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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贺文麒,既不是被围攻的主要对象,还有朱成皓时不时的护着,看起来倒并不是十分狼狈,但这样的情况更让他心中焦虑,蓦地,朱成皓一把将他抬起来,一下子扔到旁边的屋檐上,大声喝道:“先走。”
这个空挡,贺文麒只看一把血刃朝着朱成皓刺来,脑袋一热,居然直接跳了下去,一把握住那把剑。
那黑衣人是下了死力,划过贺文麒的手掌,直接刺中他的肩部。
朱成皓大喝一声找死,那黑衣人没了抽回剑的机会,手臂连带着半个肩头,一起被削了下来,顿时忍不住哀嚎起来。
朱成皓一把扶住贺文麒,看见他身上血红一片,连声问道:“怎么样?”
贺文麒脸色惨白,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有遭过这样的罪,但却只能咬牙说道:“我没事。”
朱成皓脸色一冷,看向几个黑衣人的眼中也带着杀意,忽然将匕首塞进贺文麒的手中,自己空手夺过一把长剑厮杀起来。
这是第一次,贺文麒看见朱成皓大杀四方的场景,从边疆回来的将军曾经说过,朱成皓在战场之上就是一个杀神,有时候杀红了眼睛几乎要停不下来,但这个人在自己的面前一直都是温和的,贺文麒几乎不能想象那样的场面,而现在,他有些理解那些将军们的恐惧,在朱成皓红了眼睛,只剩下杀戮的时候,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人。
那些黑衣人显然也有些畏惧,但他们却不能后退,朱成皓嘴角带着笑容,像是来自地狱的杀神,近身的黑衣人都讨不到任何的好处。甚至有时候,他拼着自己手上,也要先收割对面人的性命,贺文麒看得心惊胆战,对面的黑衣人何尝不是心声畏惧。
贺文麒肩头中了一剑,一条手臂抬不起来,手中虽然握着匕首,但杀伤力自然降低了许多,也幸好大部分黑衣人都被朱成皓吸引住,这才让他不至于伤上加。
蓦地,一个蓝色长袍的男子忽然提剑加入战局,贺文麒看见来人心中一喜,出声叫道:“子玉,先救皇上。”
方子玉却是看了一眼杀红了眼的人,并不听贺文麒的话,先把他身边的人解决了,才皱眉说道:“皇上杀红了眼,我这时候过去才是找死,你自己找地方待着。”
说完这话,方子玉直接找上外围的黑衣人厮杀起来,有了他的加入,战局渐渐发生了变化。
朱成皓确实是杀红了眼睛,在战局渐渐明朗的时候也停不下来,血色染红了他半张脸,如同地狱出现的恶魔一般让人恐惧。对面的黑衣人见大势已去,外头传来规律的跑步声音,可见援兵已到,对视一眼,也不管地上的尸体转身逃离。
眼看朱成皓还要穷追不舍,方子玉连忙上前:“皇上,穷寇莫追,还是回宫要紧。”
朱成皓却像是压根没有听见这句话,红色的眼睛看向方子玉,居然直接动起手来。
贺文麒这会儿再没发现朱成皓的不对劲才怪了,见方子玉只是一味的避让,连忙大声喊道:“皇上,白大哥,快住手!”
嘶哑到有些破的声音,却让朱成皓微微一顿,方子玉这才松了口气,束手站到一旁,朱成皓似乎慢慢回过神来,眼中的红色渐渐退去,他微微喘了口气,将手中的长剑扔到地上,快步走到贺文麒身边,见他半边的衣袖都被染成了黑色,顿时心疼的皱起了眉头。
贺文麒勉强笑了笑,摇头说道:“微臣没事,皇上,还是先回宫中,让太医看看您身上的伤口吧。”
贺文麒原本就长得白,如今失血过多,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带上了几分平时不常见的孱弱,朱成皓眼神复杂,似乎很平淡的问道:“你…是否怕了?”
