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昧着良心否认,其实,这件事的内幕,我知道得很清楚。
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心跳已经加剧,一不小心,心真的会跳出来。
“百晓堂神通广大,有什么查不到?你既然知道其中一个是伊志远,怎么会不知道慕容义?”她继续质问,咄咄逼人。
我不语,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想我天下第一也有今天,也会被逼成这样。
她目光凌厉,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愿意承认,你害怕我哥会离开你。所以你不愿告诉他真相,你也在欺骗我,要我跟你一样自欺欺人是不是?”她突然大吼,“死的不是你全家,你当然可以自欺欺人。可是我不可以,我哥不可以。大嫂,你很自私,真的很自私。”
我是自私,甚至卑鄙,依旧一句话也说不出。死的不是我全家,我可以自欺欺人。灭门血海深仇,无法让他们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事实。
络络抬起头,倔强的看着我,抬手抹干泪水,“我独孤滢发誓,总有一天,要杀了那三个卑鄙小人,要让伊志远身败名裂,即使死了,我也不让他安宁。(果然是最毒女人心)”独孤滢?她叫独孤滢吗?
“独孤滢?”我奇怪的看着她。
她一脸坚决,冷漠地道,“不错,我父母给我取的名字叫做独孤滢。从今以后,这个世上没有伊络络,只有独孤滢。”那时候她才三个月,怎么记得呢?怪,真是怪。
“络...滢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已经全身无力,差点说不出话来。
她冷笑,“十年前,慕容义那个伪君子到百草山庄做客。有一天,我和哥..不,我和伊煜城捉迷藏,跑进书房。他找不到我,我便躲在书柜后面睡着了。半夜十分,伊志远和慕容义在书房说话。或许他们做贼心虚,过于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我听到了许多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我记得十分清楚,那天晚上慕容义说过的有些话...”
“伊志远说,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龙吟凤舞的下落。当年既没有落在我们手中,难道是他们两兄弟拿的吗?”
“慕容义说,我们费尽心机杀了独孤家全家,还是没有得到龙吟凤舞,更没有找到‘落花流水’剑谱。”
“伊志远又说,或许根本就没有呢?”
“慕容义说,不可能,当年你也听到,是独孤天翎亲口说的。”
“伊志远质疑,酒后的话能相信吗?或许他在炫耀?”
“慕容回答他,酒后吐真言。”
伊络络,不,独孤滢抬起头,看着我,凄凉地道,“后来我睡着了,他们再说什么我不知道。是他们灭了独孤家满门,我却听得一清二楚。我当时不太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却有懂那么几分。我不是笨蛋,知道这事关系到伊家的名声。伊志远视我为己出,我打心眼里想他好,所以我一直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从来没有提起。”我哑然,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天要拆散我和独孤寒?
独孤滢颤抖着,道,“三年前,娘病重,临终之际,她单独把我叫了去,塞给我一块手帕。手帕上,绣着独孤滢三个字的手帕。当时她塞给我之后,只说了一句这是你娘给你绣的。我虽然留着那块手帕,却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今天,我完全明白了。独孤滢,才是我真正的名字。而我的亲娘,早就已经被那四个卑鄙小人杀害了。”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天意了。
我脸色苍白,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我揭开她的身世,难道错了吗?我的一句话,造成四个人的痛苦,简直是自作自受。还是老天看不惯我的自私,所以惩罚我?
“大嫂,大哥现在还不知道真相是不是?我会告诉他的。”
“不要。”鼻子一酸,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掉下来,“滢儿,求你不要这样。”
“大嫂,20年前的灭门案轰动武林,我当然有耳闻。独孤家一共一百四十七口人,个个死得很惨。这样的血海深仇,我哥没有资格知道仇人是谁吗?”
