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辅导员凑过来打趣我道,“祁月啊,我怎么觉得你跟苏教授关系不一般啊。”
我索性捂住胸口,“老师……你挡住了我的空气,我又有点难受了……”
辅导员吓得跳到一边,我才松了口气。
那导游才继续开口道,“前方是凤凰岛生态旅游区很出名的休闲项目,乡村烧烤。”
烧烤?!我的耳朵噌地竖起来。
“我们待会儿就去玩一下自助烧烤。”
我一下子雀跃了轻松了无限激情了。美食永远是都这么具有诱惑力。
“现在先把人员分配一下。三人一组。先从我们老师开始。”
几位辅导员很快挑选了自己的助理或者班长,而其余同学也很快找好搭档。唯独剩下的就是三拨子就是,苏叫兽和苏铭亚一组,少个女生……然后就是辛欣和宁小白一组,辛欣气场过于彪悍,甚至都没有男人敢跟他们一组……还有,就是被同学们无视的我,独立而又上进的我,在和煦的春风中凌乱着……
导游问道,“有没女生跟苏老师和苏同学一组的?”
如我所料,鸦雀无声,果然CP不可逆,无人敢去冒这个险。
“果断的祁月嘛!”辛欣不知悔悟在人群中大声说道。
顿时,四面八方的视线把我射杀成莲蓬头,我哆嗦着开口,“我还是算了吧,我跟辛欣她们一组好了。呵呵呵。”
“忸怩啥啊。苏老师家都去过了。”
刷的一下,飞刀又见飞刀。我在这充满血腥杀戮的氛围里慢慢低下头去,低到尘埃里。
“还是我跟苏老师他们一组吧。”美女导游大方地笑起来。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美女为我承受这一切。我看着导游那张因为长年日晒而微黑的脸,突然觉得它分外明亮分外圣洁,彷佛笼罩上一层天使的光芒。
最后,我还是死不要脸地凑在辛欣他们那组。辛欣的神情要多厌恶就有多厌恶,我估计她恨不得把把我脑袋叉在铁签上,放在烤架上感受这炼狱般的灼烧……当然,忽略掉这些,我还是吃到不少美味,比如烤青椒,烤五花肉,烤西红柿,烤鱼。总而言之,就是能烤的我都吃了个遍……嗯,我真的很开心。

〇十六(伪更捉虫)

 

【16.】
回到酒店,我觉得我肚子都快拖到地上了。
辛欣半扶半搀着把我送到房间,边一路聒噪着,“哟,您老悠着点,这孩子几个月啦。八成姓苏吧……”
我没好气吼道,“姓宁!”
“……”辛欣小噎了下,“姓宁好啊,以后咱交换着姓,我家娃就姓苏。”
……
到房间后,我洗了个澡便窝到床上看电视。而辛欣补下了妆,又和宁小白二人欢欢喜喜逛大街谈情说爱去了。
我调出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津津有味看起来,顺手从行李包里掏出一个苹果啃。
啃了一会,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对劲。翻开手机,发现也不是姨妈该来的日子,不过姨妈有时候也不正常,不得不防。我果断翻出卫生巾,进了洗手间展开考察。
经鉴定不是姨妈。这么一折腾,肚子也没原来那么不舒服,于是我又跑回床上,继续美滋滋地啃完剩下的苹果。
刚把苹果核抛出个优美的弧线扔进垃圾桶,胃猛地抽痛起来。一阵一阵。就像是蜡笔小新形容的“像大象扑通扑通踩过去”的那种痛。
我靠。辛欣不会在苹果里下了药吧。
我捂着肚子在床上缩成一团,疼得眼泪唰唰直往下掉。
泪眼婆娑地躺在床上,感受着这痛楚慢慢渗透我的全身,电视上的哄笑声和天花板上的灯都模糊成一片。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随后便是是一个沉稳清冷的嗓音,“有人在么?”
我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是苏信。
我忍住疼痛,从床上爬起来,应了声“有”,忙跑到洗手间用毛巾擦干净脸,才去把门打开,我难受得几乎走不了路。
苏信看看我,说道,“导游吩咐说晚上没事的可以去游运河赏夜景,叫我来通知一下。”
“哦,”我疼得咬着内唇,故作轻松地点点头,“知道了。”
他目不转睛盯着我,一直在门口不走,良久才开口,“祁月你脸色怎么这样?”
“灯光问题,”我压抑着胃抽痛地几乎要叫出来的冲动,咬牙开口,“还,有事么?”
