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爹派我照顾二小姐和伊大小姐。”
“这样啊,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出去一会,我和络络有话说。”这个死奸细,不想见到她。
红袖刚出去,我示意伊络络关门,伊络络点头,将门关上。
伊络络苦着脸,样子十分可怜,“明月姐姐,我们怎么办?”
“络络,你知不知道我们到底来了这里多久?”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寒会不会有危险?
伊络络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的。”
“络络,你哥打晕你是什么时辰?”老爹打晕我是晚上,怎么现在就变白天了?我头晕成这样,到底睡了多久?
“三月十五晚上。”与我是一起被打晕的。
我挪挪身子,勉强套上鞋子,到梳妆台前整理乱七八糟的头发。拨开挡在胸口的头发,我突然笑道,“我们应该是昨天被打晕的。”
“你怎么知道的?”伊络络奇怪的问。
我脸一红,“呃...这个..我就是知道了。”
最后一次和寒在一起是三月十五早上,我身上的草莓还在,说明并没有过多久。可是,这话我怎么说出口?
幸亏她没有再追问这个话题,道,“明月姐姐,要怎么才能出去?”
“没有路吗?”我皱眉,我们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
“你自己去看吧。”
我整理还衣服头发,走出房门,阳光立刻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好一会,才适应太明亮的环境。
我看了一下,我们身处一个圆形大花园,花园中间一座小楼,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很奇怪,围住花园的并不是墙壁,而是由几株松柏。这个地方,真的好奇怪,怪不得伊络络要我自己去看。
我看了伊络络一眼,道:“络络,几株松柏而已,走出去不就可以了?”难不成有什么古怪?
伊络络嘟囔着嘴,“我早就去看过,那些树似乎会动,根本走不出去。”
我靠,老头欺负我不懂奇门盾甲是不是?
“应该是阵法吧。”我思索着,“你懂不懂?”
“不懂?”伊络络可怜的摇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只觉得头晕,我只看见花园和小楼,松柏,还有就是天空。就好象这里与世隔绝,单独存在与一个空间一样。我明白老爹的目的,他就是要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再用阵法困住我,使我放弃逃跑的念头。其实我逃出去也没有用,根本不知道云霄谷在哪,想帮都帮不了。
“不知道。”伊络络比我还白痴,问了也是白问。
“我去看看。”说着已经走在前面,伊络络随即跟来。我们两人都成了笼子里的鸟,这会倒团结起来了。
“络络,你大哥还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也跟老爹说的一样呢?
“那天晚上大哥说要我好好照顾自己,他有事情要做,不能陪伴在我身边。”伊络络的眼泪居然一下滚了出来,“他还说..还说...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让我继承百草山庄。”又是很老套的话,庸医和老头是不是密谋过呢?
“络络,哎..我爹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寒也让我回明月山庄等他,难道在他们心里,我明月仙子是这么没有用的女人吗?
“哦。”伊络络低下头,不说话。
“络络,别难过,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如果寒真的挖了陷阱,老爹和庸医凶多吉少。
“恩。”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泪水,“明月姐姐,还是你最好,除了你,谁都不会安慰我。我真的好担心大哥,好担心。”这个傻丫头,爱上人家了还不知道。只是,他们之间的爱是不是有问题?
“我除了想我爹,还要想姐姐,想寒。你担心一个,我担心三个。”连神经病都担心。
“到了。”伊络络说了一声,花园不是很大,我们果然已经走到松柏面前。在远处看来,松柏稀松,应该可以看到外面。走近一看,外面似乎还是密密麻麻的松柏。我已经站在松柏前,手还扶着树干。我迈出步子,从空隙里上前一步,我大吃一惊,我居然还在原来的位置,当然,松柏也在刚才的位置。就好象我根本没有走过那步一样,可我明明走过。我又走了几步,松柏还是在原来的位置。我实在很不甘心,连走数十步,而松柏似乎随着我的步子动,走了半天,依然还是原样。伸手欲摸,我的手居穿树而过,我全身起疙瘩,就差尖叫了,好恐怖。若是不阳光明媚,我还以为见鬼了呢。摸了好几次,我发伊络络现除了最里面那圈,外面那些树我根本摸不到。奇门盾甲果然厉害,早知道我就应该多学。
伊络络苦笑,“明月姐姐,别试了,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什么方法都试过。甚至试过用轻功,可是,根本飞不出去。无论我飞多高,树都会挡在我前面。”完了完了,就这样被困了。
“二小姐,别试了,没用的。”不知什么时候,红袖已经站是我们身后。
我冷漠的看着她,“是吗?老头就欺负我不懂是不是?”
