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嗤笑道:“还用得着我自己买?穿青的那个,是大舅母陪嫁的,穿紫的那个,是我婆婆给的。”
“你婆婆还挺好的,对你不错呀。”
林瑜怜悯的看了林琪一眼,撇嘴道:“就你个傻丫头说好。她表面上是派这个丫头服侍我来了,暗地里,是监视我来的。”
“不会吧!”林琪是真惊了。生活环境一直很单纯的林琪,还真没把自己的生活和“监视”两个字联系起来。
“怎么不会了?不在儿媳身边安插人,当婆婆的怎么能知道媳妇的一举一动啊?别的不说,我今天在这里遇到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儿,回去的以后,一准就到我婆婆耳里了。”
林瑜的话,是真让林琪受教了。
从穿越到古代以后,这还是林琪第一次直接面对有钱人家,婆媳女人之间的较量。
穷苦人家,比如杨氏张氏和朱七娘,虽然也不和睦,但那都是放到明面上来吵的,谁吃亏谁占便宜,一目了然。
可丁家还算是身份地位不太高的人家,竟然就如此的勾心斗角了,林琪真难以想象,那些出生在皇家或官府之家的女人,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林琪此时只剩了庆幸,庆幸自己这朵温室小花没有出生那种人家,要不然,非得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听林瑜说了大半天,也快到中午了,陆陆续续有女眷们到后院来了,林琪和林瑜就不再闲聊,开始招待客人了。
来的人很多,舅舅和五姨家的女儿和年轻媳妇们,二姑和大伯四叔家的女儿媳妇们,还有一些其他亲戚的女眷们,反正挨挨挤挤的,把林瑜后院的三间房都坐满了。
由于前院男人太多,女眷们就在后院开的席,一时间,倒也热闹的很。
吃罢午饭,亲戚们渐渐散去,只剩下老林家一家人。
林瑜带着丫环去前院帮朱七娘收拾房间去了,林琪就招呼来六柱,给了他银子让他去买冰。
古代由于没有冰箱,所以夏天一般人家是没冰的。
有需求就有商机,所以有人就特意挖了冰窖,在冬天的时候储存大量的冰,等夏天的时候就挖出来卖钱,当然了,价钱可不是一般的贵。
林琪家新房附近,就有一个卖冰的,上次来林琪看见的时候,就留了心,打算在这懊热的夏天,做点冰饮。
夏天水果很多,不过最适合做冰饮的,却是酸酸的乌梅。
林琪本以为古代没有冰镇酸梅汤呢,后来在朱姥娘那里吃过一回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孤陋寡闻了。
古代的冰饮虽没后世发达,但花样已经很多了,不仅有冰镇酸梅汤,还有冰糖冰雪冰元子,就连刨冰也有了。
林琪今天一大早就已经熬了酸梅汤,还熬了一些红豆果肉,就等着中午买了冰,做成冰镇酸梅汤了和刨冰了。
待六柱捧来一盆冰后,林琪把冰捣碎放到杯子里,倒入早就熬好了的酸梅汤,然后和六柱端到前院,给林家人一人分了一杯。
从屋里出来以后,林琪就悄悄的招呼四六柱和方清越去了后院。
刨冰用的冰太多,林琪可舍不得做给杨氏张氏林老太太吃,所以打算自己和四柱他们,悄悄的吃了。
一进了林琪摆置的客厅,四六柱就奔桌上的酸梅汤去了,而方清越,则小大人一般,先去参观了林琪的书房和闺房了。
林琪本想按后世的装修风格来布置自己的这片小天地来着,可后来一想,若太标新立异了,反倒不是好事,所以仍是按一般女子的闺房来摆设的,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方清越一边看着,一边对林琪道:“我得好好看看,以后这地方,我怕是没什么机会来了。”
林琪端来一杯酸梅汤,塞进他手里道:“赶紧吃吧,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家后院不这样啊?”
