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颜点头,叫过王总管嘱咐了几句,王总管毕竟也一直在场,如颜只略说了几句,他便招来下人去找人牙子。
这时富察明瑞已起身,不是往后院走,到是书房的方向,见他进了书房,如颜才松了口气。
他这样做,算不算是给她在众人面前留了一点颜面?
果然,想在这王府里生活下去,得靠自己争,想起张淑波离开时恨意的眼神,想来以后想安静的生活是更不容易了。
“福晋,这可怎么办啊?蓝格格的事,你现在才说,王爷定会怪罪下来,如果当初依奴婢的想法,就应该、、”
“就应该怎么样?”如颜冷声打断小绿的话,讥讽道,“就应该将一切推到德八的身上,留了张侧福晋的面子?你到是还有心情指责主子,莫不是主子我还要听你的?”
异样(中)
前院里奴才在王总管的指示下忙忙碌碌的消理着院内要被人牙子带走的丫头婆子,似乎跟本没有看到福晋正在训贴身侍女,其实只是在装没有看到罢了,王总管也没有做声,将一切安排妥当后,踌躇了一会,趁小绿没有开口的空档才上前来。
“福晋,人牙子已经带人来了,奴才看这府里的新人福晋是不是先看了下,初定下来,在送到管事婆子那里调教,这样也能早日当值”毕竟现在张侧福晋院里的丫头婆子全被卖了,从各处抽人送去,也不是长久之事。
如颜听得明白,知道王总管在担心什么,低声道,“你去把人带进来,我先看看,不过这管事婆子可选好了?王府里现下换人,少不得私下被人议论,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在发生的好。”
“管事婆子是当今皇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是在宫里呆过的人,当年皇太后给了王爷,也是专门为调教丫头婆子送来的,只是在张侧福晋接撑内院后,王嬷嬷被送到别苑清养了起来。”王总管恭敬的回道。
如颜听了不由得摇头,“现在就派人去把嬷嬷接回来吧,别苑太过清静,必竟是年岁大的人了,还是喜欢热闹的。”
王总管神情一动,眼神也有些激动,忙应道,“奴才这就命人去办。”
这时,已有婆子领着人牙子进来,人牙子身后跟着高矮不一的十多个人,衣服虽都有着补丁,却是及干净的,规矩的跟要人牙子身后。
人牙子是个四十多岁的婆子,一又乱动的眼睛,就看得出是个灵力的人,这才到了如颜面前,还没等人开口,就先行跪了下来。
“李婆子见过福晋”李婆子声音哄亮,低气十足。
“起来吧”如颜说话间,眼睛已扫向那十多个随着李婆子一起跪下的人。
李婆子脸上全是笑,站起来后就介绍起带来的人,“在福晋面前我李婆子别的不说,只是在行内,有我李婆子排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的,听今儿个福晋要用些人,带来的这些人,可都是机灵的。”
“就你的一张嘴厉害,死人也都能被你说活了,在福晋面前还不知规矩,小心先给你十杖”见这李婆子一张爱说的嘴,小狗子到也笑道。
“哎哟,福晋的眼睛可是明镜似的,我李婆子这可说的全是真心话啊。”李婆子见的世面多了,也知这奴才在调侃自己。
如颜也笑道,“今儿个自是要选些人的,定少了不你的好处,还不快把你叫上前来。”
李婆子这才从袖子里摇出一张折着的纸,小狗子接过来,递给如颜,如颜打开,上面全是人名,淡淡扫一眼,将纸条又交到小狗子手里。
“这些东西我看也没有什么用,不如这样,就让每个人上前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如颜淡声道。
李婆子是一个有心眼的人,马上就明白了这位正福晋的意思,见她小小年纪做事就如此细腻,心下不由得赞叹。
于是一番下来,到是有四个年岁在十一二的丫头入了如颜的眼,最后选了十个留下让人带下去,送到奴婢的院子住下,等着王嬷嬷回来调教。
独留下如颜看中的四个丫头和李婆子,李婆子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四个是她带来人中年岁最小的,又都不是机灵的人,被福晋一眼看出来到也正常。
可接下来如颜的话,到是让李婆子着实没有想到,只见如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打量着留下的四个丫头,在其中个子最高的一个面前停下,问道,“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回福晋,贱婢家中有一弟弟一母亲,因母亲常年有病,弟弟年幼,贱婢才卖身为奴”不卑不亢的回道,与她小小年纪到是有些不符。
王府里的丫头分为四等,一等大丫头多为贴身侍女,二等丫头也多在屋内服侍,三等丫头多为体力活,四等丫头是进不得屋的,一般都是做院子里最下等的苦力活,月响又少,也最不体面。
一般每个院子里都是两个一等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六个三等丫头,十个四等丫头,四个婆子,十个奴才,不过这也是侧福晋的标准,正福晋院里只不过是人数各自是双倍罢了,这也是为了凸显出正福晋的位置。
如颜点点头,又问向一旁之前自我介绍时就低着头的丫头,“你今年多大了?”
