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正朝窗外看的少女。
这半年来,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以及…为什么会这么排斥他。
不久后,凌晓再次回到了会所,然而,那里却已经空无一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扭头质问凌佑晨:“你做了什么?”
后者否认:“我什么都没有做。”说完,他又补充说,“我查过,他们对你很好。所以,我不会做伤害他们的事情。”
凌晓与他对视了片刻,最终确定,这家伙的确没有撒谎。
那么…
他们难道是自己离开的?
当凌晓回到她的房间时,璐娜留下的礼物与信证实了她的猜测。
【对不起,晓雅,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璐娜的信中含糊其辞,没有说他们离开的具体原因,只是提到她现在所用的“身份”大概会更换掉,而且,她这次去的地方稍微有些特殊,是“无法联络区”。所以,也许短时间内没办法再和她联系了。
【这么一说,稍微有些寂寞啊。】
【但是,我坚信,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还能再次相见。】
【因为,我们不是约定过了吗?】
【我是你的专属机甲制造师,你是我的专属机甲师。对吧?】
【对了,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凌晓转头看向房间的角落,那里有一样被黑布遮盖的东西,虽说看不清那是什么,但她的心中也已然有了些许预感。她走过去,将布扯下,一架红黑相间的手工机甲瞬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看到了吗?没错,这就是我亲手做出的第一架手工机甲,送给你!性能虽说只是一般,不过约书亚叔叔说,对于新手来说,太过复杂的功能反而是束缚。真希望你会觉得好用。啊,还有,漆料也是我新手涂的,红色和黑色,就像你一样——黑夜一样漂亮的头发和眼睛,燃烧火焰一样的性格。】
【咳,我绝对不是在说你脾气差哦!】
【不过如果能在稍微温柔那么一点点就好了(笑),顺带,这个括号里加表情的用法是我最近刚学会的,似乎挺可爱?】
凌晓黑线,哪里可爱了?让人想抽好么?
【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阿姨在催促我收拾东西了(哭)。晓雅,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笑)。】
【等下次见面时,我会变成更厉害的机甲师,你也一定要变成更厉害的修习者啊(兴奋)。】
【就这么约定了,好吗?】
【再见(亲亲)。】
凌晓无语地伸出手弹了下信纸,后期括号一瞬间就增多了呢。
一弹之下,她发现背面好像还有内容,于是翻过来看了看,果然被她找到了两行字迹不同的字。
【请一定好好保重,你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
【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差不多就能喝酒了吧,到时候我请你。】
每句话分别是谁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只是,她这到底是什么运气。每一次都是,碰到突然就离开的家伙。果然是某个老男人的头没开好么?
凌晓叹了口气,再次伸出手摸了摸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架机甲,冰凉而厚重的触感让她觉得舒服极了。
她想,她喜欢它。
于是,她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地待在自己身后的青年,问道:“可以把它一起带走吗?”
他愣了下,居然露出了类似于“受宠若惊”的神色,而后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当然。”
凌晓一点头,没再说话。
其实她刚才想过钻进驾驶舱逃跑来着,可惜,依据他们的实力差距,她还没钻进去,估计就会被他给制服。
他又说道:“父亲刚才和我联络过一次,他让你先回飞船中,如果还想见其他人,我会帮你联络。”
不知为何,一听到“父亲”两个字,凌晓的心中就下意识地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排斥感--她想,这种情绪应该是来自于原主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必这父女俩的关系一点都不好。
她回视着他,冷淡地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青年静静地看着她,而后态度坚定地摇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
“父亲的话是绝对的,你不应该试图激怒他。”
“如果我非要如此呢?他会怎么对我?把我关起来?”凌晓冷笑,“你们现在不就正打算这么做吗?’
“…”凌佑晨面色不变,指头却轻颤了两下,“晓晓,我只是想带你回家而已。那是你的家,不是牢笼。”
“如果我自愿回去,那就是家;如果被迫回去,那就是牢笼。”
青年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我和父亲都不会允许。”
“你以为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他抿了抿唇,问道,“晓晓,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凌晓:“…”她没法说。
原因有三:
一,她不是真正的凌晓,没法心安理得地跟他回去享受“亲人的爱”;
二,她讨厌被强迫;
三,只要一想到“回家”这件事,她的心中就会涌起不属于自己的排斥情绪,毫无疑问,原主是不乐意的,虽然原因未明。
但这三条,几乎都是不能明白地说出来的。
但是,这里倒是可以套一套话,于是她反问道——
“你以为呢?”
