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余弦进来,淡声道,“夫人应该快醒了,她之前受了风寒,奶娘去熬点姜汤来等下给夫人喝。”
奶娘忙起身,“是,奴婢这就去!”
已经傍晚,屋子里幽暗,苏九躺在床上,精致的脸蛋透着浅浅的粉红,睡的到是很安心。
纪余弦脱了外袍躺在床上,将少女紧紧抱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鬓角,闭上眼睛微微一叹,声似低喃,
“苏九,做纪府的少夫人的确很危险,那么多的豺狼环伺左右,但我会将这些危险一点点拔出,你要留下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也许是听到了纪余弦的话,苏九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蒙,看着咫尺的男人,“纪余弦、”
“嗯!”男人低沉笑了一声,抬手抚了抚苏九的眉眼,“醒了?”
苏九神智一点点恢复清醒,寒意缓缓在眸子里渗出来,她倏然起身。
有人要放火烧死她!
双拳紧握,少女身上煞气猛烈,冷声问道,“谁要杀我?”
在纪府中,无非是纪余弦的这几房侍妾。
纪余弦起身自身后抱住她,低声问道,“苏九,你信我吗?”
苏九犹豫了一下,才淡淡点头,“信!”
“那我告诉你,你现在只把它当成是一件意外的失火,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你信吗?”纪余弦按住苏九的双臂,缓缓将她转过身来,微挑的凤眸直直的看着她。
苏九挑眉,“你知道谁是凶手?”
纪余弦点头,“知道!”
“那我去杀了她!”苏九眸光冷厉。
“没有证据,你如何杀人?”纪余弦道,低头抵在苏九额上,轻声道,“还是那句话,我会为你报仇,你信我吗?”
苏九眼睛里倒影着男人炯澈深邃的
墨眸,斜光入内,那一抹幽深惑人,苏九缓缓点头,“我信!”
男人顿时勾唇一笑,笑容俊魅,伸臂抱她在怀,“以后就住在这里吧,让我时刻看着你,就没人敢动歪心思了!”
苏九叹了口气,“我这帮主当的都要别人时刻保护了!”
纪余弦轻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做夫人的贴身护卫,我甘之若饴!”
栖凤苑被烧毁了三间屋子,要重新休憩,范嬷嬷和奶娘搬到了主院,和墨玉,茗拂两个丫鬟一起侍奉苏九。
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则仍旧留在栖凤苑中。
吃了晚饭苏九感觉精神了许多,去顾老头那看长欢。
顾神医住在前院,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那日长欢中毒的时候苏九来过一次,只是来的匆忙,今日再次进来才发现这老头的院子里种的都是草药,院子里放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罐子、大缸,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一进院子就听到长欢的大喊大叫,
“老头,你用针扎了我哪里,为什么我的腿动不了了?”
“什么老头,是神医!一点也不知道尊重老人!”顾老头嘀嘀咕咕的声音。
“赶快把我的腿治好,我要去看我们老大!”长欢嘶吼。
“那丫头没事,你比她伤的可重多了,你看这里、这里都快烤成乳猪了,幸亏我是神医,这种烫伤膏药是我特制的,祖传秘方,快速止痛,祛疤不留痕。”顾老头在宣传他的烫伤神药。
长欢声音突然变的惶恐,“喂,老头,你这又要给我喂什么?”
“这是我新研制的一种毒药,一直想找个人试试,正好你来了!”
“我不吃!唔、不吃!老大救我!”长欢挣扎着大叫。
“听话,一颗就行,我救过你两命,你替我试试这药就算你报答我了,来,张嘴!”
“不!”
…
苏九站在门外轻笑,抬脚将门踢开,里面一躺着,一站着的两人同时回头。
长欢简直喜极而泣,“老大,你没事儿了!”
“你总算来救我了!”
“快带我离开这个神经病吧!”
苏九怀里抱着一个酒坛,斜斜的倚着门框,笑道,“他要是敢对你怎么样,我就把他这里所有的瓶瓶罐罐都砸个精光,再把他的胡子拔个精光!”