“差不多吧,我也不是经常往后院去。”方清越接过林琪递过来的一饮而尽。
林琪都替他冰得慌,赶紧嘱咐他道:“你慢点喝,这是冰的,喝太快小心伤胃。过来,我做刨冰给你们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仍在坚持回复的亲,还有扔地雷的亲,多谢多谢,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从这章以后,应该是要开始感情的发展了。
第49章
方清越一边吃着刨冰,一边担忧的说道:“琪琪,以后你是不是就天天待在后院,我就见不到你了呀?”
“这哪能呀,我还得去前院熬糖呢。你要是想找我玩了,就让四哥来叫我。”对方清越,林琪总是分外的亲近和宽容,不仅是因为他在她受伤的时候帮助过她,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源自于女性对可爱小孩自然而生的喜爱与宠溺。林琪上辈子是活到二十四岁,如果她结婚早的话,孩子比方清越小不了几岁。所以,林琪在对待方清越,还有四六柱时,总会不由自主的去宠他们,去照顾他们。
方清越不知道林琪心里想的是什么,在听到琪琪说以后还能经常见到以后,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清亮的大眼睛又笑成了小月芽。
见林琪没有吃刨冰,他舀了一勺,讨好的递到林琪的嘴边:“琪琪,你也吃。”
林琪看着他诚意殷殷的笑脸,又看了看那沾了他口水的勺子,赶紧推拒了:“桌上还有,我再去拿一碗吧,你吃你的。”
方清越嘟起小嘴,满脸不高兴:“琪琪,你是不是嫌我脏,我天天都漱口的,一点也不脏的。”
一见他那委屈兮兮的样子,林琪心一软,就张开嘴,把那勺冰吃了下来。
见林琪把冰吃了,方清越假装抬胳膊摸头发,用袖子挡住了半边脸,洋洋得意的露出了诡计得逞的奸笑。
可惜他那袖子盖的不太严,让林琪给看见了半边脸。
林琪满脸的黑线,以前多老实可爱的小孩呀,现在竟然也学会耍鬼心思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成长吗?
林琪没有揭穿他那小把戏,而是转而问道:“我听四哥说你们这几天功课重了,你还在坚持着学武吗?”
“学呢。我已经学会好几套拳了,高师傅说,过几天就教我练剑。”说起武功来,方清越回答的很老实,没再搞小动作。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坚持下来了。”习武是很苦的,方清越刚开始练的时候,抻筋压腿的很是痛苦,几乎天天一瘸一拐的走路。
“我说过了,我练好了要保护你的,当然不能放弃了。”方清越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个马步的架势,倒还真是有模有样。
林琪见他显摆,连忙送上鼓励的笑容:“好,我就等你保护我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抽筋吗?”
“不抽了。”
“嗯,骨头汤还要坚持着喝,要是哪天没喝了,你就多吃几块豆腐,多吃点虾皮。”这个年纪的孩子们长的很快,如果钙跟不上,是很爱抽筋的。
就连林琪自己,生怕长不高,也是特意买了大骨头,天天熬了汤来喝。
二三四六柱也跟着沾光,一个个都长得结结实实的,个头都不低。
两人正在说话,四柱在旁边喊道:“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过来,再不过来吃,刨冰就都让六柱吃完了。”
两人相视一笑,就不再说话,回去了桌子旁边。
六柱旁边已经放了三个空碗了,他现在正抱着第四个碗吃。
林琪赶紧把他的碗抢了过来,责备他道:“跟你说过几次了?这么凉的东西最多吃两碗,吃多了闹肚子,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经过两年的成长,六柱已经不是林琪初见时那个又脏又瘦的毛猴子了,在家里能吃饱饭后,他那嘴就一直没闲着过,整天吃吃吃,终于把自己吃成了个小胖子,比当初的方清越还要胖。
方清越当年的胖,是儿童特有的婴儿肥,现在他长大了,身量长高了,人也就苗条修长了。
而六柱,则是实实在在的胖,一把拧下去,全都是肥肉。
林琪怕他长成大胖子,曾经在饮食上刻意控制他,可大概是小时候被饿狠了,心里有阴影了,不管林琪怎么管,都挡不住他对食物的热情。
何况林琪家是做糖的,他在锅边熬着糖,那肚子就填个半饱了。
也别说他这样贪吃没好处,最起码,在林家五兄妹中,他是对制糖最热衷的,而且他制出来的糖,火候永远都是恰到好处。
见林琪没收了他的刨冰碗,六柱腾的就站起来了,林琪怕他扑过来抢,就把碗藏到身后去了,教训他道:“你少吃点,你看你胖的,眼睛都找不着了,小心长大后娶不着媳妇!”
