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现在都这么自觉了？老夫老妻？”
不调戏几句就忍不住。他最近老喜欢逗蔚观雪，直到对方把“池澈你好讨厌”变成口头禅。不受点虐就不舒服。
但今天蔚观雪好像在忙什么，没理会他。
奇了怪了。
没得到满足，池澈不甘心地滑进座位，视线不断往蔚观雪那瞟，身子骨懒懒散散靠墙倚着。
左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叩着桌子。
眼睛转了转，想到什么。
从裤袋掏出手机，嘴角一扬，检查刚刚战利品。
修长手指点进照片库，一张一张欣赏。
池澈举起手机，将照片跟现实中的人对了对。没美图秀秀，他同桌的真人颜居然一样能打。
翘起嘴角。
跟他一样，天生盛世美颜。
“在看什么？”又是举手机，又是对着自己。
蔚观雪笔没停，尽管在抄单词，还是分了一点注意力给池澈。
“就不告诉你。”
池澈牵了牵右边唇角，后脑勺惬意枕在墙壁上，一条长腿舒服踩在蔚观雪凳脚横杆上。没有注意，他这个姿势隐隐透着亲近感和独占欲。
“你猜啊。”想逗蔚观雪说话。
照片上，蔚观雪有上体育课的，又吃着梦龙回眸的，又跟金蕾聊天谈笑的。看着看着，就让人心情就变好。
难怪销量排第一。
三班这群男生真是，商业脑子动到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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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拍我。”
蔚观雪小小的脸被黑发半掩，她左手翻着GRE单词书，右手摘着高难度生词，声音轻轻的。
她不喜欢被偷拍。
自己是学生，又不是明星。以前她的照片被人传到QQ空间、微博，放到最清纯初中美少女九宫格里，营销号转了十几万条，从那时起就老有人偷拍她到处上传，拿她的照片当社交头像。造了不少谣。
“不拍。”
尽管蔚观雪看不到，池澈还是将手机搁到桌上，举了举双手以示清白。
后桌王峻峻抄完物理作业，回头见池哥这模样，乐了。
他双肘撑着，半个硕壮身子趴在桌子上，头伸到前座，挤眉弄眼。
“蔚学神，别听池哥瞎扯。”
“他是没拍你照片，但他手机里好几个G！”
话音未完，就被池澈眼疾手快用胳膊勒住粗脖子，池澈脸上浮起一抹薄红，“死胖子瞎说什么！三天不揍你，皮痒了是吧。”
蔚观雪抬起头，侧侧眼，看着他们露出浅笑。
男生们都喜欢这样打打闹闹的吗？
王峻峻厚实的身子挣扎着，池澈被蔚观雪这一笑，手劲松了松，倒被对方找了个空隙。
王峻峻向蔚观雪告密。
“池哥不知道从哪搞到消息，三班有人卖你照片，这两天池哥带着我们二班男生把对方老巢给端了！”
“硬盘都毁了。那些照片删得不能再删。”
“备份只有一个。好几个G。这独一份全在池哥手里。我们碰都让不碰。”
“不知道池哥哥在家会对着这些照片会干嘛。”男生间邪笑。
“今天不打死你我不姓池！”池澈耳根泛红，视线都不敢看蔚观雪，跳起来暴打王峻峻。
蔚观雪也有点不好意思。
偷偷看王峻峻哎呦直叫，抿唇笑。
昨天放学路上她习惯性背单词，同时为全国英语竞赛做做准备。那个长条状扣环单词本却不见了，家里学校里怎么都找不到。今天在文具店重新买了一本。
课桌被池澈和王峻峻剧烈的动作弄得耸来耸去。
“痒死我了，哥，池哥，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刚刚不是很敢说吗，继续。”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哥，我再也不敢向嫂子告密了。”
蔚观雪脸红了红。
没注意自己的笔滚落到了地上。
朱芸芸一直听着后座动静。
斜着视线，往地上一扫。
