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娘:不不……【捂脸哭泣
这时候,轮到我出场,苏信回头看我,执我之手,对着宜静说,“我现在心里真的只有她一个,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了。”
于是宜静掩面泪奔……
等我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出门外了。
我发现我这人吧,就有这么个优点,行动总是与想法相一致。
于是我看到的就是宜静靠在车边,和苏信交谈,面色未改,依然优雅美丽的女人。而苏信和她对面而站,身形瘦长,气质极佳。
这两人也只是看上去般配而已。我偏要煞风景啊煞风景,于是我老远地就冲他俩吼起来,
“苏信,在外面站这么久冷不冷?”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俩聊的时间优点太长了啊你老婆我十分格外非常的有意见。
他俩停下对话,同时回头来看我。
宜静貌似说了个“拜~”就弯身钻进车内,开走离开。苏信走回来,看见我,面上笑意更深。
我不满嘟囔说,“笑什么?”
他把我手包进他大手里,“笑你傻。”
“是啊,人家小宜静最聪明了。”
苏信接过我的话,随意道,“是啊,人家麻省理工毕业的呢。”
我恨恨说,“那我也是。”
他疑问,“你怎么也是了?”
我皮笑肉不笑,“我是麻神理工学院毕业优秀学员,我们那小区的三姑六婆谁不爱找我凑一桌。”
“噗——”苏信筒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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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是不适合美国气候,过了两天就浑身不舒服软在床上。
苏信叫我出去逛街啊散步的我也没力气,就搬着本本坐在床上上中文网站看小说。
我心里还是有些郁闷的,为什么苏信他老爹貌似就是不看好我呢。
越想越不大舒服,苏信和苏爸出去散步,就夏姐在家里画设计图稿,很安静。
我去叩叩她房门,她放下笔就让我进去。夏姐的工作室不大,却特别有艺术感,墙纸色差强烈,花纹线条凌厉。
她到墙边打开一折叠椅让我在对面,问,“小月,有什么要跟夏姐说的?”
“没什么,”我挠挠头,“就是想知道苏信他爸爸为毛不太喜欢我啊?”
夏姐笑起来,“他当然不喜欢你。”
我更困惑地看向她。
“哈哈,因为你是连山学长的闺女。”
我默了一会,才道,“于是传说中的上辈子的恩怨于是报复到我身上来了么?”
夏姐边伸手来整理我睡皱的毛衣,边耐心说,
“别多想了,我看上的,他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我又问,“我感觉他好像更喜欢那个宜静么?”
“那姑娘算是和小信青梅竹马的了,中学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一段时间,好像是宜静先提出的,不过不知道越相近的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就越不顺利,总而言之没多久就分手。但是她可能一直还喜欢小信吧,也是很不错的一姑娘。”
夏姐继续不急不缓说,“小信他爸工作狂,可能比较喜欢有能力的女孩子。”
我揶揄她,“难怪喜欢夏姐呢。”
夏姐呵呵干笑两下,“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一点能力都没,国内大学也没完成就被他拐到国外来,生下小信后,整个人就窝在家里了。十年前实在憋不下这股气甘愿在家相夫教子就瞒着他存钱偷偷回国搞设计,这事差点就让我们俩婚姻破灭。”
我许久未出八卦种子瞬间萌发窜芽长成参天大树,
“真的?”
“嗯,他气得跟什么似的回国找我,我那会躲在东北某个旮旯拜了名师,不学有所成绝对不出山。苏信他爸来找我那天,还摔到腿。可我是硬下一颗心了,目送他被村里的人担架抬回县城也没跟他走……”
我听到这不由想笑,不知道为什么联想起来这画面总是苏信的脸
她继续说,“现在想想挺对不起他的,但是那时候总觉得不能被婚姻或者感情淹没掉自己的才华。”
夏姐握住我手,第一次见到她这么认真的样子,她意味深长看着我,
“祁月,女人的才情永远比长相更让人难忘。而且,爱别人的同时就越要爱自己,这世界上,最爱的人除了父母,就是自己。”
她放开我手,“祁月,我第一次看你就有眼缘,可能有一部分你父亲的原因。但是我觉得你和我是一样的,再怎么样,都有自己的打算,以后都不会只为了男人而活。”
“真的?”我觉得精气神充沛,第一次被人说到这样的高度,不免有点小得意。
夏姐叹口气,“唉,我可怜的儿子啊,以为已经把你吃的死死的了,哪知道自己早就已经被你吃的死死的了,问世间情为何物,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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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哎喂,今天感冒了,
又是大阴天,浑身不舒服。
还是坚定不移地码了这章放上来。
也没啥可说,就一句话,
从前有个姑娘,她霸王了作者,过了几天,她一看,那作者弃坑了!!