六柱嘟囔道:“要媳妇干吗?又不能吃。”然后他忽然眉开眼笑的向着林琪身后,谄媚的说道:“清越哥,快帮我抢过来,我把五姐送给你当媳妇!”
林琪赶紧回身,果然看到方清越正站在她身后,正要伸手偷她手里的碗。一见林琪发现了他,他嗖的一下就把林琪手里的碗给抢走了,迅速递给了六柱。
“方清越,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家伙!”林琪气坏了,抬起腿来,狠狠的在方清越的脚上就踩了一脚。
方清越“嗷”的一声,抱着脚就跳了起来,一边跳还一边对六柱说呢:“六柱,敌军凶残,清越哥身负重伤,刚才你说的话,可得算数呀!”
六柱如同唱戏一样,双手象抱拳似的一捧碗,朗声道:“清越哥,你先找个地方养会儿伤,等我吃完了刨冰再来帮你抢亲!”说罢,他捧着刨冰碗,一溜烟的窜出去了。
救助对象忘恩负义的跑了,方清越傻眼了…
而旁边的四柱和林琪却是肚皮都快笑破了。
在遇到吃食的时候,六柱那可是六亲不认哪!
白讨了个没趣的方清趣转过身来,看着林琪可怜巴巴的喊道:“琪——琪——”
笑得正欢的林琪学着六柱的语气,小手一挥:“清越哥,你先找个地方养会儿伤,等我笑完了再来收拾你!”
方清越象个泄气的皮球一样,顿时就瘪了,耷拉着脑袋坐到了椅子上。
四柱和林琪笑的都快岔气了。
方清越唉声叹气道:“六柱这家伙,这也太靠不住了。”
林琪横了他一眼,幸灾乐祸道:“你长教训了吧?六柱除了吃,可是什么都不认的。”
四柱也在旁边道:“行了行了,以后你要是想见五丫了,和我说就行了,我来帮你叫她。”
方清越搂住四柱的肩膀,激动的说道:“好兄弟,啥也不说了,清墨轩的砚台,随你挑一块!”
四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拉着方清越就往外走:“清墨轩的我就不要了,上次在古玩街我看见一方,真正好砚,价格也不贵。”
方清越一边被四柱拽着往外走,一边回头对林琪喊道:“琪琪,明儿中午我还来,你想吃你炸的炸馄饨…”
“知道了。”林琪答应着,站在窗边,看他们远去。
外面传来方清越渐行渐远的声音:“修礼,你也不厚道,我好不容易才来后院一次,你竟然这么着急拽我走!”
四柱的声音隐约传来:“五丫有什么好看的,哪有砚台精致啊…”
林琪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在四柱眼中,自己都比不上一方砚台啊!
自家这几个柱子,除了二柱以外,就没一个正常的。
三柱知道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天天玩了命的读书,不仅一天学也没耽误过,晚上还要挑灯夜读,不管是谁家有什么事,都挡不住他上学的脚步。
四柱读书读的没三柱好,却痴迷上了砚台,只要他看上眼的砚台,不管想什么法子也得弄到手,为了这个,他已经和林琪借了好几回钱了。不过他还算有理智,只是小打小闹,没有过分的去追逐名贵的砚台。
六柱嘛,就不用说了,一说到“吃”,小眼睛立刻就冒精光,说起城中哪有卖好吃食的,他是如数家珍。
待方清越他们都走了以后,林琪收拾了碗杯,端到了前面厨房里。
厨房里,林瑜的两个丫环正忙碌着刷碗收拾厨房,林琪客气的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
来到正屋前,还没进屋呢,就听到杨氏高声说道:“这次盖新房,花多少钱咱们三家平分。”
林琪怔住了,怎么又盖新房?