贺文麒心中有些复杂,但却不会因为这个人的杀气而有所避讳,当下摇头说道:“若是没有白大哥,那我今天岂不是危险了,只是伤口还得赶快处理才行。”
朱成皓紧紧的盯着他的脸,见他并不因为方才的事情避开自己,才缓下神色来。
只是对于匆忙赶来的暗卫和京城府尹,朱成皓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若不是这些办事不利的家伙,贺文麒怎么可能会受伤,朱成皓眼睛冷冷的扫过,京城府尹早就跪倒在地,恨不得磕破脑袋证明自己的清白,再看见那地上的尸体,更是吓得魂魄都要飞出去了,怎么就在他手上出了这样的大事儿。
朱成皓冷冷一哼,现在可不是算账的时候,之后这些人一个都逃不过:“把地上的人带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东西,让太医院的人都候着。”
说完这话,朱成皓走过去将贺文麒扶住,旁边的府尹大人眼神微微一闪,暗道如今这位贺大人有了救驾之功,恐怕要比之前的时候更加受宠了。
等处置了这次的事情,贺文麒才皱起了眉头,他女子的身份,若是被太医发现的话可是大大的不妙,要知道受伤的肩头位置尴尬,要是褪掉上半身衣服的话,不被发现那是不可能的,贺文麒连忙说道:“皇上,我母亲和儿子还在酒楼里头,若是不回去的话,他们怕是放心不下,微臣不过是皮外伤,就在外头找人看看便成了。”
朱成皓却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脸色白成这样,哪里是小伤,放心吧,朕已经派人将贺老夫人和贺公子送回贺府,你乖乖让太医看看,若是没事的话,再回去老夫人才更加安心。”
贺文麒有苦说不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子玉,后者毕竟是知道自己身份的,谁知道方子玉慢悠悠的走在一边,似乎压根没有发现他困境。
似乎察觉贺文麒的忐忑,朱成皓甚至还伸手握住他的手掌,看着上头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中说不出的心疼恼怒,最后只化为一声轻叹:“以后必不让你再受伤了。”
贺文麒担心身份的问题,哪里能发现皇帝声音中的郑重,等进了宫,太医早早的已经等在那儿,除此之外徐皇后也一脸焦急的站在宫门口,看见皇帝冷着脸出现,行礼之后连声喊道:“还不快给皇上包扎。”
朱成皓却有些不耐烦的退开迎上来的太医,指了指跟进来的贺文麒说道:“先给贺爱卿看,他的手和肩膀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的话拿你是问。”
徐皇后似乎这才注意到跟着一起进来的贺文麒,眼光在他肩头和手心一转,露出温婉的笑容:“是本宫的错,王太医快给贺大人看看,贺大人救驾有功,是历朝的大恩人。”
贺文麒方才被皇帝拖着不能行礼,这会儿见皇后发话,连忙行礼说道:“皇后娘娘严重了,这是微臣的本分。”
朱成皓却见不得他带伤行礼,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太医:“让你立刻治伤,没听见吗?”