果不其然,青年表情一窒,随即,他说道:“他(她)不在家里,你离家出走后,父亲就把他(她)送走了。”
凌晓暗自想:他(她)是谁?是男是女?
想到此,她又试探性地说了句:“他只是让他(她)走?”
凌佑晨皱了下眉,似乎对于口中的人也很是反感,但他还是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她)到底是我们的亲人,父亲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限了。”
凌晓没回答,只是觉得奇怪极了。
根据原主的记忆,家里只有爸爸、妈妈、哥哥和她四个人而已。
那么,他(她)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芙兰匆忙离开其实和凌晓也有关系的←。←她哥哥盯着会所的举动被芙兰和约书亚发现了,他们出于某种原因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就决定离开了。而且,这也是为了帮璐娜升级【喂
顺带,本来芙兰还想要不要一起把凌晓卷走(这丫头挺合口味),但是他们查了下,知道盯着他们的人是凌晓的家人,于是决定不掺合他们的家务事了——这夫妻俩没猜到凌家父女关系兄妹关系会这么僵硬…只以为她离家出走玩然后被逮住了而已。
凌晓:…(再次被坑,哭瞎!)

第74章 3.17

一更
凌佑晨没有骗她的必要,所以那个“他(她)”想必真的存在。原主的记忆中虽然没有,但是,凌晓凭借胸中涌动的情绪察觉到了一点,这个他(她)真的相当被她所讨厌,以至于到了下意识将其屏蔽的地步——凡是有他(她)在的记忆,有都不想有。
难道说…
凌晓暗自猜测着。
是后妈?还是后爸…额,这个猜想稍微有点可怕啊。
可惜凌佑晨之后就没再说些什么了。
紧接着,她和璐娜送的机甲一起,被“运送”到了停靠在航空站的私人飞船中——原主的家并不在这个星球上,坐飞船的话大概要四天左右。
这还是凌晓第一次坐飞船,毕竟她穿越以来,活动范围就只是这颗星球而已,完全不需要使用这种交通工具。再说,她觉得原主之所以会逃到这里,那肯定是因为不容易被发现,所以她也就没想过要离开,以免反而悲剧。
谁能知晓…
她会运气差到自己撞到枪口上呢?
所以说,记忆不全真是坑爹!
如若她早知道安陆大师是原主的老师,早知道他会在凯里开画展,早就逃之夭夭了,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啧!
凌家的私人飞船比起一般的客运飞船要小上一些,不过内部也已经足够宽敞,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一进|入其中,她就又得到了一段记忆碎片——那是原主从家里逃生时搭乘飞船的记忆。当时她搭乘的是货运飞船(简而言之,就是专门运货的飞船),胆子很大,运气也不错,没被人给卖掉,反而平安到达了目的地。
可惜,之后运气就不怎么样了,被人欺骗到差点拍了不|良影片的地步,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来了。
出于某种考虑,凌晓一上飞船,就将里面参观了一遍——一方面固然是继续为逃跑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好奇心。
除了主控室外的其余房间都尽数朝她开放,她的机甲就被摆放在专门的仓库中。那里还有备用机甲以及供危机时使用的小型逃生船等物品。
凌晓注视着璐娜送给她的机甲,凌佑晨对她的看管实在太严密,哪怕现在,她的身后也跟着几名护卫。在他们的注视下,她压根没有机会驾驶机甲离开。哪怕只是想进|入试驾,也会被立即拦住,说什么“少爷说了,小姐您到达目的地后,可以随意驾驶它,所以现在请稍微忍耐一下”。
她轻啧了声,转身离开仓库。
才一出门,她就看到凌佑晨远远地走过来。
一见到她,他下意识停下脚步,犹豫地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凌晓目不转睛地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就当没看见这个人。
“晓晓。”他突然喊道。
她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往前走。
“我们会在这里再停三天。出发前,如果你想见安陆叔叔,我可以帮你去请他。”
她依旧没有回答,只继续朝前走去。
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认真说,这艘飞船虽然比客运飞船要小,但居住环境却比后者要好得多。理由很简单,后者虽然大,旅客也多;前者虽然略小,但人也少——“人均住宅面积”自然也就大了不少。
凌晓所在的房间毫无疑问是最好的。
里面的布置相当的…公主系。
哪怕凌晓再想板出一张死人脸,哪怕她在记忆中已经见识过原主的房间,在看到这房间的瞬间,她还是崩溃了——从身到心。
然后她就又解开了一段记忆——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虽然她完全不想要。
