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仔细一看,发现和之前神经病用的是“同款”,可见那山洞大概也是他们的“临时停靠点”之一。而这样的场所,大约布满了整个山林。
大概因为要节约时间的缘故,这群人没有再出去猎食,只从随身携带的猎物上割下了几块肉,烤肉以及炖肉汤。不过,他们还随身携带了一些佐料和香料。相较而言比较擅长处理食物的女性狩猎者们将它们涂抹在即将烤制的肉上以及丢入锅中,不多时,食物就散发出了浓浓的香味。
原本一直“徜徉”在她“兽皮腰包”里的包工头鼠被馋的钻了出来,好像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凌晓的“所有品”,其他人不会再对它出手,于是鬼鬼祟祟地绕着火堆转圈,一边转一边嘴巴越张越大,口水“哗啦啦”地往下流,真是形象全无。
凌晓一把扶住额,正想提溜着它丢开,正在烤制东西的一个女人笑了,割了一小块熟透的表皮,插在石刀上递给追风鼠。
后者先是被吓得往后跳了一小步,然后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把肉抓在爪子里,鼻尖颤了颤,正想往嘴巴里塞,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居然一路小跑回凌晓的身边。而后它非常仔细地把这块肉分成了两半,一半塞自己嘴里,一般递给凌晓,一副“你是我老大,有肉一起吃”的样子。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笑了。
还有人说“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可爱,下次出来时抓几只回去玩玩”。
追风鼠:“…”小伙伴们!对不起!没想到我的机智害了你们。QAQ
凌晓接过这块肉,转而塞回它嘴里,把它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抱住她盘着的腿就是一阵蹭。
她抽搐了下眼角,又摸出个果子递给它,才避免被弄一腿油。
就在此时,手中活计告一段落的玛雅问道:“晓,你为什么会懂我们这里的语言?”
没错,凌晓让他们叫自己“晓”,反正之前那个变|态也在莱德尔的面前叫过她“晓晓”,并且,她想,这位皇子大概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他也去过凯里。
听到这问话,凌晓很是顺畅地把自己之前就胡编乱造好的理由说了出来:“我从前在酒馆打工的时候,一个经常来喝酒的老客人教我的。”
至于那位老客人到底是什么人,她是一推三不知。
反正她会说这里的语言是事实,这些人也没办法去找“酒馆”和“老客人”查证。
只是…
她和玛雅闲聊时,那位首领也很仔细地在听,好像这件看似不太重要的事意义非凡一般。
凌晓不由暗自上了点心。
好在,到目前为止,这群人中没人对她有敌意。
午饭过后,一群人稍微休整了一会后,又再次迈上了“狂奔”之路。
凌晓深切地觉得,这一段路程很好地锻炼了自己的耐心,因为真的是太枯燥了。沿途除了树还是树,而且长相大多类似。而这群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如此奔波,还一定要记住了这些路程,因为稍有差池,就可能误入不能招惹的动物或者异兽的领地。
不过不管她心中如何感慨,这对于他们,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
就这样,傍晚时分,凌晓终于回到了部落的驻地之中。
它建立在相对平坦的一片大地之上,背靠着一座连绵起伏不知延伸到哪里的大山,凌晓注意到,这山有些奇特,上面没什么植被,还黑白红三色交加。
仿佛注意到了她的疑惑,玛雅解释说:“这是盐山。”
“盐山?”凌晓想起之前这些人随身携带的盐,她原本还奇怪为什么质量那么好,现在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原来是产自这里。不过又有些好奇,“我记得动物也吃盐的吧?”她从前就见过,动物特意跑去有盐矿的山上舔石头。部落定居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没事,它很大。”玛雅伸手朝远方一指,“那里有山,也有湖,动物一般在那里。”
凌晓点头,表示明白。
而部落之前,则插满了粗|壮而高大的石柱,它们被深深地钉入地下,形成了一个堡垒似的包围圈,将里面的那些木制房屋结结实实地保护了起来。而这些石柱上还被打磨出了尖锐的石刺,一旦有谁不长眼地想要硬闯,结果不言自明。
从很多细节都可以看出,这个部落的存在历史应该相当久远了。
部落的守门人远远地看到这一行人回来,远远地就回头吆喝着什么。不少人瞬间在门口聚集了起来,在系统翻译的作弊下,凌晓听到了诸如“怎么会提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之类的话。
但很快,这群人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身处狩猎队中的凌晓无疑很引人注目,一来,这群人的肌肤色泽几乎都是深麦色,有几个男子更是达到了古铜的地步,与她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二来,她这一身红色休闲服哪怕沾染了不少灰尘,也与兽皮截然不同。
于是这群人秒懂了狩猎队提前回来的原因——
“快去报告长老,首领又带回来一个客人!”
