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正想回答“保证和上次一样”,而后一个机灵,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回答说:“都听您的!”
鲁尔肯点点头,朝身后的一个保镖挑了挑下巴,后者会意地朝吧台走去。
他这才带着其余人朝包间走去。
他对食物没有什么偏好,夜间的住处也完全随心,就算玩乐,每次也都会去不同的酒吧,坐不同的包间,点不同的酒水。
没有规律就是他的规律。
所以,凌晓才会评价他为“一个警惕心很强的恶棍”。
但是,就算是机器人都有固定程序,更何况是人呢?
只要还活着,怎么可能会没有什么习惯呢?而一个刻意不养成习惯的人一旦有了某种习惯,原因一般只有两个:一个,是它根深蒂固到他都没发觉的地步;还有一个,就是他内心深处根本不想改。
无论真正的答案是哪一个,这都是一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故意卡这里的,不是!【推眼镜【虽然我自己都不信【喂

第54章 不按常理出牌啊

与此同时。
梦瑞尔酒吧,角落处。
“果然来了啊。”
“那是当然的。”凌晓轻笑着说,“每个月的这一天,他一定会到这家酒吧来,或者说——到开在这个位置的酒吧来。”
“嗯。”站在她身边的伊泽点头,他身穿深蓝色长裙,头戴黑长直假发——因为身体瘦弱且年纪不大的缘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违和感。而他脸孔上偏男性的地方,都被凌晓用已经点亮的“化妆术”遮盖了下。
本身他就不是今晚的主角,所以过得去也就行了。
没错,主角——是凌晓。
但即便如此,伊泽依旧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后,问她:“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凌晓就这么唱出了声,她身穿一件粉色的长裙,化过妆的脸孔依旧与原主只有两三分相似,又是一朵小白花,还是极为易碎的那种——她觉得自己与这玩意还真是有不可不说的缘分。
“…什么?”
凌晓撇嘴,不开心:“没什么。”这个世界的人完全不知道《共产儿童团团歌》,所以伊泽也压根无法理解她说出的冷笑话,怎么说呢?真无趣。
“咳,”伊泽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却很是圆滑地说道,“你声音很好听,肯定没问题的。”
“那是当然的。”凌晓摸了下蒙在自己双眼上的白色布条,“再怎么说…”这个身体也是曾经的宇宙第一歌姬的女儿啊,继承了她的“共鸣”属性的同时,也顺带继承了美丽的歌喉。她无意识地晃了下神,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时间差不多了吧?”
“嗯,差不多了。”
就在此时,有人走过来说——
“该你们了!”
凌晓低垂着头,蜷缩到女装伊泽的身后,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后者则连连点头,说道:“好的,好的,马上就来。”安装在他喉咙部位的小“玩意”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和普通女孩无异。
不久后,原本在酒吧中尽情享受的众人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名身穿深蓝色长裙的女孩,将另一名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孩扶上了场地正中的台子上。在酒吧那迷乱的灯光下,两人的脸孔很有些模糊,不过的确有几分相像。
更为显目的是,后者的眼睛上蒙着一条白色的布条,再联系到她被人扶上台的动作,不难想象,她是一位盲人。
包间中的鲁尔肯愣了下,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正随着保镖一起来送酒水的老板又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说:“是、是新来驻唱的。”虽说一些酒吧里都有固定的歌手,但流动的也不在少数。老板一般不会拒绝这类人前来,毕竟他这里也不是什么大酒吧,而且,像这种长相清纯漂亮的小女孩,还是很有利于吸引“人气”的。
当然,她之后会不会因此遭遇什么麻烦,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既然来这种混乱的地方赚钱,就应该先做好最起码的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那看来柔柔弱弱的女孩才一上台,下面沉寂了片刻后,就是一阵足以将屋顶掀翻的起哄声。
两个女孩似乎被吓了一跳,站在上面手足无措,一时忘记了动作,看起来活像两只被猎人围堵了的白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蓝裙女孩手忙脚乱地将粉裙女孩扶在凳子上做好,又把话筒调整到最适合她的位置,而后说了几句话后,才走下了台。
下面又是一阵起哄声。
不少恶趣味的人都发现,在同伴走后,独留在台上的女孩颤抖地更厉害了。
她一边抖着娇小的身体,一边下意识地伸出手抚|摸着布条,看起来可怜极了。
与此同时——
“新来的?”
