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叔叔你啊,那不就等于有九条命了。”沈盛年赶紧拍马屁。

“追女人方法多的是,不急于一时。”沈昂似乎对他们仨之间的事了如指掌:“反正,以后不准再与奚欢发生正面冲突,否则我也保不了你,明白吗?”

沈盛年mo了mo颈脖上的勒痕,稍稍一碰便是火烧般的疼,这个奚欢果然够狠辣。不过沈盛年好奇的是,沈盛年拿出的究竟是份什么样的文件,居然能让这样狠辣的奚欢轻易放过自己?

他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可沈昂却道:“不该知道的事,就不要多问。”

沈盛年没再多说,可是双目里却有了精&光。

他知道,原来奚欢是有秘密的。而人一旦有了秘密,就有了弱点。

他必须将这件事调查出来。

在沈盛年死里逃生之时,付玲子也慌张地跑去找了付郁。她本来是想报警,可一想到那张熟悉的脸是奚欢的手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赶来找了付郁。

当付郁听完付玲子的诉说后,略肿的眼皮微微垂下,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姐,奚欢不会对沈盛年做什么吧,你快打电话问问啊!”付玲子焦急询问。

付郁回过神来,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男人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奚欢有分寸,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付玲子不信,只能忐忑地拨打沈盛年的电话,这次沈盛年却接听了,只是态度不好,很敷衍地便挂断了。

付玲子长呼口气,又疑惑:“姐,奚欢怎么会和沈盛年有关系呢?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啊。”

付郁垂下头,不言不语。

唐婉余一直站在阶梯上,将付郁与付玲子的对话全都听在耳里,她的双目中,有了幽黑的光。

自从奚欢无意中透露自己派人跟踪她的事情后,秦红颜便忍不住会时刻注意周围。这一注意,她便发现确实有许多跟踪自己的影子。

从她出门开始,一直到她回家,他们都一直紧随身后。

虽然跟踪的手法算是高超,并没有打扰她的生活,可秦红颜仍旧觉得难受。

就算是被所爱的人监视,那也是失去自由的。

而这天,她正在家里坐着,忽然沈昂拨打了她的手机,说是有事要与她见面,希望她能避过奚欢手下的监视,单独前来。

秦红颜本不想前往,可沈昂一句话却让她心惊肉跳:“奚欢对盛年出了手,他现在伤情很严重,我希望你能来看看。”

秦红颜了解奚欢,他虽然对自己很是体贴温存,但对惹到他的人,下手却很狠。秦红颜虽然并不爱沈盛年,可毕竟这件事是因为自己而起的,她害怕沈盛年会出事,便决定前去看望。

沈昂设想周到,派车来到秦红颜家,帮助掩护着她从地下车库离开。

最后,车将秦红颜送到了一间私人医院里。医院在郊外,环境清幽雅静,风景宜人,颇适合修养。

沈昂正在过道里等待着秦红颜。

秦红颜握紧拳,向着他走去。

第三章(4)

既然事情已经闹成这样,秦红颜也不会天真地认为沈昂仍旧不清楚自己与沈盛年之间的纠葛。她甚至做好了被沈昂教训的准备,毕竟这种事虽然讲究的是两厢情愿,可她毕竟是成年人,在做错事之前有责任叫停止。

之所以没有过分责怪沈盛年,是因为秦红颜从开始便知道了沈盛年对她的爱慕。但她贪恋于他的陪伴,并没有远离制止,所以造成后面发生的一切。

而如今,更造成了沈盛年的受伤。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秦红颜感觉到愧疚。她在沈昂面前站定,ting直xiong膛,准备迎接他的苛责。然而沈昂却只是轻悠悠地叹口气:“秦小姐,盛年那孩子很固执,他的喜欢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长久的喜欢。”

沈昂说得很含蓄,但秦红颜全都听懂了,她的双目敛去了往日的冷冰,只余下了无奈:“就算是他再喜欢一件东西,也得问问那件东西喜欢谁。”