没多久,一路跟随狩猎队回到部落中的凌晓见到了小伙伴们。
还在老远,百里夏就抬起手朝她挥舞着,另一手抓着他那乱糟糟的麦黄色发丝,脸上笑开了花;林麟双手抱臂,一副“你怎么这么慢啊”的表情看着她,脚下的步伐却一点不慢;雷欧…雷欧同学的表情很复杂,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也有“这个掌握了我黑历史的家伙回来了”的感觉;而莱德尔同志…
他!
居!!
然!!!
哭!!!!
了!!!!!
雷欧的脸瞬间就黑了,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成了“看!殿下因为你哭了,还不快来哄!哄!哄!”。
凌晓:“…”怪她咯?
她真想转身就走,唯恐天下不乱的追风鼠却“滴溜溜”跑到她肩头,有样学样地一会挥舞着双爪,一会抓着自己的脑袋,一会双手抱臂,一会揉大脸,“啾啾!”地叫个不停。
“…噗!”
几个人看着,不约而同地就都笑了。
凌晓松了口气之余,发觉到这小东西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起码在调动气氛方面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还一章…看,一更君肥回来了。QAQ
这个地方的确有点奇怪,但是这个副本不是随便开的←。←和妹纸的成长有挺大的关系,看下去就知道啦←。←
这文我有仔细设定的,前面的伏笔都会渐渐用上的,信窝=皿=
顺带…转眼快四十万字了,好快啊…然而我觉得一切才刚开头。QAQ我痛苦地发觉这文估计会是大长篇,跪,不要因为长就抛弃我啊啊啊…
感谢下面各位亲的地雷——
感谢小章鱼的地雷。

第97章 3.17

那位收留了他们的长老似乎有事,于是几人就先聚集在一起,交流信息。
部落中的人非常识趣地没有打扰他们这群“别后重聚”的客人。
百里夏他们把凌晓带到了部落分配给他们的木屋中,屋子里摆着的家具大多同为木制,墙上还挂着一些石制的器具和兽皮。
凌晓走到桌边坐下,百里夏给她倒了杯水。
她端起木杯喝了一口,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百里夏回答说:“我和小麟运气好,就降落在部落的附近,醒过来时,藏身的机甲已经被他们给捡回来了。”
自觉最近几乎没走过运的凌晓顿时羡慕嫉妒恨了,她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你们呢?”她转头看向莱德尔。
后者的眼睛还有些红,却很条理清晰地回答说:“你…被那个人抓走后,强撑着身体救我的雷欧又晕过去了一段时间。这期间,我碰到了其他狩猎队伍。”
凌晓点头,他的运气也还算不错。
“你…没事吧?”
她注视着少年混杂着担忧和忐忑的表情,无所谓地回答说:“我能有什么事?”这段时间内遭遇的事情,她是没打算说的,说出来除了被同情外也没多大用,她也并不需要他人的同情。
其他人都是明白人,看她不想说,也就没问了。
之后几人又聊了几句,有人在外面通报说——大长老想请客人一叙。
听到这话,屋中的几人倒是没多奇怪,因为雷欧和莱德尔来时,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凌晓于是站起身走出去,其余几人习惯性地跟在她身后,却被拦住了。
“大长老说,想请‘晓’单独谈谈。”来请凌晓的人是之前狩猎队中的一个青年,她记得他的名字好像是叫“罗”。
其余四人顿时有些奇怪地看着凌晓,好想在说“为啥你的待遇不一样?”,凌晓心中隐约知道些原因,只是不好说出来,只是一点头说:“走吧。”
这部落中的人实力几乎都很强,若是对他们有恶意,这些人跟不跟着她都是一样的。
而且…
她猜,这位大长老大概误会了点什么。
话虽如此,凌晓却依旧被震住了,理由无它,当她走进屋子并和大长老用本地的语言对话了几句后,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居然毫无形象地痛哭流涕。
凌晓:“…”
她这是被洋葱精附身了?怎么谁看到她都哭?
