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灿笑得灿烂，“是啊，瘾可大了。”说着这话，可还是乖乖的拿碗出来盛汤。
云灿盛了三碗汤，让曦雯给莫泽南端一碗过去，说他喝高了，解解酒。曦雯本来特不愿意，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嗯”了一声先他一步端着汤去了客厅。
莫泽南双手放在身体两侧，闭着眼睛，听有人走到面前，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就那样看着曦雯站在面前把汤放下。
她一抬眼便看见他在看自己，将碗移到他伸手就够得到的地方，说你先喝一碗，不够还有。语气淡淡的。
他点了下头，把装着香味四溢的汤碗端起来，漠漠的喝了两口，又放下。热汤一钻进胃里，他有些发热，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还扯了两下领子，透了会儿气大概觉得好一点，再次端起碗。
这时云灿端着汤出来了，说曦雯没有吃饭多喝点儿。曦雯说太油了喝不下。云灿没辙，就说那你等着我一会儿再给你做意大利面。
这时莫泽南开了口，说“你那面就招呼你自个儿吧，要不是我饿得发慌才不会吃，那味儿恶心得跟什么似的。”
云灿愣了愣，然后大笑起来，曦雯转眼去看他，说，“你不是说味道很好吗？”
“第一次，第一次，包容，包容。”
原来是吹牛的呀，曦雯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说我随便自己解决就行了，不麻烦您了。说着，还真从冰箱里拿出个苹果去了厨房。
云灿看着她的背影笑，在莫泽南面前坐下，见他端着碗没再喝一口，一双眼睛望着碗里出神，蹭了他一下，“干嘛，真醉了？”
泽南回过头，将碗放下，唇一勾，“你都没醉我能醉？”
两人说笑间，曦雯啃着苹果从厨房出来，云灿让她过来坐，她看了一眼莫泽南，然后坐在云灿旁边。莫泽南由始至终没再抬眼看过她。
男人间说话她也插不上嘴，偶尔被点名的时候应一声，她坐在那里就像一个陪衬，想走吧又不好意思说，这才来多久呢？于是只得打开电视，可遥控在手里颠了很多次也没发现一个节目好看的。
她望着墙上的钟，特别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莫泽南晃了晃脑袋站起了身，他说不早了该回去了。
曦雯坐直了身子。
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1
云灿看了一眼时间，说是呀，都快十点了。说着便也站了起来。
想了想，就在莫泽南拿起一旁的外套的时候，他转头看着曦雯，说，“泽南今晚喝得有点儿多，要不你送他回去？”
曦雯背脊一僵，睁大眼看着云灿。莫泽南这才转眼看她。
她缓缓的站起身，沉了沉气，最终还是应下了，“好。”
云灿揉了揉她的头发，还当她是小孩儿似的，说“雯雯真乖。”她很不满的瞪他。
雯雯真乖！莫泽南先转身去了门口换鞋，心里念着云灿说的那句话，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胸口翻江倒海。
跟云灿道了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寓去停车场取车，一路上谁也没主动说一句话。
走到莫泽南车前，他开了车门，曦雯将手一摊，说，“钥匙给我呗。”
莫泽南抬眼，蹙着眉看她，愣了许久，将车钥匙放到她手里，于是曦雯便坐上了驾驶室。
莫泽南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曦雯偶尔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她就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不想扰了他。或许她就希望他这样一直睡着。
根据导航的提示，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到他家了，曦雯觉得周遭的紧迫感慢慢在疏散，可是——
莫泽南突然睁开了眼，并且转头喊她的名字，清清楚楚，一点都没有醉意。
她一时恍惚，忘了应答。于是莫泽南又喊了一声，“曦雯。”
“哎。”她应他，眼睛仍旧望着前方，极其认真的开车。抓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用劲，莫泽南一低头就看见那微微泛白的指关节。
他突然就拉住她的手，曦雯心里一紧，想要挣脱，力气太小，未果。有些慌了神，正好路上车也少，她转过头去看着他，“莫泽南，我在开车。”
“没事，我放心。”他撇了撇唇，脸上讪讪的，曦雯看不出他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索性又挣扎几下，没想到他却越抓越紧。本来也没多远了，曦雯想着不跟他计较，送他到了家就立刻闪人，可是这样的胶着对峙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担心自己会神经短路开不稳车，只得在路边停下。
车子一停下，莫泽南手里的力道却缓缓的疏散开来，最后，他抽回了手。
转过头望着窗外，他伸手摁开了车窗，“哗”的一声之后，道路上的噪音和瑟瑟的风渐渐的钻进了车内，不那么安静了，一时间倒像是打破了本有些尴尬的气氛。
