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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不要乱搬戏文的话!
这是爹娘把女儿交付给未来女婿时才会用的语气,你用错了!
颤抖地反手抓住小王爷的手,夏暖言嘴角抽搐地解释,“小王爷,我和…”
“你不用说,我明白你现在不能承认。”
小王爷挺直不太高的小身板,很有王爷风范地说,“你放心,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
“真的,你相信我,我观察了你好久,你很好。”小王爷严肃地用一种“你已经通过组织的考验了”的语气说。
“…小王爷。”
“嗯?”
“你是穿来的吧…”
“那是什么?”
“是我开始怀念你不理我的时候了…”
被一个小朋友打败,太没面子了。
不过更没面子的事还在后面。
从那天开始,小王爷不再躲起来偷看她,反而在每次遇见她时,都送给她一个别有深意,很像“你一定要好好待皇帝哥哥,我相信你”的小眼神。
…当初那个哭着要吃草莓的小奶娃哪去了?
谁说小王爷平时很乖,要吃草莓时才不好哄?
闹脾气时多可爱啊!
呜呜呜…
夏暖言被小王爷每天的眼神攻势打击得很悲惨,最后终于忍不住地打算溜出宫。
她的意思是白天溜出宫,晚上照常回来。
至少这样能少看到小王爷几次…
所以永宁殿有什么出宫的机会,她总是抢着跟去。
神庙(1)
大家也都知道她是第一次来京城,还没四处逛过,所以也都很热心地带着她到处走走。
永宁殿的主子是小王爷,所以规矩自然是没那么严。
就算是哪位小宫女想买些胭脂水粉这类的私人物品,也只需要报备一声,就能领了牌子出宫。
这一天,宫女石榴要出宫买香粉,夏暖言自然是也跟着溜了出去。
石榴要去的香粉铺子是家老店,不在热闹的集市上,只有懂行的客人才会找上门。
“这是东城吗?我还没来过这边。”
夏暖言好奇地四处看着。
一路上都很爱说话的石榴却很安静,扯扯她的袖子,走得很快。
怎么了?
不过说起来,这里确实没人说话…
路上的行人不少,也有很多是结伴而行的。
但是大家都是沉默地走路,没人开口。
难道是有什么朔月国人都知道的规矩?
夏暖言最先想到的就是这点,也沉默下来。
走了一段路,眼角的余光扫到右边有一栋白色的高大建筑。
难得来到古代,看到新奇的古代建筑当然要多看两眼,夏暖言也就转过头去。
一眼扫过去,才发现她看到的只是门口而已,在这座白色建筑后面,是分布整齐风格统一的建筑群。
不同于皇宫的威严气派,这些白色建筑多了点神圣和庄严的感觉。
这是什么地方?
直觉地,夏暖言想到大家都突然不说话了,应该是因为这些白色建筑。
等走过去再问石榴吧。
想要收回视线继续走,夏暖言突然又顿了一下。
最外面的这座白色建筑之上,没什么繁复雕饰,只是在顶部中央的位置印刻着一个花纹。
有点眼熟。
再看一眼,确实是眼熟。
可她想不起来是在哪儿看见过。
见她走得越来越慢,石榴有点着急,不停地拉着她的袖子。
夏暖言回过神来,加快脚步,很快地走出这片安静区。
神庙(2)
直到远远地离开那些建筑,石榴才松了口气。
“刚才我还以为你会停下来,吓死我了。”
身边的人也都开始出声说话,还有几位回身朝白色建筑的方向拜了几拜,虔诚而认真。
“刚才…”
想要问的话收了回来,夏暖言换了个方式,“刚才的建筑就是…”
“对啊,那就是神庙。”石榴果然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
夏暖言默默地就伤感了。
终于找到问话的方式了!
以前总是没多想就问出口,结果所有人都惊讶“怎么可能不知道”。
为了不被人当怪物,她只好也装知道,到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
以后终于不用这样了!
原来是神庙,怪不得大家那么小心。
以为那只是一座很灵验的庙宇,夏暖言就没再多问。
又走了一段路,到了石榴要去的香粉铺子。
铺子的老板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爷爷,端着茶壶坐在藤椅上,逗弄着趴在他腿上的猫咪。
一看到这只通体雪白的猫咪,夏暖言又想起白公子了。
她还记得那小家伙硬要装出大叔音抗议不许说他身上有杂毛的事。
“什么杂毛!公子我身上怎么会有杂毛!”
