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抹娇小的身子,穿着男装,头发也简单的束在头后,身上绑着没有松开的绳子,歪在床上,正睡的香。
富察明瑞眼里的柔色只一瞬间便退了下去,都到了这里,她竟然不担心还有胆子睡的这么香,换成一般女子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吧?
转念又一想,一般平常女子,哪个会做出她做的这些事情来。
只是看着她的轻松和不以为意,富察明瑞心里就是恼火。
很显然,眼前的这个小妻子,能很轻松的引起他的脾气。
想到这里,富察明瑞的满腔怒火烟消云散,他决不能被一个女人左右了情绪。
屏风另一边,侍从已摆好了木桶倒好了洗澡水,退了出去。
富察明瑞不在床前在停留,绕过去退了一身的白色衣袍,强挺有型的身子在黑暗里带着神秘感,将身子全没入热水里,紧皱的眉才慢慢打开。
一路的马马行程,身子又被绑着,到真累坏了如颜,被抗着送入大帐,更让她气愤不已,不想在帐子里坐了一下午,也不见富察明瑞的面,最后身子一歪靠着床就睡了过去。
不习惯坐马车,弄得她浑身酸痛,现在终于不在颠簸,一觉睡的格外香,就连富察明瑞进来也没有听到,最后隐隐听到水声,梦里又有了尿意,才让醒来。
眼前一片黑暗,如颜思忖着,怕是天黑了,又听到屏风外面有倒水的声音,还有细碎的脚步声,身下想方便的感觉更深。
“有人吗?”并不知道富察明瑞就在屏风外面,如颜以为是侍从,低声的问道。
细碎的声音显然顿了一下,然后便又继续起来,却没有人回她一句话。
如颜侧耳细听,直到外间不再有声音,才明白那些脚步声是出去再也不会进来了,不由得懊恼,为何刚刚不大点声音,或者再喊几句。
“醒了?”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惊得如颜猛然瞪大眼晴。
回过头,看清快贴在脸上近在眼前的脸颊,提起的心才放下,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一抹狡诈,这男人显然是故意要吓她的,可恶。
富察明瑞早就洗完坐回床上,并让侍从将洗澡水撤掉,然后就看着身边的小女人身子扭了扭,慢慢醒来,那半睡半醒的朦胧神情,像早晨初露下的花骨朵,让他不由得慢慢靠近她。
而如颜因为想方便,根本没有警惕到身旁富察明瑞一直观察着自己。
“劳烦王爷帮我把绳子解开。”如颜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想来张龙敢打晕她,并将她绑着带回来,哪里有这样的胆量,怕是受眼前这男人的命令办的吧?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脸,也没有在装下去的必要。
富察明瑞到不急,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点了蜡烛,又坐下啜了口茶,冷漠的脸上难得神色惬意,然后坐回到床上,倚着软墩。
“福晋在本王面前难不成连身份都忘记了?都自称起‘我’来了?”他凤眸斜向如颜。
如颜虽不怕他,可这眼神还是让她有种冷嗖嗖的感觉,脸上微愠,“王爷怕是搞错了,我早已不是亲王府的福晋,怕王爷该看到我留下的书信了吧?”
故意咬重‘书信’二字,她借着昏黄的光线,盯着富察明瑞的脸。
富察明瑞眼底飞逝过一道锋利,“福晋上山理佛,到不知还留下书信给本王,莫不是放错了地方,或被奴才们给丢掉了?”
如颜看着他,并不像说谎,难不成他真的没有看到书信?
何况自己咬重书信二字时,他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然以他这种谆谆守礼又是王爷身份的人,被女子休这样的奇耻大辱,岂会能像现在这样没有一点怒气?
不过,全凭他一人之言,如颜可不会轻信。
又委婉的问道,“王府里向来规矩森严,下面的奴才难不成真的敢私藏主子的东西?”
如颜当然没有直说私藏的是信件,不过她相信以富察明瑞的精明,定会听出话里的意思来。
富察明瑞沉吟道,“连正福晋都敢半夜来爬墙,眼里无视府里的规矩,更何况做奴才的了,福晋说不是吗?”
