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皇上好像误会我了。”
“…”
“你怎么不说话了?”
“主子们的事,奴婢不敢多嘴。”好累,想回去睡觉。
赵小姐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了半晌,悠悠地叹了口气,“你好像很怕我?”
“奴婢不怎么出永宁殿,见到外面的主子,总是有点害怕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奴婢不懂。”
这回她没有胡扯,是真的不懂了。
谁能告诉她这位赵小姐说这些话的用意?
“你是不是也听信了传言,所以不敢跟我说实话?”
“…”
怎么说得好像她们很熟的样子?
要不是清楚记得自己是掉到古代的,以前宫中根本没有她这个人,她简直要以为赵小姐跟自己是熟人了。
“我对皇上只是、只是…”
顿了一顿,赵小姐突然抓住她一只手,“如果皇上真的选中了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
夏暖言惊讶地指指自己的鼻子。
这是说什么呢?
什么皇上选中她?妃嫔吗?
误会得也太离谱了吧!
她的惊讶太明显,一看就不是在作假,赵小姐看了她几眼,之后叹了口气。
“原来是我误会了。”
又是那种有点失望的语气。
“…”
这位赵小姐在想些什么?

 


皇上真冷淡(4)

赵小姐又叹了口气,垂下眼,“京城都在传我想嫁进宫里,其实我只把皇上当兄长看,你也知道皇上他…”
“…”
知道什么?
她不知道啊!
好奇心被调了起来,夏暖言伸长耳朵等下文,可惜没等到。
赵小姐再次叹气,“所以我一直想着,等皇上他大婚了,情况可能会好一点,刚才我还以为皇上他终于找到了心爱的女子,你只是不想在我面前承认,没想到是我误会了。”
“…”
她很好奇大婚之后什么会好一点…
赵小姐好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猛然抬起头来,微微蹙起眉头。
很快,她的神情就严肃起来。
跟刚才的温婉和善相比,现在倒很有传说中官家小姐的样子。
“今天的话,我不想被别人听到。”
“是,奴婢不会乱说的。”
赵小姐满意地点了点头,稍微收起了点架子,“我这里还有点宵夜,你拿回去吃吧。”
“多谢赵小姐。”夏暖言老老实实地接过食篮。
好不容易把这位赵小姐送走,夏暖言回去之后把宵夜跟大家分了,顺便打听一下那位赵小姐。
永宁殿里的人知道得也不多,只是说京城里的人都说赵小姐很想嫁到宫里来。
而且因为左相赵大人对皇上有恩,赵小姐又是京中第一美人,有很多人都说赵小姐胜算很大。
“赵大人救过圣驾吗?”
听说左相对皇上有恩,夏暖言有点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
“…”
一屋子的人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似乎又问错话了…
“哈,你们说那次啊…太晚了,我一困脑袋就开始反应慢。”
大家都松了口气,“我说嘛,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
“…”
不知道很奇怪吗?
她以前一直跟大家说她住在离京城特别远的的地方,古代又不像现代那样资讯发达,不知道也没什么稀奇吧?

 


喜怒无常必有因(1)

唉!
不敢多问,免得被当做怪物看待,还是以后慢慢打听吧。
跟大家吃完东西,夏暖言本来是想回房间准备睡觉的,可是好奇心太旺盛。
那位赵小姐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之前美男皇帝的态度就太伤人了。
赵小姐明明只是拿他当兄长看待,是没什么杂念地想要关心他。
多个朋友多好啊。
以后她跟白公子走了,诸葛暮归也不用总是自己一个呆在寝宫里了。
如果是假的…
那似乎就危险了。
她很有可能是被赵小姐盯上,当成假想敌了。
好冤。
叹了口气,夏暖言更是没有睡意了。
转过身,出了永宁殿,在宫里漫无目的的溜达。
她现在已经把宫里的地形摸熟了,不必像以前那样怕迷路只敢走一条路。
可是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还是走到了寝宫西侧的暗门。
总走这条路,已经走出习惯了。
转身准备换个方向走,却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
夏暖言惊讶地转头,“好巧啊。”
美男皇帝站在门口没回答,看神情,不太高兴。
“你怎么了?”
没人理她。
“你要出去?”
这句是废话,不然干吗要开门?
还是没人理她,夏暖言好奇极了。
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呢。
过了半天,诸葛暮归终于开口了,“你来干吗?”
“路过。”
“…”
“…我真是路过。”
这个答案很可疑吗?
瞪她干吗?
她明明是坦白从宽,半句谎都没说,可诸葛暮归的回应却是——
“砰”!
暗门在她眼前关上了。
“…”
什么嘛,她又没惹他,干吗摔门?
这么喜怒无常…
夏暖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大姨夫这种东西存在吧。

