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变成这样,话也说到这个份上,德八虽愚钝却也明白了附近这样做的一丝,与小狗子对视了一眼,小狗子才磕了个头说话。
他道,“福晋,之所以与他们打架,是因为她们在背后说福晋…是妾所生,坐着福晋的位置不会长久,何况此时没有太师撑腰,也威风不论几天。奴才气不过,才与他们打了起来。”
“所以你就带着小狗子回来,小狗子不同意,你们一直到了门外还一直在撕扯?”这才是他们在门外争辩的原因吧?
德八点点头,四春一直低着头,如颜也猜得到她们此时是什么神情。
她脸上露出几分讪然,“暴风雨来之前,第一个被吹倒的是小草,可是当暴风雨过后,第一个站起来的也是小草。嘴长在别人身上,你们只需管好自己的嘴边行了,将来时什么样子谁也看不准,但是我却可以在这里承诺你们,只要我在这一天,就不会委屈了你们,也不会任人欺负你们。”
要是教他们偷东西她还有几分本事,可是这给人讲道理,还真不是她拿手的。
不过她的小草和暴风雨的道理,就已经让一屋的人看她的眼里升起了崇拜的目光,古代的道理想来繁琐,这样明了的的道理,深入人心啊。
方言扫着这六个自己选的奴才,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她相信定会把她们都培养出来。
“王总管交的事还没有办完,德八,你起来先去吧,以后万事把轻重分开,明白吗?”如颜这才又开口。
德八此时神色恢复正常,至于他底的变化,如颜倒是不急,吃急也吃不来一口热豆腐,以后日子长着呢,德八应了一声,起身退下。
“福晋奴才…”小狗子重重的点了下颌,与之前神情相比,倒是多了一份信心。
“你今儿先回下人的院子,记住了,你要做一个不会记仇的人。”如颜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清了清嗓子,“因为你要是有仇就当场报了,后面的事由我处理。”
这就是承诺,在众人面前。
“奴才明白,谢主子教诲。”小狗子又跪了下去,才退下。
“你们四个可看明白了”如颜笑着扫向四春。
四春齐福身子,“回福晋,明白了。”
“王府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容不得你犯一点错误,更容不得你犯一点规矩,有时需要忍让,有时的忍让只会让人变本加厉的骑在你的头上,你们是我院子里的人,不可仗势欺人,不可目中无尊卑,更重要的是,即使你是奴才,也要把腰板挺直了做人。”说到最后,如颜的语气变得犀利,无形中带着一股压力。
震得四周一片寂静,就像在空林子里放了一枪,没了有鸟叫,更没有了落叶声。
“管教你们的座座是在宫里当过差的大姑姑,也是你们有这等福气,只是现下没有再府里,这几日你们什么也不用做,就先跟在我身边多看看多听听。”如颜理了理衣裳身子滑下大炕。
“奴婢们谨记。”
四春应声的同时,一边有小丫头过来,抵身轻手轻脚给如颜穿好,退回到一旁。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王婆子不大不小的声音,“福晋,蓝格格来跪行了。”
“进来吧。”如颜出声。
四春明眼的退到一旁低头而站,倒不用人使眼色行事。
门帘子在外面被两个小丫头掀起,蓝月仍旧一身蓝色装扮,在一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盈盈的步子似踩在云朵上,轻中带着渺茫,让人不由得联想。
这样一个病忧感的美,让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有种效颦的冲动。
“贱妾给福晋跪别。”话音刚落,纤弱的身子也轻轻的跪了下去。
如颜并没有在她身子半空汇总没落地上前叫住她,而是静静的看着她磕三个头后,才笑道,“蓝格格有病在身何须如此大礼,快起来吧。”
然后对扶也进来的丫头使了个眼角,小丫头这才低身扶了蓝月起身。
二册一庶有名分的侍妾在如颜面前才能赐坐,所以蓝月站起来后仍旧是站着。
如颜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是有话要说,便没有说话给她开口的机会。
“昨晚之事还要谢过福晋,若不然贱妾身边哪里还有伺候的人,福晋刚嫁进王府,是贱妾没了规矩,给福晋添麻烦了。”说着,她抬起头,目光望向如颜。
如颜心跟明镜似的,之事笑着迎上她的目光,她说的‘添麻烦’是指早上上吊和燕窝中毒这两件事情吧?
