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晚，他的心情应该是很不好。
曦雯开了电视，春晚继续进行着。抬头看看时间，十一点整。她双眼看着电视屏幕，其实一点都没有看进去。她在等着他先开口。
果然，他是坐不住了，这样的沉默实在是要人命。
“怎么这么晚？”他问。这语气还算正常，不冷不热的，就只是一般的询问。
曦雯没有转头，淡淡的说，“就多呆了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呢？”
“不就一会儿吗，能有多久。”
她看了看小桌子上，早上拿出来却忘了喝的牛奶还放在那儿。她伸手去拿。
莫泽南看着她，撇了一下唇，“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不到八点，你说马上走——就算你再呆了一会儿，从那儿回来需要三个小时？”
曦雯刚拔下牛奶盒子上的吸管，一听这话，抬起了头，“等了很久，不耐烦了？”她笑。吸管插.入了盒子，她拿在唇边吸了一口，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望着他。
莫泽南从她手里不客气的夺过了牛奶，“是有点儿不耐烦，你得给我个说法儿。”说着，猛的吸了满口的牛奶，缓缓的咽下。
曦雯张着嘴老半天，然后才说，“我喝过的。”
“那又怎样？”他皱眉。曦雯又把牛奶拿过来，摇了摇头，发出感慨，“别人吃剩下的东西，你也会吃，真是怪了。”
莫泽南看着她将吸管拿出来，换了一头插回去，他说，“你又不是别人。”曦雯刚咬住吸管，一听这话，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曦雯。”他叫她。她应了一声，拿了遥控器想要换台，这节目无聊死了。可是，好像每个台都是一样的，她也就放弃了。
泽南被她这不温不火的样子弄得心里恨不舒服，将她手里的遥控器拿过来，关掉了电视，然后又把她手里的牛奶盒子扔进了垃圾桶，他说，“你看着我。”很严肃的，命令的语气。
曦雯这才转过眼来看他，“怎么了？”依旧是很淡然的态度。他真的是，想要一掌捏死她。怎么了，他也不知道这怎么了，可就是很不对，他们两个人很不对。
本来泽予的事就让他有些心烦，可到了她这儿，愣是从头到尾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她到底是，把他当做了什么，哪怕是陌生人，也不是这样的态度。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尽量的抑制着情绪。他不想跟她发火，哪怕这会儿实在是火大得不得了。
曦雯轻叹口气，半晌，她说，“我在想，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在一起。”
她望着他，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句话，说不上有多认真，但是从她的眼神，他看得出，她说的是真的。
她就是这么的，不愿意。
莫泽南的手，缓缓的从她肩上缩回去。本就是骄傲的男人，尽管在这个时候，也丝毫的看不见他眼里的挫败。可是，他突然的就发了火，怒不可歇。
他站起身，一下子就把曦雯拉起来。他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五章 没有日出的黎明 7
很重的力道，他没有注意拉住她睡衣肩部的时候，领子勒到了她的颈脖。曦雯疼得拧紧了眉头，赶紧用手捂住喉咙处，使劲的咳了好几声，她喘着气，说，“莫泽南，其实昨晚我什么都没有答应过你，我也没有说过要做你的女人，所以，咱们俩到此为止吧。”挣扎间，她才绾好的发髻也散了开，发丝飘落在了她的脸上.
