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都划出那么长的口子,不去医院难道还去黄土里吗?”
周怀深不好气的低吼了一声,他知道,方才她是为了自己才被划伤的,如果她没有扑过来,那片玻璃,就直接划上了他的喉管。
听闻他的话老罗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她有些无力的靠着周怀深,尽可能的抬头看着他,然后开口:“还好没有划着你,不然…我就得像陈老板一样愧疚一辈子了,那样太受折磨。”
陈潜那样的相思折磨她可受不起,宁可一刀来的快一些。
周怀深一时也想不到她口中的陈老板会是陈潜,于是就当她在说胡话一样没有搭理,一心帮她捂着那流血的地方。
本来任意想着等老罗回来后好好的问一问她,到底陈潜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要强制留她的想法!
可她等了大半夜,也没有见着老罗的身影。
陈潜从进入书房开始,也没有再出来过,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发呆,看着天色渐晚也没有任何动静。
其实他在思考着,他做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可能一开始是追求权力,再然后追求复仇,想为父亲讨回公道,最后追求金钱,但一步步走到现在,几乎走过刀山火海,回头来看,竟然什么都没有。
就连想要留住一个女人,都过不来心中的那道坎,平白为自己添堵。
那他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似乎怎么想都没有个答案,他脑袋也似铅一样沉重,倚靠在座椅上无力抬起来。
可能人心一旦脆弱了,身体也就跟着受苦。
陈潜难得的发起了低烧,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他知道身体有些难受,不过却不以为然的不想动弹,就这么半躺在座椅上纹丝不动。
任意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老罗,这心底憋着一股气难受到不行,双眼死死的盯着二楼书房的那扇门,期望着陈潜什么时候出来,她要再质问一遍。
可两眼都快望穿了都没有见到陈潜的身影,任意最后一点的耐心都被磨没了,左右没辙,索性就拄着拐杖推开了书房的门。
“陈潜,我们再谈谈。”
她见到陈潜一声不吭的半躺在座椅上,以为他是睡着了,不禁靠近他询问了一声:“你睡了吗?”
陈潜没有睁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你…”任意一下子恼意丛生,但又无可奈何!
见陈潜没有睡,她碰了碰他的胳膊:“陈潜,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她这一靠近,就发现了陈潜的不对劲。冷汗爬满了他的脸,唇色也惨白一片,胳膊就跟火炉一样滚烫。
任意皱了皱眉,忍不住伸手抚了下他的额头,她眉眼微动,又触碰了下他的脸颊。
“陈潜,你有点发烧了。”
真是百年难得看见陈潜发烧一次,几乎还没有哪一次听闻他感冒什么的。任意忽然想起那个房间的抽屉里有备里药,于是转身去那边拿了药箱,随后又下楼给他倒了一杯开水。
她步子有些缓慢,水也洒出了一些。
“陈潜,吃点退烧药。”
她拍了拍陈潜的胳膊把他唤醒,紧接着又去洗手间里给他倒了一小盆冷水,拧了块毛巾放在他的脖颈处:“降降温,再吃点药。”
陈潜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任意忙前忙后的,等她好不容易停歇下来,他才看着她问了一句:“我这样对你你都不怨我吗?”
任意一顿,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了他的身边。
“陈潜,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如果没有你,也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我听见你受伤看见你生病,我会难受也会关心你,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要与你决裂。”
任意将药递到他的手里紧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是个随便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会有理由的,不过让我很纳闷,你为什么非要将我留在这里,我始终都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在这呆着就好,我总不会害你。”
陈潜说完,一口把那几颗胶囊吞了下去,连水也不喝。还未等任意开口,他就腾地一下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不早了,该去休息了。”
“陈潜!”
他什么时候这么油盐不进了?任意说什么感觉都没有放在心上!
她直接拽住了陈潜的胳膊:“你如果真的要这么强制留我,兴许我哪天就想不明白,直接怨恨你了!你不要…”
“我不介意。”
他面色平淡的看着任意说道,殊不知这话却像刀子一样戳到了任意的心里头。她那样看重与陈潜的情谊,那样的感激…可是他却毫不在意…
任意愣了下,抬起头来质问他:“在你眼里,我这朋友是不是可有可无?”