“没有。”他一直看我,似乎在确定什么。
“没有我就关门了。”
我正准备带上门,苏信快我一步用手臂把门挡住,他认真地看进我眼里,问,“最后一次,你真的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认真的神态和关心的语气给击中了,我垂下握在门把上的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我突然觉得这样过好丢人,便抬起手臂猛推他,“你烦死了,你走不走啊,我都要疼死了。”
他脸色一变,抓住我肩膀,“哪不舒服?”
“关你屁事啊。”
“你别挑这会跟我闹脾气,到底哪?”他声音隐隐含着怒气。
“你管我死活干嘛?你不是挺希望我不好的,现在终于彻底放心了吧。”我越哭肚子越疼,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低着头抽成一团蜷缩着减缓疼痛,“苏信,您可以放心地滚了,别来烦我了好不好。”
我最后一句吼的极其大声,因为疼痛的折磨几近破音。
“祁月,”他冷冰冰的嗓音在我脑袋前头响起,“你抬起头好好看看我,我是你老师!”
“老师又怎么……”
没等我说完,他猛地大力拽起我,一个横抱就把我拉进他怀里去了。
距离很近的地方,他盯着我,脸气得近乎铁青,一双眸子却亮的吓人。
刚想开口让他放我下去,他手一抬就按着我后脑勺把我的脸狠狠埋进他胸膛里。
我被憋得说不上话,只能感觉到他大步在走着以及耳畔呼呼的空气声。
苏信身上有一股清淡舒服的香味,慢慢的,我胃里的疼痛好像也减缓不少。
我的意识涣散开来,心想,其实人渣味儿有时候也挺好闻的。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摸摸肚子,一点感觉都没有。正准备哈皮一下,却察觉到待的地方有点眼熟。
我叉!
又是医院。
如此熟悉的白色和药水味儿怎能叫我轻易忘怀?
“你醒了。”
我循声看去,便见苏信站在窗边,窗外迷离的灯火把他的脸点缀的特别英俊。他的神情,怎么说呢,阴晴不定的,明明貌似很生气还偏偏憋着这股气摆出一副亲和的样子,显得分外生动。
我忙坐直身子,垂首绕绕大拇指,“为难老师了。”
“现在知道叫老师了?”他走到病床边的椅子坐下,面色更加严厉。
我盯着来回绕啊来回绕的大拇指,几乎都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他。
他缓缓开口,“祁月,下午烧烤的时候三分之二的食材都是你吃掉的。”
“嗯。”
“你喝了五瓶矿泉水。”
“嗯……”
“你晚上甚至还吃了一个苹果。”
“……嗯。”这你都知道……
“祁月,你本来就有胃病你自己知不知道?”
我绕完大拇指继续绕食指,喃喃道,“这些我都知道,可你也不能怪我啊,我又没数,我只知道吃……”
苏信一把捏住我手腕,我哆嗦了下,抬眼就对上他狭长凌厉的眸子。
他恨恨地开口,“吃货,你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资格让我别管你?”
苏信目光灼热得我都不敢正视,只有小心脏扑通扑通不停地乱跳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狭小的病房里,忽然有了点那啥奸/情的味道……
“祁月在这是吗?”病房门外传来辛欣熟悉的腔调。
苏信叹了口气,松开我的手,替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走过去把门打开,辛欣说了声“老师好”就一个箭步冲进来,坐到我床边,眼眶红的像兔子一样,
“祁月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啊?”
“你那会不是出去跟宁小白温存去了嘛。”
“你干嘛不打电话给我。”
“我怕影响到你们俩……”
辛欣猛拍我后背一下,差点把我拍出内伤,她泪眼朦胧地跟我说,“我一直觉得你缺心眼儿吧,其实你心眼比谁都细。啥事都想太多,不和我们说,你说你以后怎么办呢?”
“凉拌呗。”我伸出手去抹掉她眼泪,“现在不是没事了嘛。”
“今晚还回去不?”