这段记忆没多大用处,大致就是“凌晓”从前曾经搭乘过这架飞船去某些星球旅游,不过她当时的活动范围除去房间就是小型游戏厅,没多少参考价值。
凌晓在房间中转了一圈,稍微整合了下自己刚才得到的线索,而后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薄薄的休闲常服。
飞船中有恒温装置,所以温暖如春。
她换好衣服后,径直离开|房间,朝锻炼室走去——之前对凌佑晨动手的时候,他想必就看出她已经修习过了,所以现在也没必要隐藏什么。再说,因为这些烦心事而单独自己的锻炼,吃亏的人只是她自己而已。
当然,在锻炼时,她还是要稍微保留一点的。
她进|入锻炼室时,里面有几个轮休的护卫在锻炼。这些人一见到她都愣了愣,这也难怪,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大小姐对于这种挥洒汗水的事情向来是没多少兴趣的。有这时间,她更愿意在游戏室中待着,或者逗|弄凌佑晨给她找回来的小宠物。
凌晓没在意他们的视线,径直走到一台空闲的机器前,将其打开后,自顾自地开始练习起来。
其实这里也有星网世界连接器,奈何按照她的年纪,是无法登录的——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能够登录。
这次她采用的是“地坑”场景。
这场景有些类似于地球上的“打地鼠”,一只只长相不一的虫族会从地上钻出来(虽说真正的虫族压根不喜欢挖洞),必须及时地将它们踩回去,漏掉一只就扣一分。如果是在星网世界中锻炼,不把它们踩回去的话,它们就会扑上来咬人一口。——凌晓更喜欢后者,因为“疼痛有时更有教育意义”,当然,她真的没被芙兰揍成抖M。
这个场景对于其他人来说依旧是锻炼反应速度的。
不过对她而言,还同时可以锻炼步法。
凌晓旁若无人,其他人不可能同样如此。两三个正休息的护卫对视了一眼后,开始看了起来。最初还只是抱着“看这位性格一下子变得很差劲的大小姐又玩什么幺蛾子”的心态,但渐渐的,这些人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在他们的眼中,凌晓的反应速度当然不够快。当然,这也是正常的,他们的等级可比她高出不少。
然而,他们却觉得她的动作很奇怪。
这么说吧,一般人踩虫子,那是虫子一冒头,他们就踩,以最快速度将危机掐灭在苗头里。
但是,她的动作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她早就知道哪里会有虫子冒头一样,从从容容,不急不躁。但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是这样,因为她不可能知道虫子会从哪个坑里冒出来啊。
仔细观察之下,有人发现了原因所在——简而言之,就是她踏出每一步之前,都好像做好了踏往任何地方的准备。或者说,无论虫子从哪个坑里钻出,她都能在第一时间踩到它们。虽说动作还很稚嫩,却已经隐约有了点“以不变应万变”的感觉。
几人越是看,越是暗自心惊。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都是内行人,自然直到——当战斗真正发生时,每节省一点体力,都可能是一条命。更别提,在与虫族作战时,爆发型永远没有持久型受欢迎。
这群人不知不觉就看的入了神,原本还在继续锻炼的护卫们一看这情况,也都走过来看了起来。
当凌佑晨走入锻炼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少女精神专注、一丝不苟地锻炼着,而其余原本应该在锻炼的人都认真地看着她,好似入了神。
他不禁呆住。
汗水从她脸上滑落,落在地上,与之前坠|落的那些汇集在一起,形成一片片湿迹。
他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她。
上一次看她流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他微皱起眉头,仔细地回想了起来。
是了,是她五岁那年。
她心血来潮地说想要观察蔬菜生长,还特地问母亲在花园中要了一片空地,然后拉着他去除草。原本平整漂亮的草地,被她用小铲子挖的坑坑洼洼,不过不管是谁都笑着看。因为她是家里的小公主,无论做什么都不会错,都是可爱的,惹人喜欢的。
只挖了一会儿,她就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一边擦汗,一边冲他哭诉:“哥哥,种菜真的好累。”TAT
他走过去,用手帕擦掉她头上的汗珠,她就缩到他怀里来回蹭蹭——晓晓小时候表达亲近的方式就是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最初他很不习惯,但渐渐的就习惯了。她的身上软乎乎的,还因为母亲很喜欢给她用牛奶味的用品,总是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奶香,像个包装精美的小奶糖。
“还做吗?”
