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言将背后的背包交给他们,并出示了能代表组织的信物。
“那个巴勒斯坦70、80年代特别活跃的组织?”一个守卫嗤笑了一声,拿过他们的证件去验证,而另一个守卫看了他们一眼,动作粗暴地将他背包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
结果,只看到了两支笔,一本本子和一把雨伞。
把东西一股脑地塞回背包,守卫将背包粗鲁地扔还给他,“拿走。”
“谢谢。”他朝对方道了个谢,并拿回自己的证件,“请问Ghost先生今天会亲自来进行交易吗?”
“问那么多干什么?!”守卫凶狠地啐了一口,将他和Moon朝厂门里推去,“Ghost先生的行踪哪是你们可以过问的?”
厂门在他们身后被紧紧关上,孟方言和Moon对视一眼,走进了空旷的厂里。
整个巨大而空旷的空间,都是用来制造溶液的生产线,许多戴着口罩的工人,正在面无表情地操作着手里的工作,他们来自不同的年龄层,却都一样的动作机械,鸦雀无声。
“我猜这些人,八成都是被Ghost抓过来的普通人,”Kermid的声音这时从他们戴着的眼镜里传出来,“太可怜了,等会必须得把他们救出去。”
情报上列举的其他组织的人也都来到了现场,每一个组织的代表都坐在了一张桌子之后,静静等待着交易的开始。
落座后,他观察了一圈厂内的四周,忽然感觉到有一束锐利的目光直直朝自己射来。
朝那个方向看去,他看到一个面容丑陋的白人男子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Mars,你见过他?”Moon这时压低声音问。
“没有。”他一边说着,毫无畏惧地和那个男人对视,“他也不可能见过我这张脸。”
很快,那个男人就转开了视线,而与此同时,厂内的一扇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步一步朝摆成圆形的桌子这边走来。
“欢迎各位朋友今天远道而来。”
只见他走到桌子的中央,朝他们做了一个欢迎的手势,“我是Ghost先生委派来进行今天交易的代表W。”
“废话不用多说了,”来自西班牙巴斯克一个组织的头目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Ghost把这些溶液说得那么好,开价也高得离谱,我只想知道要我出那么多钱买的鬼东西到底破坏性有多大,今天如果不说清楚,我他妈可是一分钱都不会留下的!”
“是啊,告诉Ghost,他要是胆敢欺骗我们,我们可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其他组织的人纷纷附和。
“各位,各位,”W这时轻轻抬起手,“请稍安勿躁。”
说完这句,他打了个响指,很快,他的几个手下就从四面八方出现,在他的身后搭建了一个屏幕。
“各位,请你们现在仔细看大屏幕,”只见他优雅地侧过身指着屏幕,同时从衣服内衬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这里,是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一家城中的商店。”
“如你们所见,这家店里现在人群络绎不绝,除了本地人,还有外地的游客,多么热闹而祥和啊,是不是?”W这么说着,突然轻轻按了一下手上遥控器的一个按钮。
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下一秒,那家商店忽然整个爆炸开来,烟雾和火光冲破了平和的天空,恐怖的爆炸声和碎裂声刺穿了人的耳膜。
即使没有身在现场,都能想象到那个地方此刻是怎么样的人间地狱,数以万计的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悲鸣和哀嚎响彻整个伊斯坦布尔的上空。
厂内一片死寂,所有组织的头目都目瞪口呆地看着W,和他手中的那个小小的遥控器。
孟方言和Moon脸上毫无血色地坐在座位上,Moon放在椅子下的手不断地在颤抖、几乎想要立刻拍案而起,而孟方言的神色冰冷到毫无温度,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桌子下轻轻拍了拍Moon的手背。
“如你们所见,一瓶小小的溶液,就能促成刚才那样一场绚烂的烟花。”
W自顾自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甚至还快乐地笑了几声,“来,让我们来看看下一场的烟花主办点在哪里。”
拉丁美洲的手工集市市场。
北非的小村庄。
白俄罗斯布列斯特的学校。
……
W用手上这个小小的遥控器,导演了一场又一场盛大的死亡。
所有组织的头目在最初的惊愕后,兴奋无比地开始为溶液的巨大破坏力而喝彩,整个厂内,只有孟方言和Moon浑身发寒地坐在座位上,目眦尽裂地看着这些千万条无辜的生命在一瞬间逝去。
