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的样子,想他眉间春山紧蹙的样子,想他,怕她痛而强忍着情|欲的样子…
赵九越发地后悔起来。
后悔自己的冲动。
后悔自己的任性。
后悔,自己将那一张纸条烧掉。
——魂淡!要是纸条还在,现在就有事物可以凭吊了嘛!
怒睡!
————
虽然昨晚上怒睡,但是赵九还是睡得很不踏实。
第二天,大夫给她换药的时候,看着她顶着的两个黑眼圈,犹豫了半天,才问:“这位…姑娘,要不要我给你配两副安神的药?”
帖乌闻言,抢在赵九前面说到:“哎呀呀,青山~~你可是因为想着我就睡在你不远处,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
大夫给赵九裹纱布的手抖了一抖。
赵九只当帖乌是空气,和大夫说:“有劳大夫了。”
————
第二天,赵九绣了一天的刺绣,这边什么动静都没有。
第三天,赵九绣了一天的刺绣,这边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第四天…
赵九看着自己手中已经绣了上半部分的鸳鸯,心中千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啊喂!人呢!怎么还没来!!
再不来!我就真的把鸳鸯绣成大水鸭了啊!!
第四天,赵九又绣了一天的刺绣。
这边,又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吹了灯,赵九愤怒地上床睡觉。
躺下时还狠狠地捶了两拳床板——
说什么等我!都是骗人的!气哭了!呜呜呜!
又气又怒又恨又失落又期待地,赵九合上双眼,努力要睡着。
可她躺下还没有半盏茶时间,院子东边就一阵响闹——
“失火了!快来救火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是抽风抽远了…
算了,我已经认命了。
第91章 冷笑话
——来了!
赵九心头一阵乱跳,也没想太多,直接掀了被子就跳到地上,径直就往屋外走去。
才拉开门,赵九只觉一阵天昏地旋,自己已经被一身着黑色劲装的人揽到了怀里,两人双双转入了墙角之中。
“抓住你了。”
那人在她耳边轻声说到。
心跳一声声,雷鸣一般响在耳边。
赵九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搂住那劲瘦的腰肢:“元宵?”
你怎么来了?
那人低头在她唇上一吻,说到:“不亲来,我不放心。”
说着守元帝目光落在赵九脚上,有些怒了:“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
万一冻到了怎么办。
说着,守元帝将赵九单手抱起,进了屋。
“鞋子应该在床边。”
赵九搂着守元帝的脖子,给他指路。
就着屋外稀稀拉拉的火光,守元帝在床边找到了赵九的鞋子。
亲自替她穿好了,守元帝又抱着人出去。
“我自己能走。”
赵九有些不乐意。
守元帝只将人栓得更紧:“不行。”
好不容易找回来,怎么肯轻易放手。
赵九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便安安静静地伏在他肩上,任由他将自己抱出了屋。
才出门,一片火光亮起。
——帖乌领着一群人,将他二人包围住了。
看到赵九被一人抱在怀里,帖乌先是愣了一会,才笑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许叹你可真真让我了解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了。”
守元帝不理他,只和赵九说话:“下次不管多要紧的事,下了床,都得先穿鞋。”
被这么多人看着,赵九有些不好意思:“你先放我下来。”
而被守元帝拂了面子的帖乌也不恼,打趣道:“小两口的要甜甜蜜蜜回去再说嘛~这会子还是先商量国家大事。”
守元帝这才瞥了帖乌一眼:“有话快讲。”
帖乌清咳一声,说:“倒是没想到你会亲自来…不过也没关系,还是你在场这条件才好谈。”
守元帝嘴角一勾,言:“这山头都被朕的人团团围住了,你觉得,你有什么筹码和朕谈条件?”
赵九闻言微微一愣——这天高云低的,居然是在山上?
帖乌也跟着一笑:“纵然这儿被你包围了,但是我觉得,在他们杀进来之前,我能先将你俩诛杀!大不了我们挣个鱼死网破!”
守元帝替赵九理理头发,反而问他:“帖乌,你可曾听过我大吴一句古话?”
帖乌眉头微微一皱:“愿闻其详。”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帖乌听到这句话,倒是往赵九身上一扫:“你要把青山留下?”
帖乌手下闻他如此回答,简直…不忍直视。
——可汗!冷笑话也不是这样讲的!!
