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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靖自然也明白了这一点,只是到嘴的鸭子,他怎么可能让他飞了,要怪就怪永宁这地方也贫困的很,油水没多少不说,还跌时时刻刻打起精神来以防外族来袭。虽然当个土皇帝,但远远在京城的时候潇洒自在。而这一次他偶尔得知,段岳羽一行人带着不少好东西,怎么能让这位不心动。
若是能得到那些财富,往上头疏通一番,自己很可能就能调回京城,到时候以他的本事,跟安国大将军打好关系,不愁不能上进。
这般想着,徐永靖只是冷笑一声说道:“贺大人不愧是探花郎,指鹿为马的功夫比谁都厉害,若没有这回事,我们从段岳羽那行人身上搜出来的盐又如何说起。”
贺文麒眉头微微一跳,看徐永靖说的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嘀咕这家伙是不是直接动手栽赃,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倒是难以说清了。脑中心思一转,贺文麒只是冷笑着说道:“商队常年在外,身上带上一些盐巴,一来自己食用,二来路上撒一些,也可以驱走蛇虫,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徐永靖见他这般说,心中倒是一松,看了一眼旁边的冷志明说道:“贺大人这番话说的可笑,莫非商队一路上,能用的了一屋子的盐巴不成,若是大人不信,这边随属下去看看真凭实据,我永宁府的人,也不是贸然行动的。”
贺文麒身边的李青都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看向自家知府大人,但见贺文麒照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站起身来只是说道:“那就有劳了。”
他这般坦然,倒是让徐永靖和冷志明有些惊讶,心中暗道莫非这位大人真的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栽赃这一说,只要他们拿出盐巴来,到底是不是商队携带的,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至于商队的人,谁家做了坏事还会承认的。
李青心中担心不已,作为南中人呢,比起贺文麒他们,他自然更加明白,若是段岳羽折在了永宁府,恐怕到时候知府衙门会不得安宁,虽然有段家七姑娘在,但段宏南要迁怒,恐怕这位也只能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
只是看贺文麒一副淡然的模样,李青倒是微微安了心,他哪里知道,贺文麒心中也焦躁的很,若是待会儿找不到一丝破绽,恐怕这件事真的不能善了,他这会儿倒是感叹兵权的重要性,若是自己手中兵力大大高于永宁府,还怕他们做什么手脚。
幸好上天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打开门看着那一屋子的盐巴,贺文麒就知道这次他们的小尾巴已经消失了,而徐永靖和冷志明,却是把自己的小辫子,一点点的塞进了自己的手中。贺文麒微微勾起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看向前面的两人。
冷志明心中暗道不妙,但不等他开口,徐永靖就指着里头满山的盐堆说道:“贺大人如今看到了吧,这些便是从商队之中收缴上来的盐巴,真是没有想到,那段岳羽这般胆大,居然携带了这么多的盐巴。”
贺文麒皱了皱眉头,似乎一副苦恼的样子:“按照大人这话,这些盐巴既然是段岳羽带去北疆贩卖的,如何又会原原本本的带回来?”
徐永靖连接口都懒得找,淡淡说了一句:“说不准就是他叫价太高,人家不想要呢,不管人家要没要,商队里头携带这般多的私盐,可见是有心私下贩卖。”
贺文麒差点没笑出来,暗道这位莫非觉得,在永宁的地盘上自己就能指鹿为马了不成。他上前一步,捏起一把盐巴看了又看,后头的徐永靖有些不耐烦的叫道:“贺大人,你就是再看,这些盐巴也是商队里头收缴出来的,作为南中知府,不知道是你助纣为虐,还是被蒙在鼓里。”
贺文麒微微一笑,感情这位还想要自己知难而退,若是不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岂不是让这家伙失望了。
贺文麒放下手,忽然转头看向冷志明:“冷大人可知道,南中距离海边有多远?”
