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轻笑了一声,“您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纪长公子来了酒楼两趟,我也不知道您去做什么了!”
“嗯!”苏九点头,“我先回家,让长欢去镖局里找镖师明日送你出城,还有这一家人,今日太晚了,给他们找个客栈先住下,明日一早让长欢送他们回去!”
“放心吧,我会安排的!”乔安颔首。
苏九一切安排妥当,才急忙回纪府。
天已经黑透了,纪府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将门前照的暗影重重。
苏九进了出云阁,于老先看到,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少夫人您回来了!”
苏九问道,“纪余弦呢?”
“公子在书房呢,少夫人过去吧,公子昨晚一夜没睡,若是发脾气,少夫人担待些!”于老道。
苏九抿唇笑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门口锦枫站着,看到苏九微皱的眉头顿时展开,喊了一声,“公子,少夫人回来了!”
苏九手放在木门上,转眸看向锦枫,心虚道,“他现在心情怎么样?”
锦枫讪讪一笑,“下午有三个管事挨了骂,晚饭没用,大概、不太好。”
纪长公子,是盛京城里有名的优雅贵公子,很少有人见过他发火,今天那三个管事有幸见识到了,出门的时候还哆嗦着。
苏九深吸了口气,“那我还是不进去了,回去睡觉,明天早晨再来!”
她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浑身都快颠散架了,又困又饿,要是进去后再被他训,还能不能活了?
反正纪余弦已经知道她回来了,不用再派人出去找了。
苏九说了一句,返身就要回栖凤苑。
“少夫人!”
锦枫忙将苏九拦住,“少夫人留步,您千万不能走,您回去睡觉了,咱们一夜都不用睡了,昨晚属下就没睡,求您体谅!”
看着锦枫可怜兮兮的脸,苏九叹了口气,“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现在就进去,有什么事我自己担着!”
锦枫立刻一笑,“多谢少夫人!”
苏九挥了挥手,推门进了书房。
屋子里灯火安静,炉香袅袅,纪余弦一身暗红色长袍姿势轻懒的依靠在软塌上,手掌托着一卷古书,静谧如画。
窗外芭蕉剪影斜斜入内,映在他俊魅妖异的面孔上,平添几分朦胧高华。
听到有人走进来,男子头也未抬。
苏九故作淡定的走过去,倒了茶水转身坐在矮榻上递给男人,笑道,“长公子喝茶!”
男人面容无波,温淡如常,似未听到。
苏九讪讪收回手,自己把茶咕咚咕咚喝了,轻咳一声道,“听说长公子夜里没吃饭,我也一日没用饭,饿的很,不如我们作伴去吃个饭吧!”
男人依旧不理。
苏九把茶杯放下,微微靠近男人,歪头看着男人墨黑的长眸,“生气了?我昨天有急事出城,没来得及告诉你,况且我一个人来去惯了。”
说完主动将出城给乔安寻找他以前妻子的事说了。
“是不是太巧了,咱们吃饭的那家面馆,竟然就是乔安以前的妻子开的,乔安一直以为自己把他们杀了,他们也都以为安爷死了,整整八年才相见。”
苏九自顾说着,男人依旧不说话。
苏九咬了咬唇,探身过去,仰头亲在他的红唇上。
每次他一生气,她只要亲一亲,他肯定就不会气了。
男人唇瓣微凉柔软,带着浅浅水莲香,异常的可口,苏九闭上眼睛,轻轻吮咬。
大概是真饿了,苏九吻的渐渐急切,撑着矮榻的双臂也变成了抱着男人的腰身。
男人手中的书滑落,一双妙目漆黑如夜,目光浓稠的看着吻他的少女。
得不到男人的回应,苏九有些急了,张嘴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闷哼一声,揽着少女的腰身将她压在身下。
苏九睁开眼睛,盈盈水眸中映着男子漆黑的双眸,撩起眉梢英气一笑,“不气了?”