曦雯沉了沉气，尽量的调整好呼吸，转过了头去，“莫泽南，我不知道你今天在那里。”她的声音轻轻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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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2
他今晚喝得确实有点多，Chateaud‘Yquem1986，云灿最珍贵的一瓶酒，留在那里一直没舍得喝，大概是他心情好，倒让他占了便宜。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喝得急了些，所以这会儿感到脑袋昏昏沉沉，以至于曦雯说的话都让他觉得远远近近一时间难分真伪，甚至，他都不知道现在在他侧边的这个女人，是不是程曦雯。
他就那样慵懒的靠在皮垫子上，双眼不聚焦的望着外面来往的车辆，听到她在说话也懒得回过头去。
曦雯脾气好，大概知道他喝多了有些不舒服，在他车上拿了一瓶水递过去，“给，喝点水。”
矿泉水瓶底触碰到他的左肩，顿了顿，他这才转过了头。目光落在水瓶上，过去一点，便是那双白皙修长并且指甲盖上什么颜色都没有涂干干净净的一只手。很漂亮。
他将水接过来，拧开瓶盖，仰起头喝了好几口，喘了口气，将瓶盖盖上往旁边一放，然后视线移到曦雯的脸上。
四目相对，静静的望着彼此。
许久，他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知不知道我在那里，又有什么区别？”他淡淡的，看不出个情绪起伏来。
曦雯不语，垂眼看着交叉在一起的十指。
莫泽南看着她轻轻闪动的睫毛，又长又密，像是两把小扇子，在那小小的脸蛋儿上投下两道浅浅的阴影。她很漂亮，美得…不沾一点尘埃。一时间，他心下微动，有些不安份的因子在胸腔里来回跳动，可是最终，他把它们压了下去。
“走的时候我说让你等我回来，结果你和他在一起了。”他冷冷的说，唇边依旧挂着笑。曦雯一抬眼就看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见她不说话，莫泽南心里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他侧过身子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沉着嗓音，“你说话呀，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他这一下有些重，曦雯结实的怔住。半晌，她回过神理顺了思路，一点也不焦躁的看着他，“莫泽南，我觉得我没有给你任何解释的必要和理由，我没有那个义务。”
闻言，莫泽南笑了，笑出了声。他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女人的意思是，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要跟谁在一起，也是自己的自由。
“没有那个义务！”他冷冷的重复了一次她的话，接着便说，“你口口声声说暂时不想开始一段感情，那是因为你想要的感情是他给的而不是我，是不是？”
“随你怎么说。”
她转开了脸，不想跟他周.旋。她聚精会神的盯着外面，看着来往的车辆中有没有空着的计程车。她是一刻都不想呆着这里了，空气里有他的呼吸，让她觉得胸口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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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3
再次沉默。这样的僵局仿佛是坚固的堡垒，轻易无法打破。
侧脸上男人那灼热滚烫的目光烧得她心尖子都发热，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躁闷不安。这路段儿估计是不好叫车，曦雯再看了一会儿便打消了念头。转回头，见莫泽南视线丝毫没有闪烁的望着自己，她心里叹息，垂眼轻声开口。
“坐好，快到了，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说着，便将双手搭上了方向盘。莫泽南却执拗着，依旧是懒懒的靠在那里望着她，索性还把安全带接了开。“啪”的一声脆响，尖锐刺耳，曦雯皱紧了眉。
他还有完没完。
曦雯尽量不让自己发火，心底的怒气沉了又沉，撅了撅嘴低声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本来还僵持着，他突然就笑了。刚才她那个表情，明明已经是很生气了，但是可爱至极。笑着笑着也就开怀了，仰着头爽朗得很，曦雯蹙着眉心里窝火得不得了，嚷了一声，“莫泽南。”
他抬起头收起笑声，可脸上的弧度仍旧没有散去，“你开车吧。”
曦雯淡淡的看他一眼，“安全带系好。”
顿了顿，莫泽南伸手系好了带子，曦雯再看他，他已经把脸转开去看着窗外。她启动了车子。
车子进了海景山，门.禁.看了车牌号，放行，站得笔挺。这是，莫先生的车子，号码早就烂熟于心。
前方是一条宽阔的道路笔直延伸，两旁的路灯也是非同寻常的样式，隔着十余米处便设有一盏，这会儿是灯红通明，照得整条道路犹如白昼。还没有到住宅区，此处处处可见修剪整齐的杉树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枝，以及高耸仿佛渗入苍穹的法国梧桐，假山池塘环绕在这幽静馥郁的地方，层峦叠翠，如诗画一般。
这真是个好地方，曦雯心里感慨。
行了不到十分钟，眼前便是设计独特的联排别墅。这里的容积率相对低，所以房子间距也较大。曦雯扭头问莫泽南是哪一栋，他抬了抬下巴，说是院子里种着薰衣草的那一栋。