听出他话里的讽意,如颜又思忖一下他前一句话,这男人是狠了心不放她离开,连她从王府消失的借口都找好了,上山理佛。
哼,他还真是帮他的那些小妾着想,到了这里,还不忘记拿这个借口压她。
“王爷怕是弄错了,我并没有上山理佛。”她偏不随他的意。
这小女人在挑衅吗?富察明瑞身子一低,如颜就只看到俊美的脸颊放大到眼前,热气更是吹到脸上,“本王说你去山上理佛,你就是去理佛,有哪个敢说不的?福晋该相信本王有这个能力。”
明明是警告的语气,危险的眸子,可那热气吹到脸上,还是让如颜脸不由得一红,耳根也热了起来。
只是嘴上却不认服气,暗讽的恭维道,“王爷料事如神、足智多谋、融会贯通、学贯中西、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富察明瑞先是一怔,嘴角一翘,然后眼底飞逝过一抹笑意,冷漠的脸又恢复平静,“本王还不知道福晋原来如此爱慕本王。”
这回,到是如颜摸不透富察明瑞的心思了,他的冷漠和无情,此时自已说出这样的话,他该震怒的,该怒指她的大不道,更该直接并将她休了。
毕竟,此时她已触摸到了他的底线,这个傲视一切,将万物玩弄于手掌间男人的尊严。
可是,眼前的男人不但没有震怒,竟然还…调笑。
这样的反常,让如颜心乱如麻。
不该是这样的,到底哪里出了错。
只是如颜干算万算,没有注意到一点。
眼前的男人,是王者,有着天生的征服欲望,当看到与别的女子不同的如颜时,就引勾起了他巡视猎物的双眸,让他觉得又寻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玩物。
征服眼前的小女人,似乎就像在战场上打赢一场胜战,让他蠢蠢欲试。
如颜此时不想再与眼前的男人对视下去,何况身子下面传来的不舒服感,也不允许她在打持久战,身子往后挪,与富察明瑞拉开距离。
“王爷可否将我身上的绳子打开?”如颜是想上厕所真的忍不住了,又一次开口。
富察明瑞眼神动了动,就猜到了怎么回事,却不急,“福晋刚刚说什么?”
“求王爷把绳子解开。”如颜心里虽恼,面上却对他挤出一抹笑。
富察明瑞盯着她,一副的不明白,“福晋有什么事吗?”
他非要逼她把话说明白,非要看她出丑是吗?
“王爷可能帮臣妾把绳子打开吗?”如颜看着他眼底的得逞,咬紧了牙。
这回他该满意了吧?
“原来福晋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这就好。”富察明瑞很满意如颜的识时务。
纤长的白指,不快不慢的解开如颜绑在身上的绳子,一得到自由,如颜第一反应就是跳下床,往帐外走,这一次富察明瑞却没有拦她,也没有说话。
其实如颜更想问有没有女婢,毕竟军营这么大,一个女子想方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如颜的自尊心也强的让她此时决不向这男人低头,手一掀,就出了帐子。
除了走动的巡视的护卫,到没有别人,此时正是晚上,军营里一片寂静,借着月色,如颜发现在营帐的左边,是一片小树林。
这才大步走了过去,近了才发现小树林与营帐之间还隔着一条小溪,月色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溪底的鹅卵石,甚至还有游动的小鱼。
溪边是半人多高的芦苇丛,见从如颜看左右无人,这才进了芦苇丛,解决完后,才坐到溪边。
怎么能想到前几天还在想着怎么挣钱,现在却又被绑回到这里,而且她发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似乎从与富察明瑞同过房后,她的月事的日子过了半个月也没有来了。
想到那两次与富察明瑞同房,都是在危险期,如颜的手不自觉的摸到小肚子上,她可能或许真的有了。
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生孩子,想到自己的处境,或许这个孩子来的还不是时间。
看着清澈的小溪,如颜退了鞋袜,躲进芦苇丛又将了衣服,踩着石头,身子才滑进溪水里,小溪并不深,刚好到如颜的腰,一蹲下,正好到脖子。
虽是夏天,却也临近秋天,往赤国去气温更是越发的低,何况还是深夜,溪水的温度算得上是很凉,如颜打了个冷战,慢慢适应了,才洗了起来。
富察明瑞坐在帐子内,看着下面回来复命的赵虎,“不是让你跟着福晋吗?怎么回来了?”
