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少女声音娇俏,眨了眨眼睛,歪头笑道。
她一过来,本在丫鬟怀里的猫立刻跳到她肩膀上,浑身的白毛乍起,护着自己的主人!
苏九弯了弯唇,“是谁都没关系,你们继续玩吧!”
说完,苏九自两人身边走过,大步离开。
身后少女转身看着苏九的背影,咬了咬唇,突然倒吸了口气,小声问道,“这不会是纪府的少夫人吧?”
叫桃子的丫鬟瘪了瘪嘴,“看这装扮不像,还不如纪府的丫鬟打扮的富贵,但是长的真好看!”
少女立即仰起下巴,哼了一声,嗔道,“有本小姐好看吗?”
桃子忙讨好笑道,“当然没有,谁也没有我家小姐好看!”
“依本小姐看,刚才那女子一定是纪家少夫人,只是不知道纪家长公子,本小姐的姐夫又长什么样子?可如外人传的那般俊美?”少女转着眼珠遐想。
“传言多是不可信,再说,长公子长什么样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桃子道。
少女噗嗤一笑,看了看夕阳,道,“说的也是,长什么样子等见到就知道了!姐姐该喝药了,咱们回去吧!”
说罢,伸手将肩膀上的白猫捞在怀里,脚步欢快的往院子里走。
苏九回到出云阁,奶娘先递了一碗冰糖莲子绿豆粥来,笑道,“公子吩咐了,小姐自外面回来,定然口渴,让我们预备解暑的汤备着,让小姐回来先喝一碗!”
苏九接了碗喝了两口,满嘴的甜糯,问道,“纪余弦呢?”
“公子刚刚回来,应该在书房吧!”奶娘语气一顿,打趣道,“公子回来先问小姐,小姐回来第一句话也是先问公子,你们两人到默契!”
苏九呛了一口汤,想说什么,一下子给呛了回去。
奶娘忙给她抚背,“慢点喝!”
苏九顺了一下气,突然想起在花园里看到的那个少女,问道,“我今日回来的时候看到府里有个漂亮姑娘,是府里的吗?以前怎的没见过。”
漂亮姑娘?
奶娘想了一下,立刻恍然,“瞧我,小姐回来我一忙活就把正事忘了。三少夫人一直病着,夜里又长长梦魇,想念家里人,任家就把家里的三小姐送进了府里来陪着三少夫人。今日下午三少夫人院子里的人来禀告小姐,小姐出门了,便又去二夫人那里禀告,二夫人一向心善,自然是准了,也告诉奴婢,等您回来跟您回禀一声。”
苏九点了点头,原来是任家的小姐,任芷儿的妹妹!
细想来,的确和任芷儿长的有几分相似,只是性格大不相同。
苏九不再多想,喝了粥,去书房找纪余弦吃饭。
次日,苏九晌午出门后,纪余弦午睡了一会,将近申时带着锦枫出门。
一出府门,便看到自己的马车旁坐着一穿桃粉色穿蝶纱绣群的女子,抱膝坐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海棠树的枝叶落下斑驳的光影,少女头上的金玉蝶钗一闪一闪的发出斑斓五彩的光芒。
听到脚步声,少女回头,一张俏脸仰望着纪余弦,目中闪过一抹光亮,神情似呆了呆。
锦枫问道,“姑娘等在这里有事?”
少女噌的起身,高兴的道,“这马车是你们的?我终于等到你们了!”
她一站起来,纪余弦和锦枫才注意到她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的猫。
锦枫淡声问道,“姑娘是在等我们?”
“对!”少女眯眼一笑,指着旁边的马车滴下,脆声道,“我家雪球的毛球滚到你们车下去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
锦枫愕然,看着姑娘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为了一个毛球竟然大热天的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
“大哥哥!麻烦你把马车赶开,让我把毛球取出来好不好?”少女明眸善睐,脸上表情烂漫天真。
纪余弦淡淡点头,“锦枫把马车让开!”
“是!”锦枫上了马车,将马车赶过去,马车下果然露出一个粉紫色的毛织的线球,巴掌大小,十分可爱。
少女双脚一下子蹦过去,将毛球捡起来,嘟着嘴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拿着逗怀里的猫,“那,找回来了,这下不准给我发脾气了!”