“常人都懂这个道理,可是那孩子……”沈昂望着医院走廊,像是在对空气说着话:“那孩子从小就与常人不一般,ting孤僻,也没什么朋友。对什么都是可有可无的模样,我还以为他会这样孤僻到老,直到他看见了你……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是种困扰,作为他的长辈,我确实对你感到很抱歉。”

秦红颜本来是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没料到最后竟得了个道歉。

如果是责骂,至少她心里还会好受些,然而这番道歉却愈发加深了她的罪恶感。

而当秦红颜推开病房门,看见躺在病chuang上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沈盛年时,她心中的罪恶感更是成倍加深。

病chuang上的沈盛年双目紧闭,满脸伤痕,浑身都包扎着绷带,简直找不出一点完好的地方。

看来,奚欢是下了狠手。

沈盛年听见脚步声,不耐烦地道:“我说过,什么都不想吃,不要再问了。”

他的声音较之平时粗嘎沙哑了许多。

说完,沈盛年没听见回应,便睁开眼来。当看见是秦红颜时,整双眼睛都在放亮:“秦姐?你来了!”

秦红颜无法面对他那双充满着惊喜的眸子,只能移开眼睛,硬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不吃饭,是想饿死给我看,让我愧疚吗?如果是这样,我想你的算盘就打错了。”

虽然秦红颜知道奚欢对待敌人的狠毒,但同时也不会忘记沈盛年也不是省油的灯。之前,沈盛年多次使用苦肉计让秦红颜心软,于是她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再相信他的伪装。

沈盛年垂首,不再说话,也没有辩解。

“被我猜中了?”秦红颜想起他过去的多番计谋,深觉反感,忍不住便冷了声音:“我不会负责你的人生,所以以后也别想在我面前使用这些苦肉计。我已经把你看清楚,所以就算是你饿死我也不会感到半分愧疚。”

秦红颜也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她是来看望沈盛年的,然而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立即升起了无名火,忍不住便发泄了出来。

沈盛年仍旧垂着头,牙齿将嘴唇咬得发白。

正当气氛难堪之际,护士推着换药车进来为沈盛年换药。当她除下沈盛年颈脖上的白色绷带时,秦红颜不禁双脸发麻,头皮发紧——沈盛年的颈脖上有一道紫红得近乎发黑的伤痕,那痕迹深陷在他纤细白嫩的颈脖内,像是紧锢着的一条腐肉绳索,那一圈皮肉竟在发炎溃烂,只是望着似乎就闻得到腐臭的味道,看上去简直是怵目惊心!

秦红颜呆呆地望着,竟忘记了思考。

而当护士换完药,走出病房后,沈盛年才低低地说了句话:“我不吃饭,并不是想做给你看,而是因为……疼。”

是的,颈脖上的伤痕外表都如此恐怖,而喉咙内必定也是受伤严重,不管是说话还是吃饭甚至喝水都会令人痛不可当。

当反应过来后,秦红颜为自己刚才那番不近人情的话深深后悔。

她想要道歉,但却不知如何开口。踯躅良久,最终说出口的内容却是与另一个男人有关:“听说是他伤的你,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这些事。”

沈盛年的喉咙被伤到,声音沙哑难听,与他的外表截然不同,听上去有种怪异感:“不过是受伤,为了你,我连死都愿意。”

这不是情话,是事实。

然而这些话对于不能接受的人而言是种负担,秦红颜语带警告般地道:“以后我们真的不要再见面了,否则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在担心我?”沈盛年问,眼里有夺目的光。

秦红颜只是将眼睛望向病chuang柜头上的百合,努力刨除了声音中的情感,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冰冷无情:“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因为你而使得他惹上麻烦。”

闻言,沈盛年眼里那夺目的光碎开,如尘埃般纷纷扬扬落下。

他掩住眸子,半晌才发出一个音节——“哦。”