“回福晋,贱婢今年刚满十岁”声音细小,看得出还是个孩子。
“你家有几个子妹?”如颜又问第另一个稍稍胖一点的。
“回福晋,贱婢是个孤儿。”开头声音还很大,说到最后,声音几乎都没有了,手也拧着衣角。
这三个都不错,忠心方面肯定没有问题,不过,在调教方面要难一些,只怕以后还有她们的苦头吃,何况人心是最难撑握的,到底怎么样,还要看看在说。
福晋问话也没有什么,不过让众人奇怪的就是这福晋问的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这些人牙子到时递的卖身文书上就可以看到,一时之间就连李婆子这样在人堆里摸爬滚走惯的人,也不明白了。
到是小狗子笑道,“李婆子,还不快谢谢福晋全要了你送来的人。”
李婆子一怔,抬头看向如颜,忙恭作揖,“老婆子谢福晋了,福晋果然慧眼,这些人、、、”
“行了,别在夸了,随人去账房领银子吧”小狗子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这才抬头看向如颜,问道,“福晋,张管事不在,这帐房?”
是啊,账房一直是由张良管着,现下他都被王爷一句话,丢到人牙子里手里卖了,只是这账房突然没了人,这由谁来接手?
这么大的王府,一个月的账本也有十多本,何况这十年来一直由张良管着,别人跟本没有插手,这账本也堆积了一屋子,从头看一遍只怕一年时间也不够。
小狗子想到的地方,如颜也想到了,她不认为富察明瑞会没有想到这里?现在只能肯定的说他是有意的,或许他早就想弄掉张良,只是男不主内,让他没有正当的理由插手。
这次,正介这机会,除了张良,名上又是帮了她这个福晋,真是一举两得,可恨她刚刚还在认为那个男人是为了给她颜面,不过是利用了她罢了,真是可恶。
“你先到我院里取银子给了李婆子,然后在把账房的事禀了王总管,他自有办法”如颜当然没有直说王总管会找王爷,小狗子却也听得明白,应了声,这才领了李婆子退下。
如颜让人撤了椅子,这才又看向小绿,“你是我带进王府的,你的一举一动,自是代表着我,只是这几日来,你越发的没了规矩,分不清主次,让人白白笑了去,今日是最后一次,不然不要怪我不念主仆之情,你先退下吧。”
小绿应了一声,才退下,只是脸上不在有不满,到全掩饰到眼底去了,如颜全当然没有看见,也知道像小绿这样的性子,这次不担不会感情她,更会恨她罢了。
“我与你四人有缘,从今个起,你四个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不过名子到是还要换一下的”如颜停顿一下,才道,“就叫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吧,你们就先进三等吧。”
其实被买进来的丫头,要从最低层做起,这样一进来就被进为三等,可说是福事,四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仍旧规矩的谢恩。
在古代,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人名,其实最主要的是身边的丫头婆子太多,让人跟本记不住哪个是哪个,何况如颜最不喜欢的就是人名,她可以对宝物过目不忘,对几次相识的人,是过眼就忘,这一缺点跟本改不掉。
于是,给丫头起名子,着实让她头疼,转念间想到了《红楼梦》,又想起那个男人身边的侍女名子都带着‘绿’字,这才有了主意。