今年春天,大伯和四叔家都盖了新房,虽说不是象她家这样的四合院,但前后也分了好几进。现在不仅一个孩子一间房了,就连大虎他们以后娶媳妇的房子都有了。
房子都这么多了,现在还盖什么呀?
林琪挑门帘进了屋,只见里面坐的满满的,林老太太林老爷子,大伯一家,四叔一家,朱七娘夫妻和二柱林瑜都在。
林琪的出现,并没有打断众人的议论。
大伯林守业接过妻子的话,闷声道:“你大嫂这主意,我看行。咱爹咱娘老了,也该享享咱们当儿子的福了。”
四婶张氏问道:“那盖几间啊?要我说,盖两间就行,咱爹咱娘就两个人,太宽敞了也没用。”
林守全却道:“盖三间吧,要是二姐他们来,也有个住的地方。”
朱七娘和林守平也道:“行,那就盖三间。”
杨氏和林守业也纷纷同意了。
坐在炕头上的林老太太重重的咳了一声,那声音又大又响,一听就知道她是有话要讲。
儿子儿媳们全都息声了,抬头看向林老太太。
对于儿子儿媳们的听话,林老太太大概十分满意,她清了下嗓子,大声说道:“三间不够,我要前后三进,九间房。”
这话一出,屋里人全都楞住了。
大家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林老太太为什么要九间房子。
按理说,林老太太和林老爷子不过是两个人,住三间房都挺宽敞的了,住九间房,当旅店用吗?
杨氏捅了捅了林守业,做为老大的林守业只得开口问道:“娘,你要九间房做什么?屋子不住,盖了也是白盖,过不几年就塌了。”
林老太太却执拗的坚持道:“我就要九间,赶明儿你就请瓦工去开工,地方我都找族长安排好了,就在村西边。”
大家一听,林老太太这是有备而来呀,看来她筹划这事情,应该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
张氏大概知道些什么,酸溜溜的说道:“我听说五弟要回来了,娘你要这么多房,不会是给老五家准备的吧?”
此言一出,大家又哗然了。
林老五林守祖,已经消失十来年了,现在竟然要回来了吗?
林老太太怕儿子儿媳们反对,本想瞒着这事,等房子盖成了,小儿子一家也搬进来了,别人再反对也没用了。可没想到,现在这绝妙的好主意,竟然被张氏给掀出来了。
狠狠的剜了张氏一眼,林老太太大义凛然道:“你们这些当哥哥的过好了,也得拉扯自己弟弟一把。老五一家过的苦,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做主了,你们哥儿仨出钱,给他盖几间房!”
别人还没说什么,杨氏那火爆脾气却是忍不住了,顿时不管不顾的嚷了起来:“谁爱盖盖去,这钱我是不出!哼,费了十几年的束脩,把家败的都不象样了,他屁股一拍就跑了,连累我们给他缴了多少年的税。给他盖房?门都没有,等他回来,我还想和他要税钱呢!”
张氏在这个问题上也和杨氏达成了一致:“从进了林家的门儿,要房没房,要钱没钱,苦了这么多年,竟然还得给别人盖房。我家新盖的房子,钱都用光了,一文闲钱也没有了。”
朱七娘见两个妯娌都开口了,也赶紧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家也没钱了,买这个宅子把家底都掏空了。”
见儿媳妇们异口同声的反对,林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她凌厉的扫了儿媳妇们一眼,见几个儿媳不为所动,于是改为瞪着几个儿子,厉声道:“你们哥仨说说,你们五弟还没家呢,这房你们帮不帮他盖?”
