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好像是高松的声音,我在猫眼上看了下,果然是这混蛋,身后还有十几号人,各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模样。铜钱穿墙没吓住他,还是带人来报仇了。
沈冰坐在沙发上没敢动,只是充满了质疑的目光看着我,此刻我觉得跟她心有灵犀一般,对她点了点头。她竟然明白的我的意思,也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法坛忽然发出一声巨响,餐桌一下从中断开,向两边崩飞出去,桌上的东西连带五碗供菜也飞的满屋子都是。
老阎道冠也掉了,头上落着几根菜叶,还有两片肥肉,模样挺滑稽的。他闪身跳到寄宿鬼前面,一边挥舞桃木剑挡住,一边叫道:“快开迷鬼局!”
老小子声音都变了,看来事情到了非常紧急时刻,我连忙把左手这束香举在胸口上念道:“四灵四灵,六天剪形,巡绕三界,夜临雾升。急急如律令!”
呼地这束香燃着,冒着蓝火苗,摆在地上的八张符也燃烧起来,火焰窜起多高,迷鬼局已打开了!
我首先拉着沈冰踏进局内,跟着眼前一黑,到处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这束香火光,照耀到面前几尺的范围。
紧跟着老阎也进来,鼻青脸肿的,就这么一会儿,被寄宿鬼摧残成这模样了。他向我们挥了挥桃木剑,要我念通灵咒去找生门。
我咒语刚念完,寄宿鬼也进来了,我慌忙把香火熄灭了,一下看到左前方,一条亮晶晶的银带飘悬在那儿,那是我的头发。这只有我自己看的到,老阎和沈冰包括寄宿鬼,他们谁都看不见。
第139章 鸡鸣吓鬼
我让他们两个都抓紧我的衣服,反正两个人都不是累赘,也不用考虑他们是否跟得上,拼命朝左前方跑过去。
寄宿鬼速度很快,我们刚跑出几步,他就跟上了,但有四灵佑护,所以也不用太过害怕,只要跟他捉迷藏兜个圈子,这样大家一会儿谁都找不到谁了。
我暂时先放弃了去生门,而是带着他们两个一转身,斜刺里跑了过去,因为生门是兑位,而这方向,应该是坤位,坤属土,必有土质遮挡物帮我们脱险。跑到前面果然摸到了一堵土墙,并且是跟迷宫一样的巷道。
起初是不知道的,进去之后才发现这种事,叫苦不迭啊。虽然把鬼给甩没影了,但老子也照样找不到出口在哪儿。看着银带离我们很近,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可是在巷道里钻来钻去,就是走不到跟前,有时候还越来越远,不时的听到隔壁寄宿鬼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声动静很大的,因为脑袋太多,都要吸口气,听起来跟几百人在喘息一样,听的头皮子都麻了。
操他二大爷的,咋才能走出去啊?
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迷鬼局失效了,只见一群人站在身边,高松就在其中,此刻抱住了沈冰。再看房门,被撞歪在一侧,他们是破门而入。我暗叫不好,生人接近迷鬼局,只要扯住局内任何一人,这局就完了。
老阎挥着桃木剑刺向正在扑向我的寄宿鬼,但寄宿鬼拼着受伤,硬挨了一下,妈的,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不过打烂一颗脑袋,马上又长出来了。他已经从老阎身边绕过,扑到了我身前。
恰巧身后有两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对我动手,我慌忙躲了一下,我的动作十分的利索,这一下让他们俩跟寄宿鬼有了个亲密的接触。四只手抓住了寄宿鬼的四只脑袋,而寄宿鬼也抱住了左边那人的脖子。
“嗤”地一声响,那人脖子上冒起一股黑烟,紧跟着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焦臭味,那人脖子硬是像用硫酸一样给烧断了,连叫都没叫出一声,脑袋和身子同时落在地上。
