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碑不敢说”小丫头强挤出一句话。
如颜秀眉微皱,转念间猜出了几分,手在脸颊上轻轻抹了一下,低头一看,手指上有轻轻地墨黑,双眼一敛。
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去把镜子拿来。”
小丫头福了身子马上退了出去,再折回来时,手里又棒着钢镜在怀。
轻手将铜镜放到小炕桌上,才退到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才抬过头。
如颜暗暗吸了口气,才伸过头望向铜镜里。
黄韵的钢镜里清晰的辫别出脸上那画着圈的黑墨汁,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黑脸包公也不及如颜此时的一张脸。
“去打水吧”如颜平静的吩咐。
小丫头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如颜无力的靠在软墩上,不用猜也知道是富察明浩干的,除了他还有谁敢这样做?
心里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可是与一个智商在IL 岁孩子大小的男人计软,又说过去。
这功夫,小丫头已打了温水回来,铜盆边上还搭着一块白色干净的帕子。
“放到我跟前来吧,你退下吧”如颜坐起身子。
小丫头将水盆放到炕边上,退出去时,如颜又交待道,“今日之事,不要说出去,可记得了?”
“是”小丫头轻应了一声,才真正的退了出去。
如颜拿起帕子放在水里阴?湿,拧出来手,摊平铺在脸上,挺了一会,手上才轻轻用力由上往下擦,这一下后又将帕子在水里揉了一会,拧出来继续刚刚的动作。
反复十来回,终于在不见帕子上有黑色东西擦下来,她才喊了下人进来,换了水又擦了几次,才算是弄干净。
“几时了?”将帕子递回到丫头手里,如颜才开口问。
“回主子,申时了”
申时也就是现代的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如颜从窗户往外望了一眼,又问道,“同院的人可才动静?”
“主子小睡时,隔壁的老夫人已带着下人去上香了。”小丫头谨慎的回道。
“嗯,外面太阳也不大了,咱们也去散散吧,出来这一回也不容易”如颜笑道。
小丫头立刻上前应‘是’,一边到外面去吩咐准备。
简单的理下衣服,如颜带着德八和一个丫头,出了小院,一路向寺庙前面而去。一路上,如颜到也问了不少,德八也回得八八九九,看得出来,他是趁如颜小睡时也出去了解了一番,是料到如颜会问这些。
小丫头是家生奴才,也是第一次出门,对哪里都好奇,眼睛从出来后就不够使,到有些没了规拒,德八轻声喝了一句,她吓得马上又低回头。
如颜笑着说无事,不在府里哪来的那些规拒,如此一来,德八脸上少了严肃,小丫头也松了口气,虽时不时的东瞧西看,却一直恭顺的跟在如颜身后。
现在这个时辰,山上已没有多少香客,散落的也都是在这里住下的,身边都带着丫头和奴才,皆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如颜进了正堂,点了香,拜过之后又让德八拿了一百两香油钱,才出来,真正散起步来。
寺庙的前面就是正堂,里面摆放着佛像,绕到后院,先是一片桃树林,中间插着许多的小路,最后统在一起入了香客住的各院落。
桃树很大,上面也都结满了青色的桃子,还不到熟的时候,到也没有让人有多看几眼的欲望。
从醒来到死在也没用喝过东西,如颜在一处树下的石椅上坐下来,让丫头去拿茶水,小丫头离开后,如颜才问起德八。
“可打听同院住的人是什么来头?”如颜掏出帕子擦汗。
德八忙道,“奴才是想去打听过,可是张侍卫寸步不离,奴才根本没有机会。”
如颜面带愠色,“他是有意一直跟着你的吧?”
德八想了想,才点点头。
如颜目光锐利望向远处,“好个张侍卫,我到要看看他能玩出些什么花样来?” 然后才问向德八,“张侍卫现在在做什么?”
“奴才说要陪主子出来上香,他点了头,便回了房间”德八回忆了一下才回道。咖颜突然笑道,点点头,“我让你安排小厮和张诗卫住一个间,可办好了??”