冷志明微微皱眉,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倒是徐永靖不耐烦的说道:“谁都知道南中距离海边远,但大家也都知道,南中出盐井,你们的盐巴,不是从海边运来的,而是从盐井里头背出来的。”
徐永靖说这话的时候,冷志明已经暗道不妙,果然贺文麒挑起眉头,已经发难:“徐大人这话说得的好,谁都知道,南中的盐巴是从盐井里头煮出来的,通常盐巴都是雪白雪白的,不像沿海贩卖过来的盐巴,总是带着些许黄色,而且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海腥味,徐大人,你说是不是?”
徐永靖看了看那满屋子泛着淡淡黄色,似乎真的有几分挥之不去的海腥味的盐巴,若是再不明白贺文麒的意有所至,就真的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他倒是小看了这位贺大人,原来逼着自己给他看证据,为的正是要给段岳明几人洗清罪名。
永宁这地方也不产盐巴,但相比于周围的几个城镇,永宁却是不缺盐巴用,正因为这地方是军事要塞,有军队驻扎,朝廷对于这些军人还是十分大方的。当然,这里的盐巴也是每年朝廷按照配额,跟着粮饷一起运过来的,其中大部分都是沿海地带产出的,较为便宜的海盐。
贺文麒自然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但徐永靖显然不把他放在眼中,做下的陷阱也不够缜密,如今再要反口却是难了。冷志明心中大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被贺文麒抓住这么大的一个把柄,恐怕不但占不到便宜,还得出一分血。
显然徐永靖并不这么想,看了一眼贺文麒,这位施施然的说道:“谁知道这些盐巴,是不是段岳羽从外头买来,贩卖到南中去的。”
这话就是冷志明都要听不下去了,南中又不是没有盐,段岳羽是疯了,这才去北疆那压根不产盐的地方,辛辛苦苦的拖了这么多的盐巴回来贩卖。
贺文麒倒是没有直接嘲讽回去,反倒是似真似假的点了点头,认认真真的说道:“徐大人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不如咱们坐下来,齐名上书圣上,让圣上派钦差大臣下来,仔仔细细的查一查,到底是谁在私下贩卖盐巴。”
说完这话,贺文麒冷冷的看了眼对面两人,军队确实是有盐巴,但这些盐巴这样明晃晃的堆在这儿,其中定有几分猫腻,要知道永宁这地方不产盐,盐价一直居高不下,徐永靖在这边说一不二,私下扣住下臣军官的口粮来换钱,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不是徐永靖咄咄逼人,贺文麒也懒得理会这样的事情,但既然人家不要脸,他何必上赶着给脸子。
这话一落下,不管是冷志明还是徐永靖的脸色都是一变,他们都是知道,若是朝廷插手这件事,段岳羽固然是要脱层皮,但他们俩个,恐怕就要丢掉性命了。
贺文麒冷冷一笑,暗道这两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心中一转,施施然的说道:“说起来,本官早就听闻,永宁曹将军的名声,如今来了贵地,也该早早的上门拜访一番才是。”
曹将军并不是安国将军的亲信,虽然也是将军,但不管是官职还是资历上都查了一筹,这些年一直被徐永靖这个所谓的安国将军直系人马压在上头,心中自然不可能不痛恨。
若是让那位曹将军知道,自己手中有这么一个好把柄,恐怕徐永靖再也没可能回去军队,而落在永宁的军队,几年下去,不知道还是不是属于安国将军的,要知道皇帝当年派了姓曹的过来,为的就是遏制安国将军的势力。
心中转过万千心思,徐永靖心中恨得咬牙,嘴上只好说道:“贺大人不必如此,既然只是个误会,段岳羽你带走就是。”
冷志明心中还想要些好处,但见徐永靖一句话直接把人放了,心中又气又恼,又不敢直接驳了他的脸子。
贺文麒倒是明白,既然茶马古道要继续走下去,只要这两人还在永宁,就不可能完完全全的越过他们,那姓曹的将军确实是可以抑制这两人,但问题是,传说中的曹将军,绝对也是个吸血鬼,还不如眼前这两人好招呼,毕竟他们可是有把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想到这些,贺文麒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冷大人,徐大人,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此番也劳累两位大人了,虽然是误会一场,但两位大人的辛苦,本官心中也是明白,随后,自然会让两位大人满意。”
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徐永靖和冷志明对视一眼,微微放心下来,只要这家伙不是要闹崩了,这件事就有回旋的余地,再说了,虽然拿不到大头,但总比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好。
贺文麒一番威逼利诱,总算先把这件事解决了一半,至于送出去的礼物,想必段岳羽也不会反对的。