痛苦着的老人瘦弱的身躯裹在兽皮之中,脸上、手上满是岁月流逝留下的斑驳痕迹,然而,他却哭得像个孩子。一边哭,他还一边喃喃低语“使者”、“使者来了”之类的话语。
凌晓微皱起眉,觉得自己之前求救的举动好像不小心惹了个大|麻烦,“使者”是什么?
很快,这位情绪一时之间失控的老人终于停下了哭,满含期待地看着凌晓,问:“您打算怎么带我们走?”
凌晓:“…”啥?
虽说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饱经沧桑的老人依旧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他的心一沉,急切地问道:“您不是来带我们走的吗?”
凌晓知道这种时候再忽悠下去,只会造成更糟糕的后果,于是非常诚实地摇头:“抱歉,我和我的同伴都只是误入这里。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长老愣住。
片刻后,他苦笑出声。
大哭大笑之后,他很有些意兴阑珊之感,不过到底还是指着面前的草垫,对凌晓说:“你坐吧。”
凌晓于是坐下,看着老人因为失望而格外灰败的脸色,她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的语言的确是跟别人学习的。”
老人神色一窒,而后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既然他们成功地离开了,那肯定就还能回来。”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凌晓的话,还是在安慰自己。
凌晓直觉性觉得,大概是后者居多。然而,不如此,又何以支撑岌岌可危的信念呢?
不过,关于所谓的“离开”,她倒是很有兴趣——从前有人,从这里离开过吗?
“小姑娘,想必你知道,这颗星球不是用正常方法可以到达或离开的。”
凌晓点头:“是的,想必你已经从我的同伴中知道,我们是通过临时跳跃点来到这里的。”
“临时跳跃点啊…”老人的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老师和那些人当初也都是这么来的。”
“老师?”
“是的,我的老师。”老人想了想,拿起一旁的拐杖站起了身,对凌晓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于是两人走出了木屋。
来往的众人见到老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事躬下|身行礼。老人微微点头,权当回礼。
走着,走着,凌晓听到身旁传来这样的话音,经过系统翻译,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长老是要带她去哪里?”
“那地方…是禁地吧?”
“长老居然带一个外人去禁地?”
“我听狩猎回来的人说,那个叫晓的女孩子,懂得我们的语言。”

所谓的“禁地”,只是一间最普通不过的木屋。
然而,它的周围空空荡荡,什么其他建筑都没有。
距离屋子约几十米的圆形区域外,零星摆放着些许鲜花水果,好像是有人刻意放在那里的,仿若在祭奠着什么。
长老拄着长长的木质拐杖走在前面,声调低沉地说道:“这里是老师的居所,几十年前,在可以离开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留下来,部落也是因为有他,才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说话间,他打开了木屋,走了进去。
“进来吧。”
凌晓随之走入,发现里面的摆设和她刚才进|入的两间并没有太大区别。
只是…
屋中的床上摆放着几件明显不属于这个部落的布制衣服,因为长期被清洗的缘故,已经很破旧了。而衣服的最上面,放着一只腕表。型号很老,但的确是腕表没错。
老人走到床边,拿起腕表,回头看向凌晓:“这个,你也有吧。”
凌晓沉默地撩起左袖,其上赫然带着一只腕表。
“不光是你,他们也有。”老人感慨着说道,“老师说,外面的人,每个都有。可惜,这东西在这里就完全派不上用场。”
凌晓犹豫了下,再次说道:“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
面对着这位老人睿智的双眼,她知道谎言是无用的,于是诚实地回答说:“因为我也想离开。”
“离开…”老人呵呵一笑,“果然是这样。也罢,我就告诉你吧。”
紧接着,这位长老告诉了凌晓这样一个故事——
几十年前,当这位老人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的时候,部落虽说的确生活在这附近,却还并未在这里定居。那时他们还居住在丛林的山洞之中,过着与现在截然不同的原始生活。
好吧,虽说现在的生活在很多人眼中看来依旧“原始”,但真的比过去要好了许多。但这种变化,如今大概只有与长老年纪差不多、经历过“改变”的人才会明白了。
某一天,他们救了一群人。
这群人留着奇怪的发型,穿着奇怪的衣服,说着奇怪的语言。
最初,是无法交流的。
直到这群人中有人最先学会了他们的语言,这个人,就是老人的老师——苏天星。
通过交流,部落中的人才知道,原来这颗星球之外还有更为广袤的世界,那里的科技比这里要高出太多太多。
知道这件事后,有人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也有人认为现在就很好,不需要再与外界接触。
但很快,那群被救者就发现了这个世界存在着不对劲的地方。
“你既然是外来者,应该也是知道的吧?”老人问凌晓。
后者点头:“是说没有办法使用武技吗?”
