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严朗打断:“桃桃你答应我,明天就离开这里好不好,回国等我。”
他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粗糙的大手慢慢的摩挲在任意的截肢。上,指尖那都是满满当当的心疼与怜爱。
听闻他这么说,任意犹豫了一下:“可是我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你,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哪怕只有几天的时间,你能不能…”
“你听我说,这里很危险,我怕你再像今天一样出这样的意外!”
天知道他又多想让任意陪在身边,可是他不能因为自私而置她的安危不顾,这里并不是她能呆的地方!
“我会小心的,严朗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乱跑了,哪怕我一天都只呆在一个地方,只要能和你见面就可以,求求你…我好不容易见到你,和你多说了几句话,你能不能让我和你多呆一会?”
任意委屈的低下声音,不舍的勾/住他的脖颈无限制的贴近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央求着:“我答应你,我会回国等你,可是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多陪你几天,哪怕几天就好。”
严朗一语不发,只是双手轻轻的护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好不好严朗?”
任意则是毫不死心的恳求着,一直到严朗实在抵不过她的央求,才艰难的吐露一个字:“好…”
任意一下子高兴的不能自已,如果她还方便的话,肯定忍不住在地上高兴的跳上几圈,可是如今的她只能紧紧着搂着他表达自己的激动。
那一晚,他们两人都做了一个无比香甜的梦,任意因为后背的伤不方便后躺,就只能趴/在严朗的身上睡了一晚。
好像也没有做梦,也没有关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甚至他们在睡觉前说了一些什么,任意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感觉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天就亮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严朗的影子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片,她下意识的起身,后背的伤口牵扯的生疼。
她有些艰难的从床上起来,赫然发现床头多了一副拐杖,崭新没有人用过的痕迹。
难道是严朗特意赶早买给自己的吗?
任意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拄着那拐杖简单的梳洗了一番,随后走出了房门。
她刚到走道上,罗衍就在一楼大厅里朝她挥手惊喜的说道:“任姐姐你醒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楼梯上跑上来。罗衍虽然是一副少年的稚气模样,但身高却高出了任意不少,再过个两三年,估计就能赶上严朗了。
“你没事吧?我一直担心你来着!一早回来我就想去你房间,可是严哥哥说你还在睡觉,让我不要打扰你,我还听说你昨天晚上受了点伤,严重吗?”
看到罗衍这么关心自己的样子,任意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来:“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倒是你,上次急匆匆的跑开,有没有…”
“我也没事的任姐姐,你也不用担心!大家都没事就好,真是虚惊一场。”罗衍似乎并不想多说的样子,打断任意的话后就转了话锋,“你还没吃早餐吧!我带你下去!”
说完就扶起了任意的手,要带着她往楼下走。正在这时候,严朗和罗坤两人从走道另一头的房间走出来,见到任意的时候严朗面色明显一松:“任小姐你醒了。”
疏远又客气的语气,任意知道目前这情况在他人面前,他们还是刚认识的模样。
于是也客客气气的回了一句:“谢谢关心,也谢谢昨天你的救助。”
“看到任小姐没事就好了,什么都先别说了,下去吃个早点才是最重要的事。”
罗坤在一旁笑呵呵的说着,罗衍顺着他父亲的意思就扶着任意慢慢的走下了楼梯。严朗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来。
在他的心里,这大概就是最幸福的时刻吧,有她在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尤为珍贵。
但他不知道,他微小的表情露在罗坤的眼里,罗坤意味深长的多打量了任意几眼。
其实罗衍对任意十分愧疚,如果当时不是他执意要任意留下来,任意也不会因为自己家的事故而受伤,这样想着的他,对任意说起话来都是满心歉疚。
所以当罗坤提出要严朗送任意回去的时候,罗衍二话没说连忙附和着:“这样好,也是应该早点回去才好。”
任意看出来他对自己的歉疚,拉扯出一个笑容安抚他。
罗衍再三的叮嘱严朗:“严哥哥,你一定要亲自送任姐姐到她住的地方,一定要看着她平安无事的回到房子里才走啊!”
严朗点了点头。
他们吃完早点之后就不耽搁时间了,严朗带着任意来到了他的车上。罗衍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还有邮箱等一系列可以联系到的东西都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了任意:“任姐姐,以后要常联系!你要是还想来这里游玩,下一次我一定要当导游好好为你开路!不会像这次那样了。”
任意笑了笑,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严朗并没有把任意送到她定的那间房,而是转而将她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周遭都是田野,是马尼拉的一个郊区。
严朗带着她来到当地的一间房子,房间的主人是个和蔼可亲的当地妇女,看起来严朗不少来这里。
“桃桃,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我会抽时间过来!你哪里都不要去,就等着我好吗?”