徐永靖虽然为人嚣张霸道,但肚子里头的圈圈倒是比冷志明少,说了要放段岳羽走,果然很快带着他们见到了人,段岳羽看起来过得不错,虽然带着几分焦躁,但里里外外看着并没有收到亏待,相比也是冷志明不想要把事情做死了,毕竟这位好歹是土司的嫡亲儿子。
以防万一,贺文麒与段岳羽都打定主意当天离开,即使这时候已经临近夜晚,徐永靖也像是送瘟神似的送他们走出城门,至于落在他马上的小箱子,足以让这位大人稍微忽视一些自己这一日的憋屈。
等远离了城门,段岳羽看了眼自家照旧是风度翩翩的妹婿,对比一下自己如今胡子拉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大笑了好几声才问道:“父亲知道我的情况了吗?”
贺文麒瞥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如今看着跟疯子似的,还是回道:“如今怕是知道了,我们快些回去,说不准会在路上遇见。”
段岳羽也不反对,临了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怪他不够小心谨慎,若不是队伍里头有人露出痕迹,也不至于被人盯上。如今段岳羽也是归心似箭,贺文麒也觉得越早回去越好,谁知道会不会再一次平地起波澜。
只是这一次没走出多久,便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来,贺文麒皱了皱眉头,看了眼队伍里剩下的人,不用数也知道,比起出发的时候已经少了将近一半,冷志明会善待段岳羽,因为他是南中土司的儿子,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如今淋了雨看起来整个人都晃晃荡荡的,看起来十分不安全。
段岳羽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虽然急着回去,见状只好叹了口气,吩咐人找地方先休整一番。
☆、第6 6章 你是女人?
比起贺文麒,段岳羽显然对附近熟悉很多,很快就带着一队人找到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山洞,虽然有些动物活动的痕迹,但至少可以保证安全不是。将货物都放进山洞,贺文麒倒是感叹起来:“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大的山洞,藏人倒是好地方。”
段岳羽听见这话倒是笑了,摇头说道:“这山洞倒是够深,只是这附近没有水源,而且也缺少食物,真的藏在这边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得弹尽粮绝。”
贺文麒听了也是一笑,他当然也不是真心要留在这里的,又不是山顶洞人,他对黑乎乎的山洞真没多少好感。
幸好在雨下大之前就进了山洞,等他们进来之后,雨水哗啦啦的落下来,这要是一路淋着回去,身后那些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的南中百姓,恐怕又得倒下一批。
贺文麒将外衫脱了下来,放到旁边烤火,毕竟大家都是这样做,他特立独行的话反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幸好南中如今的天气凉的很,贺文麒穿的也多,这会儿倒是也看不太出来。山洞里头堆着的火把并不多,段岳羽有经验,怕烧得多了反倒是对人不好。安顿好下属,他才看了一眼自家妹婿,这位看起来就是娇滴滴的架势,如今看着倒是个能吃苦的。
“只带了这个,委屈你了。”段岳羽讲手中的干粮递过去,那是他们带着方便路上行动的,一个个硬的跟石头似的,条件好的时候能够烧水泡开,若是不好的事情,就只能靠着口水一点点咽下去,这一路,他们吃的大部分都是这东西。
贺文麒眉头也不皱的拿过来,咬了一口差点没崩了呀,顿时笑着喝了口水,摇头说道:“你们这一路辛苦了。”
段岳羽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吃不得苦头成不了仙:“这有什么,遇到有人的地方,咱们也照旧是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贺文麒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吃了几口实在是咽不下去,旁边的方子玉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来,虽然是差不多的东西,但比段岳羽拿出的那些,至少能够下咽一些。
贺文麒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来这么特殊待遇,旁边的段岳羽已经开口说道:“有这个,那让我也尝尝,有好吃的干嘛还吃那些硬邦邦的。”
贺文麒猜他是给自己台阶下,也不勉强自己,接过来吃了一些才放下,心中暗道方子玉真是个居家旅行必备良品,什么都会想到。
等都吃了干粮,衣服也就晾的差不多了,崔景山早早的将属于他们几人的衣服收了过来,贺文麒结果正要穿上,却见段岳羽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他身后问道:“你受伤了?”