守元帝未回应帖乌的冷笑话,又说:“若你不与朕难看,朕也不会与你为难。”
帖乌心头一动,问:“此话怎讲。”
“此时你放朕与越卿安全离去,朕自下令即刻退兵。”
帖乌思量了一番,倒是笑了:“你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才不要上你的当。”
“你这般朕拖延时间,只有弊无利。若朕丧身此处,于大吴并无损失。反而是你,定是逃不出这天罗地网。契丹,也再无起东山机会。”守元帝言及于此,又是一笑,“想必,你也看过我那封遗诏的摹本了。”
听到“丧身此处”四字,赵九搁在守元帝肩上的手微微一动,却被他伸手握住,捏了捏手心。
——是暗示她,安心。
帖乌低头思忖,不语。
倒是有一契丹侍卫匆匆来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
帖乌神情越发凝重,听完了那侍卫的话,又看向守元帝:“兵不厌诈。我凭什么信你?”
守元帝直视帖乌,一字一顿——
“君无戏言。”
帖乌又想了一会儿,突然抚掌大笑:“好你个许叹!明明是下了套子让我钻,我还偏偏不得不钻…也罢也罢,你们去罢!”
说完帖乌抬起手,一挥。
契丹侍卫们知其意,也未多言,自觉让开了一条道。
守元帝抱着赵九,神态坦然,往前走去。
与帖乌擦肩而过时,帖乌说了一句——
“回头,记得谢我。”
守元帝亦回他一句——
“该谁谢谁,还未可知。”
————
被守元帝带着从帖乌的院落里出来,赵九这才发现这是一处建在山顶上的四进的屋子。
这山顶像是被人一刀削平了一般,恍如平地,所以她这几日才未发觉。
而山底下,是一片火光。
凝神一听,还可以听到几许马嘶。
两人来到下山路旁,十来道黑影蹿出,在守元帝面前跪下。
——是掌旗等人。
守元帝未多言,只说了两字:“下山。”
————
纵然眼前一片漆黑,守元帝下山时仍如履平地。
感觉到耳边风声呼呼,赵九心中思绪繁杂,半天,才说了一句话:“这倒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我若是帖乌,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你走了。”
黑暗中,传来守元帝的声音:“但是,你不是帖乌。”
赵九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来。
只静静伏在守元帝肩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
到了平地上,守元帝才将赵九放下。
当还是拉着她的手。
像是怕她又会不见一般。
守在马车边上脖子伸得鹅一样长的春花秋月看到赵九,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了过来——
“姑娘!”
守元帝只使了个眼色,掌旗就很自觉地将两只饿虎拦住了:“姑娘都好,你俩放宽心。”
被掌旗拦住的春花秋月伸长了脖子远远地打量了一番赵九,确认她的确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
“唔…姑娘你脸上这个,这个东西是什么?”
春花指了指自己的脸,暗示赵九。
赵九往脸上一摸,摸到了契丹大夫给她包扎的纱布。
心中默然——
老子的脸都蒙成这样了元宵你居然没有救错人?!
看着赵九没回答,秋月很是好心地给春花解惑:“大概…是那个帖乌给姑娘,唔,下的蛊?”
赵九嘴角抽了抽——
秋月你是和小喜混久了吗?!这乱七八糟的解释是怎么回事啊?!
————
马车平稳地往前驶去。
守元帝亲自替赵九解开她面上的纱布。
赵九一动不动地坐着,问他:“那黑灯瞎火的,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呢?”
万一帖乌找了个替身什么的来哄你呢?
“你一靠近,我心跳就会变得快许多。所以认你也不算什么难事。”
“…元宵。”
“嗯?”
“你没事吧?”
这个回答完全在我预料之外啊魂淡!
“你没事,我就没事。”
说着,守元帝已经将赵九脸上的纱布全部解下,并且替她擦去了脸上的草药。
就着车内明亮烛火,守元帝看了好一会儿赵九的脸,说:“这道疤,倒是淡了许多…回去叫太医研究研究,这草药里都什么成分。”
赵九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守元帝拿了帕子擦手,问:“你…不生气?”
守元帝抬睫,瞧了赵九一眼:“只要你好好的。”
————
回到将军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小喜和蓝可两人双双拥上来,围着赵九大呼小叫。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条街。
可小喜一个女人,就能顶三条街了。
再加上一个蓝可,简直就是…
赵九无奈扶额。
扶额了一会儿,赵九突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诶!蓝可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九发现了问题所在!