严朗摸着她的眉眼叮嘱着,任意带着笑意点了点头。随后严朗想起什么,看了一眼她的腿后说道:“你的行李都寄到酒店了吧?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帮你去取过来。”
在车上的时候任意告诉了他有些必须用到的药在行李箱里,所以严朗想尽早帮她把东西拿过来,生怕耽误了她的腿伤。
而此时此刻一直寻找无果的陈潜面无表情的坐在别墅的露天阳台上,他的手中还有一系列他人发过来的资料,都是与任意行程有关的东西。
老罗端着一杯果汁从屋子里面走出来,递到陈潜的面前开口道:“这事你也急不来的,来消消暑!凭你我的关系在这里找一个人还是简单的。”
陈潜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的站起身离开。
老罗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店资料,立刻明白了什么,连忙挡在他的面前:“你要去那个酒店找她吗?我都跟你说过酒店我也找过了,她并没有入住!你身上的伤口才几天,就这么盲目的过去也不怕暗中有人削了你?”
陈潜面不改色,伸手把老罗推至一边后就大步走开。老罗在后面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可不敢让他带着伤去那个酒店,万一和某些人碰上了,指不定陈潜就不仅仅是受枪伤那么简单了!
所以老罗只好跟在后面,尾随着陈潜的车来到任意定的那家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感觉够含蓄了,但还是被锁了两次 t t,哭一会。。。
这章我收敛了一些,有些心痛!但木事,感觉到了就行哈哈哈…
第40章 Chapter.40
之前老罗有为了任意的事情亲自跑过一趟,经理当然认识她,现在见她又过来,连忙迎上来。经理带着他们打开了任意订的房间,之前提前邮过来的行李也整整齐齐的被服务人员摆放在一旁。
老罗查看了一下:“她订了一个礼拜的房,机场那边部分监控你也过目了一边,还有一些主干道的监控资料等会就发过来,你先不要着急。”
虽然老罗知道自己说一切都是没用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他:“陈潜,如果任意出了点事情,你是不…”
“闭嘴!”
陈潜一口打断了她的话,毫不客气的纠正她:“在这里她不会有事。”
老罗一怔,陈潜这样发脾气,她好像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今天,还真是让她开眼界了!当年他这样吼自己的时候,那还是杨絮在世。
陈潜一语不发的站在那堆不多的行李上,眉头紧锁。老罗知道这时候她说不了什么话,索性离开了房间。
而就在这时,严朗带着任意所给的信息来到了大堂,那经理一听他说的信息都准确,不禁起了疑惑,这房间里头到底住的是谁啊?三番两次有人来这询问。
不过还是那陈老板比较权威,于是经理找人通知了陈潜。
“陈先生,大堂里有一个男人来要任小姐的行李。”
服务员说完,陈潜微微一怔:“男人?”
沉默了不到一会,他便让人把严朗带过来:“带他过来吧。”
在服务生去带路的时候,陈潜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这时候他的脑海里想出了一个人。
严朗跟随着服务生来到了任意所定的房间,在服务生的示意下他打开了那扇房门。见到坐在沙发上的陈潜时,他身子一僵,面色紧绷起来。
“严先生。”
不出陈潜所料,果然是严朗。
他绅士的站起来朝严朗伸出手:“我叫陈潜,任意的朋友,曾与你见过一面,可还记得?”
严朗打量着他,如果他没有记错,与他见面是在任意父亲所在的疗养院里,那时两人匆匆过了一眼。于是他眉头微挑,随即回礼道:“陈先生。”
“我听酒店的人说,你是过来拿任意的行李的,方便我多问一句,现在任意安全吗?”陈潜不慌不忙的句句说来。
“任意很好,多谢关心了。”
严朗不想多说,简单又直接的止住了话题。陈潜抬了抬眼,出乎意料的开口:“她和你在一起,我不得不多担一份心。”
他的话说完,严朗眉头微动:“不知陈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陈潜微笑着站了起来,走近严朗轻声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周围是什么样的人。”
严朗一怔,探究性的打量着陈潜,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未等严朗开口,陈潜拎起旁边的行李放到他的面前:“三天时间,我希望你把任意安全的送到酒店里,还有这行李里面是她每天必须要用的药,早点给她送过去。”他说到这里,突然拽住了严朗的胳膊。
“严朗,你要知道,任意的腿是你害的截肢的。这种伤害,她承受不住第二次。”
说完便放开了他的手,退离了好几步:“三天之后如果她没有在这酒店里,我会亲自去你那要人。”
“你是谁?”
