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最初让那两个两级力修丧失战斗能力只是为了控制局势的话,那么之后,凌晓在给伊泽那个眼神时,就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定——干掉他们。
刚才亚伯说出的话,也毫无疑问地证明了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从一开始起,就没有什么和平解决的方法。
但是,直接动手肯定是不行的,哪怕那两个可能成为阻碍的二级力修已经被放倒。
所以只能偷袭。
在武力被全面压制的情况下,她所能依靠的也只有精神技能了。
凌晓从未和三级力修对战过,尤其索尔还和她一样是一级精修,她不确定在中了精神鞭挞后,他是完全无法再动手呢,还是依旧能拼着痛砸他们一脸武技。
于是,她和伊泽非常默契地一应一和地演戏,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让索尔暂且失去行动力,无法在发现自己被偷袭的时候立即使用出武技。
索尔果然如他们所愿的那般把自己弄到手脚脱臼。
让实力最强的路亚先出去,由实力最弱的伊泽前去送人,也不过是为了让他进一步放松警惕。
而在放人的那个瞬间,索尔的警惕心终于达到了最薄弱的状态!
与此同时,凌晓毫不客气地对他连来了两发精神鞭挞,这是她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虽说在那之后她头疼欲裂,但就就结果而言,她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而伊泽,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一切都只是毫秒之争,比的就是“到底是伊泽的刀先划过索尔的脖子,还是索尔先恢复行动力”,好在,最终的赢家是他们。
然而…
她冲依旧蹲在面前的少年扬了扬眉:“也亏你敢信我。”这家伙和她的默契度真是美妙到难以言喻的地步。只一个眼神,几个动作,就完全理解了她的含义,甚至做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伊泽回以她一个笑容:“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冒险。”
“这倒也是。”凌晓也是一笑。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差不多人的啊。
就在此时,“睡美人”也终于醒了过来。
璐娜睁开朦胧的双眼,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身处何地,而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孔又让他一阵脸红心跳。怎么…怎么回事?她刚才明明在找晓雅来着,然后…
发生了什么?
“璐娜,你醒了?”
“…嗯,嗯。”璐娜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地发现居然被对方抱着,她声若蚊蚋地说,“路、路亚,能把我放下来吗?”
“啊?哦!”同样刚意识到这件事的路亚也是一阵脸红,手忙脚乱地将怀中的少女放下,双手好像都不知道摆在那里,只结结巴巴地说,“还、还好吧?”
屋中的凌晓非常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她在这里拼死拼活,这两个家伙倒好,直接秀气了真爱,真想点火烧烧烧!
如此想着的她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旁边的伊泽一把扶住她。她也没客气地道谢,只在他的搀扶下走到索尔的身边,其余人的状态都已经变成了死亡,唯独他,还是濒死。
凌晓很是干脆地抬起另一只手,伊泽挑了下眉,会意地将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弹簧刀递到了她的手中。
倒在地上的索尔一见这幅场景,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惜,失血过多已然让他浑身疲软。更别提,他的手脚还依旧处于脱臼状态。
不甘心!
他不甘心!
他已经快攒够钱买那本觊觎已久的武技!
学习了后,说不定就有机甲师愿意聘他作为助手,再然后,他可以利用得到的金钱继续修习修习,努力修习,四级,五级,六级…
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死在这种废弃的屋子里!
死在这两个看来羸弱无比的少年少女手里!
他不甘心!!!
凌晓听着地上这男子喉间发出的绝望的“呜”声,看着他努力挣扎的动作,轻笑了声,抬起那只握着刀的手,微笑着说:“不甘心?没必要。因为人渣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从他为了些许金钱而无视一个个无辜少女遭逢噩运起,就早已没有活着的资格了。
刀落!