“嗯,”虽不知道鲁尔肯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但老板依旧点头哈腰地回答说,“刚来没多久,说是要攒钱买复明芯片。”
老板口中的复明芯片是科学家们专为无法通过治疗双眼的方式恢复的盲人发明的,原理姑且不提,不过作用还是很给力的:只要在体|内植入它,就可以直接通过神经接受到外部事物的信号,从而达到“恢复视力”的效果。
成效明显,同样,价格不菲。
“…复明芯片么。”鲁尔肯垂下头,喃喃低语。
“是啊。”老板倒并不奇怪这煞星对今天来的新人感兴趣,因为他对女人——各种类型的长得漂亮的女人,一直都很有兴趣。他只是可怜台上的那个小姑娘,才来一天就被这种人看上,以后的日子想必不好过了,“我看她可怜,就答应让她试一试了。”
一眨眼的工夫,鲁尔肯的脸色已恢复如常,他冲老板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得令的老板擦了把汗,挺着大肚子跑得比谁都快。
“等下。”
“…您还有什么吩咐?”
“她今晚唱什么?”
“风之言!”说到这里,老板忍不住又说,“她唱的真的挺好,就比沈雨泽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如果不是眼瞎,估计还真能当大明星。”
而此时,台上的女孩好像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身体的颤抖渐渐停住了。
灯光师似乎终于“醒”了过来,稍微调整了下台上的光线,那乱七八糟的颜色去掉,独留下一束白,自上而下笼罩在女孩的身上,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在发光。
灯光下,女孩的脸孔洁白无瑕,虽然布条遮住了大概三分之一张脸,却依旧足够让人看清外貌——小家碧玉的清秀之美,还有种惹人怜爱的楚楚味道。
这光线对于女孩本身自然是无用的,再怎么说,她也是个“盲人”。
而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都心知肚明,之所以用布条遮住眼,大概是因为她的双眸病变地有些厉害。
她微微抿了下唇角,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模样看来还是有些紧张,但比起刚才的确是好太多了。然后,她抬起头,朝所有人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
大约是被这个笑所感染,原本喧闹的酒吧居然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盲人因为视力退化的缘故,其他感官通常会变得相当灵敏。比如此刻,女孩微侧了下头,随即似乎意识到这是她开口的最好时机,于是她张了张唇,尝试了几次后,说道——
“我给、给大家带来一首《风之言》,希望大家喜欢。”
声音很小,却依旧透过话筒传遍了酒吧的每个角落。
下一秒,这首歌悠扬动听的前奏响起。
如果说酒吧中之前的沉寂是因为女孩的话,那么此刻毫无疑问是因为这首歌。
沈雨泽,一个传奇到不能再传奇的女人。
而这首歌,是她的出道之作,也是她的代表作之一。
在她“失踪”后,无数人翻唱过这首歌,但最终为人们所广泛认可的,一个都没有。有人笑称,那是因为他们都不像沈雨泽那样具有共鸣属性。这话虽说有些太过现实,却也相当有道理。
龙国有句古话叫做“此花开后再无花”,用来形容这种情况无疑非常合适。
酒吧中的大部分客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们这一代人幼年时,沈雨泽正“统治”着歌坛。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是听着她的歌长大的,对此自然有着深刻的印象。
虽然有些人已然多年未听,但只要前奏一响起,那曲调和歌词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心中,这是无意识的本能。
“它来了…从远山之中…”

有人说,这首歌翻唱的好不好,听第一句就知道。
虽说夸张了些,却也是实情。事实上,沈雨泽当年也正是通过那浅吟低唱的第一句,就征服了无数人。远如天籁,又仿若近在耳畔,余音袅袅,不曾断绝…
好像真的有风吹过。
没有人能比沈雨泽唱的更好。
但是…
这个女孩…
无数人的目光集中在台子上,刚才的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再度听到了风声。
伊泽讶异地差点打翻了手边柜台上的托盘——
亲,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不知道,此刻凌晓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她又没选择地陷入了一段记忆当中。
所以…
真的不能怪她啊!
要怪只能怪那不按常理出牌的原主,昨天今天她练习了这么多次,没有一次打开记忆碎片的,结果关键时刻就给她出!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没打算色|诱!是因为别的原因才这样做的!至于到底为啥,等我写!【喂
还有一章,八点半之前更,等我。我的更新时间简直不能好了。QAQ周六周日还要加班,哭瞎!
感谢下面各位亲的地雷——
感谢小三三的地雷。

第55章 品尝痛苦滋味吧

但其实,这大概是有原因的——
“晓晓将来想做什么?”