孟方言终于明白为什么Ghost会被称为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军火商人和恐怖头目,各国安全机构不惜牺牲无数条探员的生命都必须要逮捕他。
因为他根本是将人命视作蝼蚁,他将自己当做神,随意地抹除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
这样的人,根本已经失去了人性,甚至都不能被称作“人”。
“我要杀了他。”身边的Moon眼眶已经通红,“我一定要亲手杀了Ghost。”
孟方言轻轻闭了闭眼,对眼镜那头轻轻啜泣的Kermid冷声说,“Kermid,准备好。”
“好了,那么,表演到此结束,各位,由Ghost先生所批量生产的所有溶液都在这个溶液制造厂里。”W这时收起遥控器,对所有组织的头目说道,“今天,你们可以尽情带走你们想购买的数量。”
啪、啪、啪。
就在W说完这句话后,整个溶液制造厂的所有灯突然全都被熄灭了。
在场外的Kermid切断了厂内所有的工作电源时,孟方言和Moon也立刻将眼镜切换成了夜视模式,正式开始围捕行动。
“怎么回事?!”“喂?!W?!”“你们耍诈!?”……
所有组织的头目都发出了怒吼和大声质问,整个厂内顿时一片混乱,他们的人手和武器因为规定都被留在了厂外,而由于厂门已经被Kermid提前锁定,他们无法出去,外面的人也无法进入救援,按照计划,Louis派来的特遣部队应该也已经开始和厂外的人进行交战。
而孟方言和Moon就如同两个幽灵,开始穿梭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用背包里的那两只笔——实则切换后是刀的工具,刺杀一个又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
一片惨叫声响起在黑暗之中,孟方言手起刀落,他的脸庞上甚至溅上了温热的血液,也丝毫不能停止他的脚步。
“Mars,我这边结束了,你快去抓W……”眼镜里Moon的声音刚刚响起,原本黑暗的制造厂突然又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灯光。
“怎么回事?!”Moon惊问。
“我不知道,电源依旧是关闭的模式啊!”眼镜那边的Kermid飞快地敲打着电脑键盘,也急得大叫,“难道是他们还安排了一组备用电源?!”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刻,整个厂内又再次恢复了光明。
“哎呀,真是好精彩啊。”W戏谑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了起来,“全世界各地的人民应该都会感谢你们除掉了那么多恐怖组织,还他们一片和平吧!”
孟方言此时站在原地,他背后是一地的组织头目的尸体,而正对着他的,却是一排排黑洞洞的枪眼——那些本来在操作生产线的工人手里都拿着枪支,对准着站立着的他和Moon。
他们失算了,这些他们以为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恰恰在这时成为了Ghost最好的武器。
而出乎意料的是,正在说话的W却也并没有什么好下场——此时他正被那个在开场时和孟方言对视的丑陋白人男子挟持在怀里,白人男子手里拿着枪,紧紧顶着W的太阳穴。
“让我猜猜,这三位客人,你们来自哪里?”
W即使被枪顶着,却也还是一派闲散的轻松,“CIA?FBI?军情六处?还是俄罗斯?……”
孟方言的目光此时从W身上,移动到了那个面容丑陋的白人男子身上。
慢慢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个白人男子持枪的手,是左手。
“三位,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即使你们有通天的本事,今天也一定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家制造厂。”
W轻轻拍了拍手掌,那些举着枪的工人都将枪支上了膛。
“即使死,我也一定会死在你的后面。”谁知白人男子这时忽然开口,握枪的手指也一点一点弯曲,“在你去见阎王之前,我也可以先割了你的舌头。”
“是吗?”
W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是毫不惊慌,还忽然大笑了起来,“啊,我想你们应该不知道,刚才的烟花秀表演其实还有最后一场没有结束,作为保留游戏,是今天结束前的庆祝。”
“就在这个伦敦城里的X医院哦。”
X医院。
原本正在思考着下一步对策的孟方言听到这三个字时,忽然浑身猛地一震。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家医院,应该就是祝静正在实习的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谜题正在慢慢揭晓,剧情高|潮希望能给你们看大片的体验
夺命时速开始,静爷命在旦夕
战神,再一次——任务,还是她?