锦枫看着少女和猫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
少女站起身来,眸子清亮,莞尔笑道,“多谢两位大哥哥!”
纪余弦妖艳的薄唇轻轻一抿,转身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离去,少女手指缠着两鬓垂下来的墨发,眼珠一转,突然长长吸了口气,忙用手捂着嘴,对着她怀里的猫道,“他不会就是长公子,本小姐的姐夫吧?”
“瞄!”白毛抱着毛球,叫了一声。
少女鼓了鼓脸颊,转眸一笑,一步三跳的往府苑里去了。
醉欢阁里,苏成和苏兴两兄弟一人搂着一个娇艳的姑娘往楼上走,老鸨过来,雪白的脸颊两侧涂着胭脂,似一张发面饼上嵌了两颗红枣,笑的嘴角都扯到了耳根下,拉着长声的嗔道,“呦,两位苏老爷可有日子没来了,这是刮了那阵香风把两位大老爷吹来了!”
苏成和苏兴都穿着时下流行的织锦缎袍,腰系镶金的玉带,腰上垂着香包、佩玉等物,头上金冠束发,一脸的春风得意,和以前穷酸却硬装阔气的样子大不相同,一看便知是最近发财了!
苏成随手掏了个银锭子扔给老鸨,笑道,“好酒好菜上来,本老爷今日要和春香一同欢饮!”
老鸨双手接了银子,眉开眼笑,“快请雅房里坐,酒菜马上就来!春香,伺候好了苏老爷!”
苏成怀里的女子妩媚一笑,“是!”
两兄弟正往楼上走,迎面朱和城和两个管事模样的人也正走过来,见面打招呼,“两位苏掌柜!”
苏成和苏兴即便如今阔绰了一些,但依旧和朱家根本没法相比,此刻见了朱和城忙站直了身体,正了神色,恭敬道,“见过朱爷!”
朱和城温和一笑,“今日有幸碰到两位苏掌柜,不如一起喝一杯?”
苏家两兄弟以前在朱和城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见了面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今日突然邀请,让苏家两兄弟简直受宠若惊,忙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朱爷相请!”
朱和城淡淡一笑,带着两人向自己专门的雅房走去。
城内一些有钱的商贾在醉欢阁都有自己的单独的雅房,用来消遣或者谈生意。
朱和城的雅房自是更奢华阔气,地上铺着波斯绒毯,金丝楠木的家具摆设,官窑瓷器茶碗,每一样都精致讲究。
苏家两兄弟惊叹的看着,言行之间不禁多了几分拘谨。
众人落座,小二端上菜来,又上了最好的女儿红,酒香浓郁,还未饮便醉了人!
“今日难得遇到,鄙人先敬两位苏掌柜一杯!”朱和城客气的端起酒盏。
苏家兄弟忙端杯,“朱爷客气,承蒙宴请,我兄弟二人应先敬朱爷!”
“同饮!同饮!”朱和城端酒浅抿,旁边作陪的管事也都端了酒盏一起喝下。
放下酒盏,朱和城和蔼笑道,“苏家两位掌柜一个做茶,一个是绸缎,都是大买卖,在盛京城里也是有响亮名号的,以后还要多多来往才是!”
朱家兄弟被捧的晕晕乎乎,脸上的笑更是谦卑,“朱爷过奖,和您一比,我们简直不值一提!”
“嗳!话可不是这样说!鄙人可是一直都仰慕两位掌柜,想结交又没有缘分,今日实在是天意让我们遇到,以后就是朋友了!”
“朱爷太客气了,您说的正是我们想说的,来,我们再敬朱爷一杯,以后请多关照!”
“互相关照!”
几人又饮了几杯,苏家兄弟渐渐有了醉意,说的话也开始着三不着两,跟朱和城称兄道弟,好不亲热,似认识了几十年一般。
酒过半巡,朱和城亲自给两人倒了酒,笑道,“两位最近红光满面,一定是发了财了,不如说给为兄听听,也让为兄开开眼界!”
苏成咧嘴一笑,“咱们也是沾了纪府的光罢了!”