“滢儿,不要,我求求你。”我低声下气,泣不成声。
“我做不到。”她擦干眼泪,一字一句地道,“要怪就怪你爹,知道真相,痛苦的不止你一个,大哥会比你更痛。我也痛,跟你一样痛。既然老天安排那么多巧合,让我知道真相,我就不能假装不知道。”
我哀求着,“求你暂时别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有些事情,原本就是天意。我承认,我知道真相,而我也存心不告诉他。”我别过头,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我不想他这么快知道,能多跟他在一起一刻也是好的,所以,我想看天意。我不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了,离开我了,我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事实。不会恨他,不会怨他。”我笑得十分凄凉,“呵,很好笑吧?像我这样一个女人,在情字面前,什么都不是。”
“大嫂...看得出你很爱我哥,只可惜..投错胎。”她强硬的态度软了许多。
我神色黯淡,“滢儿,你也喜欢伊煜城,可惜他也投错胎。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再自私些,让你们放弃仇恨。可是我无法那么做,我不会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要杀了我全家,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报仇。滢儿,当年四个人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刀柴岩,金刀大侠柴岩,伊志远,慕容义。柴岩退隐江湖,我和你哥找上门,他服毒自尽。柴坚出家,投入少林门下,法号无尘,被慕容义灭口,伊志远已死。你的仇人,如今只剩下慕容义一个。你要杀他,我不会反对。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会因为他是我爹,我就偏袒。”
独孤滢喃喃道,“百晓堂真是厉害。”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你去杀我爹吧,我不会找报仇,也没有资格。你们兄妹只不过想要他一条命,而他却夺去你们独孤家无数性命。只要不杀我们全家,已经是恩赐了。”
“江湖传说你厚颜无耻,没想到你会这样明白事理。”我爱独孤寒,而对慕容老头没有感情,只要是人就知道会怎么选择。
“我什么样不重要了。”
独孤滢抿嘴,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良久,她深深呼吸,“大嫂,我不会把真相告诉大哥,永远不会。”
“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她又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原来是有条件的。
“好。”我很干脆。
“帮我重振独孤家。”这个..这个..
“怎么帮?”
独孤滢冷静地道,“百晓堂的财力跟势力在江湖无以匹敌,只要你愿意,就能帮。”五天,足以改变一个人了。五天,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骄纵的丫头了。
“你想我给你财力支持?”看上我的钱了。
“是。”她果断地道,“当初为了和我哥在一起,你无所不用其极,我知道你很爱很爱他,你为他付出了很多。你们两相爱至深,都不能没有对方。大哥已经背负了20的仇恨,而我却迷迷糊糊过了20年。这20年来,我虽然认贼做父,却过得十分惬意。而大哥,他恐怕连安慰觉都没有睡过。作为独孤家的人,他做得够多。剩下的,让我去做吧。”不是我小看她,她有那能耐吗?
“滢儿,你...”
“这五天,我想了很多很多。大哥的冷漠,是20年前那场家变造成的。他一直冰封自己的心,不让外人接近,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痛苦。这个世上,只有你能让他开怀,能贴近他,你是他的全部。大嫂,谢谢你。谢谢你不顾江湖中人对他的偏见,守在他身边照顾他,爱他。请你继续爱他,继续照顾他,滢儿祝你们幸福。”她眼中仍有泪,却没有落下,一脸的坚毅。现在的独孤滢,严酷得跟七老八十差不多。
“滢儿,20年前,你大哥四岁,依稀记得一些事情。他曾经说过,你爹不喜欢江湖生活,只想逍遥世外。原本,你大哥同样打算重振独孤家,后来却放弃了。滢儿,别勉强自己,江湖太深,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玩。”哎,志向很远大,却有点不切实际。
“不,独孤家名震江湖那么多年,我不能让它就这样毁了。独孤滢对不起独孤家,就当作是补偿吧。”她现在异常的冷静,我心里毛毛的。
我深深叹息,“好吧,我也希望独孤家能恢复往日盛名,你要我怎么帮?”
“独孤家铸造兵器闻名,大嫂能不能帮我找到关于铸造兵器的书?”怎么?想学啊?那可不是女孩做的事情。
“这个...”
独孤滢抬头,“大嫂,我要三十万两银子。”这么多啊?我又不是财神,相当与百晓堂一个月的收入。(收入虽多,开支也多,基本要开支一半)
“好,给你。”当作嫁妆好了,也就三十万两而已,“不过,凡事要斟酌。”别把我给败了。
“我已经不是伊络络了,五天足以改变我的一生。”看到她眼睛里坚定冷静的光芒,我对她突然有百分之八十的信心。
“恩,我相信,遇到事情千万斟酌,自己解决不了的找我们。我和你大哥,好歹都是有名有势的人物。大嫂送你三十万两,再送你几家店铺。”出手够大方啊,小白的东西硬被我当礼物。
“谢谢大嫂,大嫂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她又看着我,“大嫂,红袖被我杀了。”呃,无语了。
“哦,奸细而已。”还怕她把我们刚刚的谈话内容泄露出去呢。
“大嫂,你到底能不能破阵,我要出去。”
“不知道。”我皱眉,“看起来很好破,但是太简单,我怕有诈。”
“大嫂,请你试试,我担心大哥。”不知道是哪个大哥?
“可是...”