 


喜怒无常必有因(2)

还以为他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心情不好,夏暖言也没太多想,转身往别的方向溜达了。
第二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样去寝宫,手里还捧着一串香蕉。
听说吃香蕉会让人心情变好,应该是真的…
你瞧大猩猩经常捶胸顿足的,说不定就是乐的。

打开暗门,夏暖言一愣。
寝宫里没掌灯?
她今天特地早点过来,现在离他平时睡觉的时间还差两个时辰呢!
那可能这么早就睡了。
不会是不想见她,故意装睡吧?
她真惹他生气了?
仔细回忆了一下,夏暖言也没发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尤其是她昨天第一次跟他分手时还没什么问题,隔了没多久,她再见到他时他就是冷着脸了。
算了,她一个现代人不跟古人计较,先道歉再说。
走过去,轻敲敲门,她开始道歉。
可是“对不起”也说过好几次了,屋里还是静悄悄地没人掌灯,更别说有人来给她开门了。
奇怪,既然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那就一定是小事。
平时他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怎么听了对不起还不理她?
对待生气的人要像春天般温暖,等他不气了才可以像寒风般凛冽…
这么提醒自己了一句,她又试着道歉了几次,还是没人理她。
好冷啊…
起风了,夏暖言冻得打了个哆嗦,看来今晚要降温了。
“我先回去加件衣服。”不然一定要感冒。
夏暖言说着转身,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侧门了,却又觉得不对劲。
她又不是没见过他不高兴,不过看样子他调控情绪的能力不错,就算踩到他什么雷点,他也能很快恢复正常,不应该对她的道歉置之不理。
如果真是把他气得失去理智的大错,那就更简单了。
他是皇上,随便叫个人过来,就可以把她丢到牢里去,他哪用得着这样闷在屋子里生闷气?

 


要我留下来吗?(1)

因为生气故意装睡躲她?
她最开始的猜测就是错的!
他完全可以叫侍卫去守暗门,哪用得着像这样鬼鬼祟祟地躲着?
越想越不对劲,几步返回去,她加重力气敲了下门。
“你没事吧?”
跟刚才一样,还是没人回答。
“你再不开门我要硬闯了!”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竟然还是没人理她。
看来真的出事了。
立即蹲下身,夏暖言抽出藏在鞋底的刀片。
说实话她在古代不是很有安全感。
她本来是怕万一哪天被抓起来,藏把刀片也能多些逃出牢笼的机会,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寝宫的门闩是梨花木做的,比普通门闩要沉得多,夏暖言又没经验,所以用了快半分钟,才从外面把门闩挑起来。
她弄出的声音不太小,至少屋里的人一定知道她在做什么。
可是这段时间里,没有人出现,、也没有声音阻止她。
绝对不对劲。
门闩刚一挑开,夏暖言立即踹开门。
有点担心里面有其他人,她还退后了一些,免得被人挟持。
屋里漆黑一片,可是借着月光,她还是大概看得清。
“你…”
她被屋里的情形吓了一跳,庆幸自己刚才没叫守在外面的侍卫来。

 


要我留下来吗?(2)