“没错。”老人同意了她的说法,“我们从出生以来,就不知道武技是什么,狩猎全部依靠身体。但根据老师的说法,外面的人全部都可以使用一种叫做武技的东西。不仅如此,老师还说——我们这里的异兽,也没有任何一只是变异到拥有属性的。”
“这一切都证明着,我们这颗星球,在你们所说的宇宙中是异常的存在。”
那群外来者对此涌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反正一时之间也无法离开,于是他们对此展开了调查,并且最终得出了惊人的结论——
“这颗星球,正在死去。”
“…”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w=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第98章 3.17|

“死去?”
“没错,死去。”老人点了点头,“你跟我来。”说着,他再次走出了屋,举起手中那雕刻着兽头的拐杖直指天幕,“和你在外面所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凌晓抬头看去,认真说来,每个星球的“日”升“月”落都是有细微差别的,不是所有星球附近都有会发光的天体,有些则可能附近有好几颗,比如说璐娜在和她谈到机甲之城时就特意提到过,那里的晚上可以看到一大一小两个月亮。后者姑且不说,前者一旦有人类居住,他们总会习惯性地调整环境,创造出“人工日月”。
据说这是最古老的一批、最先走向宇宙的人类带来的坚持,坚持称呼这些天体为“日月”,坚持以“日升月落”作为时日流转的标志,以至于哪怕岁月流逝,这种惯性也铭刻在人类的骨子之中,难以变更。
这颗星球同样是有日升月落的,毫无疑问,它们是自然的产物。
然而…
凌晓之前就隐约有些发觉,此刻被提示之下再看,就更加明显地觉察到了一件事。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好像…有点朦胧?”感觉想是笼罩着一层浅红色的薄雾,让人怪不舒服的。
“根据老师和他的同伴们的说法,我们所在的这颗星球外层笼罩着一层不明物质,它将整颗星球彻底地遮盖了起来。”
“不明物质…”这就是外人找不到这座星球的原因吗?不,或者不仅如此。
果不其然,长老接着说道——
“如果仅是如此也就算了,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颗星球上,哪怕无法出去,无法与外界交流,本身也不是太坏的事情。固然有一些人向往着外面的世界,然而对于更多的人来说,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了,不需要任何改变。可惜,”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层不明物质构成的外罩,影响着这颗星球。”
“所以,这里才收不到信号,也没人…以及动物拥有属性?”
“老师是这样说的。”老人微微颔首。
“但这也算不上坏事吧?”凌晓问道,“你们这里的人和动物身体好像都非常结实。”之前她杀那只蛇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到达部落中就更加确定了。
同样等级的力修程度,部落重点的人身体强度比外面要高出很大一截。并且,部落中的人都是力修,没有谁是普通人,连孩子都不例外。
“是的,这大概就是‘有失必有得’吧。”长老肯定了她的说法,紧接着又说,“问题在于,这层不明物质外罩带来的不仅是好处,还有坏处。”
“坏处?”
“每隔若干年,总有一个红月之夜——老师是这么称呼它的。在那一个晚上,丛林中的动物就会突如其来地失去理智,从栖居地中狂奔而出,哪怕精疲力竭也不肯停住。这种现象,直到第二天月亮落下才会消失,那时,漫山遍野都是尸体。”老人静静地叙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不仅如此,每到这个晚上,部落中也会有人产生类似的‘发狂’症状。”
“…”
“更为可怕的是,红月之夜出现地越来越频繁了,间隔期从五六十年,到三四十年,再到二十多年…我有预感,最近又会出现一次红月之夜,而这一次,与上次只相距十年。到时,你可以亲眼见证这一切。”
“…”
“并且,”老人叹了口气,“这些年来,虽说部落从未遭遇过食物短缺的危机,然而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不管是丛林中动物的数量,还是部落中新生儿的数量,都在逐渐减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凌晓当然明白,红月之夜越来越频繁,部落成员不断发狂,新生儿越来越好,这是灭亡的序曲…不,或者说,这只绝望的曲调已经快到达高|潮了。也难怪这位老人看到她时那样激动,只要明白这件事的人,想必都不会再想留在这里。
不过,既然如此…
“当初那些人又是怎样离开的呢?”
