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眺望了下远方,而后和人打了一通电话,走到任意的身边告诉她:“等会有人送车过来。”
本是计划带着她坐观光车去酒店那边,可是现在这情况怕中途下暴雨,就只能自己开车过去。
任意一语不发的在路边等着,心中波涛汹涌,脑海中也一刻都没有停过应该怎么逃走,顺便努力把周围所见到的一切都记在脑海中。
车子不到一会就送来了,他们从码头出发,沿着高速路去往所订的度假酒店,酒店的位置位于一处断崖旁,要经过一线的环海公路,从高速口下车后逐渐就行驶到了环海路。
车窗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头顶那滚滚的乌云黑压压的积在一起,时不时的还露出太阳的半边脸来,形成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的天象。
任意看着出了神,丝毫没有察觉到陈潜的车速慢慢快了起来。
因为前一刻,陈潜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好像…是严朗。
说来也巧,刚下高速路不久,严朗的车就与陈潜的车并排行驶了一段路,而严朗在准备转换方向的时候突然瞄到了任意的侧脸,那无比的熟悉感一下子令他收紧了手!
任意?!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会觉得那个女人是任意?!
可那仅限于匆匆一瞥,但这念头一旦产生,他就下意识的踩快了油门想要一探究竟!但他突然的靠近,陈潜察觉到了不对劲,试图与他的车拉开一段距离。
顺便关上了车窗。
“为什么要关窗户?”
任意疑惑的看向陈潜,她正出神的起劲,手下的车窗突然缓慢的上升起来。
“风大。”
陈潜言简意赅的回了一句,踩油门的脚越发的加重,而任意也在此刻察觉到车速的变化,尤其陈潜那旁的树木一晃而过的时候,任意紧了下瞳孔不禁提醒了一句:“陈潜你开太快了!”
她说的话不但没有起丝毫的作用,反而让陈潜的速度更加快起来!任意很明显的感觉到车速突然加快了许多,身子都忍不住往后仰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抓住头顶的把手,提高音量:“不要开那么快,这条路曲折弯多,很危险!”
可陈潜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我行我素的疯狂驾驶。后视镜里身后的车子也同样的加了速度,一点都不输他的追了上来!
与陈潜车内截然不同的是,顾珊因为严朗的突然加速,变得无比兴奋:“我的天!阿成你这是要飙车吗?前面那辆车似乎在跟你较量?你要不要再快一点超过他?!”
她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肾上腺激素瞬间分泌过旺,恨不得解开安全带探出头去大吼几声!
随着一个紧急弯道,两人的车嗖的一下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车内的人也猛然撞到车门处,任意不知道段时间内打底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陈潜又遇到了危险,强制稳下心态叮嘱他:“陈潜你先不要着急,看清道路再开!是后面那辆车在追你吗?他们是什么人?!”
任意说着就要回头去看,不料陈潜却忽然低吼一声:“不要回头!”
任意一怔,停止了回头的举动,心里似乎已经笃定是两人遇上了什么危险,有人在后面追踪他们!
一下子,任意的心不由得变的紧张起来,随着那越来越快的车速,心脏仿佛已经跳动在了嗓子口!
严朗有好几次都快要拦截下陈潜的车,但陈潜却总能在最后关头突然加速,不要命似的超到他的面前。
因为旁边还坐着顾珊,严朗不能不顾,只好稳着一手开,如若不是顾珊在,他肯定回竭尽全力去超过那辆车一探究竟,那恍然一瞥的侧脸到底是不是任意!
陈潜明显不想给严朗任何机会,不让他露一点点脸来,生生的与他的车拉开了一段距离!可就在他准备减缓速度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不远处那一排的车,以及好些个人熟悉的人脸。
只见陈潜脸色骤变,一下子想到什么似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小路,果断的一个急转弯就将车往小路冲去!
任意被急速的冲击,脑袋磕在车窗之上疼的发紧!当她反应过来时候,车子的前方竟然是一片大海!
她瞳孔一紧,大声的冲陈潜呼叫着:“陈潜你停下!你疯了吗?!前面没有路了!”
她紧拽着的双手青筋突起,下一秒,整个身子猛的朝前一倾,如果不是有安全带,估计这猛烈的惯性会让她直接冲破玻璃掉入大海!
陈潜将车子紧急停下,然后迅速下车,将坐在副驾驶上还没有缓过神来的任意抱了出来。
“憋住气!”