四十四
【44.】
从夏姐那出来之后,我心情登时舒畅了不少,恰逢苏信和他爸爸也回来了。
苏爸上楼的时候在拐角处瞥我一眼,不知为毛脑海里莫名浮现他年轻时候去找夏姐最后被人用担架抬走的场景。没忍住,“噗嗤”笑了声。
苏信走到我身边,捏捏我鼻子,“笑什么呢?”
我:“ 没啥。”
苏爸停住步子看我俩半晌,最后冷淡地盯着我,说,“祁月,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我赶忙点点头,“哦。”
跟着苏爸走之前,苏信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我回头看他,他神色微微复杂。
我也没太在意,快步跟上苏信爸爸。
3
书房里一股檀香木幽深的香味,四面环着书橱,摆得满满当当,苏爸的桌上还摆着一尊精致的根雕和文房四宝,整间书房感觉甚好,特别有古韵。
苏爸给我端了张椅子,和他隔着办公桌对面而坐,他又冲了两杯小茶,茶香袅袅,我们两人静坐着,苏爸看我一会,径自喝了一口,才慢声问,
“祁月,在美国还过得习惯吗?”
“嗯,挺好的。”
我略微低头,苏爸的眼神很犀利,不敢正视呀。
“嗯……”他微微沉吟会,低头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纸,推到我面前。
我拿过来一看,是一张从波士顿回中国的机票,心底微微一沉。抬头问他,
“这是……?”
苏爸“啪”一下盖上杯盖,我心头也一咯噔。
他目不转睛看我道,
“苏信这次回来后,我跟他说过了,寒假结束回国把工作转交一下就继续回美国生活,苏信他妈妈也是。”
我声音低下来,“所以呢?然后呢?”
苏爸看向我身前那张孤零零的机票,嗓音和气势足以把我压得缓不过气来,
“你自己选吧,要么拿上机票一个人回国,以后你和我们家也再没有关系。要么放弃国内大学,就和苏信一起移民到这来,好好当我的儿媳妇。”
他话音刚落,我感觉我心脏好像骤停了几秒,沉默很久,才缓过神,
“苏信他在国内发展得不是挺好?”
苏爸淡淡说,“你是指为了你留在一个二流的大学教书,教的还是低等数学?”
“……”
果然什么样的爸生什么样的儿子,苏爸的毒舌程度对比苏信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我没说话,苏爸不慌不忙补充,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既然爱他,就不要有所顾忌,而是要帮助他拥有更好的人生。”
我心里乱成一片,我舍不得苏信,我真想跟他永远一直在一起,可偏偏夏姐方才对我说的话全都堵在我脑海里。
我想起她的话,语气和神态,还有祁连山和老妈,他俩还在国内等我学有所成孝顺他们,让他们搬来定是不愿意的,于是我现在要为了苏信把他们遗留在千里之外大洋彼岸孤独养老吗?
更何况,老子扎根于中国了!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公公的胁迫!
3
我站起身拿起那张飞机票攥在手心,直视苏爸,
“你就这么不喜欢不看好我这个儿媳妇?”
他想了会,“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更爱我儿子。本来去年让苏信回去,只是他妈妈想念他,过去陪她一年,顺便把他的妈妈带回来。没想到你出现打乱一切,你们甚至还订婚了?祁月,我虽然常年生活在国外,但我的思想可能比国内一些家长还要保守传统。我就想问问你,这么长时间下来,我儿子处处为你着想,你拿什么回报过他没有?让你陪他来美国过好日子难道还是难为你了?别到最后本末倒置。”
我耳边只有火车轰隆而过的鸣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着嗓音问,“那这件事你和苏信说了吗?”
“嗯,”他很快回答我,“他也同意了。”
我眼睛酸疼,其实他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喜欢擅自决定和掌控别人的人生,就连苏信也不能免俗。也许夏姐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就是预见到这些吧。
在这样的当口,本来应该很伤心,可我就是不想哭,只定定注视他说,
“那很高兴你目的达到了,我还是选择回家。”
苏爸微带讶色,估计是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爽快。但随即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
我被他的这个神情给激怒,凭空生出满腔的勇气,我一字一顿坚定地对他说,
“我可以离开你儿子,但只是暂时的,两年后我定会学有所成,不说可以和你儿子比肩而立,但也绝对不会拖你儿子的后腿,但是还请您在我离开的这两年不要干涉他的感情生活。”
苏爸饶有趣味地挑起眉毛,“我怎么相信你?”
