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宁没有将这些表现出来,只是说道:“我不想嫁给四表哥啦。他小时候尿在裤子里的事,我都还记得呢。”
皇后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稍用力拍了她一巴掌,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呢。”
宁宁赶紧道:“嗯,女儿知道了。”
皇后便又说:“要说,嫁入慕家最好,哎,当年就当将你和慕言那小子的婚事定下来,现在他都已经娶妻了。”
慕家的确是非常好的选择,慕家握有四五万的兵权,虽然四五万听起来比较少,但这都是精兵,不是老弱病残随便凑合起来的,而且慕家善于用兵,是皇帝陛下手下最凶猛和厉害的将士,所以当年皇帝将静安长公主嫁到了慕家,静安长公主到了慕家之后又和别的儿媳妇一样地懂事,不无因为慕家手握精兵之故。
而且,慕家的这精兵已经相当于是慕家的兵将,皇帝都没有办法从慕家手里回收这部分兵权。
慕家除了握有这部分精兵,还有可以调动北边其他兵力的权利,所以慕家是大周数一数二有权势的家族。
慕家当然还有别的儿郎,只是没有身份相配的了,不是旁支的,就是庶出的,当然,如慕昭那种身份,皇后娘娘根本没去想慕家有这么个人。
所以皇后只是徒然感叹而已。
宁宁不得不接了一句:“不要说慕言表哥了嘛,是他先嫌弃我。”
皇后又被她逗笑了,说:“他哪里敢嫌弃你。他那时候是小孩子脾气呢。”
皇后在列数了京中的有兵权的权贵之家之后,在她的心里,果真是没有任何人足以匹配她的女儿,但她不得不给她定一个人,便说:“殿前督指挥刘昶的儿子刘冕,现下十四岁,据说是一表人才,性格也稳重,我想来想去,就他还不错。”
宁宁心想你觉得他不错,也许他心中有人了呢。这挑夫婿,又不是挑萝卜。
不过她埋着脸只是动了一下没出声。
皇后又说:“过几日便是你姑母的生辰,你就去公主府为她拜寿,她说了,会邀请刘昶的夫人,并让她带着儿子,你正好去看看。”
宁宁只得闷闷地嗯了一声,心想这比盲婚哑嫁好,虽然她现在才十岁。
宫里倒没有那么严格的规矩,之前怀仁公主和宁安公主选驸马的时候,也都举办过几次宫廷宴会的,让那些京中大家闺秀和儿郎进宫来参加宴会,让公主借着机会可以考查一下她们将来的驸马。
所以皇后让女儿去先看看未来的驸马人选,也在宁宁的意料之中。
只是皇后接着又说:“到时当还会有其他家的儿郎,你要是不满意那刘家的孩儿,看看别人家的也可。”
宁宁“嗯”了一声,说:“嗯,我会好好看看的。”
皇后又被她这不知羞臊的话逗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期待的慕昭小朋友,就会出场了。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宁宁是深知这句俗语的正确性的。
她不会想皇后出事,但皇后的身体状况一日差比一日,太医局又拿皇后的病症无法,至今不敢确定皇后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当然,也曾怀疑皇后是否中毒,但是皇后和长宁公主一直以来在一起用膳,长宁公主无事,只皇后出事,便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再说,之后也将皇后的饮食茶水等等都做过严格的检查,亦是没有查出什么来,如此,只能是皇后得了大家都无法诊出的病症,太医局便很保守地说皇后是气血虚。
再说,皇后前几年就已经绝经了,她这个状况也有些像更年期的状况,只是又并不太像。
宁宁是希望自己和太子都能让皇后放心舒心,要是她心情好精神好,之后身体也就好了呢。
除此,一直不信佛的宁宁,也会在佛像面前跪下祈求保佑皇后身体了。