男人轻轻勾唇,眉眼如画,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点苏九胸口,“什么时候我才能落在你这里,被你时时刻刻的记着?”
苏九皱了皱眉,似懂又不懂。
男人叹了一声,吻温柔的落下来,细嚼慢咽的吻着她的唇舌,低低问道,“饿了?”
苏九点头。
“想吃什么?”男人声音低哑,性感磁性。
你!
苏九嘴里含着这个字,差点吐出来,忙转口道,“什么都行!”
饿急了,什么都可以吃!
男人一手托着她的腰身,将苏九抱了起来,抬步往外走,淡声道,“先喂饱了你,晚上再罚你!”
苏九懒懒的趴在他肩膀上,愁苦道,“我一夜没睡,长公子饶了小的吧!等小的睡好了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纪余弦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暧昧道,“做牛可以耕地,做马可以骑,你能做什么?”
苏九自是不懂这些荤话,立刻道,“我能做的多了,杀人放火,拦路抢劫,占山为王、”
苏九骄傲的说了一大串。
纪余弦胸口鼓动,转头在少女耳侧亲了一口,低低道,“我只想夫人为纸,我为笔,做一副春深入宵画。”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苏九腹下突然升起一股燥热,她偏头躲开男人的靠近,看着廊外含苞欲放的桃花,抿唇无声轻笑,春天要来了吧!
她做山匪时,最盼望的就是冬天过去,春天到来。
惊蛰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纪余弦命人改造的出海上船已经快竣工,而船员的训练也已经转移到河边开始海盗实战训练。
乔安走了已有十日,算算也差不多快回京了。
自从乔安走后,苏九便把长欢派去了酒楼做掌柜。
长欢不能每日再跟着苏九,纪长公子最是高兴,终于去了一件心事。
让苏九没想到的是,长欢在经商方面似极有天赋,将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生意越发红火。
夜里长欢回纪府,苏九开始教长欢认字,看账本。
长欢小时候学过字,这些年没用也还记得,所以学起来飞快。
乔安回来也要专心准备科考,不可能再管酒楼的事了,酒楼的生意以后也许就全部交给长欢了。
另外,酒楼里太吵,不适合读书,苏九打算再找一处安静的院子,给乔安读书用。
这日纪余弦一早出去查账,苏九也没去书房,去街上转了一圈给乔安找院子。
浣洗房里,秦嬷嬷拿着一件织锦披风交给管事的小丫头,“乔管事,这是少奶奶的披风,奴婢已经洗好了,听说少奶奶急着要,麻烦您跑一趟给送去吧!”
当初被苏九升为管事的小丫头叫乔雁,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点头道,“好!”
乔雁虽然如今是管事,但毕竟是刚进府的下丫鬟,为人单纯忠厚,做了管事也经常帮着浣洗院的下人干活。
秦嬷嬷余威仍在,乔雁不敢不听,忙将披风接过来,“好,奴婢马上就去!”
秦嬷嬷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有劳乔管事!”
乔雁自浣洗院出来,来到栖凤苑,站在门口向着里面张望。
她现在虽然是个管事,但从进了纪府就呆在浣洗院,对外面既陌生又敬畏,踌躇不敢进门。
正犹豫间,苏九正好自外面回来。
看到乔雁,出声问道,“什么人?”
乔雁吓了一跳,慌张转身,见是苏九立刻低下头去,“奴婢见过少夫人!”
苏九问道,“有事?”
乔雁忙将手里的披风捧着递上前,“这是少夫人的披风,下人洗好了,奴婢给送过来。”
苏九顺手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笑着看着紧张的小丫鬟,笑道,“你是上次在浣洗院里挨打的那个小丫头吧?”
也许是苏九没有主子那种高高在上
的严厉,乔雁听到苏九一笑,也不在那么害怕,抬起头来甜甜一笑,“少夫人还记得奴婢?奴婢一直想来谢谢您,可是身份低微,又没什么能孝敬少夫人的,所以一直没敢来!”
