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就是不爱参与这些聚会，被叶可人说过好多次，于是也就改了些。
下班的时候，有同事说哪里哪里新开张了一家韩国料理，约着一起去。电梯口碰见了曦雯，问她要不要一起，曦雯说家里有病人，去不了。大家很体谅，也就不勉强她了轶。
曦雯回家去给云灿拿猪骨汤的时候，妈妈正在厨房忙碌着。她便打趣的说妈妈真是懒，偏生要等她下班回来拿了汤再给云灿拿过去。庄文凤就笑了，她说，我这还不是为了让你俩多点儿时间在一起。曦雯撇了下唇，沉默了。
到了医院，一出了电梯走进走廊，便有好几个医生跟曦雯打了招呼。这里的人都是云灿的同事，对她，已是非常熟悉的。
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碰到朱护士长，曦雯便跟她随便聊了几句，待朱护士长走后，曦雯这才去病房。病房的门虚掩着的，曦雯走过去一推就能开。
曦雯手里拿着汤桶，将肩上快要滑落的手袋扶了一下，然后就要去开门。
屋里面有人在说话，很小声很小声，是女孩子温柔的情话。曦雯心里猛的一颤。
“你不知道吧，这件事藏得可辛苦了，可又不能说，一句都不能说。本来之前愚人节的时候想着拿这事儿跟你开玩笑的，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样的告白多傻呀。”
“你把我当成小孩子是吧，你觉得我就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生是吗？可是季云灿我要告诉你，我才不是，我喜欢你，这是一件非常成熟的事情。”
“我知道，你心里有她，也许这辈子你的眼睛里都不可能会看得见我，可是没有关系，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公平的。谁规定，我爱你，你就一定要爱我呢？”
“季云灿，其实我真的希望你能快点和曦雯结婚，只要你幸福了，我也会开心。你知道不知道，我很羡慕曦雯。她很漂亮，很优雅很高贵，可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能跟她比，在她面前，我黯然失色到，连一只丑小鸭都不如。可是怎么办，尽管我就是这样比不上她，我还是这么喜欢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喜欢你。”
曦雯轻声呼吸，像是怕扰了里面那个说着这世界上最美告白的女孩子。听着她说的那些话，哪怕是一个女人，她心里都有了动容，倘若云灿现在没有睡着，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她说这些，他还会无动于衷吗？
不知羞.耻？曦雯不由得想笑，不知羞.耻的那个人，应该是她！
她抬起眼，看到南岚替云灿掖了掖被子，接着，她继续说。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就连跟一个人说喜欢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在他睡着的时候才能说出来。季云灿，我可不管，你一定要跟曦雯结婚，哪怕是用强的你也得把她给逮到婚礼上去。不然你说，你爱了她这十几年，亏不亏？”
说到这里，曦雯听见她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她说，“其实我也很亏的，我才二十一岁嘛，为什么就偏要喜欢你这个大叔？一点也没有情趣，还笨得要死，也不知道究竟是喜欢你什么。”
“好了，不奚落你了。曦雯马上就来了，你可要好好利用这受伤的机会，装可怜装无.赖都成——你这大叔，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了，这次一定得把她拐到民.政.局去。”
曦雯闭了闭眼睛，猛的伸手抹去了刚流出来的液体，然后调整好呼吸，推门进去。
“把谁拐到民政局去啊？”她笑呵呵的走到屋内，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南岚转过头，一看是她，便笑了起来。
南岚站起身，吐了下舌头，“我什么都没说。”
第四章 没有翅膀的蝴蝶 15