皇帝的举动可是十分不给皇后面子,徐皇后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了正常,又让另一个太医来给皇帝包扎,朱成皓是军队里头出来的人,自然知道避开某些要害,看起来身上伤口不少,其实伤的比贺文麒还要更加轻微一些。
贺文麒急得满头冷汗,在太医准备对他肩头动手的时候,下意识的避开了去,方子玉虽然跟了进来,但以他的身份却不可能进来,贺文麒心中焦虑,看着太医的一张菊花脸,只是低声说道:“肩头伤口不深,大人帮我包扎起来便是。”
肩头的伤口因为手掌的阻拦,倒是真的并不深,但太医有皇帝的话在,并不敢轻松大意。看了看贺文麒,还以为这位大人不愿意在皇上的面前衣冠不整,想了想,便用小刀子将伤口处的衣裳撕开了一些,检查之后上了药包起来,倒是两不耽误。
贺文麒松了口气,这件事算是糊弄过去了,精神一放松下来,倒是觉得手掌心疼得火辣辣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太医战战兢兢的将伤口都巴扎好,随后才禀告道:“启禀皇上,贺大人肩头的伤口不深,不日便能痊愈,只是手掌的伤口严重了一些,若是处理的不好,便会留下疤痕,还有可能,会影响右手的灵活度。”
太医治病,向来都是往最严重的说,手掌的伤口确实是深了一些,若是养的不好,倒是真的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朱成皓听了果然皱紧了眉头,一想到贺文麒这双能写出锦绣文章的右手会不再灵活,顿时冷声喝道:“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文麒的手绝对不能有事。”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声应是,贺文麒倒是笑着说道:“皇上不必担心,男人手上留疤倒也不是大事,皇上能让太医医治,已经是微臣的福分。”
虽然知道他是安慰自己,但贺文麒这般客气的姿态,还是让朱成皓有些不满,看了看他依旧苍白的脸色,最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先回去休息,王太医,你随贺大人一起回去,若是治不好,就提头来见。”
王太医吓得差点没脚软,等出了宫,见贺文麒倒是和和气气的,心中倒是略松了一些,手中的伤口虽然难治,他倒是还有几分把握,希望这位贺大人能够全力配合,自己的身家性命,可都挂在他的身上了。
☆、第98章8 养伤
一番波折,贺文麒出宫的时候已经不早,带着王太医上了马车,见周围半老的先生满头大汗的模样,倒是心声怜悯,不得不说,太医在大部分时候都是苦逼的角色,平时治好了虽然会有赏赐,但一个弄不好,身家性命就直接毁在一个人身上。
贺文麒自觉应该是没事了,受伤的伤口经过了处理,虽然还是一直麻辣辣的疼,但也不需要一个太医一直跟在身边,当下便笑着说道:“王大人,不如您先回家整理一番,本官再派人过去接,如何?”
王大人听了倒是松了口气,知道他是给自己回家跟家人解释的机会,但还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摇头说道:“贺大人,既然皇上有话在这儿,下官不敢有任何失误,家中自有人会送消息过去,倒是大人失血过多,回家之后还得好好调理,否则的话,也会影响伤势恢复。”
贺文麒见他坚持,倒是没有再说,听了这话倒是苦笑了一番,可不是失血过多,这几日还正好是他大姨妈造访的时候,又是丢了大量的血,估计对身体肯定得有影响。他眼神微微一闪,又说道:“大人,待会儿进了府内,还请王大人帮忙隐瞒一二,省的家中幼子寡母担心。”
王大人倒是知道这位贺大人的家世,点头说道:“这个下官自然明白,只是大人这几日千万记得,右手不能施力,还得好好养一段时间才是。”
贺文麒自然答应下来,若是右手真的废了,他才有的哭的时候。
即使王大人保证不对李氏说出实情,等他们到家的时候,李氏也硬撑着等着呢,就是贺亦轩,大眼睛都要黏在一起了,还陪着李氏一起等父亲回来。
等看见贺文麒衣服上头的血迹,连带着受伤的手掌和肩头,李氏差点没有撅过去,拉着贺文麒便开始掉眼泪。
贺文麒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自家老娘的眼泪,一看见她这般,连忙安慰道:“娘,就是看着严重,其实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如今您儿子有了救驾之功,难道您还不替儿子高兴。”
李氏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生气,看着他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骂道:“谁要你用命来换这些,娘只希望你好好的。”