“到此为止？你是不是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他有注意到她双手摁在脖子间的动作，可这会儿他是气极了，管不了那么多。
“我根本就没有想什么。”她别开了头，不想看见他。
他问，“那昨晚我们做的那些事，没有意义吗？”话已至此，那语气里，倒颇有些低微了。
她轻轻一笑，看着他，“你要是想，还可以再做点别的。你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程曦雯。”他叫她的名字。突然的胸腔里的火就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这从未有过的失望。她就这么想他，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在她看来就仅仅只是这样？
“这份感情，在你看来就那么廉价？”这话，他差点都问不出口。
曦雯沉默，心房被揪作一团。哪能廉价呢，是她不配而已。廉价的，是她。
她说他们不能在一起，他问她要理由，可她是真的找不到。是有那么一个最好的理由，而她，却永远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莫泽南，这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为什么独独就是我？”她反问。
他却笑了，笑得出了声，“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就只有你？”他伸手去捻开她唇边粘住的发丝，“没有答案，我用七年的时间也找不到答案，所以，你让我如何放弃？”
眼睛，实在是很酸很胀。曦雯抿了抿唇，将眼眶里那液体逼回去，“我给不了你幸福，我不骗你。”这一辈子，大概都给不了。
泽南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你不要跟我说那些，我只相信，我只想要你。只是你。”
“非得这样吗？”她小声的问。他说，“是。”肯定的，一点都不容商量的语气，“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可能收回。我说我不会再放过你，就是到死，你也得跟我在一起。”
闻言，她闭上了眼，就这么靠在他的胸口，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思维。
他们都一样，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从来不曾考虑过她的感受。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感情，让她觉得压力很重，就像一座山，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刚才对不起，弄疼你了。来，我看看，伤了没有。”泽南放开她，抬起她的下巴。那喉咙处，分明是有了一圈红色的印子。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喊疼。
泽南有些自责，让曦雯坐下，问她有没有红药水。曦雯摇头，说没有，泽南便说下楼去买。曦雯拉住他，说这么晚了，又是年三十，哪家还在营业？
泽南便笑了笑，说被你气糊涂了。曦雯看着他，不说话。泽南的手在她脖子上轻轻的揉着，指尖触碰着她的肌肤，心里一片沸腾。曦雯感觉得到他的脉搏，有些快。
他的手停下来，滑到她的肩上，慢慢的倾身过去。曦雯只觉得头昏脑胀，却不得不承受着他的亲吻。她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唇唇相贴，于一般恋人，一定是一件温馨而缠绵的事情。而男人，若不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他也不会把这件事做得这么用心。
两人的气息交汇成了一片。嗅着她身上那清甜的味道，连呼吸，也变得甜蜜而快乐起来。那是怎样一种滋味，这辈子，估计在任何人身上都找不到了。
他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移到了她的腰间，动情时，往下穿过衣服的下摆探了进去。掌下，瞬间便是丝滑的感受，暖暖的，柔柔的，那感知，变成层层的涟漪，微微的在心房里荡漾着。
心里一滞，曦雯缓缓的睁开了眼。眼皮一抬，便看见泽南忘情的样子，那煽动的长长的睫毛，还跟以前一样，密密的浓浓的，直叫女孩子嫉妒。他的一只手手，已经放在了她胸口的一边，她没有穿内.衣，所以，被他这么直接的接触到，她的心跳几乎是漏掉了半拍。
她双手推拒着他。
莫泽南眼一睁，慢慢的离开了她的唇。手还放在那里，瞧见曦雯憋红了的脸，而且一脸紧张，他这才缩回手，将她的衣服整理好。
他清了下嗓子，说对不起。曦雯没有吭声，慢慢的平复心跳。于是，他又道歉。
她站起身来，说，“你该回去了。”泽南拉她，一拽，她一个没注意，跌坐在他的腿上。
“莫泽南。”她害怕极了。
而他，只是笑笑，说，“放心，我尊重你。”她没有看见的是，那一抹阴霾，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她想要起身，他却不让，双手禁锢着她的腰，“可是，你也让我多抱一会儿。”
曦雯双手挡在他的胸口，连说话，都是有些颤抖的，“你抱了很久了。”
“你要是不介意，今晚我抱着你睡。”他说。一脸坏坏的笑。曦雯慌了，“我介意，我很介意。”
泽南握着她的腰的双手，猛的加大了力道，他的语气，突然就变得很糟糕，“那以后我们结了婚怎么办？”
曦雯条件反射似的抽了一口气，“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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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没有日出的黎明 8最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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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南点点头，“是，结婚。”
曦雯舔了下唇，道，“那、那是以后的事。”
“以后，是多久以后？”