“哦?此话怎讲?”朱和城浅笑问道。
“盛京城里新开了个清誉商行朱爷肯定知道吧!那就是纪府的,我们苏家的侄女是纪府的少夫人,纪家自然照顾,将商行里的两个货柜给我们铺货,如今银子如流水的进来,咱们自家的商铺开不开都没什么了!”苏成带着炫耀,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朱和城暗暗点头,这商行背后的人果然是纪余弦。
他脸上笑意更深,继续为苏家两兄弟倒酒,“原来如此,竟还有这样的好事,两位掌柜真是好运气啊!”
两兄弟嘿嘿一笑,面上尽是得意。
朱和城和旁边两个管事对视一眼,一双精目里透着老谋深算。

第120章 幼女无邪


三人一直喝到过了晌午,苏家兄弟喝的醉意熏熏,口中大话连出,朱和城让两个楼里的姑娘扶着两人去房间里休息,自己带着管事出了醉欢阁。
自此以后,朱和城经常宴请苏家两兄弟,一来二去,越发的熟络,仿如故友。
苏家二人也以为自己如今有了银子,身份不同,所以被朱和城看重,走路都开始挺胸昂着脖子。
在醉欢阁也各自包养了两个姑娘,流连忘返,经常不回家,银子如流水一般的送进醉欢阁里来。
两人的媳妇撒了几次泼,总是看不住,私下里又开始抱怨当初不要要纪府的货柜。
这日午后,纪余弦用了午饭后,缠着苏九不让她出门,陪他一起午睡。
两人躺在榻上,如何还能安然入睡,苏九被纪余弦闹了一会,真有了几分困意,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纪余弦却闹的自己动了情难忍,涨疼的难受,紧紧将少女抱在怀里填补空虚,呼吸粗重的吻着她,又怕把她闹醒了发脾气,只敢似有似无的轻吻,抚慰身体里的骚动。
突然,外面院子里似有人说话走动,惊醒了夏日午后的安静。
纪余弦眉头皱了皱,看着怀里的苏九没有被吵醒,才缓了脸色。
然而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隐隐似乎还有女子的声音。
男人眉宇间覆上一层不悦,轻轻将苏九放在榻上,给她盖好薄被,才起身出去。
出了卧房,锦枫立刻过来想要禀告什么,纪余弦长眸一扫身后,锦枫顿时了然的闭了嘴,带着纪余弦往院子里走。
待离卧房远了些,确定不会吵到苏九睡觉,锦枫才开口禀道,“那日掉了毛球在咱们车下的女子说她的猫进了出云阁,闹着要进来寻找。门口的护卫没有公子的应允不放她进来,她缠着不肯走,闹的不成样子,我只好派了几个人给她找猫。”
纪余弦微微蹙额,问道,“她的猫怎么会跑到纪府来?她在府里住着?”
“是!这女子是三少夫人娘家的妹妹,名唤任瑜,是进府来陪三少夫人的!昨日刚进府,二夫人答应的!”锦枫回道。
纪余弦淡淡点头,“给她找到猫,让她赶紧离开!”
“是!”
锦枫应了声,刚要吩咐下去,就见一道白影突然自眼前蹿过,蹭的上了旁边一颗海棠树不见了。
两三个护卫跑过来,手里拿着抓猫的网子,见了纪余弦忙请安。
“去吧!”纪余弦道了一声。
几个护卫跑到树下,只听猫一声声惨叫,原来是撞进了捕蝉的粘网里出不来了。
夏日蝉声闹人,院子里的高树上都挂着捕蝉的粘网,那猫胡乱的撞进去,出不来了,一声高一声的叫着。
锦枫见纪余弦脸色不悦,立刻道,“赶紧把那猫弄下来!”
“是!”一护卫拿着长杆,想要将猫捅下来。
“不要!”突然传来一声急喝,穿着粉衣的女子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有些慌张的喝道,“不要打它,它会害怕的!”
纪余弦凤眸扫过去,果然是昨日等在他马车旁的那个少女。
少女等的不耐,又担心别人伤了她的猫,不顾护卫阻拦,钻空跑了进来,身后看门的两个护卫也跟着进来,见到纪余弦忙惶恐道,“属下失职!”