赵虎低头半响才道,“属下远远的跟着福晋,见她进了芦苇丛,只是人出来后没多久就脱了鞋袜,后听到水声,属下就回来了。”
听着赵虎的话,富察明瑞的剑眉紧拧,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军营的溪边洗澡,她可知道那是军营做饭吃水用的地方?难不成也让他这个王爷吃她的洗澡水?
又一想到,或许会被人撞到她不穿衣服,富察明瑞明明告诫自己不可被她惹火,可是火气却腾的一下又燃了起来,挺拔的身子正是大步冲出了帐子。
帐内的赵虎吁了口气,难怪之前问张龙这几天过的怎么样,他一句话不说,现在换成自已才明白。
富察明瑞神情冷淡的看着溪水里正洗的欢的女人,“福晋是想丢了整个和硕亲王府的颜面吗?”
如颜早就知道不可能这么随意放着她在军营里乱走,想来定是有人在暗中监视着,除了张龙便是赵虎,可是张龙今天刚回来,必定在休息,那只能是赵虎了。
不过相信古代这礼法,赵虎看到她脱鞋必定就会离开。
所以如颜继续在水里洗,侧过脸去,不理会富察明瑞的话。
是他抓着自己不放的,现在又嫌她丢王府的脸,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事事顺他的心?
如颜眼前是不怕的,以富察明瑞的秉性,他不可能进水里来抓她来,毕竟这军营里到处是眼晴,他还要颜面,至于到了帐子的事情,如颜就不想去多想了。
反正快活的时候也不多了,想那些做什么。
富察明瑞见如颜又一次挑衅他,神色间有些冷峻,“是本王太过仁慈了,竟然让福晋连本王也敢不放在眼里。”
说罢,转身一甩衣袖离开。
如颜这才看着他的背影,别说这一甩衣袖,到与许书生那呆子有几分相像。
富察明瑞眼里闪过毅然之色,进了大帐,对外面吩咐道,“进城把别苑的王夫人接来。”
外面赵虎应了声是,才退下。
心里边犹豫,王夫人是五年前,爷在边关时救下的大家千金,因赤国来扰,王夫人一家全被赤国人杀死,正是王爷带兵路过时,才救下了王夫人。
自此五年来,王夫人从尊王爷为救命恩人愿为奴为婢,到最后成为王爷的通房丫头,爷在边关五年来一直只有王夫人一个人,这王大人怀了身子,又生下儿子,这才被王爷提为从通房丫头,提为夫人。
只是战争过后,王爷并没有带王夫人和小公子回京城,到底是何竟他和张龙一直没有猜透,五年来到是总让人往这边送钱,如今到边关已经一个月,这还是第一次招王夫人,而且还是在福晋来的第一天。
其实富察明瑞之所以没有将王夫人带回府,就是因为她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以他们这种身份,还没有娶正妃,就让没有身份的人生下儿子,是不合规矩的。
若王夫人是侧福晋身份,那也就罢了,偏偏是没有上报过文碟的,这下生下的儿子只能算是私生子,有礼不合。
所以富察明瑞回京五年,虽雨露均占,但是府内子嗣却一直不旺盛,只有一个女儿,原本以为府里产下儿子,将王夫人和嫡子接回来,却不想因为没有儿子出生,就这样一直拖到现在。
如今府里已有了正福晋,可让嫡子认到正福晋身下,这样也算把事情解决了。
如颜洗了澡回来进帐子,看见富察明瑞在沉思,并没有多想,哪里知道她躲府里的侍妾跑出来,到了边关又出来一个王夫人。
如颜尽自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见富察明瑞已没有了一脸的怒色,到像是在等她。
“王爷可是有事要和臣妾说?”如颜喝完了茶,才看向他。
她并不傻,既然这男人不处处为难她,她也不能一直往前冲。
毕竟这是在古代,眼前的男人想置她与死地,很容易。
何况,她一直记得那句话,当你被强奸时不能反抗,那么就闭上眼晴享受,何苦为难自己。
自已现在处的这种处境,用这个做比方在适合不过了,对于富察明瑞的能力,她试过了,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亲口休掉她,放她自由,那么她才算是真正的脱离出去。