寝宫里,诸葛暮归就趴在门口的地上,身后是歪了的屏风,屏风后面是倒了的浴桶,地上全都是洒出来的水。
…不用一进来就给她看这么刺激的画面吧。
“你…你怎么了?”
不敢乱看,眼睛牢牢地盯着他脑袋,夏暖言伸手想先把他翻过来,等看到他的脸色时,她才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得要严重。
伸手一摸,额头热得烫手,早就超出了发烧会有的热度。
“你中毒了?”
“我在试药。”
诸葛暮归的声音很弱,明显的气力不稳。
试药?
试药的人都会准备解药,哪有人会把自己试成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他干吗说谎,夏暖言碰了下他还是烫得吓人的额头,突然放开他,想要跑出去。
“站住。”
大手狠掐住她的手腕,美男皇帝一向冷冷淡淡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毫不掩饰的杀气看得夏暖言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我想去拿些冰块。”
她没费力挣脱他的钳制,只是尽量冷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保证,“我会回来,也不会乱说的。”
诸葛暮归没回答,眼里的杀气也并没因为她的保证有一丝减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诸葛暮归脸上的温度像是在持续飙高,他的脸越来越红,额头上却奇怪地一点汗都没有。
手腕被捏得有点疼,夏暖言微微皱眉,还是平静地跟他对视。
过了不知道多久,美男皇帝突然闭上眼,轻轻地叹息一声,松开了手。
呼…
夏暖言也松了口气,一边晃动快断了的手腕一边跳起来,“再看下去就变成斗鸡眼了。”
“…”
狼狈地躺在地上,诸葛暮归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竟然很罕见地笑了。
可惜夏暖言没看到这样的“奇观”,人自由了之后,她本来是很快向外跑。
几步之后,她又折回来,冲到床边把被褥都扯下来,抱到美男皇帝身边。

 


要我留下来吗?(3)

地上都是水,已经没有多少干爽的区域,只好这么胡乱地铺了一下。
“先将就一下,回来我把你搬到床上去。”
现在夜里本来就很凉了,他又躺在地砖上,没多久就会冻出病来。
边说边动手把美男皇帝移到被褥上,还顺带扯掉了他身上胡乱披着、早就湿透了的那件本来也遮不住什么的长袍,夏暖言一脸正直地飞快把被子盖到他身上。
“我马上回来!”
裸男什么的…
她没看到!
不过她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虚弱成这样,上次还只是间接感受,这回亲眼所见,他身上的肌肉的确非常结实…
停!
裸男什么的,她绝对没看到!
永宁殿里有一个小型的冰室,她不需要跟人报备就可以随便出入,所以很快就弄了几块冰砖出来。
赶回寝宫,美男皇帝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姿势躺着,听到她回来的声音,微微睁开了些眼睛,很快又闭上。
“解药。”他出声提醒她。
“解药?”
正忙着拿布把冰砖包上,夏暖言听得愣了一下。
“哦,你说我碰到你的脸了。”
她点点头,“我知道,等一下再吃。”
包了几层布巾,试了试温度,夏暖言把冰砖放到他额头上,“这样可以吗?”
“嗯。”
额头上烧灼似的疼痛终于缓解了一些,美男皇帝放松地喟叹了一声。
积攒了一会儿力气,他伸手想要接过冰砖,“去吃解药。”
“这个态度还差不多。”
夏暖言撇撇嘴,不满地嘀咕他,“刚才竟然想杀我。”
“…”
解药的位置跟上次一样,夏暖言很快吃了解药,还干脆把瓷瓶拿了出来放到口袋里。
不然等一下可能还是会碰到他的脸,总要回去拿太麻烦了。
在柜子里找出新被褥,铺好了之后,夏暖言有点犯难地回到美男皇帝身边。
他看着该有一米八五吧…

 


要我留下来吗?(4)

在地上拖来拖去还好说,把他搬到床上?
这也太挑战她的极限了。
不然搬几步就歇一会儿吧…
打定了主意,夏暖言先把地上的被褥到床之间的水渍大致擦了擦。
“咳,那个…我扶你起来。”
“…”
“…”默默看。
“…”默默回看。
两人默默无言了一会儿,诸葛暮归出声了,“不用回床上。”
“…现在不是夏天了,这么躺着会着凉会得风湿。”
“我身体没那么差。”
“…”
夏暖言怀疑地看着他,半点都不相信。
他身上大概有很多秘密,她可能也确实不怎么了解他,但是有一点她很确定——
他是个病美男!
就算是林黛玉站到他面前,大概也能被他衬托成健康佳人。
“…我这是毒发。”
“哦。”给他点面子吧,不揭穿他了。
“…这是毒发。”
平时冷淡的声音现在有点咬牙切齿,他像是很介意夏暖言把他看得没用。
“…”
夏暖言索性不理他了,犹豫着该怎么把他扶起来才能少碰一点不该碰的。
“夏暖言。”
“…”
“夏、暖、言。”
“…”
给他留面子竟然还不领情。
夏暖言无奈了,只好直说。
“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就…我后来还打听过,那位王小姐倒是会轻功,但是那种能打人的武功她一点都不会。”
“…上次也是碰巧赶在毒发的时候。”
不然他怎么可能受制于人?
夏暖言没相信。“你是当皇帝的,又不是专门试毒的人。”
刚才还很急着说服她的人现在却闭了嘴,连眼睛都闭上了。
他不说话,夏暖言也没开口。
因为她现在很尴尬,十分尴尬…
把人扶起来坐在床褥上,夏暖言飞快地给他披上衣服,还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要我留下来吗?(5)