“陈潜你要干什么?你…”
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身子突然下坠,随着一阵剧烈的水花声啪的响起,陈潜竟然带着她跳下了海!
第52章 Chapter.52
虽然不高,但甩出的浪花差点就把任意一头拍晕,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下水之后本能的挣扎着!陈潜迅速游过去紧紧环住她的身体,将她捞出了水面。
任意终于呼吸到了空气,顾不得紧急情况,猛烈的一边咳嗽一边呼吸着。
好不容易她才缓过来一点点神,有些迷糊的看着陈潜额头上有些血迹低吼了一声:“陈潜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会没命的!”
她又气又恼,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是从高处跳下来的,刚才那巨大的冲击水声仿佛还在耳旁轰轰作响,整个人一时都无法冷静下来。
而此时的天空竟然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陈潜无视她的低吼,径直搂着将她带到浅海处。他们头顶是笔直的断崖线,任意被雨浇的一下子睁不开眼来。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发丝粘在脸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只见陈潜轻呼口气,那瞬间他的心情与这阴沉的天气相反,转而明朗起来。只见他看了一眼头顶,随后那深邃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任意说道:“还好不是下暴雨。”
说话间嘴角还弯着,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在幸灾乐祸。任意也终于缓过神,抹了一把脸颇有些无力的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
话刚说到一半,陈潜的面色突然变的沉静起来。
只见他伸手将任意脸上的发丝拨开,他那张近在迟尺的脸生生切断了任意的话。
任意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愣了愣才收回话,转正了神情故作冷静的问道:“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我不会游泳,这样下去你会很累,如果你没有体力的话那我们就完了。”
“这个时候你还能理智的这样想,很好。”
陈潜忽然压低声音,紧紧凝视着她轻声开口,那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烧起来!鬼使神差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任意的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加快,下一秒!只见陈潜忽的收紧右手,让任意一下子贴紧他的胸膛,猝不及防的顺势含住了她的双唇!
“唔…陈…你放开我,你…”
任意下意识的要推开他,可四周都是海水,陈潜强力搂着她的身子令她无法挣扎,只能紧紧闭着嘴巴拼命抵抗他!
陈潜嘴角轻扬,搂着她身体的手在下一秒突然松开,任意的身子猛然下沉了一会,她本能的惊呼一声!下意识的要抱住陈潜。
趁着这机会,陈潜往前一游,轻轻松松便撬开了任意的唇齿,舌尖触碰到了她口腔里。
接下来就全然不容任意有回绝的余地,将这个吻骤然加深…
任意又气又燥,满脸通红,可害怕失去重心被浪拍走,她只能回抱着陈潜的身子,让自己不要沉下去。
陈潜满意的舔了下她的唇角,突然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告诉她:“其实,这里很浅。”
任意双手一紧,怔愣了一下,尝试伸直了自己的脚,竟然发现一下子就触碰到了水的底部!
她稳了下重心,朝陈潜投去埋怨的目光,回想刚才的那个吻,任意收紧了神情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并且再次郑重的告诉他:“我是任意!”
潜在的意思,仿佛是在告诉他,我可不是你的杨絮,你不要乱来!
陈潜微低目光,看着眼前被雨淋的湿透的她,心房涌出一股热流。他转移视线后看了看附近,然后再次搂过任意:“为了带你上岸,只能委屈下你了。”
其实他本来不应该把她带入海里,不过如果不这么做,他们遇到的危险可能就更大,那群人陈潜已经猜测到了就是冲着他过来,万一要是直接在公路上做手脚,他的车出事故,那么任意和他生还的可能性都低了。
他们在浅海处沿着断崖线走了一会,任意几乎是陈潜抱着游过去的,实在是因为她太不方便了。
等好不容易上了岸后,陈潜才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果断的丢在了路边。
任意见状,知道是他的手机泡水无用了。
陈潜用手捋了捋他自己湿透的短发,随后走近任意的身边凝视着她说道:“我背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任意几乎是一口就拒绝了他的好意。
陈潜眉头微动,看了一眼她的腿后弯了下腰反问她:“你确定?”
此刻任意的拐杖已经不在身边了,她连站都只能倚靠着旁边的石头来稳住重心,更别说走了。
任意憋屈的没有回答,但实在又不想麻烦他背自己,更何况刚才在海里就趁机吃了她豆腐,怎么想这任意的心中都有些隔阂。
但陈潜不喜欢磨叽,直接蹲下身子拍了下自己的后背:“上来吧。”
任意依旧还犟着,就是不动。
想了一下她说道:“你先回酒店,然后帮我弄一副拐杖过来就行。”
陈潜皱了下眉头,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写满着不耐烦,仿佛在说“你不觉得那样很麻烦吗?”