下一秒,世界终于清静了。
凌晓拔出刀,厌恶地看着手上的血,直接就着男子的身上擦拭了起来。无论多少次,她果然还是讨厌这种黏糊又潮湿的触感。不过头儿也说过,讨厌这种事比喜欢要强。
片刻后,她将擦拭干净的刀递回给伊泽。
目光相对间,他们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更多的认同感——大概只有做了同一件“坏事”的人之间,才会油然生出这种淡淡的愉悦吧。
“接下来怎么处理?”伊泽问。
“烧了吧。”
“说的也是。”伊泽赞同地点头,一把火也许焚烧不了一切,却能焚烧掉许多证据。
而更值得庆幸的是,这已经死去的几人大概也懂得做坏事要避着人的道理,掳人后一路选择的都是没有监视器和少人的道路。所以,压根没人知道他们双方在这里汇集。
当然,凌晓还有另一重保险——她决定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芙兰。
没理由这种担子让她一个人扛,而且也未必扛得起,既然如此,总得找个力气更大的人来帮忙吧?更别提,她之所以做这一切,也是为了救她的养女璐娜。
之后,伊泽和凌晓一起处理完了“首尾”。
为了避免麻烦,这几人身上的东西,他们一样都没有拿。
不久后,几人七拐八拐地离开了巷子,重新出现在了繁华的街道上。
注视着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不仅是璐娜,其他人也都很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而这位本性单纯的少女,虽然之前一直和路亚待在门口,却也大致明白这几个人为了救自己,大概付出了什么代价。
尤其是…
她注视着“晓雅”苍白的脸色和她裙摆上无意中沾染到的一点不起眼的血迹,咬了咬唇,一时之间心绪极为复杂,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脸色很难看,要去医院看看吗?”伊泽问凌晓。
凌晓摇头:“不用了,回去休息下就行了。”
“送你?”
一眼就看透了对方“野望”的凌晓轻笑了声,这家伙还真是喜欢当神助攻啊。不过,算了,看在那傻大个一听璐娜出事就拼命赶来,中途也没偷懒的份上,就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成啊。”她于是抬起手,一副“还不赶紧来搀扶”的模样。
伊泽笑嘻嘻地上前扶住她,他们两人走在前面,路亚和璐娜则走在后面,几个人就这样一同朝卷笔刀会所走去。远远看去,完全不像刚杀了人的初始四人组,反倒像没事在街上闲逛的两对小情侣。
不过,也仅是像而已。
“伊泽!”
不远处突然传来这样一声叫喊,其中满是愤怒之色。
凌晓明显地觉察到,走在她身边的少年身体僵了僵,随即,她朝着声发地看去,只见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正怒气冲冲地朝这边走来。
“啪!”
才一过来,她就直接地给了伊泽一个耳光。
紧接着,她一个反手就向凌晓脸上打去。
这只手,被刚挨了一个巴掌的伊泽紧紧地抓住了——他可很清楚,站在她身边的这姑娘是有多凶残有多傲慢,这一巴掌要真打实了,绝没有什么好结果。
可那少女无疑并不知晓这件事,她怒瞪着伊泽,咬牙道:“好!伊泽,你好得很!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说最后一句话时,她已经有了哭音,然后狠狠地抽回手,转身就跑走了。
后排的璐娜和路亚都被这变故给弄呆了。
凌晓则微皱了下眉,直接挥开伊泽扶着自己的手,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了适当距离后,问道:“女朋友?”
伊泽苦笑着点头:“算是吧。”
“不去追?”
他摇头:“算了,她总是这样,我都习惯了。我继续送你回——”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凌晓也直接给了他一耳光。
伊泽:“…”
这一耳光并不算重,却还是让他惊呆了。哪怕总被人夸赞聪明心眼多,他也是完全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打。
凌晓轻嗤了声:“女人容易吃醋,难道不是因为男人没有给她足够的自信么?出了这种误会,不立即向正在哭泣的女朋友解释也就算了,还想继续送新认识的女孩回家?”她走到后排,一把拉住璐娜的手,将她给扯走了。
那家伙喜欢做渣男,可不代表她喜欢做贱女。
凌晓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失态和失礼,更别提她压根不知道真实情况为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以前起她就对“小|三”这种事容忍度为零。她猜,这大概与她失去的那段五岁前的记忆有关,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她的过去…
到底都遭遇过什么事呢?
凌晓兀自思考着,不知不觉就走了神,而被拉扯着的璐娜为她的气势所慑,压根没敢说什么。只偷偷回过头,注视着那依旧呆呆看着这边的傻大个,心中很有几分不舍。
“别看啦。”伊泽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另一手拍了拍路亚的肩头,“人都没影了。”
路亚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伊泽只觉得脸更疼了,他嘶了声:“好吧,好吧,是我对不起你,之后努力补偿你行么?”