右边那人吓得撒手就跑,但他想跑就跑得了了?他抓住的两颗脑袋在电光火石之际,张口咬住了他的衣服,硬生生的给拉回来。寄宿鬼手臂一扬,那人当即被劈成了两段,尸横就地,肚肠横流,我胃里感到一阵翻涌,差点没吐出来。
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才发现了寄宿鬼的恐怖模样,又是被这种诡异的杀人手段给吓得魂飞天外,一个个抱着脑袋大声惨叫着跑出门去了。高松似乎还想在沈冰面前冲大尾巴狼,脸虽吓得没有血色,倒是没走,不过跟傻了差不多,两条腿不住的打颤,裤裆开始往下滴水了。
寄宿鬼转头看了我一眼,蓦地转身冲沈冰扑过去,靠,艾叶也挡不住他的鬼眼!沈冰尖叫一声,矮身往下一躲,我就在她身边,挥手掷出八枚铜钱,念了咒语,铜钱急速旋转着冲他飞过去。
老阎也从后面跟上,一剑刺向他的后背。
其实不管是铜钱还是桃木剑,根本不管用,打破了脑袋还会长出来,只不过倒是暂时阻止了他的前扑之势。沈冰也趁机躲到了我的背后,她遇到危险,这是习惯性的动作,知道躲到我身后最安全。
寄宿鬼见几次都突不破铜钱阵,到不了我身后,忽然之间一转身,消失无踪了。我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他玩隐身,老子忘了开阴阳眼。
老阎倒是动作快,拿出墨镜戴上,冲着我左侧挺剑刺过去。我慌忙催动指诀把铜钱阵移过来,然后拉着沈冰飞奔到沙发前,打开包拿出点睛笔。开了阴阳眼一看,妈呀,我吓得真的尿湿裤子了!
寄宿鬼就在我眼前,太突然了,并且是满身的脑袋,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我。每一对绿眼珠的眼神,都是特别的狰狞诡异,让人毛骨悚然。你们别笑我不争气,我算是胆子大的,换上你们任何一个,不当场吓晕我就不姓习!
在这一刻,我脑子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根本想不到其他东西了。下意识的扬起左手,嘴里快速念出了火铃咒,左手中这束香立刻闪起一团火焰,火光冲天,势头相当凶猛,寄宿鬼骇的往后退了几步。
把这死玩意吓退,我才没那么害怕了,此刻脑子一灵活,急中生智,捏着嗓子学着公鸡“喔喔喔”打了个鸣。
我来这么一下,立马把沈冰和老阎给搞懵了,他们都用十分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在说,这孩子吓傻了吧?
老子不是吓傻了,而是想到鬼怕鸡鸣,不管多厉害的恶鬼,听到鸡鸣就意味着到了天亮,那便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再不回去天一亮露出阳光,他们想回去都没了机会。这只不过是个笨办法,但也是茅山古籍中曾经提到过的,遇到凶鬼恶灵,在危急关头,此法值得一试。但只能试一次,第二次便会被鬼识破,所以不到危急关头绝不能使用。
寄宿鬼果然被唬住了,一身的脑袋打个激灵,然后片刻不停的化作一条黑气,迅速飞向阳台上,穿窗而出。这死玩意居然吓跑了,连我都没想到,用如此简单如此笨的土办法,能把寄宿鬼赶走,实在有点荒唐,搞了一晚上的法术,他妈的不如一声鸡鸣!
我这会儿才感觉双腿有点软,不由自主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沈冰惊恐的望着阳台窗,似乎唯恐死玩意去而复还。从不苟言笑的老阎,此刻也冲着我咧嘴发出十分难看的笑容。我也笑了,两个人相对哈哈大笑了几声。
沈冰又突然“啊”的惊叫了一声,把我和老阎吓得急忙往阳台窗看去。只见窗外有条黑影闪了一下,疏忽不见。我第一反应这不是寄宿鬼,也不是其他鬼魂,因为我鬼见多了,对鬼的分辨能力要比任何人都强,几乎一眼就能断定那条黑影是人是鬼。
我觉得是个人,慌忙起身跑到阳台上。这是七楼,谁这么大本事爬这么高?打开窗户探头往外一看,只见一条绳索从楼顶垂下去,一条黑影正顺着绳子往下滑落,瞬间到了地面上,撒腿向小区外跑了,顷刻不见了身影。
狗太阳的,是昨晚帮寄宿鬼逃走的人,他的身影我不会记错!