红袖道,“二小姐,奴婢封老爷之命伺候你和伊络络姑娘,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她会不知道?谁相信?
“喂,你要是知道出路就带我们出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伊络络就是个小姑娘,这样有用吗?
“伊小姐,奴婢叫红袖,不叫喂。即使你对我不客气,奴婢也不知道出路。事实上,奴婢和两位小姐一样,是被打晕以后放进来的。现在为止,奴婢甚至不知道这是哪里。”她恭敬得回答,似乎把我和伊络络衬托得很丑陋似的。
我随意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离慕容家不远,甚至就在慕容山庄范围内。”我们绝对是昨天被打晕的,我的房间布置得跟外面一模一样,物品全部都在,就说明给我搬过家。若是太远,一夜的时间会够吗?
红袖脸色微变,随即道,“奴婢不知,二小姐应该饿了,奴婢已经准备好饭菜。”
我讽刺笑道,“慕容老头失算了,我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研究过奇门盾甲,不就是个阵吗?我破给他看。”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没有底。我学过那么一点点,还是自己买本破书研究的。到现在为止,我好不确定那本书上记载的,到底是真是假。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看红袖的样子应该知道,先镇住她再说。
伊络络一喜,拉住我的手,“明月姐姐真的能破吗?”
“吃过饭再说。”我还得研究研究,把握大约等于零,可以忽略不计。
我不太饿,再次说明距离我被打晕的时候不久。
和伊络络一起吃过饭,我开始四处侦察。我就不信邪,难道真的走不出去吗?伊络络悄悄问我,“明月姐姐,你不是说能破吗?”
我苦笑,“我哪会破,骗红袖的。”
“啊?”伊络络大失所望。
研究了大半天,什么都看不清楚。以我的水平,放弃来得比较干脆。
月光如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全是寒的影子。最近他总是跟我形影不离,拥着我入睡。离了他温暖的怀抱,心里总觉得空空的。依我看来,老爹他们绝对占不到便宜,可我心里,总是放不下。
拿出他送的玉佩,眼泪顺不觉掉出来。我突然失踪,他会怎么样?会不会很担心呢?
“明月姐姐,你睡了吗?”伊络络突然桥敲门,大半夜的她干什么?
我赶紧擦擦眼泪,“没有。”知道她想找我,没有问就已经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见她满脸泪痕的站在门口,非常憔悴,“明月姐姐。”
“进来吧。”
伊络络走了几步,突然抱着我,呜咽道,“明月姐姐,从小到大,哥哥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无论去哪,都会带上我。现在他突然离开我,我好想他。而且他跟我说的话,让我好担心。”呃...
“进来说,进来说。”
伊络络擦擦眼泪,“姐姐,我想出去。我要跟大哥在一起,无论他去哪,我都要跟着。”
我拉着她一起坐下,摸摸手中冰凉的玉佩,神色黯淡,“他们八大门派和三大世家人多欺负人少,我最担心是还是寒。”
“姐姐,他们为什么要跟魔教过不去?”我怎么知道?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我摇头,“不知道,那些人无聊而已。”
伊络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姐姐,其实以前我真有点看不起你,认为你是自甘堕落。你是武林第一世家的二小姐,是百晓堂的堂主,为什么偏偏跟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在一起。那天看了你们的剑法,我有点明白。你们两都全力护着对方,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在最危急的关头,你们首先想到的,还是对方。你们之间那种可以为对方死的深情,我真的很感动。”
“若是真的爱到深处,总会心甘情愿为对方放弃很多东西。姐姐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在我心里,生孩子做饭不是女人的天职。男人可以做的,女人可以一样做。我从小的目标就是做一个成功的女人,不愿意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说真的,女人该会的,我一样都不会。做饭,绣花,做家务等等,我真的什么都不会。遇到他之后,我开始心甘情愿改变自己。开始学做饭,学绣花,学着怎么照顾别人。”我低下头,苦笑道:“我前几天还把厨房烧了,还买针线准备学绣花。如果是以前,谁要我学绣花,我一定先打他一顿。寒对我真的很好,好到你们无法想象。他可以为我放下骄傲,对我言听计从。别看他在别人面前冷冰冰的,对我却非常的温柔。会帮我梳头穿衣,夹菜盛汤。有时候为了哄我开心,甚至去学些好听话说给我听。我的要求,他会无条件做到。而他,不要我为他做什么。只要我平安,我开心,他就已经满足了。我们都是无条件的为对方付出,一切以对方为主,这就是爱情。”