“真的?”
“真的。”
“好。”路亚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又问,“脸很疼么?”
伊泽瞪他一眼:“你也挨个试试?”
说完,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吧。”
“干嘛?”
“回去哄生·气·的·女·朋·友!”
“…哦。”
第39章 稍微有一点心动+那个骄傲的家伙
一更
凌晓和璐娜回到会所时,前者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毕竟本身她就不是什么冲动的人。
相较于她,璐娜则好像才刚反应过来,手心渐渐地出起了冷汗,并且无意识地捏紧了凌晓的手。就算没有亲眼看到,她也大致知道自己刚才到底遭遇了什么事。
两人是从后门进|入会所的。
才一进去,就碰到了芙兰。
她正在后门附近的那些箱子间动作熟练地拿出了一瓶酒,一见两人,挑眉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外面吃午——”
她的话音,被扑上去的璐娜打断了。
芙兰伸出手一把接住了女孩——名义上这孩子是自己的外甥女,实质上就是她和约书亚的养女。最初觉得养孩子真是不容易,然而一眨眼的工夫,当初的小肉球就变成了如今的妙龄少女。
她很了解璐娜,这孩子天真开朗,很少会为一件事难过,就算遭受了什么挫折,也很快就能打起精神。傻乎乎的,但这样的性格无疑很让人放心。
但是…
她现在在哭。
芙兰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哭了。
她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少女,很快就在她的衣裙上找到了殷红的一点——那是血迹。
几乎是同时,她手中的酒瓶连同里面的酒水一起在熊熊烈焰中化为了灰烬,她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凌晓看向她怀中的璐娜,用眼神无声地问:当着她的面说好吗?
芙兰犹豫了一瞬,伸出手拍了拍璐娜的背脊,可还不等她说些什么,璐娜就从她怀中抬起头来,一边用手臂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我也要听。”
“璐娜…”
少女的表情很坚定:“被抓的人是我,晓雅是为了我才做了那么危险的事情,我却什么都没做到。”所以至少要知道她到底为保护自己做了什么。
芙兰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凌晓于是将事情大致地说了下,当然,没有深化细节,毕竟有些不该说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给自己找麻烦。
“亚伯·福斯特?”芙兰咀嚼了下这个名字,冷笑了声音,“福斯特家的小狗崽子,真是什么人都敢咬。”
“…阿姨?”璐娜不解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阿姨,就算不谙世事,她也明白福斯特家的势力也许在一些人眼中看来不算什么,但对付他们却是完全足够了。但现在听她的语气,倒像是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芙兰也没解释,只是又拍了拍她的头,随即,郑重地对凌晓道谢:“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如若璐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杀了福斯特全家,也毫无用处。
凌晓摇头:“她既然和我一起出去,我当然要把她好好带回来。”
芙兰与面前的少女对视了片刻,微勾起嘴角:“说的不错。”虽说一直觉得这个自称“熊晓雅”的丫头隐藏颇深,但事实毫无疑问给了她更大的惊喜。不过,现在并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她又问,“受伤了吗?”
“没有。”
芙兰点头:“走吧。”说完,她朝两位愣着的少女笑了下,“一个一身汗味,一个一身血腥味,还不想洗澡?”
于是,大家一起泡起了澡。
即使是凌晓,也不知道事情为啥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所以她心安理得地坐在大大的浴缸中,双手趴在缸沿上,享受着舒适的时光。
她没进过芙兰的房间,所以也不知道她的房间里有这么大一个、足够容|纳七八个人的、简直可以说是“浴池”的浴缸。但不可否认,这种浴缸泡起来的确比单人浴缸要舒服。尤其是,水面上飘满了各色雨兰花的花瓣,美丽之余,香气沁人。
璐娜趴在她身边,短发和她一样因为洗过而格外湿|润,水滴顺着她满是生命色彩的短发缓缓滑落,坠到浴缸中,带起一小点不起眼的涟漪。
芙兰则坐在对角线的位置,与趴着的她们不同,她是靠坐的,两条线条优美的长腿一屈一直,一边喝酒一边惬意地拍打着水波。
凌晓趴了一会儿,也翻过身,学着芙兰的样子靠坐,双|腿在水中交叠,顺手将垂在肩头的湿答答的头黑色发丝朝后一挑,白|皙娇|嫩如细瓷的肩头瞬间尽数露了出来。而后,就听到了一个颇为轻佻的口哨声。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毫无疑问是芙兰,她朝凌晓举了举酒瓶,笑着问:“来一点?”