“福晋,事情已和王总管说了”小狗子一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他这般没有规矩,到让如颜秀眉微皱,小狗子可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果然,他平喘气息后在说出来的话,让如颜也是一惊,“王总管传话,王爷晚上到福晋的院子里用晚饭。”
异样(下)
如颜秀眉紧锁是因为她知道,这府里向来的规矩,做为府里的唯一的男主子,晚上要在哪个院子里过夜,会让人传说在那里用晚饭。
难怪小狗子会这般模样,如颜错愕也只是一瞬间,只怕这一消息会让整个王府里的人震惊吧,毕竟她嫁进来一个多月了,富察明瑞还是头一次传话在福晋院里用晚饭。
四个小丫头到是安份,波澜不惊的站在那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如颜想事时扫了一眼,越发的满意,良久才若有所指的问小狗子,“王总管告诉你这话时,身边可有别的人?”
“除了王爷身边的翠绿到是没有外人,奴才一直等在书房外面,王总管进去的功夫就出来了,告诉了奴才,奴才这就过来了”小狗子把经过一处不落的讲了出来。
如颜点点头,富察明瑞果然没安好心,想来他定是早知道府里发生了事,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只是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你带着这四个丫头回院里,在派人到蓝院,把王婆子找来,就和蓝院的大丫头说,先借用几天,待王婆子来后,让她先带着这四个丫头,其它的你不必和王婆子多说,她自明白”如颜又交待了两句,见天色不早了,搭着丫头的胳膊往院里走。
进院后,见大厅内小红还跪在原地,小绿到是没了踪影,一边叫人扶了小红回去休息,然后叫了两个三等丫头进来服侍她换了身衣裳,一边将晚饭要用菜名拟了出来写在单子上,让人送到大厨房。
这时小绿急冲冲的走了进来,人一进来就先跪到了地上。
“福晋,救救奴婢吧,求福晋看在奴婢从小跟在福晋身边的情份上救救奴婢吧,不然奴婢就撞死在福晋面前。”
如颜放下手中的热茶,眉微拧,“越发的没了规矩,连威胁主子的话也敢说了出来,你先说什么事吧?”
“福晋,早上听蓝格格身子不妥,奴婢见福晋不在,就自作主张让人送了些燕窝去,哪里下人将燕窝熬了后,给蓝格格吃了后,一个时辰后蓝格格就一直呕吐,现在命人禀了王爷,已请了宫中的太医来。。”小绿脸上一片惨白,是真的被吓坏了。
如颜很意外,深知小绿和小红陪嫁过府是有别的目地,只是不明白这府里一个没有名份的格格她们也如此巴结,难不成只因为蓝格格在王爷那里受宠?
她思忖了片刻,问道,“燕窝是哪里来的?”
“是从福晋的嫁妆里拿来的”小绿道,“奴婢也是为了福晋着想,蓝格格受宠,府里哪个不知道,见她身子病了,福晋也没有探病的意思,奴婢才擅自作主,求福晋看在奴婢的一片忠心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如颜此时可以全凭小绿这样的一席话先治了她的罪,在将她送到王爷那里让人处置,可是她现在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在吃了燕窝一个时辰后就开始呕吐,为何一直不命人来报,偏要等王爷回来在报?
早上才刚刚上吊,现下又出了这事,难道因为想争宠,才会这样做?