顾老头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瓶子草药,隔得很远便能闻到一股药草味,并不难闻,闻的久了反而觉得心旷神怡。
顾老头吹胡子瞪眼,指了指苏九和长欢,“你、你们两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小家伙!”
苏九抿唇一乐,“多谢你替长欢上药,听纪余弦说你是个酒鬼,所以特意拿这个来谢你,给!”
一边说着,苏九随手将怀里的酒坛抛了过去。
酒坛携风呼啸而去,去势惊人,顾老头却轻松的用手一托便接在怀里,打开盖子一闻,顿时两眼冒光,“是纪小子的梨花白!啧啧,不错,这酒肯给你,可见那小子真心疼你!”
说罢,手臂在长欢腿上一挥,提着酒坛转身往隔壁屋子里走,“记得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关上!”
长欢腿上一松,立刻觉得能动了,下床扑过来一把抱住苏九,“老大!”
长欢身上多处烫伤,都已经上了药包扎好,头发被火燎了一截,剪短了在头发扎了个发尾,反而显的更加英气俊俏。
“我没事!你呢,还疼吗?”苏九小心摸了一下他手腕的烫伤。
长欢摇头,“这老头有几分本事,药擦上就不疼了。”
说罢他脸色一凛,问道,“老大,怎么会起火?”
苏九知道告诉长欢也是让他白白担心,说不定他一时控制不住还会打草惊蛇,既然纪余弦说会帮她报仇,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她自是信他!
“我看着账本睡着了,大概是账本落在了火盆里起的火。”苏九风轻云淡的道。
“哦!”长欢点了点头,“我还是回来吧,我不在老大身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不用,我暂时搬到出云阁去了,有奶娘和别的下人在身边伺候,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长欢一听苏九搬进了纪余弦的院子,眉头微微一蹙,可也知道苏九在纪余弦身边会更安全,只好点了点头,
“如今安爷回了徐州,大炮和阿树在镖局里照应,我在酒楼,只留老大一人在这里,万事要小心!”
虽然苏九说是意外,但长欢总觉得不安心。
苏九无谓一笑,“放心吧!”
这一次后,她的确长了教训,终于明白纪余弦和她说的那些话,后院里的这些女人心思阴毒,比山匪的明刀明枪更容易伤人,所以以后她定不会再大意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从顾神医的院子里出来,长欢回酒楼,苏九也回主院去睡觉。
夜里,景岚苑,二夫人刚用了晚饭,在暖阁里喝茶,旁边鸢儿小心给她捶腿解乏。
二夫人卸了妆,头发散下来,随意的披着一件外衫,挑起细细的眉梢笑道,“这栖凤苑的火烧的好生蹊跷,火是灭了,却也没人追究怎么起的火。”
鸢儿道,“一看就是冲少夫人去的,否则怎么偏偏是她的寝房失了火。”
“那你说会是谁?”二夫人扫眼问道。
鸢儿摇头,“奴婢不敢胡乱猜测。”
“这里就你我两人,但说无妨!”二夫人道。
鸢儿想了一下道,“除了那几位小夫人还能有谁?”
二夫人唇角露出一抹看好戏的轻笑,“你都能想到,那纪余弦心里更明白,可出云阁怎么这么安静,也不派人调查此事?”
“奴婢觉得大概没办法查吧,失火这种事,有什么证据也被一把火烧光了,就算怀疑能怎么样?”鸢儿道。
“说的也是!”二夫人淡淡点头,随即有轻声叹道,“说起来,这个少夫人命还挺大,上次石花散的事误打误撞让丫鬟喝了,这次烧了这么大的火竟然也毫发无伤。”
鸢儿一怔,脱口道,“少夫人不会真的是天神下凡吧?”
二夫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横眉瞥了她一眼,“天神?哼!你要不要现在就去拜拜?”
鸢儿神色一慌,立刻低下头去,干笑道,“奴婢开玩笑的!”
