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查到苏铭亚他们下午有课,吃过午饭小眯了一下便去他上课教室门口蹲点。
数理实验班附近人迹罕至,守候在走廊上,我突然觉得我特有当狗仔的潜质,蹲点蹲的如此之得心应手。
当然,这是文外话,我们转回正题。
我攥紧逛了十家小店才好不容易买到的一模一样的淡蓝色小信封在教室外面淡定地等待,一点半的时候,便陆陆续续有人进教室。大多都用很奇怪地眼光打量我,看什么看,没见过文科生啊,有必要用看耍猴的眼神看么?
我挺直腰正气凛然地站着,没多久便见到了一位说熟也不熟,说陌生也不陌生的人,就是系花韩柳,她姿态袅娜翩翩动人地朝我走来,对我微笑颔首,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她身边一位胖乎乎的丫头不禁问道,“你们认识啊?”
“没有,一面之缘,她上次和苏老师一同吃饭的。”
韩柳声音说的不大不小,却能叫周围都听得见,好些人都惊悚地朝我看来,我不得不悲催地低下头,女生看也就算了,你们几个男生看什么……
转念一想,不对呀,应该是男生看也就算了,你们几个女生看什么。
我刚准备内涵地托腮佞笑,就老远地瞅见苏信和苏铭亚并肩而立,谈笑风生,慢慢地,悠悠地,朝我逼进。
一股悲怆之情油然而生,我为神马没问清楚这节课是什么课?我垂下头,我是隐形人,你们看不见我。
无奈苏铭亚率先发现我,他惊喜地叫道,“祁月。”
这时苏信也注意到我,本来笑意盈动的眼角眉梢瞬间冷淡,“祁月,你怎么来了?”
“啊~哈哈”我揉揉后脑勺,把握住信封的手缩到身后,“今天天气真好,我来打酱油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点不愿意让苏信看到我把这封信递给苏铭亚。
“你是专门来搞笑的吧。”苏信嗓音有淡淡的讥讽。
“没有,真没有,”我想先把苏信给轰进去,善解人意地笑道,“老师,要上课了,look,那些孩子们都在翘首以盼呢,您先进去吧。”
苏信估计也没闲工夫跟我瞎侃,抱着书准备进门,苏小受微微一笑,也打算跟进去,我赶忙叫住他,
“苏铭亚!你留下。”
苏铭亚很是听话,乖巧地转身,满脸询问,而苏信也被我这一声弄得顿步,皱着眉毛回过头来。
我被他的眼神杀的有点心虚,但还是弱弱地说,“那个……老师……你进去……”
他听了我的话,不再看我,回身进了教室。
我凝视着他清瘦的背影,杀千刀的,为什么突然有点对不起他的感觉。
很快,我将这份感觉归咎于腐女心理作祟,你看看,一方面我不能辜负室长深情的托付,一方面我又不能拆散我最爱的苏家兄弟的禁忌之恋,我那种矛盾纠结桑感你们是不会体会得到的。
算了,我不再多想,因为人家苏铭亚正睁着纯澈的大眼睛等待我发话。我拿出蓝色的小信封,脸不知道为什么诡异地热了,我赶紧移开视线四下张望,缓解紧张。
不料余光里,透过教室窗户,恰好能看到苏信站在讲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我的小心肝脾肺肚一瞬间彷佛纠结在一块,我赶忙把信塞到苏铭亚手里,都不敢看他的脸,甩下一句“我朋友让我给你的!”就一步并作两步飞快地逃了。
逃跑的路上,我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拆散了他们……
到了楼梯转弯口,我才缓过来,哭丧起脸。我挨着楼梯坐下,开始思考自己人生的真正意义,突然头顶被人拍了一下,我仰头看去,竟是辛欣站在那,阴郁地看着我,
“祁月,你呆坐在这干嘛。”
她走到我身侧坐下,猛地朝我凑过来,“不是来找大苏的就是来找小苏的吧。”
“你好意思说我,从实招来,你来干嘛的?”我推开她的脸。
“我来送俺家相公上课的。”
我这才想起宁小白也是数理实验班的,不禁调侃她,“真幸福啊。也不知道炫耀给谁看的?”
“幸福……”辛欣幽幽叹了口气,“每个跟宁小白恋爱的女人,上辈子肯定都是折翼的天使。”
“怎么了?”