莫泽南突然就放开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领带。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目光异常专注，而且，有些咄咄逼人。
曦雯垂着眼，许久，才轻声说，“不要逼我。”莫泽南眼里的阴霾终于藏不住了。他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程曦雯，跟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痛苦？”
曦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就那么不明白，不是跟他在一起，是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她都很痛苦。
他不懂，所以，她就逃不掉。
她摇了摇头，说，“不是。”她撒谎。
他看着她，眼里，是凌厉的光。“那是为了什么，这样的抗拒我？”
“我说过了，你不要逼我，我们慢慢来。你的节奏太快我怕我会跟不上。”她这样的解释，跟早上在车里说的，如出一辙。泽南听着，却并不当真。
他是何等精明的男人，一张会议桌十几个人的脸色他都能看透个大概，又何况是这区区的小女子，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能骗得过他多少。
她心里，究竟是藏了多少事情？
算了，既然诚心要瞒着，她又岂会那么轻而易举就跟他摊开了说。她的个性他也是了解的，看似柔弱，犟起来，不是一两个人能说的动的。以前她最是听他的话，可现在看来，她最不愿听的，也是他的话。
于是，他也就不打算刨根问底了。有些事情，总有一点一点浮出水面的那一天。只要，他不放弃。
“嗯。”他应了一声，揉了揉曦雯的脑袋，“那咱们说好了，以后，可不许把我一个人晾在门外两三个钟头。”
曦雯点头。讷讷的，觉得他的情绪变化得好快，突然的，就又温柔了。
他笑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说明天白天有点事，晚上再陪她。然后看了看时间便说要回去了。
曦雯送他到门口，让他路上注意安全。莫泽南便扣着她的腰，说让她亲他一下，曦雯瞬间就皱了眉，她说不要。
气氛突然就有些尴尬。今晚，其实尴尬了太多次。
他不肯走，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便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匆匆的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莫泽南像是很满意，笑呵呵的，说了晚安便转了身。只是一转身，那笑意，便渐渐的散了开。
坐在车上，他抽着烟，细细的回想从昨晚到今晚，他们所发生的一切，不禁自嘲，这样，他们能算是在一起了？
她对他的抗拒，不是一分两分能形容的。他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抚.摸她身体的时候，她是有多排斥；更记得，他拉她到怀里坐着的时候她那样子是有多惊慌？她就是那么的不愿意跟他亲密接触。
这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吗？是那个双臂圈着自己说晚上要和他一起过夜的女人吗？分明，不是。
也难怪她自己也说，喝醉了酒，会问别人，她是谁。
一根烟灭了，点燃了另一根，烟灰缸里那些烟头，早已堆砌成山。他的车子早就从那停车场开了出来，这会儿，正停在曦雯家的窗户下面。
那屋子里的灯还在亮着，而她，又在做些什么呢，是否在想着，该用些什么法子去抵抗他、推开他？
莫泽南突然的苦笑了一下，心里骂着，这该死的女人，你究竟是想要我怎样？
吐出最后一口烟圈，他将烟头摁下，最后看了一眼那窗户，然后开车离去。今晚，注定是夜不能寐的。
早上九十点钟的样子，莫泽南被电话吵醒了。眼睛没有睁开，一手摁着额头，一手到处乱抓。终于找到了电话。
“喂。”他这个人，起床气特别严重，也没有看看是谁打来的，就那么没好气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字。
电话那边的人听他那不太好的语气也猜到他还在睡觉，于是，清了清清嗓子，喊，“泽南，也该起床了吧。”
泽南睁开了眼，睡眼惺忪着就上扬了嘴角，“妈，是您啊。”
大概林婉欣心情有些好，很难得的，问有没有想她。泽南缓缓的从床上起来，穿了拖鞋，走到窗户边上，呼吸着新鲜空气。他笑道，“想您，您就立马飞回来？”昨天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一个都没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林婉欣笑了，那畅快的笑声在电话里显得异常清脆，她说就知道他心里不舒坦。昨天她和Stanly去见了他父母，走的时候忘记带手机。回家的时候也晚了，也就没有给他回电话。
窗户上有一层雾气，泽南的手指在上面画画写写。突然，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问，妈妈您真打算跟他结婚？
林婉欣怔了怔，问他是不是不同意。泽南说没有，只是让她考虑清楚。毕竟爷爷有些刻板，真要他接受她嫁给一个外国人，似乎还真有点难。
泽南说，要不您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林婉欣想了想，说好。
母子俩再聊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泽南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才进浴室去洗漱。
今天跟一个女人有约会，说中午一起吃饭，还不能迟到。这女人呐，强.势得很。泽南无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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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毕，诸位阅读愉快。
2012年第一天，一年之初，大家好好儿的开开心心的过啊。
感谢大家去年对琭琭的支持，我爱你们，真心的。
第五章 没有日出的黎明 9
年初一的，街上好多商肆都没有营业，反倒没有了平日里的热闹。大概很多人都在家陪家人，路上的车也少，行驶畅通无阻.