“客气了,举手之劳!”苏九笑了笑。
“少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好,我知道了!”
“奴婢退下了!”
小丫鬟走了以后,苏九才拿着那披风进了栖凤苑。
栖凤苑里极其安静,奶娘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几个小丫鬟无事坐在廊下打盹。
苏九进了寝房,随手将披风扔在矮榻上,见矮榻上有一本酒楼的账本,大概是昨天长欢忘在这里的。
苏九盘膝坐在矮榻上,随手拿起来翻看。
正是午后,春阳明烈,阳光晒进来,苏九看着看着便开始犯困,闭上眼睛歪在软枕上便睡了过去。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丫鬟冬雪看了这边一眼,道,“少夫人大概再午睡,起风了,我去把窗子关上,免得少夫人着凉!”
说着往这边走,到了窗下见苏九正躺在软塌上,旁边放着一本账本和一件叠好的披风。
冬雪扫了一眼,随即将窗子紧紧关上。
回到廊下,冬雪道,“奶娘说晚上要给少夫人做水晶羊肉汤,咱们去剥菱角吧。”
“天还早呢,着什么急?”秋葵懒洋洋的道。
“快走吧!让人看到你这副惫懒的样子,又以为咱们伺候少夫人不精心,公子可是要罚的!”冬雪拉着她们几人起身。
一听这个,秋葵几个丫鬟才起身往后面厨房里走。
院子里没了人声,越发的安静下来。
春风中,阳光柔和,唯有一道光线格外的炽烈,从苏九寝房外的一颗海棠树上射出来,直直的透过窗子射进屋子里,落在那披风上。
细看之下会发现树杈上放着一块琉璃灯片,放的位置和角度正好将光线折射进苏九的窗子里。
很快窗纸便被灼出一个口子,炽热的光线落在披风上,披风迅速的燃烧起来,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遮了烟火气,随即将软塌上的锦裘软枕以及旁边的账本都烧起来。
长欢吃了午饭后总觉得心神不宁,酒楼里人多,几次都差点撞在客人身上。
小伙计开玩笑道,“欢爷,您今天这是怎么了,走了魂似的?”
长欢咧嘴一笑,回到账台后,想着也许是不在苏九身边所以心里不踏实,正要拿出账本来翻看一眼,找了几个地方没找到,才猛然想起昨晚把账本落在纪府了。
正好有了理由回去见苏九,长欢叫了个伙计看着酒楼,一人出了门往纪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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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宁,华国皇者家族的后裔,俊美的像个妖孽。
传闻:这位太子爷不仅沉默寡言还闭门不出,是个社交恐惧症?
什么鬼?!
这是一篇豪门贵公子的追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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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个重度颜控,一不小心就招惹上了一个看似无害的某妖孽的故事,当妖孽蜕变,某人想要拍拍身上的尘土潇洒离去?
呵呵,怎么可能!
【摄影棚内】
出了名的深度洁癖大总裁牧宁,看着刚刚拍完打戏的李檬,在众目睽睽之下拍了拍自己修长的双腿:“小檬,来,坐这里。”
众人闻言脸色遽变,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抬眸,笑了笑:“你说什么?”
他一脸认真:“椅子上有灰尘,坐我腿上。”
李檬“。…。”
这小子!
第109章 幕后凶手
此时,苏九房里的火已经烧起来了,苏九心里知道身边着了火,灼的她身上疼痛,可是她怎么也挣不了眼,身上甚至使不了半分力气。
火烧到手指,苏九用力的从软塌上滚了下来。
外面院子里一片寂静,窗子关的严,烟气跑不出去,没有人发现失了火。
屋子里已经是浓烟滚滚,火烧着软塌噼里啪啦作响,火苗极快的蔓延,很快烧到窗子上,雕花涂漆的木窗呼啦一声便着了起来,浓烟窜了几丈高。
终于有人发现失火了,看清了是栖凤苑院子里冒出来的烟,惊声大喊,“走水了,走水了,救火啊!”