“想像妈妈一样!”
“像我一样?”
“嗯!”小小的女孩重重点头,看着母亲的目光满是濡慕之色——虽然她可能根本不知道“濡慕”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却已经身体力行地表达了出来。
而且,也许是因为与原主“一体”的缘故,凌晓觉得自己能感知到她的全部情绪:想成为和妈妈一样的人,想嫁给和爸爸一样的人,然后,一直这样幸福下去,一直一直…
纯真却又对很多人来说足够奢侈的愿望,对这个时候的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坐在钢琴边的女子愣了下,随即抱拳轻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好听,即使是笑,也像泉水流过山涧。毫无疑问,即使没有“共鸣”属性,她也绝对会成为红极一时的歌唱家。
而后,她朝自己的女儿伸出手:“晓晓,到这里来。”
女孩于是向她跑去。
“想像我一样,可是很辛苦的哦,有很多东西要练习。”
“我不怕!”
“这样啊…唔,那妈妈教你唱一首歌好了。”
“好!”
女子朝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下的琴凳:“坐这里。”待女儿坐下后,她伸出手捂住前者的眼睛,“那么,开始想象吧。”
“想象?”
“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妈妈我在正式出道之前,紧张极了,也害怕极了,总想着如果出了纰漏该怎么办。每当这种时候,我就闭上眼睛,幻想自己已经站在台中央,灯光全部打在我的身上,所有人都看着我。能想象得出这种情景吗?晓晓。”
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有、有点可怕。”
“别怕。”女子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妈妈在你身边呢。”
“嗯。”
“好,接下来,和我一起唱吧,就那一首你最喜欢的《风之言》好了。”
“嗯。”
悠扬的钢琴声随之响起。
女子的声音亦然。
窗纱被微风撩地飞起,静静摆放在钢琴盖上的一瓶蓝色鲜花,在风的吹拂下,缓缓地抛落了一片花瓣。它在空中转了个圈,优雅地落在洁白的琴身上,用生命谱写下了最后一抹浓艳的色彩。
女孩随之张开口,和妈妈一起唱起了这首歌。
她真的在想象,有一天,自己在万众瞩目下唱出这首歌。
到那时,该是怎样的情景呢?
然后,这一天真的来了。
凌晓也被坑了。
一曲既罢,她身体一个颤抖,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感受着这片鸦雀无声的气氛,只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但事情既然发生了,再后悔也没用,于是她摸索着站起身,朝所有人鞠了个躬,就打算退下。
就在此时——
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她的面前。
她愣住。
紧接着,又是一声。
凌晓早已知道地上是什么,但为了“逼真”的效果,只能歪歪头,表情无辜且茫然地站着。
与此同时,老板喊了起来:“傻丫头,还不快把钱捡起来?”
她“愣”了下,这才缓缓蹲下|身。
虽说现在转账各种方便,真的只是秒秒钟的事,但是呢,因为某些原因,货币还是流通的。原因…比如说用钱打人脸的快|感?
或者说,远远地拿钱砸人。
凌晓从前其实一直想试一次,可是怎么都不舍得。有一次头儿看她实在心动,很是好心地主动贡献出了一打钱——然后被她给“没收”了。
没想到,她如今也能被钱给砸上一次。
感觉…
嗯,挺复杂的。
她蹲下|身,摸索着拿起地上的两叠钱,捧在怀里,站起身,朝钱丢过来的方向鞠了个躬——哪怕看不见,声音却是完全可以听到的。
下一秒,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会唱《日暮之鸟》吗?”