即使秦红颜知晓沈盛年善于伪装,可每次他做出这种模样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再说下去无所益处,是离开的时候了。秦红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时间ting晚了,我要回去了。”

沈盛年却在这时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听说,他派人监视着你。”

“你是想说他这样让我失去自由并不是真正爱我?如果你真的想说这个,那大可不必多费唇舌。他那么做,只是想要保护我。再说了,”秦红颜冷笑:“你当初所进行的监视可比他的要下作龌龊得多吧。”

她的话音里有种冰冷的讽刺,直击人心,毫不保留。

而沈盛年像是被刺中般,许久才缓过气来,静静地道:“当初我监视你,除了满足自己的爱,还想着能够准确察觉出你寂寞的时候,然后去陪伴你——你总是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屋子里,而且又粗心大意,时常会摔倒醉倒,我只是想确信自己能在最危急的时候出现。”

秦红颜不能否认,在那段时间内,每当她出事,沈盛年确实在第一时间赶来,救她于危难之中。

“我只是在想,他这样监视着你,一定知道你很寂寞,可是为什么却从不在你寂寞的时候出现呢?”沈盛年问的是奚欢,问的也是秦红颜。

秦红颜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去。

她无法回答,任何答案对奚欢而言都是不利的。

是的,奚欢必定是知道她的寂寞。他之所以没来陪伴,是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有些事情比她更重要。而且,他坚信她是强大的,能抵抗住那些寂寞。

但真相是,他与她,都高看了她。

她抵抗不了,所以才会沦陷。

秦红颜快步离去。

她没听见的是几名护士之间的对话——

“为什么VIP病房那个小帅哥的伤这么几天都没见好呢?医生可是开出了最好的消炎药啊。”

“当然好不了了,我无意中发现他并没有吃药,而且每天都故意让伤口沾水。”

“他疯了吧?干嘛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

她没看见的是寂静的病房里沈盛年的双目。

那双眸子里,有着诡秘的无法言说的光芒。

秦红颜回家时照旧是由沈昂护送,避过奚欢的耳目,安全而隐秘地回到了家。到家后,她却没开灯,只是坐在沙发上,任由华灯初上,任由黑暗浸润了她的身体。

秦红颜的心情很乱,像是被猫扒拉过的毛线团,到处都是死结。

今天与沈盛年见面的事,她无法说给奚欢听,因为那就意味着背叛——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他人携手隐瞒着奚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这种事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沈盛年安静地质问秦红颜,为什么奚欢明知她寂寞却不肯来陪伴。

这个问题一直在秦红颜脑海中回响,撞&击,令她烦躁,悲凉。

其实在以前,奚欢是会安抚她的不安与寂寞的。

记得那时她还年幼,没去美国。而他风华正茂,年轻英俊又懂女人心思,自然引得许多女人喜欢。其中有个叫rose的混血儿模特,非常漂亮,人如其名,像是朵带刺的玫瑰。其实后来回想起来,那个rose与秦红颜长得倒是有三分相似,面孔都是带有侵略性的美。

当时奚欢向来不带女人回家,然而那个女人却是个例外,居然能登堂入室,随意进出奚欢的家。不仅如此,那个女人对秦红颜有敌意,把她当成了小女佣,使唤她做这做那。

奚欢对rose与对其他女人似乎也有不同,某一天,秦红颜竟在门前看见他们在车内接吻。

那是她首次品尝到了嫉妒的味道,隔天,在rose来家里再次使唤她时,秦红颜直接将一杯开水泼在了rose身上。

在rose的尖叫声中,秦红颜想,自己或许会被赶走。

她在睡前甚至收拾好了行李,思考好了购买去何处的火车票。然而即使如此,在睡梦之中,她也忍不住凄惶地哭泣。

奚欢回家后,看见的便是整齐穿着衣服,躺在chuang上准备听见他的逐客令便离开的秦红颜。

第三章(5)