那样…确实很麻烦,而且酒店里也不一定有拐杖。
“上还是不上?”
陈潜失了耐心,直接就开腔问了一句,大有一副任意如果说不上他就直接走的架势。
任意无可奈何,只能不情不愿的上了他宽实的背,还不忘客气又疏远的开口道谢:“麻烦了。”
陈潜想着好笑,这女人心里还指不定把自己祖宗都问候了几百遍,毕竟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遭遇这些事情。
被陈潜背着的任意浑身上下都无比的别扭,身体也变的僵直一片。好不容易熬到酒店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
陈潜放下她的时候她不忘多看了一眼陈潜额头上的伤,想着可能是在跳入海中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哪里,才划出一道伤口来。
过了良久,等任意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陈潜才再次走进房间,他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了,但还是很明显的能看出一道伤口来。
“别人已经在等着了,我们该走了。”
因为途中出现的小插曲,导致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慢了很多。
任意呼吸了一口气,在陈潜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十分正经的朝他开口:“陈潜,跟在你的身边我害怕,我不想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放你走?”
陈潜毫不客气的接了她的话,居高临下的目光里写满了不可能。
他陈潜可不是傻子,与任意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害怕?退一万步来说,和严朗在一起的遭遇肯定比这个惨多了!毕竟…她身后那一道道的鞭伤就说最好的证明。
凭什么和严朗在一起就能无视所有的苦痛和危险,和他在一起就会那么害怕没有半点安全感?这…可不是他喜欢的现象。
所以陈潜也直接了断的回答她:“不要再想这个问题。”
罗坤已经在高尔夫球场等候了许久,他一边喝着茶一边悠闲的半靠在座椅上。之前已经接到了陈潜的电话,知道路上出了点事,所以他多等着也没什么不耐烦。
只是没想到罗衍竟然在这时候跑来了:“爸爸你的事情还没谈完吗?我还以为你差不多完事了所以就过来找你。”
罗衍以为这个时间点父亲也差不多可以结束饭局了,所以才提前过来找他。正好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汇报说陈老板已经到了庄园门口。
罗坤起身,朝罗衍使了个眼色:“你去附近玩会,那边有个泳池,不要走远也不要靠近,我叫人跟你一起。”
罗衍耸了耸肩,这种场面他也早就习惯了,识趣的走出了球场。
就在他往小门那边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任意那独特的双腿!罗衍微微一怔,立刻停下脚步轻声的往后回跑,当他看到任意的脸时,诧异的差点就上前去打招呼了!
任姐姐?
不过看任意和身边的男人走向了父亲所在的区域,罗衍不由的停下脚步来:“真的是任姐姐吗?”
他还有些怀疑,如果真的是她的话,父亲应该会和自己说吧!
而陈潜带着任意与罗坤见面时,任意也是猛然一惊!全然没有料到陈潜带她见的人竟然会是罗坤,她还以为就是什么陌生人,只要自己安静的坐在一旁就可以了。
显然,罗坤也是微微一惊:“任小姐?”
陈潜一听,颇有些好奇的开口:“罗老板认识任意吗?”
罗坤更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和陈潜有一些关系,想到这,他的笑容一下子变深起来:“是啊!上次还多亏了任小姐,我儿子才免受了一顿苦头。”
既然这女人和陈老板有些关系,那么他何不趁着这层关系好好的打理下他和陈潜之间的交情呢?
于是他的眼神中对任意更多了几分探究。
任意有些尴尬的扬了扬嘴角,上次在这边发生的事情陈潜都不知道,这下子,估计他如果想知道的话肯定会刨根问底一下子就挖出来了。
“来,快坐!对了陈老板,你们在路上没发生什么大事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罗坤熟练的客套起来,与当日任意去他家时的态度无两样:“任小姐,小衍还一直提起你呢!说是有机会啊,他要好好给你当一回导游。”
罗坤提起罗衍,任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有些迫切的问道:“小衍和你一起过来的吗?”