我举起右手,无名指上,钻石熠熠生辉,我用力将戒指抽下,搁到他面前,
“拿这个我心里最重要的东西来当抵押,我这次离开,会如你所愿不告诉苏信也不告诉夏姐,两年后如果还没有达到你的要求,我就不会再回你儿子身边,你大可放心让你儿子把戒指套在别的女人的手上。”
我说完这段话几近没力气,只靠撑着桌沿稳住身子。
苏爸注视了案台上的戒指半晌,开口说,“好。”
我看着他把戒指收好,身体僵硬着往书房外走,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赌,也是这辈子最霸气的话。我把自己的幸福押进去,从遇见宜静的那瞬间起,我就开始自我怀疑,自身条件的不足,还常常抱着阿扣精神自我安慰,这在现实面前总是很无力。这一切,只能让我在苏信身边像个无知无辜的整天靠男人而活的小言里的小白女猪脚。
这也不是我要的将来。真的不是,从来就不是。
我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苏信,对他们家,和我们家负责。
我走到门口,顿足回头,说出从刚刚就一直想说的一句话,
“哦,对了,还想告诉你,我还真不是第二个年轻时候被你禁锢在家的夏梦繁。”
苏爸面色一僵,谁知他随即不怒反笑,我第一次见他笑,儒雅出尘,他抿口茶,淡定道,
“期待你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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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我全身无力几乎想靠着墙滑倒,可我知道我是不能的,我迅速把机票放进口袋,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拍拍脸,让血色遮掩惨白。
后来,夏姐在楼下叫我们吃午饭。
苏信正好从房间出来,我朝他向平时那样笑笑,他把我堵在卫生间门口,黑眸如漆,他皱眉问,
“刚才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我没躲闪开他的眼神,直视他笑道,“没什么,就是让我这个准儿媳好好照顾你呗。”
“真的?”他不依不饶问。
“嗯,真的,really~”我反复强调。
这时候夏姐唤我们吃饭的声音又从下面传过来,我想推开他挡在门边的手臂,边耍无赖
“好啦,吃饭了。”
苏信捉住我手,目光灼灼地盯着手指,“戒指呢?”
我心里一咯噔,赶紧打哈哈道,“在我包里呢,上厕所还带着,怕给磨到。”
苏信还想再问什么,苏爸从书房出来,别有意味地咳了两声。
苏信知趣地放下撑在门边的手,罩在身上的黑影陡然消失。
我心里一凉,一直以来都理所当然地在这身影里寻找安全感,可如今我还是愿意先让自己勇敢决绝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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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听人说,长大是一瞬间的事。
是啊,苏信拉我手下楼吃饭的时候,我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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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苏爸提议带我们全家去附近的公园玩,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明显地扫了我两眼,我立即会意,推辞道,
“我那个……亲戚来看我了。所以没办法出去了。”
苏信担心地问,“有没有哪不舒服?”