严朗下意识的拦在他的面前,眉目紧锁的凝视着他。他只不过是任意的朋友,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以及周遭的环境他都一清二楚?
还有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普通人。
严朗自带的警敏一下子就在心头涌了上来,他拦住陈潜直直的询问他。
陈潜面无表情的绕开他:“我叫陈潜。”
说完就不再留任何余地,大步的往前走去。严朗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萦绕着这两个字,陈潜…陈潜…
似乎有什么头绪萦绕在心头,但又飘飘忽忽的怎么都抓不住。他眼色暗沉了几分,拎着行李迈开步子要赶上陈潜。
正在这时,他突然看到对面有个人竟然驾着一把枪直直的对上了陈潜,骨子里那股警察的正义气立刻上涌!
只见他猛的丢下行李,快速跑上前一把就将陈潜整个扑倒在地!
只听见一声响,他的胳膊立刻传来一阵轻疼!
陈潜没有料到在酒店里会出这种事,他立刻翻身起来,顺带将严朗拽起,目光落在了严朗那出了血的伤口上:“钢珠?”
伤着严朗的并不是子弹,而是钢珠,伤口不深,也没有大碍。
严朗见他一眼就看穿伤口,眉头微动:“看来陈先生与我相比也好不了多少,我又怎么放心任意与你相处?”
严朗吹了下伤口,盯着陈潜说道。
他看到陈潜的脸色微变几分,遂绕过他走到行李旁边:“我会将任意送回国内,希望你也能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陈潜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竟然露出半分浅笑,方才严朗为他挡的这一道,他可是记在了心里。
其他搁在旁边暂且不说,他陈潜恩怨仇恨向来分明。
听到酒店楼上的响动,老罗就猜到出了事!立即赶了上来,可等她赶到时,严朗也走了,只剩下陈潜倚靠在栏杆上沉默不语。
老罗看见地上有血迹,脸色一沉立即走上前发问:“我不是都劝过你不要来了吗?你现在刚把赌场挪到这里,他们那群王八蛋不会一开始让你顺心!你哪受伤了?我看看!”
陈潜平静的转过身子:“我没事,回去吧。”
老罗快速的打量了几眼,发现他浑身还真没有事的样子,不禁疑惑那地上的血迹难道是别人的?想了一会,她又看到陈潜双手空空,连忙问到:“任意的行李你不拿回去吗?”
“有人替她拿走了,她现在也安全,不用担心。”
陈潜一边走一边无所谓的说了几句,惹的老罗整个人一脸茫然:“你的意思就说有人把她平安接走了?是谁?陈…喂…陈潜我问你话呢!”
陈潜就是这样,除了他主动开口,谁也别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而与陈潜打照面着实出乎严朗的意料,按照他以往的经验,陈潜一定不是普通人,他的手有着明显的枪茧,而且刚才救了他一次,察觉到他的胸口处也受着重伤,如果他没有猜错,任意这次来菲,估计就是因为他的伤而特地去看望。
可是这些任意都没有对他提及过,虽然他有些好奇,但任意若是不主动提及,他就不会过问。因为他相信,任意结交陈潜,一定是有她的理由。
更何况,当初她的命还是陈潜救的。
所以拿着行李赶回任意身边时,他也没有将酒店里遇到陈潜的事情告诉她。
为了不让任意担心,还特地先换了一件衣服才去见她,刚好把伤口处隐藏了一下。
此时的任意正在查看自己的伤口,因为一天多都没有上药清理,截肢的周围有些泛红,也有些疼痒。她的腿因为之前枪伤的感染,一直没有好全,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的好。
一般截肢的恢复快的话两三个月就可以安上假肢,可是她不一样,最少也需要半年左右。
就在她拉开裤腿查看伤口时候,严朗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桃桃。”
任意一怔,急急忙忙的将裤脚拉下,遮盖住她的腿。可还是被严朗看见了,只见他眼神微动,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搂住:“行李我替你拿过来了。”
任意露出一丝笑意,伸手在他的头顶上抚摸了一会,留恋的问他:“辛苦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
严朗拍了下她的后背,十分珍爱又不舍的在她怀里蹭了一会,仿佛一只小狗在撒娇一般。这样的严朗,任意都没有见过几次。
以往的他,都是骄傲,正直,典型的男人模样,可现在却像只绵羊蹭在她的怀里。
“桃桃你饿了吗?”
