东西了!要不然,要不然在里面夹着几块五花肉也好啊!
赵九心中如此想着,简直都要哭了。
但是眼下众人都看着她,她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当皇后,不容易啊。
赵九悲伤逆流成河。
赵九自怨自艾了好一会儿,尚食那边又递来了酒樽。
赵九正口渴着,想也没想,喝了。
空气“咔嚓”一声,凝滞了。
饶是尚食这样在宫中混了多年早早练就了金刚不坏之瘫痪脸的人,眼睛都抽搐了起来。
赵九一口气喝完,才猛然想起淮南王妃三番两次嘱托的一条——
“尚食呈上来的第一杯酒,是祭酒所用,万万不能先饮了。”
念及此处,赵九的神经“咔嚓”一声,也断掉了。
尚食与赵九正两两生硬地僵持着,一袭明黄缓缓而来,伸手将赵九从席上携起来。
赵九一个踉跄,头上的凤冠眼看着就要歪,她又急急忙忙抬手扶住。
有惊无险地在守元帝身边站好,赵九心中又是松了一口气——
万幸没有失仪,皇家的脸面我保住了!
哼!回头一定要拿这件事压着元宵让他给我在上面一回!
守元帝且不管赵九这边转过了多少念头,只将手中美酒,往赵九酒樽之中倒了一半。
赵九心中微微一麻,扭头地看向守元帝。
守元帝展颜对她一笑。
赵九报以一笑之后,痛苦地发现——
凤冠太重!她的脖子…扭不回来了!!
TVT !她刚刚是做什么要扭头啊!
危机悄然化解,尚食继续唧唧歪歪婆婆妈妈啰啰嗦嗦一大堆。
有些胆大的眼尖的,不怕死地抬头往帝后那边看上一眼,总是会看到,皇后娘娘正扭着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皇上。
啧啧,真是,帝后情深,羡煞旁人呀~
————
好不容易礼成,帝后各自换了常服,东房再见。
待宫女太监都退下了,赵九这才一下子扑到那不知道垫了多少层褥子被子各种软绵绵的东西的床上,叫道——
“苦煞我也!”
守元帝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伸了手,在她脖子上轻轻柔柔地捏起来——
“方才,是不是将脖颈扭到了?”
赵九嗔视他一眼:“你还说!没事把那凤冠搞那么重干嘛!脖子都要断了。”
守元帝双手在她脖间捏了好一会儿,问:“舒服些没?”
赵九被他按得通体舒畅,很是满意地“嗯”了一声。
“皇后称意,便是朕的称心了。”
守元帝如此说着,那手越发地往下按去。
“别乱动。”赵九嚷了一声,“这会子还头晕着呢。”
守元帝倾身,将她人罩在身下,于她耳边低语:“同牢合卺之礼尚未完成,你待会子再慢慢晕。”
说完,守元帝一把将人从拉起。
赵九耍无赖,整个人瘫倒在他身上,不肯动腿走上一步。
守元帝半拖半抱地将人拉到燃着一对喜烛的桌边,切了肉,递与她:“馋荤腥了罢?先吃些东西。”
赵九见到肉食,两眼放光,犹如饿虎扑食,“嗷呜”一口吃掉了。
守元帝又切了几片喂她,将她喂得爽足了,自己才也稍稍吃上一些。
赵九这边吃好了,觉得有些渴,又自觉地拿了桌上的酒,自斟自饮了几杯。
酒是陈年的花雕,两杯下肚,赵九就上了脸。
守元帝注意到时,赵九已经脸儿红扑扑得火烧一般,唯有无奈叹气:“你这贪杯的性子何时才能改。”
赵九又斟了一杯,笑嘻嘻地递到守元帝嘴边:“元宵,你也喝上一杯~”
“此酒当你我共饮…也罢也罢。”守元帝一口饮尽杯中酒,再一把将赵九拉到怀中,“大抵不过一个形式…”
赵九正欲说话,却被他压下来的吻堵了回去。
花雕酒馥郁馨香之气缠绕舌尖,醇厚而带着几分薄淡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头。
到最后,赵九也不知是美酒醉人,还是浓情醉人。
心中反反复复,就念想着《诗经》之中那句话——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与子,偕老。
待她回过神时,两人已经滚倒在宽大而柔软的床帏之中。
赵九甜甜地笑着,勾着守元帝的脖子,用力一个翻身,反将他压于身下。
“这次我要在上面。”
赵九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不远处的摆满了吉祥事物的桌上,燃得正旺的长长的喜烛“啪”一声炸开一个灯花。
灯影绰绰,守元帝看着赵九,眼中氤氲之气渐浓,仿佛是醉了——
“好。”
椒房画堂,红烛罗帐。
春宵骤逝,然,蜜意绵长。
第96章 番外
自从女魔头谢千忧嫁入江南沈家,这江湖,就落寞了许多。
且不说那些小门小派,饶是连城派这样的大派,也开始怀念起江湖还有谢千忧的日子来。
有道是,有需求就有市场,与谢千忧有关的话本,风靡全大吴。
其中卖得最好的,当数以谢千忧赵九二人为主角的话本。
看腻了才子佳人,看一看这女魔头与女魔头的惺惺相惜相爱相杀,倒也算得上饭后茶点,有滋有味。
无奈这谢千忧与赵九的话本上市未足半月,今上就下旨,封杀此类话本,并列为禁忌,胆敢写此类书籍者,满门抄斩。
…这样一来,江湖,就更落寞了。
大家伙都觉得,生活没奔头了,连个女魔头都没有,这武林还有啥好混的。
也罢也罢,回家种地。
于是,封|杀令方下,半月之间,就倒了几十个中小门派。
原本一派欣欣向荣的武林,犹如秋风扫过,满目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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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喜自塞北回来后,吃好喝好了一年半载,又丰满了许多,沈季一手抱不住,须得两手合抱,才能将她圈入怀中。
夫妻俩逗着摇篮中已经两月大的长儿,说着家常话。
“上月家中给二弟相了知府家的嫡小姐,又被他胡搅着做了罢。”沈季慢慢悠悠地说着,“过了年他就二十了,这样拖下去,何日是个头。”
小喜也未在此事上多加评论,只转言京中来信:“昨儿收到了九九的信,说太医诊出了两月的喜脉。你看,我送她点什么好?”