林琪本以为依自己那懦弱爹的性格,林老太太一瞪眼他立刻就得同意了,可没想到,当林老太太把眼光盯死在他身上时,他讷讷了半天,竟然挤出了一句让林琪都有点不敢相信的话来了。
一向胆小懦弱的林守平是这样说的:“娘,我家的钱都是五丫赚来的,花孩子赚的钱给五弟盖房,我这个没用的爹,没脸开这个口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有更,今天多更点。
明天林琪会认识两个新朋友,也要学习古代女子的各种技能了,小姑娘要忙起来了~
第50章
林守平竟然敢反驳林老太太的话,这让在场的人都吃了惊。
在大家的印象里,林守平在林老太太面前一直就象一只被吓破了胆的小老鼠一样,只要林老太太这只老猫一叫唤,小老鼠立刻就不敢出声了。
可这一次,他竟然公开反抗了林老太太,大家都诧异的看着他,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林老太太一见最老实的儿子都不听她的话了,两只三角眼顿时就立起来了,气的呼呼直喘粗气。
“老大,老四,你们怎么说!”林老太太一声怒吼,把怒火又烧到了另外两个儿子身上。
做为大哥,自然是林守业要先表态。
林守业刚要张嘴,杨氏咣一下就在他腿上踢了一脚,把林守业疼的直呲牙,在娘亲的怒视下,他也没敢偏过头去看杨氏,只是低着头闷声道:“娘,前几天六婶给大虎说了个亲,我和大虎他娘觉得挺合适,要是能成了,过几天就得送聘礼,我们送聘礼的钱都不够呢,昨儿我还和四弟说,先从他那里借点,儿子实在是没钱做别的了。”
他这个理由虽然冠冕堂皇,但不可能让林老太太满意,林老太太的目光如刀子般的在林守业夫妻身上剜过,特别是杨氏,被她老人家多奉送了几刀。
当林老太太的目光挪到老四林守全身上时,林守全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和母亲对视,不过仍是很坚决的说道:“我们刚盖的房,没剩下几个钱,大哥还说借点,我们手里真没了。”
三个儿子三个媳妇,没有一个同意帮小儿子盖房的,林老太太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她还没来得及发作,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林老爷子忽然站了起来,也没看谁,拄起拐杖就往外走。
林守业连忙站起身来问:“爹,你干吗去呀?”
林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重重的拄了一下拐杖,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看把你爹气的,你们这些不孝子!”林老太太骂了儿子们一句,赶紧小跑着跟上了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直接上了马车,等林老太太上来后,吩咐大虎道:“大虎,赶车,送爷爷回家!”
已经快十五岁的大虎,完全可以当个大人用了,见爷爷奶奶不高兴了,赶紧赶起马车,吆喝着出了林琪家的大门。
这一堆小辈人赶紧都送到了门口,直到马车拐弯了,这才又重回了客厅。
再次落座后,林守业问大家道:“爹娘生气了,这房子,咱是盖还是不盖?”
杨氏立刻大声嚷道:“盖什么盖?反正我不出这钱,老五把咱们一家坑的够苦的了,替他出了十几年的税银了,还想让我给他盖房?门都没有!”
张氏也道:“我有钱就是扔给乞丐,也不给老五那没良心的,还有五弟妹,仗着自己是城里人,从来没瞧得起过咱们,她不拿我当四嫂看,我凭什么给她盖房呀?”
林守全问林守平道:“三哥,今儿个你咋这么胆大,敢和娘顶嘴了呀?刚才我可真怕你答应了。”
他这样一说,大家就都把目光投向了林守平。
林守平仍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见大家都看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微低了头:“以前咱们三个赚的钱都给五弟花了,后来咱家穷了,五弟扔下咱们跑了,我心寒哪!”
大家这才知道,当年林守祖扔下了穷的吃不起饭的一家人跑路了,这让一直兄友弟恭的林守平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不同甘共苦的兄弟,就不是好兄弟。
林琪终于也有点明白林守平了,也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大哥四弟一家占了他那么多便宜他也没出过声了。因为在他心里,这两个兄弟,没有象林守祖一样扔下他就跑了,还和他一起努力支持着这个穷家,所以,他是从心里实打实的认可着这两个亲兄弟,被亲兄弟占点便宜,他不会计较。
提起当年林老五林守祖不仗义的作法,兄弟三人达成了共识,这房子,坚决不给他盖!他已经三十多了,该自己站起来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了。不过房子虽然不给盖,但制糖技术肯定是要教给他的,就让他们一家,自己辛苦去发家吧!