伊络络傻傻的听着,舌头打结,“明月姐姐,他会帮你梳头?夹菜?还会说好听的?”她睁大眼睛,显然不敢相信。
“当然会,其实他是个很温柔,很细心的男人。我被你江大哥休掉以后,沦为武林笑柄。爹罚我跪祠堂,我离家出走,想去百晓堂找师弟。那时候我眼睛看不见,他帮我梳头,穿衣服,给我烤鱼吃。他放下身段,不计报酬的要送我去百晓堂。遇到有人找麻烦,他会把我护在身后,告诉我他会保护我。我说吃蛇胆对眼睛好,他会给我抓许多蛇取出蛇胆给我。甚至为了我,被毒蛇咬了一口。原本那条毒蛇是咬我的,是他帮我挡了。我脚受伤,他会抱着我,不让我走一点路。如今我名震江湖,有人对我好我可以觉得是虚情假意。当初我什么都不是,他那样待我,我真的好感动。我没有你们那样漂亮,姿色平平而已,一无事处。他却总是跟我说,我是慕容意云,独一无二的慕容意云。不需要跟任何人比,我已经是最好的。就我这样的人,他视我为珍宝,甚至,把我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只要爱,就可以了。”我说着,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很多很多,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伊络络喃喃道,“真爱?这就是真爱吗?”
“我爱他,他爱我就够了,何必去计较身份?”
“姐姐,你好勇敢,如果我是你,绝对做不到。碍与他的身份,一定会想爱,不敢爱。”
“真爱难寻,缘分弹指过,既然爱上了,就要勇敢追寻。”我正色道,“看人或事,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心里。”大家只会看寒的身份,到底有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他的人?除了我,恐怕不会有谁去注意。
“原来他真的这么好。”伊络络道,“姐姐,你会担心他吗?”
我摇头,“不是担心,是思念。”
伊络络皱着眉头,“爱一个人,担心会多过思念是不是?”有点开窍了。
“姐姐..”伊络络犹豫半天,“姐姐,你说...我会不会...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大哥。”啊?她也发现了吗?
我震惊的看着她,“为什么?”
“不知道,自从上次姐姐跟我说,我对江大哥应该是仰慕,不是爱以后,我想了很多。好象,我对他真的不是爱。我想留在他身边,却不会思念他。可是..如果大哥一走,我会很思念,很想见他。”
“呃...这个..他是你大哥啊。”乱伦啊,救命。
伊络络垂首,抽噎道,“我知道,所以..我好乱。若我们不是兄妹,我会更早发现自己喜欢他的。”她抬头,又是满脸泪痕,“姐姐,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处理过乱伦事件。我是人,不是神。我虽然敢不计较寒的身份和他在一起,若他是我亲哥哥,我还真不敢。
“不知道。”想了半天,我如实回答。
“明月姐姐,我好辛苦。”她已经哭得一塌糊涂,异常激动地道,“姐姐,直到他突然离开我,我才知道自己离不开他。我很想和他在一起,很想很想,怎么办呐?”很多感情,直到离别才会感觉到,这是事实。
“络络,他是你大哥,你再怎么喜欢他..也...”我这张嘴真不是一般的贱,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她意识到自己的心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明月姐姐,我...”她突然抬手,重重一巴掌往自己脸上打去,“我好下贱,怎么可以这样。”
“哎...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怎么想的?”我很好奇庸医的想法,因为我觉得庸医对伊络络,似乎有那么一点感情。
她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却好得过头,不像一般的兄妹之情。”
我十分为难,“就算你们真的相爱,可是你们的身份...真的很尴尬啊。”
“明月姐姐,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她边哭边说,那样子似乎伤心欲绝。我有什么办法,能改变他们的身份不成?还是把伊络络塞回娘胎里,换个人重新生出来?
我一副为难的样子,“呃...我真的没有办法?除非,你不姓伊。”对哦,当年伊志远也参加杀独孤家,有没有可能.....
“明月姐姐,我是不是很贱?怎么能有那种想法呢?怎么能喜欢上...”
我八卦的问,“络络,你是不是20岁?”