莫泽南到了之前约好的地方，停了车。他停车的位置边上，有一辆黑色奥迪。他特意看了一眼。有人过来叫莫先生，他点了下头，便跟着往里面走。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淡雅素净的女子，她坐在那里，浅笑着望着他，好似一幅安静的画。
母亲以前总是说，雨燕真是个美人，就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莫泽南也不否认。
他走过去冲她笑笑算是打过了招呼，拉椅子坐下，将手套取下来放在一边儿。
“点菜了吗？”他问。江雨燕笑着摇摇头，端起杯子喝水。他便叫来了服务生。
翻看着菜单问她要吃些什么，她说你做主就好。然后莫泽南就笑，说我怎么觉得最后得我买单啊？江雨燕轻轻的抡了他一眼，就你买单怎么了？
点了菜，他回头去跟服务生说快些上来，服务生说好的莫先生，然后便退下了。
江雨燕看他一眼，问：“有这么饿？”他笑了笑，说“昨晚就没怎么吃饭，你试试？”
“昨晚陪你家老爷子喝了很多吧？”江雨燕笑着问。一提起莫老爷爷，她总是高兴的，小时候，没少疼她。
泽南摇头，“没，酒倒是没喝多少，就是最近胃口不好，见了油腻的就反胃。”
江雨燕一听这话，笑着挖苦他，“怎么整得跟孕妇似的，妊娠反应？”他没搭理她，转而说起要紧的事。
“家里的意思你都知道了吧？”他问。江雨燕怔了怔，点了下头，“知道。”
泽南拿出打火机把玩儿着，“你怎么看？”
“别逗了，你还问我？”江雨燕轻叹口气，道，“今天找你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事儿嘛。”
泽南点了点头。
“不过说真的，还是你直接跟莫爷爷说的好。你也知道，我爸爸妈妈那么尊重他，这事儿我们家去说不太合适，要是反过来就好很多。”
“所以，你让我去做这个坏人。”莫泽南挑了一下眉。
“也不至于就是坏人吧，你老老实实的说你不喜欢我，你跟我不来电不就得了——莫爷爷那么疼你，怎么都不会勉强你的。”
莫泽南笑出了声，“跟我爷爷说不来电，你直接电死我算了。他那年代的人，能懂什么叫来电？”
“不然怎么说。”江雨燕没好气的看着他。
莫泽南喝了口水，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儿你先别管，总之暂时不会有人跟你逼婚。”
“那我可就信了你啊。”
他说的话一向是很靠谱的，江雨燕心里明白。于是也就松了口气。
说话间菜已经上来了，江雨燕这才发现莫泽南点这一桌子菜几乎都是素的，看得她一愣，手里握着筷子忘了下手。
“你们跳舞的，为了保持体形，是不是长年累月的不吃肉啊？”莫泽南一边吃一边问。服务生上了最后一道菜，他让弄点米饭来。
江雨燕夹了菜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说，“谁说的，再怎么着营养也要跟上啊。”
莫泽南笑笑，又说，“这次真打算回来不走了？”
“这些年在国外也累了，想回来陪陪家人，落叶也总要归根的嘛。哦，对了，上次我在瑞士演出，婉欣阿姨有过来看。”江雨燕说。她看了莫泽南一眼，又说，“跟一个外国男人一起的。”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泽南，我听我妈说，婉欣阿姨快结婚了？”她小心翼翼的，悄悄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是啊，估计等到夏天就得举行婚礼了。”他脸上淡淡的，让人瞧不出个什么情绪来。
江雨燕也就没有再细问。
“对了，泽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
“ZOZ商场楼上是不是还有些空房没有租出去？”
泽南眯了下眼，然后放下筷子，笑道，“怎么，想打我地盘儿的主意？”
“瞧你说的。”江雨燕笑着给他夹菜，“我这不是要成立一家工作室吗，还没有去找地方，正好面前就有一个土豪，不找你找谁？”
“土豪？还劣绅呢。”泽南笑，“怎么的你也得说点儿好听的来贿赂贿赂吧。”
“得了，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吧。”江雨燕突然就蹙着眉，盯着他半天，然后说，“也不知道那些女人喜欢你什么。”
“你什么意思啊，扯哪儿去了。”
“人呐，到了年纪就特别的怀旧，尤其是这段日子要回来，总是想起以前那些事情。你记不记得，那时候咱们俩念一个学校，跟我一班的女孩子总是让我递情书给你？”
莫泽南清了下嗓子，“猴年马月的事儿了，你还记着。”
“可不都记着嘛，还经常挨你骂呢。”江雨燕突然就笑得很灿烂。想起那些过往，那斑斓明净的岁月，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展开笑颜。