她愣了下,随即回答说:“会的。”
“唱。”
“…哦。”她于是摸索着坐回凳子上,将钱放在膝头,伸出手抓住话筒,深吸了口气。
下一秒,音乐再次响起。
凌晓原以为事情已经砸锅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看来,这位盲女在鲁尔肯的心中比他们所想的还要重要。
没错,这一切都是为鲁尔肯设的一个局。
在发觉鲁尔肯每个月的这天都会来同一个地方的酒吧后,伊泽和凌晓分别查了不少资料,而后发现了一些颇为有趣的小细节。
比如说,这位地头蛇的性格极为恶劣,一般人哪怕只是碰到他,都可能被殴打。但其中,有个例外——那是一个盲人。
再比如说,他似乎格外喜欢沈雨泽的歌;
再再比如说,梦瑞尔所在的地方十来年前也是一家酒吧。
再再再比如说…
当这些线索一点点被汇聚在一起时,一个若干年前的故事也被渐渐拼接成形。
科技时代的好处就在于,无论多少小的事情,哪怕当事人都已经忘记,都可能会被冰冷的仪器记录在案。十来年前,这里有一座名叫“安斯”的酒吧,某一天,一位盲女前来驻唱。凭借不错的嗓子,她很快就成为了酒吧的红人。但某一天,她就突然失踪了。
不是每个人“失踪”都像沈雨泽的运气那么好。
再联想到这位盲女的青梅竹马鲁尔肯如今是这副模样,无论是伊泽还是凌晓,都不难想象,她的身上大概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但是,如果每个有痛苦过去的人都要报社,那么这个社会将永无宁日,被他人伤害过不该是自己伤害他人的理由——很多人都这样说,但很遗憾,伊泽和凌晓并不是在替天行道,他们同样是在“报复”。如果非说有什么相对较好的地方…大概是他们只报复人,不报复社会?
伊泽他们的思路是这样的——
既然他们不能接近鲁尔肯,就让鲁尔肯主动来接近他们好了。
而且,这一刀既然要捅,就要戳在他最痛最软的地方,于是,一个同样盲眼卖唱的少女应运而生。
只是,按照预想,凌晓的第一次歌唱该失败的,就像那位盲女一样。凭借这件事更加激发鲁尔肯的回忆,只是,却出了意外。好在,一切到底又被拉了回来。
现在再一想,完全一样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一点相似也就算了,两点三点都相似,说不定会更加引发他的警惕。
这样一看,现在这样反倒是最好的。
关于鲁尔肯会选《日暮之鸟》这支歌,凌晓也不意外。资料中,那位盲女很喜欢唱沈雨泽的歌,而其中她最喜欢唱的,就是这首了。
这首歌描述的是一个故事,大意是披散着漂亮羽毛的倦鸟在黄昏时间回巢,它又疲又累,一路上不断地想起温暖的巢穴和同样出外觅食的爱人,这给予了它极大的希望与勇气。天边的夕阳沉沉落下,橘红色的霞光让它的羽翼更加鲜艳闪耀,这美丽的色彩宛若天边的有一道晚霞,却为它招致了杀生之祸。最终,它死了。
仿若一个预示。
因为没有记忆加成的缘故,凌晓这首歌唱地不如之前那首好,她有些遗憾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利用歌曲引发共鸣了,但是,她其实也觉得对方大概也没心情思考这些了。
一曲既罢。
她站起身,再次鞠了个躬,而后,“眼巴巴”地朝鲁尔肯在的包间“看”去,就像渴求着表扬的孩子。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凌晓微微低下头,表现出失望的样子。
她想,那位盲女肯定不是突然想去酒吧驻唱就去了,在那之前,想必经过长久的练习。而在那练习的过程中,唯一能充当观众的,除了鲁尔肯还能有谁吗?
她抓着钱,一步步地朝台下走去。
就在此时,酒吧中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短暂的沉寂后,尖叫声随之响起。
不少人从座位上跳坐起身,朝门口跑去,一些喝高了的人歪歪扭扭,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一边努力想站起来一边被人踩踏了起来。
“轰!!!”
又是一声爆响,这一次,爆炸的位置是门口。
酒吧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恐慌了。
而凌晓扮演的盲女慌乱中,原本握在手中的钱掉了满地,而后一把抱住头,蹲在了原地,好像完全被吓住了。
这场爆炸,当然是凌晓和伊泽安排的。
才刚“见面”,就做出这种事,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气氛到了,情绪也到了,虽说“放长线钓大鱼”是不错的策略,但鲁尔肯并不是冲动的人,现在都可能心生疑虑。一旦离开酒吧,就可能就会更加怀疑了,还有可能派人调查她的背景。与其这样,倒不如在他刚心生感触的时候就来个大冲击!
而且…
抱头蹲地的凌晓微勾起嘴角,更有趣的还没玩呢。
事实正如她所想,鲁尔肯此刻略微正在怔忪,眼前所见的一切的确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再看到一个类似于她的人。但同时他又情不自禁地在想,真的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
如果不是巧合,未免太过相像了。
但仔细一想,除去都是盲女和来唱歌这点,两者间似乎又没多少相同之处。
丽丝性格开朗,远不像眼前这女孩一样胆怯。唯一看到她哭,是因为她因为太过紧张而唱砸了,被人起哄咒骂。事后,她躲在房里蒙着被子偷偷地哭,但第二天就恢复如常,并且勇敢地再次登上了台。
如果是这个女孩,一旦失败,恐怕很难有勇气来第二次吧?