“祁月,这几天相处下来我总觉得他离我好远,好不实在……”
我心里猛地一凉,突然想起那天宁小白的那句“千万不要爱上修仙的男人。”我忙紧张兮兮地把这事跟辛欣娓娓道来。
辛欣听完,本来挺伤感的她“噗嗤”笑出声来,她笑完接着说,
“祁月啊~我真是一见你就笑,你风采太美妙。都说女人恋爱中是傻瓜,我怎么觉得你不恋爱都比我这个傻瓜还缺心眼呢?不过就冲着小白那句修仙,就算他是仙,我也要让他还俗!姐姐是盘丝洞修炼出来的!”
我彻底囧了,辛姨,宁小白又不是唐僧……
〇十四


【14.】
虽说辛欣上次同我抱怨宁小白的遥不可及,但据我的观察,他俩似乎也没什么不妥。辛欣属于那种重色轻友,见异思迁,有异性没人性,有了男人就忘了姐们的人,于是乎,近段时间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耳根清静得叫人有些不适应。
显然,老天见不得我郁闷,硬要来点事情扰乱我这清静宜人的日子。
这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了。会计学课间,辛欣不在身边,临静逃课逛街,无人侃大山,我颇感无聊,就从包里翻出《菠萝(BL)志》畅快淋漓地翻阅起来。
还没进入状态,班上便莫名其妙的骚动,我皱着眉朝外头打望过去,哦漏!竟然是苏铭亚把俺们的室长大人给找出去了。
我刹那不安起来。
我目光炯炯地锁定窗外的那两人,苏铭亚是正对着我的,他柔和地微笑着,一直在说着什么,而室长的背影看起来肩膀是在微微颤抖。
莫非是苏铭亚答应她了?她兴奋地笑抑或激动地哭成这样? 室长,你矜持点呀,别表现得跟我那含蓄的小情书不符撒。
我心中开始了无尽的YY——(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段YY绝对不是凑字数口牙~)
小苏:我认真地看了你的情书。
室长:是吗?
小苏:我看的哭了。
室长:真的?
小苏:嗯。
室长:那你打不打算接受银家的心意?
小苏:我……接受!
室长:噢,really?
小苏:相信我的心意,不瞒你说,被插菊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收到女生的情书。
室长:不会吧,你那么帅!
小苏:她们都不愿追我,她们觉得我是万年受。虽然事实也是如此,可我不能在这样了,苏信……他对我很好,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外头,可是,你知道的,我们都是男人,甚至是兄弟,我们不能的……
室长:不,你别说了,从今天起,你来翻身做攻,我当受,你来压倒我吧,来吧,哦也,哦也~
我YY得愈发不堪和不爽,赶紧打住。此时二人的谈话也结束了,苏铭亚似乎早就发现我在偷看,走之前还朝我极其亲和地挥挥手,我忙缩回伸得过长的脖子,正坐,自然利落地拨拨刘海,以示淡定。
而此时,室长却是健步如飞地朝我小跑而来,她脸上的神情因为奔跑起来肉的晃动而显得分外扭曲,我仔细辨别一番,才鉴定下来,她是在生气。
她走到我跟前,朝我怒吼道:“祁月!”
“怎么了?”我扭起眉毛看向她。
“你……你……你太过分了!”
她居然气的话都说不顺了,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问,
“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把我问苏铭亚的题目的信换成了情书!你搞恶作剧也不能这样啊……呜呜呜”
室长说着说着便恸哭起来,班上的人都灰常八卦加鄙视地看向我,如此低调内涵的我竟然在有生之年也尝到了千夫所指的滋味!
等等,我才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啊,我疑惑不已,“你给我的不是情书?”
室长泣不成声,“我给你的是题目啊……我微积分有几道难题不会写……呜呜……想去问苏教授……又怕去的太多遭人闲话……”
听到这,我有点汗,室长你的外形加上性格也不像是会被别人说闲话的样子。(喂!)

扫除掉自己心中的黑化念头,我继续保持不解状盯着室长,她声音也缓和许多,但还是断断续续,
“我见你跟那数学系的状元跟你挺熟的……索性找你……跟他不认识……又不好当面问,只好写下来交给你,你,你竟然……你知道刚刚苏铭亚来干嘛,他说……不能接受我的心意,当时我就蒙了……”
室长又嚎啕大哭起来。
她话音刚落,莫名的庆幸和欣喜在我心间油然而生,涌动着一种大石头终于落地的畅快之感。
“你还笑什么!”