九月的西都已经渐渐凉爽下来了,静安长公主这次的生辰并不是整生,她并没有大办,但还是邀请了不少人前去作客。
慕家老夫人王氏在三年前过世了,静安长公主头上没有了婆婆,就轻松了不少,之后虽然没有和慕家分家,但还是搬到了公主府去住。
公主府和慕家英国公府只隔了一条巷子,在以前,这条巷子是封起来的,两边连在一起,现在这条巷子打开了,两边就分开了。
慕家老爷子下有两个弟弟,虽然已经和英国公府分家了,但所住只和英国公府隔着一道矮墙,平常诸事相通。
英国公府也是不小的一家,慕老爷子慕靖因为常年在外打仗,正妻王氏一直在家中,但为了传宗接代,他身边多数时候就带了侍妾。
老夫人王氏只为他生了长子慕虹,还有一个女儿慕缃,慕虹便是静安长公主的驸马爷了,这位驸马运气实在不好,在和北齐的一小股兵力接触时不小心被箭矢射伤了胳膊,这本来不是什么重伤,他自己也没有太在意,没想到居然就感染了,以至于之后整条手臂都青紫掉,最好的大夫去看了也说无法,说伤毒已经侵入了骨髓,而慕虹果真在半月内就死掉了。
慕虹死得冤枉,慕缃结果也非常不好。
慕家是军人之家,慕缃从小也舞刀弄枪,在长兄过世之后,她便前往了北边和北齐交界最大的城市寿州,没想到却意外怀孕,至今慕家不知道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怀上了孩子,无论怎么逼问她,她都不说,甚至把孩子生下来了,她也是不说。
她是英国公慕靖的掌上明珠,又是老夫人王氏唯一的一个女儿,他们怎么忍心对女儿不好,之后只好将她生下来的孩子养在了慕府,而慕缃自己去了慕家为她修的尼姑庵出家修行,以此来挽回慕家的颜面。
但她一直郁结于心,身体变得不好,几年后就病死了。
留下的孩子就养在了老夫人王氏的跟前,王氏过世时,将他托付给了静安长公主。
英国公这一脉虽然嫡子嫡女都死了,但他的妾室却为他生了不少孩子,长大成人的就有六个,有些在军中效力,有些就在京中混日子,下面又有不少孙辈,也算是枝繁叶茂的一大家子了。
因为人多,事情自然就多,便免不了杂乱。
之前有老夫人在,尚能镇得住府中的那一干人等,但她过世了,能镇得住场子的静安长公主就不愿意和那一大干人等搅混在一起了,于是就搬回了公主府去住。
长宁公主对慕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解一些,因为静安长公主时常进宫去找皇后唠嗑,会说一些府上的事情,长宁公主听了几耳朵,便也就知道慕家很多事实则乱七八糟。
人多心不齐往往如此。
不过静安长公主只要镝长房能够担得起国公府就行了,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到时候了,想要处置他们,还不是容易的事吗。
静安长公主便是抱着这种心态的。
静安长公主的生辰若是要大办,就该是在英国公府办,不过她只是请些密友来聚一聚,就只在公主府办了几桌,又让她们带了自家的公子闺女们去,人便也不少,很是热闹。
长宁公主带着皇后准备的一份礼物,由侍卫开道,宫人跟随,坐着公主的暖轿到了公主府,公主府众人皆起身相迎。
跟着公主的有乳母李氏,还有嬷嬷和宫女数人。
长宁公主先是为静安长公主的生辰说了贺词,又让人呈上了寿礼,这才被长公主带着去坐在了上首位。
下面的各位夫人和闺秀皆奉承长宁公主的德容风仪,长宁公主话少,只是稍许疏离有礼地说些官样话。
之后静安长公主便说长宁公主想必出宫累到了,就让人领她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休息,她便继续待客。
宁宁在人前都是一副公主范,此时到了静安长公主的卧室里,她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和乳母李氏说道:“乳母,姑母这里今日来了怕是有十几位夫人,是不是?”