蓝可憨厚地笑了笑:“赵将军叫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赵孝廉?他干嘛叫你回来?”
赵九有些不太明白。
听赵九这样问,蓝可的笑也有些挂不住。
小喜很是识相地拉了拉赵九的袖子,再往蓝可那丢了个眼色。
赵九这才注意到一身缟素的蓝可。
心头一跳,赵九声音颤抖地问蓝可:“赵孝廉…死了?”
蓝可惨白了脸,摇头:“赵将军,很好。”
赵九全然无视对她使劲儿使眼色的小喜,又颤悠悠地问:“难道…是我二哥?”
蓝可的脸儿更白了:“越将军…也很好。”
赵九这下子不明白了。
蓝可不是父母早逝吗?!这孝服还能给谁穿啊?!
赵九正欲再猜,就被守元帝清咳一声,打断了:“时候不早了,朕要歇息了。”
众人听出了守元帝言下之意,纷纷滚蛋。
赵九迷迷糊糊地,看着秋月将门关上,这才回头看向守元帝:“蓝可这是在给谁戴孝呢?”
“他这身白孝服…”
守元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真相——
“是给季繁锦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那个因为榜单字数的问题,
明天晚更,改到下午三点,后天继续早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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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昨天是平安夜。
作者君脑袋被门夹了出去吃饭。
店里没位置只能和一对异性恋拼桌。
这也就算了。。。
作者君居然点了一份,辣,牛,肉,汤!
然后一边吃一边刷手机一边辣得涕泪横流。
和我拼桌的女生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第92章 别猜
赵九愣了一愣,不可思议地说:“季繁锦?!那个和你有过一腿儿的什么劳什子名妓?!”
守元帝无奈地拉住赵九的手,再次解释:“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过。”
赵九也不和他争,仍是一脸没想明白的样子:“她…她怎么就死了?!”
“里通外国,死罪难逃。”
赵九沉默了一会儿,才问:“让蓝可回来…是给他送季繁锦最后一程?”
守元帝点点头。
赵九又想到那一身白孝服的蓝可,心中不知该作何想,最后也只不过一声叹息:“蓝可这个…”
傻缺。
守元帝不语,只默默将她揽入怀中。
赵九依偎在他怀里,叫了一声:“元宵。”
“嗯?”
“如果有一天,我比你先去了…”
你会不会像蓝可这样,给我穿校服?
守元帝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说:“我不会像蓝可这样…黄泉路上阴冷黑暗,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走。”
赵九心中一酸,抬手,抱住他的腰,喉头干涩,半天,也不过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元宵。”
元宵。
————
唯恐夜长梦多,当夜,守元帝就定了后日启程回京。
第二日,将军府鸡飞狗跳。
秋月替赵九收拾好了东西,这才慎重其事地,在赵九面前跪下。
赵九不明所以:“秋月,怎么了?”
秋月先是重重磕了三个头,这才直起身子,起来说话:“姑娘…这一次,秋月是来向您请辞的。”
赵九迷茫了:“哈?”
“我与春花不一样,我签的是活契…早些年,我就已经赎身了。”秋月往下说着,“现在,我有了想要陪伴他一生的人…所以,我就不能陪您去京城了。”
赵九震惊了!
秋月无视赵九一脸口的表情,继续说:“好在这些日子春花也跟着我一起和仁和堂的大夫学医。本来我还不放心,可没想到春花在医术上面很有天赋,您不在这几日,她已经治了好几个伤风感冒重病患者,把的脉象也很准,让她陪着您一同去京城,是没问题的。”
赵九听了大半天,终于抓住了重点——
“啊等等!你那个想要陪伴一生的人…难道不是掌旗吗?!”
掌旗要留在塞北吗?我怎么没有听元宵说过?!
秋月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赵九:“姑娘!掌旗一直是和春花在一起的啊您不知道吗?!”
赵九再度震惊了:“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秋月摆出了秋月经典鄙夷神情:“您还在庐州那会子两个人就在眉来眼去了,难道你没发现吗?!”
赵九继续震惊着:“难道在庐州的时候,和掌旗眉来眼去的不是你吗?!”