噗,小家伙那个样子太可爱了。
眼前好像又出现小家伙气得瞪大眼睛,脑门上一小撮杂毛都气得乱晃的好玩样子。
…等一下。
夏暖言突然僵了一下,仔仔细细地回忆那天看到白公子时的场景。
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神庙上的那个印纹了。
…是在白公子的脑门上,就是那一小撮被她当成杂毛的地方。
那大概真的不是杂毛…
早就知道那小家伙的身份不会太普通,可是这跟知道它跟一座大家很畏惧很尊敬的神庙有关系,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老实说,她以前最多以为他是妖…
“神”庙?
神庙(3)
“神”庙?
这有点超出她的接受范围了。
恨不得立刻就问问石榴神庙是怎么回事,可是这回连迂回地问都没办法了。
因为她对神庙根本就一无所知。
想了想,等到他们从香粉铺子里出来,她问石榴,“我想去神庙。”
“你疯了!”
石榴惊呼,“神庙怎么可以乱进!”
“我知道。”
这她倒是真的知道,因为神庙门口刚才根本没有人进出,大门紧闭。
“我…我一直有这个心愿,真的没办法吗?”
“当然没办法,就算进去,也不能上香啊!”
“我只要进去就可以!”
既然白公子身上有着跟神庙相同的纹饰,那他们之间一定有关联,她一定要进去看看。
“那倒是有机会进去,可是…”
石榴迟疑地看着她,“就算是在外殿停留,规矩也是很多的。”
大家相处得久了,都知道她连宫里的规矩都不习惯,更别说神庙里森严的规矩了。
“我会遵守的!”夏暖言立即保证。
她平时只是嫌麻烦而已,如果真有必要,再严的规矩她也能遵守。
“你跟我保证没用啊,得要皇上信你才行,每次带进神庙的宫女,皇上都是要亲自过问的。”
“这样啊…”
那应该没问题吧。
到了晚上,再去寝宫时,夏暖言跟他说了想去神庙的事。
“神庙?”
诸葛暮归愣了一下,放下毛笔,神情也郑重起来。
“神庙不是普通地方,如果违背了规矩,就算是我都救不了你。”
“我知道分寸的,绝对不会乱来。”她立即保证。
“要跪很多次。”他提醒她。
“哦。”
跪就跪吧,在现代去寺庙也要跪啊。
“你见到我都没跪过。”
“要我现在跪下吗?”夏暖言笑问他。
“…不用。”
诸葛暮归脸色古怪地转开脸。
她的身份?(1)
“明天开始我教你神庙里的规矩,要是学得会,下个月初十你就可以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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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里的规矩果然多得令人咋舌,她好不容易才把规矩学全。
严格说来,神庙只对皇族和有王位的人开放,而且去上香的人只能带一位随从。
这一位随从也不能乱走,只能在外殿停留,擅闯内殿者,立斩。
听说了这些之后,夏暖言对这座神庙不是很有好感。
这么大的地方,又不是容不下百姓进来,再说神灵不是该慈悲为怀的吗?
竟然还会定出斩立决的规矩,真是…
不满归不满,初十那天,她还是按计划跟着诸葛暮归去上香,同行的还有小王爷司徒然和宫女石榴。
她和石榴都是来打理琐事的,可进了神庙之后还是要沐浴更衣焚香,之后就被赶到外殿去等主子出来。
外殿里不许随便说话,但可以走动。
出了外殿,是一座很大的花园,景色并没比宫里的花园漂亮,但好在这里可以说话。
石榴每个月都会陪小王爷来上香,早就看腻了这座花园,还是老实在外殿里坐着,夏暖言就自己溜了出来。
这里跟白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慢吞吞地在花园里走着,她留神看着花园中的景物,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你混蛋!”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怒骂,夏暖言抬头看了看,没看到人。
怎么有人跑到神庙里来吵架?
转了个身,打算避开吵架的人,去别处走走,却觉得身后吹来一阵香风。
紧接着,背后被人用力撞了一下,一个尖锐的声音立即开骂,“你长没长眼睛!”
