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质问陈潜:“手术的同意书是谁签的?你吗?你凭什么签字?凭什么没有我的允许你就要截了它?!”
陈潜看着逐渐失去理智的任意,忽然将她拥进了怀里!
“你滚!陈潜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是我的腿,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截掉它?!”
“嘘…”
陈潜紧绷着腮帮,一手紧紧的抚住她的后背,一手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抚摸,尽量让她平静下来。
任意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竭尽全力的想要推开他!在他怀里死命的挣扎着,挥舞的双手不小心勾到陈潜的脸,尖锐的指甲划出一道伤痕。
“凭什么…凭什么要拿走它?!你放开我!放开我!”
任意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接受了一个不完美的自己,接受了那条不健全的腿,可是她还没有完全习惯,这腿又再次残缺!压抑已久的痛苦瞬间就被引发而出,她在陈潜的怀里嘶吼着!埋怨着!
陈潜第一次在任意身上感觉到了心痛。
他与任意相处这么久,知道她看似不在意自己的腿,但实际却无比的在意。只是她为了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信念,一直隐忍着心底的苦痛。
陈潜原本已经想好要慢慢的跟任意解释她截肢的问题,但没料到她会突然醒过来,会突然看到那只断腿。
“会没事的,即使拿掉了也没关系,你照样可以做自己!”
他紧贴在任意的耳畔轻轻的开口,感受着任意在自己怀里逐渐失去反抗的力气,无比失落又绝望的攥着他的衣服泣不成声。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任意哭的这么绝望。
回想从前,无论再苦痛再累再想家,她都不会轻易在自己面前放下所有的防备哭成泪人。
可是这次,出乎他的意料。
同时陈潜也第一次对任意产生了愧疚,昨天如果他早点带她来医院,情况可能会好一点!
一想到这里,陈潜不由得加重了双手的力气紧紧的将任意拥住。
那个时候,陈潜还没有把任意送到医院,她就在车上失去了意识。因为这两天她在零度左右的湿冷空气中一直呆着,不仅伤口受到感染,连同身体也失去了抵抗力,期间还经历了不少的精神压力,在双重刺激之下,伤口感染面积骤然扩大,加上又未及时处理,只能截肢保住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当初写这一章的时候写着写着都想流泪,但最初拟定的大纲里是没有这一个情节的,可能写到深处自己虐了自己一把,也可能一时脑抽。
昨天放存稿箱到时候我犹豫着要不要改掉这个情节,但想来想去还是保留了,因为能那样流畅又充满感情写的情况我很珍惜,
一开始这本小说基调比较沉重,也有点虐吧,所以数据一直抵不过我之前所写过的甜文,但我现在只想把它完整的写下去,数据还是看缘分吧,能有喜欢的童鞋们追,我就感到很高兴啦!
入不入v都看缘分,不过我会坚持完结的。再次感谢能追的童鞋们,谢谢你们能看我写的故事。

 

 