第140章 七星连坟
这人是谁呢?到底是不是老梁?他到底跟寄宿鬼什么关系,为毛寄宿鬼出现的地方,他就会出现?我心里带着一连串的疑问,走回到客厅。
高松那小子此刻还傻站在那儿发抖,眼珠子茫然无神,裤子基本上全湿透了,两只脚旁边地面上,各有一滩水渍,看来这小子吓得不止尿了一泡。
老阎从包里拿出黄符八卦镜,在卧室、阳台、厨房各个窗口上贴挂,这是以防寄宿鬼重新回来。
沈冰走到高松面前对他说:“你没事吧?”
这小子没说话,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对于沈冰视而不见。
“高松,你怎么了?”沈冰大声叫了一句。
“啊”这小子才醒过来,眼神恐惧的看看我又看沈冰,“我不怕,我不怕。”但低头看到地上的尸体,尤其是肚肠横流的惨状后,“嗷”地怪叫了一声,晕过去了。他娘的,这就是不怕吗?没胆子撑个毛!
沈冰对于这种现场有免疫力,掩着口鼻,一脸的愁苦色。不但家里被死尸搞的血污不堪,并且高松尿了一地,我的火铃咒也把屋顶熏黑了一大片,这房子以后还怎么住啊?
警笛声划破夜空,在半个小时后赶到这儿,把我们全都赶出去,将死人现场保护起来。老子又不可避免的去了警局,我回去真的补补占卜术了,这段时间肯定有霉运,官司口舌缠身不断。
幸好龙少辉昨天傍晚出差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凌晨四点多赶到警局。在沈冰家死了两个人,死状之惨,是省城多少年以来首次发生的案件,他这个重案组组长怎么能不过来。法医初步鉴定,尸体被高度腐蚀力液体给分解,在两具尸体创口上还提取到了这种溶液,正在进一步检验当中。
那不用进一步检验了,是寄宿鬼身上的鬼液,比硫酸都他妈的厉害。但这是司法程序,龙少辉明知道事实真相,但步骤不能或缺。因为龙少辉最信任老阎,老阎的一句话,比我和沈冰的分量都重,所以他一听完老阎的供词,马上确定这是一起恶鬼杀人案。
我把那件夹克衫交给了警方,还有关于老梁的奇异死亡,拜托龙少辉查一下,这老家伙是不是真的死了。我怀疑他这么大本事的人,不可能被寄宿鬼给杀死,可能用的是苦肉计,来迷惑大家的视线,背地里进行阴谋诡计,操纵寄宿鬼杀人。至于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那只能等水落石出后才知道了。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寄宿鬼与夜魔眼之间有着紧密的关系。
高松这王八蛋虽然半夜破门而入,反而反咬我一口,说他亲眼所见,他的两个朋友是被我所杀的。他这么极力指证我,那就有点麻烦了,因为目前我还找不到证明我不是杀人凶手的证据。在场所有人都洗脱不了嫌疑,包括老阎和沈冰,也包括高松。我们相互之间证明,那是没有用的。
到底还是龙少辉手段高明,他马上查出死者与黑道关系密切,反问高松怎么会有黑道上的朋友,半夜又去沈冰家干什么?高松立马就哑口无言了,在龙少辉一路引导下,最终撤销了对我的指证,我暂时免于被警察局扣留,放了出来。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都没吃午饭,高松拉着沈冰去上他的车。这王八蛋看样子唯恐沈冰跟我走了,所以来个先下手为强。沈冰可能也顾忌他这种人的危险性,对我和老阎摆摆手,上车跟他走了。
我和老阎在附近找了家餐馆,要了三个菜一瓶白酒,两个人喝了起来。要说酒能解忧真是不假,几杯酒下肚,所有紧张和不痛快都随之消失,感到一阵爽快。
老阎喝的脸红扑扑的,皱眉问我:“你说你捡到这个孩子之后,先是遇到火车上一个女孩被寄宿鬼杀死了,而后是舞蹈女演员,再然后是……”
我接口道:“是一个厨子。”
老阎端着酒杯,怔怔的自言自语说:“女孩、舞蹈演员、厨子、警察……”
我起初没注意他说这话的意思,自顾喝了一杯酒,咂了咂嘴唇,正觉得回味无穷时,他又重复了一句,突然之间,茅山古籍中的一句话在脑海里闪现,当时我就吃了一惊。
“七星连坟!”我脱口而出!