正是刚才骂了句“你混蛋”的人。
“…”
她背后要是长眼睛就坏了,明明是她自己撞过来的。
她的身份?(2)
转过身,看到撞上她的是位年轻的红衣夫人,头上珠翠环绕,样样都价值不菲,看来不是普通的侍女身份。
不想跟人在神庙里吵架,夏暖言直接转身要走。
“你给我站住!”
红衣夫人尖声叫住她,“好大的胆子,见到宁王妃还敢不行礼!”
宁王妃?
怪不得这么嚣张,不过这里说话是可以,大声吵闹则是犯了规矩,这位宁王妃也太没分寸了。
还没等夏暖言提醒她,宁王妃身后的树丛里急急地走出一位白面书生似的人物。
“宁王妃,此地不宜吵闹。”
宁王妃大概根本没听到,一见他出来,就恶狠狠地瞪着他。
“…”
看来这位书生似的人物不是宁王了。
这两人看着不太像普通的男女关系,偷偷见面也就罢了,竟然还把神庙当做约会地点,真是…
夏暖言无语地转身,不想趟浑水。
她还以为那位宁王妃忙着瞪人,不会分心理会她,那位白面书生似的人物也不会不知分寸地再拦她。
可惜她错了。
那位宁王妃正在气头上,又舍不得跟这位白面书生发太大的火,现在就想找个倒霉鬼出气。
所以夏暖言人刚转过去,就觉得后背的衣服被人抓住,用力向后一扯,“谁准你动的!跪下!”
“快放手!别忘了这里是神庙!”
白面书生连忙阻止她,压低声音提醒。
两人就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衣服拉拉扯扯,夏暖言无语到了极点。
这里真的不能喧哗吗不能喧哗吗…她真想大吼一声你们俩去一边吵去!
娇贵的布料经不住他们这么折腾,拉扯了几次之后,“呲啦”一声,被硬生生地扯出一道口子,冷风都直接吹到皮肤上了。
夏暖言真的要火了,硬甩开他们俩的手。
本以为要花上一番力气才能摆脱这两人,没想到刚才还死拉着她的两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甩开了。
不只如此,刚才还很嚣张的宁王妃面露惊恐地后退几步,最后竟然腿软地跌在地上,“你、你…后背…你…”
她的身份?(3)
不只如此,刚才还很嚣张的宁王妃面露惊恐地后退几步,最后竟然腿软地跌在地上,“你、你…后背…你…”
后背怎么了?
她后背上确实有两道浅色的胎记,不过还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吧。
反手摸了摸,被撕裂的口子正好是在一侧肩胛骨的位置,确实是会露出一道胎记。
拨了拨头发,挡住后背衣服坏了的地方,夏暖言想要快点离这两个麻烦远一点。
这时候,那位石化了半天的白面书生突然开口了,“是、真的是…是灵族人…”
说完他竟然头一歪,“噗通”一声晕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身后又响起“啪”的一声响,夏暖言转过头,看到石榴和两个陌生的锦衣男人站在花园门口。
刚才“啪”的一声响大概就是石榴手中的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而现在他们三个都保持着一种被雷劈了的状态,呆呆地盯着她看。
“…”
谁能来给她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了,谢谢了…
在场的人她也只认识石榴,所以现在她冲石榴使了个眼色,想石榴给她点提示。
没想到石榴腿一软就跪了下来,“见、见过…”
说着人一歪,也“噗通”一声晕了过去。
“…”
得了,石榴也指望不上了。
夏暖言实在很想翻白眼。
左腿迈出去一步,她其实只是想把晕倒的石榴从地上扶起来。
可是看出她有靠近的意图,那两个陌生的锦衣男人竟然紧张起来。
而且是那种手足无措的紧张,其中蓝衣的那位还下意识地撩了下衣摆,似乎也是要跪下来。
喂喂喂,不要也跟着跪下然后晕过去啊!
还好蓝衣的那位没有什么后续的动作,倒是黑衣的那位眯了下眼。
阴险!
刚才没多看,现在才注意到,黑衣男人实在是长了张你一见他就会想“这人一定十分阴险”的脸。
她的身份?(4)
所以他这么一眯眼,夏暖言有些防备。
“灵族人?”
黑衣男人阴凛凛地笑了一声,“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有人敢冒充灵族人。”
“王爷,她的确是…”一直倒在地上没站起来的宁王妃突然开口。
“你住口!”