二夫人冷哼了一声,淡声道,“让他们自己闹,我可没闲心管这些事,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我的泽儿科考的事,只要我家泽儿高中,我这压了二十年的一口气总算能舒出来了!”
“是,二少爷乃文曲星转世,定会一举夺魁的!”鸢儿忙讨好谄媚道。
二夫人脸色缓了些,微微侧过头去,闭目假寐。
鸢儿也不敢再多言,只更加用心的侍奉。
入夜以后,任芷儿只带着贴身丫鬟念绣去了莲波苑。
谢盈正在绣一个鸳鸯的荷包,脸色沉郁,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任芷儿撩帘进去,柔媚笑道,“给姐姐道喜!”
谢盈眼尾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喜从何来啊?”
任芷儿见房内只有谢盈的心腹丫鬟芍药在,才低声笑道,“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姐姐难道不知吗?栖凤苑着火了!”
谢盈一听这个,脸色又沉了几分,“起火了又怎么样?苏月玖不是好好的,而且我听说公子让她以后就住在出云阁了,她这还是因祸得福了呢!”
任芷儿尴尬的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吓一吓苏月玖也是好的!”
谢盈垂头,将手里的银针狠狠的扎进绸布上,眸光幽狠,她买通冬雪,又等到这么一个合适的机会,怎么会没把苏月玖烧死?
万幸的是那件披风烧了,没人知道怎么起的火,也不会查到她身上。
任芷儿往谢盈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姐姐,这苏月玖住进出云阁了,和公子朝夕相处,独享恩宠,这以后恐怕更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处了!”
谢盈挑眉看向任芷儿,扯着嘴角道,“怎么?你怕了?”
“当然不是!不过、”任芷儿眸光一闪,蹙眉道,“只是为姐姐担心罢了,只怕苏月玖得了宠更加嚣张,到时候第一个要对付可能就是姐姐!”
谢盈冷笑,“我倒要看看她能奈我何?”
“妹妹的意思是,与其等着苏月玖得势后对付我们,不如姐姐想个法子将公子的宠爱夺过来。”任芷儿幽幽道。
“我怎么夺?”谢盈哀怨道,“公子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来过我这里!”
之前苏月玖没嫁进来时,纪余弦闲了还会把她叫过去一起听曲饮酒或者出门游船散心,而自从苏月玖进门,她们便彻底被冷落了。
“姐姐糊涂!公子不来,姐姐难道不会主动去吗?”任芷儿眨着眼,眼中尽是算计。
“我怎么去?出云阁不是随便能进的。”
“是不可以随便进,但姐姐若说找公子有事,难道那些守卫还能拦着姐姐?见到了公子,一切不都好办了,姐姐长的这般美貌,公子怎么会不喜欢?”
谢盈忍不住心动,“这样可行吗?”
“当然可行!”任芷儿确定的道。
“那、那我明日就试试!”谢盈眸光闪烁,神色多了些期盼。
“还有一事,妹妹都打听清楚了,苏月玖上午一般都在府中,吃了午饭就会出门,那个时候公子也在府中午憩,姐姐可趁机去见公子!”
“多谢妹妹,日后我若心想事成,必不会忘记妹妹的好处!”谢盈激动道。
“是,妹妹恭祝姐姐重得公子宠爱!”任芷儿低下头去,语气恭敬,微微闪烁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幽暗。
次日苏九上午习字,中午又在纪余弦那顺了一坛酒,去顾老头那换了瓶他治烫伤的神药,之后带着药去酒楼。
顾老头的药的确好,只一晚上,长欢烫伤的地方已经不红不肿了,苏九又给了他上了一次药。
长欢穿好衣服,想了一下,突然道,“老大,你离开纪府吧!”
苏九一怔,“为何?”
“咱们当初进纪府是因为在玉壶山穷的没饭吃,现在咱们已经不用挨饿了,你也回来吧!纪府太危险,你别做这纪府少夫人了!”
苏九低头整理药膏,淡声道,“我说好了和纪余弦合作,现在纪余弦帮了咱们,我却还没帮他,再等等吧,总要还了这个人情!”