“想做…”她抬起手,苦兮兮地看着他,说,“可是我的手好痛啊。”
他抓起她的手看了眼,发现柔嫩的手心居然磨出了泡。
他当时又心疼又好笑,想着这可真是个大小姐,做这么点事就能受伤。
然而…
二更
他看着现在的她,一闪而过的动作间,可惜清楚地看到她的手再也不复过去的柔嫩,有着粗糙的老茧。
如果是从前的她,一定会哭吧。然而,现在的她表情看起来很开心。
凌佑晨蓦地想起,他到底有多久没看她这样笑过了?他上一次看她这样笑是什么时候?
他再次皱起眉头想了一会,这一次,却没有得到答案。
凌佑晨走了神,回过神时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动作,而后走到了存储着各种药剂的柜子边,毫不客气地从里面拿出了一支体能补充剂,仰头就灌了下去。
休息了一会后,她再次开始了锻炼。
如此三番,她简直快把自己折磨成了一块破抹布。
三天后,飞船起飞了。
这期间,凌晓一直没找到逃离的机会,郁闷之余,她也依旧继续着每天的锻炼。
不知不觉,护卫们看她的目光也开始发生变化,时不时会说“不愧是凌家的孩子”。每次听到这种话,凌晓都想揍他们一顿,可惜打不过,伐开心!
这期间,她每次锻炼时,凌佑晨都会来看。
不过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也从来不搭理他。
除去刚刚起飞的瞬间有点震动外,航行过程中,飞船内部很是平稳,平稳到凌晓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已然处于太空旅行之中。
出于好奇心,她曾经隔着窗户看过一眼外面,遗憾的是,所见只有一片漆黑。从地面上看天空很是璀璨热闹,真到了其中,就会发现它其实有点寂寞。当然…如果真的每走几步就遇到一颗星,会出人命的。
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过去了。
第三天…
这天晚上,凌晓如往常一般走进锻炼室,不知为何,今晚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正觉得奇怪,凌佑晨也走了进来。
凌晓照旧没搭理他,但他却主动走了过来,说:“晓晓,我们打一次吧。”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轻嗤了声:“我对你没兴趣。”等级差距太大,他要动真格的,她不是对手;他要不动真格的,就是在逗她玩,她不喜欢被逗。
“我只用一只手,并且站在原地不动。”他继续说道,“如果你能让我挪开半步,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同样,如果你做不到,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凌晓的动作顿住,转过头看向他:“你认真的?”
“是的。”
他这是打算用这种行为击溃她的“非暴力不合作”吗?不过,是不是有点太小看她了?
凌晓打算答应——因为这事情对她完全没坏处嘛。
如果赢了,她就可以恢复自由;而如果输了,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何乐而不为?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立即表现出喜闻乐见的神态,反而皱起眉思考了片刻,才勉强点了下头。
“现在?”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开始。”
凌晓先是在原地稍微舒展了下|身体,一副正做好充足准备的样子,一边暗自观察着他的动作。“等待”无疑是很耗神的一件事,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制造机会。但很快,她就放弃了,他无疑也很有经验,她的这种小诡计起不到多大作用。
于是她招呼也不打,抬起脚就如同一根利箭般激射而出,毫不客气地朝他的腿踹去。
凌佑晨抬起手,看似慢而从容,却快速地在她双|腿脚腕处分别点了一下,就化去了她的力道。
凌晓只觉得双|腿一软,连忙以手撑地,翻身退开之余,借着这姿势接了个扫堂腿。
他不慌不忙地抬起一只脚,与她的脚对上。看似力度不大,凌晓却听到了“咔嚓”一声,再次退开时,只觉得脚腕处隐隐作痛。
但她知道,他已经相当手下留情了。
然而,双方的身体素质差距实在太大,她的力度对他来说,真的只是雕虫小技。
最为坑爹的是,他的精神强度也在她之上,这也就意味着,以往对付力修时无往不利的“精神鞭挞”对这家伙,一点用都没有,还可以激起他下意识的反击,从而导致悲剧。
凌晓知道,再继续靠身体与他打斗已经毫无胜算了,她唯一的胜机在于——双匕。
他应该还不知道她还可以使用武技。
如此想着的凌晓当机立断地从身后(其实是双手中)抽出了双匕,伪攻了几次后,她借着他的一股力道,退到他视角芒处。左右手的匕首骤然燃起了青色与红色的光芒,随即,她猛地将双匕撞|击在一起。严格意义上说,她共鸣出的能量暂时只会存在于匕首之上。但是,当两把匕首发生剧烈碰撞时,火借风势,会发生一点奇妙的变化。
她也不知道具体原理为何,然而——
一道缠绕着火光的风刃的的确确地朝着凌佑晨所在的位置射去。
她并没想伤他,所以只是射往了他的脚下。
只要逼迫他动一下,她就赢了。
“砰!”