没想到真正把人扶起来站着走路时,因为夏暖言是连拖带拽地扶着他走,衣服就这样在他们之间被拉来拉去。
之后它就被拉了下去,脱离诸葛暮归的身体了…
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效果,除非她先帮他穿裤子。
…那还不如直接把她打晕呢。
没办法了,夏暖言只能目不斜视地扶着差不多全裸的美男皇帝,慢吞吞地朝床边蹭。
以前总说寝宫的面积不大,可那时跟皇宫比。
跟普通人家比,它也太大了…
尤其是当你拖着一个沉得要命的东西时,这段路程就显得更加遥远。
终于把人拖回床上时,夏暖言累得快脱力了,帮他盖好被之后就坐在床头,靠在床柱上大喘气。
冰砖放在高热的额头上,很快就开始融化,夏暖言帮他拿着冰砖,一边还要及时擦拭融化的冰水。
怎么感觉她像小丫鬟似的呢?
无力地继续大喘气,夏暖言感慨自己的滥好心真是没救了。
擦着擦着,沉默了半天的美男皇帝突然出声了。
“这是我很早之前中的毒,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事先没有先兆。”
“哦。”
这回的“哦”不是应付,夏暖言实在是累得不想再多说话了。
过了好半天,气差不多喘匀了,她问他,“没有办法解毒吗?”
“有。”
“那你怎么拖到现在?”
就算解药要什么珍稀草药,他是皇上,也不会找不到吧。
“过了可以完全解毒的时机。”
“嗯?”
“中毒之后三年内可以完全解毒,三年之后,就没什么希望了。”
“三年?”
愣了愣,她又问他,“三年还是三天?”
“三年。”
“…”
所以他明知道这种毒不能拖,还三年都没解毒?
夏暖言听得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中毒的?”
“六岁时。”
“…”

 


要我留下来吗?(6)

本来想骂他那个时候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话都到嘴边了,现在又都咽回去。
六岁?
那时候操心给他解毒的,应该是他的父母吧?六岁的小孩子能做什么主?
突然感到了一阵寒意,夏暖言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太想继续听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美男皇帝突然换了个话题。
“…岁暮归南山?”
在此之前她一时以为他的名字出自这首诗,现在不那么确定了。
“那是什么?”
“…我老家那边的诗。”
“朔月国没有这首诗。”
美男皇帝微微垂下眼,笑了。
“父皇喜欢的梅妃是燕洲人,在燕洲话里,暮字的读音很像‘不’字。”
“…”
“我出生之后一直没有名字,六岁那年快死了的时候被送出宫,父皇才给我起了名字,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
有那么一瞬间,夏暖言希望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这些只是因为她太累了,累得听到一些根本不是真实的事情。
可是美男皇帝嘴角还是那抹少见却看着怪异的笑,冷静的声音还在继续。
“暮归就是不归,不归不归,他希望我回不来。”
长久长久的沉默之后,他闭上眼,像是没力气了,“我说得太多了。”
差一点就要开口说话,夏暖言紧紧咬住下唇,不让哭声泄漏出来。
空出一只手来,轻轻握住他紧攥着的拳头,诸葛暮归没甩开她的手,任她握着。
慢慢地,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了,但还是任她握着。
冰砖融化得越来越小,该换新的一块了。
夏暖言就安安静静地重新给冰砖裹布巾,安安静静地继续帮他擦融化下来的水,想要掉眼泪时,就安安静静地擦掉。
两个人就这样都不出声,熬过了一整夜。
沉默可以是找不到话题不知该说什么,可以是相看两相厌地没话讲,也可以是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不必再开口说。