不好,莫非我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了?我赶忙垂下嘴角,站起身拍拍室长的背,“室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收你的信……哦不,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了,就说一句,我真的以为那是情书,而且我第二天把它弄丢了。”
室长,你也不能全怪我啊,您那小神情小眼色小动作无一不在在赤/裸裸地表示着这是一封情书呀。
当然,这话我自然不能说出口来,我千道歉万道歉终于把室长给哄回她自己的位置,才松一口气慢悠悠坐下。
一整个上午便在一种浑浑噩噩地状态中过去了。
●●●
从那以后,室长也恢复常态,不再主动和我说话,整日闷坑在那写作业,我大概也许可能有些羞愧。却还是被随即而来的春游大联谊给取缔掉了。
春游大联谊,顾名思义,就是趁着好春光呀咱们找对象呀。
这次活动是由本班的班长大人辛欣同志发起的。
那夜,我们在例行每周一次的开卧谈会,别看卧谈会是个很正经很官方的名字,实际上就是断电之后睡不着瞎侃大山。
我们各自炫耀着家乡春日的美景,谈到兴致正浓时,辛欣一拍大腿坐起身来,“哎呀,咱们今年的春游还没搞呢。”
黑暗中,我自然是看不到她,但她那响亮豪迈的手掌与大腿肌肤间的碰撞声还是叫我虎躯一震,原先迷蒙的大脑瞬间清醒。
“现在,作为一个非常民主的班长,我将在宿舍进行小规模的对待此次春游是否同意的民意调查。”
“好,有请我们的人大代表一号。我们的室长——杨洋!啪啪啪啪。”
“……”
“好,她默认了!”
怎么说呢,其实室长已经睡着了。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人大代表二号。祁小月同志!”
我自然是这样回答道,“你知道的,我是宅女,我是不会……”
没等我讲完,辛欣一把打断我,“祁小月同志心存一己之私,不能用客观公正的眼光去看待本次活动,不能很好的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所以,特在此免去其人大代表之职,用以警戒。”
“我靠!”
“祁月同志竟然还爆脏口!武警上啊,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
“锵锵锵锵~下面有请我们的人大代表三号——徐临静同志!”
临静淡淡开口道,“我无所谓啊。”
“那么,本次关于春游的议案通过,散会!”
……
之后,辛欣便开始张罗起春游的事情来,她没日没夜地在宿舍联系着旅游团,我则是依然没日没夜地一心扑在电脑上。
周五的时候,辛欣特意召集我们开班会,她满面笑容地在黑板上写下了周六春游的提前通告:
问君能有几多愁,烟花三月下扬州。本次春游地点为扬州,明日早上7点之前在图书馆门前的空地集合。届时将有旅游车专程前来接送。本次活动为一天半,管吃管住。
辛欣写完,清了两口嗓子,对台下说道,
“关于春游,我有几点不得不说一下,第一点,此次活动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各班还是有辅导员带队的。”
“第二点,有对象的请自重。不要去招惹人家单身的姑娘或者小伙子。”
“还是班长你先自重吧……”某人说了一句,班上随即嘘成一片。
介于宁小白在我们学校名气相当之大,所以和辛姨的这段恋情自然也是传的轰轰烈烈为人所知。也难怪下面的人会起哄,而我偏不告诉你带头的那个某人是我。
“严肃!”辛欣用黑板擦敲敲讲台,“作为班长,我会以身作则。”
“最后,第三点!”辛欣肃穆地神情刹那间绽放成一朵明艳灿烂猥琐的臭牡丹,“单身的各位就无所顾忌地往前冲吧,坏听!!~”
顿时,班上掌声鸣动,欢呼齐响,本人作为淡定的宅女,在这喧嚣的尘世间,知趣且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
周六果然如大多数人所愿是个爽朗的大晴天,当然也有些人无比怨念,比如我这般小资的姑娘。
我身背硕大的书包,右手拖着硕大的箱包,左手握着一把去年夏天买的小熊印花折扇,这扇子我喜爱至极,都快一年都没舍得扔,当宝收藏着,若不是今天要出远门,我也不会把它从箱底翻出来。
当我顶着这身装束出现在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提前去那迎宾的辛欣差点没笑的岔气晕死过去。
“祁月,”辛姨甩着她那只轻便精巧的皮质小包,都不忍看我我这身装束,“你不用吧。”
“咋了。”
“你别搞得跟阿富汗难民大迁徙似的啊。我们会计三班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
“你见过我这样抛头露面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阿富汗难民?”
“得,戴上我这个肯定就是了。”辛欣忙不迭解开自己脖子上扣着的漂亮丝巾,动作优雅地像个贵妇,她抓着丝巾动作麻利地朝我脑袋瓜子盖过来,我吓得赶紧往后一跳。
“好了,不闹腾了。”她收回丝巾,“赶紧上车吧。”
我两手拎上箱子,费力地往车子台阶上抬,无奈过重,几乎整个朝我压过来,我重心猛地不稳,朝后仰去。
我两眼一闭,心想,妈的,宅女果然是不能出门的,我今天就要公交车下死,做鬼也悲催了。
忽然,两只手臂穿过我腋下稳稳地架住我身子,我仰脸看去,是苏铭亚好笑无奈的面孔。
我忙站好身,垂首道,“吓死我了,真是谢谢。”
他弯腰拿起倒在地上的箱包,然后弯着好看的浅色眼睛对我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点啊?”