“什么是七星连坟?”老阎疑惑不解的问我。
我看他表情很严肃,不像是装的,七星连坟他都不知道,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转念想想,茅山古籍是道家秘传,不一定是学这行的都有幸读过。
“七星连坟是古道法中的一种邪恶‘引魔术’,早被道家给弃用了。茅山古籍中记载,所谓七星连坟,‘是为上应命宫之星,下应星位之坟,七月聚阴,七星连坟,引地狱之魔’。”这段记载是术语性比较强的,如果跟普通人说,得解释半天,跟老阎说,就省事多了。
呃,忘了大家伙也不懂的,那我就解释一下。命宫是出生的时候天上会出现相应的星座,比如诸葛亮用七星灯续命便是续的他的上应星位。再比如司马懿夜观天象,见流星陨落,知道诸葛亮嗝屁了,陨落的流星就是诸葛亮的命宫星座。
上应命宫之星的意思是,要找对应命宫星位的人,在古道法中有“应命宫之星者,为各色人等”这么一个说法,在后世邪术中有了严格的要求,七星连坟命宫之星,必须是“男婴、女童、郎中、优伶、庖丁、女官、屠夫”,男婴为起首,屠夫为尾末,眼珠被挖走,穿在一起,无论尸体葬在何处,也会形成七星连坟之局。
七个月之内七种上应命宫之星的人死后,眼珠相连聚阴气,形成七星连坟,引出地狱魔鬼。
男婴不必说了,那是二毛,女童是火车上的小女孩,郎中是医生,优伶就是秦思华这个舞蹈演员。庖丁在古代便是厨师,那是陆晓翔了。女官虽然说在古代是一种高级宫女,但现在没这个职业了,由女警代替。警察是官差,她这个女官差,简称女官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因为古籍中这种七星连坟邪术,与夜魔眼和寄宿鬼没什么牵扯,再加上古代对各种职业的称呼又异于现代,所以我压根没往这方面去想。老阎的这句话,把这几个人联系在一起,让我猛地想起了这件事。
夜魔眼来自于聻冥幽境,生长此眼的人七个月会死,而接触到二毛的这几种职业的人都死了,那不是正应了七月聚阴、七星连坟吗?
难道有人想把夜魔眼的主人,从聻冥幽境引出阳间吗?
第141章 诡异的录像
老阎听明白了七星连坟是怎么回事之后,也说他年轻时,听师父说过这种邪术,但并不叫七星连坟,而叫“血珠开冥”。意思是以死人的眼珠,用来开启地狱冥途的一种办法,至于详细做法,他师父知道的也不太清楚。
他说既然茅山古籍中有这种记载,那才是正解,看来的确有人背后捣鬼,利用寄宿鬼从地狱引魔,是不是要引出聻冥幽境的聻那很难说,但至少可以断定用的就是七星连坟这种邪术。
而这七个星位的职业人等,是要按照顺序来夺取性命,收集眼珠的,沈冰不死,最后一个屠夫还能暂时保住小命。或许沈冰不易做掉,背后主谋可能改换其他目标,像政府女官员,也是女官替代者,完全可以作为七星连坟中的命宫星位来补上空缺。
我们两个一商量,女官的目标太过广泛,我们不可能全部找到加以保护,觉得还是先保护好沈冰再说,寄宿鬼在沈冰身上栽了跟头,这种恶鬼记恨心非常重,肯定还会找她来算账。一会儿我负责去找沈冰,老阎去摸清姓梁的老家伙到底是不是死了,事件背后的主谋,与他有什么关系。
商量好了也不敢多喝酒,这一瓶下肚,感觉刚刚好,微有熏意。吃过饭我们分手,老阎又回警局找龙少辉了。我给沈冰打了个电话,她小声说在外面,也不说在哪儿,但我听到有阵阵音乐声隐约传过来,估计是在KTV。
我心里有点生气,我都为你的生死快急疯了,你还有心情跟那个王八蛋去唱歌!