默契(上)
如颜在瞬间将事情的利害关系想了一下,灵光一闪,将昨天从主院里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捋,黑陶被偷、蓝格格上吊、现在又是燕窝的事,件件离不开蓝格格,看来主要问题还是在她身上。
黑陶的事情虽还没有查,她却第一个想到的是张淑波,至于蓝格格自杀,她更认为是蓝格格借此想表明自己的清白,现下燕窝这事可提醒了她,这三件事情并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如颜当然不会背这种黑锅,以现在的情况,她最终决定以静制动,她到要看那个男人会怎么做?而且此时她更该表现出平时没有的唯唯喏喏,才能引蛇出洞。
小绿见主子不语,心下越发的焦急,怕不多时就要有人来押走她,是免不了一动皮肉之苦,这到是小事,万一没了小命,她之前做的一切岂不是白忙乎了?
“福晋,难道也不相信奴婢?燕窝是从福晋嫁妆里拿出来的,要是燕窝有问题,岂不是和福晋也脱不了关系?”小绿一咬牙,心想豁出去了。
谁知道如颜听了脸上神情不动,到让小绿摸不清了,一时间更没有底。
“你这样说我到是不明白什么意思了,照你的话,难不成这毒是我让人吓的不成?如今你提到嫁妆,我到真有事不明的地方要问问”如颜说的很慢,不紧不慢的声音很养耳,“我自己嫁入王府,一直没有问起嫁妆的事情,今儿正好你把这嫁妆明细都给我报一下。”
如颜深知古人嫁女少不得嫁妆,何况现这身子还是太师之女,又嫁为正福晋,想必嫁妆不会少,如此是不是代表她被休出府时不用为钱的事而劳苦?
小绿一顿,抬头正对上主子一双平静深遂的眸子,愣是被震住,嘴不由心的回道,“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十里红妆内有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风式镜台两个、朱漆带门围六柱架子床两个、朱漆靠背椅二十、朱漆云龙纹提梁提桶四十、朱漆红橱二十、朱地黑漆起地浮雕龙凤戏珠纹木酒埕二十、朱漆商甩小提桶二十、朱漆三斗房前桌十个、外加朱漆雕花直抬箱一百,京城里大小铺子二十。”
小绿说的这些听得如颜暗下惊叹,这嫁妆果然丰厚,这些东西被送进来时,那里面可都是要塞满的,而且大多人家都是放压箱金,想必这些金子的数目也不能少了。
此时,如颜灵光一闪,声音也多了几分凝重,“我听了这些,为何没有听到这里面有燕窝?”
嫁妆里面全是金银器具,除此怕还有些绸缎之类的,到是没有听过有补品的。
“这、、、、”小绿也怔住了,她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时经主子一点,整个人也懵了。
心下暗叫不好,也明白是着了人的道,脸上一片惨白,等被捉起来,被人这样问起,这罪名她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明白啊。
“福晋救救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小绿这回是真的怕了,一个劲的磕头。
如颜嘴角翘起,做事之人果然狡猾啊,能把东西放到她嫁妆里,就已经很厉害了。
“西屋的钥匙一直在你手里?”如颜早些时就听小红说西屋放的是嫁妆。
“一直在奴婢身上,从不曾离身”小绿这话不假,毕竟这嫁妆太过丰厚,里面的东西被偷走一两样是跟本查觉不出来。
如颜听着目光也慢慢凝起来。
正当这时,一三等丫头走了进来,福过身子,“福晋,王爷那边传话,半个时辰后过来。”
如颜点下颌,“知道了,你下去吧”
事情越问迷雾越大,如颜现在也觉得脑子有点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她现在不能大彰旗鼓的弄出动静,只能等,等时机。
何况蓝格格那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富察明瑞竟然还照常来这里,这就不正常,或许是这男人对于古板的规定太认真,以如颜的谨慎,让她明白在这里生存不能走错一步,不然全盘皆输。
“你先退下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念头闪过,如颜才对小绿道。
小绿满脸的不安,“福晋,那奴婢、、”