陈潜看着她微动的表情,几乎在那一刻就要下意识的否认,但是他却沉默了下来,这短暂的沉默令任意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应该是我多想了,一直以来,我不过是杨絮的替身而已,老罗说过,说过我很像杨絮。”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像了,但如果不是像杨絮,可能他也不会救助自己那么久。
“老罗说你看到我,心里对杨絮的愧疚就会少一点,我以为你那样会好受一些,所以我宁愿在你面前做杨絮的替身,不否认不挑明,可是陈潜,你现在看清楚,我是任意,把你真心当朋友的任意,你不能这样强制的挽留我,更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杨絮这个名字令陈潜时时如针扎,此刻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丝薄薄的怒意,只见他眼眶有些泛红的盯着任意,打断了她之后的话,声音沙哑的开口:“那你就一直做杨絮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尽量补了下前两天缺更的,是三更一起发哦!
大家不要看漏了,么么哒!
第47章 Chapter.47
一直做杨絮?
呵呵。
任意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陈潜的意思,难道是一直以来都是把自己当作杨絮看?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任意?又或者这次强制她留下,只是为了满足他心中对死去的杨絮一些向往?
那一刻,任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名怒火,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她猛的把手中的拐杖朝陈潜扔了过去,重重的砸在他的腿上,见他无动于衷,任意下了狠心警告他:“陈潜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并不是你的杨絮!既然你要亲手抹掉相处几年的情谊,我也不会介意,大不了,我这条命赔你就是!”
任意真正怒起来,什么话都能说出口,那决然的语气听在陈潜的耳朵里像针一样,刺的他生疼。
陈潜攥紧了手,淡漠的神情越发的阴沉,他停顿了一小会,一语不发的离开了这里。
“陈潜!”
任意低吼一句,但陈潜就跟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自顾自的走下了楼。
他直接离开了别墅,驱车来到郊区一处废弃的集装箱里。此时,里面正关着几个乱跳乱蹦的小孩子,他们凶狠的在集装箱里乱窜乱跳,用当地话谩骂着看守的几个人。
任意身上的鞭伤,就是拜他们所赐。
虽然他无法具体的查出到底是哪一个人先下手,但陈潜知道,这几个小瘾君子,一个个都不清白!
“陈老板。”
不远处一个男人从车里下来,迎到陈潜到面前毕恭毕敬的唤了他一声。
“要不要现在处理干净?
男人观察着陈潜的神情,想揣摩下他的心思,但是他面无表情的脸波澜不惊,看不透一丝半点。
“我带了点东西过来。”
陈潜不紧不慢的开口,然后走到自己的车旁边打开后备箱,只见里面好几捆设计了倒刺的鞭子。男人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陈潜是想做什么。
“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他们长了记性才能死去之后不欺负黄泉路上的人。”
他一边说一边将鞭子放到了男人手里,男人立刻便明白过来,招呼了其他几个人每人发一捆鞭子,将集装箱到门缓缓打开。
那几个小孩一个个被人捆在牢实的座椅上,然后好几个壮实的男人挥着鞭子对着他们一顿抽!
瞬间,从集装箱里传来凄厉的吼声,那些带着倒刺的鞭子割破了他们的血肉,一鞭又一鞭的凌迟着…
陈潜一声不吭的坐在车里,半倚靠在车座上微眯眼睛。
那个男人跟了陈潜多年,虽然帮着陈潜处理了不少的人,但每次几乎都是给个痛快,所谓快刀斩乱麻,一死百了。
可像今天这样折磨的,还真是少见,尤其对面还是一群孩子,连他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陈潜,致使他下这样的毒手。
虽然他们也不能称为孩子,因为个个都是祸害人间的瘾君子,也就当变相积个德吧。
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那些人个个都抬不起头来。他们五官痛苦的扭曲着,求绕着。男人看着差不多了,走近陈潜的身边询问他:“陈老板,我看差不多了,我速度处理掉。”
“慢着。”
男人一顿,疑惑的转过身子。陈潜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火机扔到了男人手上:“教训是要慢慢才能长的,一次处理他们可能记不住,要慢慢来。”
男人心头一寒,正了正神色点头应着。
陈老板可是准备放火一点点的将他们烧毁。
男人顿时觉得火机有些烫手,连带着手心都发热起来,但心头却是寒风瑟瑟。对陈潜更是畏惧了几分,这尊佛爷,永远都猜不到他下一步是什么。
那一夜,陈潜就坐在车里看着集装箱被烧毁,另一边的任意还以为陈潜在别墅某个房间里,于是气急不过满屋子扔东西想要引起陈潜的注意。
而老罗则是享受了一夜最美好的时光,自己躺在病床上,周怀深就一直守了一晚上。
本来她还想找点借口与周警官再多相处一会,可是大清早就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当她听说昨晚陈潜做的事情后,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起身!也顾不得与周怀深多说两句话,扯断输液管径直离开了医院。
而此时周怀深正在卫生间,等他一到病房时,老罗已经没了影子。
她联系不上陈潜,直接就去了别墅!