于是,转了一圈后,如颜发觉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看来逃跑这方法不行,或许这一次,该换换别的方法。
“既然福晋问了,有些事情还是先和福晋打声招呼好。”富察明瑞简单的把王夫人和孩子的事说了一下,并不是解释,到是在暗示如颜他的意思和决定。
如颜神色有些冷峻,“王爷的嫡子放在府外五年,如今也是该接回府了,只是将这孩子养在我名下不太好吧?可问过王夫人了,这些年来王夫人一个人在外面照看着孩子,这样对她有些不公平吧?不如抬了王夫人为庶福晋吧。”
现在府里是一正二侧一庶,与四庶还差三个,反正给谁都是给,不如在这里卖富察明瑞一个人情,再说帮别人养儿子,她有这个好意,怕传出去,也会被人说生不出儿子,抢别人的。
富察明瑞轻轻颔首,却也不是全赞同,“王夫人生下嫡子,抬她做庶福晋也算是合理,只是王府的嫡子再是庶出,也不能养在妾侍下面,等孩子带来后,就先放到你身边吧。”
如颜见他不愿再在这事上说下去,也只好应下。
到是她的突然转性,让富察明瑞眸子闪了闪,不过转眼间便心下了然,也不再多过问。
见他不说话,如颜也不开口,两人就这样坐着。
不过富察明瑞虽没有做声,却是在思忖着什么,脸上流露出沉思的神情。
如颜当然也表现的乖巧,只静静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一副小妇人的模样。
一时间,帐内静得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莫名的,如颜听得自己的心竟然乱砰砰的乱了起来,于是有些拘谨的扭了扭身子。
“过这边来。”富察明瑞突然开口。
低沉的声音虽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听到如颜耳里却觉得带了磁性,格外的性感。
如颜知道他是让自已坐到他身边去,走到他身旁的床边坐下,偷偷斜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低垂着眼帘,似乎睡着了。
沉默了片刻,富察明瑞对外面吩咐道,“王夫人来了,就先安排她歇下吧,明天在说。”如颜听得出外面应声的是张龙,毕竟接触的次数多,对于他的声音也记在心里。
“天不早了,歇了吧。”富察明瑞温和的声音才在如颜耳边响起。
如颜不喜欢这种气氛,应了声是,这才起身铺床,其实行军在外,床上下很简单,下面是毛毡子,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然后就是一床盖的绸缎被。
如颜只是把叠好的被子扯开就行。
然后默默的帮富察明瑞退了身上的外袍只留了中衣,叠好袍子后,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才吹了灯。
在黑暗里,如颜转手解着自己的衣服,她心绪有点乱,一时间之间对于现状突然又改变回和之前一样,让她别扭的同时,又有点俱怕。
毕竟之前富察明瑞并不了解她的秉性,可是现在不同了,做过了那些多情,她又变回举止大方不失规矩的福晋,只怕他也是暗观不动,不像以前一样把她想的那么简单了吧?
见她一直没有上床,黑暗中富察明瑞问道,“怎么了?”
虽然帐子里已够黑,可是如颜觉得自己还是能看到床上那双黑眸里面的幽深,只觉得那黑眸在黑暗里紧以的凝视着自己。
“没事。”如颜说完,只觉得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苍白无力。
不想再被那双犀利的眸子盯着,如颜放好衣服,这才躺到了床上。
身子一进被子,就被一双用力的大手拉进一个滚热的胸膛,如颜的身子霎时紧绷起来,心里暗恼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
富察明瑞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在她耳朵咬语道,“本王怎么不知道福晋这么怕本王?”