之事如今她被送到别苑,就已代表失了宠,更重要的是或许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个府里,所有的事也就没有再计较下去的必要,毕竟她也得到了该得的惩罚。
之事如颜心中一动,隐隐觉得蓝格格现在这样做,没有必要,其实她更不用过来跪行,毕竟她能有这样的下场…只是最后却找不到她做这些事的理由。
不过至少她现在的动作表明,正福晋并不是府里的一个摆设,让所有的人心里有个数,即使是王爷最宠爱的侍妾犯了正福晋,也没有特许的权利。
只是在外人眼里她是犯着了正福晋,如颜心里却最明白,富察明瑞这样做,无非是在维护府里的规矩罢了。
如颜想起富察明瑞命王总管给 院里加些人,想来也是这个原因吧。
原本对未来一片渺茫的如颜,唇角动动,突然间觉得眼前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也有了盼头。
蓝月心下却满是苦涩。
正福晋虽年岁小又是妾生,但毕竟是太师之女,今儿太师虽被搬倒,仍旧抹不掉她身份的尊贵,即使是妾生的女儿,因为出生在太师之家,也比她们这些商家嫡出之女身份尊贵,这就是不平等之处。
她原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只是在这种地方生活久了,受周围一切的影响,有哪个人能不变呢?
眼前的正福晋才十五岁的年纪,心思就如此沉稳,果然是出自大家之中的人物,无论举止和神态上,都要比她们这些市井小户要大方的多。
蓝月尽量让脸上的笑容大方得体,可眼里的酸涩仍旧让如颜一看就打透。
“蓝格格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眼看着就要入秋了,晚间穿的厚衣可带了些?在别苑里不如在王府,东西送的不那么及时,眼下看着还是多备些的好。”如颜客套的说道。
蓝月笑着应诺,“东西都收拾好放在马车上了,贱妾过来给福晋跪行后就去了。”
如颜听得出她画里的淡淡哀愁,全当没发现,笑道,“那就好,身子不妥路上就慢慢行吧,全当散了。”
“是。”回话后,蓝月才告辞,“贱妾这就退下了。”
“你去吧,有什么事就让人回来传个话。”如颜笑着点头,蓝月退了下去。
如颜挑檐指了窗口上的兰花,“把这兰花给蓝格格送去,就说怕她一个人在别苑无趣,让她没事时观赏一下,解解闷。”
希望她看到这盆兰花都能想明白,给人做妾要怎么做?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做个如兰蕙心的女子。
这说话的功夫,德八已选出八个护卫,是个跑腿的奴才进了院子。
“福晋,人领回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外边有了禀报声,如颜一边沉思着,一边摆摆手。
下面的丫头机灵,走出去到外面交代了两句才折回来,行了礼,“人都站在大厅外,从门口就能看到,福晋现在可要移到大厅里?”