送走了林守业和林守全两家人后,朱七娘笑的嘴都咧耳朵上去了,一拳捶在林守平的胸膛上,亲热的说道:“林守平,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象了回爷们!”
林守平赶紧拂落朱七娘的手掌,红着脸道:“当着孩子们呢,动什么手!”然后一头钻进了厨房里,熬糖去了。
兴奋不已的朱七娘拉着林瑜夸耀道:“大丫,今天你爹行吧?不窝囊吧?”
林瑜倒没有说什么尖酸话,而是欣慰的说道:“不窝囊,今天爹可一点也不窝囊。不过奶奶不会善罢甘休的,娘你可得多劝劝爹,千万别让他答应了。”
朱七娘兴高采烈的拉着林瑜往房间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放心,你爹那倔脾气,认准一条路就再也不回头的,他说不帮你五叔,你奶奶也没办法的。大丫你和娘回房,娘得了匹好缎子,颜色可鲜亮了,你拿去做身漂亮衣裳…”
林瑜见娘亲如此惦记她,有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全给自己,再想想李氏那虚伪的样子,两相一对比才知道,不管什么时候,还是生自己养自己的亲娘惦记自己。林瑜眼角渗出了两滴泪,不过在朱七娘还没看见之前,她就偷偷的擦掉了。
林琪在后面,将林瑜的表现尽收眼底,除了一声叹息,她不知道自己要送什么给这个亲姐姐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好天气。
一大早就热的异常,林琪穿上了最薄最薄的纱衣,可汗仍是顺着脸往下流。
没有电扇,没有空调,有的只是一把轻罗小扇,林琪无奈的拿着那把小扇,呼呼的给自己扇着风。
本来,女儿家的扇子,是应该自己做的,特别是扇面上的刺绣,更是应该都是出自自己之手。据说大家闺秀们在聚会的时候,扇子也是拿出来比较的项目之一。做工的精致,样式的新奇,刺绣的精美…都是要比较的。如果谁拿的扇子太粗糙了,肯定是要被笑话的。
林琪这扇子,却不是自己做的,而是林瑜送给她的。
由于天天忙着做糖的缘故,她根本就没时间学刺绣,所以女红方面的东西,她是一窍不通。
林琪一边扇着风,一边在琢磨,等这批糖做完了,她就不再制糖了,就专心去学习古代女子应该学的东西。比如刺绣,比如裁衣,比如烹饪,比如礼仪什么的。自己已经八岁了,正是学习的最佳年龄,再不学可就有点晚了。
虽说不是大家闺秀,但即便是小家碧玉,也得有个小家碧玉的样子,不能做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傻姑娘呀!
林琪正想的出神,外面忽然传来朱七娘的叫喊声:“五丫,快出来迎接客人,有两个小姑娘来找你玩了。”
林琪楞了楞神:两个小姑娘?
从到这个世界以来,她认识的小姑娘只有朱冰婧、林敏,四婶家的林瑾、林翠,还有舅舅家的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姑娘们,这朱七娘特意点出是“客人”的小姑娘,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林琪答应着,赶紧穿戴整齐了,把头发也抿光滑了,这才出去迎客。
刚走到门口,就见朱七娘带着两个小姑娘走到了门口。
这两个小姑娘,大概是*岁的样子。左边的身量要低一些,身着浅紫色绣花纱裙,头戴三朵和裙子颜色一样的珠花,花心中缀着一串串的白色珍珠,精致非凡。她长得也十分漂亮,杏核大眼,樱桃小口,娇小可爱,才*岁的年纪,就已经出落成一个美人坯子了。
右边的小姑娘比她略高一些,一袭白裙,仍无点缀,头上戴的首饰也不出众,但搭配的恰到好处。她的肌肤很白很细还隐隐带着一层光泽,单眼皮,眼睛不大也不小,但眼白清亮如秋水,眼珠漆黑如点墨,看上去清澈如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