这一声嘶喊,半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了,急忙向着栖凤苑狂奔。
整个栖凤苑浓烟弥漫,下人奔走,嘶声呼喊,
打水的打水,扑火的扑火,乱成一团。
混乱中,一只白嫩的手伸到海棠树上,拿走了琉璃片,随即转身没入杂乱的下人中。
奶娘从厨房出来,见是苏九的房间,脸色大变,急急忙忙往这边跑,“小姐、小姐在不在房里?”
冬雪道,“奶娘别慌,上午少夫人出门了,应该还没回来,要是在屋子里,一定会喊的。”
秋葵在旁边,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嘴唇嚅了嚅,却没说话。
冬雪瞥过去,道,“快去打水救火吧,愣着做什么?”
秋葵挑了挑眉去帮忙打水了。
奶娘依旧惊魂未定,在那来回的转圈,“我这心里怎么慌慌的,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说着就要往门里冲,冬雪一把将奶娘拉住,“奶娘,您不能进去,万一您进去后被砸在里面,少夫人回来看到还要进去救您,不是白白受伤!”
奶娘脸色惶白,心神不定,恍惚道,“对,你说的对!”
于老闻声赶过来,看到着火的房间,一向镇定肃严的面上满是惶急,抓住一个提着水桶的小厮问道,“屋子里有没有人?”
小厮熏的满脸漆黑,慌张摇头,“没有,没听到人喊救命!”
于老放了那小厮,眉头紧皱,上前几步查看。
此时长欢突然自人群中闯了过来,看着火势冲天的房间,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随手抄过旁边一人的水桶,对着自己的头浇下去,随即纵身往寝房飞奔而去。
奶娘大惊,大声喊道,“长欢,长欢?”
长欢却似根本没听到,一脚踹开已经烧着的木门,没有任何犹豫的飞身而入。
满屋浓烟,烈火炙人,长欢脑子里一片空白,惶恐的喊道,“老大、老大你在哪儿?”
他身上衣服被烧着,却似没感觉一般,只胡乱而惶急的在屋子里寻找。
“老大、老大!”
床上没有人,榻上也没有人,只有满屋子的火,少年双目通红,嘶声大喊。
突然“咕噜”一声轻微的水声,有微弱的声音传过来,“长欢,小爷在这儿!”
长欢面露狂喜,急奔过去,伸手将正烧着的屏风推开,只见后面一浴桶,苏九从水里出来,露出一个脑袋来,被烟一呛,伏在桶边低咳。
长欢奔过去,一把将苏九抱在怀里,哭道,“老大,你吓死我了!”
苏九抬起头来,立即惊声喊道,“长欢,你身上着火了!”
一边说着,撩起沐桶里的水往长欢身上泼。
长欢半跪在木桶外,手捧着苏九的头,含泪看着她,“没事儿,只要老大没事儿就好!”
苏九无力的靠在他肩膀上,“行了,咱俩别在这叙旧了,再呆下去,房梁就要塌下来了,带我出去吧,小爷一点力气都没有!”
长欢伸手将苏九从水里抱出来,“老大你怎么了?”
“中了道了!”苏九冷道一声。
在冷水里泡了这一会,她脑子里已经清明了不少,不像开始那样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仍旧浑身没有力气。
“我带你出去!”长欢将苏九背在身上,向着门口冲出去。
这时,纪余弦刚刚进栖凤苑。
看到冲天的大火,男人脸色剧变,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少夫人呢?”
于老眉头紧皱,他本来以为苏九不在房中,可方才长欢直接冲了进去,到这会儿没出来,似乎有些不对。
纪余弦脸色苍白,凤眸中透着几分慌张,纵身往火里急奔。
锦枫闪身拦在他面前,“公子,让属下去吧!”