“没有,”我摇摇头,看着他担忧之色鼻子酸胀,却只能把难过吞在心里,面上微笑,“在家里休息休息就好了。”
夏姐又给我倒了杯热牛奶,关切道,“多弄些热的喝喝。”
我应下来,接过玻璃杯握在手里,喝了口,感觉牛奶都是苦的。特别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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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目送苏爸开车离开,我火速把藏好掖好的飞机票翻出来,动作最快地收拾好东西,本来还想矫情地留封信,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提上行李就出门。
两年后,我肯定要让苏爸心服口服地让苏信回中国待在我这边。
第一天来分外喜欢的洋房如今看着十分扎眼,惹人生厌,我没有眷念无比难以割舍地回望几眼,到马路就打的去机场。
在出粗车上,我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这两天所有伪装好的情绪倾泻坍圮,我捂着脸,不停地抚慰自己。不过是两年而已,要对自己又信心,也要对苏信有信心。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我哭,说了一大串美式英语,我就听懂一句“what’s wrong”。
我下车的时候,擦干净眼泪,对车窗里感激地说了声“三扣”就匆忙朝机场赶,我怕我再晚点再慢点我就会义无反顾冲回去,再也舍不得离开这里——
毕竟苏信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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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机室里,我果断关掉手机,屏蔽外界的一切联系,忐忑地等着。我目光没离开过这里的大门,奢望苏信能出现在外面白茫茫的视野里,但又不大愿意他出现。
这痛苦的情绪一直纠缠着我,所以眼眶也一直热乎乎。还好刚才想哭的都在出租车上哭掉了,现在再怎么心酸苦楚也流不出眼泪来。
我抬手看看表,快到时间,机场广播已经提示安检,我赶忙提起包就走过去。
排在人群之后,焦虑不安,只希望这安检的队伍快一点再快一点,我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就不想再在这之前有任何事物阻止我的步骤和想法。
我离开了也许会后悔,但我如果选择留下,将来我也许会更后悔。
老天偏偏事与愿违,我们突然被拦截住,似乎是今年刚流行起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猪流感病毒的原因,机场里的乘客都要一一接受短时间的检查。
我心跳愈发快,有许多乘客在抱怨,说着我不明白的语言,在闹哄哄的世界里,我心请也闹哄哄的。
医检快速且效率地进行,我一直是低着头,就怕苏信万一真的来了我会被发现。
我顺利通过,继续进行安检,拿着护照和机票走过去。
那负责安检的外国男人冲我露出白牙灿烂一笑,就是一句美语的“旅途愉快。”
我也回敬他一个笑容,却在余光里瞥见某个熟悉的身影。
苏信在人群里漫无目的地找我,总是不小心撞到人,他的神情,是我从没见过的绝望和失措。
第一次看见他把情绪全展露出来。
一瞬间,我心疼的几乎走不动,只想弯要蹲下。眼泪就像是倾倒的河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我在里面平复心情,注视他很久,他却没有看到我,徒有背影越来越远。
终章·上
【终章?上】
两年意味着什么,人生有多少个两年,如今我大二,两年内,我可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研成功,可以考取注会寻得优厚的工作,可以名正言顺的被苏信的父亲认可和他在一起。
所以我在宿舍翻英语六级词典的时候,辛欣拍我脑袋,特别忧桑,
“祁月,你怎么就这么爱瞎折腾?”
不是我爱瞎折腾。扪心自问,所有女孩子们都会心安理得地跟一个比自己优秀千倍万倍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本就不是偶像剧,总以为自己戳那就有人来爱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人来爱,难道就不会有阻碍?
世界本来就不是童话,童话也是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死了一次,灰姑娘受尽虐待,美人沉睡百年才换来最后和王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总要有那么一些事情,不会让人一帆风顺。总要有那么一些坎坷,才能奠基以后更好的历程。
像我这样的觉悟,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辛欣听完我一番叙述,有点震惊有点懵,讪讪道,“祁月,我觉得你都不像你了。”
“是不是觉得我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对啊,”辛欣平静说,“刚刚有,现在你这话一说,你一下子又平凡普通黯淡在人堆里了。”
“……唉,总而言之,我要好好学习。”我继续回过头去背单词。
辛欣叹口气,“你别这样,连本性都没有了,你的懒宅腐缺心眼呢?”
我没好气答道,“去那遥远的地方了。”
辛欣托腮,“你这一情况告诉我们,有时候公公的功力更比婆婆高深,苏信他老爷子真是腹黑的极致,逮着你的命脉要挟你。”
“反正天下父母都只为自己孩子着想。”
辛欣从我后面拍拍我的肩,“不管怎么说,加油吧。最近有苏信的消息没?”
听完她的话,我心底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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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信手机号换了,准备说是任何联系方式都寻不到,我感觉他都像从我生活里消失了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换的还是他的父亲。
我那天下飞机后,刚开手机,就震得我手心麻,屏幕上几十个未接来电。我果断把手机关机,朝学校赶过去。
还有三天开学,学校里人烟稀少,空气里弥漫宁静安谧的氛围,我打了电话给老妈,跟她把这事情说了下。她气得在那边骂道,
“看不上你?靠,我还看不上他儿子呢!祁月,回来相亲,反正你们还没办证!”