黑衣男人呵斥了一声,阴森森的眼神在宁王妃和那位早就昏过去的白面书生身上扫了一眼。
宁王妃立时脸色惨白,不敢再开口。
“…”
看来这位就是宁王了,夏暖言猜测到。
宁王缓步从花园入口走过来,慢慢逼近她,“你可知道冒充灵族人该当何罪?”
他厉声问着,笼在袖子里的右手微微转动了一下。
“宁王!”
那位之前差点跪下的蓝衣男人突然叫住他,几步赶过来,“还没弄清她究竟是不是灵族人,现在还不能杀。”
“齐王多虑了。”
宁王怪笑了一声,“如果她真是灵族人,我又怎么杀得了她!”
“这…”
蓝衣男人,也就是齐王迟疑了一下,“灵族人所会的法术,也不都是一样的。”
“哈,也好!”
宁王说着把头转回来,看向夏暖言,“你会什么法术?”
“…”
法术?
听他这么问,夏暖言立即想到来古代之前她遇到的那两次怪事。
可那也不是什么受她控制的法术,来古代之后她也没再遇到怪事,她几乎要把那两次忘了。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她也知道,如果不拿出点什么法术出来,大概难逃一劫。
这两位王爷都出来了,美男皇帝和小王爷应该也不会在内殿里待太久。
只要把时间拖到他们回来,就有救了。
想了想,她冷下脸,“今天不适宜用法术。”
“你以为这种推托之词骗得了本王?”
她故意沉吟片刻,“既然宁王坚持,我倒是可以用一个最简单的法术,不过待会儿宁王若是出了丑,也别埋怨什么。”
她的身份?(5)
宁王“哼”了一声。
“那就开始吧。”
夏暖言显得很有信心,简单说了两句,要宁王照着她说的做。
这种扭来扭去地半蹲的姿势做起来不是很雅观,不过宁王之前已经答应了下来,现在也不能出尔反尔,只能脸色难看地照做。
几分钟之后,宁王的动作突然僵了一下,之后脸色大变地倒在地上,咒骂着摔得四脚朝天。
不过骂得再厉害,他的腿还是动不了,只能靠手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
“…”
她就说出丑也别埋怨什么吧。
一直在一边看着的齐王一愣,也没过去扶起宁王,只是呆愣地看着夏暖言,一脸不可思议。
“真的是灵族人…”
“慢!”
宁王之前是笑得阴险,现在简直是笑得狰狞了。
“这么点小伎俩就想骗倒本王?”
“宁王不服气?”
声音很镇定,可夏暖言开始紧张起来。
这是她跟学医的同学学来的,被看穿了?
“当然,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宁王说着用手在地上撑了一下,一跃而起,直冲她扑过来,“冒充灵族人者,死!”
“住手!”
一声低喝之后,一道青色人影挡到她面前,袍袖一挥,轻轻松松地化去宁王那拼尽全力的一掌。
“…”
夏暖言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脑袋转到前面,确实是诸葛暮归那张美得不像真人的脸。
他会武功?!
宁王的腿还不能自由活动,被诸葛暮归这么一挡,又摔回了地上,看清来人后脸色一变。
“皇上,这人冒充灵族人。”他抢先开口。
一边的齐王一直在旁观。
刚才诸葛暮归急着救人的举动他看得分明,这时候自然是明哲保身,不会胡乱开口。
“灵族人?”
诸葛暮归垂下眼,“有什么证据?”
“她后背上有灵族人才会有的印记。”
她的身份?(6)
“…那…”
她想开口说话,却看到诸葛暮归背在身后的手摆了摆。
不能解释?
她有点迷糊地闭嘴。
倒是宁王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那是什么?难道你想说那是胎记?哼,除了灵族人,不会有人长着那样的胎记!”
“…”
还好刚才没解释,不然越描越黑。
诸葛暮归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调子,“那宁王又怎么知道她是冒充的?”
“她不会法术!”
诸葛暮归刚一过来就看到宁王要对夏暖言出手,前面的事他半点都没看到,现在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倒是夏暖言自己想起刚才的事,心里有了疑问。
“宁王,刚才你说这点小伎俩骗不了你?那请问我刚才用的是什么伎俩?”
“…”
宁王那张阴凛凛的脸又阴沉了几分,看着更为阴险。
夏暖言也猜到他答不出。
那是因为肌肉频繁收缩之后造成的暂时麻痹,所以才动不了啊!