纪余弦挥了挥手,让两人下去。
任瑜走到纪余弦面前,大眼睛提溜一转,有些羞涩的道,“你是纪哥哥对不对?”
听到她的称呼,纪余弦眼中闪过一抹淡色,唇角抿开,“住在府里不要乱闯,也不要让你的猫乱闯!”
任瑜乖巧点头,
无辜一笑,咬着唇道,“那纪哥哥别让人伤了雪球好吗?它其实很乖的,只是刚到了这里不习惯,方才被吓了一下才慌不择路跑了进来!”
少女语态娇憨可爱,让人不忍苛责。
纪余弦淡淡点头,吩咐锦枫道,“帮她把猫捉下来!”
锦枫应声,纵身一跃上了海棠树,把粘网和猫一起抓了下来。
少女惊叹的看着,鼓着脸颊,俏声道,“这位哥哥好厉害,像神仙一样,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锦枫听她说的夸张,噗嗤一笑,把猫给她,“抱好了,不要再丢了!”
任瑜弯眼一笑,重重点头,温柔的抚着白毛的后背,脸蛋贴上去在猫的脑袋上蹭了蹭,哄孩子的语气道,“雪球,听到哥哥说的话了吗?以后可不要乱跑了,再乱跑就没有鱼吃!”
那猫窝在她怀里安静下来,细细的叫了一声。
任瑜对着纪余弦和锦枫两人摆了摆手,笑道,“多谢两个哥哥帮忙,我走了!”
说完,旋身往外走,裙摆飞扬,灿烂如花。
纪余弦也转身回去,淡声问道,“任芷儿的病怎么样了?”
锦枫低声道,“没您的吩咐,她仍旧是那样!”
纪余弦唇角勾了抹凉笑,“她帮了我的忙,所以留她一命,但若身体好了,心思就会活泛,所以就这样病着吧!”
锦枫点头,“是!”
任瑜回了任芷儿的棠风院,丫鬟桃子正要出门找她,见到任瑜顿时松了口气,“小姐去了哪儿,这么久才回来!”
任瑜挑了挑眉,抱着雪球脚步轻快的往院子里走,撒娇道,“不告诉你!”
桃子笑着看着自家小姐,跟在后面。
“姐姐喝药了吗?”任瑜问道。
“药刚熬好,还在晾着!”桃子回道。
“那我去看看!姐姐不喜欢雪球,你帮我抱着去给它洗个澡,方才跑到树上,身上一定蹭脏了!”任瑜将怀里的猫交给桃子。
“是,小姐!”桃子抱着白猫往自己房里走,任瑜理了理衣衫进了任芷儿的卧房。
“姐姐!”还没进门,任瑜先脆声喊了一句。
任芷儿正半倚在榻上假寐,闻言眉头一皱,睁眼看着任瑜跳进来,斥道,“你已经及笄是大姑娘了,就不能稳重一些!”
任瑜满不在意,坐在矮榻边上晃着两条腿,嘟着嘴道,“知道了!”
任芷儿缠绵床榻许久,眼底发青,进了夏日咳喘略好了些,只是看上去仍旧虚弱无力。
任瑜端了药碗吹了吹,小心喂给任芷儿,“大夫说这药要趁热喝!”
任芷儿闻着酸苦味,下意识的先皱了皱眉,勉强张嘴喝了一口,忙拿了个蜜饯放在嘴里。
任瑜一边给她喂药,一边好奇的问道,“姐姐,我来府里两天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你们这里的少夫人?”
任芷儿用帕子抿了一下唇角,道,“少夫人平时都在出云阁里,那里不许人随便进,你自然看不到!”
“哦!”任瑜眼珠一转,又问道,“那少夫人长什么样?你们长公子喜欢她吗?”
任芷儿抬眸看着她,笑道,“你一个姑娘家,问这个做什么?”
“人家好奇嘛!姐姐快给瑜儿说说!”任瑜牵着任芷儿的袖子撒娇。
任芷儿放下药碗,道,“我看是你太闲了,若是没事,你就回家去吧,免得陪着我过了病气!”