贺文麒微微一僵,转过身去只看见自己屁股那块儿红火火的一块儿。
女人的屁股那衣服红了,一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贺文麒叫苦不迭,算算时间离她家亲戚该来的时候,至少还得好几天才是,怎么这会儿匆匆忙忙的来了。天知道大姨妈这东西,遇冷会提前,遇热会提前,就是心情不好紧张了,还得提前,压根就不能完全掌控,贺文麒只觉得自己被害惨了。
段岳羽见他脸色难看低头不语,伸手就要帮他看看伤口,贺文麒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按住他的手臂,抿了抿嘴角,垂着眼帘低声说道:“我没事。”
屁股那儿都红彤彤一片,不可能只是骑马擦伤之类的,段岳羽关心自家妹婿,这会儿担心的不得了,见他脸色苍白的说没事也不能相信。
贺文麒心头上火,更觉得下面一阵阵的往下流,恨不得直接将面前的人踢飞出去,不知道女人的这事儿不能问吗,好吧,如今他是个男人,但屁股那么敏感的地反,也不该不依不饶的问下去好不好。
贺文麒脸色有些扭曲,生怕两人闹得动静大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心思一转,索性咬了咬牙说道:“二哥,我没事,那…只是痔疮发了,稍微掉了点血。”
段岳羽的脸色微微僵住,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家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妹婿,亲口对他说,自己有痔疮。
贺文麒趁他不注意,直接将外套穿上,看了看周围的人只是说道:“我去里头处理一下。”
这样敏感的地方,这么不能开口的毛病,段岳羽也不好直接跟上去,只好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心中暗道回到南中,是不是该给他介绍一个好一点的大夫,也不知道这件事自家妹妹知不知道,有痔疮什么的,实在太不像是文人会有的毛病了。
贺文麒见他没有跟上来也松了口气,心中庆幸自己知道大姨妈这东西不准的可能性,身上总是背着一些以防万一,等到了里头处理好,有外套披着,等里头的血迹干了就不会再有人发现。
山洞果然深的很,贺文麒怕越往里头越是可能出现毒蛇,走到外头绝对不会有人看到的地方,就开始脱衣服处理善后。谁知道刚刚脱掉衣服,却听见有脚步声朝着这边传来,贺文麒头皮一麻,冷声喝道:“谁?”