奚欢在chuang边坐下,明知故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红颜将脸埋在枕头里,声音窒闷:“提前收拾好,免得被你下令赶走时手忙脚乱。”

奚欢伸出手来,帮她一缕一缕顺着发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走你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红颜提醒他:“我差点就把你女朋友的脸给烫毁容了。”

“她并不是我女朋友。”奚欢抬起手,秦红颜黑发柔&软光滑,如丝绸般在他的指尖流淌:“Jayne,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秦红颜觉得奚欢说得实在是太客气,她岂止是不喜欢那朵玫瑰,简直就是厌恶。她继续将头埋在枕头里,很久很久之后,才“嗯”了一声。

回应完了这个音节后,她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

然而奚欢的手掌却移到了她的后脑勺上,轻柔地拍着,像是一种安抚:“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和她往来。”

秦红颜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奚欢随口说说,然而从那之后,她真的再没有见过rose。那朵玫瑰就此消失,就像是从来未曾出现在她与奚欢的生命里。

也是从那时起,奚欢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女人——至少在秦红颜面前是如此。

直到,付郁的出现。

其实奚欢不是不懂得秦红颜的孤单,只是付郁的价值比她更为重要罢了。

正当她思绪浮乱之际,奚欢忽然来临,手里照旧提着一打甜甜圈。

秦红颜赶紧迎上前去:“你怎么来之前没打个电话。”

“见到有家甜品店在卖新口味的甜甜圈,就想着买来给你。”奚欢笑着解释。

闻言,甜甜圈上的糖粉像是瞬间裹在了秦红颜的心上,掩盖住了他们关系中所有的苦涩。

总是这样的,当你爱着一个人时,可能前一秒还是无尽的苦涩,但看见那个人后,满心便全是甜蜜。

秦红颜心含欢愉地吃着甜甜圈,奚欢在旁安静端看。白色的糖霜沾在她的嘴角,令她的脸增添了丝纯真。

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怎么在家还穿着正装,刚回来吗?”

秦红颜眼皮一跳,然而很快,她便道:“没,刚才想出门去超市买点东西,正换好衣服,你就来了。”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掩饰。

秦红颜再次撒了谎。

奚欢安静地望着她:“红颜,什么时候你在我面前都要隐瞒了。”

秦红颜面上毫无波澜,但身体的血液却在翻滚。

“刚才,你去看了沈盛年是吗?”奚欢问,他的声音里并没有责怪与气恼。

秦红颜闭上眼,觉得头发丝里浸出了无数的汗珠:“原来,你都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的背叛,知道了她的谎言,她准备迎接他的惩罚。

然而等待许久,奚欢却只是叹口气,仿佛很疲倦的模样:“Jayne,我整天都忙着算计,忙着戴假面具,我很累。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卸下心防休息。我希望今后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再隐瞒,我不想与你之间还要进行这些算计。”

奚欢的话击中了秦红颜的心脏,她觉得疼痛,但那疼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奚欢。

诚如奚欢所言,他很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要牺牲尊严,要以假面示人。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而如今,却连她也开始欺骗他。

她垂下颈脖,无声地道着歉意。

“我在意的并不全是你在我面前撒谎,而是害怕你被人利用。”奚欢的话音中有沉重的力量:“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凭着沈昂的能力,他掩饰着你进出家门,怎么可能被我的人发现?”

秦红颜这才意识到这点。

没错,沈昂是只细心的狐狸,他做的事从没出过纰漏,但为何偏偏会在今天出现意外。

唯一的解释便是:沈昂是故意让奚欢发现的。

沈昂知道秦红颜不会告诉奚欢自己去看望沈盛年的事,而奚欢知道后,也会对秦红颜的隐瞒心存戒心。

沈昂想用这件事挑拨他们的关系。

想到这里,秦红颜觉得血液开始发凉——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生活里竟处处都是陷阱。