贺文麒哭笑不得的看着一大一小,贺亦轩这会儿眼睛也红彤彤的,倔强的站在旁边,紧紧盯着他的手掌,贺文麒无奈的用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爹爹没事,这么晚了,亦轩先去休息好不好。”
李氏跟贺亦轩哪里能放心的下,最后还是王大人出面,跟李氏保证贺文麒只是皮外伤,李氏才微微松了口气,赶着贺文麒去休息,又让红叶带着贺亦轩去睡了,自己却带着小玉看着熬药的炉子。
贺文麒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他娘一夜没睡,就为了眼前这晚热腾腾的汤药,心中不免愧疚起来,他在外头受伤的时候,最心疼的肯定就是李氏。因为自己女子的身份,李氏一直觉得愧疚,若是再出点什么事情,怕李氏就是第一个活不下去的。就算是为了家中的寡母和幼子,他也得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贺文麒皱着眉头,一口气将药碗全部喝光了,李氏看着他皱巴巴的脸颊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转手就塞了一颗梅子进去,叹了口气说道:“娘什么都不判,什么诰命,都没有你好好活着来的重要。”
贺文麒微微一笑,伸手抱住李氏的腰,自从他以男子身份出仕之后,母女俩就少有这般亲近的。手底下李氏的腰肢比年轻的时候丰腴了许多,但黑色的发丝里头,已经能看见隐隐的白色,这个一直疼爱自己,保护着自己的女人,已经渐渐老去了:“娘,我知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这般冒险了。”
李氏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也明白,跟皇帝一起遇到刺客,自家文麒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若是皇帝出了事情,贺文麒却丝毫无损的话那才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儿。只是作为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受伤,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太医随着三林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母子俩十分亲密的画面,心中不免嘀咕,都说这位贺大人是寡母带大的,如今看来,母子俩果然亲密的很,若是谁家的姑娘嫁进来,这个婆婆还能看着顺眼,想到自家婆娘对嫁进贺家的评论,他倒是不置可否。
看见王太医进门,李氏连忙起身将位置让开来,带着几分紧张说道:“劳烦太医再帮忙看看,文麒伤在右手,可不能疏忽了,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
王太医点了点头,走过去才发现,贺文麒已经穿戴整齐,只是右肩的位置单独留出一个洞来,倒像是专门为了上药所用。
按理说起来,上药脱了上半身的衣服才是正常,但王太医见状倒是也没有多想,细细的给贺文麒换了药,等李氏看见那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又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还是小玉在旁边劝慰道:“老夫人,您可不能这样,大人若是看见你伤心,心里头该多难过,到时候影响了伤势可就不好了。”
李氏一听,果然忙着收了眼泪,贺文麒赞赏的看了一眼小玉,等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太医伸手要给他把脉的时候,却是将手臂收了起来,笑着说道:“除了这两处伤口,其他倒是无视,劳烦王太医开一些补血固本的方子便好了。”
王太医微微一愣,暗道一直很配合自己的贺大人为何拒绝把脉,但见贺文麒一脸坚决,只是犹豫的说道:“即使是补血固本的方子,也不是人人适用的,大人还是让我看看为好。”
贺文麒哪里会同意,男人女人的脉相也是不同的,从小到大他的身体好的很,倒是少有看大夫的时候,等后来长大了,自己学了一些,倒是也能看一个头疼脑热,如今却只能糊弄过去。
后头的李氏一下子反应过来,上前几步笑着说道:“王太医,不如就按文麒的话来做吧,不过妇人听说,药补不如食补,不知道太医对食补有没有研究,若是能够指点一二,老妇人心中定是感激不尽。”
王太医被打岔,见贺文麒已经将衣服理好,显然是不打算让他看的意思,只好点头说道:“这个老夫倒是知道一些,不如写下来给老夫人,夫人让人做了来也是好的。贺大人伤口不能碰水,这些日子也不能用力,一定要注意着些。”
贺文麒自然答应,又说道:“娘,这些事情让下人们看着吧,您去歇一会儿,若是因为儿子的事情累到了,倒是儿子的不是了。”