我望了望站在一旁抱臂看着我俩的苏信,他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半晌他才说道,“医生说今天晚上还得住院观察下,明天再做定夺。”
辛欣站起身,“那我回酒店帮你拿牙刷毛巾啥的拿来。老师,麻烦你看着祁月,别再让她乱吃东西了。”
“嗯。”苏信淡淡地应了声。
等辛欣走后,苏信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翻看医院里的杂志,连头都没抬过。
我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场,就抽过他杂志,他蹙眉抬起眼看我,我忙陪上笑脸道,“老师,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好。”他终于有点兴趣的样子了。
“其实我7岁的时候,就因为胃病住院了。那时候,每天吃流食,流食你应该知道吧,就是没有油的那种。跟我一个病房的的小姑娘恢复的比我快,不用吃流食了。她爸爸就每天给她带来一只香喷喷的黄桥烧饼。我看着她吃,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我咽咽口水,继续说道,
“有一晚我检查完身体回来,见那姑娘好像把烧饼放进床头柜里去了。我夜里就偷偷下床,摸黑翻那姑娘床头的柜子,找她的烧饼。翻了好久终于翻到个类似的东西,我抓起来就往嘴里猛送,就像个几天没吃饭的可怜的小乞丐一样。啃了半天,发现嘴里味道不对啊,这时候,病房里的灯又开了,那邻床的小姑娘被我吓的哭起来,她边哭边说,姐姐,你吃我的画的月亮干嘛……”
“噗。”苏信终于笑起来,“原来你小时候就是个吃货。”
我心情也跟着他这声笑舒畅许多,但我还是无比怨念地回道,“其实也不能全怪我,我觉得那姑娘心理有点问题,她为什么不画弯月亮,要要画圆月亮呢,就算她画圆月亮,她干嘛用硬纸画。”
“人家画什么月亮,用什么纸还要经过你同意?”
“那倒也是,不过这事真算是我童年的阴影了。”我靠回枕头上,睥着苏信,懒洋洋地说,“老师,我感觉我讲故事又讲饿了……”
“想吃东西?”他也慵懒地问。
“嗯,想吃黄桥烧饼。”
“你再吃,信不信我把你吃了?”
哎呀,这话真是说的JQ味儿十足,我没有再回嘴,苏信肯跟我开玩笑说明他真的不再生气。
见我不再说话,他满意地摸摸我脑袋,“明早我买给你吃,好好休息吧。”
苏信替我把枕头放下,我顺从地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双眼睛,“要是明天没有,就是你偷吃掉的。”
他一听,睁大眼,朝我扬起手来,我吓得赶紧把头全闷进被子里。
过了许久,都不见动静,直到被子外面传来辛欣的大嗓门,“祁月你自虐啊。”
我把头探出来,清新空气迎面而来,却已经不见了苏信瘦长的身影,“苏老师呢?”
“刚走了啊。”
“走了?”
“嗯,还跟他迎面打了个招呼呢。”辛欣挤挤眼八卦起来,“怎么,才走就开始无尽地思念了?”
“思念你妹,我差点被闷死在这好吧。”
“祁月,我总觉得苏信好像真对你有意思。”
“是么?呵呵。”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真的,我自己现在也不太确定。
辛欣替我收拾着东西,边说,“祁月,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苏铭亚靠谱点,你看,苏信大你八岁,都说三年一代沟,你俩都快隔三条沟了。”
我心里一窒,缓了一下才说,“管他谁呢,我都觉得挺不靠谱的,还是电脑实际点,男人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辛欣看看我,还想再说什么,我已经埋进被子,背对她闭上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太愿意听到任何关于苏信负面的话。
经过那一晚,我心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悄悄改变了。
(黄桥烧饼神马的都是浮云啊……)
〇十七


【17.】
扬州一行归来,我特别用毛笔写了十四个大字贴在宿舍墙上,时刻谨记,日日忏悔。
此十四个字乃为,“你若还嫌出门少,报应迟早要来找。”众人反应如下:
辛欣:真他妈土。
临静:……(无语)
室长:哦。(只抬头看了一下)
我:Orz……
……
除此之外,便是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考高数那天,我坐在第一排,等待监考老师之一苏信同志发卷。他一脸自得地朝我走来,把大叠试卷交到我手里,挑眉低声道,
“Good luck.”
我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细长的眼,“Thank you.”