是只兔子笔。
作者有话要说： 这胖子唯一知情知趣的地方就是知道喊嫂子，池澈大佬心想。
池澈小公举：我也要营养液浇灌！
☆、蹲下
03
第三节课下了。
蔚观雪弯下身子，手搁在凳子上，在下面找东西。
池澈斜瞟了一眼。
对方头在桌下动来动去，顶着一头细软光滑黑发，是不是女孩子的头发都像绸缎？好想摸摸看。
他让让脚，也蹲了下来，懒懒道。
“找什么？”
教室前门对着走廊，外面飘着雨，飒进不少风。
走廊边缘被淋湿了一部分，雨珠杆一滴一滴顺着栏直淌。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捧着杯子喝了口茶，抬头一扫，教室其他地方小声讲着话。他的宝贝学生，数学天才池澈却不见人影。
再一看，这小子正躲在课桌下面跟女同学讲悄悄话。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张魔头干脆目不斜视，放下杯子，一个人走到教室外面吹吹冷风。
蔚观雪的视野映进一双很潮的板鞋。
绿色，帆布布料，白色框底。
抬眸，少年的脸一下映得很近。
墨眉很浓，眼神张扬，眉宇间天生带着自我的光彩。
“再找什么呢？”
池澈又问了一遍，凑得更近了，挤得她快没位置。
对方手搭在膝盖处，细长手指垂下。手指骨节比一般人要长，愈发显得白皙好看。甚至透着养尊处优的优雅。
黑眸盯得人脸红心跳。
“笔不见了。”
蔚观雪侧侧脸，不让视线对上。
手在地上虚找了一会。
明明抄单词时还在，第三节课就怎么也找不着了。
难怪数学课握着一只蓝色中性笔。
池澈回想起来。
“我也来找。”
“那只兔子笔是吗？”
“恩。”
有印象，他还玩过兔子耳朵，老故意从蔚观雪手中抢。
朱芸芸腿动了动。
两人悉悉索索在课桌下找了好一会。
下面位置很小。
一个人蹲下还好，两个少年少女一起就有点挤。
四周不是桌腿就是墙壁，不是椅子就是其他同学的腿。
前座朱芸芸换了一个姿势，后座王峻峻大腿撒开，视线稍稍一扩，就能看见各种各样的单鞋、凉鞋。
池澈不小心碰到蔚观雪胳膊，两人眼神迅速一撞，顿了顿，又逃似得飞快别开。蔚观雪刚想推推凳子，腿一麻，肩膀挨到池澈身上。
剃须水的清爽味道传入鼻间。
池澈的体魄热热的。
她撑着对方想正直，又发现自己的手抚在对方胸肌上。
脸一下发烫。
对方一言不发，只是眉眼瞅着她笑。
蔚观雪视线到处乱瞟，这会儿心砰砰直跳。
好担心对方又叫她偷吻小狂魔，对方老喜欢这样叫她，叫得她心魔都快出来了。前段时间还她做了个很害羞梦，梦到自己将一个高傲男孩子摁在墙上亲。起床后久久不能平静，刷牙都挤出洁面奶了。
蔚观雪手搭在额头上，不敢再看池澈。
池澈碰了碰少女的手指，对方缩了缩。
再碰碰，再缩缩。
感觉自己像在玩含羞草的叶子，池澈逗着蔚观雪，玩得不亦乐乎。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女生都很麻烦？结果现在真香定律。只对一个人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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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张大脸横倒着吊下。
两人吓得一跳，连忙扯开一点距离，蔚观雪忙将手藏在背后，赶紧低头在地上找着笔。那片地刚刚已经被她扫过三遍。
“哥，地上有什么呢？”
王峻峻大嗓门传开，他看他们在下面搞了好半天。
大煞风景，不解风情。
池澈暗骂，慢慢坐起来，下颌线极其漂亮。
他狠狠斜了王胖子一眼，半倚着身子，不爽地抖着腿，“没看到在找笔？叫你妈叫。”
想了想，还是气。
池澈眯着眼，朝王峻峻勾了勾手指，命令“过来。”
王峻峻探过身。