薰衣草。
曦雯心里滞了一滞，说好，然后往前开，直到在路灯下看见那一簇簇的紫色，莫泽南指了指车库的方向，曦雯将车子开了过去。
停好了车，曦雯先行下来，将包往肩上一挎，说“好了，我就先走了。”莫泽南站在她身后，没有应声，她也不管，自顾自的就要迈开步子，却听他低低道，“等等。”
曦雯也就真的站住了，连她自己都惊住，为什么这么听话，他的话是圣旨么？无奈，回过身站直身子望着他。
“我们谈谈。”莫泽南说。他走近她，低下头才能与她平视。
曦雯没有反对，稍稍扬起脸。两个人隔得这样近，分明能听清楚彼此的呼吸声，曦雯又将头埋下去一点。
“曦雯你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手，不自禁的就放在了她纤细的双臂上。入了秋，夜里有凉风，曦雯的皮肤凉凉的，他温热的指尖一触上去，她心房一颤。
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4
她认真的看着他，说，“莫泽南，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也记得你说过的话，可我也记得，我什么都没有跟你承诺过。”他指尖的温度太过灼人，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浅淡香水味与烟草味交织在一起在她四周弥漫开来，不经意都就要让人陷落，她好想要逃开。
他的外套还放在车上，此时就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衣。虽然他先前在车里坐姿不好，可那衣服的衣角仍是规规矩矩的卡在裤腰里，他这样的姿势禁锢着曦雯的身子，她眼一埋便看得到他精细完美的腰身，和着那修长笔直的双腿，真是一副好身材。
曦雯将目光挪开望向花园里那一丛丛茂密馥郁的薰衣草，呵，薰衣草，又是她喜欢的。她浅浅的勾了一下唇。
“你喜欢他？”莫泽南问，目光森然。
“那是我自己的事。”她收回了视线，直视他。
他缓缓的放开她，刚才微略弯着的身子站直了些，双手插进裤袋，裤子的布料被这一扯，漂亮的腿型更加明显。
“为什么先前这七年都没有跟他在一起，偏偏要等到我回来？偏偏要等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以后你才…程曦雯，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他是被气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伸出一只手食指隔空点了几下，然后抹了一把鼻子，“你明知道云灿是我最在意的朋友，所以你把他挡在我的前面，你知道只有这样，只有用这种方式我便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缠着你？”
曦雯垂着眼，目光停留在他的皮鞋上，胸口一起一伏，心跳也有些加了速。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我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云灿在一起，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想要一份安定的感情和稳定的生活。”
“你想要的这些我给不了你吗？”
“可是你给我的要不起。”
曦雯猛的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陡然的大了起来，莫泽南生生的怔住。她说他给的她要不起！
他冷冷的笑，末了才说，“我给的你要不起？是你不想要，你不愿意要吧。”
曦雯看着他。
“程曦雯，我就只问你，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如果你告诉我说你爱的是云灿你想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是他我二话不说从此再不会去纠缠你。”
莫泽南话说得很快，呼吸急促，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不停的喘着气，看样子，他是激动了。
有那么一会儿，只听得见两人隐隐的呼吸声和院子里的虫鸣，莫泽南就那样目光专注的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
半晌，她抬起了头，声音柔和却认认真真的说，“没有。我心里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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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5
夜色这样深沉，无边无际，像染了一层墨，月光从窗外照进这空旷冷清的屋子，一时间显得落寞而凄哀。
莫泽南斜靠在落地窗门上抽着烟，迷蒙着墨黑而深邃的眸子不知望向哪一处。他是左撇子，没有拿烟那只右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手指不时的敲打两下结实的腿部肌肉，浅薄而性.感的双唇间吐出烟雾，半眯着的眼睛雾气氤氲间思绪飘向很远。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云灿爱曦雯呢！