严朗抬起眼来,用清亮的目光看向她,这一刻,任意就像是回到了从前,不禁让她眼眶蕴热。
见她点头,严朗却转了个话题:“在吃饭前你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
任意有些困惑,话刚问完,就看见严朗从行李袋里拿出那小型的药箱放在床边,任意立刻就明白过来,原来是让自己上药。
“我也琢磨着现在要上呢,不过上药很快的,你如果要做饭的话可以先去,我等会就来。”
她这样说,其实是不希望严朗看着她上药,断腿的伤口到底还是不好看,严朗看多了也只会加深他的愧疚。
其实这条腿被截肢,可能是自己真的与它没有缘分,不怪严朗。
可严朗却主动打开了药箱,一一查看着药物的用处,随后又蹲下身子。任意见他一副要为自己上药的架势,连忙开口:“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麻烦的。”
严朗抬眼看了下她,脑海中突然响起陈潜的名字。而后下意识的问了她一句:“桃桃,陈潜…他有为你上过药吗?”
任意没有想到他突然会提起陈潜,微微一怔后疑惑的开口:“他…严朗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呢?上药都是我自己来的。”
其实陈潜有给她上过,不过次数不多,每次也都是她特别不方便的时候。
严朗意识到自己多问了,浅笑了下转移了话题:“随便问下,这几天,就让我帮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工作都好忙,两天陆陆续续的才补了一章,明天如果工作任务没完成的话估计又是加班模式,我尽量哈…
过了这几天最忙碌的时候就会好滴,
宝贝们别抛弃我啊!我一定要坚持到完结的。
不知道你们是站严朗和任意,还是陈潜和任意,反正…我个人是站严朗和陈潜,嘿嘿…
不过我就想想哈,哈哈哈哈,有时候放飞下自我,还是要回正常轨道滴。
第41章 Chapter.41
严朗都这么说了,任意也没有再扭捏下去。她径直点了点头,并且告诉他那些药应该怎么上。
只见严朗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裤腿拉上,露出截肢的部分来。他双眼隐隐一颤,及其认真的为她上药。
“桃桃,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见严朗突然这么发问,任意微微一怔。从小到大,严朗对自己都没有过任何的要求,现下听到他这么问起,任意十分疑惑:“什么事情?”
严朗放缓了上药的速度,正经了语气与她说:“三天之后我送你回国,答应我在我没有去见你之前,你不要离开怀宁,更不要来找我。”
任意一顿,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点反驳的话,但看到严朗这正儿八经的眼神,也知道他做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理解,能经历的,他背后所受的压力,所受的折磨一定比自己大的多!
所以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去拖累他,于是任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应下来:“好。”
短短的一个字,却将她心底的无奈与酸涩表现的淋漓尽致。看到这样的任意,严朗心疼又愧疚,不禁软下语气抚摸了她的脸颊:“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嗯。”
任意就像是一只乖顺的绵羊,软软茹茹的倚靠在墙壁上。她不想和严朗谈起那样沉重的话题,于是转了口气问他:“严朗,你还记得高二那年的晚自习吗?”
严朗的手微微一怔,轻嗯了一声。马上,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当初的他们。
那是严朗生平第一次受那么严重的伤,那血从额头上沿着脸的轮廓溢满了整张脸,他猩红又骇然的目光令所有的同学都大吃一惊。
在那之前,严朗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有礼貌,优秀,又文静的孩子。见着谁都是恭恭敬敬的打声招呼,从来不在学校惹事生非,顶多被周怀深带着去几次网吧。
可那天,他却像是一只发怒的猛兽,对着那个男生就是拳打脚踢,即使脸上挂了彩,他依旧打红了眼要追上去!
想到这里,任意不禁伸出手拨开了严朗额前的一缕碎发,一个明显的伤疤赫然就映入眼帘。
“还没有消呢。”
任意触摸着那道疤,回忆起当初严朗为了她与别人斗殴的场景。那时的任意是班级里的纪委,由于这招仇恨的身份,偶尔会与他人起争执。
那天晚自习,她很不巧的惹上了班级里的小霸王,仗着家长有权有势就在学校横行霸道,好几位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任意性子倔,谁要是违反纪律了,她总忍不住提醒几句,实在不行就记上名字报给班主任。她与小霸王有过几次交手,每次都是他平安无事的度过,然而那天晚上,小霸王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情心情极其不佳,在任意说了他几句后勃然大怒!