李氏听了倒是也没反对,只是眯了一会儿,又放心不下的起身去厨房看着,惹得小玉打趣道:“夫人可是不放心奴婢。”
李氏原本也歇不了多久,等天亮没一会儿,贺家便迎来了天使,陆公公带着一排排的礼物走进门来,宣旨的内容自然是对贺文麒的褒赏,赏下珍贵药材无数,李氏也被赏赐了珠宝首饰和布匹,甚至这次连贺亦轩也没有落下,赏赐了一些新鲜的玩意儿。
贺文麒救了皇帝,皇帝大肆赏赐,皇后娘娘自然也不会落下,这般一来,后宫两巨头同时表示,宫妃们自然也不甘落后,送上来的礼物几乎要排到大门之外去,若不是这一切都是贺文麒受伤换来的,李氏都要看花眼了。
等旨意宣毕,贺文麒笑着将荷包递到陆公公手中,后者满意的笑了笑,暗道这位贺大人倒是个宠辱不惊的,见他脸色还是苍白,便说道:“贺大人,皇上准了您半月的假期,您只管在家好好歇着,早日康复,才对得起皇上的恩德。”
贺文麒倒是早就猜到会有这一遭,以朱成皓的性子,经过昨日的事情不大肆封赏才奇怪了。等送走了陆公公,看着那满地的盒子,李氏都忍不住说道:“皇上对你可真的没说的,这么多的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得来的。”
贺文麒举了举自己受伤的手臂,李氏顿时变了脸色,瞪了他一眼说道:“作死呢,还不好好去歇着,为娘收拾了这些东西,也要回去眯一会儿。”
贺文麒挑了挑眉,有预感半个月的假期,自己怕是冷清不了。
京城的人都是人精,皇帝遇刺这么大的消息,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些人一边嫉妒贺文麒的好运道,平白又多了一份救驾功劳,一边又不得不有所表示,第一个上门来的就是皇后的娘家徐家,带来的探病礼物也是十分厚重,幸好,都知道贺文麒在闭门养病,贺家只有一个李氏能撑起门面来,上门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家里头的媳妇夫人。
即使是不熟悉的官员,这时候也不敢落在人后,纷纷送了慰问品上门,否则人人都送,只有自家不送,倒是显得对皇帝的救命恩人一点儿也不关心,更有人明白,经过这次的事情,新帝对这位贺大人只会更加的宠信,这位贺大人本身又是个有本事的,早晚都会出头,何必得罪了这样的人物。
倒是李家,毕竟不是管家消息不够灵通,李氏又是忙着照顾贺文麒,又是忙着接待上门来探望的夫人们,就算是只送了礼过来的,她也得打点谢礼,忙得团团转哪里记得通知李家。最后还是李知礼从同窗那边知道了这件事,这才跟着李孟氏过来,至于李察氏,十次里头,就此李太爷都是不准她出门的。
李孟氏一进门,也不兜圈子,拉着李氏的手说道:“出了这样的大事儿,怎么也不告诉我,就算不能帮忙上,总也能陪你说说话。”
李氏这才想起来没有通知娘家人,心中倒是有些愧疚,笑着拍了拍弟妹的手说道:“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外头传的严重了,文麒如今好多了。”
因为都是自家人倒是不用避讳,李氏索性带着他们到了后院。好不容易有轻松的时候,贺文麒这几日便陪着小孩读书画画,他不能动右手,不是还有左手在那儿吗。等过段时间,贺家那边的孩子都过来,小孩就得跟着一起读书,父子俩接触的机会就更少了。
李孟氏进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就是贺文麒带着笑容,低着头看贺亦轩写的字,看起来倒是脸色红润,一点儿也没有传说中受了重伤的样子,她心底也是松了口气,说实在的,贺文麒若是出事,对自家只有坏处。
李氏将事情说了一遍,李孟氏跟李知礼都放心下来,李知礼看着依旧包扎成一团的手掌,带着几分担心说道:“不会影响写字吧?”
贺文麒晃荡了一下手臂,得了李氏一个瞪眼,才说道:“放心吧,太医说恢复的很好,再休养几日,便也不用包着了。”
贺亦轩走到他身边,按住贺文麒的手臂,板着脸说道:“不能随便乱动,爹就是不听话。”
贺文麒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脸颊,笑着说道:“都要变成喜欢唠叨的小老头子了,娘,你可不能这么教他。”
李氏冷哼一声说道:“亦轩可比你懂事多了。”
李孟氏放心之后,倒是笑着说道:“瞧这父子俩,这模样倒是一个模子里头印出来的,不过文麒还是多注意一些好,千万别落下毛病。”
贺文麒一对三大败,旁边的李知礼忍不住笑起来,见贺文麒瞪着自己,倒是笑着说道:“这样爷爷也能放心了,他原本打算自己过来看望,只是怕老爷子年岁大了,吓出个好歹来,这才劝住了。”
贺文麒又说道:“让外公放心吧,真的只是皮外伤,这几日好吃好喝的养着,我觉得自己还胖了一些。”
李孟氏看了又看,倒是说道:“这样还是偏瘦,再多吃一些才好,趁着有时间,大嫂就得给他好好补补。”
李氏听了自然笑了起来,原来这几日吃的太补,贺文麒差点没有流鼻血,连带着看见那些补品都要逃了,这会儿听见李孟氏的话,难免皱起眉头来。
正说着,木管家走了进来,拱手说道:“大人,夫人,工部几位大人送了东西过来,倒是没有送拜帖,是直接入库吗?”