李氏道:“的确是不少。还有不少闺秀呢,有些同公主殿下年纪怕是相当的。”
长宁公主现在实在没有精神去结交同龄玩伴,她只愁着怎么让皇后放心。
一会儿之后,静安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钱嬷嬷就来了,她在帘子外面请示:“公主殿下,奴婢钱氏给您请安。”
长宁公主认识她,就对姜嬷嬷使了个眼色,姜嬷嬷对外道:“进来吧。”
长宁公主坐在椅子上,对着她笑了笑,说道:“有劳嬷嬷了。”
“不敢当,不敢当。”钱嬷嬷忙不迭地说着,又上前在长宁公主跟前行了一礼,“长公主请公主移步去花园子里赏花。”
“好,嬷嬷请带路。”长宁公主应了一声,也就姿态优雅从容又大方淡定地起了身。
钱嬷嬷在心里是些许惊讶的,因为她知道长宁公主这日来是想相一下驸马,而且这事还是她着手去安排。
她以为长宁公主小小年纪,再如何遇到这种事会有些害羞,没想到长宁公主姿态一派自然,完全没有小女儿心思的模样。
公主亲自相驸马,并不算什么出格的事,甚至算是这个时代的正常事情。
即使是皇帝的女儿,并不愁嫁,但也有公主非常不受宠,之后被坑惨了随便嫁的例子在,嫁给身有残疾或者重病缠身一结婚就呜呼哀哉的例子也是有的,既然有前车之鉴,在未说亲之前好好看一看,是操作难度高却又很需要实际操作的事了。
深秋时节,木犀花的香味还没有彻底散去,菊花也在璀璨绽放。
公主府的花园叫天趣园,园子并不很大,但修建得十分精妙颇有意趣。
假山树木,亭台楼阁,小径弯弯绕绕,很容易掩饰身形。
钱嬷嬷一路为长宁公主介绍这园子,便也到了假山后面的一处阁楼,从楼梯攀登而上,二楼是一间书阁,还颇为宽敞。
钱嬷嬷让人为公主斟茶上点心,然后就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公主身边也只剩下了李氏和姜嬷嬷跟着,钱嬷嬷微微开了一边的窗户,从外面传进来的声音就大了起来,是男子的起哄声。
姜嬷嬷受皇后之命好好来看公主以后可能的驸马,并不敢马虎,已经过去从窗户朝外面看了。
这阁楼乃是在天趣园的边上,一个院墙之隔,另一边就是慕家的小校场。
慕家是武将之家,有这样的小校场毫不奇怪,不过是在花园子旁边,倒是有些少见。
小校场上有不少人,数下来,怕是有几十个。
从衣衫上看出也有二十来位公子哥,又还有一些小仆跟着,就更是热闹了。
姜嬷嬷从里面看到了长公主的长子,也就是现在英国公府的世孙慕华,还有一些京中有名的世家公子,她曾经得见过的,现在都已经长大了。
这些公子哥围在一起,应该是在比试武艺,怕伤了人,用的是木棍木剑为武器。
正在比试的两人,都是十七八岁英姿勃发的少年,钱嬷嬷在一边介绍道:“那位稍黑一点的,是二老爷府上的骞少爷,高点的那个应该是刘将军府上的公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李氏一眼,因为那刘家公子,正是李氏的夫家大伯的第二子。
于是李氏来了兴致,也过去看了看,因为刘家公子哥把慕家的骞少爷打败了,她还好笑地摇了摇头。
只有长宁公主坐在一边,姿态悠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嬷嬷直接问:“哪位是……”
只问到这里,钱嬷嬷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便说:“刘家的那位公子……”她不得不仔细看了,才在人群里发现了目标,说:“喏,穿赭色衣袍的那个,在东边站着的。”
校场里这一干公子哥,几乎都出自武将之家,又正好年纪,即使是纨绔子弟,在公主府也不敢太过放肆,所以一眼望去,看着都还不错,以至于就显得那位刘家公子很一般了。
姜嬷嬷不由直言:“个子有些矮小嘛。”
钱嬷嬷笑了:“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周家这位小公子才十四岁,又不是及冠之年,他还会长的嘛。”
姜嬷嬷也笑了,于是认真观察起来。
这时候,长宁公主也起身了,钱嬷嬷心想公主殿下总算坐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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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第十六章
长宁公主丝毫不羞涩地过去偷窥去了。