还没等凌晓回答,璐娜已经气呼呼地转过身:“不要带坏晓雅!”
“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已经成年了。”
“那也不行!会变成和你一样没用的大人的!”
芙兰:“…”她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枪。她叹了口气,“我是没用的大人?”
“没错!”璐娜控诉道,“连饭都做不好的没用大人。”
芙兰翻了个白眼:“那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
“说起来,那两个帮手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璐娜一听这话,立即就结巴了:“来、来头?”
芙兰微眯起眼眸,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我…”
随即,在芙兰的引导下,璐娜这傻姑娘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给说了。
凌晓无语地望了下天,觉得人能单纯到这份上也不容易了,不过也多亏这个,璐娜好像并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虽说刚才还无精打采的,现在却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
她就走了一个神的工夫,那边芙兰已经在怂恿璐娜把路亚带过来给她看看了。然后,话题不知怎么的,拐到了伊泽的身上。
“晓雅你给了那小子一耳光?”
“…嗯。”现在再想起这事,凌晓也有些尴尬。
芙兰又是意味深长的一哼,对着凌晓左看右看,突然问道:“你其实对那小子有点好感吧?”
凌晓愣了下,还没说什么,旁边的璐娜已经惊叫出声:“哎???”
“你惊讶个什么劲啊?”芙兰无语。
“晓雅,真的吗???”
凌晓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大概?”不经芙兰提醒她还没意识到,也许真的有也说不定——因为太默契了。和那家伙合作的时候,简直就像还和头儿他们一起一样。所以在递刀后的那个对视中,油然而生了一种“和这家伙待一起挺自在”的感觉。如果说这种感觉就叫好感的话,那大概就真的有吧。
不过,在知道他有女朋友后,这种感觉就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否则她会觉得自己很恶心。
“…你这种不确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因为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凌晓摊手。
璐娜低头:“也是哈,他好像有…”她的眼神居然有些黯然,好像真的为凌晓感到难过。
凌晓:“…”只是一点随时都可以掐灭的好感罢了,不至于这样吧?
她既无奈又稍觉温暖,璐娜毫无疑问是个好姑娘,因为自己有了一点小小的甜蜜的幸福,所以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和她一样幸福,尤其是自己的朋友。但同时也清楚地知道,哪怕是朋友,也不可以为了自己的快乐而掠夺别人的幸福。
“这也未必。”芙兰搓着下巴,“听你们刚才的话,那小子和女朋友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离分手也不远了。”
凌晓毅然摆手:“就算如此,这种事也和我没半点关系。”她已经果断地把那小子拖入了“好友栏”,并完全没有修改的想法。别说她现在压根没想过找男人,就算有这个想法,天下男人那么多,何必在一棵已经吊了人的树上吊死。
“为什么?”璐娜不解地看着她。
芙兰轻笑出声:“因为女人那没道理的自尊心啊。”
“自尊?”璐娜不解。
“就是说,哪怕那小子恢复单身,这丫头也绝不会再考虑和他交往,哪怕她问心无愧。”
“…什么意思?”