第21章 Chapter.21(双更章)
为了让任意得到好的治疗,陈潜连夜将她换到了特护病房。
任意在他的怀里哭了很久,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又要求一个人在房间里静坐了很长一段时间。
陈潜虽然离开了病房,但是一直徘徊在病房之外,时刻注意着任意的举动。
任意说不上来心里的感受,只感觉那瞬间整个人都空了。但静坐了很久之后,她逐渐的找回了一些理智。
她努力的告诉自己,这都没事,没事的。可是无论她怎么说,心底还是难过。
自己成了这样子,该怎么去帮助严朗?怎么让怀深哥相信严朗并不是那样?
她那种熟悉的孤独感又再次回到了自己身上,她无助,失落,沮丧,所有消极的情绪在她脑海中不断的膨胀,就像一股突发的巨大海啸猛地朝她席卷而来。
她似乎被关在了一个黑屋里,找不到任何光亮的出口。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次日。
陈潜这几天都在她的病房外面呆着,除了医生,谁都没有靠近过。直到顾千里收到了陈潜的消息。
她立刻从家离开赶到医院,急急忙忙的来到了特护病房的楼层。一出电梯口,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陈潜。
“陈…陈先生,任意现在怎么样了?”
顾千里喘着气急切的问道,陈潜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那巨大的肚子上面。
“顾小姐请坐,先不要着急,你自己的身体最重要。”陈潜绅士的替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整个等候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千里连连点头,但眼底还是闪动着无比着急的目光,双手紧紧的抓着包带再次问道:“她在哪里?我现在就去见见她!”
“顾小姐,任意现在情况还好,你先不要担心,我之所以通知你过来,是想让你和她去说说话,因为截肢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她一下子没有接受。”
一直到这里,顾千里才缓和了下脸色,她看着陈潜问道:“她怎么突然会…会截肢?”
“之前她去找了严朗,然后出了点事情导致当年的伤口再度感染,不得不截肢。”
“找严朗?!”
顾千里顿时一愣,脸色顷刻间下沉,她强忍怒气,正了正神色:“我现在去看看她。”
说完就站起了身,陈潜替她将椅子拉开,随后带着她去往了任意的病房。
顾千里深呼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房门。
此时的任意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紧盯着天花板。
见到这情况,顾千里的心忽的刺痛了一下。她不知道任意心里到底是积压了多少难以发泄的情绪,尽管她无比难受,但她还是尽量的扯出一个看似温暖的笑容,小心的移动到了床边。
“任意。”
她轻唤一声。
显然任意没有想到顾千里会过来。
她诧异的看过去,见到是千里后神色一紧。
顾千里扶着后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落到任意下肢处,心底猛地涌出一股凉意,一时没有控制好,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连忙擦了擦眼睛。
任意心里一怔,勉为其难的拉出一个笑容:“千里。”
看到任意的笑意,顾千里更是难过。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境,伸手紧紧握住了任意:“桃桃姐,你…”话到这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本是陈潜特地叫过来安慰任意的,却未想到反倒是任意来安慰自己:“千里我没事,你不用这样。”
顾千里想极力地忍住难过,但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眼泪,双肩也狠狠的颤抖起来。她低头趴在任意的床沿,断断续续的开口央求着:“桃桃姐,难道…难道我们真就不能好好生活吗?”