你俩还搂着旋转了好多圈把裙子旋转出了好大一朵花啊!
秋月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总之,对不住姑娘了,您接下来的人生,秋月不能陪伴您走下去了。”
赵九默然一会儿,问:“那么…那个幸运的小魂淡是谁?”
秋月神情坚毅地看着赵九,一字一顿地回答——
“蓝。可。”
————
一晚上,赵九都处于神游状态。
守元帝拧了巾子替她擦脸擦手,她还在那边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蓝可呢…怎么会是蓝可呢…这,没道理呀。”
守元帝笑了笑:“怎么,想带秋月走?”
赵九“嗯”了一声,而后又摇头:“也不是。我怎么可以破坏她的幸福…只是没想明白,秋月怎么就和蓝可对上眼了…蓝可这还不是在给季繁锦穿孝吗?”
“感情这回事,没什么逻辑可言。”
守元帝将赵九拖到床边,给她更衣。
赵九很配合地抬手抬下巴。
将人塞到被子里了,守元帝才说:“要是真舍不得秋月,也不是没法子。”
赵九:“嗯?”
“将蓝可调到京中,就可以了。”
————
调派蓝可的事情还没开始琢磨,将军府又出了大事了。
看着大厅里站着的一个大夫两个丫鬟还有一名契丹人打扮的侍卫,掌旗觉得,自己的心情,不仅仅是糟糕。
而是,非常,十分,及其地,糟糕。
那契丹侍卫只滔滔不绝地和守元帝说着话:“这位大夫医术卓绝,想必皇帝你也看到效果了。吶,我们可汗念在与越小姐这些日子的情分上,特将这位大夫送来给越小姐治…治病。还有这两个丫鬟,也是当初在山顶上侍候过越小姐的。我们可汗怕睹物,那个睹人思人,干脆就将她俩也一起送过来,也算是回了越小姐送他绣帕的心意。”
守元帝坐在上首,挑了眉:“绣帕?”
“是。”契丹侍卫全然无视掌旗飞来的各种眼刀,回答得无惧无畏,“就是一张大红色的喜帕,上面绣着荷叶荷花鸳鸯。可汗说了,这张绣帕,蕴含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美好愿望,他很喜欢。要不是有要事在身,定要亲自来谢一谢越小姐。”
“哦——?”
守元帝虽然面色沉静如水,掌旗却深知,这是动了大怒了。
掌旗心中暗自叹气,真不知该为谁捏一把汗。
契丹侍卫又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然后就一身轻松地~滚~蛋~了~
掌旗看了一眼帖乌送来的夏雨冬雪,又看了一眼那大夫,犹豫再三,还是问到:“皇上…他们…该怎么办?”
“帖乌这样诚意十足,自然不能辜负于他。”
————
车轮咕噜噜,马车上路去。
看着冬雪夏雨,秋月到底还是不放心,跟了上来。
春花这样大条的人,肯定制不住她俩。
秋月想着,心中叹气。
——还是要本姑奶奶亲自出马啊!
秋月如此想完,望天做忧郁状——
姑娘,没有我,谁来让你的世界变得美丽啊!
————
大夫给赵九上完了药,赵九就躺在守元帝大腿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蓝可这还没调到京中呢,秋月怎么就来了?”
问这个问题的,是赵九。
守元帝手上卷着一部书,随意地看着,答她:“我和她说了,蓝可再过两月,就会调往京城。”
“唔…两个月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的,两个月这么久,秋月怎么忍得住?
守元帝将书在她额头上敲一敲,说:“你不会以为,蓝可已经和秋月在一起了吧?”
赵九通过纱布的两个洞洞露在外面的眼睛睁得铜铃一样大:“难道还没有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守元帝笑言,“蓝可这样一通到底的性子,至少也要为季繁锦伤心上半年。秋月缓他两个月,等他离了这伤心地,再慢慢地将人套牢。”
赵九使劲想了想,才做出了判断:“你是说…秋月现在是单恋着蓝可?”
“是。”
赵九默然——
秋月!你真是女中豪杰!
我为你竖大拇指!
————
说完了秋月的事,该说正经事了。
而守元帝眼中的正经事,就有那么一件,天大地大,也没它大——
“我听闻,你送了帖乌一张绣帕?”