“小厮们都求着奴才说不敢,最后是奴才和怅侍卫一个间”德八话然也是不愿意的,可又耐不住小厮们的苦苦哀求,这才自己接下这事。
如颜抿嘴一笑,“知道让你委屈了,回府到账房那领二两银子。”
德八一乐,忙谢恩。
如颜摆手道,“你现在回去,想办法也一步不离张侍卫身边。”
德八一征,下一刻,才明白了主子这样做的目地,应声后,才退了下去。如颜不知道张龙发现德八一直形影不离跟着他后会有什么反应,以他那种沉稳的人,想必仍旧会神情丝毫不动一下吧。
不过如颜却有自已的想法,即使气不到他,也要让他心里堵的慌,总之就是不能让他过得舒服。
正所谓他的好精神就是让如颜不爽一般。
纵有些孩子气,却也让人心情大好起来。
等了半响也不见小丫头取茶回来,如颜又不敢起身,万一她抬脚刚走,那丫头又寻不到,怕会吓得半死,这样一想,如颜又耐着性子等下去。
看着三三两两的路人走过,最后落到一个老夫人身上,那不正是同住一院来的主子吗?
远远的看她,似腿受了伤,形动缓慢,四周没有一个人,如颜皱起眉来,起身迎了过去。
“这个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如颜轻轻一笑,先开了口。
太后有风湿之病,今日刚好她只叫一个奴碑跟随,哪巧偏偏这时痛了起来,没办法之下,命奴碑去找人抬软桥,她一个人在这里边走边等。
想想当朝太后身上发生这样的事,也让人笑话。
她打量了眼前的妇人一眼,看她虽已为妇人,却只有十七八的模样,正用一双平静的眼睛望着她,才淡淡一笑。
“老妇年老,身子骨也不顶使唤了这,这才走了几步,腿上的恶疾就犯了,丫头回去找人了”她到也直说。
如颜点了点头,“今儿个响午,就曾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说起来我们还住一个院呢,如不介意,就搭把手吧。”
说完,如颜手伸了出去。
太后一听住一个院,不由得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少妇一眼,虽不是个美人,却清秀的让人多看几眼,脸上的笑意达到眼底,是真心话。
这才伸出手,一边谢道,“那就有劳了。”
此时太后想起喜福的话,浩儿是跟着同院一伙人在一起,这孤男寡女在一起,确有些不妥,眼前的女子又不像那种随便之人,一时间,她还真想不明白了。
如颜把她扶到了自己刚刚坐过的石椅上,才蹲下身子,笑道,“夫人若不介意,可容妾身看看夫人的腿?”
虽猜不到她得的是什么恶疾,看她走路的姿式和头上的神情,可能是风湿一类的病。
以前为了训栋,她也得下了这种病,找了不少偏方的法子治,终控制住。
这种病说痛还能忍住,但是却隐隐作痛让人心烦,这种滋味有时让你恨不得死掉算了。
死不了,活不旺,轻了是懒汉,重了是瘫痪,指的就是这种病吧。
如颜手在太后膝盖上轻轻摸了一会,发觉在触及她膝盖时身子微微一颤,到是膝盖四周轻摸也没有反应,得的是风湿性关节炎。
“大胆…”
如颜还没等开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冷喝。
耳边起了一阵风,一丫头大步的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如颜的手腕,往后轻轻一用力,如颜是蹲着的,这一扯硬是让她跌坐到地上。
“主子,没事吧?”来的丫头这才一脸担心的将太后打量了一番。
见太后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才想起被推倒的女子,正要转身接着训斤,就被太后的声音给拦住。