其实我是真的无所畏惧了。你要知道,当一个人他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反而是他最淡定的时候。
这种淡定也可以称为,等死。
所以当监考老师之二陈述完考试纪律和注意事项让大家开始答卷,我便飞快地将名字和班级写好,挑了几题会做的果断写完,就托着下巴坐在那打哈欠。
苏信在过道间来回晃着,看得我相当X疼。我瞟瞟手表,才过去十分钟,又转转笔,终于把考试规定的十五分钟给熬过去。
我“哗——”的起身,在众位同仁无比崇拜地目光中,昂首走出了考场。
在教室外面小站了会,大口呼吸清新的空气,就见苏信在教室里面笑着看我,他笑起来很好看,原本斜飞入鬓的凤眼微微弯下来,傲气全失,只留一汪温柔。
煞风景的是他眼角眉梢充满着不怀好意……
我非常有志气地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快步走了。
过了几日,高数课上,苏信微微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道,“这次期中考,我们会计三班只有一个人没及格。而且还是没及格中的超低分。”
他说到这,若有若无地瞟我一眼,他这一眼不打紧。但是同学们全都默契地回头看我就让我有些郁闷了。我低下头,原来亲爱的同学们已经对我这般了解。
苏信继续道,“班长上来把试卷发下去,大家好好分析一下各自错题的原因,我下节课评讲试卷。下面我把满分的表扬一下……”
他在报满分的同时,我也迎来了一张属于我的三十二分的考卷。我惊讶地发现我写的竟然都对了,这让我很是欣慰。
三十二分,真的比我预期的高多了。
各自分析就是全班交头接耳随便讲话的时候,苏信还是一本正经地在过道间巡视,有女生问他题目,他便停下,认真地指点她们。
过了一会,他走到我跟前,把我试卷一抽,弯下/身,皱着眉说,“祁月,你不好好看试卷,老看我干什么。”
我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盯了他许久,忙收回目光,揉揉头发道,“我觉得你比试卷好看。”
他眉心舒展,勾起薄唇,“我可不敢跟你的试卷比,我批到你卷子的时候,你猜我想到什么?”
“什么?”
“你的高数课本。很高兴它找到对手了。”
我半眯着眼看他,“那您老比出来谁比较新没有啊?”
苏信没回答我,故作生气把试卷往我桌上一盖,“给我好好订正!”
“没有可以订正的……”我嘟囔了下。
“哪没可以订正的,”他四处点点我试卷,“这里,这里,这里,全是空白。”
“空白的我都不会,会写的我是全对,你让我怎么订正啊。要不您教教我?”我朝他咧开个巨大的笑容。
他愣了下,轻笑起来,“我教你?那我下节课不用上了。”
“嗤——”我把卷子扯到胳膊底下,埋下脑袋用笔点点画画,“还老师呢,凭什么别的女生可以教,我就不行。”
苏信这次没有再回我话,但我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我头上,许久才消失不见。
●●●●
期中考试的事也不了了之,本身大学里边期中考就挺无关紧要,不像期末考要那样的严肃对待。
上半年的节日真是多的让人胃疼。比如六一儿童节要来了,我手机里就开始充斥着大堆短信,都是祝我节日快乐的。我这就纳闷了,以前什么五一啊十一什么的都没见这些人给我发祝福短信,怎么一到儿童节,谁都忘不了我呢。
纳闷归纳闷吧,六一还是个相当有爱的节日,比如,它可以放一天的假,比如,学校社团会搞一些活动。我们动漫社就提前一天在大学生活动中心成功举办了一个名为“那些幼时的记忆”的活动,选取许多我们小时候看的经典动漫来播放,在学校论坛上获得不少好评。
六一这天我特别没吃早饭,空着肚子出了门。外面果然是非常热闹,许多社团拉着横幅和彩色气球来回做宣传。我选择了最喜欢的厨艺社,因为他们今天免费分发现场自制的小蛋糕和糖果,看上去相当好吃。
在此不得不提一下当年选社团的事,我真是在动漫社和厨艺社之间挣扎了许久,最后要不是厨艺社社长的一句“我们社实在不想要只吃不做的人才”把我给彻底否定,我这会兴许就待在厨艺社了。
混在大部队里我安静地翘首以盼着,反正早晚有发到我的时候,在美食上,我总有足够的耐心。
我美滋滋地看着厨艺社的学姐在往蛋糕上挤奶油,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拿起来一看,哟,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祁连山同志。
“喂,爸。”
“小月?”
“嗯,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是老妈把你赶出家门了,还是老妈把你钱都扣了?”我懒洋洋地问。
“你怎么这样想你爸呢,我想女儿了还不能给女儿打个电话?”
我微微笑起来,“这样啊,那女儿是不是要感动一下?”
这时,队伍终于排到我了,我赶忙接过蛋糕握在手里,舔舔上面一层奶油,那香滑的口感,那甜蜜的滋味,刹那间让我开心又感动。
“小月你又乱吃东西了?”
我一惊,忙把高调抬着的蛋糕盘子拿低,四下看看,确定没人,才怨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乱吃东西了?”