两人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任瑜性子活泼伶俐,在家里又是最小的,任芷儿一直很疼这个妹妹。
任瑜撅了嘴坐在榻沿上,嘀咕道,“我才不要回去!爹娘让我来陪着姐姐,我要等姐姐病好了再回!”
任芷儿有些累了,闭上眼睛养神,随口道,“那你就消停些,不要闹我!”
“知道了!”任瑜拉过旁边的薄被给任芷儿盖上,侧身看着窗外开的如火如荼的合欢花,抿唇一笑。
出云阁里,苏九睡到卯时醒了,睁开眼看到纪余弦就坐在自己身边,手里正拿着本书看。
午后的阳光晒进来,照在男人暗红色的袍子上,似一团红云展开,上面绣色的银线如流光穿梭,衬着男人如玉的侧颜,氤氲出一种静谧高华的俊美。
男人狭长的眸子转过来,宠溺一笑,“醒了?”
苏九点了点头,歪了歪脑袋枕在他腿上,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听在耳朵里却别有一番慵懒的娇媚,
“你没出门?”
纪余弦清俊的长指抚着她的眉眼,“没有,难得你也在家,就不想出去了!”
苏九心里暖洋洋的犯懒,问道,“什么时辰了?”
纪余弦道,“申时了。”
苏九伸了个懒腰起身,欲穿上鞋下去。
纪余弦自后面抱住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贴近的声音性感悦耳,“去哪儿?”
“商行里有些事要和长欢商量。”苏九道。
“这么晚了还去?什么时候能回来?”纪余弦有些不高兴。
“不知道,商量完就回来!”
“那我等着你吃晚饭!”男人微微侧头吻了一下她耳垂。
苏九后退看着他,凑过去在他唇上一吻,笑道,“好!”
男人又生了贪心,把她困在怀里着实又吻了一顿。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苏九才出了门,抿了抿微肿的唇瓣,大步往外走。
刚一到院门,就见一女子正站在那和守门的护卫求情,“护卫大哥,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一个女子,不会武功,又没带什么武器,还怕我伤了你家公子不成?”
“这是规矩,姑娘还是请回吧!”护卫被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哀求,脸色涨红,却仍旧拦着不让她进。
苏九走过来,几个护卫忙请安,“少夫人!”
任瑜瞪大了眼睛看着苏九,呆呆道,“原来你是、你是、”
苏九轻笑,“任姑娘!”
任瑜立刻展颜一笑,“少夫人好!”
苏九笑意清淡,看着她手上挎着食盒,问道,“有事吗?”
“嗯!”任瑜乖巧点头,笑的纯真无邪,“晌午时锦哥哥帮我抓到了雪球,我亲自做了糕点给锦哥哥送来,谢谢他!”
原来是找锦枫的,苏九挑起眉梢,淡笑道,“正好今日锦枫没出门,你进去吧!”
两个护卫见苏九说了话,立刻退到两边。
任瑜眼睛亮光闪烁,咧嘴笑道,“少夫人真好!”
苏九抿了抿唇,往院外走了。
任瑜站在那,一直看着苏九走远,才回头对着护卫做了个鬼脸进了院子。
院子里很静,古树成荫,亭台相映,一步一景,任瑜上次进来急匆匆的,这次四处观瞧,越看越喜欢这院子里的景色,也不着急找锦枫,在池塘里摘了一朵荷叶,又逗了一会儿池塘里的锦鲤,才起身继续往里面走。
上了台阶,沿着抄手游廊走到院子深处,见前面一房间窗子开着,俏声走过去,藏着窗子后面探头往里面看。
窗下的矮榻上,男人正背着深看书,墨发如缎,身上的红袍松散,透着一股风流贵气。
少女微微红了红脸,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地上,轻步走到窗子后,伸过手臂去捂男人的眼睛。
在家里时她便时常和哥哥们这样玩笑,他们每次都会被逗笑。
手腕突然被抓住,男人未回头,只低沉笑道,“怎么还没走?”
纪余弦看书看的入神,听到身后的动静,只以为苏九逗他玩,况且这院子里也没有别的女子敢这样和他玩笑。
任瑜愣在那,男人温柔悦耳的声音和前两次见到完全不同,带着一抹淡淡的宠溺,让人心头重重一跳。
只一愣间,纪余弦已察觉不对,倏然转身。
任瑜吓了一跳,慌忙抽手蹲下身去,另一只手将碧绿的荷叶挡在脸上。
纪余弦走出来,看着藏在窗子下的少女,脸色沉淡,“又是你!”