“喜福,你怎么能对恩人如此无礼”太后冷喝向喜福,又道,“还不将这位夫人快扶起来。”
喜福平生在宫里不曾有过错,更不曾被太后喝过,现在知道刚刚是她误会了,可心里又觉得委屈,她全是为主子安全着想,如今即使错了,主子也不该在外人面前喝她。
不过这种变化也是一年之间,她转身向如颜一副不好意思又愧疚道,“是奴碑错怪夫人了。
如颜看见太后因喜福这样做,明显脸上的怒气消了下去。
心下无奈,这人老了,果然有些地方是注意不到了。
喜福满嘴认错,身子却一直不曾弯下去扶如颜。
如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了喜福一眼,便明白了,手撑着地,自己先站了起来。
一边无害的笑道,“老夫人严重了,妾身见这丫头也是为了主子,哪里有错,既然老大人家奴来了,妾身这就先走了”
“嗯,今日劳烦夫人了”太后点点头,显然是真的累了,已无法在客套下去。
如颜转身之间望了喜福一眼,这次对上她轻笑的眼神,如颜也回以一笑,转身离开。
好个沉得住气的角色,才听到如说‘家奴’两字,竟然能神情不变。
明明是个不甘做奴才的下人,竟然能在转念间可理好自己的情绪,果然是宫里出来的人啊。
此时如颜已经断定眼前的老夫人十有八九是奶娘之类的人,那她身边的人不难猜,也可以断定是宫里之人。
如颜往回走,也不见小丫头的身影,皱起秀眉,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果然是不方便啊。
出了桃林小路,如颜就看到圆拱门石狮子后面躲着一个人,那露出一角的袍子布料,不正是上午富察明浩身上穿的那个。
如颜回头,不远处正是喜福跟着软桥走过来,转念就明白了富察明浩的举动。
想到他做过的事,虽不与傻子一般计较,如颜还是打算吓吓他。
轻脚走过去,本就带着吓他之前,手紧握成拳,对着那后脑勺就狠狠地敲下去,一边还快感道,“看你在捉弄我。”
“噢”想像中的痛呼并没才传来,只是压抑的低呼一声。
如颜可是捉好时机下的手,待他惊呼之时,正巧喜福他们从门口经过,听到声音,必定会往这边看,那样就马上能发现躲起来的富察明浩。
可惜,眼睁睁的看着喜福跟着软轿进了后院,慢慢没了身影,也不见有人回头往这边看一眼。
如颜无趣的瞥嘴,才抬头看富察明浩,这一看,惊得她嘴微张,怔是忘记了合上。
噢,老天,她干了什么?
眼前的人跟本不是富察明浩,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只见他有着与富察明浩一样的桃花般的眼睛,只是眼底有的不是如春光的笑意,而是冰冷,怔是让她打了一个冷战。
“你是何人?”陌生男子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
“对、、对不起,妾身刚刚认错人了”如颜脸乍青乍红,慌福了身子解释。
在古代,女子这样的举动,只能被人说成轻佻。
从眼前男人眼里的嘲弄,如颜就感受出来了。
低头间斜了一眼陌生男子的袍子,细看之下才发现,虽与富察明浩的颜色相同 ,边角绣的印子却是不一样的。
“把你打、、、本公子时的话在重复一次”男人的命令不容置疑。
这种强迫的压力感,如颜大脑没有了反应,出与本能的回道,“看你再捉弄我。”
头顶传来男人的冷哼声,然后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直到在听不到脚步声,如颜方抬起头,顾不得用帕子擦汗,直接用袖子擦了一把吓出来的一头汗。
今天、、、、真是撞邪了。