“让开!”纪余弦随手一挥,周身寒气逼人,竟将锦枫推出一丈远,猛地向着烈火中扑去。
“长公子!”于老惊喊一声。
靠的近了,热气炙人,纪余弦还未进门,就看到一道黑影扑了出来,纵身一跃猛的扑在地上。
众人都是一惊。
“苏九!”纪余弦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本能的冲过去,欲将苏九抱起来。
长欢头发被火燎了,身上也着着火,却一把将滚落在地的苏九抱在怀中,像是野兽护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警惕而阴狠的看着要靠近的纪余弦。
相对于长欢的狼狈,苏九反而好很多,浑身湿透,水淋淋的,靠在长欢怀里不断的打哆嗦,刚才炙热,这一会又冰冷。
刚刚初春,风还是很刺骨的。
看着苏九,纪余弦只觉浑身僵住的血又缓缓流动,半跪下去,皱眉看着少女,“苏九?”
锦枫和于老都围上来,撩了水将长欢衣服上的火星浇灭。
长欢惊魂未定,紧紧抱着苏九,哑声道,“谁也别碰我们老大!”
奶娘跑过来,哭道,“小姐、小姐你怎么在屋里,你怎么样?”
苏九牙齿打颤,“冻、冻死小爷了!”
奶娘拿出绢帕手忙脚乱的给苏九擦脸上的水,不知是后怕还是慌张,手抖的不成样子。
纪余弦看向长欢,沉声道,“把她给我吧,她似乎有些不对,你身上的烫伤也需要赶快上药处理,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长欢直直的看着男人,跳的剧烈的胸口渐渐平息下来,恢复了几分清醒,缓缓点头,将苏九交给纪余弦。
纪余弦立刻伸臂抱住,身上的披风将苏九一裹,大步往外走,边走边淡声吩咐道,“于老,带长欢去看大夫。”于老看着长欢微微皱眉,少夫人身边的丫鬟怎么变成了男子?
见纪余弦似是早就知道,于老也不多问,应了声,让人扶着长欢去找顾神医。
奶娘和锦枫立刻跟上纪余弦。
院子里,冬雪站在廊柱后,目光幽幽的看着纪余弦带着苏九离开,眉头紧皱,手心里紧握着一片琉璃,扎的手掌刺痛。
“纪余弦、”苏九窝在纪余弦怀里低声喊他的名字。
“嗯、”男人声音干哑,带着些梗塞。
“我中的是迷药!”苏九无力的道。
纪余弦点头,“怎么起的火?”
苏九微微摇头,“不知道,我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屋子里就已经起火了,我动不了,知道自己中了迷药。”
“我知道了,你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纪余弦低头头,亲了亲苏九的眉眼,声音低柔。
“长欢呢?”苏九半阖着眼睛问道。
“他伤的不重,只是一些皮外伤,已经去顾老头那里上药了!”
苏九这才安心下来,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进了主院,纪余弦让奶娘和锦枫在外面守着,一人抱着苏九进了寝房。
苏九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浑身冰凉,纪余弦将她衣服脱后,泡进澡房的热水中,抱着她泡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将她身上的寒气逼退,才起身用浴巾裹了她玲珑柔软的身子放在床上。
苏九睡的沉,纪余弦自书架上取了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丹药,在唇里抿开,喂到苏九嘴里。
男人在床边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出去。
“公子,小姐她怎么样?”奶娘正在门外焦急的等着,见纪余弦出来立刻上前问道。
“已经睡着了,身上我检查过,没有伤!”纪余弦淡声道。
“万幸,感激上苍保佑!”奶娘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
纪余弦深邃的长眸浅浅扫过面前这个妇人,道,
“从今天起夫人搬到主院里来住,奶娘也过来伺候吧!”