结果一探，脑袋就被池澈手臂弯勾住，被爆锤一顿肚子上的肉直颤。
“叫你炸呼。”丢下一句话。
王峻峻摸着脑袋，直委屈，向蔚观雪诉苦。
“蔚观雪小姐姐，自从您坐这之后，我老感觉自己被揍的次数更多了？”
蔚观雪腿有点麻，笔没找到，人也慢慢上来，重新坐回座位。
听了这话，她看了看王峻峻，顿了顿，回。
“可能，你这位子天生有毒吧。”
池澈、李子枫噗得一下笑出声。
☆、兔子笔
04
池澈大佬一发声，全班男生都挪开椅子，低头看看自己脚下三两地。
第四节课下课铃一打。
数学老师将粉笔头扔回黑板凹槽，拍拍手上粉笔灰。
“下课”。
大家在位子上翻书、抄板书，纹丝不动，张魔头点点头，不紧不慢地夹着课件，端着水杯走出教室。
全班依旧悄然无息，只是眼睛透过窗户注视张魔头。
风声夹着雨声灌进来，张魔头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有人比了比手势，前一秒班上还安静如鸡，下一秒就被学生们的欢呼声淹没了。教室吵吵嚷嚷。
“哎唷，我去，”有人伸伸懒腰，揉了揉肩，“老子腰都快坐断了！张魔头的课怎么那么吓人。”
根本不敢佝偻背，否则不被张魔头小眼睛biu死。
“张魔头名号不是白叫的。”一上数学课就头皮发紧，生怕点自己上黑板做题。
大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哀怨。
池澈吊儿郎当将课本塞桌里，拨弄了下发型。
瞥瞥窗外，外面还在下雨，天阴得跟鬼似得，懒得带书包回去了。
视线掠到右边。
蔚观雪合上课本、笔记本，正将铅笔、中性笔往笔袋中收。
这么大的雨。
视线一低，扫过蔚观雪洁白脚趾。
积水会不会溅到她小腿上？
佯装漫不经心地歪歪头，池澈斜着眼睛，用下巴示意蔚观雪。蔚观雪在拉书包拉链，没有注意到。池澈不爽地嘀咕，书包哪有他好看，又用胳膊肘捅了捅对方手臂。
蔚观雪胳膊又细又白，看久了令人浮想联翩，他老想撞撞对方，碰碰对方。
蔚观雪转过脸，抬起眸，“怎么了？”
“你怎么回去？”
“这么大的雨。”大字被加重了一些。
蔚观雪的伞挂在课桌边，“打伞就可以了。”
“哦。”语气不怎么满意，过了一会，嫌弃似的，“走路又慢，我载你呗。”
脸一红，手指在课桌上慌忙了一会。
“……不用了。”声音细细如蚊。
上次说载她结果载成那样，好多人看到她搂着一个男生不放。哥哥昨天从美国回来了，不敢让哥哥看到男生送她回去。
女生心中思绪万千，男生就听到了一个不用了。
池澈大少爷郁闷。
忘了挨打的痛，不怕死的王峻峻又凑上前，挤挤眼。
“蔚学神，我们池哥可从不载女生！”
别人骑的是千把两千的自行车，池哥那辆是香港调回来的国际名牌车，三万多。很多小姑娘不懂，但经常QQ空间撩池哥，发自拍，想让池哥带她们。
“池哥英勇地献出第一次，结果悲情被拒！”
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下来，蔚观雪听了王峻峻的话，想了想，那池澈的第一次其实已经被她收了。
想到这句话的歧义。
脸红了红。
王峻峻不知情，还在那捶桌闷笑。
小姑娘们眼中帅得合不拢腿的池澈大佬也有今天。
李子枫怜爱地看了死胖子一眼，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过五更。
活不过今晚。
池澈凉凉转过身，昂着下巴，这一次直接拿鼻孔看人。
转了转肩膀，捏响手指。
“自己过来挨打。”
王峻峻抱头逃窜。
“池哥，瞧我这嘴，我错了！我错了，真错了……哎唷，别踢我屁股，不经踢。”
“放屁！这里他妈肉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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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生突然面色有异，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喊了声池哥。