如颜回到院子里,看着取茶的丫头正端着一盆乌黑的水出来,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一边走一边想着什么。
把水泼到了墙根下,一扭身才看到进了院子的如颜。
一怔,毕竟是年纪还小,遇事不多,张嘴怔在那里没了反应。
这一下,如颜更明白怎么回事了。
泼出去的乌水是富察明浩的洗脸水,美滋滋的模样是情窦初开,难怪久等都没有送茶水过去,只顾眼前当然没有像要怎么在福晋那面交待,一时之间设有了反应。如颜收回眼种,轻步往屋里走,堂堂一个三等丫头就在眼皮底下无视她这个主子,她决不姑息。
小丫头反应过来后,脸没有血色的跑过来,拦在如颜前面跪下。
“主子,奴碑、、、三、、、”
“住口”如颜声色俱厉的打断她的话,“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在哪里了在起来。”
内院还住着外人,此次出来又没有多带人,如颜岂会让她暴露富察明浩的身份。如颜抖了抖马褂前襟,脸上恢复淡然,缠开她往屋子里走。
主仆的这点小动作,全被立在门口的张龙收入了眼底,还有同院住的下人眼里。富察明浩当然不敢干净着一张脸跑出屋,听到了嫂嫂的喝声,只望了一眼,见是教训丫头,又收回了视线,坐到炕上,拿起点心就吃了起来。
如颜斜了张龙一眼,才跨步跃过门槛往里间走。
“嫂嫂、、”富察明浩撒娇的唤了一声,又继续低头猛吃。
看他这个样子,显然是玩的太欢喜饿了,那一脸的点心渣子,哪有王爷是这副模样的。
摇了摇头,如颜掏出帕子,走近扳过他的脸,低头细细的把嘴角边的渣子擦干净,才将帕子放到桌上,在炕的另一边坐下。
这两次如颜给他擦汗擦嘴,富察明浩都呆呆的坐着享受,这次直接拿起如颜放在桌上的帕子,“嫂嫂,这个送我。”
像宝贝又怕如颜不同意,马上揣进了怀里,手捂着胸口。
如颜抿嘴一笑,“我又不会抢回来,不过是一个帕子,我又不是小气的人,看把你吓的。”
“嫂嫂真好”富察明浩眯起桃花眼傻傻一笑。
看着这桃花眼,不由得让如颜想到刚刚那个比富察明瑞还要冷酷的男人。
到古代才一个多月,竞然就遇到两个冰山男,不觉得莞尔一笑,也没有放在心上。她见富察明浩又拿起一块点心,轻拍他的手,力道不大不小,正好打落他手里的点心,他一脸不明的抬头看她。
“一会就要用晚饭了,垫垫就行了,不然一会该吃不下饭了”见他还是望着自已,如颜又解释道,“点心虽是从府里带来好的,不及寺庙里的斋饭,不过点心毕竟是硬东西,不如饭菜吃了对身体好。”
如颜没有说对胃不好,想来古代还不知道胃,只知道肠子吧。
“我听嫂嫂的”富察明浩双目大大的盯着如颜,仍旧没有移开。
被一双桃花眼盯着,虽是个几岁孩子的智商,如颜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谁在外面?”
脚步声很轻,进来的是另一个小丫头,恭敬地福了下身子。
“外面怎么那么吵,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如颜问。
其实叫小丫头进来只是想问什么时候吃晚饭,不想正听到外面吵闹,这才换了话。
“回主子,隔壁住的老夫人犯了恶疾,寺庙里没有大夫,是派人到山下去请了”小丫头回道。
如颜点了点头,到没有多大惊讶,毕竟之前她已经知道情况了。
可是,一旁的富察明浩可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人就要往外去。
然后见他又折了回来,鼓着嘴不闷声的又坐回去。
都这时候了,他还知道躲起来。
如颜为了让他心安,才又问向小丫头,“既然山上没有大夫,怎么人不直按送到山下去?这样请大夫上山也不是更担务时间?”