贺文麒点了点头,让他将礼单记下,将来也好还礼,一边又说道:“这几日倒是得了不少的药材,舅妈待会儿带一些去,给外公补补吧。”
李孟氏还要推辞,李氏倒是笑着说道:“是该带点过去,不然放着吃不完,倒是散了药性。”
等离开的时候,李孟氏带来的东西留下了,倒是又带走了不少药材,看着成色就知道,跟他们带来的东西不是一个档次的,虽然都是给老爷子的,但李孟氏还是觉得有些怅然,当年这个大姑子家里头,吃东西都是紧巴巴的,老爷子多有补贴,为了这个,自家婆婆闹了多少次,谁知道过去多年,却是掉了个样儿。
☆、第99章 安乐王
贺文麒倒是安安稳稳的,带着王太医离开了皇宫,王太医冷汗涔涔,却不知道留在宫内的几个太医,简直是羡慕死他了,贺大人毕竟只是皮外伤,用心一点的话,以他们的医术都不怕出问题,但留在宫中,皇上浑身散发着冷气,唯一的温和在贺大人离开之后也消失殆尽,只是上药的这会儿功夫,这位太医都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比起贺文麒斯斯文文的包扎伤口,朱成皓索性将上衣脱下,肌理分明的身材让人看着脸红耳赤,即使是皇后也忍不住移开了眼睛,不敢再看。
只是这样完美的身躯上,却有着许多的伤痕,许多刀疤已经淡去,看得出来已经是多年前的旧伤了,而如今,却又添上了新的功绩。
太医手下轻柔,目标不给皇帝带来一丝一毫的痛楚,只可惜朱成皓看着他软绵绵的动作却不耐烦起来,一把把人推开,自己拿着药膏抹起来,手下的力道不轻,这位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疼痛似的。
徐皇后微微皱眉,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遇刺,朝内肯定会引发一阵震动,看见皇帝几乎自虐的动作,徐皇后顾不得害怕,连忙上前几步说道:“皇上,还是让臣妾来吧。”
朱成皓却摆了摆手,动作利落的将看得到的地方都收拾了,他在军中多年,包扎伤口的手艺倒是不错,这些年来也是没有落下。
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一边不敢动弹,朱成皓看着碍眼,索性挥手让他们下去。徐皇后站在一边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幸好朱成皓倒是没有为难自己发妻的嗜好,平常虽然不重视这位皇后,却也不会因为无关的事情给她下脸子:“王太妃最近如何?”
徐皇后心头一跳,即使当年老皇帝死的不明不白,其余两位皇子都死在了那时候,但总的说起来,朱成皓上位还是名正言顺的,一个比他小了二十多岁,如今才是三岁,还没断奶的娃娃,即使是先帝的血脉,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登基之后,朱成皓对于这对母子并不关心,一直以来都是徐皇后在照料。
徐皇后出生徐家,在掌控内闱方面很有一手,自然乐得留下母子俩的性命,让他们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好让自己得一个好名声。比起这位小皇弟来,徐皇后更加想要弄死的,不如说是前头几个庶出的皇子。
听见朱成皓的问话,徐皇后心中便有了几分不妙的预感,低头说道:“如今宫里头,也只留下那么几位太妃,留有子嗣的更少,倒是能过的和和乐乐的,王太妃每日只顾着照顾小皇弟,几乎是足不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