“ 我错了。”
他拍拍我脑袋,眼底溢出温柔之色,“真是个笨瓜。”
我的小心脏刹那间纠结不已,苏铭亚童鞋,您有必要拍着我那圆乎乎的脑袋用这般歪腻死人不偿命的语调来侮辱它么。
你叫我如何气的起来,你让我情何以堪?!
估计是见我满脸憋屈气闷之色,苏铭亚又摸着鼻子微微一笑,拎着我的包上去了。
我握紧手中的小扇子,跟上他上了车。
我俩一路走下来,便是一曲异常和谐的高低起伏的“噗”笑进行曲。
走到最后的空位,韩柳正靠窗而坐,她见到我们,凤眸随即一亮,赶忙把身侧座位上的包迅速拿开,将垂落的秀发拨到耳后,温婉道,“苏铭亚,我这正好有个空位,你坐这吧。”
苏铭亚替我在同韩柳隔着个过道的那个双人座上占好位置,安排我坐下后来,开始替我安置好大包小包。比较忧郁的是由于我的箱包塞得过满体积过大,压根塞不进上面的行李格,更别提与前座隔着的中间空当了。
更何况过道待会儿又得让人走,苏铭亚只好将箱包放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我呆呆地看他为我安排一切,心里万分过意不去,只得一个劲说谢谢。
他忙好后,白净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我就坐韩柳旁边,你先做这。这会人也不多,等人多了再想办法吧。”
待他坐定,我也貌似理直气壮地站着两个位置,我偷偷侧目看这美少年因为忙碌而微微娇喘的样子,脑海里就浮动着这么一句话。
OTZ……我果然不适合出门。
〇十五


【15】
我坐定后,仔细观察了下车上的人员,才意识到我们会计系这次联谊的班级竟然是数学系的。
我一时间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好你个辛欣,还说我只为一己私利,怎么着,想趁着这次春游跟你们家小白的关系来一次质的飞跃,你这个处心积虑的女人。
我正愤愤想着,便见辛姨上了车,跟着她一同上来的便是最近歪腻来歪腻去的相公宁小白。
他貌似是刚被叫醒赶过来的,黑发有些蓬乱,他抬手揉了揉惺忪地睡眼,那神情要多萌就有多萌。
顿时,众母狼的眼光噌噌大亮。
辛欣一脸笑容地领着他朝后面走来,她提早占了个双人座,恰好就在我前面,宁小白一坐下便扭过头,笑容满面地打了声招呼,“hi~”
辛欣一巴掌扇上他后脑勺,“嗨你妹,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怎么会不来呢。”宁小白仰脸,“你相公我不来的话,你被别的男人拐走了咋办?”
辛姨脸上闪过喜色,正打算也来歪腻一番,无奈手机响起,只好走到前头去接手机。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辛姨放下手机,“数学系实验二班的辅导员说他有急事,今天来不了了。所以……咳咳。”
辛欣扫了扫车内的所有人,最后别有深意地把视线定格在我脸上,“但是他刚刚又给我来电话了,他特地委托我们敬爱的苏老师来带队啦。”
车内又是一阵起哄,大家貌似对这个消息的到来感到非常兴奋。
而伴着所有人的欢呼,苏信那厮也不负众望,众望所归地走上车来。他温和有礼地朝大家颔首微笑,他一身米色连帽休闲服,看上去就像是个年轻好看的大学生。
我把头扭向窗外,人果然不可貌相,苏信简直就是这句话鲜明的典例。
“祁月。有你这样的吗?”辛欣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我掉过头去,便见到她一脸正经地对我颐指气使,“一人拉屎占两坑,你也太不厚道了,赶紧把这箱包拉前头去。”
我抬眼一看,苏信就站在祁月后头,神情温和地看着我。
“没别的位置了?”
“没有。”辛欣顺手提起我的箱包,“祁月我极度怀疑你包里面运了尸体,我就说室长怎么没来,你还对她上次那事怀恨在心打击报复吧,打算沿路抛尸?”