“嗯,他刚走呢。”
第53章 Chapter.53
方才任意那迫切的询问引起了陈潜的注意,全程下来他虽然没有多说话,但差不多将任意的心思摸了个透。
等他们与罗坤告别时,陈潜直接将她带入了酒店的房间,随后他拉开落地窗的窗帘。
窗户外面就是一个露天泳池,泳池外便是好几米的断崖,下面是一片汪洋大海。
陈潜淡淡地开口:“任意,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在这个房间里等着我。”
言外之意,就是禁了她的足,让她不要出这个房间。
任意右手紧攥,本想着既然见到了熟人,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逃跑的机会,只要见到小衍,她就有办法让小衍帮助她逃走。
可陈潜这样一来,等于切断了她所有的路。
任意一时恼意上涌,无比冷漠的盯着陈潜一字一句的开口:“陈潜,你以为你能让我当杨絮一辈子吗?”
陈潜回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眼。
其实任意在他看来,一点都不像杨絮。
如果现在被禁足的是杨絮,她肯定不顾一切,哪怕是砸破这落地玻璃,哪怕下面是几米高的悬崖断壁,她也能跳下去。
杨絮就是不怕死的人,谁的威胁都不管用,她比任意,可绝情多了。
不然,死的时候也不会攥着陈潜的手像诅咒一般说出那样的话,令他一辈子都埋在她的阴影里。
任意看似不畏强权,可陈潜知道,她的心比什么都软。
任意气急的猛的推开他的手:“你再这样下去,我们…不会再是朋友,以后不管你是生是死,我也不会多抬一个眼皮。”
她的话铿锵有力,决然又笃定。
但陈潜清楚,她做不到的。
不过这时候他也不想多惹恼她,毕竟心内火气太大,总归是不好。
于是他沉默的离开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锁。
另一边罗坤完事之后罗衍第一时间就跑到他的身边询问:“爸!那是任姐姐吗?真的是她?”
虽然他都看到了任意的正面,但她还是无法相信那个人竟然会是任意!能和他父亲打交道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要么就是高官,要么就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的。
罗坤确定了他的想法:“就是上次救你的女人,但是小衍,以后…少和她来往。”
“为什么?她人很好的!而且…”罗衍有些犹豫,“而且她的腿还那个了,但是她看起来很积极,反正我挺喜欢她,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去找任姐姐,我都说了要带她…”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我是不是为你好?”
罗坤严厉了神情,让罗衍不由的低下声来。
“爸爸是怕你遇上什么不好的事。”
罗衍撇了撇嘴,他也没少遇上危险,早就习以为常了,更何况和任意在一起能有什么危险?自己保护她还来不及呢。
虽然罗衍没有和他父亲继续说下去,但心中却早已有了决定。任姐姐都过来了,不可能不见一面吧?
他在酒店里转悠了整整一圈,里里外外都溜达遍了,还派人去探了点口风来,总算是打听到了任意的住处。
在走道上来回走了好一会都没有见房门有开的迹象,着急的罗衍索性就绕到酒店外,挨着那落地玻璃慢慢的在泳池上方的小道上移动着。
房间里的窗帘被拉开了一些,透过那扇透明的玻璃,罗衍看到了任意失神的坐在轮椅上。
她脸色苍白,下垂着眼睛,看起来又难过又苦恼。
罗衍皱了皱眉头,心想着不知道她遇上什么难过的事了,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于是他使劲的敲了敲玻璃,并朝里头挥手。
任意见到罗衍时一脸震惊,下意识的想到外面可能有陈潜的人,于是她赶紧推着轮椅来到玻璃处。
“任姐姐!”
罗衍在外面兴奋的喊着,生怕里面听不到,刻意加大了音量。任意赶紧朝他嘘了一声,怕被陈潜发现,她又转头拿起柜台上的纸笔迅速写下一行字。
“小衍你小声一点,我能听到的,你先离开,不要在这里久留。”
罗衍看到纸上的字,心里一惊,连忙贴着玻璃问她:“任姐姐你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你遇上危险了?”
任意想了一会,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于是赶紧在纸上写下关键的字眼:“小衍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你帮忙,等会晚上的时候你能帮我叫一辆车在酒店后院的西门口等我好吗?大概八点的样子,只要等我就好了。”
罗衍一脸茫然,脸上露出几分担心的模样:“任姐姐你没事吧?你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我叫我爸爸来救你!”
“不要小衍!”
任意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又立刻压低声音往外屋门口看了一眼,见到没人来,她马上在纸上劝说罗衍:“小衍你只要帮我叫车就行了,叫你爸爸过来事情会更加糟糕!”
看到那重重的感叹号,罗衍觉得事态不轻,肯定的朝任意点了点头后就快速离开了现场。
见到他离开,任意才落下心。但这口气还没有松,紧接着又生出一丝担忧来。
看这情况,今晚陈潜真的会带自己出席那个晚宴吗?如果不带自己出去,那岂不是让小衍白跑一趟?