“你听好了,寄宿鬼凌晨受了伤,估计白天是不敢出来了,但晚上还是会去找你的。你这会儿必须赶过来跟我走,先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我还没说完,沈冰就开骂了:“呸呸呸,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要我跟你睡觉,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然后她挂电话了。
靠,老子是想让她睡个觉养足精神,晚上好应付寄宿鬼,看来是误会了。
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又拨通她的电话,耐心跟她解释,刚才不是那意思。哪知她啼的一声笑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意思,就是逗逗你。说吧,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直接晕倒。死丫头,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逗我?
过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在我住的酒店门口碰头了,她做贼似的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下来,挽住我的手臂往酒店里跑进去。
我说你跑什么,你做啥坏事了怕被人发现,我们又不是开房幽会,这个你得端正心态,你就是有那意思,我还不屑做呢,会坏了我的名声的。“呸呸呸”她又是一阵骂,什么开房幽会,骂我想得美,要不是后面追着那个高松,她至于像做贼似的吗?
原来高松那王八蛋缠着她不放,她是溜出来的,唯恐再给抓到。我说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这么怕他缠上。
“他们家势力可大了,如果跟他来硬的,别说保不住你们,连我这个当警察的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沈冰瞪眼冲我说。
她说的不假,那王八蛋真有这本事。有钱就有权,钱与权说好听点是一对情人,说难听点是狗男女。钱一亮相,权就变成了dang妇!
回到房间里,曲陌和王子俊正在看电视,见我们一起来了,都感到有点意外。可能觉得我们不是正进行激烈的阶级斗争吗,怎么又和好了?
他们问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打电话我也不接。我不是不接,在警局里被几个警察看的死死的,手机开了静音,想接也接不了。我还没开口,沈冰先给他们通报了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夜。
他们俩听得不时瞪大了眼珠,嘴巴张的大大的,好像身临其境,亲眼看到了当时恐怖的画面一样。这也得佩服沈冰的口才,还有添油加醋的本事。
说完这件事后,曲陌带着沈冰去了另一个房间休息,她们一走,我一下倒在床上像散了架似的,全身感到酸痛疲乏,一合眼神游太虚去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还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抓起电话一看是阎相打过来的,赶忙接起。他说姓梁的老家伙有眉目了,他确实前天死于心脏病突发,目前尸体还停放在医院停尸房内,等待家属赶来认领。
我问那个秃子呢,他说不知道,医院当天把人拉到医院马上就确定死亡了,死者旁边并没有任何亲人朋友。靠,秃子明明跟着去医院了,怎么医院说没有。秃子有问题,这老小子半道可能跑了!
最后老阎说,我所描述的秃子特征非常大众化,警局也很难找出来,除非我能画出这个人画像或是找到有关他的确切信息。要我画像,还是省了吧,老子只会画符。我转念一想,有了,像陆晓翔这种有点档次的餐馆,里面肯定装了监控设备,调出监控录像,不就找到秃子的画像了吗?
但此刻陆晓翔人死了,餐馆肯定关张,只有警方才有办法进去调取监控录像。
我把这件事说给老阎,老阎答应了,这就跟龙少辉去说。我听他声音有点嘶哑,心想老家伙年纪不小了,昨晚搞了半夜的法事,耗费了不少元气,支撑到现在不休息,身体肯定受不了。
“阎大师,你也休息会儿吧,晚上我值班就可以了。”我在电话上说。
他“嗯”了一声挂断电。
过了一会儿,沈冰和曲陌也从隔壁房间过来,两个人看样子都是刚睡醒。不过,沈冰表情看上去挺愉快的,不时笑着我看我。她越是这么看我,我心里越是发毛,左右仔细打量她,不会是寄宿鬼又回到身上了吧?这么没有隔阂的对待我,不是她的作风啊。
王子俊见她们过来就吵着肚子饿,一看表都晚上七点多了,我们出去到底层餐厅内吃了饭。沈冰一直表现的跟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大气不敢出,还时不时的的偷看我。我就纳闷了,她这是咋了?
刚吃过饭,阎相又打电话说,他跟龙少辉到了龙兴居餐馆,叫我过去在监控录像上辨认秃子相貌。我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他们三人一起过去了。
警察就是有办法,通知了陆晓翔家属过来把餐馆门打开,在里面已经调出了前天的监控录像。我们围到电脑跟前,按照当时的时间,从不同角度几个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上看,姓梁的老家伙从外面走进了餐馆,随后是我和王子俊。
老梁进去之后,走到了一张餐桌跟前坐下,我和王子俊不由看得瞪大了眼珠,傻了!