多留言,记得留25字以上
第22章 第二十一夜
第二十一夜
#
寂静无声的制造厂内,此时只回荡着W一人尖锐刺耳的笑声。
“这三位神圣的探员,”只见W轻轻摇了摇手中小小的遥控器,“你们看,我只要这样轻轻地按下这个红色的按钮,这家X医院,就会在伦敦的中央绽开一朵美丽的花火……”
“就像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些个地方一样,嘭地一声——”
W的话还没说完,那个拿枪顶着他的白人男子终于忍不住,愤怒地狠狠朝他的胸口砸了两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一脚踩上了他的胸膛,拿枪死死对准着他的眉心。
“别,”
孟方言立刻走到了他们身边,对着那个白人男子摇了摇头。
白人男子怒视向他,“你居然要我饶了这个该死的恶魔?!”
孟方言不言不语,在他的瞪视中,忽然闪电般的一脚踹向W的手,那个小小的遥控器瞬间脱离W的手,滑向Moon的脚步,下一秒Moon立时就将遥控器踩得粉碎。
“杀了他,Ghost的行踪就更不可能被捕捉到了,我要活的,”孟方言看着白人男子,“这种人,让他轻易死去是对他的宽容,应该让他在极刑中生不如死。”
白人男人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了两秒,终于抬手收起了枪。
“Moon,”
下一秒,孟方言和Moon使了个眼色,突然弯下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了地上的W,而与此同时,Moon立刻将背包里的那把黑伞拆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微型仪器,朝举枪的工人们用力扔去。
巨大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制造厂,工人们因为视线被阻,拼命地咳嗽、无法再开枪,他和Moon一前一后毫不停留地一起朝Kermid替他们准备好的逃生通道跑去,而白人男子看到W被他们先行一步带走,眉头一簇,立刻也飞奔着朝他们而去。
三人先后从侧门出了制造厂,白人男子脚程飞快,已经追上了提着W的孟方言,一拳挥向了他。
孟方言早已有所防备,将W的双手绑住扔给Moon,与白人男子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这是第二次了吧,”他一边躲过白人男子的一次挥拳,一边微微勾起嘴角,“上次实验室一别,别来无恙啊。”
他从发现白人男子惯用左手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他就是那次在实验室怀有和他相同目的想夺走Ghost的溶液样品的人。
“噢?”白人男子也冷笑了笑,“不愧是[战神]啊,就算易容成这样居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不过今天,我不会再让你全身而退了,我不仅要带走W,还要将你的人头斩杀当场。”
孟方言耸了耸肩,抓住他的弱点,一拳挥向他的腹部,“来吧,恭候大驾。”
“啊——”
两人激烈地搏斗数个回合,依然难分高下,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了Moon凄厉的尖叫声。
一个侧翻离开白人男子的攻击范围,他眉头一皱,立刻朝Moon的方向冲去。
被反绑着双手的W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绳索,一拳击向没有防备的Moon的双眼,以飞快的速度朝路边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逃去。
孟方言落后于他半分钟的路程,眼见W已经上了车,立刻随手夺来了一辆摩托车,朝已经启动的车子狂飙而去。
空旷的街道里此时只有风和呼啸的引擎声,W一边开车,一边从车窗外伸出手来不断地朝孟方言开枪射击,孟方言躲过他的每一发子弹,加速摩托车逼近了他的车窗口。
只要再有一分钟,他就可以飞扑进驾驶座,制服W。
“你可以杀了我,”
谁知,就在他刚要松开摩托车的那一刻,W突然在车窗内,迎着风声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不过,还有五分钟,那家X医院依然会变成烟花秀的最终谢幕场哦。”
他听得双目一颤,顿时厉声道,“你说什么?!”
“那个遥控器只是链接爆炸溶液的一端而已,在那家医院的地下室里,我还安装了另外一个定时爆炸仪器,”W在面具后再次发出笑声,朝他举了举自己的手表,“诺,你看,还有五分钟。”
孟方言死死盯着W手上的那支手表,此刻,手表上正清晰地显示着鲜红色的倒计时。
还有4分58秒。
此刻,他面临着一个选择——究竟是将好不容易才能活捉的这条Ghost的走狗缉捕归案、顺带挖出Ghost的黑色世界,还是放弃这个精心布置数月才得来的机会、前去挽救X医院里的上千条无辜生命。
况且,在那家医院里,还有那个人,那个他想用尽每一分力气试图去漠视、却依然是徒劳挣扎的人。
“该死的。”
孟方言终于不能自已地骂出了声,那张永远淡然而漫不经心的脸上第一次充满着可怖的愤怒,“你这个该死的侩子手!”