曦雯笑了笑，看向床上的男人。兴许是被她俩突然大起来的声音吵到了，云灿动了动身子然后睁开了眼，一见曦雯来了，便咧开嘴笑，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
“起来喝汤了。”曦雯上前去将他扶起来一点，将枕头垫在他身后。云灿乖乖的，像个听话的孩子。“什么汤？”他问。
曦雯说，“猪蹄炖黄豆。”说着话，已经将保温桶拿到了他面前。南岚帮她生气病床上的小桌子，曦雯笑着说谢谢。
“吃哪儿补哪儿？”云灿故意问。
曦雯不理他，拿碗给他乘汤。南岚见他一副笨死了的样子，心里急得慌。赶紧走过去给他使了使眼色，也不管他懂不懂，然后便说有事先走了。
懂，怎么不懂。之前她就明里暗里教他很多次了，要学会装可怜。
“呀，这腰有点痛。”云灿动了动身子，扭曲着一张脸，很不舒服的样子。
曦雯放下手里的碗，回过身去，“怎么了？是不是那天撞到的？轶”
“大概是吧。”云灿大言不惭。
她弯下腰，撩起他病号服的下摆，凑过去看了看他的腰。一点事都没有，光滑的古铜色肌肤，一点印子和痕迹都没有，好得很。曦雯眼珠子转了转，直起了身。
“先喝汤吧，有事等会儿叫医生。”曦雯面无表情的，盛了汤端到递给他。
云灿摇了摇头。曦雯皱眉，“不喝？”云灿便说，“要喝，你喂我。”很不满的语气，有点撒娇的成分。
曦雯扭头将碗放在桌上。她偏不。
“不喝就算了。”她拿纸擦了擦手，慢慢的，很仔细，“不爱喝，我一定记得跟妈妈说，让她别费那些心思做了。”
“曦雯。”见她像是生气了，云灿倾身过去，扯她的袖子。她扔了纸巾，双臂轻轻环在胸前，转回头看着他。
“我喝，我喝还不成吗。”
闻言，曦雯又将汤碗端给他。见他不肯接，闷闷的活像受了气的样子，她说，“还想让我喂？”
云灿轻叹口气，就要伸手去接。曦雯却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云灿唇角一扬，垂眼望着那浓浓的汤汁，将曦雯喂他的汤喝进了嘴里。真好喝。
“云灿，有个事要跟你商量。”
“嗯，你说。”
这会儿云灿已经把碗接过来自己喝上了，她看曦雯一勺一勺舀着累，不忍心。
曦雯看着他，许久都不曾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当云灿拿勺子的手僵住了，抬眼看她，她才说，“咱俩结婚的事，取消吧。”淡淡的语气。
晚上十点多，南岚下班的时候，想着这会儿曦雯都已经回家去了。她有点不放心云灿，回公寓之前特意去看看他。谁知，一进门就闻到了那浓浓的烟味。今晚这尼古丁的味道，尤其刺鼻，南岚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真是不像话，这么晚了还抽烟。”南岚走进去，将背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走过去将季云灿手里的烟夺过来，灭了。
她拉过椅子坐在他窗前，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季云灿抬眼看了看南岚，没理她，又伸手去拿烟盒。南岚有些生气，快他一步拿到了那盒烟，“你还没完没了了，当我不存在呢？”
“心里有点烦，抽支烟会好一点。”云灿漠漠的说，眼里无光。
南岚指着那装烟灰的小碗儿，“你这才一支吗？都快一盒了好不好。”说着便瞪了他一眼。
云灿便笑了起来，“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的管着我，我跟你，不过也就”
“不过就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是不是？”南岚接过他的话，笑道，“所以你觉得，我没有必要这样做，是吗？”
云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摇着头，“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么落魄的样子，你不要多想，没有让你难堪的意思。”
“没有人会觉得你落魄，真的，在任何人心里，你都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季医师。”南岚说。她的眸子晶莹透亮，像是黑珍珠一般，这样的眼睛，不会撒谎。
“是吗，我竟然，有那么好？”云灿低低的笑出声，良久，他的笑容一点点的褪去，“可是怎么办好，她不要嫁给我。”
南岚瞬间怔住，“什、什么？”