“沈昂算是老谋深算,然而他却忽略了一点。”奚欢目不转睛地看着秦红颜那完美的侧脸,声音里有种恍惚的柔意:“他并不清楚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并不清楚,你永远不会离开我,而我也是一样。”

他边说着,便靠近秦红颜,在他的唇最大限度接近她的脸颊时,他伸出舌尖,舔舐去了她唇畔的糖霜。

糖霜很甜,却不如她。

秦红颜是别人眼中的冰山美人,却是奚欢心里的甜美女孩。

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他对她也是,没有人能够将他们分开。

其实奚欢也对秦红颜撒了谎,在听见手下报告说她偷偷去看望了沈盛年时,奚欢体&内蔓延出了层层的妒意与恐慌。在他印象里,秦红颜似乎对除了他之外的事都是漠然的。而如今,秦红颜却肯为了沈盛年而欺瞒自己。

沈盛年在秦红颜心目中,有着沉甸的重量。

在吻上秦红颜时,奚欢做出了个决定:他要得到她,就在今晚。

已经不能再等了,即使之后她知晓了那件事会恨自己,他也愿意承受她的恨意。

奚欢唯一不能承受的,是她心里有另一个男人,是另一个男人得到本属于自己的她。

奚欢舔舐完那些白色的甜霜,开始深&入秦红颜的唇舌。他的动作温柔,带着成熟男人的节奏,能给对方也带来享受。他缓慢地将秦红颜压在了沙发上,他的唇在吞噬着她的,而手却在解着她衬衣的纽扣。他的动作毫不慌乱,带给她足够的安心。

秦红颜并没有抗拒——只要是奚欢想要的,她便会给予。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心。

她的衬衣被解开,只剩下白色的内&衣,那是纯净的白色,但与她的肌肤相比,却不值一提。秦红颜的皮肤如同日日被牛奶浸泡,白嫩得让人想要吸食。

最终,就连那纯净的白也被除下。他们在一起多年,然而这却是他首次见到她的身体。

完美得令他叹息。

奚欢也觉得奇怪,自己竟然有足够的定力在这样的完美前忍了这么久。

他在她的饱满上吸食着,那种触觉令秦红颜难受得紧,她只能用双手抓住他的发。她想要让他的头偏离,缓解那种特殊的难受,可是手上却使不出劲。于是,他的发在她指间伸展,刺刺的,像是有韧性的草。

而他的舌间,也有着刺,那种刺给予她的,是无法形容的悸动。

她化为一滩春水,想要迎接他。

正在奚欢喘&息着想要解开皮带时,门铃响起。

第三章(6)

“有……有人来了。”秦红颜望住奚欢,双眼迷&离,一双美目上像是覆盖着水。

奚欢为她的模样倾倒,霎时忘却了所有,他贪恋地吻着她:“别去管。”

奚欢的唇是滚烫的,秦红颜的身体也是滚烫的,两人正在情深之中,根本不想理会那门铃。

然而那门铃却是锲而不舍地响起,并不急切,却显示着按铃人的坚持。

最终,连奚欢也觉出了烦躁,他吻着秦红颜的耳畔,用充满热度的声音道:“不管是谁,尽快打发他走。”

他还想要继续。

秦红颜整理好衣服走去开门时,只觉得每一步都是软软的,她的身体被欲&望给灌醉,每一根骨头都是酥麻。

当秦红颜打开门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门外站着的竟是乔悄。

只见乔悄面色苍白如纸,双目无神,而额头处还有一块红肿,伤口处正往外淌着血,看上去似乎是被人打过的模样。秦红颜直觉乔悄出了事,立马握&住她的手,急问道:“怎么了!这伤是谁弄的!”

乔悄的手冷得像是在冰里浸泡了一&夜,根本已经觉察不出里面还有温热的血液在流动。

与秦红颜的外刚内柔相反,乔悄是外柔内刚,就算是当初惹上了孔利,她也是咬牙承受,秦红颜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乔悄的表情只有用一个词形容——“万念俱灰”。

像是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

“是孔利吗?”秦红颜咬住下唇,冷声说出了一个名字:“是他对不对,是孔利那个混蛋干的是不是!”