如颜从大炕上下来,搭着丫头的手,到了大厅。
坐下后远远的大打着院子里站着的十八个奴才,其实离的不近,只能看清体型,而且还是立在前面的。
“行了,让德八看着办吧。”如颜也烦的看,摆摆手。
小丫头应了一声,小步走到厅外,对站在外面等着的的德八咬耳嘀咕了几句。
德八连连点头,折回去对着站在院子里的人又交代了两句,这才领着人到各自的位置上。
看着十八个人有些懒散的动作,如颜垂眉想了一会,招过元春,交待她道,“我见你稳重,这几天没事时就带着她们三个在院子里逛逛,总在屋子里倒也怪闷的。”
元春心领神会,行了礼,“福晋放心,奴婢明白。”
另一旁站着的迎春听着,低下的眸子一动,心里就有了数。
想来福晋是想让她们借这个机会摸一下新进来奴才的底细,正大光明又不让人多想。
其他两春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只认为福晋是念她们新进来,想让她们先熟悉一下四周罢了。
折腾了一早上,昨晚又没有睡好,现下事情都解决了,才发现浑身无力。
“醒了,我也乏了,你们就都退下吧。”她抬手用帕子掩住不雅的哈欠。
“是。”四春这才又行了礼退了出去。
“你们也下去吧,没什么事不要让人来打扰我,晌午的饭也不用叫我了。”如颜起来,摆手拒绝了小丫头上前来搀扶,尽自吩咐道,一边往里间走。
四下的丫头退出了大厅,将门也带上,屋内终于静了下来。
如颜进了屋内,哪里还有之前的文雅举止,几个大步冲到床边,身子一软就躺到上面,被子上传来淡淡的味道。
那是富察明瑞身上残留下来的味道,淡淡的,却不让人讨厌。
她仍记得昨晚她紧绷身子时,以为他会放弃,而寻时他确实也停了下来,但结果就在她松口气的时候,身下猛然传来撕碎的痛。
忍着疼痛的同时,却也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刻早晚都要过,这一次解脱了,以后也不用时时提心吊胆。
那双大手在肌肤上滑过时的感觉,也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如颜很快就睡着了。
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些,却也知道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好好的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朦胧中,身边有轻微的琐碎声。
富察明瑞去上朝,下人听到吩咐不敢随意进来…念头闪过,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大炕上坐着的富察明瑞,她半晌才眨了下眼睛,一个机灵,脑子清醒过来。
“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臣妾?”初醒来的她的声音还有些低哑。
同时做起来,抬手缕了下头发,还好并没有太乱。
富察明瑞手里拿着书,听到她的话不由得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看你睡的沉,就没有叫醒你。”
如颜噢了一声,见他并没有回头看自己,也没有下人进来,自己穿了鞋子,然后低身叠了被子,就听到身后传来翻书的声音。
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书,侧过脸望着她,看到她的举动眼神一顿,忍不住问:“怎么不叫下人进来弄?”
“只是动下手的事,臣妾习惯了。”如颜笑着回道。
在现代哪个被子不是自己叠的,如颜说的倒也是实话。
只是富察明瑞却想成她是在太师府里一个人做这些,想到她的出身,又听到她说这话,想来日子并不好过吧?目光不由得软了下来。
如颜可不知道这一瞬间富察明瑞心里的变化,弄好了被子,才回过头来。
她笑望着他,“爷可是用过午饭了?”
“刚下早朝。”富察明瑞淡声道。
迎着光线,让如颜看不到他的神情,还以为睡了很久,不过才一会的功夫。
“是臣妾睡晕了头,这就马上让人准备早饭去。”说着,她就往外走。
在一个屋子里,两个人独处,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必了,你过来坐,我有事正要和你说。”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书。
如颜顿住身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大炕的另一边坐下。
她目光幽幽,逆着光黑色的眸子闪着莫名的光,又隐着了然。
富察明瑞发现自己的心在这一刻猛然跳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想说的是些什么话。
“不知道爷要说的是什么事?”如颜已坐到炕上,笑望着他。
她声音轻柔,秀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让人的心莫名的跟着平静下来。
然后,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若隐若现,吸入他的身体,心也跟着动起来。
下意识的,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记忆里她的肌肤很好,就像此时手触到她如凝脂的皮肤一样。
如颜一下子呆住了。
身子霎时就僵硬了起来。
这一变化,惊醒了他,他猛然的收回手,清了清嗓子,“下个月初八是皇太后的寿辰,所有正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带着内眷去祝寿,我又是皇太后的长子,这一点上是少不得的。这阵子事又多,我倒忘记了告诉你准备寿礼,只是离下月初八还有半个月,时间上看太匆忙了,你又是初到王府,宫里的礼节和寿礼要准备什么一个人应付不来,我想先让张侧福晋出来帮帮你,你看如何?”