抽起手中的凳子就猛的砸到任意的后背上,顿时任意整个身子都被砸到了地上,疼的眼泪都跑了出来。
周遭的同学被这巨大的声音吓着了,刚好路过任意班级的严朗见到这一幕,顿时失去理智迅速踹开教室的门,二话不说揪起那小霸王的衣领将他一顿狠揍!
严朗的父亲是公安局的骨干,从小他也受到不少的训练,这几拳下去,小霸王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待他反应过来打自己的竟然是这个无名小子,怒火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抄起桌上的水杯饭盒朝严朗的脑袋一顿猛砸!
那玻璃水杯刹那崩裂,碎片将严朗的额头刮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那殷红的鲜血就顺着伤口溢出来…
小霸王知道自己闯祸了,奋力挣脱开严朗的手撒腿就跑,严朗不顾伤口,径直要追上去!周遭的同学生怕出再大点事情,都纷纷制止住他。
于是严朗就被好几个同学死死抱住,任由他发再大点力气想要追赶,都动弹不了。
任意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又害怕又心疼的两腿发软跪在他的身边:“严朗!严朗严朗你没事吧?好多血…严朗…”
她急的哭了出来,老师也陆续赶到现场,立刻把严朗往校医那带去。
全程任意的身子都不停的发抖,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校医为他包扎,然后坐在旁边的病床上一个劲的流眼泪。
严朗在与老师大致的说了前因后果后,就拉开了床帘,看到任意哭的那么伤心,他走上前扯出一个笑容安抚她:“别哭了,我没事。”
“你还没事!你…你脑袋都流血了!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记他名了,他爱咋地就咋地…”
话语间是藏不住的愧疚和心疼。
其实那个时候的严朗,对任意的感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他想抱一抱她,想告诉她有他在,以后别人都不能欺负她。可是…他又生怕把任意吓着,只好强忍住心底的情绪。
如今好些年过去,虽然那条疤淡了不少,但依旧明显。
以前回想是会心疼,现在回想,却是怀念。
“桃桃。”严朗突然开口问她,“那个时候,你说实话是不是很感动?”
任意露出一个笑容来:“要我说实话吗?”
严朗期盼的看向她,只见她嘴角一弯:“其实那时候我都吓死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感动了。”
当时她害怕严朗出点什么意外,也害怕自己无能为力,为此整整一个晚上都没合上眼。
听闻这回答,严朗有些失落的低下头继续为她上药,任意看到他这样子,喜欢的不得了,忍不住伸手抬起严朗的下巴,凑过身子含住了他的双唇。
仿佛吃了蜜一样,香甜可口,又好似被一团柔软的棉花包裹,温热又美满。
饭后严朗带着任意来到了屋外的那边田埂上,附近长满了芭蕉丛,一团火烧云就在头顶,全世界都被暖黄的光线围绕着。
微风拂面,任意紧紧的牵着严朗的手,觉得此刻世界待她无比温柔。即使知道这样美好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但还是无比的满足。
严朗亦如此。
看着天边的晚霞渐落,严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桃桃,我父亲离世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听到严伯父,任意身子一顿,不由的停下脚步直直的望向严朗:“什么话?”
严朗微微垂眼:“他说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看到我和你结婚。”
那日的严父身受重伤躺在担架上,严朗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赶去了医院,在将父亲送往手术室的时候,严父握着严朗的手说着:“严朗你放心,爸爸会坚持住的,桃桃才刚离开你,爸爸不会离开你的…你和桃桃没有步入婚姻,是爸爸最遗憾的事,我会坚持住,不让你担心…”
严朗知道父亲向来说话算话,他说要坚持住就一定会坚持住的,可是…到后来他的尽力依旧抵不过上天的安排,最终没有活着下手术台。
任意的眼眶泛红,之前在医院休养的时候有听怀深哥提起严叔的事情,听闻他是在一次执行抓捕任务的时候被歹徒射中,抢救无效而死在了手术台上,也算是因公殉职。
他们都以为严朗因此打击过大,辞去刚上任的警察工作,彻底远离这个职业,自甘堕落,一崛不起。
可是任意现在知道,他用了另外一种方式去延续严叔叔的精神,他甘愿独自受着苦痛,甘愿为了正义来到最危险的一线,他不但没有堕落,反而更加深刻的明白他的职业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