任意动了动干涩的眼睛,伸手抚在顾千里的头顶,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发丝。看到千里,她就想起了怀深哥之前与自己说过的话。
她虽然不知道顾千里经历了什么,但她肯定,千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心疼她。
但生活总是要继续,这一整个晚上任意也想了很多很多,哪怕再消极的情绪都被她强制的消化。
严朗还等着自己,爸爸还等着自己,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她不再惧怕第二次的死亡,但是…她一定要活下来,哪怕脚踩荆棘,她也一定要与严朗还有爸爸一起生活下去!
她不能浪费她捡回来的这条命!
“千里,我们可以好好生活的。”
这话看似是对顾千里说,但实则又是在与自己说。
一直站在门外的陈潜看到任意变得坚定的眼神,终于松了一口气。
为了让任意更好的休息,顾千里并没有在病房里呆很久。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千叮万嘱的与任意说了几声,便先离开了病房。
此时的任意心里已经好了很多,好像那撕裂的伤口稍微愈合了一点。但是离开医院的顾千里却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
她坐在回去的车上越想越恼,任意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严朗的错!一定是任意去找他,所以才出了事情,才让她的腿不得不截肢!
“掉头!去香道胡同!”
她低吼一声。
她不确定严朗是否在那里,但是顾千里的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即使知道不一定能见到他,但她还是要试试!
但巧的是,今天严朗刚好歇在胡同的房子里,这个点陈子与他手下的几个马仔在河区那边吃夜宵,严朗的身体有些不适,就一个人在屋子里。
顾千里的车开不进胡同,只能停在胡同口,司机怕她出什么事,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
她对这里熟悉的很,想当年她被人围攻,就是在这条胡同里。
顾千里怒气冲冲的直接冲入院子,见到房门紧闭,一脚就狠狠地踹了上去:“严朗!你这孬种!”
严朗心里一紧,迅速走到房门口将她一把捞进来:“闭嘴!”
他左右环顾了一眼,害怕这个时候陈子他们突然回来,于是拽着顾千里的手就往外走,并且严肃了神情低吼道:“有什么事情出去说!”
“你放开我!放开!”
顾千里厌恶的想要挣脱他,可是严朗不给她机会,碍于她怀孕,他没有办法只能缓下脚步。
“顾千里你听好了,你要是不想再出现之前的事情,你就闭上你的嘴!”
他露出骇然的神情,顾千里的司机见状欲想拉开他,但生生被他的神情所吓到。
顾千里见他这样,愤懑无比的狠狠甩开他的手,怒吼了一声:“严朗你还有良心吗?你到底做了什么害的桃桃姐都截肢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你怎么不去死啊?!”
“截肢?”
顾千里的话音刚落,严朗整个人瞬间一僵,脑袋就像被尖锐的东西狠狠一刺!
但很快,他缓过神来,强制压住心底的情绪攥紧了手心,故作冷漠的疏远:“和我有关系吗?”说完,看向旁边的司机厉声吼道,“带她离开!”
“王八蛋!你怎么对得起你爸,你怎么对得起你整个严家!”
气急败坏的顾千里猛地上千作势要殴打他,但是司机手快,连忙制止她:“小姐,小姐我们离开吧,你身体要紧!”
“严朗你他吗就该蹲监狱,就该被枪毙,你简直枉为人,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我他吗瞎了狗眼才和你这种人做过朋友!我真他吗为所有人感到不值,居然认识了你这懦夫!”
顾千里撕心裂肺的吼着,严朗漠然的沉下眼色:“立刻滚。”
说完,转头大步就走向了胡同另外一条小道。
顾千里欲要追上去,司机紧紧的抓住她劝说:“顾小姐,冷静下!你可是有孕在身的人啊!”
顾千里真是被他气疯了头,如果不是司机死命拦着,她今天即使和严朗同归于尽也要狠狠的教训他一般!
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严朗竟然狠心到了这种地步,任意对他来说,居然什么都不是,连一个发紧都眼神都没有!
意想到他们的从前,顾千里顿时心若刀绞,再也无力在这个胡同里多呆一分钟…