任瑜吐了吐舌,站起来,手里拿着荷叶,俏脸有些窘迫,“我、我是来找锦枫哥哥的!”
“找他做什么?”纪余弦问道。
“他帮我救了雪球,我是来感激他的。”少女说着将地上的食盒拿起来,给纪余弦看,“我亲手做的糕点!”
纪余弦微微蹙额,“那你停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少女脸色微红,忙道,“我看错了人!以为、以为你是锦枫哥哥!”
纪余弦知道她在撒谎,脸色更淡了几分,“出去!”
少女咬着唇,眼睛里有泪光打转,软声道,“抱歉,我真不是有意打扰你的,不要这么凶嘛!我其实真的是来找锦哥哥的。”
纪余弦深吸了口气,淡声道,“把食盒放在那吧,我让人转交给锦枫!”
少女立刻展颜一笑,“谢谢纪哥哥!”
将食盒放在地上,任瑜抿着唇对纪余弦娇俏的眨了下眼睛,拿着她的荷叶,蹦蹦跳跳的下了石阶往外走了。
纪余弦目光落在那食盒上,眸底微深,唤了墨玉来,让她把食盒去给锦枫。
锦枫看到食盒有些意外,却也没多想,和几个护卫将里面的点心分着吃了。
苏九到了商行,在楼下看见木匠正在改装货柜,给那些将来商行里铺货的老字号。
站在那看了一会,按照货物的品种指点了一下货柜的样子,苏九才往楼上去。
一上楼就听到南宫碧叽叽喳喳的声音,似又在和长欢斗嘴。
苏九进去,见乔安也在,坐在一旁喝茶。长欢被南宫碧吵的心烦,堵了耳朵半躺在木椅上,假装睡觉。
“苏九!”南宫碧先看到苏九,立刻迎上来,“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半天了!”
长欢似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道,“老大,你总算来了,我都快被这丫头折磨死了!”
“呸!”南宫碧啐了他一口,“谁让你说我是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
乔安走过来,给苏九倒了一杯茶,“大当家!我去帮长欢理理账本,你陪南宫小姐在这坐着吧!”
“好!”苏九应了声。
长欢和乔安赶紧的撤了。
“苏九,我心里闷的慌,不知道找谁说,只能找你!”南宫碧一改方才张扬的气焰,突然一手托腮,叹了口气。
“怎么了?”苏九问道。
南宫碧咬了咬唇,似不好意思说,半晌才道,“我昨晚在书房外偷听到我爹说、说昭王在早朝上请求皇上将我赐婚给他做皇妃!”
昭王?二皇子?
苏九看着南宫碧的样子,问道,“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昭王府里虽然没有正妃,但已经有两个侧妃,一个侍妾了,我可不想嫁过去每日和那些女人争男人!”南宫碧冷哼道。
苏九眨了眨眼睛,想起纪余弦之前也有三房侍妾,似乎也没什么啊!
“你不愿意和你爹说一下不就是了!”苏九抿着茶随口道。
“哎!苏九,你不明白,如果皇上赐了婚,就算是我爹爹也没有权利说不同意的!”南宫碧小脸沮丧。
“昭王不好吗?”苏九不觉得有侍妾算什么大事,不喜欢打出去就是了。
南宫碧五官皱在一起,低声道,“昭王我只见过几次,长的还算一表人才,为人也挺和气的。可是我知道,他根本不是真心想娶我,不过是看中了我父亲和哥哥手里的兵权,好为了他将来做太子铺路。既然他不是真心想娶我,我嫁过去,一定也不会对我好,所以我指定不能嫁!”
苏九眸子闪烁,原来里面还有这些缘故,她想了想道,“那你去和你爹说,皇上知道你不愿意,也不会勉强你的!”
南宫碧摇了摇头,“皇上若真想让我嫁给他的儿子,怎么会顾及我的感受?他是皇上嗳,说一不二,我爹爹只是臣子,不可能左右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