外头的脚步声微微一顿,却还是往前了几步,传来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担忧:“妹夫,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帮忙。”
原来是段岳羽忽然想到,痔疮长得那位置,自己真心不太好处理,反正是自家人,他过来搭把手也是正常的。
贺文麒手脚利落的收拾起来,一边只是冷冷说道:“不必了,我马上出来。”
段岳羽心想自家妹夫是个文人,脸皮子肯定薄的很,一边往里头走一边笑嘻嘻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们队里头也有人得了这病,难受的很,之前有个大夫给配了药膏,用了倒是很灵,我给你拿来试试看。”
贺文麒暗骂段岳羽平常不是挺会看人脸色,怎么这会儿就犯了傻,他都拿出这样的理由还不依不饶的,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贺文麒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扯起来,好歹是在他进来之前将衣服都挂在了身上。
段岳羽看他有些衣衫不整的模样,十分不赞同的说道:“文麒,你这样就不对了,咱们好歹是亲戚,这事情可忍不得,越是忍着越是难受,你还是快脱下来,我帮你涂点药膏吧。”
贺文麒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不用了,我已经涂过了。”
段岳羽看着他空荡荡的两只手,心中不能相信,但见他一脸坚持的模样,也知道这事情逼不的,这家伙脸皮子薄,自己要是逼得太紧了,反倒是成了仇,还不如回到南中之后,给他介绍个好大夫呢。
见他没有再逼着自己涂药膏,贺文麒才微微松了口气,谁知道没等他走出几步,心中就是一跳,原来他忙中出错,腰带压根就没有系牢,这会儿直接散落下来,贺文麒脸色大变,伸手一把抓住,也不确定对面的人看清楚了没有。
其实段岳羽当时是没看清楚的,贺文麒穿得多,里头虽然都没整理好,看得出一些痕迹,但山洞里头光线暗,他的视力显然也没有达到能够黑暗之中视物的程度。但坏就坏在,贺文麒的失态实在是太明显了,让段岳羽第一时间确定,这个人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段岳羽是段家那么多儿子之中最为狡猾的,当下脸色微微一变,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态来:“这就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
贺文麒心头一跳,却不知道对面的人究竟看清楚几分,虽然衣服散落了一瞬间,但他里头并不是完全没穿,这家伙总不可能一眼确定吧。
带着这样的心思,贺文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施施然的将腰带系上,冷冷说道:“我不明白二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段岳羽挑了挑眉头,贺文麒越是淡定,他越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妹夫,露出那样的神态。
段岳羽倒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别人的秘密,但这个人是他的妹夫,还是段家的紧密合作人,他有必要知道所有,以排除所有的危险性。所以这会儿他也寸步不退,笑着说道:“妹夫莫非在怀里头藏了什么东西,不能给我看吗?”
贺文麒见他追问,心中便是一沉,淡淡说道:“没什么好看的,我身上能有什么东西。”
段岳羽却二话不说,忽然动手起来,一边笑嘻嘻的说道:“那二哥我,就不客气的先看看了,若是没有什么,二哥亲自帮你上药,就当是赔罪了。”
贺文麒心中叫苦,就在狭小的洞中两人动起手来,显然,三脚猫功夫的贺文麒,怎么都不可能是段岳羽的对手,一会儿就处于下风,段岳羽双手一伸,朝着贺文麒的胸口就抓去,而这一抓,绝对是段岳羽后半辈子十分后悔的一件事,无数次男人想着,自己若是没有捅破这个秘密,就也没有那么多不必要的烦恼。
段岳羽并不是不知人事的童子鸡,手底下软绵绵的手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下意识的还多抓了两下,顿时呆呆的愣在了那儿。
贺文麒脸色一变,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没办法,实在不是他傲娇,是下意识的反应。
等段岳羽再一次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已经收拾整齐,段岳羽的脸色难看极致,指着对面的人叫道:“你,你…你居然是个女人!”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段岳羽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他自然明白,若是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对于贺文麒来说,会是个致命的打击。
贺文麒知道自己辩不过去,总不能说自己胸口长了脓包吧,即使用绷带绑起来,但男人女人的构造到底是不同的,古代人衣服穿得多,远远的看并不明显,尤其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不会觉得他是个女人,毕竟许多世家子弟甚至还涂脂抹粉的,比他更加夸张的多了去了。只是一上手,其中的不同便铁定被察觉。
贺文麒脸色阴沉沉的,甚至考虑其现在叫了方子玉进来,直接杀人灭口现实不现实,对面的段岳羽也是五雷轰顶,借着光线仔仔细细的看着贺文麒,越看越是觉得他是个女人,若不然的话,男儿哪有这样娇嫩的肌肤,这么纤瘦的身材,这样潋滟的眼神。
段岳羽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头乱哄哄的,甚至第一时间都没有想到,若是贺文麒是个女人,自家妹妹嫁过去岂不是乱了套了。他只是茫茫然的想着,贺文麒即使是个女人,也是个风华绝对,样貌十分出色的女人。
贺文麒见他脸色呆愣愣的,似乎没打算喊打喊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好声好气的说道:“二哥,这件事我并不是有意瞒着大家的,实不相瞒,雨燕早已知道我的身份,她愿意嫁过来,一来是圆了自己出嫁的梦,二来也是想让段夫人放心。”
被贺文麒这一提醒,段岳羽才晃过神来,蓦地想到,这家伙是个女人,最糟心的可不就是自家妹子,再一听雨燕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再想到这两人平时亲亲热热的模样,顿时觉得怪异万分,脸色古怪的说道:“我不管雨燕是不是自愿的,你怎么会是个女人?”