古人应该解释不了这个才对。
她看宁王根本就是想借机杀了她。
说什么看穿她的伎俩,其实也只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反正杀过之后也死无对证,他随便编一个理由就能解释过去。
只是她不明白宁王为什么急着要杀她这个疑似灵族人的人。
还有什么是灵族人…
宁王根本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借着腿终于恢复了知觉,可以站起来的机会,他低头掸着身上的灰尘,阴着脸寻思对策。
之前晕过去的那位白面书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出声说,“这里是神庙,如果真的有人冒充灵族人,那可真是犯了大忌,宁王也只是一时情急才考虑不周,还望皇上恕罪。”
“安王说得也不错。”
诸葛暮归微微点头,宣布此事到此结束,“都回去吧。”
安王?
夏暖言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她的身份?(7)
她还以为那位白面书生似的人物是哪位王爷府上的先生,没想到他也是当朝四位异姓王爷之一。
那他跟宁王妃…好大胆。
宁王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惹人非议,不再多言。
其他人都知道诸葛暮归不喜欢人多话,也都安安静静地要告退。
石榴还一直晕着,夏暖言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这么一搬动,石榴总算睁开了眼,看清是她,紧张得直向后躲,“见、见过…”
夏暖言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举起手,“我没…”
一阵整齐的抽气声响起,夏暖言愣了一下,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
一颗大概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的老树发出了微微白光,正在缓慢地变细。
…见鬼了。
这是夏暖言第一个念头。
跟大家一样,她也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棵树越来越细,越来越细。
细到一定程度,它又开始变矮,直到变成一颗小树苗才停止变化。
大家都被这一幕震得久久不能回神,最先移开视线的是那位白衣的安王爷。
他的视线调转到夏暖言的身上,最后盯着那双还是举着,正对着小树苗的手,结结巴巴地开口——
“是、真的是…”
说完跟之前一样,人一歪,又“噗通”一声晕了过去。
夏暖言感觉有点不妙,果然,紧接着石榴又是一声哆哆嗦嗦的“见、见过…”
话还没说完,也晕了过去。
还站着的几个人倒是没晕,可是脸上的震惊都显而易见,死死地盯着她的手。
…他们觉得是她把那棵古树变成这样的?
可她刚才根本什么都没做!
最先有动作的是诸葛暮归,他什么都没说,神色如常地率先向外走。
夏暖言松了口气,立即搀起晕倒的石榴,跟着向外走。
奶娃小王爷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花园入口处,看见他们走过来,眨了眨眼。
不过他也什么都没问,乖乖地跟着他们离开。
那是脸红了(1)
回去的路上他们是分乘两辆马车,没机会说话。
还好石榴一直晕着,不然万一她醒来,发现这辆马车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可能是要吓晕吧…
夏暖言很无力地想。
去了一次神庙,什么关于白公子的线索都没找到,反倒惹了一堆误会回来。
那就只是胎记嘛。
就算朔月国的人不可能在那个位置长胎记,她又不是朔月国人,长了也没什么奇怪。
至于那棵树…
那棵说不定已经活了几百年,现在突然变成年轻小树苗的古树…
说不定是在神庙里待久了,成精了,自己想要变年轻了呢。
跟她无关…吧。
连她自己都不那么确定了。
想起以前白公子说她是他的主人,夏暖言有点头痛。
那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能过来找她啊,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寒颤了一下,她突然想到,刚才那是“神”庙啊!
那小家伙真的是神吗?
尤其之前他们确实是在天上飞的…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说法?
如果真的有,她只能祈祷那小家伙能在她白发苍苍之前找到她了!
好晕。
回到皇宫,他们都下了马车。
诸葛暮归转身看着她,“晚上见。”
“…嗯。”
老实说他的态度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也不急着逼问她是不是灵族人,让她松了一口气。
转身离开,诸葛暮归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去记得先换衣服。”
“…嗯。”
“…”诸葛暮归脸色古怪地走了。
“兔子姐姐。”
小王爷扯扯她的裙摆,仰着小脸叫她。
“…怎么了?”夏暖言感觉不太妙。
“皇帝哥哥脸红了。”
“…”
“皇帝哥哥以前不脸红的,兔子姐姐,你要好好待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