如颜觉得自己有点把握不住富察明瑞的思路,好比现在,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要把张淑波解了禁,但是却用商量的语气问她。
以他的身份和作风该自持身份之一句话便可,可偏偏他这样问的。
这样的举动,让如颜心下惊愕,好比狼是吃羊的,突然有一天见到羊,狼没有吃,却吃起了一旁的青草,让人心里更慌张。
他这样做是要干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相处过,接触的时间太短了,了解有限,面对侍妾们的勾心斗角,他的冷眼旁观,甚至是看热闹,已让她心力交瘁…
“爷这样做是位臣妾考虑,就按爷说的办吧,要不然这件事拿臣妾面前来,臣妾也是要去叨扰爷的。”思忖间,她先接下话。
富察明瑞做到了这份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毕竟他向来注重规矩,男人不过问内院的事情,他比谁都明白,此时说这样一番话,不论如何台阶她都是要先给他下的。
如颜不由苦笑,蓝格格刚服过软,眼下自己也服了软,果然那风水轮流转啊。
“这事是大事,时间再紧也不差这一时,爷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如颜轻声劝慰,又说道,“有什么事,等爷用完了臣妾再过去和侧福晋说这事也不迟。”
富察明瑞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如颜在这功夫脑子不停的转动着,想来现在把张淑波放出来,在府里定会有些微词传出来,对于正福晋的威严又会有所动摇吧…富察明瑞下面没有说的话像是让张淑波过来谢恩,给她一个面子吧。
时不待人,以她现在在府里的处境,她不会接这个面子,就是让富察明瑞心里村一点点愧疚,或者没有愧疚也要让他心里不舒服,要不然,以她现在孤立的状态看,以后再府里需要他帮衬的地方还很多…
如颜一边想着,一边叫人准备吃食。
话出吩咐下去,外面挺翠绿应了一声,外间传来门帘子被掀起的声音。
按吃食的吃音和脚步声安静后,翠绿才在外间道,“福晋,备好了。”
看来是早就有之准备着。
“爷。”如颜起身,望着富察明瑞。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合起书将书放到桌子上,下了炕,如颜已拿了脚,委身给他穿上,脚入靴子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他顿了一下。
她心下一笑,这是下人该做的,被福晋伺候,不符合规矩,他也多有不习惯吧。
跟着富察明瑞进了外间。
翠绿对她曲膝行礼问了安,她轻点点头。
主动站在桌旁,拿起筷子为富察明瑞布菜,她先舀了一碗甜汤,“爷肚子空,先喝碗汤吧。”
富察明瑞盯着眼前的汤碗看了一眼,拿起来一口气喝了半碗放下,如颜已弄了一小碗米饭端到了面前,他才拿起筷子。
“爷爱吃辣的?”如颜看了桌上的菜,全是川菜。
同进拿勺子舀了一块水嫩被辣椒炖红的豆腐,放到吃碟里。
桌上四菜一汤,全都简单不过的菜色,不同的是辣椒明显多放了。
堂堂和硕亲王府的王爷吃这样的饭菜,说出去怕没有人会相信。
“嗯,当年在边关一直吃这口味,回来也有五年了,一直改不了习惯。”富察明瑞咽下一口饭回了一句。
如颜一怔,心下的疑惑又明了了一些,二册一庶嫁进来十年,却只有张淑波生有一女,也不过三岁,难怪他子嗣会这般单薄,原来是他有五年不在府中。
换句话说,三个女人嫁进来后,有五年是在独守空房,难怪十年时间,没有一个‘伤亡’,想来还没有斗的动机。
两人又聊了两句,食不言寝不语,如颜也没有再多话,一顿饭吃完,无力的气氛也算祥和。
翠绿命人收拾妥当,又端了热茶上来。