赵九闻言一怔,好一会儿才想起是那张绣了一半的喜帕。
心中暗自将帖乌全家问候了一遍,赵九才回守元帝:“如果我说那帕子原本是要送你的,结果被他抢了去,你信不信?”
守元帝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不信。”
赵九伸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不信拉倒。”
说完就起身。
守元帝将她人拉住,倾身一倒,压在她身上。
两人紧紧地贴到了一块儿,鼻尖相触,呼吸交叠。
这马车是十六匹马拉着的,可大,两人这一番动静,马车丝毫未动。
听着耳边车轮滚滚声音,赵九微微抬头,在守元帝嘴上轻轻咬了一下:“你以后能不能别乱飞醋。”
“不能。”
守元帝没让她逃开,一把将人吻住。
“…不过也没关系,入主中宫,你也没什么机会接触旁的无关人士了。”
————
喜帕的事情,就这样翻篇了。
但是帖乌这人,还没聊完。
守元帝阅折子时,赵九就拿了绣品在一旁绣:“帖乌这样的人物,你放他走,岂不是纵虎归山?”
守元帝目光一顿,又往下看去,嘴里淡淡说着:“我自有思量。”
赵九应了一声,又绣了一会儿,才放下针线,转头看他:“让我来猜一猜…”
“别猜。”守元帝打断她的话,亦扭头与她对视,“永远都,别猜。”
赵九心中叹息一声,伸手过来。
守元帝知其意,亦伸手出去。
两人握了手,赵九在他手心里挠了挠,说:“元宵…就算真的发生了你所想的那件事,我也是,站在你这边的。”
守元帝手上一使劲,将人拉入怀中——
“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
马车就这样行了六七日,离燕城,也老远了。
这日,日头正好,赵九隔着马车上的纬纱,看着路边的风景。
一阵马蹄声渐近,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定是见到了皇家的仪仗。
马车慢慢往前驶去,不一会儿,赵九就看到了那跪在路边的一行人。
看到其中一名青年身影,赵九心头陡然一跳,一不小心就将手边的绣篮打翻了。
守元帝听闻这边动静,抬头看她:“怎么了?”
赵九回头,勉强一笑:“好像…看到了个老朋友。”
守元帝正欲问是谁,一道清亮男子声音就清晰传来——
“秋月?!你怎么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呐,看到完结的节奏了木有。
第93章 李菊福
接着,耳边又传来李菊福那尖尖的嗓音,“什么人,敢在御前随意喧哗,,”
那男子像是直接将李菊福无视了一般,又大声问到,“你在这儿…那么,那么九九是不是也在这儿,,”
这两句话时间里,守元帝已经来到了赵九身边,与她一齐往窗外看。
那原本跪在地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面如冠玉,一派华贵气度,当真是玉树临风。
——正是,沈仲。
守元帝眉头一皱,低喝一声:“停车。”
李菊福听到他的声音,赶紧狗腿地叫停车,然后凑过来,在窗边低声问守元帝意见。
守元帝只三个字——
“随他去。”
守元帝华丽的马车稳稳地停下来了,沈仲却连这边都没望上一眼,只是看着另外一个方向——应该是秋月所在的方向。
没得到秋月的回答,沈仲又问了一遍:“秋月,九九…九九可是在这儿?”
像是感觉到了赵九的紧张,守元帝将她的手握住了。
赵九扭头,回以他一个放心的微笑。
不一会儿,秋月的回答声就传来:“这位公子,想必你是认错人了。奴婢,并不叫秋月。”
沈仲像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那你是?”
“奴婢,名叫蓝可。”
没想到秋月这样自由奔放,赵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像是听到了赵九的笑声,沈仲很是及时地把头扭了过来——
“九九?!”
秋月只是笑着:“真不知道公子叫的是谁。可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车上坐着的,是皇上和…越四小姐。哦不,这时候,应该称她为,皇后娘娘了。”
“不是…九九吗?”
沈仲有些失魂落魄。
李菊福等秋月说完了,这又咳嗽了一声:“无知刁民!皇上在此,还不速速跪下!是嫌命长吗?”
李菊福这句话说完,沈仲身边的那人赶紧一把将沈仲扯到地上跪好,复又磕了三个头:“请皇上宽恕舍弟无礼之罪。”
——这人,正是沈仲的哥哥,沈季。
看着刁民变顺民了,李菊福这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