“很荣幸受到你的夸奖,”
在他的视线里,一直戴着面具的W此时突然轻轻抬手解开了面具后的细绳。
“我想,你不会选择杀了我,此刻的你一定会赶去X医院,因为你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你最爱的女人在你的眼前灰飞烟灭,我说得对吗?”
面具随风从W的指缝间飘走,孟方言看着那张面具后露出来的脸,瞳孔慢慢放大。
“你还有4分钟,Mars。”
在越野车从他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之前,他最后一眼看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这个人,根本不是所谓的Ghost的代理人W。
分明是Ghost本人。
**
而此刻,在X医院的一间手术室里,站在手术台前的祝静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蹙着眉静立片刻,她继续神经紧绷地配合着David和其他医生的步调,做这场手术的助手医师。
这场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而此刻,病人的情况却突然急转直下,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中年男人开始出现失血过多的情况,血压也直线向下。
手术室内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所有的医生都在尽全力去挽救这条生命,然而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这场手术最终的结果如果是失败,也并不是个意外。
早在进入手术室前,医院就给这位病患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而病患的女儿也郑重地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表示能够承担手术的后果。
可是,她不禁怀疑,那个美丽的年轻女孩子,真的能够承担这个后果吗?如果手术灯熄灭,从手术室内推出来的是一具尸体,她真的能够依然保持平静吗?
“V,”就在她略有失神的时候,她突然听到David在她耳边说,“你出去吧。”
她一怔,抬头看向David,英国老头的五官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此刻那双眼睛里并不是对她的苛责,似乎是想让她做一件其他的事情。
而她也看懂了他眼睛里的意思。
点了点头,她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此刻孤零零地坐着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她摘下口罩,坐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身边。
“辛苦你了,医生。”女孩子侧过头看向她,对她微微一笑,然后似乎没有再说其他话的意思了。
祝静看着对方,眸光微闪,“你不问我你爸爸的情况吗?”
女孩子摇了摇头,“医生尽人事,其他的看天命。”
她心中诧异,也不知再如何继续下去这场对话。
“医生,”沉默片刻,女孩子这时忽然再度开口,“其实,我没有要结婚。”
“我的未婚夫两天前刚离开我,跟着别的女人去了其他国家,今天早上在来医院看爸爸之前,我自己去拍了婚纱照。”
“我在独自一人拍婚纱照的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是这样呢?从小我就因为妈妈离开家而被人嘲笑是个没有妈妈的野孩子,现在在结婚前又被未婚夫抛弃,最爱的爸爸可能随时会离开人世,我真的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会降临到我一个人的身上?”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哭,她几乎是在平静地叙述着这些,甚至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但是,我在想,我总得有翻盘的机会啊,幸福的原理应该都是等值的,如果我的前半生已经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公,那么我的后半生就一定会有最美好的事情降临。”
“所以,我不害怕,如果今天爸爸真的离开了我,我一定会比他想象得更坚强地活下去。”
祝静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女孩。
她的脑中,此时在一瞬间滑过了无数个画面,这个女孩遭遇的事,几乎和她如出一辙,可是对方却在用这样的态度面对着自己的人生。
是啊,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可能你会被一次又一次地打倒在地,头破血流,再也不想继续爬起来走下去。
可是,或许就是这一步,今后的一切都会变得截然不同。
“虽然我知道可能是我想得太美好了,但是,我觉得一定会有一个比那个混蛋男人更珍惜我的人出现啊。”女孩面对着她,此刻绽放出了美好的笑容,“医生,你说是吗?”
这个人一定会比选择离开她的人更懂得珍惜她。
他一定会跨越所有的千难万险,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
无论这条路有多么险阻。
无论这条路的尽头是否有终点。
他一定会来。
#
离溶液爆炸,还有2分30秒。
孟方言从边郊的制造厂来到X医院的门口,只用了两分多钟的时间。
拆弹部队早已经按照Kermid的讯息,等在了医院的后门,见到他来了,都朝他恭敬地敬了一个礼。
他扔下摩托车,带领拆弹部队从后门的通道狂奔进入地下室。
搜索了整个地下室,却都没有找到爆炸溶液,此时距离爆炸只剩2分钟了。
“拆墙。”
孟方言面无表情地对着拆弹部队道,“敲击空心的墙面,炸弹就在墙内。”
他很了解Ghost。
在实验室里,Ghost也将溶液样品藏在了墙内,这一次,他一定也会用相同的把戏。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他一边敲击着墙面,一边看着手表上的指针。
58秒,57秒……
如果他没有找到,他和她、还有数以千计的人的生命,就都会葬送在这里。
50秒,49秒……
他还没有再看她一眼,今天早上为了避开她,他清晨就提前离开了她的家。
41秒,40秒……
他甚至都还没有对她说再见。
35秒,34秒……
在刚刚的那一刻,他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即使从今以后他的世界会再次陷入黑暗,他都想要伸手握住他人生中遇见的唯一一束光芒。
“找到了!”