“是、是!奴婢一定精心侍奉!”奶娘忙低头道。
此时锦枫自外面回来,对着纪余弦微一点头。
纪余弦了然,转眸看向奶娘,“你进去吧,一刻不离的守着夫人。”
“是!”奶娘心中惦记苏九,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进了卧房。
纪余弦和锦枫转身往书房里去。
书房里于老也在,恭敬的侍立在一侧,回道,“长公子,栖凤苑的火已经灭了,少夫人的寝房,旁边花厅都已经烧毁。”
“查出了什么?”纪余弦未走到桌案后便急声问道。
锦枫先出口道,“属下方才带着几个轻功不错的侍卫已经悄悄搜查了府内从上到下的房间,在浣洗院秦嬷嬷的房间里搜出了这个。”
锦枫说着将两个纸包放到桌案上。
纪余弦先打开第一个,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是迷药。
第二个纸包要大一些,打开后里面是浅黄色的粉末,纪余弦眸子微微一眯,捏了一点放进热水中,只听嗤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随即汩汩冒了几个泡。
是白磷!
于老上前一步,道,“老奴查过了,今日少夫人回府时,浣洗院新升的管事来给少夫人送了一件披风,随后少夫人便带着这件披风进了房间。”
如果披风是被白磷水泡过,之后晒干后,白磷残存在披风上,可到了一定的温度才会燃烧。
“老奴也已经盘问过栖凤苑的下人,他们当时正在花园里除草,不过有人曾经看到少夫人卧房的窗子外有亮光闪烁。”
锦枫道,“属下在栖凤苑叫冬雪的丫鬟房间里找到一盏琉璃灯,只是那灯坏了,缺了一角。”
说到这里,起火的原因基本已经找到了。
那披风里有白磷和迷药,被窗外射进来的光烧着后,一点点燃烧,迷药先散发出来,苏九在睡梦中就中了毒。
好精巧的布局!
而且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苏九不在房内,如果不是长欢突然回来,不是苏九挣扎着躲进浴桶,恐怕苏九就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就被烧死了。
没有任何痕迹,毕竟披风也已经被烧完了,根本无从下手去查失火的原因。
秦嬷嬷,冬雪…
这两人都因为苏九被惩罚过,但还不至于这么默契的做这样一个局,背后的人,昭然若揭。
纪余弦眸光一层层冷下去,寒若冰霜,淡淡道,“把谢盈叫来!”
锦枫正要应声,于老突然道,“公子,证据虽有,可是如果秦氏和冬雪咬紧牙关不承认是二少夫人所为该如何?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这件事和二少夫人有直接的关系!”
“那我直接要她死!”纪余弦眸子浅眯,透着弑杀的冷芒。
“公子,这件事秦氏会不会承认是二少夫人做的不能确定,退一步讲她真的承认了,如今少夫人没有大碍,就算报了官,官府也不可能判二少夫人死罪,最多休回娘家。可是谢氏身后是谢家,谢大人如今已经升为户部侍郎,若因此结下怨恨,对咱们纪府,对少夫人都不是好事!”于老缓缓道。
于老的意思很明显,把谢盈喊来,若她承认是她做的,最多将她休了,就此便和和谢府结下梁子。她若不承认,纪余弦如果杀了她,很容易引起谢家的怀疑。
所以,谢盈动不得!
纪余弦眸光微深,面色阴郁,转眸淡淡的看着窗外。
和谢家结仇他到不怕,谢士筠任户部郎中这几年做了什么,又如何升的侍郎,在他这里有的是把柄,可是于老说的对,他不能再把事情牵扯到苏九身上去,谢家动不了他,却会把矛头对向苏九,苏九之前的身份,不能暴露。
只是,他心头恨意难消,怎么会放过谢盈?
良久,他淡漠开口,“嗯,我知道了,不过秦氏和冬雪不能再留下!”
“是!”锦枫点头,“属下去办!”
刚刚灭了火,连二夫人也惊动了,于老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和锦枫两人退下。
纪余弦坐在窗子前,看着远处依旧未散的浓烟,波光闪动的凤眸中也似蒙着一层黑雾,吞天噬地。
片刻后,纪余弦突然开口吩咐道,“来人!”
下人应声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把三少夫人找来!”
“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任氏心神不安的进了书房。
片刻后,任氏自书房里出来,面上已平静了许多,半垂的眸子里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疾步出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