一进别墅,就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了一地,压根就没有下脚的地方!地上的玻璃碎片洒的到处都是,而任意就这么直直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老罗一脸惊愕的跨过地上那些杂物挪到她身边,茫然的问道:“怎么了?你和陈潜都是要上天了吗?”
这景象有点让她头疼,只见她双手叉腰尽可能的平缓自己的心境,然后冷静的坐到了任意的身边,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任意突然抬头看向她央求着:“老罗,你带我回怀宁好不好?”
老罗一怔,果然如自己所料,应该就是任意拒绝了陈潜的要求,所以才大闹了一场。
她当初也劝过陈潜,像任意这么固执的人,你去用硬的肯定扛不住,只会遭来她最大的反抗!而且强制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可现在这当事人也不知道在哪,她虽然和陈潜关系不错,也能带任意离开这桩别墅,但是…她到底没有那个胆子。
陈潜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的很,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后半生栽在任意的头上,而且她也知道,只要陈潜不放话,即使她现在带着任意走了,任意也还是会被他弄回来。
怎么做都是白费心思。
见她不说话,任意情绪变的有些激动:“老罗,你知道陈潜说了什么吗?他说要我一直做杨絮!做杨絮!他从始至终都把我当个替身,现在甚至要强制留我!我是任意不是杨絮啊?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如果当初他救我只是为了给杨絮找个替身,那么我宁愿当初就死掉!我宁愿他不救我,也…”
“任意你冷静点!”
老罗此时也是一脸无奈,关键她也不知道陈潜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只能尽可能的安抚下任意的情绪:“陈潜最近遇上点事情,情绪有些不稳,他说的话也先别放心上,你这段时间也别反抗他,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
“这不是他情绪稳不稳的问题,他一定在心里想了很久,要将我强制留下一定是早就计划好的!我看不懂他,甚至…甚至我有点害怕他…”
任意一时间六神无主,她也不知道心里头怎的就生出一丝惶恐,那样的陈潜,真的很令人害怕,他的不声不响,不紧不慢,甚至片刻的沉默似乎都能让空气凝结。
不仅是任意,就连老罗,都莫名的觉得有些恐怖。
难道陈潜真的想把任意一直当做杨絮养下去?她之前还以为他要慢慢爱上任意了,慢慢要从杨絮的阴影里走出来,结果没想到竟然…只是要个杨絮的替身?
光想想,她都觉得从头寒到脚。
“你先别急,我去找找他跟他好好说说,你就在这平心呆着,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老罗觉得他有必要去找找陈潜了。
另一边,自从将任意送到机场之后,严朗就全然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次急着去见马升,是因为北边的货出了点问题,于是罗坤临时让他和陈子两人赶去了北边处理下事情。
正好北边的场子被萧敬方的人砸了一半,于是自然而然的,两人就被卷入了这场斗争里面,一连几天没有斗过萧敬方那边的势力,导致严朗和陈子二人双双被抓了起来。
北边主要以萧敬方为首,可以说北边基本就是他的地盘,罗坤手下其中一个赌场开在那边本就被他盯上,刚好借着货品有问题找个梗直接砸了他的场子,并且还带走了他平日的得力手下,严朗。
严朗和陈子两人被关在了萧敬方的金利赌场。
萧敬方利用他们想引得罗坤出头,但未想到,那天晚上却迎来了个不速之客——陈潜。
起初他还不知道陈潜是谁,直到手下跑进房间说了一声:“萧老板,刚来了个人赢了差不多好几番,要是再让他这么下去,恐怕我们今天要连本带利都赔进去啊。”
萧敬方一听,双眼瞪红起来:“谁吃了豹子胆吗?还有你们都是□□的啊?他一个人能凭运气赢那么多吗?!”
那马仔哆哆嗦嗦的解释了一声:“我们都派人盯着了,但…没什么问题。”
萧敬方显然不信邪,一脚就踹上那人骂咧咧的吼着:“没问题能赢那么多?你当拍赌神电影呢!一帮蠢货!”