这样一声巨响后,火苗四散。
而青年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凌晓瞳孔缩起。
冰盾…不,冰盾只是一面盾牌而已,现实却是,一层透明的厚冰将凌佑晨的身体尽数围住。
他隔着冰,背对着她,浑身上下毫无破绽。
看来…
只有用最后一招了。
凌晓眼眸一眯,又是几道缠绕着火苗的风刃射出,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凌佑晨倒是没有攻击的意向,只是指尖轻点在围绕着周身的厚冰上,根据风火刃飞来的方向,加厚着某一部分的防御。
毫不意外的,风刃再次被击飞了。
然而,“很巧合的”,凌晓正站在风刃倒飞回的位置上,似乎被吓到了,一动不动。
凌佑晨看着她,轻叹了口气,依旧没有动,只是指尖再次轻点了下。
一道冰盾骤然出现在她身前,挡住了这道风刃。
凌晓:“…”她突然两眼一翻,就这么往地上一倒,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凌佑晨撤去周身的冰罩,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她,开口说道:“晓晓,你输了。”
她依旧不动。
“十秒钟你不起身,这一局就算我赢了。”
“十、九、八…”
骗局被拆穿的凌晓坐起身,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心里想这家伙真是一点都没有兄妹爱。柔弱的妹妹昏倒了,居然还能这样淡定。
凌佑晨蓦地叹了口气:“被你骗了那么多次,再上当我就是傻子。”
凌晓:“…”她不会是又被原主给坑了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通过又一段解锁的记忆,她清楚地知道了一件事——原主从前每次不想他离开,都会装晕或者装病。
她顿觉想吐血。
他继续数着数:“五、四…”
“行了,我输了,你想怎么样?”凌晓皱眉,打断他的话。
青年走过来,蹲下|身递给了她一枚银色的戒指:“这个给你。”
凌晓挑眉:“你这是求婚?”这是把打脸啪啪啪的机会送给她啊!
“…”他沉默了下后,伸出手弹了下她的脑袋,“胡思乱想些什么,这是空间纽,我已经做过伪装。只要你不当众使用,不会被看出来。”
“…空间纽?”
凌晓有些惊讶。
空间纽她听说过。
既然存在共鸣这种特殊属性,那自然也有空间。而空间纽,就是这些属性为空间的人制造出的。每个机甲师的梦想都是买这么一个玩意,这样就可以随身携带自己的机甲了。只是,因为制造难度高且极其耗力的缘故,它的价格极其昂贵,故而绝不是常用品。
顺带一提,因为数量有限的缘故,它也是优先出售给高级机甲师。
故而,从前的“凌晓”虽说大概有条件买这个,却依旧没有。
她一时有些不明白凌佑晨的意思,没有接过空间纽,只盯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的机甲,我已经装在了里面。”他答非所问地回答说,“除此之外,还有安陆大师给你准备的身份芯片和一些日常用品。”
“…”
“飞船到达下一个星球时,会原地检修一次。到时候,因为‘某些意外状况’,我会带着绝大部分人出去办事,飞船上会很空。我早上九点出去,晚上六点才回来,所去的地点无法通讯,所以飞船上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
凌晓更加讶异,他这是…想放她走?
疑惑之余,她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你到底什么意思?”
“刚才我赢了,你应该答应我一个条件,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