“大嫂。”
“好吧,”我投降,谁叫被抓到把柄了呢?三十万两银子都给了,试试破阵又不会脱层皮。
我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一转身跑进屋子里,把提包拎出来挎在肩膀上。并不是我小气舍不得一个包,那本垃圾秘籍还装在里面,改天得研究,没准研究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武功....搬东西的时候居然搬进来了,真是谢谢老爹。
说真的,我根本没有见过真正阵法是什么造型。据那本叫《奇门盾甲》的破书记载,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八卦阵,只要找准八卦方位,按顺序走,就可以走出去。好歹也研究过一下,八个方位在哪我还是知道。
“滢儿,从乾位开始。我研究了几天,应该从这个位置最准确。”我站在树前面,小心翼翼的说,顺便指了一下。也不知道那本书有没有骗人,别坑死我们才好。
“好。”独孤潆向前一步,一树影一闪,居然不见她的半点影子。呃?真的进阵去了?
“滢儿,等我。”我也迈一步,只觉得眼前出现的是无数松柏,独孤滢站在我前方。我使劲眨眼睛,果然厉害,找准方位才能进。我刻意回头看看,一座屋子遥遥在望。我退后几步,企图试着出去。可是...我依然在原来的地方,又是这样?完了,入阵跟出阵口不在一个地方。
“滢儿,跟着我。”独孤滢点头,慢慢跟在我后面。我看准方位,走了一下段,原本挡住去路的树居然一动,刷一声移开。我猛咽口水,有没有搞错,这么厉害?就我那水平能破吗?
我们两好象进了有一坐大森林,到处是树影,也分不清楚是真是假。我们走到兑位的时候,见那里有一块石头,看上去很像是森林里的天然大石,还长着青苔。我说扶着那块石头思索,听说有的阵有东西压阵,这块石头会不会是压阵的?按理说,我是按顺序走完八个方位,应该有路的,而前面依然是森林啊。也有可能石头也是此阵的一部分,一动石头会改变阵法,到时候更麻烦。
“大嫂?怎么了?”我都开始担忧,而她却始终保持冷静。难道仇恨,可以把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吗?
石头不大,大约有一个脸盆那么大吧。我定定神,一把抱起那个讨厌的石头,狠狠丢在一边。试才有希望,不试难道就等这样干站?
我刚将石头丢在地上,眼前树影晃动得更厉害。一阵晃动,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小路蜿蜒在林中。“有路。”独孤滢淡淡说着,不见一丝情绪。若是从前的她,现在早就高兴得跳起来,而现在的她,似乎个活死人。
“滢儿,走吧。”我拉起她的手,想给她一些温暖。
窄窄的小路不算长,200米就已经到头,可是...我们一看,傻眼了。下路通头的地方,居然是...万丈悬崖。有没有搞错?明明已经破了阵法。
我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我明明已经破了这个滥阵。”
“回头。”我说完,拉着独孤滢走回去。明明是按照刚才的路线,顺着小路走回去的,却不是刚才那地方。从一模一样的松柏身上是看不出来,了是那块石头早就已经不知道哪去了。我想再次回头,只见树影晃动几下,小路早就不见了。真是见鬼了,怎么会这样?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这下麻烦了。
现在到处是树的影子,阳光都被挡住了大半,想找准方位根本不可能。我拉着独孤滢,凭刚才的感觉,企图走到乾位。只要到入阵的地方,我就能找准位置。
在树林里转了大半天,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根本不可能走回去。
“大嫂,我不懂阵法,无法帮你,对不起。”我急得满头大汗,独孤滢却冷漠的说了一句最没有用的。
“怪就怪你大嫂我才疏学浅,又忙着去见你大哥,胡乱闯进来。”我也真是想见寒想疯了,居然以我这水平就跑进来破阵。
“大嫂,我连累你了。我太着急,所以才会催你。”依然冷漠,若不是她叫我大嫂,我怀疑她正跟仇人说话。
我仔细辨别方位。伸长脖子,“不怪你,找找看。”
在林子里又转了大半天,一点收获也没有(除了把自己累个半死之外。)
而且,我们转来转去,还在原来的地方。
“滢儿,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看。”据说,有很多阵法都是这样被破的,我们会不会也走一次狗屎运?(作者?叫你说话文雅点。意云,老娘我被困在那个鬼地方,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文雅呢?)