我握紧耳边的电话,重重呼出一口气,“算了,妈,我自己选的路。我不是为了他家,我为了自己。”
挂掉电话,我想想还是拨出未接来电,迟疑了很久才按下拨出键。
第一次,关机。
第二次,你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第三次,同上。
第四次,没有第四次了,我认命,苏信父亲手段太凌厉太彻底,我还是别妄想跟这个老妖孽斗法了。
我回到宿舍,拉开窗帘,早春阳光泻了满屋,又是一年春将至。
而这个即将生机盎然的校园里,我再也看不见苏信的影子。
估计盯着阳光太久,我眼眶酸胀得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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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如荼地开学,我在篮球场边的拦网上挂新学期横幅的时候,踩着凳子都不太够得着。
以前还有顾行止在我旁边替我上去挂,他身段高手臂长,很是轻松。
可是顾行止和小蔚在寒假发展在一起。因为学习部规定内部人员不能谈恋爱,为了小蔚顾行止毅然退部,部长不甚惋惜。
我之后碰到顾行止的机会少之又少。
我看着在一边开心忙活着贴标签的小蔚,突然觉得像在看以前的自己,那时候,理所当然地被身边的人保护笼罩着。
当然,她以后也会明白,爱其实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付出永远不行。
挂了七八次我确定挂不上去,悲催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这时有人抢过我手里的横幅,我吓得抬眸一看,竟然是眼镜班长,他笑呵呵的说,
“师娘我帮你吧,在里面打球瞅你折腾半天了。”
说着站上椅子,替我往上挂。
我赶忙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啊。”
我替他扶着椅子,他边挂边随口问,“苏老师去做别的工作了吗?”
他话音刚落,我一滴眼泪就毫无预兆地“啪嗒”掉在椅面上,我轻轻“嗯”了声。
他自顾自说,“其实苏老师教的真的很好啊,是很优秀的男人。”
“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一个劲答应。
“师娘你要好好珍惜他的。”
我拍他背,笑起来,“你不会是暗恋苏信吧,大胆追去吧,我不介意的。”
眼睛班长挂好横幅,回头,面色无奈对我道,
“师娘,你别开玩笑了,小弟性取向正常,我只是真的欣赏苏老师。这学期换的老师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嗯,反正你们也要好好学习嘛。你老师他在国外深造着呢,他……现在应该过得挺好,有更好的工作……和更好的生活吧。”我喉咙干涩,心头泛着苦水。
“那就好。”他双手掸掸,“男人嘛,发展也是最重要,要是我,我也不会龟缩在固定学校里教书,更何况是苏老师那样有才华有前途的人。”
他的话像在说给我听,我淡淡附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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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心血来潮想上网,放下手里的专业资料,冷落许久的惠普老公感觉都像蒙了层灰,N多天都没有在宿舍上网。
我不禁胆寒,意念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我上了扣扣,戳部长的头像。
我:在?
NC部长:嘛事?
我:我以前那个做的苏教授的专访给你的稿子,你有吗?
NC部长:他不是你男人嘛,你直接跟他要不就好了。
我:……他和我都给删了。
NC部长:嗯,我去翻翻,你等等。
过了一会,部长把稿子的文件传过来。我飞快按了接收,很快就传了过来。
直接打开文件,一排排地往下看。
几乎全是一堆无聊的生活工作方面的毫无技术含量的问题。我看到自己的问话大概就能猜出下面的答案。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欣慰,原来我对苏信已经这样了解。
视线转到最后几排宋体五号字。
【采访员】祁月:最后再八卦下,请问苏教授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苏信:嗯,有的吧。
【采访员】祁月:真的?能不能透漏下。
苏信:不能,只能说,我在等她。
我在等她,我在等她,我在等她……
我在心里反复默念这四个字,当时的苏信,在等我发现他对我的喜欢和付出,在等我也喜欢上他,在等他所谓的一厢情愿能变成两情相悦,他一直在等——
等我慢慢向他靠近。
最后,我趴在键盘上泣不成声,眼泪全流进键盘,把主板都给烧了,去修理店,那店员劝我,你修笔记本的钱还不如去买台新的,惠普老公彻底报废。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冥冥的指引,我彻底不贪图玩乐,每天图书馆自习室反复泡。
被大把资料和单词占据时间和空暇,我也无心思虑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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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苏信在等我,那我现在有什么不能还是不敢向他靠近?
不过两年的时间,仅仅两年而已。
就当该有的生命被抽走的两年而已,就当我没来过这两年,就当我穿越到了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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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放暑假之前我也退掉学生会,退掉所有社团,打算大三的时候全力于学习。
退部那天,我单独去学生会办公室找部长。他好像料到我退部。直接允了,走之前,他喊住我,深深看我一眼,
“祁月,咱俩一起工作的这两年,你表现还是不错的。我还记得你以前大一面试的时候,回答问题特别犀利,我立马就记住你了。现在你要走了,这个副部的位置我联系小顾回来替你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