 

 

 

第22章 Chapter.22(双更章)

严朗的身后一直传来顾千里的谩骂声,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脚底被刺扎着,仿佛走在一片荆棘丛,全身都被扎的鲜血淋漓。
他大步的走着,大口的喘气,一直到彻底没了顾千里的声音,他才渐渐停下脚步。
他压抑着,双手紧攥成拳,苍白的骨节似乎要破皮而出,四周黑暗的砖瓦没有一丝光亮,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里喷发出来!
“啊!”
他突然一声嘶吼,双脚死命地踹在墙壁上,伴随着那痛苦的喊声,双手重重的敲打着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发泄什么,只知道他一身的恼意,一身的悔意,还有一身的无可奈何之意!
粗糙的墙壁割伤了他的皮肉,一直捶打到双手全部被鲜血染红,他才抱着头沿着那眼角无力的瘫倒下来。
他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处,痛苦无比的哭喊着,眼泪爬满了他整张脸,疲惫不堪的眼神无不显示他此刻的脆弱。
他那狼狈的身子蜷缩在黑暗的墙角,呜咽的声音听的令人无比心碎。
他极力地想要隐忍,但心底那些悔恨与歉疚像是潮水一样朝他涌来,令他坚持已久的情绪骤然崩溃,多年来伪造的城墙也顷刻崩塌!
为什么,为什么任意会在自己身边遭遇这种事情?
她腿脚不便的身影会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回想起,但他无法想象缺失里一条腿的她,会怎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他想去看看任意,去她的身边一直呆着,可是他不能…
在这个无人的角落里,严朗发疯一样发泄着心底的纷杂,那日圆月高挂,四周都是无比的平静。
过了很久,严朗才颤抖的掏出内里那部小手机,破天荒的拨通了邢处长的电话。
“任意在哪里?”
那边刚接通,严朗拧紧了五官用无比沙哑的声音迫切的询问!
可等待他的,并不是这个问题的结果。
“最近不要再靠近任意,那医院附近似乎有你们那边的人,你现身医院,恐有暴露身份的危险!要慎重!”
邢处严峻了神情,下了最后的通牒:“严朗,眼看你就要触到集团中心!万不能在此刻出任何差错!”
说完,便果断的挂了电话。
严朗紧紧的握着那部手机,双眼猩红,那滚烫的眼泪堆满了眼眶。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忙音,他几近崩溃的深埋下头。
邢处的语气让严朗知道目前的状况有多严峻,而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几乎是走到了悬崖边。
之前黑牛对他的探视,以及升哥那边对他的质疑已经让情况变得严峻起来,若是被他们察觉他与任意的不寻常关系,他和任意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自己的远离才是最任意对好的关切。
严朗将所有的情绪都强制压在心底深处,抹干脸上的泪,慢慢的站起身来。
这两天他都没有离开过香道胡同,一直躺在床上两眼放空着。偶尔,会与陈子搭一两句话,短短的时间里,他整个人就颓废不少。
陈子见到严朗这模样,一头雾水的问他:“严哥,你告诉你到底是怎么了啊?难道是为了黑牛的事?哎…你这整天不吃不喝的也不是个法子啊!咱们手头紧,升哥那边又要交钱了,你再不起来和我干点活,那边不好交代啊!”
陈子有些心急,严朗一直就是他的上头,他要是这么颓废下去,自己也指定跟着受苦。
严朗轻吐烟圈,下颌长了不少的胡渣。只见他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来:“我在等。”
“等?等什么啊?难道你还等着别人来主动找我们要货啊?这年头客人都是大爷,都是上帝!咱们得主动出击啊!”
陈子急切的开口,话音刚落,就见严朗将烟头扔去老远,正好这时,他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了。”
听闻这话,陈子急急忙忙的凑上前去看了一下,见到是升哥的电话,连忙神色紧绷的噤了声。
他不知道升哥在电话里头都说了些什么,只见挂了电话后严朗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走了下来。
“严哥,升哥找你啥事啊?”
“黑牛的事,该有个结果了。”
一听说是关于黑牛的,陈子的脸色不禁变得紧张起来。毕竟,要是哪个看他们不顺眼的傻逼在升哥那边多言几句,不知情的还以为黑牛是他们弄死的呢!
所以去见升哥时,陈子心里无比的忐忑。不过他还是一鼓作气的安慰说道:“严哥你可别紧张,反正这黑牛又不是咱们做的,咱们行的正坐的端,还害怕别人反咬我们一口吗!?”
严朗倒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直接披过外套就往指定的地方赶去。
而在这两天里,任意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在外人看来,这截肢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可陈潜心里清楚,这都是她刻意隐藏起来的。
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而顾千里也时不时的呆在医院里,与任意说说话聊聊天。好像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任意身边有了顾千里的陪伴,陈潜这两天也不再来医院,甚至面都没有露过。
顾千里想来有些奇怪,最终还是没忍住心底的好奇,问起他来:“桃桃姐,那位陈先生…和你之间是有什么事吗?我看他对你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
“陈潜是我的救命恩人。”
顾千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任意打断解释道,“当年是他救了我,照顾我,因此我才可以重新回来。”
顾千里犹豫了一会,随即问道:“那…陈先生是否对你有好感?”
任谁看了,都觉得两人关系不简单。如果单单是救命恩人与友人之间的关系,那他为任意所做的这些事都说不过去。
“我们之间,只是友人而已,陈潜他有爱人。”
听闻她的话,顾千里微微一愣。
陈潜的爱人,任意没有见过,她只知道,自己当年之所以被陈潜救助,就是托了他爱人的福。
任意也一直知道,陈潜把自己当作她爱人的影子,所以才出于好心一直帮助自己。
因为他的爱人,也是一名记者,同时也死于战火之下。
具体的事情任意不是很清楚,这些还是她从当初身边的一个人那里听说的。陈潜也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这些事情。
顾千里见任意沉默下来,她也随之转移了话题。
一直到陈潜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顾千里才从座椅上缓缓的站起身来:“桃桃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不陪你了,刚好陈先生也过来了,我也可以放心离开。”
说完,便挺着肚子离开了病房,走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多看了陈潜一眼。就这一眼,顾千里看到了陈潜太阳穴上方的伤口。
陈潜绅士的护送她走出房间,随即走进了病房将手中的饭盒放到旁边的柜子上,然后替任意将小桌子摆好:“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一边说一边将饭盒打开放到小桌子上,将快递递到了任意的手心里。
任意就这么直直的望向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
感激吗?应该不是,但其他的话,她又不知道如何说。
现在细细想来,她对陈潜说的最多的,就是感激的话了。如果没有他,那么任意也不会好好的生活着,应该说她早就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场事故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21章本是昨天要更的,我把存稿箱多日期写错了,,,,,t t,哭。。。
就放到今天,和今天的章节一块更吧,就当双更好了,哈哈哈,
下次我要擦亮眼睛检查日期才行,

 

 