我一手牵着她,慢慢移动脚步,脑子想的却是其他东西。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完全的误打误撞。哎哟,我的头撞到一棵树....额头上的疼痛,让我猛睁开眼睛。我抽了一个冷气,回头去看独孤滢,她同样睁大眼睛,连连抽冷气。我们两已经站在悬崖边上,若是再走一步,绝对摔个粉身碎骨。悬崖下面白雾蒙蒙,根本看不清楚有多深。我往后有退,便有石子滚下去。而在悬崖边上,长着一棵树。就是那棵松树救了我们。
“大嫂。”她淡淡看着我,有一丝询问的意味。
我嘀咕道,“真是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悬崖呢?我们住的地方似乎是山谷,怎么会有悬崖在山谷附近?”
我叹息一声,“滢儿,再回头。”小姑子,要是我们两死在里面...你大哥知道非灭了慕容老头不可,甚至有可能灭了慕容山庄。
现在我已经完全分不清楚方向,更别说方位了,只能闭着眼睛乱走。我还想着等天黑以后,看北极星辨别方向。很可惜,树林太密,什么都看不到。一到晚上,完全漆黑,若不有独孤滢给我做伴,我想我会直接吓死。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在这片树林里已经困了整整三天,缺水缺食物,已经是相当悲惨。昨天晚上,还下了一场大雨。水是有了,而我却发起高烧,头晕晕的。
这三天以来,我们试过所有的方法。闭着眼睛乱走(无数次差点摔下悬崖),往一个方向一直走(走了一天,从早到晚,朝一个方向走,还是没有能走出去),努力寻找方位(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根本找不到)。路没有,只是遇到无数次悬崖。我真的好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悬崖。我猜想,应该是阵中有阵。我的确破了开始那个简单的八卦阵,却进了迷魂阵。我们见到的悬崖,十有八九是幻象。《奇门盾甲》有记载,有些厉害的阵法,完全可以产生幻想。也可以影响人的心志,让人产生幻觉。这种阵又分很多种,有一种很笼统的叫法,叫做迷魂阵。如果真是迷魂阵,有一种最简单的破法。无论前方是什么,闭着眼睛走下去。只要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就可以破。这在最简单的,也需要些运气。如果对方是个很厉害的高手,这样做很可能行不通。
我一度想过跳悬崖,又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迷魂阵。所以,两个饿得半死的倒霉蛋靠在一起发呆。
“大嫂,有没有好一点?”独孤滢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我头晕脑胀,虚弱的回答,“没有。”忽冷忽热,头痛欲裂,简直让我想自杀。
“大嫂,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继续找出路吧。”
“我没有力气啊。”一个三天没有进食,还发高烧的家伙,会有力气吗?
独孤滢皱起眉头,“按理来说,山里应该有野果,或者动物,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呢?”是啊,没有其他树,只有松柏。悬崖一般都是山野,谁会去山上种有大片松柏?难不成,真是幻象?
“滢儿。”我突然叫起来,“我想办法了,只是有点危险。”虽然是大叫,声音已经相当微弱。
“大嫂说吧。”
“我怀疑我们进了迷魂阵,根本不是什么悬崖。我找不到阵眼,不知道怎么破。但是有一个很笨的方法,可以试试。”
她仔细听,并没有答话。
“无论眼前是什么,我们只管走过去,很有可能走出去。呃,如果真的是悬崖,不是幻象,那我们....”
“大嫂,不如一试吧。我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悬崖边上会有一大片松柏林。”
“好。”她已经站起来,并扶着摇摇欲坠的我。我现在站都站不稳,随时可能倒下。
我们缓缓走到悬崖边,她扶着我,道,“大嫂,小心点。”
“走。”我说一声,她闭上眼睛,我也闭上眼睛,一起迈出步子。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步了。
第七章:天上掉下的妹妹
我闭着眼睛,和独孤滢一起跨出步子。用力踩下去的时候,居然踩到的是地面。果然,是幻象,我猜对了。我们一起走了几步,我事先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睛的,居然是一道门。好熟悉啊,是哪呢?我正想仔细看周围,独孤滢也睁开眼睛,淡淡道,“大嫂,果真是幻象。”还真不习惯她这样。换做以前的她,现在已经跳起来。绝处逢生,她的反应依旧是如此的淡然。或许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让她开怀了。好怀念她胡闹,骄纵的日子。有空的时候我应该想办法逗她开心,已经有一个冰块哥哥了,别再来个冷酷妹妹。跟这兄妹两过日子,冷死我怎么办?