盛夏光年，那时的他们还是青葱少年，不识好歹不知天高地厚，有着任何女孩子都仰慕的容颜和身份，他和他，皆是。
云灿是好学生，任谁眼里都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孩子，斯文有礼待人谦和，不管跟谁，都是一脸明媚的笑容，那灿烂如冬日暖阳一般的笑眼，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温暖。季院长家的独子，英俊儒雅出类拔萃，谁不想要？
而泽南不一样，兴许是家庭的原因，表面上和云灿没什么两样，都是一副礼貌随和的样子，他可以对你笑，可以对周遭任何的人友好和善，但是他的心里是将人拒之千里的。莫祖阳的孙子，莫万华和林婉欣的儿子，莫家在B城是个什么概念，就像那蝴蝶效应，他家随便一个人弹一弹手指，这个城市都有可能起一场沙尘暴。这样的出生，就注定了他的高高在上。
曾几何时，他问云灿，你说那些女人喜欢的是我家的钱还是喜欢我这个人呐？云灿笑他，怎么你这么没有自信？
当时两人在室内球场拼球，云灿一下子把球给他飞到脸上，他惊叫，哎呀你要毁我容。然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坐在梯子上，一人一大瓶矿泉水。喝着喝着，泽南突然转头去看云灿，云灿愣愣的也看着他，问他是不是性向有问题，莫泽南踹他，爆了几句粗口之后，很认真的说，云灿，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云灿着实被吓着，一向众星捧月的莫泽南居然也会说这话，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一脸的鄙夷，泽南打开他的手，说，我没开玩笑呢，其实我TM除了有个有权有势的家族，你看我还有什么？
那天，他絮絮叨叨的说，从小到大他能记得的都跟他说，云灿微蹙着眉安安静静的听，到最后，他拍着他的肩膀，说，泽南，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不是莫泽南，你头顶也依旧有耀眼的光环。
莫泽南低低的笑，说你这么看得起我，多谢了啊。云灿抡了他一眼，没再搭腔。
后来他们一身汗臭的去澡堂，泽南站在花洒下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却突然听见隔壁传来沉沉的声音，他说，泽南，我好像恋爱了。
他一时怔忪，缓缓扭过头去望着隔板，云灿不知什么时候探出了头，双臂搭在板子上，想了想，傻傻的笑道，其实我喜欢她很久了。
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6
泽南默了一下，靠过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也趴在隔板上，问他，谁呀。
云灿的脸被热气蒸得泛红，嘿嘿的笑着，不就是…我们家雯雯。
闻言，泽南脸上一僵，然后点头，说挺好的。
关了水，泽南拿着浴巾擦着身上，随口问，你跟她说了吗？云灿说没有，她还小，等她高中毕业再说。
泽南便没有再说话。
晚上他回到家，关了机谁的电话都不想接，一个人泡在水池里很久很久。云灿喜欢她，云灿喜欢她。他最好的朋友，跟他喜欢的是同一个女人，那一刻，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听到屋里佣人的声音，像是说程小姐先等一下，我去叫少爷。女孩子气呼呼的说不必了，她要自己进去找他。
紧接着，便是毫无礼貌的破门而入，略带委屈的声音喊着莫泽南你给我出来。
泽南从泳池里起来穿了浴袍，慢慢的走进屋，曦雯红着眼睛看着他，咬着唇一语不发。
他也就那样站着，冷冷的看她，也不说话，无声的对峙。
曦雯走近他，仰着脸，眼泪流出来，抓着他浴袍的两侧，哽咽着说，你说了看电影的，我等了你四个多小时，电话也打不通，我一个人在那儿好傻呀。
他的心突然的就软了下去，本是打算从今往后与她分清界限，可是一见她那小可怜的样子就忍不下心。
她埋下头，手依旧抓着他的衣服，肩膀一颤一颤的，嘴里含糊着，我又没惹你生气，干嘛要给人脸色看呀，你很讨厌我吗，大不了以后不找你就是。
泽南轻叹口气，将她拉进怀里，轻抚着她柔软的渗着浅淡清香的发顶，想说点什么却被她推开，她满脸的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边哭边嚷着，莫泽南你以为你比我大就可以随便欺负我吗，想对我好就对我好，不想对我好了就不理人，我讨厌你。
话一说完便转身要冲出门去，莫泽南手快，拉住了她将她按到怀里，笑道，我不就是忘了开机吗，你犯得着发这么大脾气？
曦雯一脚踢过去，抽抽噎噎的，什么叫我发脾气，让我一个女孩子在街边上等你大半宿…你不是人。
莫泽南脾气不是很好，本来心里还有事，给她这么一闹，彻底的火了。
他指着门口大声喝道，你要滚就滚，立马的，看着心烦。
曦雯怔住了，咬着唇睁大了眼都不敢再出声。莫泽南发火，她不止一次看见，心里是怵他的。
见他走到更衣室换衣服去了，曦雯眼里包着泪又不敢哭，心里排山倒海的难受。她望着那道虚掩着的门，想着凭什么就该他朝她凶，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云灿哥可就从来都不凶自己。
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7
没多久泽南换好衣服出来，一身质地很好的居家服，让他整个人脸部线条看着要柔和许多。见曦雯一直站在那儿，他伸了伸手，让她过去。就几分钟的时间，换好衣服，怒气也就慢慢消散了。对曦雯，他也难得有跟她生气的时候。