“我说今天，一切都完了，谈崩了。我和她，再也不可能了。”他说的轻飘飘的，一点也不激动，一点也没有起伏的情绪。就只是淡淡的，让人觉得他一开始就是知道这个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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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惯例，每年除夕前的一天，young－live都会有一场大型年会，也算是年终总结。程曦雯刚坐上主编的位置，今年要上台讲话那是在所难免的。
年会是下午三点开始，中午吃过了饭，曦雯便被叶可人拉着挑礼服去了。
好死不死的，去了上次挑婚纱那家店，曦雯一进门，就被Tracy认了出来。她笑着跟她打招呼，曦雯也礼貌的跟她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便去挑自己的衣服去了。
叶可人拿了一条宝蓝色胸前镶了水晶的纱裙去试，曦雯一件一件慢慢的看，眉头皱得紧。怎么每一件都露那么多？
正想着，突然有人从后面走过来，跟她说话，那声音，她不陌生。“程小姐是想要保守一点的是吧？”Tracy说。
曦雯转头看着她，点头。
“你等一下，我这边有一款刚到的，估计符合你的要求。”说着，Tracy往里面走去。曦雯就望着她去的地方，一会儿便看见她拿着一件包得严严实实的衣服出来了。看不见是什么样子的。
Tracy把衣服放在沙发上，一边打开一边笑着说，“你看，这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挂着呢。”曦雯看着那礼服的真身一点一点显露出来，嘴上渐渐露出笑意。
黑色，V字领，胸口不会太低，但也不会过于保守。身后的叉仅仅也只是开到内.衣带子的地方，所以她不会觉得露得过多。尤其是那肩两侧掉下来的几缕流苏，她很是喜欢。
Tracy看出她满意的神色，便让她先去试试。曦雯笑着说好，拿过裙子转身去了试衣间。叶可人穿着礼服正从里面出来，曦雯眼前一辆，竖起拇指，说“真漂亮”。可人挑了挑眉，自信满满的照镜子。
第四章 没有翅膀的蝴蝶 16
不一会儿曦雯穿着黑色小礼服出来，手上挽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往试衣间外面走一边整理裙摆。叶可人从镜子里看见那一袭黑色小影子，呆了.
Tracy眼底那抹惊艳不言而喻，可是她不惊讶，因为在她看来，就应该是这效果的。
“怎么样，你觉得满意吗？”Tracy站在曦雯身后，顺手帮她抚弄了一下肩上的流苏。曦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真真的是，美到难以挑剔。
她的皮肤很白，白里透着些许粉红那种，她很瘦，可是脸上总是带着没有完全退去的婴儿肥，那些许的肉感，妩媚中又有些可爱。
可是她的骨架实在是小，窄窄的肩膀纤细的腰身，不过还好，这礼服比较贴身，衬出了她那不算诱.人但是很精致的身体曲线。
这衣服，一定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叶可人在一旁默默的想。
曦雯动了动脚，那细长的鞋跟发出轻轻的响声，突然，她说，“换一件吧，不太合适。”
Tracy愣了，这位程小姐实在是出人意料。而且是，两次。她大概是这辈子都忘不了她穿上那件裹胸鱼尾婚纱的样子。
“换什么换，你就给我穿着。”叶可人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今年跟以往可不一样——那什么，就这件了。”她不由分说的就摘下了曦雯身上礼服的标签，然后跟Tracy示意要去付钱。TM的，一万多块钱呢，姐今天就送给你了。叶可人恨恨的想。
曦雯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要制止她，最后，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走的时候，Tracy送她们俩到了楼下。本来是说过再见就要回身进店里的，可还是忍不住跟曦雯说了几句话。
Tracy应该算是一个活得很精致的女人，她身上那种知性的美让曦雯很有好感，只是她说的那些话，曦雯也就只是听着，最后应了一声之后便与她道了别。Tracy站在门口，见她们开着车走远了之后，才关上玻璃门上了楼轶。