这到底是陷阱?还是说…
“老板,要离开吗?”
他身旁的一位保镖问道。
现在的混乱对于鲁尔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虽然他今天没带那名五级力修,但这种程度的爆炸事件,靠他身旁的几人完全可以解决。
更别提,过往的记忆不断涌上心头,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刻——
位于台子上方的大吊灯,忽而在爆炸中晃悠了几下,而后直接砸落了下来。
一声巨响后。
原本抱着头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女孩,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鲁尔肯:“…”怎、怎么会?
他下意识站起身,眼前的场景,和若干年前的某个场景,顷刻间重合。
同一时刻,站在混乱酒吧角落处的一位蓝裙“少女”,微微提起裙摆,他嘴角挂着微笑,眼神却冰冷无比,一字一顿地说——
“来吧,鲁尔肯,再感受一次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吧。然后——就由我来送你上路 。”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感觉自己棒棒哒。=w=
感谢下面各位亲的地雷——
感谢圆框框妹纸的地雷。

第56章 事到如今的醒悟+挖坑把自己埋了

一更
火光燃起。
绕着台子连绵成灾。
火光中,身着粉色长裙的少女若隐若现,她被砸落下来的吊灯压在下方,漆黑的发丝半遮住稚嫩的脸孔,有鲜血自她额头流下,染红了那蒙住眼睛的白色布条。
不止是头部,她的身上也尽数渗透血迹。
那些鲜红的液体从她的体|内无情地流出,将生命力一起带走。
“不…”鲁尔肯用力摇头,恍惚间,总是在夜深时梦到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
浑身鲜血与汽油的少女手持着火把看着他,她看不见任何事物的双眼中没有惧怕,只有冰面般的平静。
“丽丝,不要!”当时的他呆在原地,想要扑上去,又被她冰冷的视线钉在了原地。
“对不起,鲁尔肯,但这个世界真的是…太脏了…我已经没有办法…”
这句话后,她将自己点燃,就那么在他的面前化为了灰烬。
啊啊,是的,这个世界是肮脏的,他比谁都要清楚这一点——它肮脏到根本容不下她那么纯洁的造物,所以丽丝才会选择离开吧?用最干净的方式。
他是个胆小鬼,没有办法像她决绝地离去,所以只能任由自己被这世界染黑。
不知不觉间,他开始喜欢将别人一起染黑。
无法原谅啊。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泥沼中沉|沦,都来陪他吧。
无法原谅啊。
为什么他这样的人都可以活到今天,丽丝却死了呢?
他坏事做尽,唯独对于女人,他从不用强,每当他想这么做时,总觉得丽丝又站在自己的面前,用那冰冷的视线注视着自己,像看着最肮脏的事物。
但如果是她们自己主动靠过来,就怪不得他了。
明明知道他是这么肮脏的事物,还主动贴过来,只能证明她们本身就是肮脏的,不纯洁的,所以,和他一起变得更黑,然后在痛苦中挣扎死去吧。
丑陋的事物就该有这样的结局。
但是,唯独她…唯独丽丝…
“老板,别…”
“别碰我!”鲁尔肯一手挥开保镖的手,冲了出去。
他已经眼睁睁地看着丽丝死了一次,怎么能再看到她死第二次?
因为身边总带着保镖的缘故,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鲁尔肯其实也是一名二级力修。
他冲得太快,被留下的保镖愣了下后,连忙都跟了过去,但双方之间到底是出现了“距离”。几乎是同时,又是一个爆炸声响起。
跟上去的保镖连忙退后,只看到眼前一片烟雾。并且,这烟雾中还混杂着某种可疑的味道。
“不好!”他们齐齐捂住鼻子。
朦胧中,他们隐约看到鲁尔肯已经冲到了台上。
事实也的确如此。
鲁尔肯赶到时,只看到那名蓝裙少女正努力将粉裙少女往外拖,他一把将她推开:“走开,我来。”而后双手抓住吊灯,将它远远丢开。
几乎是同时,躺在地上的粉裙少女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眸,她原本绑在眼睛上的布条不知何时已经掉了,略显呆滞的目光正与他相对。
鲁尔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她的眼睛和丽丝一样,虽然没有光彩,但形状却很美丽。
不,她就是丽丝。
丽丝此刻在火焰的包围中,混身染血,看起来狼狈极了,但也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