“去你的。”我站起身,从她手上抢过箱包,骨碌骨碌地拖到前头去了。
司机大叔和导游帮我安置好箱包,我又慢慢踱了回来,而苏信已经在我身边的位置上安然地坐下了,正开心地同隔着个过道的苏铭亚打招呼。
真是无时不刻如漆似胶。
我在心里无声地叹口气,走进去坐下。我瞟了苏信一眼,那厮靠着椅背极其惬意。
“祁月。”他清冷的嗓音在我耳侧响起,“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顺口答道,“本来挺好的,一看见你就不好了。”
“嗯,”他笑起来,“你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你妹。
“那再说一件让我放心的事吧,下周的高数期中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叉!我本来都催眠自己把这事给忘了。
“……我绝对不补课。”我飞快而警惕地吐出一句。
他侧过脸看向我,车窗的天光把他的凤眸衬得分外明亮,闪动出一种奇异的光泽,
“我说过要给你补课了?”他口气变得分外正经,“祁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我面前自作多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没等我开口,他又接着说道,“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口是心非,你如果真想补课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像你这样的问题学生比较少,说真的,老师挺无聊的。”
“……”
我靠,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居然莫名地低沉忧郁了。
我真真不想在理这厮了,每次都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苏信,我真看透你了!
你丑陋黑暗庸俗扭曲的本性早晚得被我揪出来。
面对你这样的,沉默是金。我转过身去,睡觉!
漂亮的女导游在前面给我们讲着扬州的历史,“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古城扬州拥有着……”
她柔和好听的嗓音越来越低,最后渐渐消失了。
……
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就是寒冷的冬天,辛欣一个劲把我往人工湖里推,我拼命挣扎,她还是猛烈的推我。我赶忙一耳刮子甩过去。
“啪!”脸颊一阵疼痛,我一下子惊醒了。
就见辛欣一脸惊诧地站在我跟前,“祁月,你咋了。”
“啊?……”我揉揉眼睛,还没完全醒过来,喃喃回道。
“你抽自己耳刮子干嘛,做什么恶梦了?”
“我不是抽的你耳刮子的吗?”
“好你个祁月,做梦都在抽我耳刮子!”辛欣脸一黑,随即又得瑟地笑起来,“哈哈,让你抽,最后抽成自己了吧。”
“我靠,天那么冷,要不是你把我往湖里推,我能抽你么。”
“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呢,到酒店了,都在车下等你呢。”
我彻底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件外套,有点眼熟,经过三十秒钟辨别后,竟然是苏信的!我一惊,赶紧这弥漫着一股人渣味儿的衣服扯下来,拎着包走下车去。
进了酒店,导游已经整合好人员,在大厅里安排房间,苏信因为脸蛋外加身高优势,我立即锁定他,拖着箱子快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同他交流的几个女生见到我,立即神色复杂地退散开去。
我的表情很凶悍吗?
我走到苏信跟前,把衣服朝他怀里大力一塞,“老师,衣服!”
他接过衣服挂在手臂上,一直定定看着我,神色看不出喜怒。
我心里顿时发毛起来,莫非我在睡着的时候又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不至于啊,要是做了的话,前面的辛欣肯定会第一时间嘲笑讥讽我的。
“噗。”他自己在一旁绷不住的笑起来。
“笑什么。”我困惑的看着他。
“祁月,你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他止住笑,皱皱清隽的眉目,“每次看到你都有种莫名的喜感。”
“哈哈,”我干巴巴笑两声,抬起爪子大力地拍拍苏信的肩膀,“真巧啊,我每次看到老师您也有种莫名的厌恶感。”
我自认为我这动作挺能对他起到震慑作用的,无奈他个子高,我还得踮起脚才能拍到她,结果我这明明很霸气的动作反而做的相当猥琐做作。
“彼此彼此。”他弯腰在我耳边吐出这句话,随即走到数学班那队的前头去了。
苏信看上去挺高兴的,阳光下,一张清俊的小脸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下午我们首先去凤凰岛游玩,我跟在大部队后面,摇着扇子,累到不行,连导游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老师都跟在我们学生后面,辅导员见我一脸异状,关切道,“祁月你没事吧。”
“没……事……”我气若游丝软弱无力。
苏信走在辅导员身侧,看我俩眼,眉心微皱,就莫名地跑到前头去了。
苏信,姐姐的状态再惨不忍睹您老也不用吓得跑到别处去吧,还表现地如此赤/裸裸。我……去……你……丫……的。
过了一会儿,导游便吩咐大家休息,太及时了!我瘫倒在草坪上,咕咚咕咚喝光一大瓶水才稍微恢复点神清气爽。苏信在我面前蹲下/身来,问道,“祁月,你没事吧。”他顺手摸摸我额头,冰冷的触感直达我神经末梢。我反应过来,刷的一下拨开他的手,他一愣,随即笑起来回首对导游做了个OK的手势,就什么也没说,就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