“老大、”
长欢还要再劝,却被苏九打断,“此事我自有思量,不用多说了,你先养好伤!”
长欢眸子微微一暗,随即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道,“那老大自己小心!”
“放心吧!”苏九飒然一笑,拍了拍长欢的肩膀。
长欢点了点头,叫了个小伙计进来,道,“我照顾酒楼这里,你没了车夫,就让这小孩跟着你吧,这孩子从咱们开业就在这,老实本分,能够信任。”
小伙计十四五岁,长的白白净净,看上去很机灵,听长欢一说,立刻恭敬道,“小的以后定尽心侍奉公子!”
苏九笑了笑,“行,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张小毛,公子叫小的二毛就行!”
“好,二毛!”
外面正忙,苏九让长欢出去招呼客人,抬步出了酒楼。
“公子,咱们去哪儿?”二毛牵了马车过来问道。
天气极好,春阳初盛,晒在人身上暖暖的舒服。
“去清龙镖局!”苏九两日没去镖局,心里惦记着,坐在车辕上给二毛指路。
此时街上突然一兵丁骑马快速的自人群中穿过,嘴里喊着,“都让开!”,路上的行人慌忙躲避,一人一骑迅速的消失。
苏九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二毛道,“八百里加急,可能边疆又要打仗了!”
边疆打仗和他们这些百姓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众人谈论了一下便全部散开各自忙了。
二毛驾车带着苏九去城东镖局。
斜阳街,白家武馆
后院靠东的一个院子是白家三小姐住的地方,白家兄弟在斜阳街上为非作歹,飞扬跋扈,无人敢惹,其实整个白家最横行霸道的是白家三小姐。
白三金有一条黑金玄铁做的鞭子,上面满是倒刺,抽在人身上,不死也刮层皮,而这位三小姐脾气乖戾,喜怒无常,曾经把自己娘亲活活气死,白家人无人不怕。
刚刚过了午时,一丫鬟自外面匆匆进了卧房,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一阵阵女人欢悦的叫声,毫不避讳,似要叫的满院子人都听到。
小丫鬟习以为常,脸上没有半分窘迫,只敲了一下门,道,“三小姐,外面来了个女人,自称是陈林的老婆,哭哭啼啼的进来要找她丈夫。”
房间里的叫声顿时停了下来,屋子里一女人骑坐在一男人身上,满脸春情,壮硕赤裸的身体上往下滴着汗,俯身在床上的男人脸上摸了一把,粗哑道,“你老婆来找你了!”
男人长了一张白皙秀气的脸,迷乱的半眯着眼,淫声笑道,“让人把她赶回去就是了,别让她打扰了咱们的兴致!”
说着起身去亲女人的嘴。
白三金却抬腿自男人身上下来,拿了外袍裹在身上,方才的旖旎尽无,冷声道,“你去跟她说清楚,让她滚蛋,以后不要再来烦你!”
“好、好,我这就去和她说!”男人身形瘦弱,拿着蓝色的锦炮穿在身上,语气恭顺。
白三金也不梳发,直接打开门出去,对着门外的小丫鬟道,“去,把那女人带过来!”
“是!”小丫鬟应声而去。
第110章 又生事端
片刻后,小丫鬟带着一个女子回来,进了院子福身道,“三小姐,人带来了!”
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裙角上还打了补丁,原本一张鹅蛋脸瘦的有些脱型,只是仍旧可以看出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走到跟前,顿时一愣。
廊下放着一张木椅,白三金坐在椅子上,头发散着,袒胸露腹,大红色的肚兜松松垮垮的系着,一张凶恶的圆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而陈林就跪坐在脚下,衣衫不整,双手给女人捶腿,用力的取悦女人。
陈氏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又羞又恨,不可置信的指着两人,“光天化日,你们、你们竟、”
男人身子一颤,想要抬头,却被白三金一把按下去,咧嘴对着陈氏笑道,“你丈夫说你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只有我能让他快活,像你这种女人还活着做什么!”