“当时我年纪还小,具体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了。”长老说道,“最初老师还等待着那些人的归来,到后来…他就渐渐不再提这件事了。”
凌晓:“…”也就是说,没有线索吗?
“但是,”长老将一只握在手中的腕表递给她,“这里面也许记载着相关的线索。”
凌晓没有立即接过表,只是问道:“给我没关系吗?”
长老苦笑了下:“反正我们这里的人也看不懂,顶多再有个七八年,这个星球就会走到末日。”他示意凌晓接过它,“老师生前最大的梦想就是能重回故地,我不能帮他做到。但至少,你们能把他最重要的遗物带回去。”
凌晓沉默了下,接过腕表,说道:“谢谢。”
她给他带来的是无穷的失望,而他却把生的希望交给了她。
无论如何,她都是应该道谢的。
长老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拄着拐杖离开了。看样子,他已经接受了“与星球同|眠”的命运。
凌晓低头看着手上的腕表,微叹了口气,认真说,一旦接过这东西,就好像同时接过了什么沉甸甸的重荷,这是以往的她所没有承受过的。但是…怎么说呢?固然不喜欢,但也不讨厌。
她不由又想起头儿曾对她说过的话:“衡量一个人是否成人的标准,不是年龄,不是是否结婚,也无关实力强弱,而是——”那时的他用双手按住她的肩头,捏了捏,说道,“这里是否担负着什么东西。”
当时的她不明白这句话,只笑嘻嘻地回答说:“我才不要扛着什么呢,太重了,好麻烦。”
“…喂。”
“反正都交给你就可以啦。”
他面对她的耍赖,无奈了片刻,叹了口气,一把揉乱她的头发:“笨蛋,我又不能跟在你身边当一辈子保姆。”
“没事儿,我攒钱给你打个黄金脚镣,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喂!这是犯罪吧。”

当时的凌晓没把这话当真,没成想,一语成谶,不过跑掉的人不是头儿,是她自己——还是以一种很难再回去的方式。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肩头,看起来瘦弱,其下的筋骨却已经锻炼地很结实,能轻易地扛起重物。然而…一个部落人的生命,实在是重过头了。总之…
还是先去和其他人商量下吧。
无论如何,这事情绝对不是一人就能搞定的。
于是凌晓回去了,屋中的几人正翘首以盼,一看她回来,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一看他们这样,反倒是不急了,只做回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慢吞吞地喝。
几人面面相觑。
到头来,还是林麟是“铁血真汉子”,一拳头就砸桌上:“你和长老到底都说了什么啊?!”下一秒,她就抱着手飙泪了。本身就是战五渣,还砸桌子,这就是作死啊!
百里夏差点没笑出来,然后小腿就挨了一下,于是他也抱着腿飙泪了。
凌晓也不在吊胃口,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稍微说了下,包括长老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
“你真的会这里的语言?”
“苏天星是谁?”
面对接踵而至的两个问题,凌晓按照次序回答说:“会一点。不知道。”她没撒谎,至少没全撒谎。
“那腕表呢?”
“在这里。”凌晓从裤子口袋中摸出老人交给她的那只腕表,虽说路上就可以打开来看看,但她并没有这样做,只如今才问道,“打开看看?”
“看看。”一群人都盯着她,原因无它,谁都知道,除了她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凌晓于是摘下了自己的腕表,转而将这个腕表戴到了手上。虽说款式古老,但腕表本身该具有的功能肯定是不会少的,比如说收束信号(虽说在这里没多大用),比如说通讯(在这里也没多大用),比如说…存储资料。
她想,只要那个叫苏天星的人脑子没坏掉,至少临死前,一定会把重要的相关资料存在这里。
事实也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