那张餐桌,没有别人,只有老梁一个人!虽然桌子上摆着两套餐具,但只有老梁端着酒杯在喝酒,没有其他人陪他!
操他二大爷的,秃子呢?
第142章 老梁遗言
接下来的录像视频里,曲陌带着陆晓翔他们一伙儿同学从里面出来,不久老梁就倒地挂了,画面也没有秃子给他做心肺复苏的过程,太诡异了!
曲陌也记得当时是有个秃子在场的,可是在监控探头下,他变成了空气,好像根本没在这里存在过。如果说他是鬼,我怎么没看出来?连活养尸我都能分辨出与人的不同,鬼我又怎么能辨认不出呢,好歹老子有三年的越轨经历了。呃,打错字了,是阅鬼经历。
老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出个毛轨!
虽然录像上没有秃子的影像,但录像慢放过程中,看到老梁的异常举动,比如跟旁边做出碰杯的姿势,还有他倒在地上后,胸口隐约现出塌陷和隆起的情形,都表明肯定有人跟他在一起喝酒,还帮他做心肺复苏。至于这个人是死人还是仙人,那就不知道了。
龙少辉说去趟医院,看看姓梁的尸体再说,说不定会从中找出点什么线索。我本来看着阎相眼睛布满了血丝,精神也有点萎靡,想让他回家休息的。可是想到寄宿鬼万一养好了伤,我一个人怕是弄不住他,只有再辛苦老阎一夜了。
这老小子牛逼样很不讨人喜欢,但心地是蛮好的,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赶到医院后,龙少辉找到了负责人,不用亮出警察证件,他们都是老朋友了,直接带我们去了太平间。
太平间与火葬场停尸房有一比,尤其到了夜里,阴森森的,根本没人敢靠近这里。我们胆子都很大,对于尸体没什么可怕的,只有王子俊吓得心惊肉跳的跟在我后面,还没到太平间门口,他就找个**的借口开溜了。
到了太平间门外,这儿附近只有锅炉房和一间厕所,再没其他建筑物,空荡荡的,在夜色下,让人不觉有种诡异的气氛。
负责人打开太平间大门,里面格式跟警局停尸房一样,迎面墙壁前是一排冷冻柜,里面不知道冻了多少尸体。在昏暗灯光下,冷冻柜隐隐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大家不约而同都绷紧了神经。
我估计这儿的尸体应该不会太多,大多都是病死的,家属会在第一时间拉到殡仪馆了。无主的尸体应该很少,像老梁这种事也不多见,按照他上车的地点,距离省城并不是很远,都两天了,家属还没赶到,有点怪异。
果然负责人介绍,这么一大排冷冻柜里,只不过有三具尸体,他走到中间拉开一只大抽屉,老梁的尸体就放在这里面。
抽屉内冒出丝丝白烟,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都不觉打个冷战。总觉得,这儿好像有个阴灵在暗处窥探,搞的心神不宁的。
龙少辉脸色凝重的把白布解开,露出一张因为冷冻变得发白的脸孔,眼圈和嘴唇都已发黑,大半夜在太平间看到这幅尊容,的确有点瘆人。白布完全揭开后,尸体上衣服基本完整,只是上衣只是穿了一件毛衣,没有外套。
我问负责人,老梁身上留下什么遗物没有。负责人说他们要恪守医德,不动病人衣服内的财物,没搜查过,不知道留下了什么东西。我心说医个屁德,感冒进医院不花个千儿八百的都出不了院,跟土匪似的,还不如土匪有“匪德”呢。
龙少辉戴上一副皮手套,轻轻在尸体衣服上抚摸,只掏出一个身份证,还有几十块的零钱,其他再没任何东西了。龙少辉看了看身份证,老梁是距离省城不远的一个县城的。然后又把身份证装进尸体口袋内,把白布蒙上,合上了抽屉。
我问负责人:“死者有抽烟斗的嗜好,他的烟斗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