“恩,你怎么知道的?”伊络络有些疑惑。
“你身上有没有胎记,或者牙齿印等痕迹?”20岁,年纪符合。
她摇头,“没有。”失望中。
我刚想说话,伊络络神色落寞的站起来,“谢谢你,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好受多了。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对大哥的感情有些不正常,可我不敢跟别人说,我怕他们看不起我,今天我终于说出来了。”
我楞了楞,“呃..不客气。”
她已经站耆老准备出去,我也站起来准备送她,刚站起来,龙吟玉佩从身上掉出来。我赶紧捡来,捧在手里左看右看。我可怜的玉佩,再摔一次会不会坏?
我抬头,正好对上伊络络疑惑的目光。“怎么了?”
伊络络嘀咕道,“你怎么也有?”
“什么?”我几乎跳起来。
“没什么,我有一块跟你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雕花不同而已。”我耳朵没有坏吧?难道她真的是...
我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快拿出来。”
“哦。”她不解其意,乖乖拿出来。
当看清玉佩,我一连退后几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上好的汉白玉,与我的那块一样做工精美,只不过雕的是一只凤凰。龙吟,凤舞,有龙吟佩,就有凤舞佩。哈哈,找到了,伊络络是独孤家的人,当年被抱走那个小女孩。
“明月姐姐,怎么了?”伊络络看着失笑的我。
我激动的冲过去,抱着她,大声叫道,“络络,你不是伊家人,不是,你可以跟庸医在一起。”
伊络络一征,“你说什么?”
“你不姓伊,你复姓独孤,是当年四大世家之一的独孤家的女儿。”我已经激动的快要哭了,我帮寒找到他妹妹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伊络络抬头,眼睛里满是迷惑,甚至有些惶恐。
“你是独孤家的女儿,龙吟佩是你哥哥送我的。他曾经说20年前,独孤家被灭门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妹妹被抱走。你有凤舞玉佩,绝对是独孤家的女儿,绝对是。”我欣喜的看着她。
“我哥哥?”她更加迷惑。
“独孤寒,不,是穆寒。他是独孤家的人,是你亲哥哥。”
伊络络退后一步,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你说什么?他是我哥哥?那你不就是我大嫂?”
我使劲点头,“对啊对啊,你应该叫我大嫂的。”
“他..怎么会是我哥哥?”伊络络瘫在凳子上,处于无力状态,“到底怎么回事?”
“龙吟凤舞,是一对宝剑....”我突然打住了,她在伊家长大,对伊家一定很有感情,如果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20年前那场家变,她会怎么样?她是独孤家的女儿自然可以跟庸医在一起,但是,她知道真相以后会跟杀自己全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吗?不禁想到我和寒,他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20年前怎么样?”她已经相当无力。
“20年前,有四人为抢夺宝剑杀了独孤家全家。当时,你才3个月。你哥哥独孤寒被刺了一剑,昏倒在路边被他师傅所救。而你,则下落不明。龙吟凤舞玉佩是独孤家独有是象征,再加上你的年龄,别怀疑,你就是独孤家的人。”我决定隐瞒真相。我承认我自私,没有勇气让他们兄妹知道真相。一旦真相大白,会是四个人的悲哀。或许有一天会真相大白,那时候我只能说天意。
“你说我被抱走的?难道...我爹也参与此事。”
“你爹是神医,又和独孤天翎是结拜兄弟,应该不会参与。或许,是碰巧收养了你。”我相信她宁可选择相信是碰巧。
“我真的是...独孤家的女儿?”她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这么难过做什么?能跟庸医在一起不高兴吗?
“是。”我肯定的回答。
“凭一块玉佩?”另外一个理由不能说。
“若是亲人,血会融合在一起。你去找寒或者伊煜城,看看血就明白了。”我很肯定。
“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突然站起来,疯狂的叫着,冲出门去。
她像疯子一样,拼命绕着花园奔跑,拼命扯自己的头发,似乎痛苦到了极点。她痛苦什么?这不是她希望的吗?
我静静站在门口,任她乱叫。发泄一下会好很多,我不想阻止。
“怎么了?”红袖跑了出来,身上仅仅披一件衣服。
我淡淡道,“我小姑子发疯,让她发泄,不用管她。”
“二小姐?”