“咳,死老头,想困住我,他还早呢。”我摇摇欲坠,头晕眼花。
“大嫂,这是哪?”她赶紧扶住我,淡淡瞟周围一眼。
这里有大片松柏林,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大,就是困住我们那片破林子。其实我估计也没有多大,毕竟还有围墙,若是太大,也围不过来。在我们正前方,正好有一道看起来很陈旧的木门。
“不知道,出去再说。”再找不到吃的,再不好好休息,我可能要去见我师傅了。
独孤滢扶我到门口,推了几下,她看了一眼围墙,“大嫂,抓紧我。”话音刚落,我已经腾空而起,整个人被她抓着,飞出围墙。我们落在地上,我摇晃了几下,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
“二小姐。”叫我二小姐?这是哪?我猛睁开眼睛,见一个丫鬟正对我施礼。
“这是哪?”我忙问,叫我二小姐?
丫鬟奇怪的看着我,“二小姐,这是慕容山庄。”果然,在慕容山庄。
“下去。”我淡淡挥手。
我震惊的回头,见有一道围墙,以及陈旧的门。我仔细一想,慕容山庄是有一处废弃的园子,长年锁着,不准人进入。谁会想到,那园子里,居然会是世外桃源。
“大嫂,我先带你去休息。”独孤滢已经扶着我往前走。走一段,便见慕容的仆人来往。如果不是看到我身上的痕迹,确定我昏迷的时间不长,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关我的地方是慕容山庄。那地方真是好的练功场所,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也可以在那进行。老头的心机,我不得不佩服。
我们随便找了房间住下,先泡热水澡。之后又吃了些食物,我便觉得自己有些力气。独孤滢要我躺下,给我把脉,开了药方让丫鬟去煎药。经她诊断,我没有什么大碍,修养四五天,应该就没有事。怎么说在神医世家长大,医术不是吹牛的。幸亏老天保佑,我误打误撞破了迷魂阵,否则我一辈子都见不到寒了。
独孤滢安排完一切,有声不响的走开。在林中三天,我已经慢慢习惯她的冷漠,对与她的行为,也不感到奇怪。
趁丫鬟给我送药的时候,我拉住她,开始问出心中的疑惑。
“老爷和大小姐呢?”我边吹热气,边漫不经心的问出来。
“回二小姐,老爷和大小姐剿灭魔教,五天前就已经出发。”虽然早就已经猜到,还是震惊了一把,动作够快。
“穆寒什么时候走的?”这帮没有良心的家伙,人多欺负人少不算,还想趁四大护法和教主不在的时候偷袭不成?
“奴婢不知。”算了,一个小丫鬟不会知道这么多。
“你的意思就是各大门派的人全部都已经走了?围剿魔教?”作为教主夫人的我,并不介意他们怎么叫,就是一个代号而已。
“应该是这样。”
“魔教总坛在哪?”我居然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真是丢脸。
“奴婢不知。”一问三不知。
我把喝空的碗放在她手里,“算了,你先下去,别让任何人打扰,我想睡觉。”在树林里困了三天,基本上没有怎么睡。现在又发着高烧,真的是昏昏欲睡。
本来想睡,偏偏有人让我不得安宁,刚刚睡了一小会,就听有人道,“二小姐,有人求见。”谁啊?打扰我睡觉一律通杀。
“谁啊。”我躺在床上,懒洋洋的问。
“有位叫独孤滢的姑娘说她要见你。”我差点喷饭(作者,意云,注意注意,现在不是吃饭时间),独孤滢玩什么游戏?
“带她进来。”想知道她玩什么要问了才知道。
片刻,丫鬟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黑衣蒙面女子。从她冷漠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确实是我小姑子。独孤滢以前她虽然不喜欢浓妆艳抹,也化妆打扮,一身鲜亮。如今突然换成这样,感觉怪怪的。看着她,总让人感觉一阵凉意。果然是冰块的妹妹,小冰块。
我看了那丫鬟一眼,道:“伊络络姑娘呢?”她是想伊络络彻底消失吧?
“奴婢正想告诉小姐,伊姑娘刚才走了。她要奴婢转告小姐,自己多保重。”独孤滢戏做得够足,足见她的决心。
“什么?”我惊叫起来,“她走了。”
“是,她走了。”
“哦,那你下去吧。”要演戏,就演足吧。
丫鬟很恭谨的退出去,顺便关上门。独孤滢走过来,坐在床沿上,“大嫂,你好些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我眯起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从此以后,世上没有伊络络,只有独孤滢。”她平静的说着,却把目光投向窗外。
她一身黑色衣裙,虽是裙子,却简洁轻便,打架绝对方便。青丝用一跟黑色丝带高高束起一部分,其他的任意散在肩膀上。额上也束一根黑色发带,正中间坠着一颗黑色小珠子。面覆黑纱,冷酷到不行。以前她的打扮虽然带几分江湖气息,更像一个华贵的大小姐。现在一看,摆明了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