照说,皇后在宫里还在重病恹恹,她却在这里偷看美少年们,实在不像话。
她应该怀着悲痛沉重的心情去看才适合,但其实她是觉得挺搞笑的。
她才十岁,虽然在同龄女孩子们里,她算是稍高的了,但其实此时也只比那扇修得高的窗户下沿高不了多少。
她不得不示意姜嬷嬷去把她的椅子搬过来,于是她跪在了椅子上朝外看。
钱嬷嬷心想长宁公主还真是不同一般呢。
慕家公子和刘家公子的比试已经完了,便又是另外两人进了中间圈出来的那块地,两人都是用长枪的路子,手里拿的却是长棍,打起来虎虎生风,端地精彩,长宁公主看得入迷,看两人你来我往,其中一人的棍子被格挡开,朝另一边扫了过去,他们所处已经在那个圈子边线上了,外面全挤着人,这些人虽说都是皮粗肉糙的爷们,但有些还是很少受罪的公子哥,被那棍子扫到估计会疼得不行。
眼看那棍子要扫到一个小少爷身上去,周围的人手中都没有武器,无法抵挡,也没有人空手入白刃地上去挡住,但突然有另一个人被莫名其妙地推了出去,和那棍子撞到了一起,替那小少爷挡了这一棍子。
长宁公主想着就肉疼,但那个被推出去的人在那惊险之时,似乎是往后仰了一下又抬手挡了卸力,随即还抓住了那棍子,把那棍子从它主人的手里拽了出来,然后横向一挡,挡住了另一人扫过来的棍子,砰地一声,棍子撞在了一起,那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一两秒之间,在圈子外的不少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但场上的打斗停了下来。
作为主人的穆华走上了前去,问被推入比赛场地里的人,“怎么样,没事吧?”
这人要比在场的大部分青年矮一些,他往阁楼这边转了一下身,长宁公主才看到他面容还带着一些稚嫩,只是眼神幽深锐利,面无表情,或者说是一脸冷厉,像是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不还一样。虽然他一副又冷又不高兴的表情,但长得却是好看的。
长宁公主觉得他有点面熟,但是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宫中见过的宫外男子,又实在想不起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了。
女人都是八卦的,姜嬷嬷为长宁公主问出了口:“老钱,那是谁呀!挺厉害。”
钱嬷嬷说:“哦,是昭少爷。”
她语气有点冷淡,很显然不想多说这个昭少爷。
姜嬷嬷愣了一下,“哦”了一声不再问。
长宁公主记忆力不错,已经回忆起来,这位昭少爷,应该就是慕家很见不得人的那一位,慕家大小姐的私生子慕昭。
长宁公主在心里感叹:小屁孩儿居然长这么大了呀,真是男大十八变,看起来还不错。
慕昭没有回答慕华,只是微不可查地摇了一下头,将手中的长棍扔在了地上,转身就冲入了刚才他被推出来的人群。
长宁公主和嬷嬷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那个慕昭已经和人打起来了。
他冲进人群,目标明确,一拳就揍到了一个稍高壮的男青年的脸上去,一拳就让人开始飙鼻血,这人估计就是刚才推他的人了。
对方被他打得懵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架住了他挥过来的第二拳……
周围的人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有人开始往外围让,有人开始起哄叫好,有人则在叫着不要打了,还有人要挤上前去拉架,当然,也有下黑手的,装作不经意地打到或者踢到慕昭……
长宁公主在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就开始感叹那个慕昭真是人缘差极了,居然外围的人下黑手都是打他,不是打他的对手,可见是他不得人心。
不过,很多时候,不是站在某一边的人多,就说明他是正义的一方。
长宁公主心想慕昭你这个傻子,不要单打独斗,赶紧叫几个哥们帮忙吧。
哪有你这么打人的。
不过其实慕昭觉得自己做的才是对的,那就是目标明确,不管别的下黑手的人,只狠揍他的目标。
于是两人被分开的时候,慕昭鼻青脸肿,对方更狼狈,鼻血糊了满脸,而且还在流,他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朝慕昭放狠话:“小杂种,你等着!”