他还真是要去会一会那个要来砸他场子的人,难不成是罗坤那小人派来了?
于是萧敬方怒气冲冲的从里走出去,顺带后面还让人把严朗和陈子两人拖在了自己身后,此时严朗和陈子身上都挂了不少彩。萧敬方以为来者是罗坤派来了,一上去就气势汹汹的抢掉了陈潜手中的牌,居高临下的直接问他:“罗坤自己怎么不来?是不敢吗?”
陈潜不声不响的将剩下的牌扣住,他的翻译立即同步向他说明。只见陈潜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抬起头来直视着萧敬方。
萧敬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当罗坤是个什么玩意,好歹也派个能打的过来啊,就你这样还想来砸场子?”
对于他的不屑陈潜没有恼意,反倒是不紧不慢的将身下装满现金的密码箱都摆到了台面上,笑意盈盈的看向萧敬方:“萧老板,如果方才我运气太好了差点让你误会我砸场子,我感到十分抱歉,所以我把方才赢得都还回去,以及我今儿自己也带了点,就当赔罪礼搁着了。”
听闻这番话,萧敬方朝他多看了一眼,随即目光又转移到那好几箱子到现金身上。
见他不慌不忙,气度压人,萧敬方不禁多了个心眼:“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陈潜拉开椅子,微笑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严朗,然后站在萧敬方的面前礼貌的伸出手来:“不好意思让萧老板误会了,我并不是罗坤的人,敝人姓陈,初来乍到,今儿过来是特地来拜访您的。”
“姓陈?!”
第48章 Chapter.48
最近有个姓陈的老板,开了个渡平赌场,才短短时间就做的红红火火,不仅他们道上的人听说过这人,就连萧敬方平日里接触过的一些政府要员什么的都曾提起过。
但那姓陈的来这不久,也没有得罪过他,萧敬方自是没有打过交道。如今看眼前这人一出就是这么大手笔,又说是姓陈,忍不住就往那个所谓的“陈老板”想。
萧敬方收住方才的无理,仔细打量了他几眼:“渡平的陈老板?”
陈潜朝他伸出手:“你好,萧老板。”
萧敬方微微一顿,愣了一下后也伸出手回握他,这个人的到来着实令他没有想到,还拎着几箱子的现金,一开始就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他探究性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密码箱上,笑呵呵的问了陈潜一声:“不知道陈老板今日特地来拜访我是有何贵干呢?”
虽然外界说他是个狠角色,但萧敬方现在看他,也不过尔尔,除了长得端正不像他们这行的外,其余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要说他狠吧,也看不出个狠劲来,倒是笑面虎,更适合他一点。
萧敬方一直就不喜欢那种表里不如一的人,陈潜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所以他对陈潜也没有多少的好脸色。
陈潜丝毫不在意这个萧敬方对自己的印象如何,反正到后来,萧敬方都要消失的。
“陈某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有个不情之请。”
萧敬方诧异的哦了一声:“初来乍到就对我有不情之请?不知陈老板这个不情之请是什么呢?”
一来就给自己下马威,现在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萧敬方敬他有这个胆子,他倒要听一听,这个不情之请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以为是什么赌场地盘或者生意上的事时,没想到陈潜居然来了一句:“我想向陈老板赎个人。”
听闻这话,萧敬方更是疑惑起来:“哦?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陈老板呢?”难道还抓了他的人?
“萧老板严重了,得罪万不敢说。”
陈潜连忙歉意道,随即目光落到了暗处的严朗身上。而此时此刻,严朗已经听出来是陈潜!虽然他眼睛上蒙着黑布,但从陈潜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确定了。
而后,就是长长的一顿疑惑!直到萧敬方提起渡平的时候,他心内猛然一怔!这陈潜竟然是渡平的老板?那么怀宁的渡平山庄,自然也是他的!
这个消息令他着实惊讶,虽然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他早就该想到,陈潜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只有道上的人,才能时时刻刻遇上那样的钢珠子弹。
而萧敬方察觉到了陈潜的目光,意味深长的询问他:“陈老板要赎的人,莫非是他?”