“呵呵,我怎么看不见,”他在那头笑起来,“我在你们小苏老师办公室呢,他现在下去找你了。”
小苏老师?小苏老师!
我靠!
我平定着内心的狂跳,打哈哈道,“爸你骗我的吧,您别开玩笑了。”
“老爸骗过你?你右后方四十五角看看。”
我回首看去,果然,逸夫楼四楼处那个狭小的窗口,某个熟悉的身影正朝我灰常哈皮地挥着手,我了个去……
再把四十五度调回平视,老远的就是苏信慢慢朝我逼进,他笑眯眯的,笑的我背脊一阵寒凉。
我赶忙握紧蛋糕,开跑!
“小月,你怎么看见你们老师就跑啊。”耳边,老爸声音很是响亮。
“我才吃了点蛋糕,锻炼身体消耗卡路里~”我边嗬嗤边大声说。
“哎,你们老师也跑起来了,全民健身啊。”
“ ……”
祁连山你太活宝了,怎么会跟苏信勾搭上,作为你女儿的我表示鸭梨很大啊……!!!!!!!
最后,苏信还是把我给活捉了,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蛋糕,顺手也抢过电话,“伯父您先在办公室等等,我马上就带她上去。”
那边我也能听到我爸爽朗开怀的大笑,“哎呀,小苏同志真是麻烦你了。”
把我押回办公室的路上,苏信恶狠狠地开口,“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不吃会死啊。”
我欲哭无泪,“谁不吃不会死啊……”
“你还有理由回嘴啊。”他又习惯性扬手,我吓得把脑袋一缩,苏信太不是人了,最近说不过我,就开始动手。我严重鄙视他!
他语调突然软下来,“祁月,你别忘了那天在医院答应我什么了?”
我顿时无言以对。
那天早上,医生确诊我基本没什么问题后,从医院出来,苏信才把包着黄桥烧饼的纸袋递给我,对我说,“祁月,我拿这大病初愈之后吃的第一个烧饼跟你换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盯着他手里那烧饼,漫不经心问。
“吃了这个,你以后一日三餐都给我按时吃,别再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算是我作为一个老师要求你做的,可以么。”
我那会满心满眼只有烧饼,连忙点点头,答应下来。现在想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果然是个烧饼。
“答应了就好好做,老师也是为你好。”他接着说道,并顺手把蛋糕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啊喂!你就算不准我吃也别糟践学姐的心血啊。我怨恨地看着苏信,这人心太黑了奶奶个熊。
“这么看我干吗?”他注意到我仇视的目光。
“我……”
我指着他,气得牙痒痒,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一收手,不再看他。
他爽快地笑起来,“祁月,你不问问你爸怎么会在我那?”
“没兴趣。”我没好气回道。
他也不理会我的反应,自顾自说,“我今天早上来上班,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学校车库附近来回转,等我把车停好出来,他还在那,像是摸不清路的样子。我就奇怪了,跑过去问他,他说找女儿的,第一次来这学校,太大,有点懵,都绕回来三次了。”
“……”
“我就问,没送你女儿来上过学么?他不好意思摸摸头说,以前都是她妈妈送的。我只好又问,你女儿谁啊?他说,叫祁月。我立马笑了,然后就想到你。”
“……”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你,”苏信的嗓音听上去分外愉悦,“我就觉得那男人和你的性格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傻乎乎的,整天迷糊得要命。”
“苏信,”我终于忍不住小爆发了下,“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爸!”
“我这是夸你。”他侧过脸来,凤眸里闪着光,“你这样子的,才最讨人喜欢。”
〇十八


到办公室,我抬眼看了看门上金光闪烁的铭牌,406,它将成为我光辉人生中最黑暗数字。
苏信推开门,便见祁连山朝我奔来,给我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我不耐烦地推开他,拧着眉毛,“连山同志!你怎么会出现在八辈子都踏不到的地方?”
祁连山收住笑脸,突然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妈要虐待你。”
“等等,是要虐待你,还是虐待我?请分清楚谓语……”
“就你,老爸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今年暑假不准你回去,要你留校。”
“留校?!”
“嗯,我上次煮饭的时候,亲耳听你老妈在和你外公打电话说,月月啊,今年暑假就不让她回来了,让她在那打工好好锻炼一下。你外公貌似也同意了。”
“真的?”
“真的。”
“然后你就特别赶来告诉我?”
“嗯。”祁连山从小皮夹里掏出几张粉红票子,“你是别想回去了,我来给你资金援助。好闺女,暑假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