慕昭喘着气,又要冲上去打他,然后被狠狠地拉住了。
慕华上前怒道:“你们这么闹,是什么意思!都给我滚回去!”
慕昭看了穆华一眼,推开把他拉住的人,就走掉了,好像他还挺委屈的。
另一个人一边抹鼻血,一边说:“大哥,你也看到了,是那个小杂种突然冲过来就打我。”
慕华怒道:“你也给我滚回去。”
姜嬷嬷在轻轻惊呼几声之后问钱嬷嬷:“他是哪位少爷呀?”
钱嬷嬷有些羞愧的样子,毕竟是让外人看慕家笑话了,但她语气却是恨恨的,“是三房的晖二爷。这种日子里也惹昭少爷,我看他是活该。”
所谓三房,是英国公府的三房,公主府一向看不上他们。
长宁公主完全把要看他未来夫婿刘冕的事忘到一边去了,因为发生了打架的事,所以比武也就暂停了,众人呼朋唤友地要去别处玩,钱嬷嬷抓紧最后的时间为长宁公主指了那位刘家公子哥是谁,长宁只看到了他的正脸一眼,觉得的确是长相端正,端正到都快没什么特点了,然后就一直看到他的背影,觉得的确是有点矮,好像不比自己高多少的样子。
总之,即使长宁公主觉得只要皇后满意,她就准备盲婚哑嫁的,此时看到刘家公子,她却有些无法言喻的失落怅然,大约就是,我是要和这种人配成对吗这种感觉。
长宁公主又在阁楼里坐了一会儿,发现里面书架上书是不少的,便问钱嬷嬷:“这些书,我可以翻翻吗?”
钱嬷嬷便说道:“公主殿下请便,只是这些多是几位公子的手抄,怕是不能入公主殿下的眼。”
长宁公主有些奇怪地说:“是表哥的手抄本?”
钱嬷嬷些许无奈地说:“这个阁楼,不知公主殿下上来前可看过它的匾额。”
宁宁还真没注意。
钱嬷嬷说,“是长公主提上去的‘修心阁’,几位公子犯了错时,就要关在这里抄书,里面最多便是昭少爷的,他又时,一月有二十天都要被关在这里。”
宁宁惊讶道:“他岂不是总在犯错。”
钱嬷嬷说:“也不一定就是他错了,但他就脾气犟,又不爱说话,长公主无法,就让他在这里来抄书了。”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公主殿下您看,这一边就是校场,一边又是如画美景的花园,校场里总有人舞刀弄枪,花园里又有人弹琴品茗游园,却要人在这里面静心抄书,也只有长公主能够想出这般的惩罚办法来。”
宁宁心想还真是,她这位姑母也是一位妙人,但又问,“就不怕他们从楼上爬下去从校场里跑出去玩吗。”
钱嬷嬷说:“这倒是没有出现过呢。”
宁宁笑着说:“看来是表哥们都对姑母十分敬重,决计不会做这类令她失望的事。”
钱嬷嬷对这话十分受用,说:“昭少爷谁的话都不听,就听咱们长公主的,倒的确如公主殿下所言了。”
宁宁去翻了一翻书架上的书,一边的书架上经史子集都有,还有不少兵书和武经,宁宁随意看了看,这些书几乎都是手抄本,有些还有批注,可见是原本。
又走到另一个书架前去,发现这书架上的书几乎都是同一人写的了,因为字迹是一样的。
看着书上的正楷,端整而棱角分明,便可见写这字的人其实很有耐性,而且一板一眼地性情坚韧。
这抄的书几乎都是兵书和武经,宁宁不好多翻看,一会儿就放下了。
随着钱嬷嬷回到长公主住的院落,她们从后门进去,刚绕过一扇屏风,就听到长公主发怒的声音:“你呀,你呀,你怎么总是不听劝,又和人打架……看看你这样子,鼻青脸肿,身上有伤没有……嗯……把衣裳脱了我看看……”
这才听到一个少年的嗫嚅声:“舅母,我无事。”
长公主还是生气:“无事,无事,上次腿上划伤流血了也说无事。”
宁宁停在那里没有进去了,钱嬷嬷便请示道:“长公主!”