“奴婢听说那老夫人的恶疾一动更疼,这才派人下去接大夫上来。
“可知道是什么恶疾?”如颜自然知道是什么病,不过是借口罢了。
小丫头又道,“听说是腿上的老毛病。”
“噢、、、”如颜低头想了一会,才站起身子,“我过去看看吧。”
听如颜要过去,富察明浩果然脸上的焦急少了一点,送如颜到门口,有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看他这个样子,如颜真不知道自己欠这傻子什么了,还要考虑他的感受。
“你有事?”如颜看着自己被挂住的袖口,不问怕是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嫂嫂,你、、、我、、、”富察明浩别扭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吧”怎么说眼前的都是个孩子,自己何必与他一般计软。
富察明浩眼睛闪着光芒,咬着唇,才终于开了口,“嫂嫂,在你脸上画墨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认识出,才先在你脸上画了,你别往心里去。”
这孩子怕是第一次道歉,越说话声音越小,到最后如颜几乎没听清他说什么。
心里是有着说不出来的感受,是暖是感动是心慰吧。
这么久以来,她对着好的人不少,单李小红小绿来说,第一个月穿来时,她根本没把她们当下人,那时知道她们跟本没安好心。
眼前的人虽是个傻子,却知道以心换心,怎么不让她感动。
虽然,这傻子拿她当实验品,不过也就算原谅人了吧。
何况她本也没有怪过他。
拍拍他的手,如颜轻轻一笑,“嫂嫂哪里怪过你,你先回去等着,我去去就来”
这样,如颜才出来,往隔壁走。
张龙就站在门口,自是将如颜和富察明浩的话听得一请二楚,对眼前这个小福晋不由得刮目相看。
皇上和王爷能治住这个三王爷,是用冷脸,除此之外这天下只怕找不出第三个能治得了三王爷的人了。
眼前的小福晋到底是如何做让三王爷主动道歉,换出三王爷的心来?
住的是同一个院子,距离所以不远,如颜走了二十多步就到了另一屋前,头也没回,道, “张侍卫去报道一下吧”
他有跟来之意,如颜也不能赶他走,想必他不会介意被她当成小厮使吧?
张龙低声说‘是’,向前去。
对于他恭敬的态度,如颜很满意,不由得也对他多看了一眼。
张龙上前,举止不失礼貌的抱了抱拳,“这位姑娘,听闻你家老夫人犯了恶疾,我家夫人想探望一下你家主子。”
侍女打量了张龙一眼,往如颜方向望了一眼,才福了福身子,“请稍等片刻。”转身进了屋,在出来时,身边跟着正是如颜之前遇到的喜福。
喜福微欠身子,“夫人的心意主子心领了,只我家主子现在不宜见客,还望夫人不要介意。”
此时张龙早退到一旁,如颜到是微微一笑,温声细语道,“听闻老夫人是腿上的恶疾犯了,妾身到是懂得一些土方,在大夫未来之前,不防给老夫人试试,治不了根,起码可以先止痛。”
喜福看如颜的目光明显带着不相信,却又不能擅自做主,福了身子,“劳麻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先回禀主子。”
若不是想到富察明浩担心的模样,如颜哪里会在这里毛遂自荐。
“你也不相信我的话吧?”如颜笑着看向张龙。
张龙低头抱拳,“属下不敢。”
如颜知他不过是表面上的客套,心里定也和别人一样不相她一个女子会懂什么治恶疾的土方。
她也懒得争辫,一会自有事实证明。
这一次喜福半响才出来,到如颜面前福了身子,“夫人这边请。”
然后退到一边,如颜迈步进了屋,喜福跟在后面才进去。
只是,喜福进屋时,还不忘记往屋子里跪着的小丫头身上看了一眼。
进了屋,又进了内间 ,就看到老夫人靠着软墩在炕上,如颜快了几步,到了跟前笑道,“妾身在桃园时看过老夫人的腿一眼,见和家母曾得的恶疾一般,还望老夫人莫怪妾身叨扰。”
“夫人客气了,到是老妇麻烦夫人,心里多有过意不去”太后见如颜大方又不失礼节,也喜欢了几分,又吩咐喜福上茶。
如颜推辞了,笑道,“妾身还是先给老夫人看看腿吧,若妾身的方子真能用上,老夫人再赏妾身一口茶喝,不若妾身没帮上忙又在老夫人这里蹭了茶水喝,妾身可没脸出这屋子了。”