第23章 Chapter.23

或许是任意的眼神太过直白,陈潜抬起那双看不见底的双眸,径直的问了一声:“有话要和我说?”
任意将思绪拉了回来,摇了摇头便埋头扒饭。
过了良久,陈潜突然开口:“任意,过不久我要去菲律宾。”
任意一顿,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他。陈潜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对她汇报行踪了?以前可从来没有的事。
陈潜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别开了视线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来:“你不要多想,我之所以会跟你说,是想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考虑一下。”
“什么事?”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能去国外治疗。医院方面我都会给你安排好,还有国内你父亲,我也会派人随时跟进治疗状况。”
“为什么?”
听闻这番话,任意第一反应就是询问他。
“即使你离开,我在怀宁也可以过,陈潜,你这样做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颇为质疑的紧紧盯着陈潜,试图从他的脸上读出一些什么。可是他平静的脸色完全让任意看不透一丁半点。
“任意,我这是在建议你。”
陈潜似乎没有了之前的耐心,话语听起来有些发硬。
任意更加觉得不对劲:“如果我拒绝你的好意呢?会怎样?”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陈潜一手揣进了裤兜里,正了正神色气定神闲的缓缓朝她走了过来。在临近她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开口:“那我就当你拒绝了。”
说完,便转过身子拎起旁边的外套走出了房间。
他奇怪的举动让任意困惑不已,她几乎恨不得剥开陈潜的胸腔,想要对他一探究竟。还没有回国前,虽然她对陈潜也好奇,但远远没有达到现在这种地步。
隐隐的,她觉得有一些不安。
而此时的严朗,正被一把枪直直的抵着额头。
周遭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面前这两人互不相让的对垒着,谁都不敢出声。向来油嘴滑舌的陈子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只得无比紧张的盯着严朗疯狂的使眼色。
“你最好现在老实说来,黑牛的事是不是你策划的?他近期,可是只与你结了梁子!”
持枪的升哥凶恶的怒视着严朗。
“升哥,这无辜的罪名我不能背,黑牛的事我并不知情。”
严朗左右还是这句话,即使子弹已上膛,他依旧是这句话。升哥紧紧的盯着他,手指扣动了扳手,陈子吓的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升哥!”
“升哥!黑牛这事真的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你也知道黑牛平时的为人,与他结下梁子的人可多了,这事我敢用我的性命保证,绝对与…”
“升哥!”
陈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这马升手中的枪就直直的转移到了他的额头上!严朗低吼了一声,陈子顿时全身僵硬,看着直抵着自己额头的枪,恐惧的有些颤抖起来。
严朗眸色一沉,直接上前一把握住枪身,硬是把枪掰回到自己的额头上抵着:“升哥,实话我们也已经说了,你要实在信不过,冲着我来。”
“严哥…”
陈子发颤的轻呼一声,马升紧抿着双唇,僵持良久才撤回枪/支。
“我知道你有种!既然这样,黑牛的事情我也不跟你多计较了,但我告诉你小严,上次镇安的交易泡汤,这一次…你务必要将货物安全送到对方手上!”
他一边说一边靠近严朗,随即又告诉了他另外的一个消息:“你可知,老爷子要定居菲了?”
严朗一怔,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升哥:“你说老爷子要离开了?”
升哥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只是他全然没有料到老爷子竟然会这样毫无征兆的说出国就出国,并且还要去菲那边,那个事端频发的地方。
这个消息无疑对他来说是个大事故。
“这次交易若是成功,老爷子定会带着你一起去菲,但若是失败…”他说到这里忽的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子两眼发直的打了个寒颤。
等他们从那里出来的时候陈子依旧没有缓过神,拉着严朗十分忐忑的询问:“严哥,是不是之前那几次失败的交易让老爷子对你…不那么好了,要是咱们交易还出点问题,那么他们是不是真的要把你…”
“你小子别杞人忧天,该干嘛就干嘛去!”
严朗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露出调侃的笑容。陈子见他这时候还能笑出声来,立即哭丧着脸,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我的严大爷啊,事情都严峻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有心情搞幽默啊!这可是跟性命相关的事啊!”
“大老爷们的整天害怕这个害怕那个的,还能不能行了你!”
严朗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开了。
背对着陈子后,严朗的脸色迅速严正下来,两颊紧绷,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星子。

那天晚上,老爷子要定居菲的消息传到了警方的耳朵里,一下子侦查组纷纷加起班来。严朗坐在香道胡同的大门口,蹲那抽着烟,脚边不知不觉就已经积了一堆的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