富察明瑞喝茶的时候,望了如颜一眼,见她神态恬静,举止大方,目光又柔和了几分,虽这两天见她遇事冷静,出事从容,也不过比自己小十岁的姑娘,看来以后也不能对她太过严厉…
他也看得出来,这一顿饭,她又不睬,又破了规矩在饭桌上说话,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是想向他表明她并没有因解禁的事情生气。
这样的心思…
他眉角一挑。
如颜低头啜茶,眼角扫过富察明瑞的表情,见他并没有什么神态变化,心下一紧。
不管怎么样,她该做的还是做了,他能不能想到就不得而知了。
富察明瑞明显是一个将万物操控在手掌间,做事让人摸不透的男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根本让人猜不透,就像他总是出其不意的举动,让人根本触及不到他的内心。
让她有种总被牵着走的感觉,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
正当这时,有个小丫头进来禀告,“回王爷,张侧福晋在外面求见。”
“让她进来。”
如颜看富察明瑞并没有什么神情波动,声音平稳,俺来他是早命人让张淑波等在外面了。
想到刚刚她还有不接受他让张淑波进来给的面子,这一下,如颜心里就舒服不起来,有种被强迫接受的感觉,眼皮一垂,目光变得凛冽起来。
闪念间,张淑波已小步走了进来。
她曲膝做了福,“妾身见过王爷、福晋。”
“起来吧。”见她知礼,富察明瑞心下也满意的点点头。
虽只是一晚没见,眼前的张淑波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之气,目光温柔,看向富察明瑞竟像芳心初动的小姑娘一样炽热。
一副小鸟依人的柔姿,大起大落,现在放出来让她认为眼前的男人是在乎她的吧?
或许,是真的在乎吧。
“侧福晋等在外面多时,坐下说吧。”如颜就吩咐小丫头又上了热茶,和蔼可亲的笑道,“刚才还和王爷说要叫侧福晋过来,这倒好,倒生了事。”
看见富察明瑞露出怔愣的表情,如颜忘了他一眼,脸上笑意不减。
她就是点他,她即使再无依无靠,也不是个软柿子任人随意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妾身…是来给福晋认错的。”张淑波望了富察明瑞一眼,坐在椅子上低声道。
坐着认错?好有架子,你也太不给富察明瑞长脸了。
斜了富察明瑞一眼,见他脸色果然一沉。
如颜笑道,“侧福晋在外面那么久,想来也口渴了,茶水热着,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见如颜根本不让她把话往上面提,想到之前翠绿姑娘去院子里时对她交代的话,张淑波心下更加不安,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
她道,“妾身管教不严,叨扰了福晋,全是妾身的不是。”
“事过去就算了,你也知道,连爷自己做什么都要先把王府里的规矩放在首位,我们这些伺候爷的人,更要不为爷添烦心,以后记住就行了。”如颜淡淡一笑。
富察明瑞又让如颜一句话刺得有些不自在,心里纵羞怒也知不能发作,只是往外望了望。
“皇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以前都是由你准备,我和爷也商量了,今儿不变,还是由你来准备。”如颜低头喝了口茶,掩下眼里的凛冽,抬起头时脸上已带着一笑的柔和,“你也知道,我初入王府,对王府的规矩知的甚少,更不要说宫中的规矩和禁忌了,我给你打打下手就行了。”
张淑波目光闪烁,忙跪到地上,“福晋折煞妾身了,要打下手也是妾身的事。”
“侧福晋这事在做什么,快起来。”如颜笑道,然后望向富察明瑞,笑道,“爷,这也是刚刚商量好的,是不是?”