 


要我留下来吗?(7)

天亮了之后,诸葛暮归额头上的怪异高热终于退了,夏暖言累得抱着床柱不想动。
“你…就留在这儿休息吧。”
“不行。”
夏暖言摆摆手,“天亮之后人太多,我从你寝宫出去会让人误会的。”
“…”
“对了,你昨天突然发脾气就是为了让我今天不来找你?”
“…不是,毒发之前没有征兆。”
“哦对,你说过的,我累糊涂了。”
话音一转,夏暖言又问他,“那你在气什么?”
“…没什么。”
诸葛暮归微微转开脸,神色有点古怪。
“咳,那请问我之前进来时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
这次不只是脸色古怪,根本就是微微发红了。
“是沐浴了一半发现自己快要毒发所以硬撑着出来去闩门免得我会进来,之后就动不了地倒在地上了吗?”
“…”
噗,脸好红。
怎么觉得她像是在调戏人呢,罪过罪过。
“我问了这么多,你总要回答我一个啊。”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是回来帮赵嫣说话的。”
她是开玩笑的,他还真的回答了,不过——
“赵嫣是谁?”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左相千金。”
“咦?你看到我们说话了?”
“我听到了。”
怎么听?
他当时站在她们附近吗?
夏暖言没多想,“我没打算帮她说话…不过你是怕我撮合你们?”
“那有什么生气的,你讨厌多事的人?”
…人太累的时候脑袋就是很慢,夏暖言脑袋不太灵光地问了这么一句。
“…”
脸色又变得古怪,诸葛暮归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回去休息去!”
——————————————————————————————
那一晚之后,夏暖言更是经常往寝宫跑。

 


小王爷的嘱咐(1)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再提起那晚的事,夏暖言也没再打听他的父皇为什么那么对他。
他身上的毒…
不知道白公子会不会有办法?
那小家伙不是普通人…嗯,或者不是普通猫,也许会找到解决之道。
不过不想让美男皇帝有了希望之后再失望,她也一直没提这件事,想等白公子找来再说。
就这样,她还是住在宫里,过着晚上去寝宫溜达一圈,白天在永宁殿被人看的日子。
没错,被人看。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位奶娃小王爷一定又躲在不远处偷看她。
以前还只是偶尔偷看,现在则是差不多全天都在偷看她。
她甚至有一次看到小王爷捧着小饭碗趴在窗边,连吃饭时都不放弃偷看她。
这种情况都持续很多天了,真想知道那位小朋友在看什么…
正想着,很神奇地,那位小王爷自己从墙边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兔子姐姐。”
小奶娃仰着头看她,虽然身高上输了她一大截,不过这样背着手站着还是有点气势的。
“…”
好吧,兔子姐姐就兔子姐姐,她忍了。
“有事吗小王爷?”
夏暖言蹲下身,跟他保持差不多的高度。
“兔子姐姐,我看到你摸了皇帝哥哥的手。”
“…”
小朋友不要乱说,这样的话会让人误会的…
夏暖言嘴角微微抽搐,“我没有摸。”
“我看到了,你们一起吃草莓那天。”小奶娃很认真。
“…”
哦,她想起来了。
说起来,从那天开始,小王爷就经常偷偷看她了。
可是——
“那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唉,对一个小朋友解释这些好奇怪。
可是小朋友神情严肃,不依不饶地坚持,“那也是摸了。”
“…”
“前几天我还看到你从寝宫出来了。
“…啊,我去寝宫给皇上送点东西。”

 


小王爷的嘱咐(2)

她怎么觉得小朋友的言外之意是“我都知道了”…
想多了想多了,小王爷才七八岁,而且古代的小朋友都很单纯的…吧?
脑袋里还在这么安慰自己,就看小王爷严肃地摇头,之后很有深意地叹了口气——
“我都知道了。”
“…”
夏暖言石化了。
没等她有反应,小王爷抓起她的手,一脸郑重地说,“兔子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待皇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