“王爷一会就到,莫不是你现在就忍不住被押下去?”如颜原本就不喜小绿,现下发生了这样的事又全因她,对她态度岂会好。
小绿没有在坚持,这才又磕了头,退了下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如颜一人,静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并不觉得过了多久,已听外面报王爷来了,如颜这才起身,理了衣服,在丫头掀起门帘后,迎了出去。
“王爷”如颜福了福身子,退到一旁,让出路来。
富察明瑞轻点下颌,大步进了屋子,如颜紧跟其后,然后是翠绿,然带几个丫头。
如颜进了屋一边命人传菜,一边接过翠绿拧出来的温帕子,亲身给富察明瑞擦手,神情平淡,大方又不失礼节,这点到让富察明瑞多看了她一眼。
这 府里的哪个侍妾服侍他时,不会借此调情或献殷勤,也只有她是真的认真在擦手,别无其它。
这边手擦完了,那边菜摆好,待富察明瑞坐到主位上,如颜才在一旁也坐了下来,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一句话,这样的安静,到也没有什么怪异的。
就像两人已是老夫老妻般,日积月累,从而达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知道对方的意思,这样的默契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而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即使是第一次,也不让人觉得假,反而让人看得舒服。
默契(中)
翠绿舀好汤,如颜接过放到富察明瑞面前,富察明瑞喝了半碗,合筷子先动了一品,如颜才动手,虽然很不喜欢这古人没有人权的规矩,却知道一个人的反抗根本无用,没必要给自己招麻烦,到也越发的习惯这古人的习惯。
一顿饭,如颜吃了八分饱,富察明瑞也落一筷子,不过见他没有开口,她也不急,反正她最多的就是时间,这古代什么都缺,唯独空闲的时间太多。
翠绿命人撤了东西,上了茶水才又安静的立在一边,一身绿色的衣服,让她穿得让人喜欢的移不开眼,如颜啜着茶,不由得走神,翠绿会不会也是所谓的通房丫头呢?
“听人说早上蓝格格身子不妥,可有派人请大夫?”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茶,声音不高不低。
如颜听见他开口,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点头道,“臣妾已派人请了大夫,只是院内的事出了点麻烦,一直不得空过去看看,现下爷回府了,臣妾还正想着什么时候和爷说,这外面的大夫毕竟不如宫里的太医,若爷方便,不如请太医在回来看看,毕竟身子最重要啊。”
如颜的话莫言两可,进退有度,即没有为自己解释,又没有顾意突出自己,更没有一点邀功的意思,这到让富察明瑞很满意,心底的话也一时之间犹豫要不要问出口。
纵然他不喜徒司太师及他门下的门生,可这只接触两次的小妻子,没有一点大家千金的骄横,遇事处理妥当,没有一点欠缺,着实让人挑不出毛病。
“嗯,这样也好”富察明瑞叫过翠绿,“你去宫里请太医来看看蓝格格。”
翠绿应下,轻身退了出去,如颜听了一怔,之前小绿不是说已请了宫里的太医了吗?看富察明瑞的神情,到不像在做假,看来问题又出在小绿身上。
转念间如颜有了主意,懵懵懂懂的问道,“爷,臣妾有些不明之处,不知爷能不能指点一二?”
富察明瑞点点头,道,“你们即是夫妻,不必如此客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需问便是。”
如颜不由得微微一笑,娇羞的嗔了他一眼,“臣妾岂能乱了规矩,臣妾只是不明白这请太医可有什么规矩?”
聪明如富察明瑞,他瞬间就明白话里的意思,只是一时间还停留在她刚刚的小女儿羞态之中,明明还是清秀的脸上,该有的就是这种神情,只是在他第一次面对这个小妻子时,见到的只是不符合年龄的稳重。
如颜见他难得有心不在焉的时候,到有些惊愕,哪知一切是因为她刚刚无意间的一个小动作影响。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瘾?她笑着跳开话题,“之前选了些婆子丫头,只是这账房的人还没有着落,爷可有合适的人选?”