她目光坚定,带着深深地 笑意,迎视上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眸子一丝也不退让。
四目相对,变化不一。
她的反应,让富察明瑞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正是,你也不必多想,好好准备,不要失了王府的颜面。”富察明瑞移开目光,看向张淑波。
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喜怒。
张淑波这应声,才站了起来,神情不安,可是偷偷看如颜那一眼却带着探究。
“就这么定吧。”富察明瑞起身,大步的离开,身后是翠绿和一些下人跟着离开。
望着富察明瑞的身影消失,如颜才淡淡的看向张淑波,“一切就有劳侧福晋了,我也乏了,都散了吧。”
“那妾身就先退下了。”张淑波笑如三月的桃花,没有进来是的扭捏。
张淑波一离开,一直站在一旁的四春菜抬起头来,明显因为富察明瑞在这里,她们一直紧绷的身子才松了口气。
迎春疑惑的看着她,如颜心里叹气。
也不明她为什么把这样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推出去吧?
她淡淡一笑,正福晋该守的规矩她可以接受,封建社会的束缚她也可以忍受,但是被欺骗,她绝不接受。
是的,她心里憋着这口气,或许她与富察明瑞之间没有是不是欺骗可言………
第二天,王府里最热闹的地方正是张淑波的院子,下人们不停的穿梭走动。
昨晚,富察明瑞也正是在张淑波的院子里住的。
一大早上,李梅就又过来请安,话里话外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听到最后,如颜倒听出她像是在开导自己。
心中不由的一笑,对富察明瑞还没有感情,所以倒关系不到这些伤心吃醋之类的。
见李梅来请安,如颜又吩咐丫头去了张淑波的园子,告诉她正事要紧,现在这些请安的规矩也不重要,所以这阵子就先免了。
小丫头回来后,说张侧福晋心下感激,倒也不推了福晋的好意,这阵子就先失礼了。
如颜听到倒也是微微一笑,张淑波的反应她早就料到了。
倒是一旁的李梅一听,神情微怔麻醉后也对如颜一笑,收起了外露的情绪。
想来李梅也是看出张淑波仍旧不改旧习,又如此明目张胆起来,福晋原本是客气话,她竟不当面推辞一下,就应下来,是没有把福晋放在眼里吧?
“如眉姐姐今日怕是身子不妥,不会过来 了。”李梅见回话的小丫头不安的站在那,转移话题。
如颜对小丫头摆了手,小丫头退下,她一边拿茶杯一边笑道,“她着身子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好起来。”
昨天张淑波解禁的事情一传出来,下午就又传出好司徒福晋去探望张侧福晋,这相当于在如颜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下面的人嘲笑的更多了吧?
“福晋可准备好了寿宴上要助兴的节目?”李梅放下手里的茶又换话题。
如颜倒也是轻轻一笑,许是李梅问前句话也不是有意的,从她脸上眼里的尴尬九看得出来。
“寿宴上家眷还要露面?”对于这一点,如颜是真的不知道。
李梅一愣,眼里闪过明了,才道,“看来是张侧福晋忙忘记了,没有告诉福晋,皇太后的寿宴,大臣的女眷是不用准备节目助兴的,但是咱们家的王爷是皇太后的儿子,是要准备的,就连当今的皇后也是要准备的,这也算是表明身份再高,也是婆婆,媳妇终于是要孝顺的。”
如颜心下明白了几分,百事孝为先,这事在做给百姓们看呢吧。
“三王爷身子不在妥当,纸巾还没有迎娶正福晋,听说只有几个通房,却也只是摆设。”李梅见如颜一脸的恍然大悟,也明白她是不知道这些的,不由得多说了一些。“三王爷虽搬出外面另立府邸,府内的事情却都由宫里的皇太后派人管着。去年助兴节目只有皇后弹了首《高山流水》,咱们王爷那时还没有迎正福晋,就在两个侧福晋里选了一个上去,那时司徒侧福晋肚子小痛,最后是张侧福晋上去了,妾身也是回来听奴才们咬耳根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