“那该记着的，你忘了没有？”莫泽南睨着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江雨燕霎时就怔住，拿着筷子的手，也僵住了。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泽南看见，她的脸已经越发的有些泛白了。
半晌，她说，“想忘，忘不了。”
泽南看着她，想说点什么，这时候服务生给他端了碗米饭过来，他接住，说谢谢。木质的小碗儿，上面有竹叶的花纹，很是精致，他拿在手里，有些喜欢。
“回来之前给他打过电话？”他问。江雨燕点头，说“是。”
他笑着，又说，“很臭的语气？”
“不仅很臭，而且是，很厌恶。”那样的语气，除了厌恶，还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莫泽南勾了下唇，很无奈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埋头吃饭。是有些饿了，不然，又怎么会觉得这白米饭也这么香呢。
吃过饭，泽南问江雨燕要不要他送一程，她说不用。这时候泽南才知道先前看着的那辆奥迪是她开的，一问，是她爸爸的车。怪不得那串车牌这么眼熟呢。
她提醒他把之前说的那事儿放在心上，莫泽南说知道了，她这才上了车。
不就是一工作室吗，这有多难的，让林汉生挪一间出来不就得了。莫泽南启动了引擎，顺手从包里拿出了电话。
第五章 没有日出的黎明 10
曦雯一早就被妈妈叫出了门，说是给伯伯买样东西作为新年礼物。她知道妈妈的意思，虽然不是亲生父亲，但是伯伯那么疼她，不管怎么样也该为他做点什么的.
昨晚她从季宅走了之后，云灿挨了季忠平一耳光，不解气，还要再揍他，被庄文凤拉住了。
其实她心里明白，云灿何时这样暴躁过，无非是自己的女儿太过分了。可是季忠平一直都教育他，凡事不能强求，既然她不愿意，他又何必再苦苦相逼呢。这么一来，成了什么？他就是见不得男人没有女人就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云灿这样，很让他失望。
那一个杯子扔出去，直接的砸在了液晶电视上，缝隙里都渗了水，曦雯走后没多久，电视也就自动关机了。
他心疼的不是那万八千的东西，而是这不争气的儿子。前所未有过的失望。
“云灿挨的那一巴掌一定很重。”曦雯挽着妈妈，唇角是淡淡的无奈的笑。母女两个走在开了充足暖气的商场里，为季伯伯挑选礼物。
庄文凤轻叹口气，“你还说，这不都是你惹的？”
“妈妈，我真的是…”
“既然这样，当初又何必要给他希望。你知道的，他耗在你身上已经这么多年了，这对他实在是不公平。”
闻言，曦雯便没再说什么，只低着头走路。
庄文凤拍着女儿的手背，柔声说，“不管怎么样，他腿伤都还没有好，就不能再缓缓？”
曦雯摇头，“缓不了，他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就快要把人逼疯了。”
“曦雯。”庄文凤突然叫她，很突然的口吻。曦雯有点不自在，她“嗯”一声，看着母亲。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庄文凤问。曦雯看着妈妈，轻轻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真有别人？”
“妈妈。”
“曦雯，什么时候的事？那人是谁？”庄文凤有些急切了。
曦雯却很焦虑，她什么都不想说，她也不觉得那个人真就是母亲说的“她真的有了别人“。
他不是，谁都不是。
“妈妈，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这话一说，庄文凤就拧紧了眉，“你是我的女儿，你让我别管你的事？”
“可是…”
“庄女士。”
曦雯想辩驳几句什么，还没来得及就听见有人在叫母亲。两人全都测过了脑袋，视线转到了那声音的来源。
有两个人正朝着她们款款走来，一男一女。曦雯都认识。只是他们这么一起出现，她有些惊讶。
“莫先生，好久不见。”待到莫万奇走近了，庄文凤便优雅跟他打招呼。莫万奇伸出手来，她便跟他握手，然后又跟他身边的女人握了握，说你好。
“这是曦雯吧。”莫万奇笑着说。
曦雯的注意力这会儿是集中在了挽着他手臂的女人身上，要不是突然被他这么叫了一声，她还愣是没有回过神。
“是啊，莫先生真是好记性。”庄文凤笑着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曦雯，还记不记得莫二叔叔？”
曦雯点头，“记得，小时候一起吃过饭的。”
莫万奇爽朗的笑了两声，说，“这一晃就这么多年了，曦雯真是越长越漂亮。哦对了，曦雯不认识吧，这是…”
“我和曦雯见过两次了，我们认识。”君君说。很友好的看着曦雯，暖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