见富察明瑞眉略拧,如颜微微一笑,又道,“臣妾知这是内院的事,本不该叨扰爷,只是臣妾初入府,这男人们做事的地方,臣妾还真不知道怎么选人。”
如颜即猜到富察明瑞弄掉张良的做法,当然不会等他主动开口提这事,还是给他一个台阶,卖他个面子,哄得他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富察明瑞转头与如颜平视,见她不避开,目光不躲闪,才道,“不撑管账房,也代表了不能全撑了内院的权,这人选还是你自己定夺吧。”
如颜见人认真的注视着自己,听他的话,也明白是在试探她,笑道,“这整个王府都是爷的,臣妾好嫁了爷,也就是爷的人,权不权的还不都是爷一句话的事。男人们的事臣身不懂,到是女人们的事,臣妾还是能应付一些,人选之事还是由爷安排吧。”
如颜一甩衣服,两手空空,卸了富察明瑞的担心,相信这样以后她在院里的生活还能舒服些,毕竟她那些嫁妆就够她这辈子用的了。
富察明瑞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听你的吧。”
想解决的事情不用主动开口就解决,富察明瑞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如颜早就在之前名人又换了热茶,一口热茶入口,直通肠胃,让富察明瑞舒服的深深呼了口气。
当然,如颜的心细,他也看到了。
说的是翠绿,命人请了太医,并没有马上回来,而是一直在大厅里等着,那边富察明瑞的事情解决的时间,这边太医也被人请了来,翠绿直接带往蓝院而去。
还没有进蓝院,远远的就见一小丫头鬼鬼碎碎的探头,见了翠绿他们,没有迎出来,反而大步往里面跑,翠绿看得秀眉也皱了起来。
这府里的丫头越发的没了规矩,相信太医也是看在眼里。
进了蓝院,见迎出一丫头,见了翠绿到是规矩的福了身子,“闭月见过翠绿姐姐。”
“王爷请了太医来给你家主子看身子,你家主子身子可妥了些?”翠绿在这府里除了正八经的主子面前,其外她可都是被人抬着的。
闭月望了一眼翠绿身后的中年男子,知定是太医,不然男人是进不了内院的,才回道,“主子自吃了福晋那边送来的燕窝后,一直吐到现在,却一直不肯让奴婢们惊扰了王爷和福晋,只说是穷人的命,吃不得那贵重的东西。”
翠绿望身正屋垂着的帘子,才又看向闭月,微微一笑,道,“这太医可是福晋求着王爷给你家主子请来的,去里面准备准备,让太医进去吧”
说完,翠绿又向太医福了福身子,“这里就交给太医了,王爷还在那边等着信,奴婢还要回去禀了王爷,就先退下了。”
闭月满脸的不解,不明白翠绿此举何意?却又挑不出毛病,只能带着太医悻悻往屋里去。
默契(下)
如颜见富察明瑞目地达成还不走,到有些坐不下了,她到真没有想让他留下来睡的意思,虽然在名义上他们还是夫妻,可她对于没有感情就发生关系的这种事情,还不能马上接受。
心下也明白,如果富察明瑞真在这里留宿,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这就是古代,这就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地方。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与富察明瑞不时的谈话时,如颜表情很淡,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目光四处走动。
目光无意中触到那双深邃的黑眸时,如颜马上意识到,富察明瑞已看透了她的不安,心砰砰乱跳,又紧绷起精神。
“福晋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富察明瑞将茶杯放下,静静的看着她。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人无法忽视,看如颜的目光也带着不同以往的平静,有些明亮,有些微动。
如颜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富察明瑞是真的猜到她的不安了、、、
“爷是臣妾的夫,臣妾懂得出嫁从夫,从此半生定要倚仗爷,臣妾年小,懂得又少,身为府里的正福晋,一言一行不能有一点马虎,偏现在府里又出了这马子事,臣妾只求不要叨扰了爷,若有什么疏忽的地方,还请爷帮着指点一下,臣妾也能学一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也能让爷不在操劳。”如颜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语气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