她说的话，其实曦雯是听进了心里的。她说，世界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光环被挡了去，偏偏程小姐你就生怕别人看见你的美。女人呐，一定要好好爱自己，不管这辈子能走到哪一段路，最后又停在那里，但是前面所经过的地方，一定得闪耀着星光。
她说，程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身上的光芒无论是用多少层的枷锁禁锢起来，也是藏不住的。
“听见了没，总算有个人说你了。”叶可人开着车，从后镜里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曦雯转过了脸，不去看她。
叶可人叹气，“你这人呐，也不知道究竟是经历过了多少事。我就想啊，就这点儿岁数，谁不是一天到晚风里火里的，就你，像是把人家没做过的事都做完了一样，淡定得跟什么似的。”
曦雯笑，望着前面镜子里那双眼睛，“我只是，性格使然，没你们活得那么热烈。”
叶可人瘪瘪嘴，没有再说话。车子在前面转了个弯，往酒店赶去。
这会儿已经快两点了，等她们到了酒店，公司里的人也都来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外来的嘉宾。除了那几个高层，几乎所有人全都在会场，在位置上跟各自身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配上背景音乐，气氛很是融洽。
酒店里暖气开得很足，曦雯坐在餐桌前看着台上的人调试着麦克风，不知不觉有些发热，于是将外套脱下来。
叶可人坏笑着将头偏过去盯着她胸前，小声说，“美人儿，老实说，你这小身子板儿还是挺有看头的。”
曦雯斜睨她一眼，喝了一口水，站起身来说要去洗手间。叶可人望着她的背影啧啧啧了好几声，心里抱怨上帝不公。
曦雯也不是想上厕所，就是手心莫名的冒汗，想着要去洗一洗。
站在洗手台边，感受着那热水浸透掌心，然后暖流涌进了全身。本就有些发热，这么一来，连背心也有了汗意。曦雯关上了水龙头。回身，开了烘干器。
这噪音太大，而且她又有些走神，以至于有人叫了她两声都没听见。不得已，那人只得提高了嗓音。
这下她总算是听见了，转过头，看见了席茉落。赶紧的关掉电源，回身规规矩矩的站好。
“席总编。”
席茉落见她突然就拘谨了，不由得一笑，“这又不是在公司，而且你跟我用不着这么拘礼。叫我Anita就行了。”
曦雯点点头。
“什么时候到的？”席茉落问。她拧开水阀洗手。看样子也不像来上厕所的。
曦雯说来了一会儿了。席茉落洗完手，扯了纸巾随意擦了擦，然后说“走吧。”
两人一起出去。刚走到会场门口，便看见梁敬德来了。他身边一同走着的正漫不经心听他说话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泽南。
席茉落停下脚步，微笑着在原地等他们。曦雯不好先走，也只得站着。梁敬德和莫泽南看见了她们两个人，便走了过来。
“Brian，好久不见。”席茉落上前一步，莫泽南便笑着过来拥抱她。“是好，好久好久了。”
曦雯跟一旁的梁敬德笑笑，叫了一声梁先生。梁敬德笑着点了下头。
“哎呀，梁先生这真是有面子啊，居然把这人逮来参加咱们公司周年庆。”席茉落说。望着莫泽南，有些揶揄的语气，莫泽南笑而不语。
梁敬德爽朗大笑，“莫先生肯赏脸，这是咱们young－live的荣幸。”
一阵寒暄过后，几个人往会场走去。莫泽南放慢了脚步，跟曦雯平行。
曦雯手心里又在冒汗。
他高她太多，尽管她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要跟她说话也得微微偏一下脑袋。他说，“也不跟我打招呼。”
曦雯笑了下，“都知道咱们俩认识，何必客气。”皮笑肉不笑的。
莫泽南低头看她一眼，又转开视线，“领子低了些。”曦雯一怔，不由得吸了口气，慢慢的将手移到胸口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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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快乐，快乐啊！！
第四章 没有翅膀的蝴蝶 17
“没让你看。”她没好气的说，加快了脚步，不想跟他走在一起。前面走着的梁敬德和席茉落估计是在说什么要紧事，见有人陪着莫泽南，也就暂时没去管他.