陈氏大哭,“陈林,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白三金抓着陈林的头强迫他抬起头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告诉你老婆,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男人仰着头,面露谄笑,“自然、是三小姐好看!”
白三金哈哈大笑,“真乖,本小姐等下好好疼你!”
说罢转头看向陈氏,“本小姐能给他锦衣玉食,能给他床上快活,你说他要你还是要我?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出去吧,别打扰了我们的兴致!”
陈氏心中绝望,咬牙怒骂,“你这个勾人丈夫的淫贱荡妇,定不会有好下场!”
白三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恶狠狠的瞪着陈氏,一把将陈林推开,怒吼道,“来人!”
立刻有两个身形高壮的打手走了进来,“三小姐!”
“这女人对本小姐不敬,掌嘴!”白三金狠声喝道。
“是!”打手应声,拿过丫鬟递过来的竹板往女人走去。
陈氏惶恐后退,“你们要做什么?我要去衙门告状,我要告你们欺压百姓!”
一打手走到陈氏身后,一手抓住女人的双臂,一手扯着她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拽,陈氏惨叫一声,头被迫扬起。
对面打手拿着一头宽一头窄的竹板,用力的挥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陈氏脸被打歪,一口鲜血裹着两颗牙噗的一声吐在地上,随即,第二板子已到,女人再也叫不出来。
片刻间,院子里只听到板子打在脸上的啪啪声响,陈氏脸高高肿起,嘴里鲜血大口大口的漾出来,惨不忍睹。
白三金靠在木椅上,目光凶狠,饶有兴趣的看着,旁边陈林身子轻轻颤抖,不忍看自己妻子的惨像,微微转过头去。
白三金瞥了他一眼,手指抓着他的脸又扭过来,憨声笑道,“好好看着,再敢躲,我就让你亲自去打!”
陈林浑身颤抖,双腿间渐渐一片濡湿。
女人已经被打晕,白三金刚要吩咐人把她扔出去,就见一管事跑进来,“三小姐,城南吴记粮铺吴掌柜家里也把咱们武馆里的护卫送回来了!”
武馆除了收徒收费,还会培养一些会武功的打手,被城中大户人家雇去当看家护院的护卫。
尤其是平常银款进出数目比较大的商户,因为家里的伙计不会武功,就会来武馆雇一些打手做护卫,专门护院。
同样的,镖局也是这样,普通镖师走镖,还有一些不愿出远门的镖师愿意去做护卫。
白三金闻言蹭的起身,细眼一眯,问道,“怎么又被退回来了?”
最近已经有三家商户把他们派去的护卫退回来。
管事道,“奴才听说,他们都听说清龙镖局的镖师武功高强,所以都去清龙镖局雇人了!”
白三金一脚将旁边的木椅踢倒,怒道,“敢和我们白家武官抢生意,我看他是不想活了!我大哥和三哥呢?”
“大爷和三爷出门了,没在馆里!”
白三金冷哼一声,大步往外走,“带二十个人,和我去清龙镖局!”