一句话逗乐了一屋子的人,太后笑着不由多看了如颜一眼。
“老夫人先平躺,妾身可等着赏茶喝呢。”如颜上前扶太后,嘴上还不忘记再调侃一句。
太后眼底都是笑意,到让如颜也不像开始时一样拘束了。
喜福也上来搭手,掀开太后腿上盖着的小被,把内袍的下半部分撩起一截。如颜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这样就好办了。
转身对喜福晋吩咐道,“麻烦姑娘端一盆热水,在拿两个干净的帕子过来。”
喜福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如颜将小被又盖回到大后腿上,宽慰道,“老夫人不必担心,一会只要用热帕子敷到膝盖上,痛处就会慢慢退去。看来是山上的凉气大,老夫人腿上的恶疾才会犯。”
太后忙携着如颜的手,“真是劳忙夫人了,不若等到大夫来,不知要何时呢。”“老大人客气了,妾身也不过是徒手之劳罢了。”如颜客套笑道。
见如颜脸上没有一点得意之色,太后更加满意,见她梳的发髻,已是妇人,看模样却不大,若这样的姑娘自己早遇到,该有多好。
“看夫人已嫁人,年岁却不大”太后望了如颜一眼,问道。
如颜脸微红,“妾身今年十五,也是及鬓后嫁的人。”
不能怪如颜此时装羞涩,十五岁的年纪在现代还是个中学生呢,在这里确已嫁人生子。
虽古人都这样,可是她还是有心不舒服。
太后笑道,“我大儿媳妇也是十五岁呢,不过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一想到大儿娶的福晋在大婚当晚上吊,太后心里就不舒服。
“老大人夸奖了”如颜客气的应道。
这时,喜福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如颜这才将手从太后手里抽出来,心蕊里已布满了汗。
她没有和老人相处过的经历,眼前的老夫人虽不是自己的婆婆,却还是让她不由得紧张。
唉,谁叫她见到老人就有紧张这毛病呢。
如颜让喜福把老夫人的底裤腿挽起,她自己拧出了热帕子,在老夫人的膝盖处敷住。
太后低呼一声,吓得喜福杜问,“主子,是不是太烫了?"
“没事,虽烫却很舒服”太后摆摆手。
如颜又将另一块拧出来看帕子敷到另一个膝盖上,也笑道,“每晚睡前坚持这样的热敷,老夫人的恶疾也会慢慢治好的。”
“真是劳烦夫人了,喜福,快去给夫人上茶”太后又笑着对如颜道,“这茶这回可不是白喝了。”
如颜知热敷是有了用,也逗趣道,“是啊,这样妾身也不必必臊脸回去了。”
在喝茶间,如颜又亲手给太后换了几次热帕子,太后腿上的痛处终于慢慢退了下去,脸色也不在那么苍白,如颜这才起身告辞。
路上,如颜看到院里跪着的小丫头对着她磕头认错,“主子,奴婢知道错在哪里了,求主子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如颜停下步子,才冷声道,“罚了你,你即已知错就起来吧。”
“谢主子”小丫头又磕了头,才从她上站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了,站了几次才站稳,然后跟在如颜的身后进了屋。
如颜一出屋子,太后就忍不住感叹道,“才十五岁,言谈举止不失典雅,心思灵活,看她一身装扮虽简单,每一样却也不是便宜货,想来是出自大家,脾气看着也好真是难得啊。
喜福眸子一动,也笑着应道,“是啊,看着年犯小,确已有治家的威严了呢,刚才奴碑还看到她罚身边的小丫头跪在院子里呢。”
“噢,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双眼看着窗外。
淡淡又不关心的语气,可是喜福知道,太后对这件事是非常有兴趣的。
“具体什么多情奴婢也不清楚,那小丫头从咱们回来后不久就跪在外面了,这天黑了才起来,才见那位夫人的言谈举指,奴婢看到不像是个狠心的主子,怕是那小丫头做错了什么事吧,才惹得那夫人在寺庙里就处罚了她。”喜福一翻解释,到不如说是在往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