一个探员这时突然说道,“在这里!”
他猛地转过身,甚至先一步其他探员,用工具凿开了墙面。
溶液炸弹安静地躺在墙内,此刻鲜红的0:30正显示在倒计时器上。
“拆除定时器!”
作者有话要说:看得刺激么?是不是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一定会跨越所有的千难万险,来到你的身边,将你拥入怀中
他一定会来
明天,情人节福利,抹茶味的那啥,你懂
第23章 第二十二夜
第二十二夜
**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祝静抬起头,想要从长椅上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唯一的坐姿而发麻了。
“你没事吧?”身边的女孩这时发现了她的蹙眉,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谢谢。”她靠着女孩的力量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双腿,等待着手术室门的开启。
很快,手术室门被打开,David和其他医生一起,将病床车上的中年男人推了出来。
“手术成功了,”
在祝静剧烈的心跳声中,只见David摘下口罩,对着女孩微微笑道,“接下去的治疗如果顺利、且病情没有复发的话,你的父亲或许可以出院在家再进行后续的调理。”
祝静的心一颤,浑身的力气几乎都在David刚刚那一句话之后流失殆尽。
她侧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子,却发现始终都微微笑着的女孩子的脸上此刻正流淌着满面的泪水。
“谢谢。”女孩重复地对着医生们说着这个词,然后弯下腰,用力握住了还在昏迷中的父亲的手。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掉落在她自己的手背上,慢慢地流淌进父亲的手心中。
David此时回过头,看向默默站立在一旁的祝静,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孩子,辛苦了,回家吧。”
他从来都知道这个看上去冷漠的女孩,心里有着一个最柔软的世界。
祝静目送着女孩和病床车的远去,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走廊里,鼻尖终于忍不住微微酸涩。
这是一场毫无任何特别之处的手术。
这场手术和这个世界上千万家医院里所发生的手术一样,会注定别离或新生的结果。
可是她却因为这一场普通的手术,从把她深深缠绕多年的黑暗中彻底救赎了。
是的,她没有决定她命运的权利。
可是她依然可以向上帝争取。
#
将拆弹部队从医院的后门悄声无息地送回地面,看着他们将爆炸溶液的残骸小心地装入特定的容器驱车消失在黑夜中,孟方言静静地站立在安静的伦敦街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就在离溶液爆炸还有10秒的时候,拆弹部队凭借专业的素养,用20秒的时间终于成功剪除了链接溶液和定时器的线头,阻止了这一场爆炸。
拆弹部队和他在这10秒的时间里,将她和所有人的性命,从死神的手里夺了回来。
医院里始终有人不断地进出,他看着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想,他们这一生或许都不会知道,在今天晚上,在这个医院里,他们曾离死神这样的近在咫尺。
他们也永远都不必知晓。
抬手打开眼镜上的通讯器,他听到Kermid如同虚脱般的声音,“谢天谢地,Mars,你救下了这家医院里的所有人!”
“Moon呢?”
“她在总部的医疗室,已经恢复神智也脱离危险了,W这一拳打在了她的眼角|膜边上,差一点点Moon的眼睛就会再也看不见了,上帝保佑。”
“好。”他说,“我过会就过去看她。”
“边郊的溶液制造厂被一把火烧光了,局长在爆炸前提前遣散了附近所有的居民和工厂里的工人,因此爆炸后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所有在制造厂的Ghost手下无一在逃残留,众恐怖组织人员也都被枪毙或缉捕,已经递交各国安全机构自行处理。”
“辛苦了。”
他的目光此刻看向远方缭绕在空气中的烟雾,“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种溶液的存在。”
这些溶液,今天已经让无数条人命从这个世界的各地逝去,今晚的天空,一定也都会充满着这些灵魂的哭泣和悲鸣。
他深深地祈祷,只愿他们今后的每一次行动,都能让这些灵魂再无牵挂地进入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