贺文麒眼神微微一闪,看了一眼段岳羽,这位段家二郎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绝对不是那种心软的,要想要打动这样的人,唯一的利器就是利益,而自己的手中,掌握的正是段家的利益,如今茶马古道已经成功了大半,想必段家也绝对不会愿意,南中的知府一夕之间换人的。
想通了这一点,贺文麒倒是镇定下来,带上淡淡的笑容,眼角微微挑起说道:“段二哥想必也知道本官的身世,女扮男装是非我愿,如今段二哥既然知道了,是打算向朝廷检举吗?”
段岳羽见他这样的神态心中便是一跳,暗道果然是个妖孽,是男人的时候,勾搭了自家妹子,是女人的时候,自己看着也心痒的很,难道是太久没碰过女人的缘故。
☆、第67章 共同的秘密
段岳羽自然不会向朝廷举报,贺文麒勾了勾嘴角,施施然的走出山洞,看模样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外头原本听见动静的方子玉见状放松下来,照旧靠在墙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小酒,似乎方才为里头人担心的人压根不是自己。
段岳羽随后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贺文麒,心中暗道这个妹夫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虽然女人这件事是个极大的把柄,但要用这个把柄制约贺文麒倒是可以,但想要完完全全的让他听话,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岳羽又想到自家小妹,知道人家是个女人还眼巴巴的嫁过去,想想自己出发的时候,自家小妹跟这位黏黏糊糊的模样,要说小妹对他无情,那段岳羽是完全不能相信的,只是两个女人之间,也能有男女之情不成。
越是想得多,段岳羽越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看着贺文麒照旧跟一群男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身为女子自觉的时候,心中更是不得劲。不是都说他们汉人的女人,应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名节这东西看的比什么都重视的吗,这女人倒是好,不但冒天下之大不韪考中了探花,还压根不把男女之别放在眼中。
贺文麒也不去管那家伙,反正这人也不可能直接去检举了自己,与其这时候跟他较劲,为难了自己,还不如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等这只老狐狸考虑好了,自然会找上门来。贺文麒想的理所当然,自然忘记了自己是女人这件事,对于段岳羽来说不只是个机会,还是个巨大的打击。
于是第二日,风停雨歇,大队出发的时候,贺文麒正要一个翻身上马,旁边的段岳羽却露出几分奇怪的神色,皱眉说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骑在马上吧?”
贺文麒的脸色顿时黑了,暗道难不成现在还要弄一个马车出来,这家伙到底是抽了什么风。
贺文麒也懒得理会他,直接骑上马呼啸而去,去前头开路了。倒是段岳羽身边的下属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见这位大人一点儿不给自家老大面子,心中怕段岳羽因此觉得失了面子,他对这位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们的大人充满了好感,当下便劝道:“老大,贺大人虽然是个书生,但也是个男人,肯定不乐意别人说自己孱弱,你也别往心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