莫泽南嘴角一抽，也走快了些，“那你是想给谁看？”
闻言，曦雯猛的停下脚步。莫泽南没刹住脚，差点撞在她身上。他尴尬的笑了笑。
“莫泽南你无聊不无聊？”她冷冷的说，语气有些嫌恶。
莫泽南点点头，“无聊。”不无聊就不会来这酒会，不无聊就不会因为想着要见你才来这吵死人的地方。
说完，他双手插进兜里，擦过她身边优哉游哉的往席茉落那边走去。心里很不爽，突然就想找人练剑。不，是直接的想揍人。
那有着特殊标记的袖口滑过曦雯手臂上的肌肤，凉凉的，使她心里微微一颤。她做了个深呼吸，走回自己的座位。
一阵掌声过后，梁敬德讲话，公司股东讲话，席茉落讲话，最后，程曦雯讲话。
曦雯在位置上顿了顿，心里迅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刚站起身还没站稳，叶可人就推了她一把，“别磨蹭。轶”
曦雯回头看了她一眼，要不是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真想用眼神杀死她。
直到她站在主席台上放眼望去，这才知道这会场有多大，才知道这young－live有多少员工。平时也没见这么多人呀！
她的腿有点发软。
莫泽南就坐在临主席台最近的位置，聚光灯下，他清清楚楚的看得见她的表情和任何细微的动作，包括她在紧张，他也能感觉得到。
她捂着话筒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说话。先是年终总结，然后是一番感言，最后是感谢公司栽培云云。
确实是很庸俗，不过这是惯例这是传统。她分明看得清楚莫泽南在台下偷笑，虽然他用拳头挡住了唇，可他就是在笑。
这男人，真是可恶。曦雯心里不舒服，到后来就越说越快，甚至省略好几句。终于，她讲完了，鞠躬，下台。路过莫泽南身边的时候，她一眼都没看他。看着烦。
回到位置上，叶可人问她后面是怎么回事，想在跟人较劲似的。她端起杯子大口喝橙汁，满不在乎的说台上那么多灯照着，很热。
是很热，从他出现在这里那一刻，她就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发热。
越想越不爽，难道他念书的时候不是这样作总结的吗？重重的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去看莫泽南，可是这会儿，那位置空空的，已经没了人。
莫泽南从酒店离开后，刚上车就接到陈宇廉电话，说是一个人在家闲着，想找个人喝一杯。莫泽南问他怎么不陪他爸妈去，说话间已经将车子调了头，往他们常去的酒吧驶去。
“69”，这俩男人的聚居地。
莫泽南到了那边，停好车进去的时候，陈宇廉已经在吧台那儿喝上了。
他跟泽南招了下手，泽南过去拍了下他的背，然后坐下。酒保问他喝什么，他说苏打水。陈宇廉“嗤”的笑出声，嘴里反复喃喃，苏打水，苏打水，你小子转性了？
莫泽南笑了笑，又要了一碟话梅，说开了车来的。陈宇廉便让他一会儿送他回去。泽南说，你自个儿打车。
“说吧，最近看你情绪那么萧条，是不是跟女人有关？”陈宇廉喝了一口酒，问。
莫泽南扔了一颗话梅进嘴里，蹙了下唇，然后拍了拍手指上刚刚沾的话梅上那白色粉末，“别说我了，管好你自己得了。”
“我怎了？嘶——我咋就觉得你看我特不爽啊？”陈宇廉眯了下眼，在这暧昧的灯光里，那眼神极尽魅.惑。
“让你别跟泽予走那么近，迟早出问题。”莫泽南说。
一听这话陈宇廉就笑了，“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她呀？”
“谁我都不担心，就怕到时候扯不清楚。麻烦。”莫泽南喝了一口水，双臂懒懒的搁在台子上，眼睛望着对面那一整排各种颜色的酒。心痒痒，很快又压了下去。
陈宇廉将杯里的酒一口喝光，叫来酒保再调一杯。“她也没跟我说什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陈宇廉说。拿出烟点了一支，抽了一口，眯着眼吐出第一道烟圈。
莫泽南没说话，只看着他。
陈宇廉摇头，“你知道我的，我暂时不想…”
“我知道你不想，所以要是泽予真有那个心，你赶紧的给遏制住。”莫泽南看着他，很认真的说。