“你这个笨蛋。”芙兰摇头,“就是潜意识里觉得,本身虽然是被‘冤枉’的,但如果之后让它变为事实,会很讨厌——嗯,大概是这种感觉吧。不过说到底,”她扬了下眉,“只是不喜欢而已。”说到这里,她喝了口酒,悠悠然地说,“女人啊,如果真的爱一个男人到达不顾一切的地步,区区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璐娜似懂非懂地点头:“听起来有点可怕啊。”
芙兰瞥了她一眼:“你的话,恐怕随时都能到达这地步。”
璐娜:“…”
“她倒是未必。”芙兰看向凌晓,颇有几分幸灾乐祸意味地笑道,“所以我倒真想看看,如果你有一天到达这地步,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二更
“到时候再说吧。”凌晓伸出手顺了几下依旧湿漉漉的头发,嘴角微勾起一抹笑容,“如果真有这么一天的话。”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压根没把这话当回事。
因为,只有凌晓自己知道,自己的心理大概有一点问题。这个问题也许与她那段失去的记忆有关,也许无关,但的确真实存在的。并且,可以断言,只要它还在,只要她还没弄明白它的来源以及解决的方法,那么,芙兰所期待的那副场景,大概永远不会来临。
不过,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因为现在的她绝对无法想象“把自己完完全全献给别人”这种事。
“命运是不可预测的。”芙兰晃了晃手中已经空了的酒瓶子,顺手将它丢到一边,轻呼了口气,说道,“起码我刚见到那个笨蛋时,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跟着他缩在这种小地方,而且一住就是十几年。”
“…笨蛋是指叔叔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芙兰指了指璐娜,说道,“不过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被我们捡回来了。不过,明明小时候看起来很聪明的,怎么越养越笨?”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璐娜鼓了鼓脸。
“不过,还是有地方像我的——比如身材。”说到这里,芙兰看向凌晓,“你要加油。”
凌晓:“…”她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我还有发展空间。”
“你十八岁了。”
“…”其实才十四岁!
“看看璐娜,她才十六,就有c了。”
凌晓默默转头。
璐娜轻呼了声,双手抱胸沉入水中,只露出脖子:“不、不许看!”
凌晓:呵呵。
怪她咯?
明明是原主自己不争气!
而且,身为一个要做武神的女人,胸大了只会妨碍发挥好么!
更别说——
她终于没忍住,轻哼了声,说道:“但是我脸好。”
芙兰一针见血地说道:“拉了灯后,美丑没区别。”
“我开灯不行吗?!”
“那弱点就暴露地更明显了。”
“有人就好这口。”
“这倒也是,我记得从前遇到过…”
就在两人的下限渐渐拉低时,红着脸的璐娜终于忍无可忍地喊道:“你们够了!为什么非要讨论这种话题啊!!!”
所以说,女人啊,无论哪个世界哪个年龄,歪楼的本事永远都是一流的。
次日,伊泽和路亚一起来到了会所——当然,是在璐娜的邀请下。
无论如何他们都算是救了她,于情于理约书亚和芙兰这对夫妻都应该对对方进行感谢。
开始璐娜还有些担心伊泽和凌晓见面时会有些尴尬,但随即就发现这两人态度依旧,就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到最后…在意这件事的人好像只有她一个。
因为璐娜的缘故,路亚成为了夫妻俩关注的重点,相较于满头大汗、如坐针毡的他,伊泽毫无疑问就要轻松地多了。
“给!”凌晓丢了罐饮料给他。
后者稳稳地接住,懒懒地抬起手当作道谢,随即拉开拉环喝了起来。
“昨天不好意思。”说到底是她情绪失控,必要的道歉还是要的。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伊泽笑嘻嘻地说,顺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找个脾气暴的女朋友就是这点好,容易提高抗揍性。”
这句话一过,两人默契地同时达成了一个共识——这件事算是翻过了。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
直到现在,凌晓都觉得伊泽这人不错,就算做不成朋友,也可以做个某些时候的“合作者”,她相信后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如非必要,没有人会想与这样一个人彻底弄掰,当然,他们也会保持恰当的距离。
聊了几句后,正好有人“召唤”,于是凌晓顺理成章地结束了谈话,为那位客人倒了杯水。
这位客人正是那群画家中的一员,他一边喝着凌晓给端来的水,一边好奇地问道:“晓雅妹妹,你认识那个‘傲慢的伊泽·瑞恩’?”
“傲慢的伊泽·瑞恩?”凌晓饶有兴趣地反问。
虽说他的确觉得对方骄傲异常,但是倒没想到他居然因此闻名。毕竟这家伙看起来相当善于隐藏,就像大型猫科动物,平时懒洋洋地趴在墙头晒太阳,让人不由放松警惕。而忽视了他缩在肉垫中的利爪的结果就是——被抓一脸痕。
“没错,傲慢的伊泽。”这客人见凌晓有兴趣,于是兴冲冲地说了起来,“他在本城还是挺有名的,虽说年纪还小,但画技挺不错,之前更是被布朗大师看中。”
“看中的意思,是要收他做弟子?”
“没错。你猜他的回答是什么?”
“拒绝了?”
“…你怎么知道?”
“你的脸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