池澈收了手，转过身，漫不经心挑起眉峰。
居高临下打量了他们一眼。
是跟着他端过三班老巢的小弟。忘了名。
“池哥，”其中一人，看了看同伴，憋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看向池澈，“我们找到那支笔了。”
教室角落垃圾堆。异味、臭味。
脏乱扫把遮掩下。
一只兔子笔惨兮兮被丢弃那。
原本好乖的兔子脸，乖唧唧三瓣嘴，被踩上了一缕一缕脚印黑渍。
兔耳朵也碎了一块，残缺不全。
粉色笔身直直裂开几道丑陋白长痕。
混了雨水鞋底。
至少慌张而用力地碾踩过好多下。
几个过来告诉池哥笔找到的男生，手惴惴不安没处放，相互瞟了几眼。
池哥眯着眼，盯了那脏兮兮的兔子笔好一会儿。
身上一股戾气。
那支笔不贵，有人在淘宝见过，就两块钱一只。
不知池哥怎么这么重视。
但他们不敢问，不敢乱说话，一直紧紧闭着嘴。
半晌，漂亮眼皮扯出一条讥笑。
“动我池澈的东西。”
池澈头也不回，转头就走。
蔚观雪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取过伞，正要离开教室。
瞥见池澈绷着脸大步走来。
看似无异状，但她敏感地察觉，池澈现在好生气，怒意逼人。
对方停到她跟前。
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池澈，精致异常的脸上压抑着怒火，一言不发。
“怎么了？”
蔚观雪担心地问，迟疑了一两秒，又拉拉他的衣角，
池澈感觉T恤下摆传来一些拉力。
低头看看他的小同桌。
黑眸里满是担忧。
池澈猛的把蔚观雪手腕用力一扯。
蔚观雪倾在对方怀里。
还没反应过来。
池澈又放开她，呼了一口气，闭闭眼，用手摸了摸她发心。
掌心的温热传了过来。
“兔子笔，会找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李子枫偷偷发朋友圈。
今天份的池澈大佬。
脸阴得比天色沉，但依旧高挑长腿，帅得不像话。
【挨打不怕死·王胖神】：我澈哥要读者宝宝抱抱举高高给他留言才会开心。
☆、买笔
05
雨淅淅沥沥。
打在学校停车棚上噼里啪啦。像不肯安分的心。
停车棚是水泥地面，这两天下雨，光线微黯，地上黏湿。
印着乱七八糟的水渍脚印，弧线交叉的车痕印记。
学生们有的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车，有的半天找不着，眉心皱着担心被盗，结果发现被挪到别处，车歪在地上，心疼得直骂娘。
池澈的车在一群自行车中极其醒目。
周围的车不敢挨，怕擦伤池澈大佬的车，硬生生隔开一间距离。
王峻峻瞅着池澈的侧脸，心底发憷。
池澈斜下肩，解开锁，往车篓一扔。全程面无表情。套上透明雨衣，长腿跨上白色自行车，一蹬地就要走。
王峻峻连忙推着自己自行车，在后面赶。
“池哥池哥，等我！”
“这么急，是去哪？”
池澈没理他，蹬了几十米，陡然停下。
王峻峻急刹车，一看，是文具店。
学校附近最多的就是文具店、早餐店、奶茶店。王峻峻看见池澈唰地进去，那么贵的自行车就丢在外面淋雨，一丁点也不行疼。
看不下眼。
王峻峻赶紧锁了自己的车，跑过去，将池哥的车挪到树下。
梧桐叶茂盛，遮一点是一点。
没过几秒，池澈就出来了。
高高个子，深邃黑眸，冷白下颌，在雨中侧脸惊鸿一瞥。
像荡漾在湿漉漉水分子中的水仙花。透明又自带清贵。
放学的女生看得不小心都撞到了前面的人。
刚想喊澈哥，池澈长腿又是一跨，钻进隔壁文具店，只留给他一个高挑冷漠的背影。
王峻峻呆了呆，立刻车一放，三步并作两步跟了进去。
“有没有兔子笔？”