陈宇廉点点头。结果酒保递来的酒，说了声谢谢。
“行了，我有分寸。”陈宇廉夹着烟那只手在泽南肩上蹭了下。泽南侧目，拍了拍肩膀。陈宇廉便笑了，故意将烟灰抖在他袖子上。他知道这个人爱干净，就要让他急。
莫泽南真急了，拍了几下袖子，骂骂咧咧的，“脑子不好使了还是眼睛看不见？你面前不有烟灰缸吗？你手不贱会死？”
陈宇廉笑了，心情愉悦。轻轻的一抬眼，见对面有个女人正望着这边。她长得很漂亮，很惹眼很带劲那种。
虽然有些醉醺醺的，可还看得清楚，这女的他不认识，那么，她应该是看着泽南的。
陈宇廉踢了一下莫泽南的凳子，在莫泽南抬眼瞪他的时候，他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看看身后。
莫泽南轻蹙着眉，慢慢转头往身后看去。刚转过头，靠着那墙的女人便跟他挥了挥手，笑得很灿烂。
路西。
莫泽南站起身来，远远地望着她笑。于是她便走了过来，修长的双腿踩着至少十公分的高跟鞋，一字步，模特似的。
好久不见“Hi,Brian,Long－time－no－see.”打招呼的瞬间，她的双臂已经揽上了泽南的颈脖。泽南笑着，出于礼貌，也回抱她。就仅仅只是双手在她背上挨了挨而已。
洋妞。
陈宇廉往椅子后面一靠，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男女，唇边那先前还隐隐的笑这会儿越来越明显。那笑，绝对的坏极了，鬼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些什么。
喝完杯里最后一口酒，陈宇廉拿了外套站起来朝莫泽南走去。泽南正和言路西说着话，陈宇廉也不想打扰了，说了句先走就慢慢的往门口走。泽南问他要不要送，他头也没回的挥了挥手。
“怎么想着到中国来？”莫泽南和言路西一起重新坐下。她睁大圆眼呃了几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问她要喝什么，她笑，说你知道的。
莫泽南默了下，然后让酒保给她来一杯玛格丽特。路西说谢谢，咬了咬唇，红色的唇膏印了些在齿间。泽南转开眼，望着吃剩下的那盘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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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啥，今儿三更，我尽量再更，因为接下来明天后天估计是要断的。
别拍我就成。
第四章 没有翅膀的蝴蝶 18
莫泽南默了下，然后让酒保给她来一杯玛格丽特。路西说谢谢，咬了咬唇，红色的唇膏印了些在齿间。泽南转开眼，望着吃剩下的那盘话梅.
“这次打算呆多久？”莫泽南问。
路西将手里的坤包放在吧台上，伸了个懒腰，将头凑过去离得莫泽南很近，笑道，“我这才来呢，就立马要让我走？”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莫泽南点点头，拿起一颗话梅，在指尖蹭了蹭，又放下，语气淡淡的，“怕你不习惯。”
“你都能习惯，我又怎么差得了？”路西说。她极尽妩媚的笑了一声，手搭在莫泽南肩上，“Brian，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莫泽南转头，也笑，“你是指什么时候？”
“任何时候。”
“还真不想。”莫泽南拉开了她的手，让她坐好。路西僵硬了双臂，半晌，收回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让酒保来一杯。一连好几杯下了肚，跟喝白开水似的。莫泽南也不想管她。
“说吧，到这儿干嘛来了？”他再次问。路西看着他的眼睛，那眼底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她知道，他快要不耐烦了。
她照实说，“拍一条广告，到这儿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