静安长公主听到了她的声音,便有一位丫鬟过来请她们进去。
宁宁走进去,见静安长公主坐在榻上,脸色已经好些了,她的面前站着慕昭,看他站得笔直的背影,就知道这是个人是个倔强的刺头。
静安长公主起身来拉着宁宁去坐下,又对慕昭说:“见过长宁公主之后就出去吧。不要再和人打架了,今日是我的生辰,都要被你气出病来。”
慕昭大约也是很后悔难受的,所以他眉头皱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看向了长宁公主。
在他的印象里,长宁公主还是多年前那个粉团子,突然冲出来挡在他的面前,然后帮了他一次,没想到今日一见,那个粉团子已经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了,被她微微上挑的黑眸看着,他就突然紧张起来,想到自己和人打架脸上带着青紫的模样,就羞愧难堪得想钻进地板下面,于是脸也红了,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放了,嘴唇动了动,声音小得如蚊子哼哼:“见过公主殿下。”
没有等长宁应他,他就自己跑出去了,而且是惊慌失措,先是撞到了房间里的一个杌子,又如一发炮弹一般地撞到那水晶门帘子上,让帘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后,随即,屋里的诸位还听到外面发出嘭的一声,不知道他又撞什么了。
静安长公主目瞪口呆,长宁公主也觉得莫名其妙,心想他搞什么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读者亲在猜剧情,窝想说的是,嘿嘿,没对。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长宁公主没有在静安长公主府上多待。
别的客人还要留下来玩耍用过下午的点心后才会离开,甚或关系非常好的,还会留着用过晚膳才走,长宁公主在午膳之后就回宫了。
男客和女客并没有在同一个地方招待,宁宁在之后只见了慕华表哥,其他的男性便无缘得见了。
静安长公主曾想和宁宁结亲的老二慕言刚刚成婚就跑到北边边境去磨练去了,他受不得京城的沉闷,非要去边境,静安长公主拿他没办法,只得不舍地让他去了。
而宁宁所见自己的二表嫂,其实是个漂亮的人,只是不知慕言怎么就能扔下新娶的媳妇跑掉了。
对之后没有再见过刘家的那位刘冕,宁宁是丝毫不觉得遗憾的,而且她也并不想见他。
刘冕的母亲刘家夫人,宁宁在午膳时候也多打量了几眼,只觉得是个还算和蔼的妇人,话不多,面相也不凶,应该会比较好相处。
不过,再好相处,宁宁也对去她家当儿媳妇没有兴趣。
于是回宫的路上,宁宁就苦恼起来了,心想自己怕是要让母亲失望了。
她甚至想,要是皇后不这么由着她的性子,定下了某个人,由不得她反对,就如当初大公主和亲一样,说不得她也就听天由命,以后去别人家见招拆招了,女人的抗压能力一向挺好的,她不觉得自己一定会把日子过得差。
但现在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她肯定是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的,从十岁就开始苦恼自己的婚姻大事,宁宁觉得自己太苦逼了。