他听见池澈对文具店老板比划着，浓黑睫毛下眼睛透过玻璃柜台，一行一行快速扫。
“兔子笔？”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四十多岁。
打趣地看着面前俊美的少年开口要一只兔子笔。
“什么样的？”他得找找。
池澈抬起眸，修长手指比了比。
“大概这么长。”
“不粗，细的，粉色，笔头是个兔子头，中性笔。”
想了想。
又掏出手机，点了点。
店老板够过头，一瞥，嘿，都是女生照片。还是同一个女生。
终于翻到。
池澈左手握着手机，侧着右边身子，展示给老板看，“这种。”
照片上，一个小姑娘正安安静静地写着作业。
长发乖巧地垂在耳朵边，气质很好。
只能看到一小半侧脸。
老板眼睛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到笔在哪。
池澈一把把人物照遮了过去。
点点右边一个小角落，滑开拇指食指放大。
“看笔！”
天生大少爷的语气，老板不自觉听命。
挪开眼睛后，才想，自己刚刚怎么这么顺从？
又想，这笔这么小，他刚刚哪注意得到，不就多看了小姑娘两眼么，回忆了一下库存，没进过这种笔。
外面雨继续下着。
学生们撑着雨伞，或套着雨衣放学匆忙。
“我这没。”
“去淘宝，一两天就到了。”
少年冷白的脸上看不出神色，一声不吭出了门。
一看就是有自己主意的人。
老板回过味来，莫不是小女友指定要这种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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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大了。
梧桐树叶被打得直往下滴水，地面积水哗啦啦向低洼涌去，水泡冒起又快速破灭，小溪一样流进地下水通口。
的士车轮轧过雨雾飞溅。
行人撑着雨伞疾步走着，肩头、裤脚淋湿不少。
王峻峻感觉雨衣穿着有些闷。
声音也蒙蒙的。
池澈跑完一家又一家，都没买到，他有点不知所措。
池哥怎么那么在意那支笔？淘宝买晚个两天不行？
王峻峻喘着气，见池澈皱着眉，顿了顿，猛的骑上车，他也赶紧跟着解开车锁，紧随其后。
“哥，这是去哪？”
“你先回去。”声音从前方传来。
“不就是买只笔，又不是砍人。芝麻大点事。”王峻峻回。
池澈转头斜睨。
“怎么，砍人就不敢跟我去了？”
王峻峻张着嘴，雨水都飘进嘴中：“哪能！上刀山下火海，您池哥一句话！”
他隐隐约约看到池哥嘴角一翘。
我的妈，高傲冷白的脸漂亮得勾魂。
整个城市被大雨笼罩，高楼大厦蒙上一层灰色滤镜，公交轿车的声音沙沙轧过路面，唯有红路灯和路边绿树鲜艳欲滴。
雨水沿着雨衣帽沿滑进脖子里，王峻峻身子又闷又湿。
顶着风骑自行车，很多挡不到，雨衣成了装饰。
一看池哥，跟他一样。
膝盖处两个重重雨色，全湿透了。
不知骑了多久，“到了，”池澈一句指令。
这里是个十字路口。
两边零零落落的药店、美容院，还有一家比较大的文具店。
王峻峻估摸着他们起码骑了两站路，正要将车子锁在外面，一辆重型载货卡车轰隆隆转了一个弯。
十几个重轮在地面留下厚厚车痕。
载重货车轧进水坑，溅飞起好大一片水。
“呸呸，”王峻峻吐着舌头，他妈的，都溅到他嘴里了。
雨衣上到处都是雨点泥点。
一看池哥，池澈正愣在那。
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满脸要发飙的样子。
王峻峻一瞥。
我去，池哥最宝贝的鞋子满是飞溅的污浊，从鞋子到小腿都是，supreme白T和自行车上还有不少。
去了一趟文具店。
昂贵的车、名牌T恤，还有最在意的形象变成这样。
不知道池哥是不是想打人。