曦雯却站着不动，他侧过头蹙眉看着她，让你过来呀，站那么远干嘛？
她偏生不给他面子，站着就站着，还别过了头不看他。莫泽南觉得好笑了，她来自己家是干嘛的？
他走过去，双手放在衣服兜里，弯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笑道，这么晚了你还到我家来，对我有何居心？
他嘴上放肆，曦雯一向见惯了，也没跟他计较，抬眼看他，说我对谁都可以有居心，就对你没有。
泽南站直了身子，说，真是巧了，我也是。曦雯心里气得慌，真想往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上挥一巴掌。
她是气自己，明知道他天生骄傲，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很可能付诸东流，可就是一头跌进了那个深渊。
泽南说你回去吧，让司机送你。她说不用了，给哥哥发了简讯，他一会儿就来。
云灿要来接她。
泽南心口一紧，背过身去。双手从包里拿出来，握得越来越紧，他好像从来没有害怕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失去一样东西。
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曦雯，这会儿她并没有看他，很显然的是被他气到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说要下去了，哥哥快到门口了。泽南说等一下。
屋子里突然很安静，曦雯迎向他的目光，她发了狠，说，莫泽南，我以后都不会再找你。
泽南顿了顿，点头，说好，那就好。
那天他知道曦雯有多难过，他看见她转身出去的时候眼波里还凝着泪，可他没有伸手去拉她，任由她奔向云灿的怀里去。
后来云灿给他打电话，骂他让自己妹子一个人在门口等着也不下去陪她，他笑着打哈哈，说不是特意给你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吗。云灿说你得了吧，曦雯还小，他自有分寸。
后来他和曦雯几乎有整整一年不再联系，哪怕是偶尔一帮子人约着吃饭聚会她看见了他也当是透明的。云灿说她越来越不懂礼貌了，连泽南哥都不叫，她才笑着叫他一声“泽南哥”，之后，便将目光移向别处。
曦雯高中毕业那年十八岁，泽南想着之前云灿说的，等她毕业就要跟她说那件事，他开始一天又一天的坐立不安。可是事情，并未像他想的那样发生——
曦雯上了大学，身边有了越来越多的追求者，他经常开着车子去她学校门口看她，总会看见有男孩子帮她拿东西，她跟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他不是不嫉妒的。只是云灿，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静，那时的他不知道，云灿心里其实一直清楚，曦雯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
终究他是忍不住。
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8
终究他是忍不住。
那次他刚从国外回来便开车去见她，看见她和一个男孩子一起从学校出来，双脚像是不听使唤的从车里走下去。曦雯一抬眼便看见他，却像是陌路人一样，仍旧和旁人说笑着经过。瞬间，她的手腕被拉住，他就那么不由分说的将她拽上了车，她没有任何一点抵抗能力，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强势。
他问她是不是在谈恋爱，她说不关他的事。他气急败坏，说她还小，曦雯突然笑了，她说莫泽南我都快二十岁了，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说出去是不是要笑死人。然后他就沉默，跟着，她不知是从哪里鼓起的勇气，卯足了力气扳过了他的脸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她说，泽南哥，我喜欢你，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甚至想过这辈子就是她了，除了她，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支配他的感情。
如果父亲没有突然的离开，如果他的母亲不只有他一个儿子，那么，她和他应该是早就走到了人生最美的风景。
那日他送完曦雯回去，还没到家章叔就来了电话，说他母亲正在医院里…
之后是葬礼，记者发布会，公司大幅度动荡…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所有事情都变了，他，不再只是莫泽南而已。
曦雯知道他难过，知道他压力大，像个小女人一样在他身后守着他，爱着他。可是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他是要离开的。
去他家的次数越来越多，管家和佣人不用猜都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所以每次都不用去跟莫泽南说，她就直接进了他的卧室。
林婉欣在国内的时间越来越少，曦雯便开玩笑说你们信立是不是在国内立不住脚了要移到海外去。泽南没有说话，脸色深沉。她看他那么严肃，就嘿嘿笑着捏他的鼻子，然后钻进他的被窝从身后抱着他光.裸的上半身，说我跟你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