沈季手儿一顿,抬头看向娇妻:“此事…可属实?”
小喜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太医还敢欺君不成?回想当年我与九九在江湖里折腾出来的那些事,真是犹如镜花水月,令人难以置信。”
沈季看着长儿睡了,便抱着妻子在太师椅上坐下:“我朝向来以武立国。现下江湖凋零…你可有重出江湖之心?”
被丈夫看出心思的小喜叹气:“只是两个孩子还小,离不开我。”
沈季捏住了娇妻的手,正要甜言蜜语好好抚慰一番,却被门外丫鬟的声音打断——
“二少爷,外边雪大风列,您怎么不进屋去?”
沈季与小喜皆是惊到,沈季更是拔高了声音说:“可是二弟在门外?快进来罢。”
沈仲在门外应了一声,守在门边的丫鬟打了帘子,沈仲这才进了屋。
沈仲脸儿被冻得通红,也不知是在门外站了多久,而夫妻俩的对话,也不知被他听了多少去。
向哥哥嫂嫂问了好,沈仲才抬头看向小喜:“她还好吗?”
小喜心下幽幽叹气,回答:“一切安好。”
沈仲闻言,爽朗地笑了:“那就好。”
沈季心痛弟弟,便向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过去的事就过去罢。你还是该好好地想想将来。”
“将来?”沈仲重复了一遍沈季的话,才说,“大哥,我想…去江湖上当个魔头。”
这边沈季还未作答,那边小喜就跳了起来鼓了掌:“有志向!不愧是我们沈家的男儿!”
沈季不满地看了小喜一眼:“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就不能稳重些吗?”
小喜白了他一眼:“说到江湖事,我就是谢千忧。女魔头谢千忧哪里稳重得了了?”
说完小喜噎不管沈季,只拍着沈仲鼓励他:“现在武林十分需要你这样有素质武功又高强的魔头。虽然你不是女的,但是对于一些洗好男风的正派人士来说,你的出场,很是不错。”
听小喜这话不像话,沈季又是咳嗽一声,抓回小喜搁在沈仲身上的魔抓,开导沈仲:“别听你大嫂胡扯,家里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里还能空出你来维护武林和谐?娘上月才拿回来的那些小姐的画像,你可都看了?”
说到亲事,沈仲就像炸了毛的猫,扭过头,不理沈季。
小喜低声将丈夫说了一通,才把沈仲拉到一旁,细细问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喜这样一问,沈仲像是沉浸到了回忆之中,半响才回答到——
“她…当年说过,要当那《武林魔头手册》中排名第一的人…眼下依她现在的身份,怕是不可能了…我这番出江湖,不过是,想遂了她那番心愿。”
一声叹息。
小喜安抚着沈仲的情绪,说:“你只管放胆去做,家里…自有我和你哥哥撑着。”
沈仲红了眼,干净地回看小喜——
“多谢,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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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武林第一门派神剑门也将晚节不保散伙大吉时,一名少年魔头横空出世,三月内连挑五大门派。
一时间,武林人心惶惶。
就在次时,神剑门挺身而出,带领武林三寺五门十六派,广发英雄令,诚邀天下英雄,共歼这新鲜出炉的魔头!
连城山山顶,青松苍翠,雪花莹白,更衬托得眼前的少年蒹葭玉树,倜傥风流。
神剑门掌门人连城壁举了手中宝剑,指向他:“你是谁?!”
那少年微微一笑,万山倾倒——
“我叫,沈九。”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打算写一个番外,番外的标题就叫——
《武林人士大战外星人》!
嗯,内容也会很扣题。
但是我写了个开头,后面写啊写啊的就写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果然是从飘渺星球来的 ~
所以,这个武林人士大战外星人的很带感的故事,还是…继续飘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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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九的时候是不是笑爆了??
话说我第一次打成了“神九”。。
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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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真的再也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