但王峻峻看到池澈只是闭了闭眼，手背冒着青筋，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一头扎进了文具店。
文具店很大，亮着管状长灯。
玻璃闪着亮点，笔插在笔盒上，下面纸片画满了试写的蓝线、黑线。得力、晨光、百乐，还有美国进口黄铜铅笔、德国钢笔等，琳琅满目。
池澈一边看，一边迅速问，有没兔子笔。
同时熟练得掏出手机给女店员看照片。
女店员看着一个长得像明星一样的男孩子进了门。
但雨水湿了他的头发，名牌T恤上也溅着泥渍。
近距离一看。
墨黑的眉峰，喉结随着气息一动一滑。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随便握着手机，指间就性感得令人心动。没哪一处挑得出瑕疵。
“有的有的，”她急忙应着。
这种笔她们进过，等发现相片是一个女孩后，忽然后悔自己答得快了。
“是吗？！”对方声音明显升高了，黑眸转过头，直直盯着她，“给我一支。”
心跳加速，女店员忘了刚才短暂的后悔，忙不失迭地将手伸进柜台。
“等等，两支！”
池澈翘着嘴角，胳膊撑在柜台上，长腿重心倚了过去。
这一刻，他才懒了下来。
少年又高傲又柔情地盯着柜台中的兔子笔。
“池哥，买一支给蔚观雪就够了。干嘛买两只？”
王峻峻挠挠头，不接。
女店员将兔子笔递过去。
“管那么多。”
池澈掏手机，让女店员扫码付款。
他手摩挲着兔子耳朵，又点点乖唧唧的兔子嘴，玩弄个不停。
心情这才变好。
回想着蔚观雪第一次搬过来，跟他同桌，砸在他鞋子上的就是兔子笔。
蔚观雪一直用这种兔子笔，他都知道，平时故意抢过来玩，那人竟把蔚观雪的笔踩裂。
池澈眼眸冷了冷。
作者有话要说： 哥玩弄过的兔子笔也敢踩，池澈大佬内心发飙，要雪宝亲一口才会好。
明天双更，很甜很甜很甜，留言发10个小红包，先到先得
☆、最幸福的女人
07
回家时间不够。
池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带着王峻峻来到梁记粉面店。
学校附近的店中午依旧有卖早点。
下雨天，光线不好，很多店内黑洞洞的，门铺外支着一个蓝红白塑料棚子，雨水往下滴。
等灯棚子蓄满了一定的水，店家拿出一根竹篙，朝凹陷处一捅，哗啦一声，雨水像一大桶水泼了下来。
“一碗桂林米粉，一碗擀面。”
“米粉加牛杂，擀面要牛肉。”
“我的米粉不要香菜、不要蒜、加葱、微辣，加点咸萝卜，你家咸萝卜不错。”
老梁抬头一看。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跨进店门，打前的那个贵气逼人，昂着眉峰，身高腿长，气度不凡。
领着身后的小胖墩，老练道，“给他多加点面。”
老梁一笑，还挺细心。
池澈找了张桌子。
漫不经心斜着头，黑眸透着些不羁。
大长腿往地上大张一放，膝盖处被雨水浸湿成两个大圈。
池澈不理会，径自从筷子筒取出一双掰开，修长手指相互交叉刮了刮上面毛刺。
王峻峻拖了拖凳子，四处打量了一下。
屋内一个大木板，铺着黄色热干面原面，弯卷原面被散开冒着腾腾白气。原来热干面是这样做的。
王峻峻凑近，胖乎乎的脸上有点兴奋。
“池哥，你是怎么发现这家的？”原来池哥还吃路边摊！
池哥很挑剔很洁癖，复习功课都要带兄弟们去五星级酒店下午茶的座位。钢笔都是百利金、Montegrappa，有次他拿着池哥的笔转，掉地上了，池哥斜了他一眼，后来才知道那是Montblanc小王子限量款，上万。
池澈懒懒睨了王峻峻一眼。
谁带我来的当然不能告诉你，他可不想别的男生缠着蔚观雪带他们来。
杜绝这种可能性。
“学校旁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会不知道？” 池澈吊起眼梢，抬着下颌，气势稍稍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