听着他语气里的暧昧,如颜有些惊讶,说起来这男人在床上还真是温柔,与他冷漠的外表完全不同,若平时也是这模样,到可以考虑委心于他。
只是转念想到府里的侍妾和还没有见过面的王夫人,如颜马上让自己打消这处念头。
中衣下一双大手理所当然的探了进来,如颜只觉得自已的身子不能再紧,硬得像一块木头似的,然后只觉身子一沉,富察明瑞就压了上来。
他的欲望来的很紧,又很热情,如颜的紧张和死硬的身子,根本阻拦不了他的掠夺,头上是男人的粗喘声,身子被一次次的沦陷,如颜只觉得累,却又被迫承受着。
几番欢爱过后,带着一身的汗,如颜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根本没有发现自已有多自然的靠在富察明瑞怀里,一夜无梦,到亮时,身边已没有了富察明瑞的身影。
听到如颜的起身,从屏风一走进来一女婢,忙拿起衣服,带如颜穿上,又从屏风那边端来还温着的水盆,拧出了帕子递到如颜前面。
如颜浑身酸痛,根本没有注意一直服侍自己的人,若她细看一下,便会从衣着和打扮上看得出来,这女子并不是奴婢,到是一个嫁了的妇人装扮。
而这人正是昨晚富察明瑞和如颜提起过的王夫人王雪。
简单的梳洗过后,如颜才无关紧要的问道,“王爷呢?”
人已走到屏风那边,坐到椅子上,手也没有闲着,一只手打开一本兵书,一边拿起一旁的点心,小口吃着,到也不失典雅。
“回福晋,王爷在议事帐内和几位将领议事。”
声音宛若黄鹂,低而清晰,却又如甘甜的泉水,被这声音引得如颜抬起头打量眼前的侍女,这才发现哪里是侍女,分明是一位妇人。
她乌黑的头发绾成一个圆髻,只插了支玉簪子,穿了件黄色的马褂,里面打底的是白色绣着蓝花边的旗袍,眼神清澈,透着柔柔的水光。
好一个江南柔软女子。
当初见到看到府里的格格蓝灵,就已让如颜觉得那是个美人了,可是与眼前的妇人比较,怕只不是人家的十分之一罢了。
特别是那眼底的柔柔水光,柔得任谁看了心都会软了。
如颜的惊愕只是一瞬间,不失大方的轻轻一笑,起身,“你是?”
“贱妾王氏见过福晋。”王雪忙跪下,报了家门。
如颜点点头,“原来是王夫人,起来吧,这不比在府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想到之前一直是她服侍自已,如颜心里有几分不舒服,不过想到自古就有妾侍伺候正妻一说,心下到也没那么多想。
王雪这才从地上起来,只是微低着头,规矩的站在那里。
如颜心下到也看出几分,这王夫人虽是小家千金,却比府里的几位要知道规矩,就凭她早上自贬身份,到身边服侍这举动就可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因为为王爷生下嫡长子而高高在上。
想来知道富察明瑞在做什么,怕也是早就给富察明瑞请过安了。
“贱妾见军营没有人女婢,这才没有得到福晋允许进来服侍,求福晋莫怪贱妾失了礼数。”王雪说着脸色一红,神情有几分尴尬。
如颜淡淡一笑,“你进来服侍,到是我该谢你才是,怎么会怪你。”
想到自己胸前的吻痕,在看王夫人尴尬又逃避的样子,如颜便明白她定是以为看到自己身上的吻痕,而怕自己羞恼过后,怪罪到她身上。
到是个胆小的人,不过越是这样,还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越招富察明瑞喜欢吧?