不过现在的她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万一陈潜不带她去,她也会想办法尽量赶过去。
毕竟陈潜之前主动将晚上有晚宴的事情告诉她,就应该是准备带她过去的。
罗衍害怕任意遇上什么危险,立即就悄悄的预约了一辆车,并叮嘱晚上八点之前就要准时在西门口等候着,一直要等到有一个残疾模样的女人上车才可以。
因为见到任意迫切的模样,罗衍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无法平静,有好几次他都想开口求助自己的父亲,但转念一想,又不敢说话来,怕误了任意的事。可是一直憋在心里又十分的不得劲!
一个下午罗衍就无比苦恼的趴在太阳椅上,就连顾珊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都不知道!
顾珊很早之前就与罗衍打过交道,甚至她还有一段时间在罗衍家住了一个暑假,带着罗衍满东南亚的跑,美名曰是要去寻找艺术的灵感。
所以两人结下了深刻的姐弟之情!在罗衍眼里,顾珊就跟自己亲姐一样。
“干嘛呢!我回来了都不主动来见见我?”
顾珊一掌就拍到罗衍的后背,罗衍吃疼的回过神来,见到时顾珊时欣喜的站起身来:“珊珊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还准备回去之后去你那找你来着!”
“真的假的啊?我怕你早就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哪有!你可是我罗衍的亲姐啊!”
罗衍刻意把亲姐两个字说的贼重,看到顾珊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后,这才逐渐扫除心中的阴霾。
顾珊怔了怔神色,想到刚才罗衍那副表情,不由的询问他:“你是遇着什么难事了?愁眉苦脸的!”
罗衍收敛神情,下意识的要回绝这个话题,可是突然心中想到什么,如果…他找珊珊姐帮忙,会不会更快的帮助任姐姐脱身?
本来任姐姐腿脚就不方便,要是去西门的时候万一遇着什么事了都不好办,如果他和珊珊姐能帮她带出酒店,那就完美了!
罗衍知道光凭自己肯定带不出任意,毕竟他对这里又不熟悉,但是珊珊姐就不一样了,这个度假岛她都不知道来了多少遍了,以前每次家里不见她,都说她在这边晒太阳。
想到这里,罗衍转了话题正经的央求顾珊:“珊珊姐,其实我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需要你帮忙。”
“哦?难题?说来听听!”
罗衍和顾珊相处多年,早就信任,这才落心的将任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顾珊,当顾珊知道任意救了罗衍时,就诧异了一下,再听说罗家被抄家时她的遭遇,更是打心底佩服任意。
当然罗衍那张嘴夸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任意在他嘴里硬生生的成为了一个励志善良的坚强女性,因为遇上刻意刁难的绑匪,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所以顾珊的理解,就是自己要充当一次英雄,将这个残缺美人救出水火。
这种刺激的事情,她当然喜欢干!
所以她二话没说,一拍板就决定帮罗衍:“包在我身上,我对这里可熟了,我要是把她藏起来,天王老子都难找到,肯定让她安全离开。”
有了顾珊这句话,罗衍放心了不少!
晚上混进晚宴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紧张了,感觉有顾珊姐给自己撑腰,事情准成。
这次的晚宴说的好听是晚宴,其实也不过是几个道上的有钱人混个场子,来互相结识交流一下,比起那种真正的名流晚宴,还是差了些火候。
不过依旧是豪华又拥挤,毕竟混他们道的,最不缺的就是金钱和人脉。
今日的重头戏,其实还是陈潜。很多人都是为了陈老板而来,就想看一看这个一时崛起的大老板是长什么样子,没准攀谈攀谈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呢?
这个晚宴陈潜并不看重,随意的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衫,甚至他在看一些资料时戴的眼镜还没有取下,便推开了任意的房门。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热闹的场合,晚宴你就不要去了。”
他似乎是刻意过来交代的。
任意一听,心中微急:“我想出去走走。”
陈潜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正视她,眸中似乎带着质疑的目光:“你要和我去?”
看着任意点头,他不禁走近:“你知道出席那种场合站在我身边意味着什么吗?”
被他这么一说,任意有些犹豫。
那种意义,她知道的,那就是他的女伴。但那个所谓的女伴相对于逃跑来说又有什么用?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任意还是笃定的回他:“我只是想走走而已,你认为我拖着这样的腿能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