是的,除了孔利,再没有人敢对乔悄动手。

只有他。

从开始到现在,伤害乔悄的只有他!

乔悄张口,想说什么,然而她仅剩的力气只够嘴唇蠕动两下,随即她便像是抽去骨骼般,瘫倒在了地上。

乔悄无论如何也不肯去医院,秦红颜只能赶紧与奚欢合力将乔悄给扶到chuang上歇息。

然而乔悄才刚睡下,孔利便来了。

秦红颜怎么也不愿意开门,她虽然知道自己斗不过孔利,可但凡乔悄在她家里一天,秦红颜便要护她周全。

听着那越来越大的敲门声,奚欢开口:“你应该知道,他不见到乔悄是不会罢手的。况且他现在也不过是剩下仅存的礼貌了,要是他想要进来,就算是铜墙铁壁也照样能砸了。开门吧,有我在,会劝住他的。”

秦红颜仔细思考了番,赞同了奚欢的话,便开门让孔利进&入。

孔利外表仍旧一如往常般沉稳,只是那双眸子戾气更重,而他的右手骨节处受了伤,像是狠力击打在硬&物上,皮肉翻飞。

孔利进屋后没有和他们多话,直接便往卧室里走。

秦红颜则挡在他的身前:“怎么,没打够,还想打一次?孔利你把乔悄打成那样还是男人吗?”

孔利似乎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秦红颜,你用脑子想想,我会伤她吗?我舍得伤她吗?”

秦红颜这时稍稍冷静下来,清楚虽然孔利时刻控制着乔悄,但这几年来,却从未曾动过她一根汗毛。而孔利右手骨节应该是愤怒之下,握拳砸在了墙壁上,以此发泄愤怒。

看来乔悄的伤并不是他造成的,然而秦红颜却不愿在孔利面前服软:“就算是你没有亲自动手伤她,可是这几年来,你还伤得她不够吗?!”

这话是事实,而这事实成功地刺中了孔利心头的软处。

他嘴角僵硬地撑起个怪异的笑容:“是啊,这几年来确实是我强逼着她留在我身边。可这还得多亏你这个好朋友,否则,我怎么能这么容易得到乔悄呢?说到底,害她的人当中,你也算是头一个吧。”

孔利的这番话没头没脑,秦红颜听得是一头雾水,可她却敏锐地觉察出某些事情的端倪。

秦红颜曾经多次问过乔悄,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离开孔利,然而乔悄每次都只是苦笑不语。秦红颜一直怀疑乔悄是有什么把柄被孔利握在手中,然而乔悄却一直否认。如今看来,这把柄竟是与自己有关?!

“你什么意思?”秦红颜急问。

“激动的时候都少说两句,现在最主要是照顾好乔悄,看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觉得最好让她在这里住两天。”奚欢不动声色地站在孔利与秦红颜中间,递给孔利一个警告般的眼神。

孔利静下心来思索了番,觉得如果现在强行让乔悄回去可能会逼得她崩溃,也就赞同了奚欢的话:“好,我先回去,两天后再来接她。”

说完后,孔利也不顾秦红颜的追问,转身快步离开。

“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秦红颜只能转而询问奚欢。

“别钻牛角尖,不过是气话罢了。”奚欢安慰道。

被奚欢与乔悄的事一岔,两人间就算有再大的浓情蜜意也不得不停止。奚欢只觉得遗憾,在临走前,他紧紧地拥抱住秦红颜,像是要将她揉入身体里与自己合二为一。

“下次,咱们得换个安静的地方。”他的声音里有笑意。

秦红颜忍不住红了脸。

待奚欢离开后,秦红颜回到了卧室里,在chuang边坐下,守护着乔悄。

熟睡中的乔悄五官更加素净,让秦红颜仿佛瞬间看见了世间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