难怪当初富察明瑞能将蓝灵说送就送出去,看到眼前王夫人的模样,蓝灵的楚楚可怜不过让人觉得太做作了。
只是这样的女人也是可怜的,富察明瑞因为礼数规矩,一丢就是让她独守空房五年之久,那个男人到底还是冷血无情的啊。
“贱妾惶恐。”说着,人又跪了下去。
如颜还没等说不用总下跪,那边帐子的帘子被掀开,富察明瑞峻拔的身子就走了进来,看到跪下的王夫人,剑眉虽只是微微一动,却还是没有错过如颜的眼神。
如颜起身迎了上去,“爷忙完了?”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走到如颜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如颜拿起茶壶倒了茶递上去,见富察明瑞接下喝了,才笑着转身对跪在地上的王夫人道,“起来吧,皇家的规矩虽然多,却也不用回一句话跪一次的,何况又是在外面,不必先在意那些俗套。”
然后如颜就看到喝茶的富察明瑞脸色明显一缓,心下不由得冷哼,自已在府里不会欺负他的那些侍妾,在外面了更不会。
王夫人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含水的眸子偷偷眯了富察明瑞一眼,里面是一片的柔情。
这个女子是爱富察明瑞的吧?如颜心下惋惜,爱上这样的男人,注意是要被伤的遍体鳞伤。
“昨个和福晋商量过,将麟儿落到福晋的名下,等回京城,你和麟儿就一同回上路。”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茶水,才开口。
如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的打量着王夫人。
只见她听到富察明瑞说到前半句,眸子微微一暗,却又带着激动和伤感,听到后半句时,似乎才将情绪掩饰下去。
想来她这般知礼知规矩的女子,也精到富察明瑞回府后会给她一个名份吧?也明白在这样的大家,生的孩子只有一个母亲,便是正妻吧?
“贱妾全凭王爷做主。”王夫人到也马上应声。
“今日起你便也留下吧,一会本王会去派人去将麟儿接来,也让他早点适应新环境。”富察明瑞一棰定声。
又张龙进来,吩咐下去准备住处,如颜只是在一旁上演着听丈夫话的小妻子,只是心里明白富察明瑞的那句话,说是让孩子适应新环境,怕是暗指适应她这个后母吧?
只是如颜却有自己的打算,待人都退下了,只剩两人,这才开口道,“爷这里毕竟是战场,麟儿又是王府的嫡长子,放到这里总是让爷牵挂着,不如留下王夫人服侍王爷,臣妾去城内的别苑照看王爷。”
富察明瑞眼里盯着手里的兵书,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福晋是在担心爷打败战?”
“爷多想了,只是这军营带着妇孺多有不便,臣妾也是为了王爷着想。”如颜笑道。
心里那句‘当然是为了不见你’没有说出口。
富察明瑞抬起视线,落到如颜身上,一双凤眸似笑非笑,“福晋莫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新鲜的点子?”
如颜听着他话里的意有所指,深深的看过去,“臣妾点子再多也逃不出王爷的火眼金睛。”
富察明瑞‘噢’了一声,刀削有型的脸上难得有一抹灿烂的笑,“福晋有心思担心本王,还不如想想如何与麟儿能相处好吧。本王听说那孩子的脾气到像了本王的一大半。”
那就说是另一座冰山了?
如颜顺势问道,“王爷就不怕臣妾虐待麟儿,毕竟他可不是臣妾亲生的,而且还是王府的嫡长子。”
富察明瑞自信道,“本王将王府内院的事全将于福晋手,相信福晋会全全处理好。”
如颜看着他的高傲和满满的自信,有种想吐的感觉,然后胃一翻滚,就真的吐了出来。
这失礼的举动,让富察明瑞脸色一沉,“身子不舒服就叫太医,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边作势叫太医。
如颜平复胃后,忙拦声道,“一路奔波,臣妾无事,不必再叫太医来了,若没别的事,臣妾先下去休息了。”
富察明瑞盯着她好半响,才摆摆,然后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看着他默认,如颜才退到屏风后面,躺到床上,手抚着乱跳的心,看来自已是真的有了身孕,只是不知道能瞒多久?
刚刚失常对于富察明瑞的话,她没有反驳,想来富察明瑞就已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