管事知道白三金是要去清龙镖局砸场子了,立刻挑选了二十个武功不错的打手,跟在白三金后面。
陈林伏在地上,浑身哆嗦,看着白三金走了,也不敢管自己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妻子,爬起来进了屋,将门紧紧关上。
小丫鬟叫了两个下人来,将陈氏拖了出去,扔在门外。
半个时辰后,白三金带着二十个打手,手持长刀,气势汹汹的到了清龙镖局。
赶巧阿树和胡大炮都不在,曹大头和张麻子几人都出门押镖了,后院几个镖师正在练功,前面镖师正在捆马车马上就要出城。
白家武官的人一来,进了大堂,二话不说,挥刀便砸。
桌子、屏风,桌案上的香炉玉屏全部被砸在地上,连正上方的忠义二字也被撕扯下来扔到门外。
有镖师和下人进来阻拦,被白家打手围住,白三金挥鞭便上,几个镖师身上被打中,鲜血淋淋。
“你们是什么人?”一镖师恨声问道。
“我们是白家人,敢抢我们的生意,今天本小姐就要血洗你们镖局!”白三金武功高强,加上她的鞭子,无人敢靠近,带着二十个打手冲进后院,见人便砍。
镖局里今日人并不多,后院只有几个镖师,白家人进来后,举着刀拿着铁棍,冲上去偷袭,顿时打的那些镖师措手不及。
白家人多加上白三金的鞭子,清龙镖局的镖师很快落了下风,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全部给我砸了!”白三金喝了一声,那些打手冲到屋前,将门窗和屋内一切物什叮当乱砸。
苏九来的时候,看到两个镖师躺在地上哀嚎,地上满是血迹,大堂里一片狼藉。
“出了什么事?”苏九抓起一个镖师眯眼问道。
那镖师一见到苏九,立刻便见到了救星似的,“九爷,您总算来了!有人上门闹事,您快去后院看看!”
苏九让二毛去找大夫,一人踏步往后院走。
一进后院,顿时一愣,白家人挥舞着长刀肆意横行,将后院砍的一片狼藉,有几个镖师被砍伤倒在血泊中,而身形彪悍的女人正拿着鞭子甩在那些镖师身上,每一鞭子下去,都带着一串血肉。
院子里满是清龙镖局镖师的惨叫声和白家打手得意的叫嚣声。
白家两个打手正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镖师,白三金面孔凶恶,举着鞭子对着他的脸上抽下去,那镖师扭身一躲,被抽在肩膀上,整个人被甩出去。
白三金跨步而上,举鞭再次向着镖师的脸抽去,她心思歹毒,专向着脸打,一鞭子下去,眼珠被勾出来,这人便废了!
那镖师肩膀剧痛,眼看鞭子落下来,用力的在地上一滚,鞭子抽在地上,草皮顿飞。
白三金一撇嘴,再次扬鞭而下,呼啸着向着那镖师的双目抽去!
只在这刹那间,突然一道黑影在众人头上急速掠过,似一阵飓风,似一道惊电,披一身耀眼日光,倏忽而至。
一脚踢在白三金面上,将她壮硕的身子直直踢飞出去几丈,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满地尘土飞扬。
白家人吓了一跳,惊愣的看着突然煞气凌然的少年。
清龙镖局的镖师却全部精神一震,面露狂喜,“九爷!”
“九爷您终于来了!”
白三金整个人跌在地上,啃了满嘴的泥土,抬起头来,阴狠的看着“少年”,握着鞭子缓缓起身,
“你是何人?”
“镖局当家,苏九!”少年面容清绝,声音冷厉。
“来的正好!抢我们白家的生意,本小姐今天就要你死!”白三金怒喝一声,急奔而来,长鞭对着苏九的面门猛的甩过来,只听“嗡”的一声响,似乎空气都被震动,金褐色的长鞭灌注了十成的内力,带着惊雷般的杀气。
众镖师倒吸了口气,扑身上前欲为苏九挡鞭,却见少年身形一闪,腾空而起,脚尖一点白三金的头,自她都上越过,背对着白三金极快的抓住她的手臂,只听咔擦一声骨裂的声响,白三金惨叫一声,身子再次被扔出去!
白三金摔飞出去,左臂被苏九折断,浑身更似摔散了架一样的剧痛,她犹不服输,一咬牙,拍地而起,再次挥着鞭子向着苏九甩过来。
风声凌厉,苏九侧身闪过,耳侧被鞭尾甩到,微微一痛,她眸子狠狠眯起,身体飞旋,顺着鞭身滑向里侧,瞬间到了白三金面前,曲指成爪,一把握住白三金握鞭的右手,微一用力,只听女人仰头惨叫一声,手中鞭子顿时落地。
苏九探手抓住鞭子,回手便是一鞭!
两人过手两个回合,不过转瞬间的事,苏九出手极快,动作一气呵成,很多人甚至没看清她如何夺鞭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