陈潜不加掩饰,笃定的点了点头:“没错,这位小哥曾经对我有恩,我听说他在萧老板这出了点事,就过来出个面。”
萧敬方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老板消息还真快。”他抓个人这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下一秒,他的脸色突然变的凌厉起来,直直的看向陈潜强硬了语气,“那陈老板自然也知道他是罗坤的手下,他对我还有用着呢,这个不情之请怕是要陈老板失望了。”
萧敬方直接驳回了陈潜的要求。
陈潜也没有恼怒,而是十分平静的走到萧敬方的身边,客客气气的开口:“我希望肖老板能卖我个面子,如果你成全了陈某,我肯定会对萧老板有所回报。”
萧敬方听他说的这个回报,眉头微动:“我萧敬方目前可什么都不缺。”
“你不是想把罗坤拉下水吗?”
陈潜忽的凑近他轻声的说了一句,随即站直了身子一脸漠然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萧敬方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他来,不知这人到底有几斤几两,如果真能帮助自己扳倒罗坤,那罗坤这手下给了他便是。
只是…看他样子不像是个狠角色,还不能确定对自己是否有利。
陈潜给了他几秒的考虑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后,突然从翻译的手里拿过一叠文件递给萧敬方:“萧老板,这是我在北庄茶园买下的地,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用。”
这个诱惑对萧敬方太大了。
他知道北边风声紧,萧敬方暗地里搞了个毒品加工厂,但碍于政府严查,一时没有办法用他人名义购买地皮,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隐藏地,由于之前他的高调行事,他早就被盯上了。
可陈潜却在这个时候抛给了一个茶园给他,那个茶园的位置可是得天独厚,所属地是政府的一个高官,加上这茶园的主人已经是陈潜,没有与他萧敬方挂钩…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是能以那个为据点,那么这段时间因为政府而不得不暂停的加工厂又能赶出一批货来。
再说,这陈老板相比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量他也不敢出面透露风声,不然以他萧敬方在这里混了二十多年,他还能活吗?
“萧老板今儿卖了我这个面子,我陈某就会一直铭记在心。”
看着陈潜那深不可测的眼睛,萧敬方竟然隐隐的动了心。
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他竟然不惜用一个茶园以及自己来做担保,要赎走罗坤的手下,这个买卖怎么看都是自己赚太多。
左右想不过,萧敬方索性就开口问他:“不知这罗坤的手下和陈老板是有什么亲密关系?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甚至…动用那么大手笔。”
陈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眉头微挑,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对萧敬方说道:“毕竟是陈某看上的人,想带回去作个乐子,萧老板是否成全?”
萧敬方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顿时一愣,反应了一会才恍然过来!看着陈潜的目光都不禁多了几分别样。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陈潜竟然还是个好男色的?真是没看出来没看出来!萧敬方退离了几步,既然事情都差不多想清楚了,这人就让陈潜带走,反正也不指望罗坤会为了两个手下亲自过来,他抓了他们也不过是想立个威,消消罗坤的锐气罢了。
于是陈潜就用一个茶园还有几箱子现金换走了严朗。
后来他坐在车上仔细想想,好像自己有点亏。
严朗一被塞到车上,就忍不住直接唤了他一声,语气里里外外都是疑惑:“陈潜?”
陈潜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方向盘上敲打着,停顿了一下后转过身子面向严朗,然后替他揭开了遮盖他眼睛的布条,但没有替他松开严朗手上的绳子。
“今天也算是还清了上次在医院你为我挡的那一道。”
他陈潜最不喜欢亏欠别人,尤其是挡枪子这种事情,更是不想来第三遍。
严朗显然不信:“你刚刚和萧敬方说了些什么?”
方才他被人捆在后面,没有听清楚两人之间的话,他能被陈潜这么轻松的带出来,一定是两人间说了些什么。
可陈潜却是耸耸肩,言简意赅的回了一句:“不过是卖了个人情把你带出来。”
“仅仅是这样?”严朗全然不信。
可陈潜却是笃定的点了点头:“仅此而已。”
说完,便发动了油门将车子驶离了这边,往公路上开去。
这一线的环山公路在半夜没有一点点亮光,窗外都是层层叠叠的郁葱树木,漆黑一片。
严朗开始警惕起身边的这个陈潜,他的突然出现以及与怀宁的关系,不得不让他多个心眼。
但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车子终于驶出环山公路后,陈潜突然发问:“任意你送回去了吗?”
严朗看向他,陈潜明白了他眼神中确定的含义,紧接着将车子拐了个弯来到了一个乡区街道上:“送回去了便好,你下车吧。”
随后从挡风玻璃那抽出一把匕首,轻松将捆着严朗双手的绳子划开。
严朗瞄了那一把细长的军刀匕首,随即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后还不忘客气的道了谢:“多谢陈老板今天相助。”
“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