“回去睡觉,我在这里出不了事。”
她体力真不是一般的好,一直哭了大半夜,跑了大半夜。直到她停下来,我才走过去,抱着她,像哄孩子一样安慰。

 我小姑子伊络络已经有整整五天不说话了,自从那天发疯睡着,又醒来之后,她就已经不说话。除了发呆还是发呆,失神还是失神,样子非常痛苦。这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一个喜讯不是吗?她为何痛苦成这样?我想尽办法让她开怀,让她说话,她始终和木头没有什么区别,不说话,不笑。我喂她东西,她会张嘴吃下去,给她喝水,她也会面无表情的喝下去。我很怀疑,如果我给她喝毒药,而且说‘这是毒药’她同样会喝下去。按理来说,她喜欢庸医,知道她不是伊家的人,可以光明正大跟庸医在一起,她会高兴是不是?她这样,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极端不正常。难道她一高兴?脑子坏了?那不太可能,若是真的脑子坏掉,就不是会这么痛苦。
除了伊络络,还有一件事情让我超级不爽。原本以为我应该是有了,而就在昨天,月事如期而至,好失望。我是想着,如果我真的生个孩子,以后寒即使知道真相,也会看在孩子的分上别太为难我。我是不是很贱?这种龌龊的想法都有?
我拒绝和红袖说话,跟一个奸细,言多必失。伊络络拒绝跟所有人说话,当然包括我。所以...在我心情极度差的情况下,我无聊的研究着破阵之策。
即使我是不太懂得阵法,也知道一个道理。大凡阵法,绝对离不开两仪四像,五行八卦。
我研究了很长时间,总算看出些端倪。说实在的,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个很简单的阵。只要稍微懂得五行八卦的人,找准方位,按顺序走,就能出去。那本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破书《奇门盾甲》上记载过,因为简单,当时我明白个七八分。如今一看实际的阵法,简直是完全明白了。但是我又不敢轻举妄动,怎么说我也是天下第一的人物,老爹困我会用这么简单的阵吗?若说破阵之方法,昨天我就已经研究出来。但是因为太简单,我不敢试。阵法不是好玩的,一旦被困住,很可能一辈子出不来,小命当然也祭阵了。
我坐在台阶上,用石子摆出那阵法,再看周围的地势,希望能有所收获。
“大嫂。”伊络络在我身后,无表情的唤了一声。她这说话,我实在震撼,而且她叫我什么?大嫂啊,已经想通了吗?
“啊?”我不知所措,楞在原地。
“大嫂,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吧?”她走过来,与我并排坐下。
我一脸讪笑,“呃,什么意思?”心虚啊,的确有很多瞒着她。
“独孤家有一对剑,名叫龙吟凤舞,20年前,独孤家之所以灭门,跟这对剑有关。当然,也跟一本剑谱‘落花流水’有关。”伊络络很麻木达到说着,眼睛里没有一点光芒。我大惊,她怎么会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她的陷阱。
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凄凉,“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能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你...”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才五天发时间,这个小姑娘,似乎成熟了许多,眼睛里的深沉,与年龄不相符。
“大嫂,说不出话了是不是?”她已经满脸泪痕,歇斯底里的喊出来,“因为你知道,却不肯告诉我事实是不是?你当我什么?当我伊络络真有那么好骗吗?”
“络络,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心虚的不敢去看她。我可以肯定,她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否则不会这样。但我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什么,探探口风。
“你说我哥跟你说过,他亲眼看见我被抱走,那么抱走我的那人了,自然是四个凶手之一?你之所以那么肯定我的身份,是因为知道20年前四人中的其中一个,就是伊志远是不是?”面对她的质问,我不知如何做答,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这个..我不想你伤心。”我惭愧的低下头
“你想我怎么样,继续认贼做父吗?”她表情冷漠,与大冰块,如出一辙,果真是兄妹。
“络络,你说你喜欢庸医的,我怕你知道真相以后会痛苦。”寒知道真相以后,我们又会怎么样呢?
她咬着嘴唇,居然有血渗出来,“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既然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不如趁早分开。”
我拍拍她的手,“络络,上一辈的恩怨,让他们去解决吧。既然相爱,就应该在一起,不要计较那么多。”
“是啊,你当然不希望计较。因为当年的四个人之中,就有慕容义那个伪君子吧?”她讽刺的笑,泪水流下来,“我的大嫂,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更是不知所措,傻在那里,跟雕塑差不多。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低着头,明显的心虚。
“我说,20年前独孤的灭门案,就有你爹那个伪君子。所以,你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哥。”她依然笑得很讽刺,泪水早已经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